第1章 田羽
作者：田羽 更新：2016-08-06 19:22 字数：0
001.田羽
“Oh, I hoped that you were somebody
Someone I could count
To pull me to my feet again
When I was in doubt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在吗？02-14 10:06】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在吗在吗？02-14 11:01】
【田羽？02-14 12:24】
鎏金座钟分针刚转到垂直时，直指上空的地方飞过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那大概是只苍蝇王，它油亮漆黑的肉壳和螺旋桨一样有魄力的嗡鸣声，作为可触范围内最大的污染源，优哉游哉轮回了几圈，停在我桌上的草莓蛋糕上。
然后，用它肥硕的肉体在离它最近的大颗鲜嫩草莓上舔舐起来。我等了等，差不多在它缓慢飞起的时刻，卷起餐巾纸压了上去。
我猜它这下被捻得天旋地转了，高贵而漆黑的躯壳躺在奶色停尸坪上，腻油的肠子混着橙黄内脏爆出一滩，里面还有点鲜红草莓肉，至少我让它在死前吃饱，连死后的待遇也不留遗憾，毕竟有几只苍蝇能把奶油当裹尸布睡去呢？
撕下沾着污秽的纸巾托住蛋糕扔进了隔壁桌的垃圾桶，我的心情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简单来说，我是个寡淡风格的人。在情人节刚刚过去的夜晚，还有连着上周、上上周、这个月以及上个月末，那些寂静地犹如投入深海的消息，渐渐失去所有回应，我很难这么动容，但是我的准恋人好像失踪多日了。
我花了整个一月来考虑怎么布置房间看起来更温馨，即使隔着屏幕闻不到这里的气味，也去买了足够让我啃半个月面包干的古龙水，为了不让楼下做菜的老妈发现异样，关紧了门窗试着把房间各个角落喷上古龙水，接着对着自己身上也来了一发，这味道够我呛一年，于是不得已又把窗户开开关关通气，拿着还算流畅的自创诗念了一遍又一遍，被自己恶俗到怀疑人生，即使花掉年少时光来认识他，“然后用青年时光来陪伴你，用中年时光来怀念你，用老年时光来续写你，如有往生，再在幼年起初爱上你，当你变成我的习惯，便天涯海角不曾远离。”每天都要默念好几遍来鼓气，心脏接触到空气里充斥的古龙水而越变越敏感，随着开的窗溺出的感情，又随着关掉窗加倍回到身体里，总有种不能自已。
本来，也许，如果没有错过情人节那晚完美的机会，我们就能从准恋人上升成恋人了，我会亲耳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在摄像头下对我微笑的样子，甚至在将来的现实中真实触碰到他本人。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却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不止你看到想笑，连我自己也把这当成个笑话，很少有人会爱上隔着屏幕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吧。
——来自c】
我从兴味盎然的拿起这本日记开始，再到兴味索然地结束观赏，不过短短数分钟而已，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把日记当信件一样挂错了房间号，再被自己顺手捎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以每句话都想翻个白眼的频率嗤笑。这货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个没长毛的小鬼头，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信网恋和笔恋这些玩意。
我合上有点旧的日记本，指尖不规律地扣着日记边角，顺带等老板结账，等老板拿着零钱找回时，忍不住又借了一只原子笔，想在日记空白处留点话无情嘲讽一下。
在倒掉没喝完的咖啡后，再潇洒地找咖啡馆的帅小哥要个手机号约时间才是我的作风，什么破日记，什么小屁孩的心酸单恋故事可不符合我的中心审美观，这太有碍身心健康了。
不过我这么大度的人还不至于把小孩的东西也一并扔进垃圾桶里，所以在咖啡馆小哥笑着隔空摸了把老板娘胸部，对我说：I am not a damned faggot,Sir.※
我也虚伪绅士地笑着把还没给出的电话号码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嘴上说：Nothing at all.心里说：Fuck off.
回下榻的旅馆时，我掏出那本日记拍到了前台的桌上，瞌睡到一半的老头子被我惊醒了，老鲍勃翻了翻那本日记，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不知道谁留错了房号，放在我门口。”我告诉他。
老鲍勃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老花镜，抓了抓稀疏的头发，看我一眼，看日记一眼，又盯着我，肯定地说：“放在你房门口那就是你的东西吧，我应该没记错。”
我耸耸肩：“这可是私人的东西，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鲍勃你宝刀已老了，仔细想想吧。”
“那，你留在9958吧。”
还好临近着，难怪会送错，我拿上日记本正转身，鲍勃又说了一句：“替我给你哥哥问个好。”
我边离开边摆手：“老年痴呆拖久了就不好治了，早点检查吧鲍勃，我可没有哥哥，倒是想要个肤白长腿的妹妹哈哈哈，午安。”
9958正好在我房间楼下一层，可惜过去还有一整层的路，我带上耳机准备沉溺一下自我世界，不远处走来一个小男生，黑色小卷发带着点绵羊气质，V领T恤把巴掌小脸也衬得瘦瘦的，下巴精致到小指能轻易钳住，过长的刘海有些挡住眼睛了，但是也能看出来眼睛挺大的。我吹了个口哨，小绵羊瞪大眼睛吓着往一旁让了让，低头走过了。出行不带过多东西，说明要长住，养眼、清新，而且是我没试过菜。Lucky！刚刚被人侮辱过的不适感一瞬间轻松下来。
我带上耳机，空洞低沉的声音有节奏地涌入呼吸。
“They said I swam the sea then ran aground
They said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truly found
And I know the place but not the wave
I feel, I feel no shame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y fear?
It's coming afte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猝然停住，有点迷茫看到身侧恰巧是9958的门牌。
白色简易门被虫蚀了角落部分，里面是黑黝黝的，拉帘盖住门上小扇玻璃，房中安静也无光照亮站在外面的人，我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貌似住客还没回来。
看了门角残缺的地方，想了想，我蹲下身把手指伸进去，才进一厘米就碰到个硬物。
十分钟后，我徘徊在9958门口，手上还挂着从门缝里勾出的钥匙，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藏钥匙，这简直是……我带着缺德的兴奋几次想把钥匙对准锁孔，都放下了。直到远处有电梯抵达的声音才匆匆把钥匙塞回门里，顺手把日记扔在了门口跑路了。
※节选歌词
※请勿使用'faggot'一词称呼任何同性性取向者
“Oh, I hoped that you were somebody
Someone I could count
To pull me to my feet again
When I was in doubt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在吗？02-14 10:06】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在吗在吗？02-14 11:01】
【田羽？02-14 12:24】
鎏金座钟分针刚转到垂直时，直指上空的地方飞过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那大概是只苍蝇王，它油亮漆黑的肉壳和螺旋桨一样有魄力的嗡鸣声，作为可触范围内最大的污染源，优哉游哉轮回了几圈，停在我桌上的草莓蛋糕上。
然后，用它肥硕的肉体在离它最近的大颗鲜嫩草莓上舔舐起来。我等了等，差不多在它缓慢飞起的时刻，卷起餐巾纸压了上去。
我猜它这下被捻得天旋地转了，高贵而漆黑的躯壳躺在奶色停尸坪上，腻油的肠子混着橙黄内脏爆出一滩，里面还有点鲜红草莓肉，至少我让它在死前吃饱，连死后的待遇也不留遗憾，毕竟有几只苍蝇能把奶油当裹尸布睡去呢？
撕下沾着污秽的纸巾托住蛋糕扔进了隔壁桌的垃圾桶，我的心情也一并扔进了垃圾桶。
【简单来说，我是个寡淡风格的人。在情人节刚刚过去的夜晚，还有连着上周、上上周、这个月以及上个月末，那些寂静地犹如投入深海的消息，渐渐失去所有回应，我很难这么动容，但是我的准恋人好像失踪多日了。
我花了整个一月来考虑怎么布置房间看起来更温馨，即使隔着屏幕闻不到这里的气味，也去买了足够让我啃半个月面包干的古龙水，为了不让楼下做菜的老妈发现异样，关紧了门窗试着把房间各个角落喷上古龙水，接着对着自己身上也来了一发，这味道够我呛一年，于是不得已又把窗户开开关关通气，拿着还算流畅的自创诗念了一遍又一遍，被自己恶俗到怀疑人生，即使花掉年少时光来认识他，“然后用青年时光来陪伴你，用中年时光来怀念你，用老年时光来续写你，如有往生，再在幼年起初爱上你，当你变成我的习惯，便天涯海角不曾远离。”每天都要默念好几遍来鼓气，心脏接触到空气里充斥的古龙水而越变越敏感，随着开的窗溺出的感情，又随着关掉窗加倍回到身体里，总有种不能自已。
本来，也许，如果没有错过情人节那晚完美的机会，我们就能从准恋人上升成恋人了，我会亲耳听到他的名字，看到他在摄像头下对我微笑的样子，甚至在将来的现实中真实触碰到他本人。
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我却连他的真名都不知道，不止你看到想笑，连我自己也把这当成个笑话，很少有人会爱上隔着屏幕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吧。
——来自c】
我从兴味盎然的拿起这本日记开始，再到兴味索然地结束观赏，不过短短数分钟而已，不知道哪个倒霉鬼把日记当信件一样挂错了房间号，再被自己顺手捎来看了看，一边看一边以每句话都想翻个白眼的频率嗤笑。这货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个没长毛的小鬼头，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人信网恋和笔恋这些玩意。
我合上有点旧的日记本，指尖不规律地扣着日记边角，顺带等老板结账，等老板拿着零钱找回时，忍不住又借了一只原子笔，想在日记空白处留点话无情嘲讽一下。
在倒掉没喝完的咖啡后，再潇洒地找咖啡馆的帅小哥要个手机号约时间才是我的作风，什么破日记，什么小屁孩的心酸单恋故事可不符合我的中心审美观，这太有碍身心健康了。
不过我这么大度的人还不至于把小孩的东西也一并扔进垃圾桶里，所以在咖啡馆小哥笑着隔空摸了把老板娘胸部，对我说：I am not a damned faggot,Sir.※
我也虚伪绅士地笑着把还没给出的电话号码随手塞进了口袋里，嘴上说：Nothing at all.心里说：Fuck off.
回下榻的旅馆时，我掏出那本日记拍到了前台的桌上，瞌睡到一半的老头子被我惊醒了，老鲍勃翻了翻那本日记，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不知道谁留错了房号，放在我门口。”我告诉他。
老鲍勃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老花镜，抓了抓稀疏的头发，看我一眼，看日记一眼，又盯着我，肯定地说：“放在你房门口那就是你的东西吧，我应该没记错。”
我耸耸肩：“这可是私人的东西，绝对不是我自己的，鲍勃你宝刀已老了，仔细想想吧。”
“那，你留在9958吧。”
还好临近着，难怪会送错，我拿上日记本正转身，鲍勃又说了一句：“替我给你哥哥问个好。”
我边离开边摆手：“老年痴呆拖久了就不好治了，早点检查吧鲍勃，我可没有哥哥，倒是想要个肤白长腿的妹妹哈哈哈，午安。”
9958正好在我房间楼下一层，可惜过去还有一整层的路，我带上耳机准备沉溺一下自我世界，不远处走来一个小男生，黑色小卷发带着点绵羊气质，V领T恤把巴掌小脸也衬得瘦瘦的，下巴精致到小指能轻易钳住，过长的刘海有些挡住眼睛了，但是也能看出来眼睛挺大的。我吹了个口哨，小绵羊瞪大眼睛吓着往一旁让了让，低头走过了。出行不带过多东西，说明要长住，养眼、清新，而且是我没试过菜。Lucky！刚刚被人侮辱过的不适感一瞬间轻松下来。
我带上耳机，空洞低沉的声音有节奏地涌入呼吸。
“They said I swam the sea then ran aground
They said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I'm truly found
And I know the place but not the wave
I feel, I feel no shame
Oh now Mama, do you hear my fear?
It's coming after me.
Calling out your name.”※
猝然停住，有点迷茫看到身侧恰巧是9958的门牌。
白色简易门被虫蚀了角落部分，里面是黑黝黝的，拉帘盖住门上小扇玻璃，房中安静也无光照亮站在外面的人，我站在门口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貌似住客还没回来。
看了门角残缺的地方，想了想，我蹲下身把手指伸进去，才进一厘米就碰到个硬物。
十分钟后，我徘徊在9958门口，手上还挂着从门缝里勾出的钥匙，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这么藏钥匙，这简直是……我带着缺德的兴奋几次想把钥匙对准锁孔，都放下了。直到远处有电梯抵达的声音才匆匆把钥匙塞回门里，顺手把日记扔在了门口跑路了。
※节选歌词
※请勿使用'faggot'一词称呼任何同性性取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