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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的开始
作者:握瑾怀瑜uu      更新:2019-07-31 20:10      字数:2558
  沈巍是被颠醒的,头疼得像是要炸开,下意识就想伸出手揉捏鼻根缓解不适。略一挣扎,才发现自己被束缚得动弹不得,双手反绑在身后,早已失去了知觉,眼前还蒙着块厚厚的黑布,他试着眨了眨眼睛,纤长的睫毛蹭在粗布上,眼睑干涩涩地叫嚣着。

  昏迷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原本,他是龙城大学大三的学生,前几日在网上找到了份实习的工作,在填好身份信息后,对方让他来面试,刚走进那地方沈巍就觉得不对劲,鼻尖处萦绕着似有似无的异香,诡异得他汗毛都要竖起,刚想掉头就走,眼前就一黑,再睁眼时,便是如此境地了。黑暗总是能带给人最大的未知和恐惧,绝望和恐慌开始在这个未出社会的年轻人心里发酵胀大。

  车子大概行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上,颠得沈巍胆汁都快要吐出来,额头一不小心撞在车窗上,“咚”的一声磕出一块青紫。长时间的缺食缺水让沈巍意识开始涣散,耳边嗡嗡的蜂鸣着。偶尔窜进几个猥琐低哑的声线,等他聚起精神想要听个究竟,却只有轮胎轧过乱石的呻吟。

  “嘿,你说老赵家那老娘儿们前几年死了老汉,现在自个儿又倒了,还惦记着她那傻儿子,钱又没几个,买不来正经女娃儿,凑齐了一半给哥几个,咱也算对得起她,后排这小子别看是个男娃儿,啧啧啧,那眼睛鼻子,长得可比姑娘还水灵,男娃儿又不是不能生崽子,不过就是难了点。”副驾驶的张志军套着件漏了线的毛衣,摸着头顶上那几根马上就要跟他说再见的乱草开了口。

  开车的王阳明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可没有张志军这么老道,一双色咪咪的绿豆眼止不住地往后视镜瞟,肥厚的嘴唇翕动着,咽下一口口并不存在的口水。

  “军哥,你说老赵家那傻小子,真会搞那档子事儿?怕不是门儿都不知道从哪进吧哈哈,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极品货色,要不,嘿嘿,咱先尝尝鲜?”

  “哎呦!军哥你干啥呢,咋还打起人来了?不搞就不搞哩。”话音刚落王阳明就挨了张志军一个“板栗子”。

  张志军闷了口他那水垢遍布的保温壶里的茶,骂道:“你懂个屁,入行这么多年,你啥时候见老子碰过人家的货?虽说咱是搞这一行,那也得遵守行规,送到人手上的,必须得是清清白白的货。钱到手了,还不够你去窑子里耍两把?”

  王阳明瑟缩着脑袋,嘿嘿笑了几声:“军哥,瞧我这嘴,尽说胡话,还是您懂规矩,我这不懂事儿,还得多跟着您见见世面练练胆子,您可别见怪。”接着指甲缝里藏着泥垢的手指从皱巴巴的烟盒子里摸出根烟,递到张志军嘴边。

  张志军也受了,做他们这一行的,遇上的好货色多了去了,王阳明这小子年轻,火气儿旺,心里头动几个歪心思那也是常事儿。算了,马上就要回村了,把后排这男娃儿交到老赵家才是正事儿。

  这一回,沈巍听清了二人的对话,如今迈入深秋的十一月,却也凉不过他这心头。原先报纸新闻里的人口拐卖,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直接贩卖,竟是出现在了自己身上。活了二十年的沈巍,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也不知又昏昏沉沉过了多久,沈巍被粗暴地拖下车,他早已手脚酸软,一下车失去支撑的力道,跪倒在泥地里,偏生山里潮湿,土地常年也是湿漉漉的,泥水攀附上沈巍的衣裤,留下肮脏丑陋的印迹。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眼前的黑布唰地被揭开了,刺眼的光线射进久不见光的眼球里,激起大量的生理泪水,叫沈巍模糊了视线。

  好个尤物。

  沈巍这张脸,哪哪都好看得紧,可最抓人的还是这双眼睛,眼型圆且眼尾弧度优美,望着人的时候总觉得含情脉脉。平日里,日日见着的同学都忍不住赞叹,就更别说他此刻眼圈通红泪眼朦胧的样子了。

  好不容易蹭干了眼里的泪水,沈巍总算是看清楚了四周的景色和自己的境地。这早已不是龙城的地界儿,看得出来,几乎还未开发,连绵高耸的的大山将这片土地圈在中央,头顶云雾缭绕。村口不知道被虫子啃了几个洞的木板上用红漆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小卖部”。此时已近黄昏,几处人家里都点起了灶台,柜台前,一个肥胖的女人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时不时闪过雪花的小电视机。

  周围的壮汉低着头穿着底落的解放鞋,用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眼前的城里美人,若是那目光能脱下衣服,沈巍此时怕是早已一丝不挂。

  沈巍脑内一片空白,怎么办?呼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地方,谁会听。报警?他身上的所有通讯工具早就被摸得干干净净。老赵家,他的买主吗?绝望快要将他淹没,不,他绝不沦为别人的玩物,他是个人,绝不受这样的屈辱!

  也不知是脑子一时间接错了回路还是真的吓傻了,沈巍咬咬牙,转过身向来时的小路奔去,读书人平日里就锻炼不多,连翻打击之下,又水米未尽,能有多快?

  他不跑还好,一跑,周围的汉子齐刷刷的脸色一变,为首的王阳明,一脚踹向沈巍的后心,将他踢倒在地,沈巍只觉得一阵剧痛涌上来,蜷缩在泥地里不住地咳嗽,好似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王阳明恶狠狠地将他拽起来,一个巴掌夹着风声扇向沈巍白皙的脸颊,瞬间留下殷红的指痕,而后肿起几道印子。

  “妈的,还想跑,你跑了,老子的钱怎么办?个贱坯子,不好好给你松松皮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儿爷爷我可告诉你,来了这儿,就没有出去过的,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跑到镇上都给老子逮回来了,打得服服帖帖的,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在老赵家待着,给那傻子生崽子,看老子不弄死你!”说罢,扬起手掌正反结结实实给了沈巍几个巴掌,沈巍脸上的肉都被抽得打颤,腮帮子里的嫩肉磕在牙上,眼看着就破了皮儿,鲜红顺着残破的嘴角滴下来,落在衣领上,染红一片。

  沈巍眼前都是一片白茫茫,疼,真的很疼,从小到大,他是家里的独生子,高知的父母从没动手打过他一回,这是他头一回被这样残忍而粗暴地对待。

  小卖部的胖女人听见声响,迟缓地侧过头望了几眼。哦,今天又来了新货,还是个烈性子,怕是要吃不少苦头,不过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戏码十几年了,她早就看厌了,还不如她的电视剧来得新鲜。

  眼见王阳明气不过,在灌木里折了几根粗树枝就想往沈巍身上抽,张志军到底还是拦下了。

  “明子,差不多得了,真把人打坏了,那老娘们又得废话,叫她来把货验了,一星期以后保证给她弄得服服帖帖送家里去。”张志军一手扯着王阳明的毛衣袖子,一手夹着根吸了一半的烟头。

  张志军捏住沈巍肿胀的脸颊,告诉他:乖乖听话,便不打你,一定要乖。

  烟头在暮色霭霭里散发着零星的暖橘色火光,而后被摁灭在地里,有人踩上几脚,火熄灭了。

  沈巍被人拖进村里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屋,躺倒在冰冷的地上,黑暗再次将他吞没,胸口和脸颊的疼痛让他喘息着、煎熬着,殊不知这肉体的疼痛又怎么比得上未来数年精神上被禁锢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