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叶欣然洗漱完毕，化了个淡妆。出门前，李谦主动服侍叶欣然穿鞋，叶欣然没有拒绝。穿好了鞋，叶欣然背起双肩包，一手扯着李谦出门，并把家门锁好。他俩一前一后，来小区门口公交站点等车。李谦意念一动，换了个阳光休闲的造型。

  叶欣然回望了他一眼，微笑着问：“到了学校，现身还是隐形？”

  李谦讲道：“隐形方便些罢。”

  叶欣然建议：“不如把画皮收起了，恢复本来面貌。”

  早班公交车里乘客不多，紧后面空着一排座位。叶欣然刷卡上了公交，司机提示：“后面那位，刷卡还是投币？”叶欣然忍俊不禁，替李谦刷了卡。他俩默契地走向后排，紧挨着一起坐。

  李谦收短了灰色薄款围巾，看护好叶子的双肩包。过了两站地，陆续上来几名乘客，其中就有一位赶早逛公园的老大爷。叶欣然环视公交车内，寻思着如果没有空位就让座。李谦合上双目，身形渐渐淡化，从座位上消失。

  紧挨着车门的乘客，提醒老大爷后排有空座。老大爷含笑点头道谢，过来坐。叶欣然把双肩包放到腿上，一路无语。到了站点，叶欣然提起双肩包下了公交车，回头寻觅李谦。李谦化身成她最初见到的模样，头戴灰蒙蒙的面纱，站在她身边。

  叶欣然微笑着说：“Let`s go！带你去逛大学城——”

  抄近道赶往教学楼A座，在一楼教室里占了座位。叶欣然把手机调成静音状态，在周围同学看起来，如同在自言自语：“上午两节课，第一节《明清科技发展史》，主讲《天工开物》；第二节《文物欣赏》，介绍的是明清瓷器特征——”

  一上午，叶欣然认真听讲。等第二节下课铃一响，她麻利地收拾书本，以最快速度冲出教室。

  午休时间，叶欣然没去食堂，而是选择光顾小吃一条街。一套加了香肠的杂粮煎饼果子还不够，又买了一份冰激凌。她垫着餐巾纸，举着蛋卷冰激凌，边走边念叨，直至冰激凌融化。

  一路走来，叶欣然遇到熟悉的同学，也会主动打招呼，多说不过两句话。赶在下午开课前，叶欣然回了趟宿舍，换了下午课程的书本笔记。

  岳娜早一步回到寝室，看见叶欣然便问：“怎么没看你去食堂啊？”

  叶欣然解释道：“跟小摊上随便对付一口。”

  岳娜见左右无人，悄悄地问：“你那个帅执事呢？”

  叶欣然意味深长地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啥？”岳娜一愣，“这么快就解聘啦？”紧接着催问叶欣然：“有没有他联系方式？”

  叶欣然微微一笑，告诉她说：“遇事，只要大喊一声‘救命啊’，相信他就‘嗖’地一下出现。”

  “喂——跟我还来这一手？”岳娜满脸黑线。

  下午课程一结束，叶欣然提前吃过晚餐，独自漫步林荫道。她边走边介绍：“这里就是整个校园最知名的林荫小道，又名‘鸳鸯道’。”

  李谦接了句：“鸳鸯刀？”

  “咦，”叶欣然一脸嫌弃地说，“别那么暴力好不好？这里借着鸳鸯，来比喻那些校园里的小情侣，跟这儿‘月上柳梢头’——”

  李谦立即接话：“人约黄昏后。”

  “口令正确，”叶欣然跟他击了掌，掌心重合了二分之一。这似乎在提醒叶欣然，李谦是还阳的鬼，早晚要经历轮回的。“谦儿，”她笑了笑，“说说你修行的事吧。”

  李谦犹豫道：“天色暗下来，叶子不害怕么？”

  叶欣然笑道：“有你在，我害怕什么？”一语双关，他俩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晚间，叶欣然回到寝室里，室友们纷纷惊讶：“亲，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住了呀？”

  “想你们了呗，”叶欣然打过招呼，把双肩包往书桌上一放，揣着手机攀上铺。

  岳娜一边戴着耳麦听歌，一边给叶欣然发微信：“真舍得抛弃你们家谦儿？”叶欣然回了一串省略号。岳娜再发微信：“理工男神怎么办？你想脚踏两条船？”

  叶欣然回复一句：“本人没练过芭蕾——”

  岳娜继续发微信：“听说艺术学院的邵君瑶，跟理工男神走得勤。当心后院走水——”

  叶欣然回复：“不怕，权当是爱情道路上的试金石。”

  岳娜提醒她说：“人家邵大小姐可是人美声甜，年初还拿过奖学金……唔，还真是老天保佑。”

  叶欣然反过来劝她：“人各有命，莫强求。”

  李谦驻守在女生宿舍窗外正对的花坛里，当他感应到俩人的谈话，不自觉地望向另一幢女生宿舍楼；从艺术系女生宿舍楼的某个窗口，飘出来一丝油脂与檀香的混合气味。“是南洋香料，”他眉头一皱，捏指头细算，“唔，人各有志。只要不危害叶子，莫去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