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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阳关独木·2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06-04 13:34      字数:3142
  司机把手写的接机纸牌递给谢蔚,随即脚下点油门挪车。谢蔚看纸上的字嫌丑,索性折起来当扇子扇凉,款款走进机场航站楼,直朝时刻显示屏走去。近乎同时,祁思源在廊柱边抽完烟走进大厅;两人就从两个方向走近,在显示屏下不期而遇。

  见谢蔚身侧没有行李,祁思源及时换了问候语:“哟,谢总。这是打哪来要往哪去呀,难不成燕尔佳期内就要唱新婚别?”——“思源公子说笑了。如果我回答‘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你是否又要笑我说话酸?”

  “还是酸!”祁思源很肯定地笑答。——谢蔚用纸向上方显示屏挥了一下,道:“我过来接机,有位亲族兄长回国,今天飞机落地。”

  祁大少拿目光一扫就已看出折纸缝中的字迹,随即摆出副‘你在哄穿开裆裤的孩子呢’的哂然,开言拆穿道:“接亲戚还用得着举个牌子认人?”——“七八年没见过面,有些不敢想他现在的模样了。你呢,这是要飞去哪里?”谢蔚适时的转了话题。

  祁思源往旁边等候座位区指指,示意咱们去那边坐着说,谢蔚会意跟着一起走到空座上落坐下来。祁思源将纸牌子展开别在座椅扶手上,既不耽误辨认也耽误闲聊。“我从原单位辞职不干了,趁这段时间闲在就出去玩儿一圈;不然留在家里尽得被老爷子们抓差跑腿。”——谢蔚了然一笑并不说破:“呵,前些天有幸在祁老座前聊了一会,老人家很为你骄傲。但对你有句评论,我觉得也挺准,老人家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少爷抬手按住谢蔚,将他的感怀压住:“动之以情这类套话咱就不必说了。咱俩情形差不多,你好歹还见过亲妈的模样,我母亲是生完我之后就没了。我是跟着亲爹干爹、吃着百家饭长大的。”——谢蔚被他‘打岔’的语气说得失笑,心里暗道这大少爷真是颗‘锤不扁嚼不烂的铜蚕豆’:“难怪和思源公子交流起来,既有秀才遇见兵的无措,也会不自觉间有物伤其类之感。”

  插科打诨扯淡成功令祁大少略有稍胜一筹的得意,他往脸上摩挲一把捋平了笑纹,伸伸大长腿借机挪近一些:“咱说点正格的事儿。就假装婚宴那天,你是不是当天晚上就跑出来了?”

  谢伟闻言暗惊,扭头见祁思源脸上全无玩笑表情,暗忖对方兀然提及此情,实则是有意示警于他;于是促狭反问:“倒没想到陆双成连这类床帏中事也要向上汇报。可我觉得信守合约乃是起码的为人底线,没有什么错啊。既然约定是彼此帮忙,难不成,思源公子也认为,我应该就此名头顺手牵羊,解决一下皮肉饥渴?”

  祁思源摇头,难得真诚的说:“说心里话,乍听时挺意外甚至有点可乐:表面文章都写到这段儿了,真把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名正言顺,干嘛不上啊?!细想之后,哥们儿真是打心里服你这点!”说着他端正举手,竖大拇哥挑了个端正的赞叹手势。

  思源公子自小听祁老爷子教训下属时,就常听说道:凡是堂堂正正的老爷们儿都会先管住自己身上三样东西。一是手,不能见利益就伸手抓;二是嘴,不能随处放炮挑拨是非;三是腿、大腿小腿都算,要站定自己的立场,系紧裤腰带;被女人裙带拴着屌满处出溜,上炕认识娘们儿下炕认识鞋的货,成不了大事。

  当陆双成汇报了‘新婚之夜’的情形后,祁老爷子品茶回甘,少顷侧头对萧正道:“这小子是个汉子!好生修整能成大气候!仔细着些,别让那群兔崽子再给糟践了。”

  谢蔚以最小幅度挽起作揖手势向对方一拱:“虽然与思源公子相识不长,却一再得你仗义出手,实在令我感动莫名。”——祁思源略有赧然摆头一笑,身形不觉间侧过去一些:“嗨呦,这客套话听着更酸。老爷子们是当真为国惜才,我是真觉得跟你对脾气··算是最后犯回好心眼儿提醒你,不要想长期倚仗‘投鼠忌器’的情势。就拿林子举例吧,那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别太惯着他。他闹这次迁户口,很多人都跟他爷爷奶奶说是你撺掇的。众口铄金,不可不防。”

  谢蔚垂目沉吟片刻还是不想提关于某人的龌龊旧事,他嫌牙碜恶心,故就事论事道:“成林是有主见且潜力无限的年轻人;善加引导,他的前途会有比现在更广阔。可在他父亲跟前,难保要骈死于槽枥之间。他迁户口是想踏实做事,在家里则要受到诸多限制,例如‘干部子弟不允许经商’。诚然,他有充分自由来选定其思维意识;那么个大小伙子,我能绑得住吗!在物力方面,我给不了太多支持,至少能在精神道义、理论运筹层面给予充分助力。至于你说的‘惯着’,我就姑妄听之,谢家教化子弟也没有娇宠纵容。孩子都是自家的好;我再不惯着他,指望谁惯着呀!”

  祁思源挑起眉眼饶有兴趣的看向谢蔚半晌,又半真半假欲擒故纵道:“人家明显是质疑你伸手过长管了别家孩子;你何必较这个劲!?叶长天是你直属上司,‘教子无方’这根刺,容易扎出无妄之祸。”

  谢伟摊开两手嘻嘻笑道:“说句托大的话,你看我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结个婚都像塞缝儿似的硬挤时间;真是没有多余精力管别人家的闲事。换成叶成栋,对面撞个四仰朝天,我都没空去数他胸前裂开几块儿。接收成林的前提是家嫂亲口嘱托,交代我代行教化职责。既承君一诺,当水火不辞;若非此,是必定独木阳关各走一边。”

  话说得很刻薄,但找不出半个脏字。前半分钟把哥哥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后半分钟就把同父异母的弟弟骂成翻盖儿的小王八;甭问了,亲爹妈也是八大王一对···所谓长嫂如母,母命难违。叶成林如果不是长嫂亲生,又有其母一再交代过,谁吃饱了撑的去攉拢那帮王八蛋的烂事儿!?

  祁思源绷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头一甩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一排座椅都跟着抖:“打今儿起,我心甘情愿叫你声‘哥’,就这庄谐并举、通俗易懂的骂人风格,当年诸葛亮骂死王朗也不过如此吧。哈哈哈··”——“不敢当,若有朝一日思源公子于两军阵前叫骂时,别忘了叫上我帮你观敌瞭阵。”

  “如果不是这几个字太丑,我还真是看不到你。这三个字写成这样··难不成你是用下肢写的。”身后方位突然响起温润悦耳的声音,虽含薄责之意,却有笑语嫣然,引得两人不约而同扭头。遂即话到人到,则见来人身姿萧肃爽朗清举,比孤松独立之态,有龙章凤姿之华。

  谢蔚一见登时挺身起立,抢步上前把臂欢颜。“当日与长兄通话还笑言问及筠哥:箫韶九成堪望,云胡不归?(云与筠谐音)”——“归来见子充耳璓莹,会弁如星,云胡不喜?”

  祁思源被这二人彼此答对说得雾里云里一般,却也不欲上前硬性打断。恰此际候机大厅中响起某架次航班开始检录的提示音,祁大少回身牵过行李箱,致歉插言爽言作别。

  谢蔚加快语速为两下做扼要引荐,“筠哥”闻言后率先伸手致意:“既是小蔚的朋友,相信我们也能成为朋友。你好,我是沈赫筠。”——祁大少之于天质自然之人深有好感,当即快意地握手见礼:“幸会,我是祁思源,饮水思源的思源二字。”

  沈赫筠怡然颔首笑答:“古人云:与圣子交如沐春风,与君子交如饮清泉。谢家小蔚自幼看查眼光独到;能若方才那般与之成促膝交谈者不多。足下当真是人如其名清俊疏阔。由此可猜来日若有幸共事,当可成莫逆之交。”

  祁思源虽出身行伍,也有闻弦歌识雅意的格调,被人夸赞的这般文雅脱俗当然是令之舒泰莫名。旋即在正握着的手上加了一只手以示着重:“兄台所言令小弟非常向往期待。”随后诚恳相邀交换了彼此联系及代转联系方式,相约待祁思源此行返回后,一定另约畅谈对饮的机会。

  彼时话别目送祁思源没入登机人群中,谢蔚推起行李车,转而与沈赫筠向大楼外走。沈赫筠坦然承认说他刚刚险些把那位祁大少误当做是叶成林;谢蔚并未接言依旧心无旁骛地问沈赫筠:澔哥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澔哥名叫隆澔,与沈赫筠是患难之情。两人的事情在近友亲朋之间早成不宣之事。

  趁司机把行李箱安放进后备箱时,沈赫筠与谢蔚并排等在车旁,略侧身形呈半耳语状缓声回答:隆澔要帮英飏办理好器材转运,转由另外路线回国。智璘兄长特别交代要分开回程路线,怹对这次出行收获很重视。“太多的我也不想多问,只听英飏念叨要请隆澔帮他编首曲子。”

  谢蔚哈哈一笑问道:“哦,是要编什么曲啊?《金缕衣》还是《一剪梅》··?”——“《新嫁娘》。”

  谢蔚把头一别撇嘴哂道:“筠哥你也拿我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