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下垮了，還有朕（下）
作者：南佬 更新：2020-04-13 00:00 字数：2090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天下垮了，還有朕（下）
「聖上。」
甩去雜念。既然姬發有心、有心為他著想，他是不是也該幫他一回。
「臣也以為如此甚好。」
受三監管束，三位王爺監督他們父子二位舊城故人，一來能早日安定百姓減少紛亂，二來也能為姬發安定朝中那些不服氣的聲音，姬發也不會為了他這個微不足道的父侯與眾臣為敵。眼前，姬發是不動聲色，卻巧得在謝主恩抬眼間瞥見姬發眉宇間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為難，只見姬發再次掌桌，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視大堂—
「著朕諭令。暑夏之日，管叔鮮、蔡叔度、霍叔處三位著隨父侯前去朝歌，詳旨明日宣召。」
語末，姬發那張冷臉仍是千百萬個不悅，他板著一張臉，頭也不回，雙手甩罷長袖轉身離開大堂。謝主恩隨眾臣跪地恭送聖上，琥珀色眼瞳流動光流，視線落在手背上，莫名的心悸仍引他久久不能回神。
「狐狸精，還好是我三哥、五哥跟去。否則一直和四哥待著，我～」
霍叔處打了個冷多嗦，怕極了周公旦，彎身他沒架子的拽起謝主恩，嚷著說要去西廂吃姚夫人做的菜，讓他一塊兒走。
「三王爺和五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揣不清，不明白管叔鮮今日這一番話，立場為何？是敵是友？全都看不明白。
「這～三哥嗎，性子溫和，五哥就暴躁些了，然後三哥，我也捉模不透，他那人神神密密的，你瞅瞅他連偷偷和二娘拜早安這事兒，本小王爺也是最近才知曉，就知道他那人有多會藏事兒。五哥嗎，就簡單多了，他只聽三哥的。」
這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那八王爺呢？聽誰的話？」
「我可是王爺！什麼聽誰的話，多折小王威風。」
就他那抹淘氣、不服氣的模樣，謝主恩才有那麼點輕鬆的感覺，可也就在此刻他恍然大悟。周公旦安八王爺於北門，絕對不是什麼交情好、好照應，那是因為周公旦無法管束三王爺和五王爺，這才抓一個能收得住的棋子利用他監視自己，而眼前小王爺卻天真的不知道自己讓周公旦利用。
「八王爺。」
「怎？」
「…兄弟是不會利用彼此的。」
「說什？本小王爺可沒利用你。」
「臣是八王爺的兄弟？」
「自然。我是你的阿樊，你是本小王爺變把戲的狐狸精不是？關係鐵得很，自然是兄弟。」
謝主恩莞爾，走了兩步後道：「既然是兄弟。臣這輩子絕不會利用你。」
這話說得即細，霍叔處聽是聽著了卻聽得莫名氣妙，他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他飢腸轆轆的只想問清楚一件事。
「哎哎，狐狸精那蹭飯算不算利用？」
繞在謝主恩身旁笑說利用他西廂的廚娘、下人、桌子、椅子，胡說八道地亂說一回，回頭到了西廂讓姚夫人聽著，在他的耳朵旁叨念，讓他都成親了別瞎鬧說胡話，熱熱鬧鬧的笑聲此起彼落，卻與謝主恩不安的心情成了對比。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理不清思緒，看不清思流，帶著鬱悶，謝主恩只覺得混混沌沌。這日是暑中出發前往朝歌的前一日，他和小武庚貪了一頓安穩的午睡，沒睡意的他枕在一旁，鼻息裡充滿小武庚的奶香味，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也將所有的歷史都回想一遍，他告訴自己別太琢磨二十二世紀所知道的「先知」，他告訴自己該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寫下屬於他和武庚的歷史，卻又充滿不安。不安的思緒紛擾，在他想起身時熟悉的香氣飄來，那是屬於鳳天羽的味道，說不上來好聞不好聞，那是一抹是刺鼻的麝香味，淡香中卻混著一抹濃郁迷人的香氣—
「都睡著了。」
謝主恩還在猶豫是否睜眼，然聲音卻在小窗邊傳了進來。突如其來的聲音他有幾分慌張，慶幸自己背對的小窗，在此刻也不會顯得太過狼狽。然，姬發卻陷入沈默，靜謐瀰漫，謝主恩再次猶豫，在他想轉身時，姬發溫暖的大手越過他拉上涼被為小武庚和他覆上，抽手時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滑過他的臉頰。溫熱的溫度和他冰涼涼的臉成了對比，不知是他一愣還是那隻大手一震，時空彷彿靜止，久久化不開、令人摸不透的情緒在盛暑的蟬鳴聲下令人燥動。
在他焦急得快要爆裂，想跳起身時，只聽姬發喃喃，而後發出一抹微微的鼻息音，帶點無奈，像是纏繞在夏日陽光下揮發的水珠那般揮不去的纏黏緊膩，靜謐後又是一句而後小窗外姬發的腳步轉璇、走遠，直到跨出拱門。謝主恩這才緩緩起身，他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纖手半捂著臉，每一根手指頭能感受到臉頰上不知道是暑氣的熱度還是內心那份躁動的熱氣上揚。
「唉唷，主子您臉怎地這麼紅。可是病著了？」
讓姚夫人一說，他連忙用冰涼的雙手摀臉，腦子裡轉著繞著的還是姬發低沉飽含磁性的嗓音—
「沒…沒事。」
腦海裡迴盪那字字溫柔的語句—
“天下只要有朕，朕的天下就必得容下你。倘若…”
耳邊姚夫人再次問話，問他晚膳吃魚好不好，謝主恩還有些不真實感，心頭砰咚砰咚的跳，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哽在喉頭。在姚夫人不放心的拿手背貼在他額頭上時，他知道自己的眼匡紅了。
「主子，不舒服？你可別嚇奴才。奴才給您找大夫去。」
「蒙。我只是…」
伸手拉住姚夫人，哽咽地搖搖頭。姚夫人對他欲言又止給逼急了。
「只是什呢！你別嚇老奴啊！」
「只是從沒有人如此…」
他哽咽，他想哭，他壓抑哭聲，似乎也沒理清該說什麼話，張口說了如此、如此，卻再也說不出口。姚夫人一愣，著急的眼色變得心疼。謝主恩低頭，他的臉糾結，皺成一團，皺得他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琥珀色眼瞳噙轉淚珠，腦海中仍是姬發揮之不去的聲音—
“天下不容你，朕便棄絕天下。謝主恩…做你想做的事，天下垮了，還有朕。朕陪著你。”
＊＊＊南佬原創＊＊＊
「聖上。」
甩去雜念。既然姬發有心、有心為他著想，他是不是也該幫他一回。
「臣也以為如此甚好。」
受三監管束，三位王爺監督他們父子二位舊城故人，一來能早日安定百姓減少紛亂，二來也能為姬發安定朝中那些不服氣的聲音，姬發也不會為了他這個微不足道的父侯與眾臣為敵。眼前，姬發是不動聲色，卻巧得在謝主恩抬眼間瞥見姬發眉宇間不經意透露出來的為難，只見姬發再次掌桌，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視大堂—
「著朕諭令。暑夏之日，管叔鮮、蔡叔度、霍叔處三位著隨父侯前去朝歌，詳旨明日宣召。」
語末，姬發那張冷臉仍是千百萬個不悅，他板著一張臉，頭也不回，雙手甩罷長袖轉身離開大堂。謝主恩隨眾臣跪地恭送聖上，琥珀色眼瞳流動光流，視線落在手背上，莫名的心悸仍引他久久不能回神。
「狐狸精，還好是我三哥、五哥跟去。否則一直和四哥待著，我～」
霍叔處打了個冷多嗦，怕極了周公旦，彎身他沒架子的拽起謝主恩，嚷著說要去西廂吃姚夫人做的菜，讓他一塊兒走。
「三王爺和五王爺是什麼樣的人？」
揣不清，不明白管叔鮮今日這一番話，立場為何？是敵是友？全都看不明白。
「這～三哥嗎，性子溫和，五哥就暴躁些了，然後三哥，我也捉模不透，他那人神神密密的，你瞅瞅他連偷偷和二娘拜早安這事兒，本小王爺也是最近才知曉，就知道他那人有多會藏事兒。五哥嗎，就簡單多了，他只聽三哥的。」
這些話說了等於沒說。
「那八王爺呢？聽誰的話？」
「我可是王爺！什麼聽誰的話，多折小王威風。」
就他那抹淘氣、不服氣的模樣，謝主恩才有那麼點輕鬆的感覺，可也就在此刻他恍然大悟。周公旦安八王爺於北門，絕對不是什麼交情好、好照應，那是因為周公旦無法管束三王爺和五王爺，這才抓一個能收得住的棋子利用他監視自己，而眼前小王爺卻天真的不知道自己讓周公旦利用。
「八王爺。」
「怎？」
「…兄弟是不會利用彼此的。」
「說什？本小王爺可沒利用你。」
「臣是八王爺的兄弟？」
「自然。我是你的阿樊，你是本小王爺變把戲的狐狸精不是？關係鐵得很，自然是兄弟。」
謝主恩莞爾，走了兩步後道：「既然是兄弟。臣這輩子絕不會利用你。」
這話說得即細，霍叔處聽是聽著了卻聽得莫名氣妙，他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現在他飢腸轆轆的只想問清楚一件事。
「哎哎，狐狸精那蹭飯算不算利用？」
繞在謝主恩身旁笑說利用他西廂的廚娘、下人、桌子、椅子，胡說八道地亂說一回，回頭到了西廂讓姚夫人聽著，在他的耳朵旁叨念，讓他都成親了別瞎鬧說胡話，熱熱鬧鬧的笑聲此起彼落，卻與謝主恩不安的心情成了對比。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理不清思緒，看不清思流，帶著鬱悶，謝主恩只覺得混混沌沌。這日是暑中出發前往朝歌的前一日，他和小武庚貪了一頓安穩的午睡，沒睡意的他枕在一旁，鼻息裡充滿小武庚的奶香味，腦子裡什麼都沒想，也將所有的歷史都回想一遍，他告訴自己別太琢磨二十二世紀所知道的「先知」，他告訴自己該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寫下屬於他和武庚的歷史，卻又充滿不安。不安的思緒紛擾，在他想起身時熟悉的香氣飄來，那是屬於鳳天羽的味道，說不上來好聞不好聞，那是一抹是刺鼻的麝香味，淡香中卻混著一抹濃郁迷人的香氣—
「都睡著了。」
謝主恩還在猶豫是否睜眼，然聲音卻在小窗邊傳了進來。突如其來的聲音他有幾分慌張，慶幸自己背對的小窗，在此刻也不會顯得太過狼狽。然，姬發卻陷入沈默，靜謐瀰漫，謝主恩再次猶豫，在他想轉身時，姬發溫暖的大手越過他拉上涼被為小武庚和他覆上，抽手時手指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滑過他的臉頰。溫熱的溫度和他冰涼涼的臉成了對比，不知是他一愣還是那隻大手一震，時空彷彿靜止，久久化不開、令人摸不透的情緒在盛暑的蟬鳴聲下令人燥動。
在他焦急得快要爆裂，想跳起身時，只聽姬發喃喃，而後發出一抹微微的鼻息音，帶點無奈，像是纏繞在夏日陽光下揮發的水珠那般揮不去的纏黏緊膩，靜謐後又是一句而後小窗外姬發的腳步轉璇、走遠，直到跨出拱門。謝主恩這才緩緩起身，他呆愣愣的坐在床上，纖手半捂著臉，每一根手指頭能感受到臉頰上不知道是暑氣的熱度還是內心那份躁動的熱氣上揚。
「唉唷，主子您臉怎地這麼紅。可是病著了？」
讓姚夫人一說，他連忙用冰涼的雙手摀臉，腦子裡轉著繞著的還是姬發低沉飽含磁性的嗓音—
「沒…沒事。」
腦海裡迴盪那字字溫柔的語句—
“天下只要有朕，朕的天下就必得容下你。倘若…”
耳邊姚夫人再次問話，問他晚膳吃魚好不好，謝主恩還有些不真實感，心頭砰咚砰咚的跳，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哽在喉頭。在姚夫人不放心的拿手背貼在他額頭上時，他知道自己的眼匡紅了。
「主子，不舒服？你可別嚇奴才。奴才給您找大夫去。」
「蒙。我只是…」
伸手拉住姚夫人，哽咽地搖搖頭。姚夫人對他欲言又止給逼急了。
「只是什呢！你別嚇老奴啊！」
「只是從沒有人如此…」
他哽咽，他想哭，他壓抑哭聲，似乎也沒理清該說什麼話，張口說了如此、如此，卻再也說不出口。姚夫人一愣，著急的眼色變得心疼。謝主恩低頭，他的臉糾結，皺成一團，皺得他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琥珀色眼瞳噙轉淚珠，腦海中仍是姬發揮之不去的聲音—
“天下不容你，朕便棄絕天下。謝主恩…做你想做的事，天下垮了，還有朕。朕陪著你。”
＊＊＊南佬原創＊＊＊
作者有话说：
南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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