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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壁障难破
作者:弥雅      更新:2017-08-19 19:39      字数:3557
  助手从崔副官处支了钱出来,见林润安还站在门口,点头哈腰道:“多谢多谢,劳烦劳烦。”

  林润安只笑笑,道:“走吧。”

  跟在林润安身后,助手对林润安那和忍冬八分相似的脸感兴趣,大着胆子问:“不知先生贵姓。”

  “姓林。”林润安对青楼里人没什么好感但也不爱给人冷脸,只冷冷淡淡回答。

  “哦,林副官。”跟在林润安身后,助手点点头道:“林副官祖籍哪里?家里可有流落失散的兄弟?”

  “没有。”林润安依然冷冷淡淡的回答。他父亲娶了三房姨太太,二姨太确实生了一个弟弟,他出事的时候见得罪了总理,母子俩一声不吭卷起家里的支票和现钱跑了,现在大概在哪里过潇洒日子,虽是失却了音信,流落失散倒谈不上。

  助手是风月场所出身的精明人,听出林润安这份冷淡是不愿谈及此事,心里更认定他有失散的兄弟,说道:“我们玉菊屋的头牌忍冬和林副官倒长得有八分相似。”

  听助手这么说,林润安明白他不过是想攀点交情,毕竟长得八分相似的人之间也算有点缘分,偏生他那兄弟和他没一点相像之处,便道:“这样说来确确实实不是我那失散的兄弟了。”

  助手得了答案,自己沉默了。这阵攀谈,他已经摸清楚这位副官的脾气,不是适合攀交情的人物。

  被林润安带着到了偏门,助手从偏门出去,在帅府外没走几步迎面碰上骑着马回来的白冉闵。

  被忍冬赶出来,帅府又住着更惹不得的林润安,白冉闵无处可去,想着自己堂堂大元帅,竟然闹到连个去处也没有,心里越想越恼火,骑着马去郊外跑了一圈,待心头火慢慢下去后方才慢吞吞回来。

  助手见白冉闵马行速度不快,忙迎上去一鞠躬到底,口中道:“承蒙林副官照顾,钱已经领了,谢大帅关怀!”

  白冉闵心里有事,心思不在路人身上,助手突然冒出来谢恩,白冉闵不由得一愣方才认出是玉菊屋的人,听他提到林副官,心中纳闷他手下并没有副官姓林。虽然纳闷,白冉闵也不爱与这些人多说些什么,只当是这助手弄错了副官的姓氏,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腹,朝偏门奔去。

  进了偏门,从马背上下来,白冉闵提着马鞭进了二道门,迎面和林润安碰上。

  两人面对面碰上,林润安又穿着军装,白冉闵心下没个准备,走进了才看清是林润安,想躲也来不及,既担心林润安逃走又为自己的所为而窘迫,只好做出恶声恶气的样子问:“谁允许你穿这身衣服的?”

  林润安本就厌恶白冉闵的所作所为,如今他摆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那层厌恶更上一层楼,想着惹怒他,给自己一个枪子反而得到解脱,便努力翻着不甚利索的舌头回道:“你强要了我的身子,随手给青楼那些卖身子的四百块钱而不顾百姓还饿着肚子,这些都不看做恶,反而不许我在天冷的时候穿别人借我的军装?既然你觉得我不能穿这身皮,我脱了就是。”

  说完,林润安手一甩,披在身上的大衣抖落在地,再抖着手急急忙忙三两下解开扣子,将上衣脱下来扔在地上,脱了马靴,只穿着袜子往自己住的那间屋里去。

  片刻后,那条军裤也被林润安扔在门口。

  原以为林润安要哭着质问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对他,这突然而别致的展开让白冉闵有些不知所措,远远站着咂摸。

  咂摸一会儿,白冉闵只咂摸出林润安的可爱,心头止不住爱意汹涌,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三两步走到房门前,想着趁热打铁拉近关系,然后把一切都说个清清楚楚,将两人间的误会都解除了,没想到心头热乎乎的伸手一推,那两扇门纹丝不动,仿佛一瓢凉水兜头浇下来,弄了个透心凉。

  林润安从里面闩门的举动让白冉闵想起那些年他给自己看的冷脸,再想到今早又被忍冬赶了出来,心头按压下去的火腾的又蹿起来,抬脚一脚踹在门上,恶狠狠道:“不识抬举!”

  门里,林润安也气自己怎就糊里糊涂穿了他部队的军装,听白冉闵说他不识抬举,忍着舌头疼痛,努力高声道:“你做的哪件事是在抬举我?念书时把那些接近我的同学打跑,让我孤零零过了三年?还是向总理告密,害我被关进牢里?还是把我捆起来强要了我的身子?还是现在这般把我关起来让我失去自由?”

  被林润安一阵抢白,白冉闵跟个瘪嘴葫芦一般一点东西也倒不出来。

  他本就拙于言语,他做的这些事也确实一件不假,唯一能拿出来辩白的便是告密事件,总理接到的那通电话是他打的,但他也是逼不得已。

  林润安已经被他伤得够深,如果这会儿把事情真相说出来,他受到的伤害会更大。

  如此一想,白冉闵又把辩白的话全部吞回肚子,继续做闷嘴葫芦。

  心里烦躁,言辞上落了下风,白冉闵一屁股坐在廊檐下,把马鞭在地上抽得砰砰响。

  林润安在门里听得心惊,担心他拿部下使气,拉开门走出来。

  出来后见白冉闵不过是拿地面出气,自己也觉得好笑,又觉得面子绷不住,退回去砰的一声重又把门关得死紧。

  听见林润安开门出来的声音,白冉闵燃起一心希望往那边张望,却见他又退回去关了门,明显听见自己心里“啵”的一声,希望破灭。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壁障益发的厚,这种越来越远的感觉让白冉闵十分焦躁。

  白冉闵的焦躁却让旁人吃了苦头,小玲站在廊檐边将两人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两人间的气氛让小玲觉得十分好笑,毕竟是十来岁的小丫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正好撞了白冉闵的枪口。

  白冉闵听见小玲笑,扭头瞪大一双眼睛道:“没事做?没事做把家具给擦一遍,一点灰不许留!”

  下完不清不楚的命令,白冉闵坐在廊檐上搔着一头短发,为着发泄心里的情绪,用马靴将脚下的泥土一点点踩得结结实实,石头一般硬实。

  这命令没说清到底是他住的屋子里的家具还是整个宅邸的家具,这项工作要在多久之内完成,小玲也不敢问,默默打水干活,一直干了三天,将整个帅府的家具擦得一尘不染,累得腰也直不起来。

  话说陈医生打点好药品,推门出来正好撞见端着水盆在廊檐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玲,拦住她逗弄道:“端着水盆跑,小心摔跤让水盆扣你脑袋上。”

  “陈医生,俺不跑不行哩,大帅让俺把家具都给抹干净,一点灰不许留。”小玲想着浩大的工作量,两只眼睛泪汪汪。

  “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陈医生有些纳闷,大帅从来不过问家事,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不是林少爷让他生气,我看他们之间好玩,忍不住笑出声。”

  听小玲这么说,陈医生立刻知道白冉闵在林润安那里碰了壁,小玲又正好撞在他的气头上,安慰小玲道:“你先慢慢干着,我过去瞧瞧。”

  安抚好小玲,陈医生自己踱过廊檐,见白冉闵坐在廊檐下,一双大脚将触脚可及的范围内那些花花草草跺了个稀巴烂,走到他身边站着道:“大帅,林少爷的母亲,身体情况已经稳定些,是不是安排他们搬到小公馆?”

  “搬吧搬吧。”白冉闵十分不耐烦的挥挥手,“随他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老子不过问了!奶奶的,老子对谁也没这么耐心过,换做老子的兵,这么别扭,老子早一枪崩了娘的。”

  白冉闵毕竟是在土匪窝里长到十四五岁的人,开口闭口娘的奶奶的,自他老子受新政府招安将势力扩展到这南方足有十六七年,他依然改不掉关中土匪口粗的毛病,尤其是气上心头时,完全是土匪样。

  对于这样的白冉闵,原先陈医生还有些怵怕,这些天经过林润安的事,知道他不过是嘴上吓人些,而且林润安在这里一天,大帅便不能胡乱宰人,心平气和的道:“先培养感情,水到渠成再行房事,您都弄反了。”

  “老子也知道弄反了,看他那样对段景文那狗日的伪君子一往情深,老子就忍不住。”

  “您可以把事情给林少爷讲清楚。”

  “讲不得!讲不得!老子没忍住强要了他,如果讲清楚了,他连活的力气都没了。”白冉闵摇摇手:“罢了罢了,你先把他挪到小公馆安顿好,他爱怎样怎样,他是个孝顺儿子,有他娘的病牵着,他一时半会也不会怎样。”

  得了白冉闵的命令,陈医生自转身去料理安顿林润安。

  “等等!”陈医生走了几步,白冉闵叫住他补充道:“这几日不太平,派系里有人想把我拉下来取而代之,拨两辆车的兵过去,时刻跟着,不要跟他多说。”

  收拾好东西,陈医生派了汽车,林润安坐着去医院接他母亲。

  汽车开出不远,林润安注意到后头跟着的两辆军用卡车。初始时,林润安心想他从帅府出发,这两辆车的兵应是去执行什么任务,恰巧与他同路,一直到行至半道,两辆军车依然跟在后头。

  林润安踌躇半响,问陈医生:“后面跟着的两辆车……”

  “哦,那是大帅安排的,这段时间不甚太平。”派系内的事是机要,万不能轻易对外人讲,陈医生只轻描淡写的交代。

  各系军阀混战十来年,如今各自划分势力范围,白冉闵这系发源于关中地区,却在南方站稳脚跟,下辖南方四省,经济最是繁荣。林润安望着车窗外,人流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虽然乡野中土匪横行,街上能见到一些穿着破衣烂衫讨饭的流民,但城中却未流露出局势不安的势头。

  林润安心下只当是白冉闵对自己不肯放手,而陈医生不好多做说明,暂且不去过多理会。

  跟着二十来名士兵,汽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林润安见医院门口也增加两排哨兵,方才觉着局势或许真的不像他所见的那般太平,也许有他这些市井百姓看不到的暗流涌动。

  “咦,哥哥?”林润安正在心里揣度白冉闵也有他所看不见的烦恼,袖子突然被人拽住。

  林润安转头看清眼前之人,不由得大惊。

  “二弟?”

  林润安眼前穿着军服、背着枪站着的正是二姨太所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