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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赌局
作者:枫麟      更新:2017-07-21 22:31      字数:4171
  关曦站起来,走进里间,脱下身上的黑色小西服和套裙,换上深蓝色牛仔短裤和印花小T恤,踏上一双黑色帆布鞋,跨上小皮包,提着头盔,走出笙簋拍卖行的办公室。

  无聊透顶的鉴定!都是些什么破藏品,也要花大价钱进行鉴定。搞得神秘兮兮的样子,编造一个神奇的来历,包装得小心翼翼,最后拿出来,却明明就是个拙劣的现代仿品。一点意思也没有,毫无挑战性。要仿制,就应该像半年前的那个宋代白瓷碗,自己差点打了眼。

  她下到地库,跳上川崎忍者摩托。地上有一张报纸,还是香港报纸,繁体字印刷,但她认得。报道说,一位大陆富商在浅水湾的寓所里,吸毒过量身亡。富商名字叫江伟光,在死后第二天被女佣发现。对这个名字,她有些印象。此前两周,这个商人在香港的一次拍卖会上巨资购买过一个汉代水晶杯。文章也有提到这件事情,但据说古董在富商死后,水晶杯便没了踪影,其家人到香港后,没有在他的寓所找到,很可能已经被人盗走。鉴于古董的价值,警方怀疑富商的死很有可能和水晶杯被窃有关。但还没有找到相关证据,因此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

  关曦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盗者是不会伤害人的,案件看起来也不像是抢劫。她没有想要侦破案件的意思,只是其中的水晶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关曦的父亲关恒之是一位考古学家,在考察一座汉代墓的过程中被人刺死,案件至今没有破。因此她一直不知道父亲遇害的原因,既不是抢劫,也不是仇杀。父亲对人总是很平和,没有仇人,那是为什么呢?也许父亲在那个雨夜遇到了流窜的连环随机杀人狂。

  后来,在那个汉墓中,出土了省考古博物馆引以为豪的绝世珍品:汉代水晶杯。可惜父亲没有机会为此骄傲了。他的名字列在那里,但多了一个黑色方框。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那所旧厂房改建的工作室。

  “欢迎曦曦驾临。”

  思绪回到现实,关曦噔噔噔踏着钢板楼梯,走上了二楼。

  “有什么发现吗?”

  “来看看,有些有意思的。” 卫鸿学从一个单人沙发上站起来。

  关曦把头盔扔到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这是什么?”

  她扭头看到墙上用图钉钉起来的一排头像。“看起来像通缉令。”

  “可不,给你数数。”

  “孔旗,宁祥市国资委主任。”

  “司马冬,民政局局长。”

  “马金,宁祥商业银行行长。”

  “闻伟强,市长秘书。”

  “周小平,宁祥市罗坪区公安局局长。”

  “吴东生,宁祥市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局长。”

  “邹一鸣,天骄娱乐城总经理兼董事长。”

  “花方千,鸡鸣村村长兼书记。”

  “甘师怀,全国连锁零售企业‘顺和家园’持有人。”

  “格桑仁波切。上师。”

  “啧啧,还有个喇嘛教大师在。”关曦差点把嘴里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

  “林林总总,还有很多人来过,有些还没有对上号。统计起来,还是这个格桑仁波切去俱乐部最勤,露面很频繁。”

  丁哲出现在门口,大声说,“这个没有什么奇怪的。在他们的人生里,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大师,能让他们心里平复。寻求心理安慰,是每个人的需要。”

  “可人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求神拜佛能有效的话,不如直接祈求佛给个彩票号码得了。”关曦撅着嘴说。

  “看你,不懂人类心理的复杂。”

  关曦耸耸肩,鼓了一下嘴唇。

  “啊哈,曦曦,我最喜欢你这个动作了。”卫鸿学嬉笑着也学了学关曦的动作,惹得她哈哈大笑。

  “但是曦曦,我们认为赌场不在这里。”丁哲打幻灯机,开始一张一张放映照片。“至少,不是在这栋楼里。”

  “这是俱乐部的欧式小楼,总共三层。建筑是解放前一个薛姓富商的府邸。我们研究过原始图纸,共三层,带三间地下室。在解放后,小楼曾经是粮食局的办公室楼。八十年代初,为了吸引海外华人,又将小楼交还给海外的富商家庭。薛家人并没有来住,而是把楼房变成一个小图书馆。九十年代时,小楼易主给一家设计公司。这时候,楼房结构修改了一下,添加了后边的配楼,也是三层和地下室。配楼和主楼之间有五米的间隔,通过一层通道相连,其他层无法通行。之后就有黑马精英俱乐部接手。黑马接手后,主要的行为就是把这里修改成了私人会所,并添加了这些安全设施。至少从报备来看,没有什么出格的建筑修改。”

  “这张是上部视图。在加上这些摄像头的照片。我们认为,这里不太可能有赌场。经常进行社交聚会倒是它的主要功能,主要在主楼进行,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舞池。主楼的屋子,一个一个分为不同功能的小厅,主要给小型会议,或者私人聊天用,提供有完善的服务。这座后配楼的第一层是洗浴中心,第二层是西餐厅,第三层就是在上师教导下做冥想的地方,上师就是那个格桑仁波切。冥想室里的情况看不到,但从日常监控看到的信息,真的是这些人单独进去,几小时或者一整天在里边不出来。他们把安全防护做到极致,可以让人认定罪恶都是在这里进行。而实际上,你想查的时候,一定什么都不可能发现。”

  “主楼的地下室是管理方的办公室。配楼的地下室,是个高档健身中心,设有一个吧台,有电梯可达。”

  关曦开始嚼一块凉了的披萨饼。“对了,既然设赌局,那就需要有专职的服务人员。一场高级赌局,一定要有高级的赌场服务。另外,赌资呢,如何处理的呢。这个地方,可曾看到这样的情形?”

  “啊哈,曦曦说到点子上了。”丁哲坐到桌上。“赌博嘛,最过瘾的,当然要把满满一叠一叠的钞票推到前边,豪气地说,‘我跟!’,那才过瘾。”

  他把一堆纸推了出去。紧接着,拿出一叠钞票。“你看,这是刚从银行取出的一万元,包起来,有一厘米厚。每个参赌的人,一次赌资都不会少。少则几十万,多则上百万上千万。无论是自带,还是赌场准备,一定需要很多空间来存放。”他比划了下,“要相当大。另外,黑马精英俱乐部会从中抽成,抽成的资金也会不少。他们又如何处理这些资金,把钱洗白呢。”

  卫鸿学接着说,“大概计算了一下,一亿人民币有一吨多,体积也不小。如果要警卫的话,需要一个中巴车大小的运载工具来装载。监视这几天,还真没有发现什么,连提大些的手提箱的人都少。”

  “中巴车的话,他们会不会就是一个流动的赌场呢?”咬完比萨饼,关曦灌了一口可乐。“每次选择赌博地点后,就开车过去,一辆车运赌具和服务员,一辆运赌资。”

  “嗯,有可能,但地点肯定不是随意挑选的。为了安全考虑,肯定是有几个相对固定的地点。”

  “但是,他们需要防止出现内鬼。”

  “所以,肯定!赌徒不知道地点。”

  卫鸿学分析道:“黑马精英俱乐部的聚会确定谁参与。约定赌局后,由黑马的人进行安排。赌徒乘坐的交通工具,肯定看不到外边的情景,甚至可能还带有眼罩。另外,再加上不允许带任何的电子设备。这样,就杜绝被跟踪。赌完后,再由他们送回来。”

  关曦玩着勺子,“为赌个钱,这么干真的好麻烦。”

  卫鸿学微笑说:“为了安全嘛!”

  丁哲盯着关曦看了好一会儿,“这个黑马精英俱乐部的主人很有来头,深得信任。这位主人名叫芮城伟,还没有查出来历,但据说人脉深不可测,有通天的能力。”

  “几年之前,嗯,在7年前,来过一个公安局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在接到有人举报后,彻底搜查过这个地方,并没有查出任何违法的地方。这个行动还惹怒了当地的官场,没多久就调走了。此后,再没有人敢动过这里。”

  关曦伸了个懒腰,“但是,赌局的起点就是黑马精英俱乐部,赌徒怎么到达那个真实赌场,而不会察觉呢。如果黑马精英的人去接,这样会非常明显,也很容易被跟踪。如果从俱乐部出发,则也很明显。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带出赌徒,而没有异常。”

  “我们也在想这个问题。”丁哲关掉了幻灯机。“准备扩大观察范围。其实,目前还没有找到一次赌局。如果我们了解一次赌局,以及参加赌局的人,大概能从中分析出些线索。”

  “哲哥,先休息下。咱们现在还没有办法知道什么时间有赌局,当然很难去分析跟踪。”

  “妈的,是该休息下,再坐,该坐出痔疮了。那样,曦曦可就要嫌弃我啦。我要喝一杯去。鸿学,你去不?对了,过两天,我需要回一趟美国。”

  关曦吹了声口哨,笑嘻嘻地说,“见你的金发小妞去哦?”

  丁哲立刻接口,“见个鬼!你是那个金发小妞。”

  关曦撇嘴嘲笑,“我可不是金发。”但她的头发的确不算黑,更偏栗色。

  卫鸿学打了个响指,“是栗色妞儿!哈哈哈哈。哲哥,走!……曦曦,你不来一杯?”

  “哈哈,好啊,去脑残时光么?”

  修斗时光是附近的一家酒吧,脑残装饰风,别有一番风味。如果整个装修都很协调,唯一一个地方脑残,那肯定是非常大的败笔。如果整个装饰都脑残,那可就是另外一种和谐了。修斗来自粤语的秀逗,也很好诠释了它的风格。关曦直接把它叫了脑残时光。

  酒吧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桌年轻人。

  驻场歌手拨动木吉他的琴弦,轻声地唱着一首怀旧的英文乡村歌曲。

  “您的蓝色妖姬,您的玛格丽特,您的苏打水。“酒吧侍者端上来三杯饮料。

  三人静静地喝着饮料。

  “你看那个报道吗,上个月,你那个校友,纯妹子又干了一次。”旁边一桌坐着两个年轻女人,约莫二十到三十之间,在讲着八卦。短发女人手握一瓶科罗娜啤酒,对另一个长发女人说。

  “又干了一次。”听到这句,关曦竖起耳朵,想听清楚下面的话。

  卫鸿学刚要开口,关曦用一个指头竖在嘴唇上,皱了下眉头。

  “还是割腕么。”

  短发女人点点头,“嗯~说都流了一碗血呢。”她用手比了一个敞口大碗的样子。“这么多。”

  “为了一个矮胖子,至于吗。”长发女人很不屑。

  “傻女人呗。不过,死胖子的老女人逼得也太紧。现在还经常过去谩骂,说骂得很难听。”

  长发女人语调奚落,“也怪不得那死老太婆,自己老公自杀了,心里就郁闷。本来还可以稳稳当当地当个工会主席太太,舒舒服服过日子。宁祥虽小,好歹也算高官。这一死,啥都没了,可不就把气都撒在小三身上吗。逮谁都该生气!”

  宁祥工会主席?

  短发女人嬉笑说,“好歹是你校友,也没点儿同情心。”

  “切!谁同情我呢?那帮宁祥护校的女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想找个款爷靠着。既然选了这条路,你哪能什么好的都占着,一点坏事都不想上身呢。我们在上海打拼,好的坏的可不都自己担着么,还不都得受着!”

  短发女人灌了口啤酒。“谁走路前会先想会不会掉进粪坑呢。”

  长发女人笑了一回。

  “孔胖子自己是一条赌棍,欠一身赌债,挪用太多公款还不上,才畏罪自杀,留下两个女人打架。”

  “纯妹子自己也傻,嘴也笨。”短发女人点了支烟,抽了两口递给长发女人。

  长发女人长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岂止是嘴笨,脑袋也秀逗了,跟那个死胖子好。”

  “谁晓得她是不是秀逗了呢。说不定也就是为了钱!肯定就是为了钱!”

  “哎,什么钱哪!从报道来看,纯妹子没有什么钱呢,住在个破居民楼里。”

  宁祥工会主席!赌博!

  关曦眨眨眼,丁哲立刻理解了。丁哲这就要准备要走。

  卫鸿学拉住他。“哲哥,不急这一会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