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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19-10-01 18:59      字数:3120
  纪思远被纪凝扯着手,满面通红地回到驿馆。

  他一路上都在找机会甩开纪凝的手,但机会到了眼前,次次都舍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凝儿的手已经变得又宽又暖,牵起来会让人觉得安心。纪思远在想,小凝儿大概是会妖术的,不然为何被他拉着的时候,连抽痛了好一阵子的小腹都不怎么疼了。

  纪凝或许是察觉出了纪思远在找机会甩开自己的手,拽的更紧了几分,似乎生怕义父挣脱了自己。

  回到驿馆,纪凝见纪思远脸色不好,主动要去给他打点热水泡澡放松放松。

  纪思远没推拒,秦贡去了药铺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太安分,踏进驿馆的大门后又开始疼了起来,他被疼出了一身的汗,与其干耗着,不如用热水暖暖,大概也能好受一些。

  纪凝问小二要了几桶水,帮纪思远倒在了沐浴用的木桶里。纪思远赶走了主动请缨服侍自己的纪凝,红着脸躲在屏风后头,解开衣裳,进入了泛着蒸汽的木桶。

  刚刚进到水中,纪思远就听到了门口窸窸窣窣地声音,跟老鼠似的。

  “纪凝,你敢进来你试试?”纪思远外强中干,扯着嗓子朝门口吼。

  纪凝面无表情地推门而入,一本正经地问道:“义父,你刚刚唤我的名字了?”

  不知道是纪凝故意装傻借口进来,还是真的没打算做什么,总之纪思远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点害羞,身子往下头一滑,半张脸没进了水里,露着一双眼不安分地往纪凝的方向瞥去,看到纪凝走了过来,又慌慌张张地背过去了身子。

  “义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想让我帮忙的吧?”纪凝边说边走到了木桶旁边,将手浸入水中,捞起了纪思远漂浮着的长发,把它绕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纪思远的头发很滑,顺着纪凝的手腕又重新没入水中,只在腕子上留下了一片水痕。

  “义父,你看,没有人帮你,你连头发都不能好好洗。”

  纪凝将纪思远的墨发挽起,拿起一边的皂角,清缓地揉.搓.着,生怕手重了弄疼他。

  纪思远下巴没在水中,背对着纪思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很热,小腹有点疼,总之,不太自在。

  “义父,今天我很气恼。”纪凝一边给纪思远洗着头发,一边问道,“我真的长得很好看吗?就这么值得他堂堂一个太子,想方设法也要把我弄进东宫吗?”

  “好看,我们凝儿特别好看。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色胜西子,貌比潘安。”纪思远玩笑似的说道。

  他说完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中勾画出了纪凝的模样。

  是真的很好看。

  眼角微微上挑,多一分就成了狐狸似的吊梢眼,少一毫就和普通的杏眼没了太大区别。

  不深不浅的一双柳叶眉,浓了显得凶,浅了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嘴唇也是,两片唇,既不会显得薄情,也不会过厚从而和其他精致的五官不相协调。

  他的小凝儿,似乎生来就集了天地的精华,只是微微露一个笑容,都会让人觉得惊艳。

  纪思远感受到身后的人抱紧了自己。

  “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好看,你为什么偏偏不喜欢我?”纪凝的衣衫已经被浸湿,他半个身子弓着,几乎下一秒就会跌进水里,“除了你,我不想让任何人看上我。我知道我相貌算得上出挑……我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出挑的相貌。我只觉得恶心,除了你,其他人的好感都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也好恨,为什么自己这么没用,都这么大了,还需要你护在我的面前。”纪思远感受到了水汽,或许是纪凝哭了,也可能只是热水滴在了身上,“义父,我真的很想很想,能独当一面,让你可以依靠我。”

  纪思远没有讲话,因为小腹的疼痛突然就变得猛烈了起来,令他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今天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还是太着急了点儿。或许凝儿是真的可以保护好自己,而自己……也应该好好考虑考虑他们的孩子,纪思远迷迷糊糊地想道。

  他听到了纪凝在自己耳边焦急的呼喊,可他疼得顾不上回应纪凝,只能蜷缩着身体,似乎是下意识般地按着被浸泡在水中的小腹。

  小家伙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看出来的弧度,再过一些时间,大概就会动弹了。

  它还这么小,纪思远很怕它就这么没了。

  纪凝手忙脚乱,将人从沐浴的桶里捞了出来。

  血腥的味道随着蒸汽一道涌.出,桶里的水带上了桃花似的色彩,令纪凝无措而又心惊。

  “纪大人,我走半路觉得不放心,又折去了个医馆,请了个大夫过来。”秦贡的声音在最紧要的关头传来。他本来没想着要请大夫,但实在觉得纪思远脸色不太行。秦贡知道纪思远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有了的事情,肯定不会愿意自己去跟着出使的御医那里诊脉,所以他自作主张,带回了一个大夫。

  但秦贡没想到,自己自作主张的行动及时地帮到了纪思远。

  纪凝低吼了一声,拿起里衣潦草地将人一裹,抱着纪思远冲到卧房,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纪思远没有彻底失去意识,惨白着张脸在低声呻.吟。

  大夫把了下脉,打开药箱,找出银针来给纪思远扎针。

  纪凝靠在秦贡的肩上,赤红着一双眼,想看纪思远又不敢去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很慌张,纪思远从来都是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神祗也会倒下,倒下得突如其来。纪凝哽咽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他到底怎么了?”

  秦贡知道这事情瞒不了多久了,反正纪凝迟早得知道自己不久以后会有一个兄弟,他干脆咬了咬牙,替纪思远把最难开口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义父他……有了。”

  “有什么了?”纪凝心猛地一悸,觉得自己好像突然听不懂了秦贡的话。

  秦贡不想解释地太清楚,耐不得纪凝要问,结结巴巴道:“有孩子了,怀了!听明白了吗?他说你跟孩子的爹不对付,不敢告诉你,所以一直瞒着。今天树林里,眼瞅着耶律居就要对你动手,他实在看不下去出了手,大概是那时候动了胎气。”

  孩子的爹?孩子的爹是谁?纪凝心里难受得要命,担心纪思远的安危,惊异突然出现的孩子,嫉妒孩子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爹。

  “多……多久了?……谁的?”纪凝抖着嘴唇,话说出口含糊得不成样子,几乎连不成一个句子。

  秦贡算了算,道:“三个多月了吧……我也不知道是谁的,你义父没提,我大概也不认得。”

  那边大夫扎完了针,过来交代药方,纪思远已经睡了过去,脸色比之前要好很多。

  大夫的话纪凝一句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里回荡着秦贡方才说的“三个多月”。

  西楼那夜,纪思远与自己交织在一起的长发,滑过肌肤的汗水,嗓子里拼命压抑的声音,以及……最后回荡在纪凝耳边的“景平哥哥”。一切的声音与画面都重新清晰地呈现在了纪凝的眼前。

  还有谁的,还可能是谁的?

  秦贡送走大夫回去医馆,房里只剩了纪凝一人。

  纪凝跪在床头,看着纪思远苍白的脸和因为疼痛被咬出血的嘴唇,心疼得像被锥子扎了上去似的,抖着手去触碰纪思远散开的头发。

  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纪凝找了块干布帮纪思远一点点地擦拭着发间的水分。

  “义父,你对我感情,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吗?”擦完了头发,纪凝端详着纪思远紧闭的眸子,“你不爱我,为什么要留下我的孩子?”

  “别骗自己了,义父……哪有人会愿意跟自己的孩子孕育子嗣的?”

  纪思远盖着单薄的锦被,纪凝看不到他的小腹。

  我要当爹了,是我跟义父的孩子。

  纪凝鼻子有些发酸,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明明是该笑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喜悦过了头,从未敢肖想过的幸福就在眼前,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

  他轻轻地掀开纪思远盖着的锦被,伸手摸向他的小腹。

  确实有一个细微脆弱的弧度在哪儿,它还这么小,只有一点点,还要等上好久,它才能慢慢长大。

  虽然纪凝暂时还见不到这个小家伙,却已经做好了陪伴它一生的准备……前二十年,纪思远一个人带大了他,往后的二十年,他想和纪思远一起养大他们的孩子。

  秦贡再次推门而入,慌慌张张,急切得要命。

  纪凝收回手,脸上还挂着一道泪痕,他回头看向闯入的秦贡,没有丝毫责怪他的意思,只是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如此的温和,像六月午间的溪水。

  秦贡喘着粗气,显然刚刚进行了一场狂奔。

  “余天佑他们那边刚刚接到消息,耶律居被人发现死在了城门边上的树林,辽国皇帝已经下旨,把你带去大理寺审问……大理寺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