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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武王
作者:南佬      更新:2019-10-18 19:09      字数:2794
  夕陽懸掛山巔,山谷小徑邊燃起裊裊炊煙,空氣中飄散陣陣甜菜湯香,至暖陽之地已有二日才將所有難民安置安定,這會兒大夥,壯漢的搭房,婦人提勺煮湯,孩子帶孩子,吵吵鬧鬧,嘻嘻笑笑。

  李大老爺見著姬發背著自個兒的孫兒,對他疼愛有加,心下一動,在大夥喝熱湯歇息的當會兒,提缽豪氣的說了一番話。

  「若非公子,咱們哪有熱湯可食!若非公子,咱以一無所有!若非公子,咱們早死在那片爛泥洪水之中!」

  眼前大夥都是難民,都是災民,顛沛流離,吃草吃土的日子過得怕了,死還算是解脫,在黑茫茫無所盼望的日子裡,是公子救了他們,聽見李大爺一番話,更是激昂舉缽,附和連連,公子、公子的喊。姬發從未受過擁戴,一時間老實得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但也就他那張尷尬靦腆紅得像情竇初開的少年臉蛋惹人喜愛。

  「公子謙虛,咱們可不能失禮!咱們往後就認公子為主子,你們說好不好!」

  煮湯的大娘揮舞湯杓,說完便喊了一聲主子。喝聲激昂,主子、主子的喊,更是熱血沸騰。丁二特別嚷了一句,說其他人喊主子,他要喊主公。

  「反正我就是和你們不同。我可是最早跟著公子的賊。」

  他本就是賊,說自己是賊說得極其自然,然一路上大夥互相幫助,相處下似乎也習慣了丁二這土性子,鬧個幾句說公子可是主子,來日當成大事,身邊跟著賊那成什麼樣。丁二也老實,嚷著說那些成大事者都有個什麼名諱。

  「我丁二就取個名叫、叫、叫奉主,專門伺奉主公!」

  湯勺大娘笑他兩聲說主子都沒取名諱,他丁二倒是膽大先安名了,丁二慌忙地嚷著要給姬發安名諱,大夥吵吵鬧鬧的又嚷了好幾個名,什麼明王、天主、鳳皇等。姬發讓人捧著,想他自小就讓人冷落,從不曾受人擁戴,心頭有幾分飄飄然的不真實感。忽地一個小巴掌打在姬發臉上,清脆又響亮,啪一聲打斷了大夥的歡呼熱騰,也打醒了姬發。姬發眼瞅四周,四周人似乎在等他的反應,彷彿他若是氣惱,眼前大娘就要煮了孩子,蓋房的大叔便要拆了孩子的骨,這種擁戴令他心驚肉顫,想起小時候讓大娘和伯邑考欺侮的種種回憶。

  「主子,這孩子得教訓,您是主子,他便是奴,豈能容得他放肆!」

  「是啊!主子!除你之外,皆是奴!」

  姬發心頭又是一凜,這話於這世道是再正常不過,於他也是一樣,可他恨極了這種王上奴下、親生庶子不同命的卑微制度。

  「如今舊規,重禮數,遵律規,嚴峻守法,主子吃飯奴才做工,庶子不得與親生孩子同住,同是活在這片黃土之上,主子、大房死了得以安葬,奴才、庶子死了活該,各位,如此之下你們可過得安好?」

  他見眾人默不吭聲,便斂下若有所思的眼神,伸手用大拇指為孩子擦擦嘴角邊睡鼾的口沫。

  「這孩子如今賞我個小巴掌,倒是打醒我,我若待人有差別,今日,你我便不會同堂而食。」

  「可是主公,咱們還是想讓您當咱們的主子!」

  丁二走近姬發,一臉固執,他想不透什麼舊規、李樹桃樹的,他是賊跟他說規矩,那就是對狗說貓語,講也講不通。

  「我丁二不聽別人什麼李樹桃樹的規定,就聽您的話。往後咱就是認您為主公!主公一身勇猛武力,往後我丁二就認主公是武王!」

  語末,他就是第一個跪地稱姬發為武王,有人起頭,後頭便是接二連三地跪地,千千人跪地,念著救命之恩,大夥齊聲高喊一聲聲武王,喊著口號讓武王定規,武王制約。姬發心頭顫顫,仍是猶豫,他是鳥禽、是無歸,膽小畏縮,能成什麼大事,怕是撐不起武王二字,又,定規制約那是何等大責。猶豫再三,感謝大家愛戴後揮袖回頭便抱著睡鼾的孩子不發一語的離開。

  「哼。武王。這名怕是讓你得意許久。」

  申公豹的聲音自頭頂上飄來,仰眸,就見他豹子尾巴掛在樹梢搖呀晃的,那語調很不討喜。姬發板著一張臉,而後又斂下鬱鬱寡歡的臉色。

  「…讓你落崖那是我這一生做得最糟糕的事。」

  「……」不明白這隻鳥在搞什麼自卑自憐。

  「我沒想稱王。只想領你與恩人重逢,再見著恩人一回,好讓他…」

  「想讓我原諒你,還讓他原諒你?」

  姬發沈默,原諒?他沒想過,也或許想過,但他念著的還是想再見見恩人,想彌補一切,想和恩人說他會護著他們,守護恩人,如同恩人當初為他殺了盧不鄂一般,讓恩人覺得自己可靠、安心。

  「大斑,夜半,咱們就先去尋恩人。」

  肯定的語調,彷彿無論豹子應不應,他都要去。申公豹坐正身子,若有所思的灰眼瞳盯著姬發,像是想將他看透一般,沈默又沈默後才應聲。

  「也好,就你和我,不能帶任何人。」

  「好。」

  是夜半。

  眾人正鼾之際出發,銀色的光影晃過,閃身飛入水簾洞內,姬發隨之在後,此下他並無座騎,靠著腿奔行,竟也與申公豹並駕齊驅。申公豹露出一瞬驚訝的眼色,也就一瞬,而後卻是了然,一身祥瑞,與他齊行也是理所當然。才這麼想,姬發便狠狠的摔了個狗吃屎,連滾了三四圈才穩住,趴地後他乾脆的盤坐歇會兒,伸手隨意地抹去臉上泥水。

  「大斑,你可知道蚘是何物?」

  「蚘?你問這個做什。」

  「知道不?」

  申公豹瞟他一眼,沒說知不知道,他自顧說著虺修煉千年成蛟,蛟修煉五百年成蚘。

  「蚘乃天宮神獸,擁千五百年修為稱之。」

  「與不古,也就是鳳天羽齊名?」

  「…你知道了些什麼。」

  神尊知流年,曉天機,卻說不得,一如三百年前神獸騶虞與蚘之間的緣分,一如蚘與鳳天羽之間的緣份,他雖不懂其中糾葛,卻知道蚘為了騶虞捨棄千年修為成滄蛟,也知道鳳天羽為了蚘,熱胎。然,姬發的身世與他何干,申公豹並不想多說。

  姬發撐著膝蓋,起身後拖著帶水流的托塌腳步,鬱悶悶:「我什麼都不知道。連蚘是誰都沒聽過。」心煩的藏不住焦躁踢了一腿水花。

  不古與蚘生的孩子是說自己嗎?蚘,到底是誰,為何他從來沒聽娘說過。

  「大商之初蚘為救騶虞自請下凡,便為奇獸滄蛟,與鳳天羽齊名。」

  申公豹飄在半空的身子煞停,仰頭望了望這一水濂洞,說這兒便是當年蚘落入凡間為了尋找騶虞虎氏開鑿的穿宮水洞,自東海一路開鑿,直通皇宮。

  「蚘被貶為滄蛟,本該居於東海,卻不顧天宮規令,為了拯救騶虞虎氏直搗皇宮,大破夏桀皇城。」

  姬發越聽心頭越悶,蚘這是心儀虎氏,卻又和娘生下自己?不對,不對,他連蚘長什麼樣都沒瞅過,怎地就認定他是他爹。不對,他爹該是姬昌才是。不對,姬昌,他不是爹,否則他怎麼會狠心的殺了娘—

  煩亂的思緒浮動,不再問話,他悶著頭與申公豹奔過水濂,水濂之後那是一面大湖,湖水之上便是皇宮九呎高牆。想過牆,只有登天翻牆,或憋氣潛水如魚游過水道,姬發乃是鳥禽,自然選擇登天翻牆,然高牆九呎,任他怎地攀爬不過三尺,便順牆而落。喪氣不足以說明此刻心情,他雙手撐地便想再試一回,點足一跳,攀牆三尺,仍是落地。

  在摔個屁股開花之際,湖面水珠跳動,點點晶亮在翻魚肚白的日光照耀之下如珍珠滾動,猛地水面下陷,漩出一轉轉漩渦,而後嘩了下,一抹大影子沖出水面,張嘴銜著姬發,紅舌吐唇發出嘶嘶嘶的聲音。申公豹一凜,伸掌欲奪回姬發,未料那抹大獸身影一轉,一個甩尾,拍開申公豹,將他很摔數百呎,而後反身沒入湖面。姬發猛地嗆入大口大口湖水,睜著鳥眼死命地瞪向後方咬住他胳膊的獸物—

  是他!

  邪里邪氣豎立成葉立狀的銀色眼瞳上彎,彎出一抹滿意的笑顏,紅舌吐出又是一回,嘶嘶嘶—

  ***南佬原創***

作者有话说: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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