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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晨祭
作者:项野      更新:2020-02-26 17:29      字数:6999
  从做彭烨的助理到经纪人,到跟着他从正维出来,看着他跟Mandy合伙创立刺客,认识的十几年里,彭烨的所有事情,永乐都一清二楚。

  比如,即便已经在青古生活了近三十年,彭烨还是很讨厌青古的冬天。

  从前每次看到彭烨被凛冽如刀的冬寒勾出断骨旧伤,疼到恨不得吞下所有止痛药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跟着在心里打哆嗦。

  在他的印象里,如果没有通告,彭烨这个季节是不怎么出门的,基本都是把儿子女儿接到家里来。

  经常他一进门,就看见爷仨儿坐在客厅打游戏,或者趴在地毯上看书看剧本写作业。

  偶尔会听到饮食偏好完全同的姐弟俩为了中午米饭炒菜还是煎牛排僵持争论,甚至还会为中西餐哪个更好吃而吵架,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老父亲两头兼顾,乐呵呵地两个都做。

  他和安妮偶尔也会沾沾光,毕竟彭烨真的很少有时间下厨做饭。

  而那也是他记忆里,自己看到过的,彭烨难得拥有的温馨时光。

  ***********************

  此时刚过七点,习习的冷风夹着蚀骨的冬寒和小雪,掠过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掠过都市中人还未醒来的晨梦,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凄凉。

  作为青古最大的公墓,城西的往魂山清冷沉静,无数个在这座城市生活过、与城市一起成长的生命,在满山的青松绿柏间,久久沉睡于雪白的石碑之下,供尚存于人世的亲属朋友怀念、祭奠。

  偶尔响起的布谷鸟叫声,让原本就寂寥的往魂山显得更加空旷,像是在替尚在人世的至亲故友,召唤那些长眠地下的魂灵。

  “回来吧~回来吧~”

  逐渐泛起的朝色中,永乐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彭烨单手提着两瓶johnnie walker,沿着悠长的青石阶稳稳地向上走着。

  时间还早,所以两个一身黑色装扮的人,在沿途葱郁挺拔的松柏之中,显得突兀又孤单。

  他们的目的地,是山顶,在那里靠中间的位置,有两块紧紧挨着的墓碑。

  其实永乐有点儿担心彭烨的肋骨伤,在纽约医生一直要求卧床休息的,奈何BOSS实在太忙,除了他亲自参与的“35毫米”,SA还有两部想赶在暑期档在国内上映的片子在做后期,还有几部正在拍摄的,预计在圣诞节和元旦上映,再加上大大小小的会议,卧床和休息这两件事儿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又要爬这么高,他心里多少有点儿七上八下的。

  好在心有支撑,这人竟完全没问题,一路向上,到了山顶,大气儿都没喘。

  眼前的两块碑与这座山上的其它石碑一样,也是刻着金色碑文的白色碑身加底座,有半人多高,以至于祭拜的人稍稍垂下眼睛,就能与碑主人的照片对视。

  靠外的一块, 主人是一个小女孩儿,短发白T恤,浓眉大眼,笑得阳光灿烂,照片的下面,印着竖排的金色碑文。

  最显眼的是中间的“爱女彭心淼之墓”,右侧是“生于二零零一年十二月九日卒于二零一二年五月九日”,左侧是“父彭烨,母姜诗凝 立于二零一二年五月十二日”。

  这块碑立下的那天,永乐听到了他活到现在为止,听过的最撕心裂肺的哭声,作为孩子的母亲,姜诗凝几乎把五脏六腑的都哭了出来。

  因为在理论上,是她亲手将女儿送上了绝路。

  而孩子的父亲,在车祸发生之后,清醒地跟到了医院,清醒地看着宝贝女儿的心电监测变成直线,清醒地听到医生下达死亡通知,最后缓缓地倒在了女儿的床前。

  因为脏器严重损伤,住进了ICU,本就孱弱的体质雪上加霜,一个星期后才醒过来。

  ****************

  永乐再清楚不过,淼淼的早夭就像彭烨锁骨下,那道被车玻璃划下的疤痕一样,是他不可愈合的永久性损伤,是要直到死才结束的痛楚。

  是不管带来多少小公主喜欢的玫瑰花,都填补不了的空洞。

  视线里,久别归来的爸爸蹲在墓前,张开手掌,一寸一寸地拂过女儿的照片、名字,目色温和,唇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然而笑意还没有到达眼底,一滴泪就落了下来。

  风雪飘然,永乐别过头,不忍看下去,目光却意外落到了这块碑后面的空墓穴,心里更加难过。

  因为那是彭烨买给自己的。

  第二块碑,是彭烨的父亲彭建震和继母金鑫的,选在这么高的地方,是彭老爷子在妻子过身后决定的。

  “我们得陪着淼淼才行,还得让彭烨知道,以后想看我们一眼,有多难。”

  那是彭烨坐牢的第二年冬天。

  三个月后,老爷子从师大校长的位置上圆满退下,卸任的第二个月,便在医院悄然过世,按照遗嘱,丧仪从简。

  仗着樊铮的关系,两位老人去世前,彭烨都在身边,短短三年,他就亲眼看着女儿和父母的生命,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流逝,直到再无生机。

  因为父母尚在,永乐无法感同身受,只是看着彭烨在二老墓前洒酒的表情,他知道,说蚀骨穿心,都言不及义。

  从退学到做演员到奉子成婚再到离婚,彭烨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都挑战着父母的承受范围,好在二老足够开明,训过之后也就都接受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此时看着阴阳永隔的一家三口,永乐才倍感伤怀,他庆幸彭烨这次回来只是露个面儿,明晚就会回纽约去,不然肋骨带着伤,在这里连个能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纽约还有给他生母做个半辈子阿姨和管家的花姐船长,那对夫妇是永乐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

  在雪下得更大之前,两个人下了山。

  再一次路过两公里外的青古师大后门,永乐放慢了车速,因为已经开始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学校里出来,往前面的胡同里走去了。

  一路跟随,他们看着学生进了一排四合院中的一栋,院门之上挂着一块儿咖啡色的木牌,牌子上黑色的毛笔刻字,震鑫苑。

  这是一栋完整的三进院落,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一共十几间屋子,当年住过拥有二十多口的一家人,后来过世的过世搬走的搬走移民的移民,就只剩下了一家三口。

  五年前的元旦,这栋院落的主人过世,去世前将自己毕生的古玩收藏和存款积蓄连同这栋曾被估价2.7亿的四合院无偿捐献给了自己工作大半辈子的青古师大。

  知道彭烨不缺钱,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永乐还是觉得彭老爷子狠心了点儿,三亿的东西就这么送了人,挥一挥衣袖,一分钱都没有给监狱的儿子留下。

  现在,这栋院子被师大以这位老校长和他同为师大教授的妻子金鑫的名字联合命名,用作美术学院的教学点儿。

  永乐进去过一次,各个房间走了一遍,虽然里面已经改得面目全非,但是整体外观没有变化,连中庭花坛里的那些花,都还是金鑫以前种的那些品种,现在有专人看护。

  夫妇俩的照片,也被挂到了师大礼堂的名人坊。

  对此媒体褒贬不一,有人说老爷子是在为儿子赎罪,也有人说在用钱买回被儿子连累的名誉,但也就是说一说,很快就过去了。

  ************************

  “走吧……”

  远远地看了一眼这栋院子,彭烨吐了一句。

  永乐右打轮儿,开出了胡同,斜前方的后视镜里,渐渐出现了一栋顶端竖排刻着“晴雨楼”的七层白色教学楼。

  他看了眼身边的人,发现对方也在注视着后视镜。

  这栋白色的楼宇,是师大化学院的一栋实验楼,是十二年前,学校在原有实验楼的基础上进行全面翻修的。

  资金,是彭烨以某两个人的名义提供的。

  对于彭烨跟这两个人的关系,永乐最开始,是在网上看到的。

  当时彭烨刚刚一夜成名,从出身到家世,从恋爱到经历,事无巨细地被扒了个底朝天儿,在当时最著名的,就是他的退学了。

  根据不知名爆料,彭烨退学,是因为看不上学校对一起实验室爆炸事件的处理。

  彭烨大学读的是青古师大新闻学院,大二那年秋天,师大化工学院的一间实验室发生爆炸,里面做实验的包括老师在内的五个人中有两人重伤,三人死亡。

  这三个人一个是正在做示范的老教授邱言东;

  另外两个,是化学院大二的学生,女孩儿叫罗晴,男孩儿叫宋雨,两人是高中就开始的情侣。

  而宋雨,是彭烨从初中开始就一起玩儿的朋友,是比樊铮更早跟他玩儿到一起的死党;

  那起事故最后被定为意外,学校给予伤亡学生非常丰厚的赔偿,事件很快被平息。

  “大概半个月之后吧,我们俩去给彭教授送午饭,结果就在外间听见他和几个校领导在里面谈话,那个时候我们才知道,是邱教授在学生来之前在蒸馏一个玻璃瓶,一上课就忘了,老爷子在国内化工专业很有名望,一辈子从没失过手,现在人也不在了,家属和学校就都隐瞒了这件事儿,家属搞定了媒体,学校安抚了学生,内外统一,这件事儿就变成了意外。”

  这是永乐从姜诗凝那儿听来的,当然,还有更让他想不到的。

  “那天晚上,我们去看受伤醒来的同学,还没等彭烨问,那个同学就自己说了,说看到了那个玻璃瓶,可是没反应过来就炸了。”

  “第二天开始,他就不去上学了,新闻系说什么都不读了,金教授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也不管用,把美国那老两口叫上阵也没用,最后也就只能由着他了,本来话就不多,之后就更少了,每天就长在樊铎的俱乐部里,打球喝酒喝酒打球,后来去攀岩,就遇上了郑向年,本来也没想好做什么,就误打误撞地去了。”

  这些事儿在搬到一栋楼之后,永乐从樊铮那儿也断断续续地得到了证实,并且还被告诉,网上那个匿名爆料的,就是彭烨下铺的兄弟,范辉,现任权威媒体《青古时间》主编。

  当然,这件因为彭烨的名气被翻出来的事情,最后还是被师大的强大公关压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九年后,彭烨从升任副校长的父亲那儿听说,学校要翻修实验楼,于是他便直接联系到了负责这件事儿的学校另一位高层,说明自己愿意提供比学校预算多出一倍的资金。

  条件是楼宇翻新之后,要以罗晴和宋雨的名字命名,并且把当年的爆炸事件,按照学校的版本刻在石碑上,放在新楼门前,以警示所有需要使用这栋楼的师生,注意实验安全。

  师大虽然忌讳彭烨的名气对于当年爆炸事件的无限放大,也很恶心他这种命名刻碑的行径,但是对于这笔大风刮来的两倍预算的银子,还是毫无抵抗力。

  于是在用尽办法安抚不想再提起这件事儿的邱言东家属之后,校方很快就跟彭烨签订了捐赠合同。

  彭烨则是从美国专门请人,暗中监视着这笔款子的每一笔动向,虽然那不过是他一部电影的片酬。

  “晴雨楼”,是他的亲笔,笔迹,是他模仿宋雨的。

  当时很多人都觉得用死人的名字太别扭,各种提意见,但是被出资人笑着婉拒。

  “就是要别扭,才能被记得住。”

  至此,这件事儿成了师大里程碑一样的大事件,被写进了校史,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彭老爷子这个副校长的推动。

  虽然过程中经历了很多为难,可是当永乐问起这件事儿的时候,老爷子言辞间更多的还是骄傲。

  然而这栋楼建起来的五年后,二零一二年三月,一个叫韩琼的大三女孩儿,在清明节那天黄昏,从七楼顶层纵身一跃,跳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一辆白色的奔驰上,一尸两命,警报铃惊动了大半个校园。

  那辆奔驰的主人,叫郑亭飞,是师大表演系的台词老师,彭烨的伯乐郑向年的独子。

  自那天起,彭烨一生的梦魇,正式拉开序幕。

  当然,他的暗殇,有些人计算的时间点,不是韩琼的死,而是他遇见申羽。

  *******************

  现在他们的目的地,是郊区的一家疗养院,快到地方的时候,彭烨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是尹慧媛打来的。

  与此同时,还在家里睡着的申羽,也被一个电话吵醒,她手机上的名字,是钟建泽。

  两个电话都是从韩国打来,说得也是同一件事儿。

  韩相仁死了。

  那个曾在ME丑闻中,起过重要作用的男人。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申羽并没有多惊讶,只是平静地坐了起来,因为三年前离婚的时候,金智浩就说过,他不会让这个人活着走出监狱的。

  再加上昨晚的电话,申羽就更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说是衣服缠在栏杆上吊死的,金智浩应该不会让出新闻的。”

  电话那一头,年轻的男孩儿戴着蓝牙躺在沙发里,一边抽着烟,一边浏览着手机里发来的照片,看到那个某一张上那具被抬上车的黄袋子,他的牙关不自觉地咬紧,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阴鸷。

  因为他人生中所有的耻辱,都是这个人带来的。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儿。”

  “放心吧。”

  “挂了。”

  “嗯。”

  听到这一声,申羽挂断了电话,头脑风暴了片刻,光着脚下了床,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下雪了,纷纷扬扬,比造雪机在片场做出来的要好看得多。

  发了一会儿呆,她走回床头柜边,拉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捏出一支咬在嘴里点燃边走到沙发椅边倚坐在扶手上,一边抽一边看着雪。

  大脑依旧一片空白。

  相较于她的游离,还在路上的彭烨则显得淡定不少,看着窗外的飞雪,他面色平和。

  永乐看他一眼,想问又没敢问。

  ***************************

  到达疗养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天空依旧昏暗,风雪依旧肆虐,暗无晴空,仿若隆冬腊月。

  “那是彭烨吧?”

  几个护工站在走廊的窗前喝奶茶,看到从停车场里走出两个男人,一样的高大挺拔,只是走在左边那个她们更熟悉一些。

  作为年纪相仿的八零后,当年《青古往事》里的程三爷,是不能再经典的回忆了,虽然角色杀伐决断阴狠毒辣,但是眼神和皮相也是真的迷人。

  梦中情人这个称呼,是绝不为过的。

  “我去,他还真的来了……”护工乙感叹道:“说不清这家伙到底是重情重义还是忘恩虚伪。”

  “他来干嘛?”刚入职没多久的护工丙不解。

  “茹槿就住儿啊……”乙答。

  “那是谁?”新人依旧不解。

  护工甲笑笑:“是他的前师母,郑向年的前太太。”

  “那个编剧啊?”新人终于想起了什么。

  乙点点头:“他跟这一家简直孽缘,也不知道现在来是示威还是怎么样?”

  “示威不至于……”甲看着那个进了大楼的男人:“那老太太一直对他挺好的,总念叨他。”

  “当然念叨了,自己俩儿子那么禽兽……”乙一脸厌恶,转头便看到新人一脸茫然,对方漂亮的脑门上写着“你们在说啥”。

  甲也被这个呆住的表情逗笑,咽下了嚼碎的珍珠,给她解释道:“彭烨有个前妻,叫姜诗凝,是师大新闻系的老师兼班主任,一二年班上有个叫韩琼的女生跳楼自杀了,一尸两命,给她留了好几段视频,都是这女生被男朋友家暴的录像……”

  “那个男友就是郑向年的儿子,是师大表演系的台词老师。”乙抢过话茬儿:“这件事儿当时特别轰动,师大和郑向年合力公关都没压下去。”

  “那为什么要自杀,堂堂正正站出来指认那个混蛋不就行了。”新人咬着吸管儿。

  “妹妹,没关注过这件事儿吧。”乙摸了摸她的头。

  “哦。”新人点点头:“活着太难了,没空管别人。”

  “好吧,那姐姐就来给你科普一下江湖上的人心险恶……”乙装模作样地运了一下气,随后说道:“这韩琼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无依无靠无亲无故,家暴她的,是天朝排名前十的大学里的老师,还是第五代导演中能排进前三的著名导演,的儿子,在天朝这操蛋的拜男社会,如果跟男女关系扯在一起,还是师生关系,谁挨的枪子儿会比较多?”

  “女学生勾引老师,花人家的钱就要受这个价钱的苦,明明就是想攀高枝儿,富家公子打你是看得起你……”新人直愣愣地说出一堆自己最近在类似新闻下面看到的一些评论。

  甲叹了口气:“这女生有抑郁症,郑亭飞不想要孩子,这都有关系。”

  “后来呢?”真的没在意过这件事儿,新人决定听下去。

  “后来……”乙咬咬牙:“这些东西被姜诗凝先放到了网上,才去报的警,舆论有了,再加上有个检察官朋友,警方自然就不敢懈怠了,给女孩儿尸检,验出好多伤,后来郑亭飞就被逮捕了。”

  “那彭烨肯定两头不是人。”新人哼笑。

  “聪明,当时出了好多好多新闻,彭烨在拍戏,剧组被狗仔包围,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从他要感想了……”乙耸耸肩:“网友还顺着他这条线,扒出师大好多已婚老师都跟学生有那种关系,在平常各种考试评比学术论文上给开绿灯,半个师大都变成了丽春苑。”

  “校长是他爸,罪犯家属是他的伯乐,举报人是他的前妻。”甲托着腮,看着窗外的茫茫大雪:“后来连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了。”

  “啥玩意儿?”新人再度一脸懵。

  乙答:“师大因为桃色舆论被掀了个底儿朝天,不少有石锤的老师都直接被停职,郑亭飞经不住压力,在看守所自杀了,当时彭烨已经自立门户了,因为他没有跟姜诗凝求情和帮忙,郑向年对他怨念特别深,当时出了很多抹黑他的帖子,没多久,他就跟女儿一起出了车祸,被一辆大货车撞翻了两个个儿,小姑娘当时还不到十一岁。”

  新人差点被呛到:“这是什么逻辑?要报复不也是要报复姜诗凝么?”

  “当时抓着这件事儿不放的,是一个叫范辉的报社记者,那位就是他的大学室友……”甲面色温和:“可能就是因为这样,郑向年才把帐都算在他的头上。”

  “老爷子亲自撞得啊?”新人追问。

  “不是……”乙说:“警察找监控,查到是郑向年收养的那个小儿子,叫郑亭阳,这家伙跑了没多久,之后就又趁着姜诗凝老公外出买东西又去了了她家,没想到彭烨也在……”

  “有病呀……”新人翻起白眼儿:“都已经杀了人家一个女儿了。”

  乙摇了摇手里的快喝没的奶茶:“新闻说那天晚上起了很大的冲突,彭烨就失手把小儿子推下了楼。”

  “失手?”新人不可置信。

  “反正那条新闻是那么说的……”乙说。

  新人想了想:“那彭烨不算正当防卫么?”

  “说不好……”甲摇摇头:“他当时大伤初愈,但是能把人推下楼,总有点儿牵强,估计法官是怀疑他故意的,毕竟他的女儿死在了郑亭阳的手上。”

  “唉……”乙长叹了口气:“想想都寂寞,那兄弟俩死一百回,自己的孩子也回不来了,那女孩儿跟她妈长得一模一样,老好看了,还是省游泳冠军,这要是健健康康的长大,不知道又是多少男孩儿的青春。”

  “你们怎么这么清楚的?”新人想起什么似地问道。

  “案子结束之后,范辉做了一个专题报道,把这个案子的每一个细节都还原了出来,当时负责案子的检察院和刺客都点赞转载了,算是最终敲定。”

  “刺客是什么?”

  听了甲的告诉,新人愣了愣。

  “他手上的公司,当年签了好多实力派,还扶持了不少新人导演和演员,老厉害了。”乙撇撇嘴,竖了竖大拇指。

  新人皱皱眉:“怎么起这么个名字?”

  甲乙两人面面相觑。

  “查一下……”

  “是红玫瑰的别称。”

  乙刚要拿手机,第四个人的声音响起,温和平淡,既陌生又熟悉,几个人下意识地望过去,发现是两个男人。

  那两个刚刚顶着风雪,进正门进来的男人。

  电光火石之间,几个人瞬间明白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哪来的,因为这个声音他们在电视和电影院里听到过无数遍。

  黑鞋黑裤黑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同样黑色的棉服,没有帽子,只有一条宽窄适中的毛领,下摆只盖过腰,一双大长腿显露无疑。

  几个人怎么都没想到,给自己解释这个词儿的,会是刚刚八卦的男主角,刺客的老板。

  “哦,谢谢。”

  乙愣愣地回了一句。

  “不客气。”

  彭烨笑着回了一句,擦过她的肩,上了楼,永乐专心地跟在了后面。

  几个女孩儿在后面眨眨眼睛,全都语塞。

作者有话说:

如有错误…烦请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