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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9-07-28 09:55      字数:5356
  隨著皇帝的話落,皇后騰地站了起來:“陛下!這不合規矩!嬪、伃以下的宮妃、侍嫏只能隨宮而居!”

  永安帝挑挑眉,收了笑:“皇后跟朕講規矩?那皇后你來告訴朕,朕身為天下之主,卻三年未曾得知朕的後宮還有一位卓寶林,而朕的皇后也從未告訴過朕,朕還有他這麼一位侍嫏。他的寶林甚至不是朕親封!皇后,這是否合規矩!”

  皇后是後宮之主,皇帝可是天下之主。皇后在後宮的權力再大,後宮也是屬於皇帝的,皇后無權越過皇帝冊封妃侍。皇后一時說不出辯駁的話,最終只能咬死:“此事臣妾確有失責。那也是因為臣妾宮務繁雜,一時忘了。陛下您要怪罪臣妾,臣妾無話可說。可‘嬪、伃以下宮妃、侍嫏只能隨宮而居’,不僅是後宮的規矩,更是祖制!陛下您即便再氣臣妾,也不能不按祖宗規矩行事!”

  太后氣得就要說話,永安帝先聲奪人:“誰的祖制?誰的規矩?‘嬪、伃以下宮妃、侍嫏只能隨宮而居’是梁朝中宗皇帝所訂,之後三朝沿用此制。太祖皇帝開國登基后只有惠孝皇后、圣理皇后、文嘉皇后三人,遂未更變此制,也由此延續下來。皇后說朕違反祖制,是違反梁朝的祖制還是哪朝的祖制?!”

  皇后噗通一聲跪下了,臉上再無半點血色:“臣妾萬萬不敢!陛下……”

  永安帝根本不聽皇后辯解,繼續斥道:“朕再來跟你說說規矩。你是皇后,中宮之主。但你似乎忘了,你的皇后,是朕給的。你執掌後宮的權力,同樣,是朕給的。你的規矩是朕給你的規矩。你在朕面前口口聲聲提規矩,是想謀逆嗎?”

  “陛下!”皇后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她完全失了分寸地大喊:“陛下!臣妾是明宗皇帝……”

  “閉嘴!”永安帝臉色鐵青,“程氏,是誰給了你敢在宮中跟朕分庭抗禮的膽量?你是明宗皇帝親賜給朕的,朕還沒有治你一個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罪!朕的後宮,只能由朕親自冊封!你不僅膽敢替朕分封妃侍!還敢欺瞞朕整整三年!程氏,朕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之主!朕的龍威不容任何人挑釁!來人!”

  “陛下!臣妾知錯了,臣妾知錯了……您不能!您不能……”皇后跪走到皇帝跟前死死抓住皇帝的衣擺,她是真的怕了,她萬萬沒想到事情竟會變得如此嚴重。此刻,皇后也明白自己犯了一個多麼愚蠢的錯誤。她親手把一把完美的屠刀送到了帝王的手上。永安帝用力抽出衣擺後退兩步。屋內太后的兩名嬤嬤攔住意欲再次抓住皇帝的皇后。

  兩名管事公公從外進來:“陛下。”

  無視皇后的哭叫哀求,永安帝面色冷厲地下令:“程氏結黨營私,犯上作亂,謀逆不軌,疑為前朝餘孽。把程氏押入東四所!張弦! ”

  “奴婢在!”

  “朕命你即刻帶人搜查厚德宮!裡面所有的東西,你一樣樣的給朕親自檢查!”

  皇后明顯想到了什麼,身體一個哆嗦,虛張聲勢地大喊:“陛下!臣妾沒有!臣妾沒有!臣妾不是前朝餘孽!臣妾是皇后!臣妾是明宗皇帝親賜給您的皇后!您為了一個寶林就如此污衊一國皇后,史官會怎麼寫!後世會怎麼說!陛下!您不能!您不能!”

  “捂了她的嘴,立刻帶走!”

  衝上來四五個嬤嬤、寺人,堵了皇后的嘴,把她拖了出去。張弦也帶著侍衛急匆匆地前往厚德宮。皇太后坐在位置上有點傻眼,顯然她也完全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皇后竟是前朝餘孽的地步!

  “馮喜。”

  “奴婢在!”

  “傳朕口諭,各宮妃嬪、侍嫏留在各自宮中,任何人不得隨意外出走動,違命者按謀逆論處!”

  “奴婢遵旨!”

  張弦的徒弟,永安帝身邊第二貼身寺人馮喜一路小跑出去傳旨。緊接著,永安帝又連下兩道口諭,搜查淑妃的祈櫻宮和慧嬪的怡惠宮。同時下旨封鎖天授宮的宮門,任何人只許進不許出。凡事違命者,當場殺無赦。天授宮所有的宮門全部由永安帝的禁衛軍把守,所有要傳遞出宮的消息全部被擋在了宮門裏。

  永安帝一系列的聖旨完全打了皇后和她背後的勢力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永安帝是先露出了廢后的意思,再來打算,那以皇后十年的經營和程氏家族的勢力,廢后一事很可能會不了了之,還會讓皇后和程家對皇帝產生忌憚。永安帝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接捏住皇后和程家的七吋,不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

  等到永安帝不再下旨后,太后趕忙問:“皇兒,你可是查出了什麼事兒?”不然皇帝不會說出那樣的話。

  永安帝再一次拿起茶碗,臉色冷凝:“娘,您一會兒就能知道了。”接著,永安帝語意不明地說了一句:“朕,是這天下,唯一的主宰。”就算沒有,他也會讓程氏有。

  皇太后的心裡,咯噔了一聲。看著面前垂眸品茶的兒子,皇太后好似突然看到了還活著的明宗皇帝。

  在永安帝執掌俁國十年之後,已經羽翼豐滿的他向已經無需再忍耐的皇后程氏舉起了帝王之刃。與其說,卓季的存在是永安帝從皇太孫時對程氏隱忍至今、忍無可忍的導火索;不如說,卓季的存在給了永安帝向皇后發難的一個最完美的切入點。所有人都說他不能廢掉皇后,因為皇后是他的祖父明宗皇帝欽點的。身為帝王,這樣的話卻是對他帝王之尊、帝王之位的絕對挑釁。即便那個人是他的祖父,但現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人,不是明宗皇帝,是他!沒有一個實權在握的帝王能忍受這樣的要挾。所有人都認為他不能廢除皇后,那麼,他偏偏就要廢,他要告訴那些人,俁國現在的天下,是他的,不是明宗皇帝的。

  ※

  “你說什麼?”

  嘉貴姰手裡的佛珠掉在了地上,雙眼因為極致的震驚睜到了極限。昌安神色焦急又按捺狂喜地說:“主子,您沒聽錯。陛下命人把皇后押入了東四所,還派了張總管去搜查厚德宮。好像是說皇后謀逆。”

  嘉貴姰眨了幾下眼睛,腦袋裡有片刻的空白。好半晌后,他緩緩坐下。昌安急忙撿起地上的佛珠交給主子。重新握住佛珠,嘉貴姰開口:“陛下查到了皇后謀逆的罪證?”

  昌安搖搖頭:“具體的奴婢也沒打聽到。現在各宮貴主都不得外出,聽說鄲陽宮內的所有宮道都被禁軍侍衛看管了。陛下現在還在壽康宮,皇后娘娘去壽康宮找陛下,不知說了些什麼,皇后娘娘就被陛下打入了東四所。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全部被抓了,奴婢也不好探聽消息。”

  “那就什麼都不要做了。”嘉貴姰的心情很複雜,複雜中帶著他死死壓抑了十幾年的仇人將死的激動喜悅。東四所是什麼地方?那是囚禁犯了大罪的皇子、皇室宗親的地方。之所以是東四所,是因為那裡在大興宮的東北角。鄲陽宮有一個南三院,是小冷宮。大興宮就有個東四所,那是比冷宮更加可怕的地方。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嘉貴姰仰頭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笑聲里有了哭腔,然後他額頭抵著手裡的佛珠,悲傷地哭泣了起來。

  “主子,皇后完了,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主子了……”

  嘉貴姰大聲痛哭,攥緊了手裡的佛珠。那個毒婦終於完了,那個毒婦,終於遭到報應了,呵呵呵,哈哈哈哈——!

  嘉貴姰在華陽宮內又哭又笑,惜貴妃在毓嫻宮高興得就差敲鑼打鼓了。後宮的妃嬪、侍嫏,有的如嘉貴姰般大哭,有的如惜貴妃般大笑,有的則是惶惶不安,生怕下一個被送到東四所的就是自己。

  南三院的門口多了數名禁軍侍衛,一個個手握長刀,看得人心慌害怕。常敬小心地關了門,急急得穿過小院子跑進屋,再把門關好,然後穿過一條長廊,推開一扇門進去:“主子,情況不對啊。”

  “怎麼了?”屋內的人正拿著一隻鉛筆在白紙上畫素描。

  “主子,西三院里的宮人全部不見了。最外面多了很多戴著刀的侍衛。這肯定是出事了啊!”

  “嗯?”卓季放下筆,充當模特的小慧急忙跳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就是不知道么!”

  卓季的眼眸閃閃,說:“你們把東西收一收。不是西三院里有人死了,就是西三院外有大事發生。西三院里一個人都沒有?”

  “沒有!奴婢就是奇怪才說出去瞧瞧,結果看到外面多了很多帶刀的侍衛。奴婢就趕緊回來了。”

  卓季:“那就是外面出事了。別慌。我們又沒做什麼壞事,不用心虛。就算是為了知了猴的事,也不會如此大動干戈。估計是宮裡出大事了。”

  常敬和小慧聽主子這麼一說,也覺得自己有點反應過度。小慧把主子的畫筆、畫板、畫紙收好,常敬又愁眉苦臉了。

  “主子,那晚膳奴婢還去立膳堂拿嗎?”

  小慧眼睛一瞪:“為什麼不去?那是主子的宮分!”

  卓季:“你們兩個一起去。”

  “是。”

  永安帝就一直在壽康宮裡。一個時辰后,張弦臉色發白地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他前往厚德宮的數名侍衛,有幾個手裡拿著東西。張弦一進來就跪下說:“萬歲,奴婢在厚德宮發現了幾樣東西,奴婢不敢胡言,還請萬歲親自過目!”

  永安帝:“呈上來!”

  張弦為難地看向皇太后,皇太后深吸了一口氣:“拿上來吧。不管是什麼東西,我這把老骨頭都受得住!”

  張弦得到皇帝同意的眼神后,對身後的侍衛示意。數名侍衛上前把東西一樣樣地放在地上,掀開包裹的綢布。一看到綢布里的東西,太后的腦袋就懵了。

  永安帝臉色鐵青地站了起來:“把太后扶進去!”

  太后拒絕了貼身嬤嬤的攙扶,她努力壓下心頭的劇震,聲音沙啞地說:“還有什麼,都拿上來!老身要看看,那個毒婦還做了些什麼!”

  張弦祈求:“太后,奴婢求您,您還是別看了。”

  “拿出來!”

  ※

  “主子,真的不好了啊!”

  常敬和小慧一臉驚慌地提著兩個食盒跑進來。正在發呆的卓季抬頭:“出什麼事了?”

  小慧快語道:“門口的侍衛不許奴婢和常敬出去。他們叫我們在門口等著,有一個侍衛去立膳堂取了膳食拿給我們,還說叫我們不要離開西三院。”

  常敬:“而且主子,竟然有兩個食盒,還很沉!”

  卓季眼裡慣有的慵懶變成了思索,他問:“他們有說什麼嗎?”

  小慧:“只說了不許出去。奴婢和常敬也不敢打聽,他們看上去都很可怕。”

  常敬:“主子,那些侍衛倒沒有為難奴婢們,言語間也很客氣。就是氣勢很嚇人。”

  小慧也點頭附和:“是啊,奴婢還跟常敬說,是不是宮裡的侍衛都這麼客氣。”

  卓季:“看看有些什麼吃的吧,我餓了。”

  兩人也不是要主子分析出個所以然來,既然想不明白,那就先不想了。小慧打開食盒,“哇”地驚叫了一聲。就見食盒的第一層有一盤誘人口水的糖醋魚、周圍是七八樣精緻的小菜,裝在七八個小碟裡。

  兩個食盒里的菜,擺了一桌子。有魚、有雞、有鴨、有蛋、有最新鮮的時蔬。卓季拿起筷子夾了一根青菜送入嘴中,慢慢咀嚼了幾下,嚥下:“味道不錯。”

  “主子,王叔給我們弄這麼多,不會出事吧?”常敬和小慧入宮以來第一次看到如此精緻的飯菜。

  小慧和常敬怕怕的。卓季:“他既然敢給,就肯定不會有事。吃吧。就算真有什麼事兒,也不能當餓死鬼。”

  小慧和常敬看看主子,見主子吃得認真,他們也不說什麼了,拿起筷子為主子布菜。卓季入宮三年,這是他有史以來吃的最好的一次。立膳堂的人會照應他,但不敢太明目張膽,怕傳到皇后的耳朵里反而給他招災。卓季吃得很滿足,小慧和常敬卻是憂心忡忡。吃飽了,卓季讓小慧和常敬下去吃飯。兩人把剩下的飯菜拿走。

  卓季剛進宮的時候十分不習慣他吃剩的飯菜給小慧和常敬吃。不過三年了,一些他不習慣的東西也習慣了。這也是因為他地位低。如果他地位高,常敬和小慧就能有自己的飯菜配額。也因此,卓季吃飯養出了一個習慣,就是盤子里的菜只動一部分,剩下的部分都是他的筷子沒動過的。

  王保派小林子告訴自己最近少出門,今天外面有多了帶刀的侍衛,晚飯的菜又格外的豐盛……卓季沒有跟小慧和常敬說,這頓飯,不是出自立膳堂。太美味了,立膳堂的幾位掌廚可做不出這種味道的飯菜。

  卓季隨著搖椅的晃動閉上眼睛,晚餐很美味,他現在有點昏昏欲睡了。至於這其中的緣由,卓季已經猜出了幾分。王保沒有告訴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但他通過小林子傳給他的訊息已經夠他猜出點東西來。肯定是有人注意到他了。不會是皇后,那就是……

  整個西三院里都靜悄悄的,西三院外,卻是天翻地覆。張弦帶人在厚德宮中搜出了刻著太后、嘉貴姰和惜貴妃生辰八字的巫蠱。更喪心病狂的是,厚德宮皇后寢宮後的暗房裏,竟然藏了兩尊胎兒的乾尸。對皇后身邊的宮女、寺人嚴刑拷問后,問出這兩尊胎兒乾尸竟然是皇后流產的兩個胎兒的尸身製成的!而後宮早夭的皇子有三個是出自皇后之手!

  皇后還是太孫妃時流過一胎,入宮成為皇后之後,流過兩胎。這兩具胎兒乾尸就是皇后入宮后小產的那兩個胎兒。看到這兩具胎兒乾尸,皇太后當場就暈了過去。厚德宮里不僅有這些可怕的東西,還有不知名的藥粉,寫著皇帝生辰八字的符紙、皇帝的頭髮和指甲,還有藏於厚德宮皇后私庫的二十多萬兩的銀子和古董玉器名畫無數,甚至還有很多的淫穢器具!

  淑妃的寢宮內有刻著嘉貴姰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巫蠱,和厚德宮搜出的相似的藥粉。慧嬪的寢宮內沒有可疑之物,但有兩大箱的白銀。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永安帝返回奉天殿,連下數道聖旨。御內侍衛帶著禁軍徹查後宮,御林軍捉拿、查抄程氏(皇后)、那氏(淑妃)、周氏(慧嬪)滿門。

  這件事傳到華陽宮和毓嫻宮之後,嘉貴姰和惜貴妃哭暈了過去。惜貴妃的孩子,兩個早夭,一個八年前在胎兒四個月時不慎小產,之後惜貴妃就一直未能懷上龍嗣。而兩年前,嘉貴姰痛失腹中剛滿五個月的皇子。醒過來的嘉貴姰和惜貴妃,不管在宮中翻箱倒櫃搜查的寺人,兩人哭著直奔奉天殿。

  “陛下……程氏害死了我的孩子……是程氏害死了我的孩子……”

  悲痛欲絕的嘉貴姰連該有的自稱都顧不上了。他只知道,是程氏害死了他的皇兒。那個孩子,也是一個皇子……

  “陛下……您要給我做主,您要給我做主。我的孩子就是那樣被害死了,我還怎麼活,我怎麼活啊……”

  和嘉貴姰一樣悲痛欲絕的惜貴妃哭倒在皇帝的腳邊。兩個平時也會彼此爭搶的人,此時只是一個知道了真相的傷心母親。已經證實,惜貴妃早夭的孩子,其中的皇子是被皇后派人餵了不乾淨的食物弄死的。

  “朕,會給你們一個交代,朕的皇兒,不能就這麼慘死。”永安帝安慰自己的貴姰和貴妃。他知道程氏瘋狂,知道厚德宮內肯定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可即便是他做好了準備,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那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