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吃过晚饭，李谦拦着叶欣然，自觉收拾餐桌。“谢谢，”叶欣然干坐了五分钟，起身转向客厅沙发，翻出沙发上双肩包里的学习资料，进了卧室。李谦待在厨房里刷洗碗筷，偶尔发觉灵体飘过，企图从窗口进入室内。他一甩手，将灵体驱逐。

  叶欣然卧室的门虚掩着，当她听不到厨房里的滴水声，就对李谦喊话建议：“如果觉得闷，就自己看会儿电视。”

  李谦关上水龙头，随后仔细检查屋内每一处角落，确保没有脏东西混入。

  叶欣然复习完“陶瓷技术发展”内容，合上书本，换好了家居服走出卧室。李谦原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待她出来后，立即站起来。叶欣然接过他递来的遥控器，把声音调大了两格，随即扯着李谦坐下来。

  李谦意念一动，周身穿戴换成了与叶欣然配套的蓝白格子家居服，连拖鞋也换成了差不多的款式。容貌随之细微调整。

  叶欣然对着李谦，微微一笑：“我很好奇你本来的面貌。”

  李谦恭顺地讲：“我原本容貌不佳，叶子还是别瞧了。”

  叶欣然点了点头：“好说，尊重你的意见。”

  从晚七点的《新闻联播》调到了国际频道，遥控器始终握在叶欣然手里。李谦始终摆着一副扑克脸，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最终，叶欣然调到了风景观赏频道，才放下手中的遥控器。

  李谦起身直奔厨房，不一会儿拼好了个果盘端出来，放到叶欣然面前的茶几上。叶欣然拿着迷你叉，挑起一片苹果送到李谦嘴边。李谦右手抽出苹果片，吸饱了精气之后，丢进纸篓。

  也许是节目太无聊了，叶欣然继续俩人之前的话题。她问李谦：“为什么想留下来？重新投胎不好么？”

  李谦盯着电视机，讲道：“我自小入宫，侍奉永乐于潜邸，死后又在忘川河畔修行了几百年……都已经习惯了。”静默一分钟，他问叶欣然：“叶子就那么希望我离开？”

  叶欣然举起双手，告诉他说：“我承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开始喜欢上你啦。”并强调说，“千万别误会，我说的是喜欢，并不是爱上了你。再有就是，现代社会普遍认同宦官制度是一项残酷、暴力、血腥且不人道的制度，奈何历史局限性。我是历史专业的，当然了解此项制度在社会发展当中，起到的一定积极作用。即使到了明代，管理更加规范化，依然掩饰不了其中弊端。就说选人用人方面，好人舍不得下刀，坏人贻害长远——上述言论仅用于学术讨论，不针对个体。”

  李谦感慨道：“时代真是变了呢。”

  叶欣然继续吐槽：“你是没瞧见中学历史课本，怎样总结的明朝。”

  李谦接话：“无非是‘政治腐败，社会黑暗，特务横行，宦官专权’，诸如此类。”

  叶欣然打量着李谦：“原来你都知道。”

  李谦如是讲道：“公道自在人心。”

  叶欣然搂着李谦的肩膀说：“放心，这个锅，咱都不用背。永乐盛世、仁宣之治，后人不吝赞誉。”

  李谦忽然想起了什么，冷不防地冒出一句：“我去过西洋古里国。”

  “啊，”叶欣然顿时来了精神，“你也参与了？哪年去的？”

  李谦讲道：“永乐三年奉诏，出使古里。”

  “厉害哟，”叶欣然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咚”地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来。叶欣然抓过手机，调出微信页面。李谦揣测道：“是那位郭姓学长发来的消息？”

  “恭喜你答对了，”叶欣然一边回复消息，一边告诉李谦，“就是他——郭瑷。”

  李谦打听道：“他都跟叶子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叶子并未打算回避李谦，“他问怎么没瞧见我，本打算约我一起吃晚饭。我告诉他，自己已经办了走读，愿意的话可以改约在午餐时间或者周末。”

  李谦关切地问：“然后呢？”

  叶欣然抬头瞧了瞧李谦，又扫了一眼微信页面，随即选择退出程序，并告诉李谦：“他约我周末泡吧，我回复他说周一还要上课，建议周六晚间去。大家都是成年人，喝一点点酒不要紧吧？”

  李谦思量道：“晚间出门，可得当心。”

  叶欣然举着钥匙挂坠说：“我会记得带家门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