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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09-01 18:20      字数:3321
  “哈哈哈,爹,好巧啊。”纪思远站在胡同边,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但脸上还笑得死皮赖脸,有点欠揍。

  纪维已经从仪鸾司退了下来,过上了老年人的退休生活。今天不过是来仪鸾司遛遛狗,没想到一下子就撞上了一个这么大的活宝。

  他剑眉拧在一起,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别的什么人路过,才沉声道:“你还有胆子给我回来。这些年跑哪去了?跟我走,把话留着过会儿说。”

  当初纪思远劫天牢,把周疏给带了出来。先帝担心太子起了疑心,与自己产生隔阂,便将这件事从卷宗中抹了下去,迅速下葬了周疏,对外宣称定国侯在狱中畏罪自杀。

  即便如此,多疑的先帝还是无法放弃对周疏留下的孩子以及纪思远的寻找,秘密派出了几队仪鸾司,在全过范围内寻找纪思远,下了就地格杀的死命令。

  仪鸾司当年的老人留下来的还有不少,纪维恐怕还有人对纪思远抱有杀意,安全起见,只得带着纪思远去了冷宫后面荒废的宫殿说话。

  对于纪维,纪思远又敬又怕,不敢撒谎,如实袒露了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干了什么。

  “我不是会易容嘛,正好路上在破庙遇上了一个死人,我就易容成了他的样子,带着凝儿躲去了钱塘好久。后来过了几年,我觉得风头过了,就摘了易容开始贩茶,沿着丝绸之路运到塞外,挣了不少钱。”纪思远拍了拍腰包,“钱塘首富,江南纪家。”

  纪维当然听说过纪氏的名号,仪鸾司最不缺的就是名门贵胄的情报……可他是真没想到,这个江南纪家会是自己家。

  “那孩子呢?养活了吗?”纪维问。

  一个自己还是孩子的少年郎,去给刚出生的孩子当爹,很难想象那孩子会被养成什么样子——特别是纪思远还从小就不是什么靠谱的人。

  纪思远满脸得意,指了指窗外前殿的方向:“殿试呢,我今儿是来陪考的。”

  纪维:……

  “纪思远,你可真是好大胆子。”纪维道,“你居然敢把他往京城带,还让他参加科考。”

  纪思远倒是满不在乎,蹲在破败宫殿的长廊底下,薅了根杂草叼在嘴里:“那又怎样。老皇帝反正已经死了,龙椅上的那位是他爹,他凭什么不能回来。”随着他说话,嘴里的杂草一晃一晃的。

  纪维叹了口气:“有点麻烦,陛下不知道那孩子还活着……不过也是好事。这么多年陛下始终没有皇子,凝儿能回朝,也算是给老臣们一点安慰。”

  “没有孩子?”纪思远眼睛一亮。

  纪维扇了纪思远后脑勺一巴掌:“别想了,有皇后,孙家的长女。没办法,先帝的几个庶子,个个心比天高,本来因为周疏的事情他们父子就有了隔阂,不联姻不行啊。”

  纪思远嘴硬:“我可什么都没想……不过回不回朝,得小凝儿自己做主。”

  “陛下知道了的话,这事儿可就不由着他了。”

  纪思远从身上掏出周疏给的羊脂玉佩,在纪维眼前头晃了晃:“侯爷的遗愿,小凝儿可以自己选择去哪儿,陛下不可能不听侯爷的话,况且,即便是他想强留人,我能带走凝儿一次,也就能带走他第二次。不过照你说的,我觉得陛下这些年还是挺惨的,我个人还是比较愿意让凝儿陪着他的。”

  纪维实在拿纪思远没办法,笑了一声:“当年天天‘景平哥哥’的叫,现在也不叫了。”

  “他现在是皇帝了,是我能乱叫的吗?”纪思远驳道。

  纪维:“陛下前两天还朝我问你的事情,问我这些年和你有没有过联系。”

  “当真?”纪思远立刻喜形于色,“等陛下知道了小凝儿的事情,我就去见他。”

  “臭小子……”纪维恨铁不成钢,死心眼的儿子,一看这多年就只想着给人家孩子当后妈,大概是完全没有动过找媳妇儿的心思,可他不太死心,问道,“成亲了没?”

  “你咋不问我还是不是雏儿?”纪思远道,“不如您给我上疏一下,让陛下给我立个贞节牌坊?”

  纪维照着纪思远的头上就弹了一指。

  纪思远捂着头,嚷道:“你自己还不是守了这么多年寡,怎么没给我找个后爹?”

  “那能一样吗?我和你爹情投意合,是明媒正娶的。你没名没分,守的哪门子活寡?”

  纪思远不以为意。

  纪维也管不了他,自己晃悠了一会儿,给他去御膳房顺了点儿的点心当午餐,爷俩对坐着喝茶,有的没的扯了许久。

  直到日头偏西,估摸着殿试已经差不多结束了,纪思远才和老爹匆匆告别,答应了对方过些日子会带着纪凝过去看他,然后才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回去,从偏门溜出了宫。

  会文殿上,纪凝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将考卷交给前来收卷的考官。

  “十日后殿试的名单会公布出来,请各位耐心等待。”考官收完卷子,本来跟着皇帝离开的仪鸾司正使又折返了回来,朝考生们说道。

  皇宫不是等闲地方,即便是考试结束也不能让考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宫去。

  和来时一样,纪凝又排着长队,走出了偏门。

  门外,纪思远正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打着哈欠朝纪凝挥手。

  考完了试,纪凝有点激动,小跑着来到纪思远面前。

  纪思远伸手给儿子擦了擦汗,问道:“我们小凝儿考得怎么样?”

  纪凝脸很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朝他点头道:“还不错,至少三甲及第不成问题。”

  殿试拢共就分三甲,纪凝倒是还挺谦虚,其实按纪思远看,自己家的小凝儿要才气有才气,要容貌有容貌,至少二甲是不成问题的。

  “见着皇帝了吗?”纪思远边走边问。

  “见着了,还说了话,一个挺普通的中年人,看起来有点显老,没有什么精神,但人很好,很关心考生。”

  纪凝口中的形容,纪思远听起来有点陌生。

  当年谁都知道,太子殿下是难得的英姿飒爽俊秀不凡,先帝的几个皇子,就数景平哥哥最好看最英气。

  原来景平哥哥也老了啊,纪思远失神地想,是因为侯爷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吗?

  “他问了你什么?”纪思远又问。

  纪凝回忆了一下,说:“就问我姓名,年龄之类的,没什么特殊的。”

  “这样啊。”那就是没认出来,纪思远松了口气,又难免失望,“对了,这个给你。”

  纪思远掏出来自己给纪凝用狗尾草编的兔子,揣在怀里一整天已经有点蔫了,但大体还能看出是只兔子。

  “义父,这什么鬼东西,也太丑了吧。”纪凝一边嘴上嫌弃着,一边将兔子好好的收在了怀里。  ——

  休息了几天,纪思远就带着纪凝去了纪维那里。

  纪维的住处离他们现在的家隔了半座城,相比之下有点简陋。

  “义父,我们这是去见谁?”纪凝坐在马车车厢里,问道。

  纪思远可能是有点晕车,被车厢颠荡得一直想吐。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说道:“带你去见个老头。”

  纪凝:“……我知道,但那老头是谁?”

  纪思远挠挠头:“我爹,你见着了之后,大概,最好,喊他一声爷爷。”

  纪凝:……

  “叫爷爷就行吗?”纪凝紧张地确认道。纪思远从来没提过自己的家人,故而纪凝也一直没想过他还有亲人在世。

  “其实不太行……”纪思远养纪凝这么大都不敢让他喊自己爹,只敢让他称呼自己义父。毕竟是皇家的人,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纪思远可不敢让他乱叫。

  “算了,就喊爷爷吧。”纪思远想了想,觉得爷爷应该问题不大。老皇帝不是什么好东西,担不起他们家小凝儿的一声祖父。

  纪思远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墙角扶着吐了一通。

  “义父,没事吧?”纪凝蹲在一边,手往前伸了伸,想给纪思远拍背,但还未触碰到对方的衣衫,又满心顾虑地收了回去。

  他将手放回身侧,颓然地抓了抓自己的外裳,问道:“现在舒服点了吗?可需要去瞧瞧大夫?”

  纪思远反手蹭了蹭嘴角,唯恐儿子担心,朝他笑道:“活了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晕车,挺丢人是不是?走了,老爷子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家等着呢。”

  纪凝欲语还休,跟在纪思远身后,和他一起进了前仪鸾司正使的府邸。

  纪维一个人住,家里下人不多,当年的老管家已经去世了,现在的管家是他儿子。

  看到纪思远带着纪凝过来,老头子挺高兴的,一边骂智障儿子不靠谱,一边夸白捡的孙子一表人才,拉着纪凝讲了好一会儿话,给了他书房的钥匙,让他去挑挑喜欢的书带回家去。

  纪凝有点拘谨,连连摆手,纪思远笑道:“给你就去拿,自己家里人,瞎客气什么。等老头子归了西,还不都是你的。”

  “臭小子你咒谁?”说着,纪维面无表情地把家里养的几只细狗都放了出来,把纪思远吓得直接窜上了树。

  纪凝只得打圆场,接过了老头子递来的钥匙,去了后院的书房。

  他走后,纪维悄悄把纪思远拉到一边,说:“小凝儿是真的像龙椅上的那位。我本想着即便那位愿意认,朝臣们也说不定会有所顾虑。现在好了,这模样,往朝堂上一站,谁敢说他不是韦家的人?那位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我们小凝儿芝兰玉树的,比景平哥哥还帅。”纪思远笑嘻嘻地护犊子。反正在他眼里头,谁都比不上他自己养大的小凝儿,包括景平哥哥。

  纪维拿手肘捅了捅他,嘲笑道:“你景平哥哥不帅,某些人还跟丢了魂儿似的,念叨了小半辈子。”

  纪思远唰地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作者有话说:

这一家子姓纪的,像绕口令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