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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6——夺锦之殇·11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19-04-18 19:32      字数:7534
  33——群狼不灭·亡羊难救,上节

  走到西单路口等信号灯时,成林按免提快速拨了谢蔚的电话,确定接站地点。快到下班点儿了,只要没有工作会议,谢厅长通常不接受晚间应酬邀请。电话很快接通,由办公室秘书转接到办公室内,谢蔚语调淡漠的说他正在会客,让成林先直接回家。话音中有明显背景音,应该是遵循‘公开无私原则’用了免提,不容许过多说私事。

  谢蔚回国后直接奉调进了实验室,成林则得以行动解禁飞去欧洲,亲自洽谈考察进口发动机助推设备业务。两人就那么你来我往交错奔波着,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成林诧异地发觉自己添了毛病,每每思念到汹涌澎湃时,心脏区域又会出现早先那种莫名轻微的压痛感。所以南省并转事务暂告段落后,他迫切奔回家找他那贴专治思念之痛的药。

  谢蔚正在会客的两位对象都是微服简从者,背景角色确都非同小可,ZZ政委兼副书记廖建嵊,中将军衔;ZC某局技术监控处处长梅屹方,大校军衔。两位首长折节驾临来与谢蔚谈‘特招’问题,要求谢蔚讲私人电话转到座机上公开是廖首长的指令。于是在静听谢蔚用座机免提对答时,梅屹方与谢蔚相对跳了下眼光。

  事情起于日前的赴爱丁堡金属研发年会。在谢蔚回京前,京城方面针对高等金属研发就已经熬炖翻搅得象锅“八宝粥”。上半年五月初时,我方驻东欧某国大使馆被炸,原‘绝密件’样本虽然辗转运回国内,但轰炸行径导致临时赶赴该处工作的数位高等金属、机械专家全部遇难。

  紧接着9月底,包括金研院在内的几家重要科研单位再次出现资料泄密状况,金研院当时失守课题虽属非军用功课,却又被人故意连带上国内A股市场金属板块大幅跳水的情形。

  恰在上级指派专案组追责纷扰期间,英飏又在会友时扭伤腰部,病情严重道连基本站立都无法保证,无奈被迫交割职务,由原副院长沙成泗暂接行政院长职务。原定英飏出席国际金属研发年会任务,临时委派谢蔚负责列会;直至回国后独立完成重要数据材料汇总、交接,重要金属样本参数链分析编写等等,谢蔚都应同门极力保举委托下全程参与。这也正是谢蔚告知成林说的,他需要跟到底的工作。

  军属高金样本试验被确定提上日程,英飏需要傅啸东回京协助工作。南省省委为配合已开始的军企并轨民营行动,经开会讨论决定将晟康市境内金属检验分所升级,并与京城金研院形成技术对接,成为金研院南区分院。如果傅啸东暂时不能确定留南任院长,谢蔚就要按当初约定的,负责为南院区选拔任命一位院长。

  幸在于谢蔚在挂职期间,一直与在华南任职的本专业学长们保持着联系交流;抓紧时间牵线搭桥,由盛麒厚代表南省省委领导出面亲自迎接,聘请华南金属集团退休的总工吴泽钊到南省分院任院长;从而及时配合傅啸东北归就位。

  元旦后上班,新研发样本试行熔炼就出师不利。英飏在样品出炉后坚持做对抗检测试验,结果是初级样品强度指标问题凸显,抗击抗压和伸缩度参数指标低下。

  在经历过接连剥筋拆骨损兵折将的打击后,廖建嵊上任伊始就提出尖锐问题——在当前世界,金属研发制造对任何国家而言,只要是想生存发展,都是堪称脊梁经济的重大课题。进入新世纪,我国若下欲决心致力加强国防建设,金属研发这个关口上必须要有顶梁柱、守门神,绝对专业且绝对忠诚;尖端科研研发人员的定编、安保问题已经刻不容缓,在人员任用问题上,既往所执行的‘听调不听宣’式策略必须终止。对于涉足高端技术核心人士,必要时可授权项目主要负责人对该课题人员适用‘特招’办法,更好地加以管理防护。

  ‘特招’二字不是随便言之的。对象就位有相应的自觉自愿原则,可以招收主方提出条件,诸如:荣誉、职位、待遇、特殊条件事件的解决调动··招收主方可以动用特殊权力甚至报请上一级单位出面,给予最大程度的满足解决;目的旨在促使该人员自愿就位入职,严格遵守保密纪律条例,全身心全精力地投入工作。所谓提灯看前程,讲荣誉也好、说前程也可,‘特招’都是寻常人眼中明烛高照鲜花着锦的机遇。

  廖建嵊代表上级表达了最大诚意,希望他珍惜组织信任服从‘特招’全身心投入高端技术研发工作。让谢蔚尽管提出条件;即使他本人不能答应无力解决的事,他还可以去上报更高层首长。然而结果并不理想,谢蔚貌似谦和地谢辞道:如果要立即回应,回答只有谢绝。再则既然已经确定实谢绝,就更没必要考虑所谓条件。

  廖总告辞时脸色很阴沉,但身为上级领导及长者该持有的城府,他还是与谢蔚握手关照说,先不急于拒绝,给你一个月时间充分考虑。为表达我们充分的诚意,允许你采取短期尝试性接触后再做决定。如果你是不想正面回答我,那么稍后对屹方同志明说,也是一样的。

  办公室中仅剩下梅屹方和谢蔚,梅屹方也直来直去动问:“刚才那通电话里叫‘阿林’的人,是那位大闹南省县会所,当朝叶副帅的嫡长公子吧?”——谢蔚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姿态,施施然答道:“当初他为开公司把户口迁到母亲身边,兄嫂双亡后,其户籍仍然跟我的在一起。这个情形想来已广为人知。”

  梅屹方从备用机中取出电话卡,插回谢蔚原来的手机交还:“大道理就不多说了。若大局大势所迫务必要定员应招,恐怕贤弟所言理由也等同于挡车之举。”

  谢蔚脸上表情依然是冷眉冷眼的:“屹方兄言下之意我当然省得,文革结束后为挽救国防力量重建,家兄也响应过‘特招’参与紧急课题研发,当时通讯科技没有现在的条件,保密工作照样完成。小学课文里就有‘亡羊补牢’的寓言,廖首长居然学得本末倒置,只顾着把羊赶得漫山遍野跑,竟不知道启用力量先打狼。

  并非故意在兄台面前托大,就我目前工作实际情形而言,长期性职务空悬就需要报备上面‘政务首席首长’特批。若不定时‘特调’,倒勉强能调整工作给予响应,封闭性的‘特招’真是不能冒然答应。”

  梅屹方的手机忽然连续震动起来,他扫了眼手机又问谢蔚:“你我之间说话就不要打埋伏了。我问一句,你是因为这位大少爷,才回绝老廖的邀请吗?恕我直言,副帅每每谈到贤弟与其两位公子的交流交往,或多或少都另外加注微词。为兄也偶有设想,贤弟你就未曾有过侯门如海、人心不复当初的觉察?”

  “叶家两位公子都是智力思维健全的成年人,他们乐于对我开诚布公,只不过叶成林的确是比他弟弟更随性些。我一届书生既不会通灵控心术,又不具备孔武技能,难道还能绑架人家的儿子?

  时至今日叶成林不仅代表着个体自然人,而是压住南疆纳税达相当比重的私营企业领军人,及至目前飞腾一家在晟康地方财政的经济创收占比就直逼30百分点。飞腾集团目前刚接手并转原军属的助推机械研发制造厂,其间某些金属构件的检测定性会触及到金属检测标准线,这块工作是既不能推也绕不开的。南省金属检验分所的开设启动运营,主要都是我经手的;现在正在完善设备补充,马上要升级为院所级别;断骨连筋似的牵连纠葛。如果是从这道关卡出了纰漏,岂不是贻笑大方。假如特招能关乎一己前程起复,那么我留在门外则是顾及民生大计,孰轻孰重,换做屹方兄如何抉择?”言罢转头看了窗外天色,遂即拨转话头:“闲话到此为止。趁天色尚亮,容我告辞,再晚出门就不好看路。”

  梅屹方将头扭向一旁,几乎保持不住工作需要的表情。他在心中暗笑,如果这都不算大公无私,就没人能当得起这四个字了。他招呼谢蔚且留步,他正好要去看望长姐,能顺路送谢蔚回家。谢蔚闻言说好,用‘兔八哥’似的笑容多谢屹方兄同携之情。

  在住宅楼下甫一下车,连谢蔚也不觉愕然,接连多日没顾得回家,所有住宅楼都在加装门禁锁。正要去找物业办公室时,典世勋开门出来迎接,他一直在楼上奉命等门,二爷正在伏案工作呢。谢蔚回身有请梅屹方上楼小坐片刻,梅屹方哈哈笑着婉拒说还要去接姐姐,随后迅速调转车头驶离小区。

  叶二爷的确是在伏案,坐在客厅休憩地台上,盯着一份企业报表文案闹心。眼见谢蔚换了鞋走进客厅,他捂着脸吭叽一声,用天津口音逗贫道:“爷啊,您老回来姆们就有主心骨儿了,您老不在时孩子们可受了委屈了。”——谢蔚闻言噗嗤一笑张开手臂搭言:“来,让叔叔抱抱;跟我说说受什么委屈了?”随后被成林拉着并排坐在地台上。

  成林指着电脑上的电子版报表,“这是乐康地面上一家锻造厂,因原材料受限断档长期停工待料,已面临破产清算。不知走了什么途径,居然挤进了本次并轨动的企业名单里,厂长声称自己是军协企业,负责来料定制军用刀具器材。按照省内政府暂行条例可以享受一定程度的补偿,这笔钱是由地方政府和接转单位五五分担的。如果要接手这个厂整编到金研所编制里,我就要多拿出好几百万补贴。这份报表就是这个厂开出的补偿价意向细则。我急着找您问,对于他随手给我画的这个饼,我有什办法甄别吗?”

  谢蔚搓着鼠标转轮逐行看了一遍报表数据,然后摸起纸笔开列出两排参数值,挂着凉风放在成林面前:“简单啊。军用刀具制造要满足两个条件:440C高碳钢,军用标参数应该在9铬18钼左右 ,更细一级微元素成分百分比为0.52碳、15铬、0.45锰、0.6硅、0.5钼。除此之外锻造炉控温技术要达到1500度到160度之间加温和骤降冷淬的自由转换。这些技术设备的配备是没法打折扣的。

  让你手下人去他库里随即抽几件积压成品,拿到金分所做金属值分离分析;同时去拍下他的铸造炉结构,让老傅给把关鉴定一下。凭这两项考察结论就完全可以定义他是否真有军刀制造条件。只要有其一不合格,那他就有造假申报的确凿事实。最后想怎么收拾他,就看你高不高兴了。”

  成林欢呼着‘乌拉’,一记‘虎扑虎吻’将谢蔚放倒在地台上,转而便身形舒展窜到客厅门口,对着厨间招呼典世勋去下楼开车,回家了!

  自去年一起回京,这套市区内住宅就被叶二爷贬成宿舍,用于谢蔚工作至晚间临时落脚处。其实叶二爷不在京时,谢总为避开众多登门‘求鉴定古董’的拜会者,都是住在雷金纳德酒店的公寓套房,酒店前台和走廊都有接待柜面及录像监控,无形中能过滤掉许多纷扰。

  终于坐在饭桌前抱起饭碗,成林拿着感激涕零模样,捏着嗓子嘤嘤婴:“赶快拿照相机拍下来,我要把照片摆在办公桌上。刀枪剑戟一路拼杀好几十天,才能踏踏实实捧起这碗饭,容易么··哼唧。”

  谢蔚忍着笑给他添了一箸菜,望着他饿鬼投胎般扒饭的动作,心中不觉暗想: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猫一阵狗一阵,怎能轻易就撂开手啊。还是和英飏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特招。

  睡前空闲时,成林一时兴起取出那把长剑让专家给掌眼。谢蔚将长剑出鞘平端在灯下,用放大镜仔细审观剑身纹路;又让成林凑近按他指示看笔直的剑脊和若隐若现的煅打纹路。最后在木栏杆柱头上摞起十枚硬币,颇带恶作剧性的让成林挥剑力劈,将硬币一切到底后,再看剑锋分毫无损状态。

  在侧旁观收拾碎硬币的典世勋都看呆了,磕巴着夸赞:“小时候只听评书里讲过··削金断玉、剁铁如泥的宝剑,到今天算是开眼了!”——成林将长剑归鞘呲牙笑道:“老爷子要么是瞧不上这类物件要么就是不识货,傻帽大爷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

  谢蔚勾着一抹笑意抬手捏住成林肩头暗示其慎言,遂即转圜解说:“的确是好物件,虽然是新品可贵在制作材质精良工艺讲究。自古皆尊剑为兵之祖,因其有锋刃占比大于其他兵刃的缘故,说不好听就是杀气重。诗人欧阳修题诗赞颂宝剑道,此剑现人间百妖夜收形,藏于武库中可息天下兵。虽说家宅中也惯用镇宅剑彰显君子疏阔之风,但主要还是讲究‘以和为贵’,镇宅呈祥摆设还是用麒麟、貔貅或瑞狮。

  令尊推却不收未见得是不识货,乃是另有良苦用心。所谓商场如战场,他觉得你该步其后尘、有当家家长的意识,当时刻谨记攻守权宜之道,既可做到挥戈征伐又要仗剑守成。言至于此我再加一条提醒,须知兵者主凶的道理,这类物件务必谨藏慎动、不宜张扬。”

  难得聆听谆谆教化,成林将头点得象鸡啄米似的。典世勋从老板手上接过装宝剑的箱子,不觉间已被崇敬之情熏烘得乱七八糟的,恨不得要给‘夫子’跪下。

  洗漱后回转卧房,成林就嘀咕南北干湿差别大,刚冲完澡就觉后背痒,谢蔚知道他在犯‘抚慰渴求症’,就拿起乳液瓶帮他往后背抹油。叶二爷美得骨头都酥了,大猫似的在喉咙里响着呼噜。

  成林支腿蜷坐着扭头与背后的人唠叨:“前天晟康驻京办首期年会上,原一机部下属民机司的处长,叫什么来着··哦,谢広就,喝高了非拉着我攀亲,说一笔写不出两个谢,跟我也能论半个老乡;扶风谢氏和江虞谢氏离着不远。”——谢蔚在他身后笑喷:“差上千里地还隔着长江呢;扶风属陕西宝鸡,江虞在长江南岸。要说是晋朝时分别落在陕西、江下两地的同一宗谢氏,你倒可以信他几分。”

  成林嘻嘻笑过后又说:“驻京办这次首期年会,京中只举办餐会;免得惹眼招摇,另外有郊游和高尔夫球会都订在京西北郊外。难得我回来时赶上你能有两天休息,索性咱来也出去散散心吧;待在家里你那手机就消停不了。”——谢蔚推他转身对面坐,继续往他腿上抹乳液:“元旦后帮英飏做新金属试品论定初评不过关,要在这周做复评。也不差几天,咱们延后到过年放假,我一定还这个愿,行吗。”

  成林吊出一缕斜斜的笑意,满脸跑眉毛:“我可是奸商,放债都是驴打滚儿的高利贷,欠了就还不清!”见谢蔚翻白眼冷笑,分明是在哂笑他吹牛皮,二爷于是把脸一抹纵身将谢蔚扑倒:“良辰正好,先把利钱给我吧!”

  谢蔚被成林一伸手就摸到腹股沟里的痒处,素日里坚固完美的矜持端方遂即化作无形,喉间压着一串低笑,像是钢琴低音区的一抹小间奏般悦耳,还有种被轻轻挠痒的舒适感。一轮湿吻后的大猫眼中,满都是对血食蓬勃沸腾的渴求,和势在必得的戾气;谢蔚便索性把自己放松成一汪水,蹭蹭下巴怂恿让他来。家长心下明晰,今天屡屡下他面子,此刻咬牙也得让他称王。

  成林拿脸埋在谢蔚肩头用舌尖逗弄着他的耳垂,两手交替做好‘前沿功课’,无比小心地把自己送进温柔乡,悠长叹息中搅拌着无限舒适满足,他对家长说其实这样肌肤相交的触感就很舒服。怀里的人可不像金属葫芦似的禁搓弄,不能图一时痛快把人碰坏了,到时心疼后悔、闹心救治的还不都是自己。

  心潮激荡狂躁爆蓬之际,望见谢蔚眼角有泪光径直滑进鬓角,成林双手托捧住谢蔚的后脑、头颈,安慰说若禁不住完全可以推开他,何必硬抗?谢蔚支起手指往他额头上刮下一抹汗,然后摇摇头。两人始终保持心照不宣的默契,都不去碰触某个题目,却也都朝着‘相守一生’的方向一往无前。

  次日早点豆浆刚喝一半,谢蔚的手机就催命似的率先响起来。甫一接通,英飏就满带埋怨似的急火火开言,问小师兄下班后钻到哪去了?既不回自己家也不去世亲兄长沈赫筠那里,打手机电话又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再找不到音信,他可真要上报了!

  谢蔚按住成林,制止他抢电话骂人,起身走到阳光笼罩的长榻上扶着腰坐下,含混搭话说自己在郊区这里的接收信号不太好。——英飏追问他今晚能不能回城区,有些事情电话里不能讲,必须与师兄当面说。

  谢蔚眼看成林切齿逼近,只好说活话:看情况定。关乎新金属课题更要看复评结果再确定。——听如此作答,英飏大致猜到他是身边有局外人不便明说;于是寒暄说小师兄既然有充分计较,那我自然是唯掌门马首是瞻。

  成林终于抢过手机丢在地毯上,然后在谢蔚身边位置趴下抻懒筋,磨叨着发牢骚:“等见到英飏,我一定要问他,堂堂金研院院长怎么总像没断奶似的···?”——谢蔚抬手捂在他嘴上:“不要这么说,倘若日后你遇到金属方面难题,我又不在,完全可以找英飏助你解疑。他这个院长也是坐在刀尖上的。沙成泗不甘心被他抢了正印位置,明掣肘按挖坑的勾当一直不断。前两天金研院财务科长律峒透露,老沙多次截留课题经费去证券市场炒基金,好像是当前市场最旺盛的‘鸿基国际贸交易控股’,据闻几大股东背景非常硬。”

  成林将抱枕垫在谢蔚胸前,让他趴着帮他揉腰背:“‘鸿基控股’的背景的确是深厚,几大股东不是当朝宰相公子贵婿,就是往届政局公侯门里媳妇女儿,再不济的虾兵蟹将身份都是地方省市一二把手的家人;资金集结量对外号称是百亿之巨。那天在晟康驻京办参会上,梁相公子梁松涛还拉着我谈参股,我推说要集中财力搞进京机械商贸大展,手上实在没钱,更不想手心朝上四处告借,就把话题岔过去了。

  后来见到顾寒江请他帮忙查了实情端倪,连我这走惯夜路的都觉得毛骨悚然。鸿基控股是空壳,大批资金早就频繁分流去了瑞士或花旗等海外银行。这罪过儿要是‘炸膛’,主犯判个机枪扫射十分钟都是轻的。但反过来想想也知道,就那些主犯的背景,有人敢抓吗?”

  谢蔚转身仰靠着,抬手搓搓成林的胸肌,不吝赞赏欣慰道:“目光如炬、见识精准而且坚定底限,尤其应对转圜圆润巧妙,非常好!”

  ——“那是!不说是谁教出来的!”成林被夸美了,也没深究心中闪过的疑问,摆成个盘腿听教学童模样,试着探问:“你和英飏正做的金属开发是民用类金属吗?能跟我说吗?”

  谢蔚把脑子里的课题类别转了几个来回,才审慎回答说:“初步定向是特殊民用钢材,因务必考虑特定地域气温、土壤、酸碱度等综合指标;这种钢材要在抗压稳定、防锈抗氧化防磁防酸等一系列指标参数上,都要求直追甚至赶超当前440C国标线。比方说,假如试验成型投入用于我国西南山区深处建高压线塔,那么至少可以保证在二十年内,不需要再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维修更换。

  以我国当前工业冶金发展水平看,二十年后自然会有更好的电路传送系统替代这批技术,而到那时后这些钢材还可以回炉重新利用继续投入民用。若说这二十年当中,省出个天文数字的财政盈余,都不为过呢。假设能够形成完整结构数据链,只要铸造技术跟得上步伐,南疆省内现有的几家炼钢厂规模就能保证成品基本质量。这样就能再串结出一条良性产业链。嗯··我说这些你就能咀嚼出商机味道了。”

  成林耐心听完陈述后,沉思片刻兀然忍俊制止:“就刚刚这番话要被林、盛、徐三位听到,估计他们三个敢派南省省厅的人来我这绑票儿来。今天这套学术讲解到我这就划句号,不许外漏。我没那么高政治觉悟,也不想你总是被当凡士林油,谁逮着都来蹭一把。金纸包的古方制安宫牛黄为什么万金难求,那可是用来救命的。”

  谢蔚听他矫情也不作色,逐一捋着他的手指,拿着涟漪推岸的水磨工夫,音色也如和风拂柳般悠扬:“无需这般杯弓蛇影,新品初评都不及格,复评就更是糊弄鬼子的套路。原课题要是不想被枪毙,就只有从头返工。可若是全扔给英飏一个人搞,从数据分离到重新打件组合完成,一年半载都是快的。用太上老君的话形容,若拖延时辰,等孙大圣搬请天兵去降服女妖精,只怕那妖精在洞府里,同着唐长老把小和尚都养出来了。”

  谢蔚平素在亲人面前也是端方持稳,少有打闹玩笑,今日寓教于乐且又调侃辩论得这等精妙,当真有春风化雨之效。成林笑得歪倒在谢蔚腿上,捂着肚子直哎呦,随即便也意思妥协,吃完午饭乘车返回城里‘宿舍’,方便家长就近会客,又便于他次日前往办公处上班。

  谢蔚再次赞赏‘小叶同学’知书达理,心中未尝没有长舒口气的小动作。对大少爷的质疑和不满必须有正面解答引导,大型猫科动物发疯不是闹着玩的。然而答案措辞中不能带出任何关乎研究数据的字眼和导向性词句,做到真假虚实穿插融合。间谍角色既存在于军事领域也存在于商业竞争范畴,既然无法筛选成林日后的生意应酬对象及讨论内容,作为家长就要具备起码素质,从根源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