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合作无间的关系
作者：佐佐云 更新：2018-10-26 13:52 字数：2745
翌日早上，六点三十分。
邹奠邦准时出门，一开门就被眼前的人楞了一下，韩岳竟也西装笔挺打开他家门准备出门。
四目交会，看见对方，两人好像都惊讶的迟疑一会。
邹奠邦心想，莫非，韩岳知道他每天六点半出门？他不敢确定。都可以八年不闻不问，怎可能会暗地观察他的作息？他应该不会有这种偷窥的习惯，比较可能只是纯属巧合。
想到纯属巧合，昨夜睡得饱满的精神又沮丧起来。
反正，他在心里默默承认多么在乎韩岳的一举一动，还是他喜欢什么，也没人会知道他心思这么变态，这么自虐，这么咎由自取，自讨苦吃。
韩岳看见邹奠邦，故意咧起笑脸笑嘻嘻打招呼：“嗨，邻居早啊！”
他强调“邻居”两字，语气虽诙谐，可是听入邹奠邦耳中像一根尖锐的针刺他的耳膜，很痛，却没得告状，只能自己苦在心里。
经历了过往那一段，也许不是什么刻骨铭心，却也让他心痛了很久，现在要回复到以往云淡风轻的邻居关系，怎可能这么容易。
神经病！
邹奠邦心里骂了一句，瞪他一眼，将头昂得高高的，不理会他的不长眼装白痴，顾自走入电梯。
韩岳将过去恩爱完全束诸脑后的行为，令他心里难受，要他和他一样不当回事，根本不可能。
韩岳也走进去，在电梯内，邹奠邦还在小家子气，根本不想和他讲话。
韩岳悄悄的瞅了邹奠邦几眼，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与其让他这么恨他，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他人都回来了，不需要逃避了，也不需要妄自菲薄，率先自卑的设想他知道后的反应。
如果感情已经流逝就流逝了，但是，邹奠邦对他这种态度，他实在很难过，却又不可能永远不再见面。
只是，韩岳一直瞄邹奠邦，突然发现……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立即告诉他。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出去，韩岳考虑一会，觉得不可以让他这么走出去，突然擦肩之时，凑到邹奠邦耳畔轻声说：“你拉链……没拉啊。”
邹奠邦忽然一惊，整个人像根冰柱僵住，惊愕的停下脚步，反射性的双手遮住敞开的外套下方，往下看，以为韩岳逗他，竟然真看见拉链没拉，吓得赶快将拉链拉上。
韩岳这时已经无法忍住满腹笑意，噗哧的笑得前俯后仰，推开大楼玻璃门出去，留下邹奠邦在他后面对他咬牙切齿，气得火冒三丈。
但这种感觉，却像又回到过去的两小无猜，突然有股热流往心中涌动，眼前浮现过去一幕幕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纯真无瑕，真以为他们会携手走下去，一起克服重重难关，天荒地老，天崩地裂都没关系，但是，最后却发觉是他自己做的春秋大梦。
真亏韩岳适应力这么强，以前的事都当作没发生。
他无法。
邹奠邦随后走入中庭，忽然看见盛开的花圃后，韩岳半跪在地上，地上好像躺了一个人，邹奠邦吃惊，急忙跑过去，看见是他们小区年迈的周伯伯。
他焦急问韩岳，“周伯伯怎么了？”
韩岳急促说：“不知道，我过来他就昏倒在这里了，摸不到脉搏，你赶快叫救护车，我帮他做CPR。”
“好。”邹奠邦这时候甩开芥蒂，急忙从侧背包拿出手机拨号，告诉他们病患位置，打完电话，看韩岳帮周伯伯做CPR做得满头大汗，跟他说：“你去叫警卫先生通知他家人，换我来。”
邹奠邦推着韩岳要接手，韩岳却叫他去通知他家人，“你去找他家人，看有没有人陪他去医院。”
“好，我现在就去。”
邹奠邦冲去警卫室，告诉他们周伯伯在中庭晕倒，警卫打上楼，他家都没人接，警卫说：“周伯伯平常都独居，他儿子偶尔才回来，看样子家里没人了，我请管委会的人陪他一起去。”
邹奠邦冲回去，韩岳满头大汗继续帮周伯伯做心肺复苏术。
邹奠邦看周伯伯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问韩岳：“周伯伯，现在怎样了？”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医生，我刚过来他就没气了。”韩岳满头大汗，喘着气说。
在这紧急的瞬间，两人似乎又回复到过去默契相投合作无间的关系。
邹奠邦见他汗如雨下，将他推到一边，摸了一下周伯伯颈项，脉搏正常，他继续做CPR，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到。
救护人员接手，他们一起看着人被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嗡嗡开走后，他们俩累得坐在中庭的长椅喘息休息。
一人坐一边，乍看距离还是那么疏离，谁都猜不出对方心现在正在想什么。
忽然邹奠邦转头，发现韩岳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竟然又丢给他一记白眼，但还是不忘关心：“你不是要去上班了，怎还不去？”
韩岳目光依然停在对他反感的脸上，说：“只会说我，你自己也还坐在这里。”
“啊……”邹奠邦突然惨叫一声，往腕表看，脸色吓得发白，跳起来，“糟了，我要迟到了。”
快七点了。
他使出飞毛腿，冲向公车站。
韩邦追过去，在他背后急喊：“我有车，载你去啊。”
邹奠邦突然停住，冷冷转身瞧他，一副不早说的口吻，“你有车？”
韩岳傲娇的对他眨了一下眼，“我老爸送我的。”
“快啊……迟到我的考绩会被扣分啊！”邹奠邦拖着韩岳快步冲向马路。
他拉着韩岳跑，相当紧急，为了不迟到，完全忘了他们在冷战。
韩岳却一直追不上，记得韩岳之前跑得很快，现在却跑不动，真怀疑他是把妹把坏了吗。
“喂……”韩岳拉住他的手苦笑：“我的车在另外一边啊。”
“吼！拜托！跑那么慢，还不早说，真是欠揍！”
韩岳看见他一如既往哭笑不得的抱怨模样，感觉两人彷佛已经尽释前嫌。
坐上车，邹奠邦按下车窗，好驱走一车的难闻味道，蹦着脸，手架在车窗支着下巴，一副很失望的说：“什么嘛，你老爸送的，说这么好听，害我高兴了一下，以为有新车可以坐，原来只是小我几岁的二手车。”
就是他老爸之前的旧宝马，他小时候坐过一百次以上了。
“拜托，什么二手车，这是一手车，一直都是我老爸的，没过过户，当然是一手的。”
“你老爸转交给你不就二手了。”邹奠邦看他还开得这么高兴，想到这超过二十岁的老爷车，有可能随时半路抛锚，都要大声笑出来取笑他了。
“好、好、好……二手就二手……”他高兴就好。看样子他恢复正常了，也是他该说实话的时候了吧？
邹奠邦忽然看见他学校过去了，紧张的大呼小叫：“喂！喂！喂！韩岳，你要开到哪里？刚才那里要右转啊！你没看见学校围墙喔，到底知不知道青烨女中在哪里啊！”邹奠邦焦急的往回看，刚才文南路要转，一说话没跟这个路痴说，真给他开过头了。“你存心害我迟到。”
只剩五分钟，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对、对……我存心的，没事干嘛去女校教书，也不想想有没有谁会吃醋啊。”他不由得恢复本性。
“吃你个屁醋啊！你赶快给我掉头就是了。”他那句话一瞬间让他几年的气都消了，他对他的在意可能远远超过自己预期的程度吧。
韩岳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哈哈大笑：“果然是作育英材的好榜样。”当初知道他当了老师，也觉得很适合他一板一眼的个性，一点都不突兀。
韩岳停在青烨女中大门，邹奠邦看他笑得那样促狭慎重警告他，“你要是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会让你好看。”
“哈……等着，随时奉教啊！”他看着邹奠邦火速打开车门，冲进去三三两两女学生进去的校门，脸上绽放的笑意更浓。
记得他从来不是冒冒失失的人，怎几年不见，变得这么逗趣了。
他知道八年来很多事情改变了，八年也改变很多事，他的心境也变了，只是一路他们各自成长，还有可能回到过去的那个样子吗？
邹奠邦准时出门，一开门就被眼前的人楞了一下，韩岳竟也西装笔挺打开他家门准备出门。
四目交会，看见对方，两人好像都惊讶的迟疑一会。
邹奠邦心想，莫非，韩岳知道他每天六点半出门？他不敢确定。都可以八年不闻不问，怎可能会暗地观察他的作息？他应该不会有这种偷窥的习惯，比较可能只是纯属巧合。
想到纯属巧合，昨夜睡得饱满的精神又沮丧起来。
反正，他在心里默默承认多么在乎韩岳的一举一动，还是他喜欢什么，也没人会知道他心思这么变态，这么自虐，这么咎由自取，自讨苦吃。
韩岳看见邹奠邦，故意咧起笑脸笑嘻嘻打招呼：“嗨，邻居早啊！”
他强调“邻居”两字，语气虽诙谐，可是听入邹奠邦耳中像一根尖锐的针刺他的耳膜，很痛，却没得告状，只能自己苦在心里。
经历了过往那一段，也许不是什么刻骨铭心，却也让他心痛了很久，现在要回复到以往云淡风轻的邻居关系，怎可能这么容易。
神经病！
邹奠邦心里骂了一句，瞪他一眼，将头昂得高高的，不理会他的不长眼装白痴，顾自走入电梯。
韩岳将过去恩爱完全束诸脑后的行为，令他心里难受，要他和他一样不当回事，根本不可能。
韩岳也走进去，在电梯内，邹奠邦还在小家子气，根本不想和他讲话。
韩岳悄悄的瞅了邹奠邦几眼，昨晚想了一个晚上，与其让他这么恨他，不如直接告诉他真相，他人都回来了，不需要逃避了，也不需要妄自菲薄，率先自卑的设想他知道后的反应。
如果感情已经流逝就流逝了，但是，邹奠邦对他这种态度，他实在很难过，却又不可能永远不再见面。
只是，韩岳一直瞄邹奠邦，突然发现……
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立即告诉他。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走出去，韩岳考虑一会，觉得不可以让他这么走出去，突然擦肩之时，凑到邹奠邦耳畔轻声说：“你拉链……没拉啊。”
邹奠邦忽然一惊，整个人像根冰柱僵住，惊愕的停下脚步，反射性的双手遮住敞开的外套下方，往下看，以为韩岳逗他，竟然真看见拉链没拉，吓得赶快将拉链拉上。
韩岳这时已经无法忍住满腹笑意，噗哧的笑得前俯后仰，推开大楼玻璃门出去，留下邹奠邦在他后面对他咬牙切齿，气得火冒三丈。
但这种感觉，却像又回到过去的两小无猜，突然有股热流往心中涌动，眼前浮现过去一幕幕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
那时的纯真无瑕，真以为他们会携手走下去，一起克服重重难关，天荒地老，天崩地裂都没关系，但是，最后却发觉是他自己做的春秋大梦。
真亏韩岳适应力这么强，以前的事都当作没发生。
他无法。
邹奠邦随后走入中庭，忽然看见盛开的花圃后，韩岳半跪在地上，地上好像躺了一个人，邹奠邦吃惊，急忙跑过去，看见是他们小区年迈的周伯伯。
他焦急问韩岳，“周伯伯怎么了？”
韩岳急促说：“不知道，我过来他就昏倒在这里了，摸不到脉搏，你赶快叫救护车，我帮他做CPR。”
“好。”邹奠邦这时候甩开芥蒂，急忙从侧背包拿出手机拨号，告诉他们病患位置，打完电话，看韩岳帮周伯伯做CPR做得满头大汗，跟他说：“你去叫警卫先生通知他家人，换我来。”
邹奠邦推着韩岳要接手，韩岳却叫他去通知他家人，“你去找他家人，看有没有人陪他去医院。”
“好，我现在就去。”
邹奠邦冲去警卫室，告诉他们周伯伯在中庭晕倒，警卫打上楼，他家都没人接，警卫说：“周伯伯平常都独居，他儿子偶尔才回来，看样子家里没人了，我请管委会的人陪他一起去。”
邹奠邦冲回去，韩岳满头大汗继续帮周伯伯做心肺复苏术。
邹奠邦看周伯伯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问韩岳：“周伯伯，现在怎样了？”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医生，我刚过来他就没气了。”韩岳满头大汗，喘着气说。
在这紧急的瞬间，两人似乎又回复到过去默契相投合作无间的关系。
邹奠邦见他汗如雨下，将他推到一边，摸了一下周伯伯颈项，脉搏正常，他继续做CPR，救护车不到十分钟到。
救护人员接手，他们一起看着人被送上救护车，救护车嗡嗡开走后，他们俩累得坐在中庭的长椅喘息休息。
一人坐一边，乍看距离还是那么疏离，谁都猜不出对方心现在正在想什么。
忽然邹奠邦转头，发现韩岳的视线就落在他身上，他下意识竟然又丢给他一记白眼，但还是不忘关心：“你不是要去上班了，怎还不去？”
韩岳目光依然停在对他反感的脸上，说：“只会说我，你自己也还坐在这里。”
“啊……”邹奠邦突然惨叫一声，往腕表看，脸色吓得发白，跳起来，“糟了，我要迟到了。”
快七点了。
他使出飞毛腿，冲向公车站。
韩邦追过去，在他背后急喊：“我有车，载你去啊。”
邹奠邦突然停住，冷冷转身瞧他，一副不早说的口吻，“你有车？”
韩岳傲娇的对他眨了一下眼，“我老爸送我的。”
“快啊……迟到我的考绩会被扣分啊！”邹奠邦拖着韩岳快步冲向马路。
他拉着韩岳跑，相当紧急，为了不迟到，完全忘了他们在冷战。
韩岳却一直追不上，记得韩岳之前跑得很快，现在却跑不动，真怀疑他是把妹把坏了吗。
“喂……”韩岳拉住他的手苦笑：“我的车在另外一边啊。”
“吼！拜托！跑那么慢，还不早说，真是欠揍！”
韩岳看见他一如既往哭笑不得的抱怨模样，感觉两人彷佛已经尽释前嫌。
坐上车，邹奠邦按下车窗，好驱走一车的难闻味道，蹦着脸，手架在车窗支着下巴，一副很失望的说：“什么嘛，你老爸送的，说这么好听，害我高兴了一下，以为有新车可以坐，原来只是小我几岁的二手车。”
就是他老爸之前的旧宝马，他小时候坐过一百次以上了。
“拜托，什么二手车，这是一手车，一直都是我老爸的，没过过户，当然是一手的。”
“你老爸转交给你不就二手了。”邹奠邦看他还开得这么高兴，想到这超过二十岁的老爷车，有可能随时半路抛锚，都要大声笑出来取笑他了。
“好、好、好……二手就二手……”他高兴就好。看样子他恢复正常了，也是他该说实话的时候了吧？
邹奠邦忽然看见他学校过去了，紧张的大呼小叫：“喂！喂！喂！韩岳，你要开到哪里？刚才那里要右转啊！你没看见学校围墙喔，到底知不知道青烨女中在哪里啊！”邹奠邦焦急的往回看，刚才文南路要转，一说话没跟这个路痴说，真给他开过头了。“你存心害我迟到。”
只剩五分钟，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对、对、对……我存心的，没事干嘛去女校教书，也不想想有没有谁会吃醋啊。”他不由得恢复本性。
“吃你个屁醋啊！你赶快给我掉头就是了。”他那句话一瞬间让他几年的气都消了，他对他的在意可能远远超过自己预期的程度吧。
韩岳看他坐立难安的样子哈哈大笑：“果然是作育英材的好榜样。”当初知道他当了老师，也觉得很适合他一板一眼的个性，一点都不突兀。
韩岳停在青烨女中大门，邹奠邦看他笑得那样促狭慎重警告他，“你要是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我会让你好看。”
“哈……等着，随时奉教啊！”他看着邹奠邦火速打开车门，冲进去三三两两女学生进去的校门，脸上绽放的笑意更浓。
记得他从来不是冒冒失失的人，怎几年不见，变得这么逗趣了。
他知道八年来很多事情改变了，八年也改变很多事，他的心境也变了，只是一路他们各自成长，还有可能回到过去的那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