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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小日常随笔·2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20-10-01 19:53      字数:2522
  糟心日子——2·惊蛰·挑衅

  公寓房门打开的刹那,谢蔚愣了一下旋即笑开,叶铄叫声‘阿爹’就呲牙露出一个夸张笑容,同时快速结束了正在对答的电话。这是跟成林学来的法子,对付身为家长的谢蔚颇有胜算。谢蔚快速褪下外套,伸手将少年搂在怀里,询问语气也暖如春水淙淙,问他怎么没有和叶铎一起去见爷爷。

  按惯例在每年这几天,铎铄兄弟都是回到爷爷跟前去过生日吃饭。若成林在家,就尽量抽身领着两个孩子同去同回。早几年谢蔚基本不在受邀之列,借由是被公务阴错阳差绊住脚,让孩子们代传两句场面话聊表贺意就行;其实是叶帅心里有坎儿。近年两边态度逐步松动,谢蔚就提前预备亲手绘制献寿小品,交由成林代转。

  谢总的笔墨精绝早已为当代同僚熟知,真正能流于市面的亲笔手作却极少。叶长天在人前不愿与谢蔚勉强握手言欢,人后时却仔细赏评甚至动笔临摹过,私下甚至对叶铄承认过,他始终临摹不出那笔端起伏见融汇的傲岸风骨。

  【养儿外向】是叶长天挣扎数年后终于认下的现实;英雄桀骜一辈子,到老时英雄气短做了‘孙儿奴’。也幸亏被孙子们拿捏住软肋,才让他抓紧机遇顺利安然软着陆,交权离休过起含饴弄孙的日子。

  叶铎的生日特殊,成林一直不给这孩子过生日;叶长天不愿委屈长孙,就把孩子生日改成与他同月,祖孙们一起吃寿面庆贺。孙子都是叶家血脉,是他眼看着长起来的,他绝不能让孩子有任何闪失。

  昨天成林接到商务签约通知赶去南疆,百十亿的项目,前期运作已经快两年,谢蔚也在暗中多方面助力,终于收官时拿总的人必须在场。出门前给兄弟俩都下了严令,长辈庆寿可以参加,但家里必须留一人等着爹爹,他随时会用视频通话检查‘家长命令贯彻情形’。叶铎不敢违抗,就托司机把叶铄送到公寓。这边是谢总官方公署,谢蔚每次出差回京及每年人代会期间都是回这里。再则此处离着伯父等人近。

  拨通视频电话,看着谢蔚、叶铄同时出现在镜头里,叶二爷显然很愉快。只字不提签约的话题,只说他那边因空中管制航班调整,要延迟到明天才回京。最后还颜色和蔼地嘱咐叶铄,稍后用视频电话亲口再给长辈拜寿;并希望谢蔚在旁作监督。谢蔚也不较真他算计的‘小九九’;随和的答应稍后就办。

  今年临近做寿正日子时,出现些阴差阳错的事,导致叶家不过十余口人还是没凑齐。

  成林家的组合结构特别就不肖多说。成栋媳妇早就知道公爹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也时常领教婆家独有的‘格式化圈养孩子’的暴击,生怕叶长天会把她闺女扣押住不放。提早一周就委婉表态说,成栋若出席她们就跟着,反之她们娘俩也不过去了,叶则珣的家教课时已经落下很多,得赶快补。

  叶长天掐着眼皮看不上小儿媳妇的小气,说她前几辈子绝户,投生到这一世,下个蛋都恨不得挂在肋骨上,揣在怀里焐着···下面的话实在牙碜,让人学不出口。反正归根结底还是叶家的孙子好,随根儿;样貌体魄、功课教养都是没话说的,这是军旅世家的优良基因从良好传续。

  谢蔚去书房参与远程视频会议,典世勋把裱好的祝寿小品拿到近前帮忙举着,以便稍后视频对话时给那边的爷孙俩看。

  电话重新接通,叶铎打过招呼后,把视频镜头朝向身后扫了一圈,令叶铄和典世勋看清寿宴场面并不冷场,什么叫虎老雄风在,从国级位子上退下来的首长,身边依然门庭若市。

  看到有贺寿字画时,叶铎把手机加了自拍杆,举到了叶长天跟前,让叶铄把《蝙蝠寿桃图》上的题字念出来—祝寿八千春,欣荣从今数。叶长天听着稚嫩童音,笑口咧成瓢,嘴硬说再好的词藻也比不上念念说的那句‘祝爷爷长寿’。

  长者离开回转席面应客,叶铎也收起自拍杆压低声音诉苦:“你没来也好,免得见到一些倒胃口的情境。现在正好跟你说个白日见鬼的事。就刚刚你关电话那个空档里,居然有个女的非要拉着我合影自拍,自称是老爸续弦侯选团里呼声最高的两大花魁之一,呐,就是她。听说是开影视经纪公司的。”说话间手机拨转了方向,镜头中有个服色鲜亮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今天专程由人引荐过来带给叶长天看的。叶长天看过根本不做明确表态,说他现在只关心孙子们的健康成长,不干涉儿子这辈人的事业家庭。

  典世勋征得叶铄同意加入到镜头对话里:“叶铎,友情提醒你哈,赶紧催你爷爷出面把这事剪草除根。要让你爸知道,恐怕会闹出其他乱子。要论折腾,你爸在京城圈儿里是挂着号的。”话音未落,典世勋肩上被实在的按住,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谢蔚走过来。

  典世勋不动声色地接过谢蔚手上的水杯离位去续水,身后响起谢蔚凉凉的声音:“想想去请你爷爷过来。你爸要看念念给爷爷读祝寿贺词,我答应要给他录一段视频。这是他给我留的自习作业,我们都要听家长的话,对吧。”

  叶长天当然明白谢蔚要露面拍视频,必定不是源于叶二爷心血来潮的孝心发现。就在视频拍好并接受了谢蔚亲口祝寿后,让叶铄把视频镜头交给谢蔚,他们要单独谈几句话。

  见叶长天在另一边摆出个大马金刀的姿势,谢蔚知道他在找茬也不理会:“叶总,有些目的用意太过暧昧的玩笑可开不得。您久立官场肯定明白【一字入公门,九牛曳不出】的规则。如果您听之任之,很快就会有人拿这事故意发酵后往外传。”

  叶长天正要开口反驳,谢蔚压根不给叶长天反诉的时间,回手划动手机,屏幕上亮出已经备好的资料:“那个找叶铎合影的人名叫张鑫,某个圈子里的所谓名媛,其实此人和樊卉荣是同期校友,号称是当届两朵年级之花。所以能轻易找到她的相关资料,是因为她上周刚闹出一起某机关门卫闯关的闹剧,事后苦主居然辗转找到我请求帮着说和,愿意倒赔钱息事宁人;说什么叶二爷的内政到我这里都能画句号。实在是不成体统!”

  叶长天呷着虫草茶,所言非所问的反讥道:“可我怎么听她说是由陆双成举荐过来的呢?孩子自小缺失母爱,对于性情塑造方面就不完整··”

  谢蔚露出一抹近年已经很少见的斜挂微笑,凉凉对道:“两个孩子现在的成长状况很好,证明现有家庭结构完全适应孩子的成长需求。无需格外冗填一个形式上的母性摆设,成林和我很早就达成一致的观点。他们都还小,对于许多成年人的笑话乃至于举措用意没有辨别能力;如果为一己私欲,致孩子们面临被后母虐待欺凌的危险。待到他们向我等做长辈的人追究原委,您觉得该怎么对孩子们解释呢。

  最后是我个人的表态,只要是为成林和孩子好,我也不想令您慈祥高大革命家的祖父形象垮塌掉。”

  点红键关闭视频的刹那,屏幕上闪过叶长天声色俱厉的从椅子上跳起扑近的图像···

作者有话说:

随笔-随感随写的小短文,只是个大概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