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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3——南梦良苦·5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8-09-17 20:26      字数:4273
  13·——叶二爷发飙~~上

  叶成茂本次进京要跑的工作有两项,一是为县里开设金属检验分所做土地申报批文,这事情好办,乐晟县自己拨地皮,自己出料出工办事,不过是向国土总局提交个申报材料而已。

  再就是在京城地界上物色一个地点,作县驻京办事处定点。既能为将来县经济发展招商及时抓住机会、传递信息,创造最有利条件,又能方便本县领导干部在京城的起居出行接待工作。

  省里是早有驻京办事处的,但是各县领导谁没个小九九的,穷县富县全扎在一个驻京点里,看似一概而平的待遇同等,可是还有什么机遇秘密可言?因而乐晟县委经过专门会议商讨确定,在京城设立驻京办事处。

  按部分领导干部一厢情愿的设想,是在京城搞一块地,由县财政承和县里有实力的企业合作筹集起资金,建起一座宾馆。但这一设想在会上就给否了。京城地域寸土寸金,想在交通发达地界内挤出地皮,比用黄沙榨油还难,没有足够过硬的背景关系,就是白日做梦。

  最后县委一二把手坐在一起碰头闲话,奇思广义凑出个戏称为‘平地抠饼’的办法。择环境好、安保系数高的酒店公寓订一套长期包房拎包入住,开设驻京办的临时办公地。而且这笔账通算下来反而节省出很大一块费用。

  次日下午聚餐设在燕山大酒店粤菜包间烟树厅里,司机餐安排在外面散座就位,这样方便说话。成栋因当日还在国外,分别向两个哥哥回电‘告罪’,待回京后做东回请补上这个缺。

  兄弟俩见面就打哈哈,成林问堂兄京城那么多家酒店呢,何必一回来就贼着这里不动,又问事情都办顺了?——叶成茂笑答,这次跑的事情是成败对半分,后一件事属于急不得的。究竟是在京城内。无论择地建房还是圈买现成的建筑,都不是张张嘴就能拿下的,得回去开会再做讨论。目前决定使用第三套方案,就定在燕山大酒店公寓,租一套长期包房设立临时办公处。

  成林挑着拇指戳点着外面:“这地儿是什么背景你不知道啊,临时驻京办设在这里不嫌太扎眼吗?”——叶成茂抿了口茶漱漱嘴吐在烟灰缸里,呲牙笑道:“这你就看不透了。我跟你说啊,越是这类背景性质特别的窝点反而越安全。盲点效应,懂吧。咦?不是让你接弟妹一起过来吗?”

  成林手心里搓着金属葫芦,毫不避讳的解说道:“我替您弟妹谢谢大哥盛情邀请了;可惜她现在没这份口福。前两天她去公婆跟前替我承欢尽孝,偏赶上袁丽芳闹更年期跟我爸打架,就朝她撒一把邪火,该着那孩子月份儿浅,被折腾掉了。现在她在家养小月子呢。”这点子破事儿早晚也得吵吵开传到叶家二老耳朵里;与其被别人一张嘴嚷嚷得是非颠倒,不如自己先开口定案。

  叶成茂无比惋惜地抖抖手,他是由衷的替堂弟可惜:“哎呀!这叫什事儿啊!二婶也真是的!好几十岁的人了,就越活越糊涂呢。咱家两位老祖儿盼重孙子都望眼欲穿了,这让怹们知道,还不知心疼成什么样儿了!哎,爷爷知道了没有?可别被谁说漏了···”——“谁闯祸谁自己去说吧;这回我不替别人擦屁股。”成林说着仰头把第一盅酒倒进口中,随即略鼓起嘴呼出呛辣的酒气。

  叶成茂听了这个回答,将掏出一半的照片又塞回手包里。那是他儿子的照片,就是给玲玲给他生的。本想拿给成林看看,就此寻题目买个情分,让成林继续帮他关照那母子俩。但现在二少奶因那样的情形不幸流产,多么大的欢喜就骤然间破灭了,再提关于孩子的话题就非常不合适。

  成林自己动手续了酒敬向叶成茂道:“大梁哥,你是知道我的,平日的每只酒杯里都有各种各样的意义,好些日子都吃不上一顿安稳饭。像今天这样杯子里只装酒的饭局,屈指可数。来,就为这个吧,咱走一个!”

  叶成茂瞥着成林把酒干了,抓起小毛巾假装擦嘴,将口中的酒挤在毛巾里:“在我面前就不要装这副奸商嘴脸吧。短短数年,你率领着飞腾跃身成为南疆省地域上经济振兴支柱产业;省人大经济发展汇报会议,包括乐晟在内的几个地县级书记[应时立项获益创收]的工作报告里,都有叶氏飞腾的名号。现在倒跟我小可怜儿似的说:想吃顿安稳饭都没有··我都怀疑此刻乐晟县上空是不是在下雹子了?!”

  成林垂目调着酱料碟了的酱汁,应着调侃凉凉笑着:“那都是给别人看的,瞒别人还行,哪能瞒得了您这位真神啊。”余光觉察到叶成茂预行辩解,他拦下话头接着说道,“不说了吧。我知道你身为公门中人的难处。职位前面多个副字,手里的权限就呈现分母分子现象了。所以下面都说你们这些副职官员啊,是‘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中心不突出,表现不突出,腰间盘突出。’要不是你那姘头给你养活出一儿子,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早就前列腺发炎了呢。”

  叶成茂赶快用毛巾在把嘴捂住,免得嘴里的汤没及着咽下反倒全喷出来:“你他妈这臭小子,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我现在最闹心的就是这孩子的事,你还没事就拿小针儿扎我。”

  成林夹起两片象拔蚌刺身压在酱汁里蘸着:“你跟二梅姐和老姚那两口子商量去吧。我这道坎儿被两位老祖儿看得紧,成栋那边有他妈守着,肯定都混不过去。何况现在都是你一厢情愿琢磨,葛玲玲那傻娘儿们哭穷卖惨死要钱的本事练得一门儿灵,她还指着用那孩子朝你提款呢,能容许你把孩子弄走?除非···你能鼓动我那位正牌儿嫂子出手。”

  “我连你都没说服,还有什么把握去说服她?”——“那就是‘磨平的旧轮胎——没辙’。”成林夹起蘸饱酱料的象拔蚌条儿扔进口中咯吱咯吱嚼着。

  有些事情虽然当前提出来不好办,却未见得就被永远搁置下去。而是像颗种子一样埋进土里,只要光照水分气温合适,总会破土而出并借势攀缘而起的。

  叶成茂拈起银匙从汤盅里舀着松茸炖飞龙轻轻啜饮着:“我这事儿么,目前的确是没辙。但有个事情呢,顺延到今天却已经有缓了。”说罢他放下汤盅调羹,做个“靠近点儿”的手语,同时自己也凑近续道:“林子,我刚得到个不确切的消息——你母亲的事情,最近可能有眉目了;应该是一直隐在暗中查的。你后爸、小叔叔的身家份量,你也明白的,分寸把握不好就难免捅了马蜂窝。透露给我消息的人让提醒你,进一步的消息要去总字圈高层,找可靠的人打听。”

  听说母亲遇害的旧案终于有希望见天光,成林自然是喜不自胜。他脑子里迅速筛选过一串人名,便很快有了确定人选。转眼神觉察到堂兄一直不错眼神地留意着他表情变化,心中不禁暗笑,还说我是奸商嘴脸,你这张抠抠缩缩的面皮也真耐看得很。遂即笑问道:“自古以来讲究亲兄弟明算账。不知这个消息在大哥这里怎么论价儿的?”

  叶成茂摸起酒杯主动跟成林碰一下,面露谄笑:“跟兄弟说话就是痛快。葛玲玲那傻货自作孽不可活,今后不会再为她的事烦劳贤弟了。嗯···就刚才的消息,虽然算不上完整,但透露出来也是顶着很大的雷呢。透露音讯的人乔连友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正在乐康县主持工作。一直托我牵线介绍你们认识呢,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一起喝个茶的··?”

  “行吧。你把他电话写给我。等我回到南省分公司就和他联系。”——“嗳~~,有道是好事不过夜。老乔现在就在京中呢,我现在就打电话,叫他送今年的精品茶来。”

  成林一把按住堂兄抓手机的胳膊,笑纹中已明显渗出寒意:“大梁哥您真是当官当出瘾了,兄弟之间喝酒时也叫个外人下属来抱一堆公事掺和勾兑,你不怕消化不良我还嫌牙碜呢。你也别催命了,喝完这顿酒后我肯定会联系他。”

  “那行,是哥哥心急了。自罚一杯。再添个菜吧,这家粤厨拿手的鲍翅羹很特别。”叶成茂说着朝立在门口的服务生打个手势。

  买单时,叶成茂签了挂房账的单子。一起走出餐厅时,却又忽然不好意思地问成林能不能开车送他出去办点事。

  成林回身交代司机去前台提了司机费打车离开,转脸攥着车钥匙,哂笑道:“如果是组织好另一个局,非拽着我去钻,那你把车开走,爱干嘛干嘛去,我就这儿开房上楼睡觉去。如果真是为想你儿子了,我就送你过去。”——叶成茂被说得直搓脸,切齿恨道:“草得嘞,林子,哥哥我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你给哥留点儿脸面,行吗?得!我说实话,真是想孩子了,你送我过去一趟,成吧!”

  成林呲起白牙嘿嘿奸笑着指指门外:“玩儿这种哩格儿楞干嘛!?走着吧,我就给你当回司机。”

  叶成茂在车灯照亮中向成林挥挥手,转身走进住宅楼。如果没猜错,住在此处的是钟七泠,叶成茂今晚是正经回家找老婆的。

  成林拨动档把调头离开,习惯性地选了去往飞腾总部大楼的方向路线。在路口等信号灯时,仪表盘上亮起油箱低储量提示灯。虽说足够把车开回飞腾的,但成林不干那类耍鸡贼的事,还是把车滑上外车道,捋着路线边走边找加油站。

  排着队逐步挪近输油装置时,仿佛是有夜风扫过眼眸,又有灯光欺晃,两眼中涌起莫名的酸胀并很快盈满了泪水。成林忽然觉得自己不自觉间养成的习惯无比可笑,每天每晚不是住在宾馆酒店客房,就会住在公司专辟出来的套间里,完全没有回家的念头,甚至连‘家’的概念都没有。

  仔细回想,二里沟的单元房好像还留着;自谢蔚搬走他就再没回去过,就那么空徒四壁的放着。假如能跟一百个人说,恐怕会有九十五个人不相信:京城太子党中有名有号,堂堂飞腾集团老总,居然会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供心灵降落安稳的家。

  刚从加油站拐出来,典秘书就打电话来问老板当前的位置;说是目前飞腾周边的几条道上都有夜查交警,查司机酒驾,也查车辆装载违章违法情形。典世勋关照老板如果喝高了酒,就先找安稳地方停车休息,他马上赶过来接人接车。成林觉出他是有事要当面汇报,就觑着街边路牌的字,念出当前街区位置。

  典世勋很快赶到,接过车继续往飞腾方向走。他向老板汇报,下午两点多钟时有西区公安刑侦科的警员,到前台接待声称要见公司负责人,要前台小姐打电话联系老板。接待小姐说她没资格给老板打电话,就找了典世勋出来简短接洽。

  来访警员是西局警员·王靖玖,现奉上级领导命令,全面开展对于悬案旧案重审结案工作。他留下手写名片和办公电话,与叶成林约见会面,需要就接手旧案中的存疑部分做重新采证记录。

  王靖玖着手复查询证的是去年一桩交通事故死亡旧案,死者名叫江秋生。特地找来飞腾总部,是因为证人证言记录中有死者原单位同事提供线索,江某生前最后交往的人,正是飞腾老总叶成林。另外尸检报告显示,其血液中发现有明显的致幻物成分,据此出现问号,该死者生前有主动被动使用毒品的因素。

  如此深究下去,叶二世子率领之下的飞腾集团就难保没有涉毒的重大嫌疑;倘若这一存疑被进一步落实,可绝对是尼斯湖怪兽级别的庞大物体啊。

  成林听完汇报立时就精神了,心里的气闷也随之更盛,满嘴脏字就开骂起来:“这帮驴揍的傻逼!正经事干不成,尽干些搅屎棍的勾当。回去就查一下西局局长是谁,我得当面问问这孙子还能不能干点人事儿了?!酒驾车祸这么点破逼事儿就倒腾起来没完了!”

  典世勋已见惯自己老板这种‘猫一阵狗一阵’的样子,静等着他吐完牢骚怪话,还是心平气和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他是穿过制服的,太知道那帮披官衣之人的手段心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