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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作者:江东客      更新:2020-01-11 18:59      字数:5213
  “想那时三月西湖春如绣,与许郎花前月下结鸾俦——”

  “义父,那许仙也太不是东西,白素贞对他一往情深,他却因为她是妖怪,枉顾了她与腹中孩儿的性命。”纪凝坐在昆曲戏班的台子下头,拿了一把蜀绣折扇挡着半张脸,朝纪思远骂道,“若是真心,管他是人是妖还是鬼,都该从一而终才是。”

  韦胜说了让纪凝来钱塘当个吉祥物,纪凝却闲不下来,一连半月每天去府衙看着,隔几天就要到灾民集中的地方帮着发放米粮,还亲自从自家金库拨了几千两银子,沿着江浙一带散了出去,用于救济灾民。

  纪凝连着忙了多日,直到今日才得了片刻喘息的机会,说是同纪思远逛逛,走在路上就又说起了李半归和他暗中探访的任务,商铺间消息往来最是频繁,纪凝便拿了件贴身信物给林杜,让他挨个店铺去寻纪思远的几个心腹,看看能不能撞运气打探到消息,自己则和纪思远一起进了戏班听曲。

  今日唱的是白蛇传,白娘子为救许仙水淹金山寺。

  纪凝这边骂完许渣男,转脸看纪思远,却见身边人在不住点头,似乎随时都会睡过去的样子

  “义父困了?那咱们不等林杜了,回家去吧。”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纪思远怀着孩子,加上暑气未消,自然是瞌睡连天怎么也睡不够的。但平日里纪凝忙着救济灾民,精力分散着,便没能发现他的不对劲之处。

  纪思远赶紧摇头,解释说:“也不是困,就是不喜欢听戏,有些无聊了。”这倒也不是假话,纪思远为人浮躁一些,过了三十也没能沉稳得起来,无论是下棋还是听戏,但凡需要用耐心消磨时间的,他都不怎么喜欢。

  “是我疏忽了,不该让义父陪我过来的。”纪凝道。

  “哟,隔川兄,小凝儿,我前儿去纪府,管家说你搬去京城了,今儿怎么回来了?”两人的交谈被一个爽朗的男声打断,那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看着气度不凡,浑身上下带着些许酒气,穿着一身白衣,衣袖翩飞,腰间挂了一个银制酒壶,酒壶边还缀了两个香囊。

  “刚来了没几天,有些公务。倒是惜樽你,怎么跑来钱塘了?”纪思远见到那人,也是又惊又喜,迎了上去,纪凝却没有纪思远那般的喜悦,表情凝固了片刻,不太高兴地躲在了纪思远身后。

  来人名唤陈惜樽。当年在辽国,纪凝因为太子耶律居的事情受到牵连,纪思远为了救他出来,仅靠猜想在皇帝面前辨认出了十二断肠散。他那时提过自己游历江湖,认得一个巫医谷出身的朋友,那朋友朝他讲过十二断肠散的事,说的便是眼前这位陈惜樽了。

  陈惜樽虽叫“惜樽”,却实在是名不副实,对于美酒毫不吝惜,是个出了名的酒鬼。

  纪思远认识他纯属偶然。

  那时纪凝年龄尚小,纪思远虽然手里有些银钱,但却不能坐吃山空,便拿了本钱从钱塘买茶倒卖到塞外。最初的几年生意做得很小,必须要纪思远亲自跑腿,纪凝离不开他,须得要时时跟着。

  一行人都是糙老爷们,一路翻山越岭的,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难免有顾不上的地方,纪思远一个没留意,纪凝就把胳膊给摔脱了臼。

  纪思远出身仪鸾司,师兄弟两个给彼此当靶子练功时,手臂脱臼是常有的事情,自然是会接骨的。但纪凝年龄小,身份又贵重,纪思远不敢贸然给他把骨头接上,唯恐留了什么后遗症。

  就在这时陈惜樽晃晃悠悠地从山涧里走了出来。

  他依旧一袭白衣,拿着一个酒壶,边走边喝,似乎是路过此处。可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是寻常人能路得过的?

  “你是何人?”纪思远警觉地问道。他的手悄悄朝随身带着的短刀探去,生怕来人突然对他们的商队出手。

  却见陈惜樽朝着众人拜了拜手,扯着含有醉意的嗓音说道:“巫医谷,陈惜樽,不送。”说着扬长而去。

  然后……

  纪思远就把人给拉了回来,强迫着对方给纪凝接好了手臂。

  这段友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开始了。而后的年月里纪思远时不时的就要在行商途中同这位酒鬼见上一面,倒不是两个人事先有过什么约定,而是因为陈惜樽总在江湖晃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沿着官道赶路,纪思远带着商队也走官道,一年到头总是能碰到一面。

  后来纪思远生意做大了,不需要自己跑动,靠着开茶庄和商铺就能养活纪凝,也就不再做那往边塞去的生意了,故而两人也是多年未见。

  纪思远一上来就问陈惜樽此行的目的,陈大酒鬼在戏台低下神神秘秘地不愿意说,非要把人拉到了外头,就近随意找了家茶馆进去,才给纪思远解释:“我前两年在姑苏的昆曲戏班丢过一个药方,本以为是自己给掉了,没想到去年小夏写信跟我说在辽国发现了药方上的药,似乎还闹了人命出来。我忙了小一年,最近才抽了空出来去查这件事,结果那戏班正在钱塘巡演,我就跟过来了。”

  纪凝在身后扯了扯纪思远,低声告诉他这里是自家茶馆,谈论这种事情直接去预留的包房就可,纪思远便赶紧叫来了掌柜的,摆出了老板的架势,寻了一个隐蔽的包厢,才继续开始问道:“药方?辽国?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十二断肠散吧?辽国太子中的那个毒?”

  “你怎么知道的?”听了纪思远的话陈惜樽酒醒了大半,一脸错愕,“这件事隐秘得很,辽帝派人封了消息,对外只称太子暴毙。”

  既然需要从陈惜樽嘴里听真话,纪思远也便拿真话告诉了陈惜樽,但是没有提及纪凝的身份,只说是纪凝中了探花,作为使臣前往辽国,不料被扯进了这宗麻烦事里。

  “原来如此……”陈惜樽眼神复杂地打量了纪凝片刻,嘴中还念念有词地嘟哝了几句,随后又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酒壶喝了起来。

  纪思远问:“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小夏跟我写信说的。”陈惜樽把酒壶使劲倒了倒,将最后一滴酒送入口中,皱了下眉头,“还有酒吗?再给我来点儿。”

  “我去你的,茶馆里哪来的酒,余天佑,去对面酒楼给他打一壶过来,这里有我,没事的。”纪思远嫌弃这货屁事儿太多,骂骂咧咧,不耐烦地给余天佑丢了个眼神,余天佑接过酒壶走了出去。

  纪凝拿着手里的明前龙井,品了一口,问道:“小夏是谁?”

  这个小夏既然能知道十二断肠散,就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纪凝仔细回忆了一下,知道十二断肠散的,大概只有他们几个、辽帝、验毒的御医、六皇子耶律宣、照影还有作为幕后黑手的耶律宛他们的人了。小夏是耶律宛的人的概率很大。

  陈惜樽托着腮,手指在桌面上点来点去:“小夏嘛,是我师叔的干儿子,我和师叔关系不错,自然和他关系也不错了。从前过年时他会跟着师叔一起回去巫医谷,我们经常一起守岁。”

  “他叫什么?”纪凝接着问。

  “你叫我声叔,我就告诉你。”陈惜樽狡诈一笑。

  纪凝眉头微蹙,道:“辈分不对,不叫。”他不太喜欢陈惜樽的性格,觉得对方没脸没皮的还有些自来熟,还动不动就和纪思远来点肢体接触。

  陈惜樽一拍桌子,有些哭笑不得:“哪里不对,我跟你义父称兄道弟这么些年,还能比你辈分矮了不成?”

  纪凝抿起嘴唇,炫耀似的指了指纪思远,朝陈惜樽说道:“你且问他,我和他什么关系。”

  说话间余天佑带着酒壶回到了房间,陈惜樽见着了酒什么气质都没了,扯壶喝了两口,眯着眼睛问道:“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能是他义父?”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纪思远红了红脸,将手放在纪凝身前,朝陈惜樽说道:“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是……”

  陈惜樽眯眼看着纪思远在自己面前结结巴巴,觉得好玩。

  “是……是我夫君。”

  当啷一声,一壶新打的酒撒了满桌。

  ————————————————

  下周一的更新正巧撞上了考试,所以下周一不更,周二应该能补上一次更新(我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放假)

  我笔力有限,有些地方文里的解释可能不太清楚,会让各位产生一些疑问和不解,今天回复了一个小可爱的评论,我把它附在了下面,作为角色性格和行为动机的补充:

  纪思远给余天佑说那些话不是想朝他问责,也不是为了洗白秦贡。他知道余天佑喜欢秦贡,也见到了失去伴侣之后的韦胜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不想再让余天佑也经历生离死别。

  纪思远其实也有些后悔没有起拦秦贡,因为如果没有秦之通的事情,秦贡和余天佑最后应该能顺顺利利地走到一起。(不过即使重来一次,纪思远也不会拦着秦贡,他从小在仪鸾司长大,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以至于他养出来的纪凝的性格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贡这件事做得确实不对,但他也喜欢余天佑,甚至不比余天佑对他的感情少。但他的性格设定上也存在缺陷,就是情商极低,也算不上聪明,有些一根筋。最初出场时就没脑子没眼色,但是又心肠很软,做事不够果断。

  因为他从小没受过太多的疼爱,所以也不会表达自己对余天佑的喜欢,成亲的时候余天佑问他喜不喜欢自己,他优柔寡断的性格又让他错失掉了袒露内心的最后机会。

  说到这里我想补充一下余下三个主要角色的性格分析。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观点,并不代表所有人的理解。因为人性是复杂的,我连自己都没办法完全了解,更不必说自己笔下的角色。(不过脆皮鸭小说看着玩就可以,倒也不必去分析什么,我之所以写这些是方便提高自己之后小说的写作能力,也说不定能给一些想要尝试码字的小可爱一些参考)

  纪思远:他的最初设定是一个性格爽朗,喜欢调戏纪凝的老流氓形象,平日里多数时间是不正经的,但认真起来非常可靠。但后来码字过程中随着情节的发展,我对他的认识渐渐发生了一些变化,逐渐意识到他是作为仪鸾司组织的下一任接班人被培养长大的,所以有一些不可避免的性格瑕疵。

  比如他称得上善良,却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对他来说,他的“主人”(指他的效忠对象)极其重要,他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维护韦胜和纪凝的前提之下的。比如从一开始救周疏是因为周疏是韦胜的恋人(其次的原因才是周疏对他很好),而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周疏是不是真的参与了谋反。再比如半路救下孙照影,只是因为他的年岁与纪凝相仿,他从孙照影的身上看到了纪凝。

  但他又不完全信奉命令,当命令与个人感情产生冲突的时候(比如冒着被韦胜责罚的风险和纪凝在一起、在韦胜打算杀了秦之通的情况下答应给秦贡药),他会倾向于选择感情。(当然,这个选择是在不损害他所忠于的统治者利益的前提之下的)

  在情感方面,他只会对自己的至亲掏心掏肺,是“人人各扫门前雪”的实践型人物。

  纪凝:这个角色的最初设定就是冷清孤高的美人,除了对被自己接纳的人外,不会付出真心。他愿意做的话,大概会是一个很能拉拢人心的角色。

  他从小吃穿不愁,但是从记事起就缺少了父母的陪伴,纪思远比起义父,其实更像是他的兄长,有些时候甚至需要他的管束。纪思远很少去关怀他的内心(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他渐渐地有些“歪”,对纪思远的感情变得病态,把纪思远当成命来看(大家三次元遇到这种人请一定要远离)。

  在孩子们出生的那天晚上,他做的那场梦其实就是他在知道纪思远可能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候,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他想将纪思远锁起来,让所有人都见不到纪思远,但他还是清醒地,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所以醒来后并没有行动。

  纪凝的性格其实是自私的,这也是我不太喜欢他的一个地方。而且或许是继承了皇家的性格,他情感淡漠,其实是个狠心的孩子。可他偏偏又非常依赖纪思远,很喜欢哭,性格里又带着一点软弱。这一块性格上的矛盾让他在我心中变得可爱了起来。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在我最初构想这篇故事的时候,纪凝其实是受,纪思远才是攻,但我后来想了想,一个过度依赖攻的受,一个似乎无所不能一直在保护受的攻,似乎太过寻常。

  我将两人的cp反过来,其实更想表达一个观点,攻和受没有什么固定的模板,不是说攻必须怎么样,受必须要怎么样,或者两个人在一起,下方的人一定要弱,上方的人一定要强,受一定是吃亏的一方。推广到更大的层面,我想表达的观点是,男孩子和女孩子没有应该是什么样的,不该作什么,这之类的约束。无论怎么样的你都是你,不要被大众眼中的性别左右了你的人生。

  余天佑:余天佑的形象雏形,其实就是一个正直听话的角色,很扁平。我需要一个有强大执行力的人,帮助主角去解决一些问题,所以给出了这个角色。

  后来不断的思索,我渐渐也对他的形象进行了一些描补,他是世家出身的少爷,上面有一个哥哥,家里有两个父亲,所以一切的黑暗都落不到他的头上,他天真、没有什么城府,也因此他才会善良正直。

  他被选入仪鸾司其实就是皇帝对这些世家大族的变相控制,但因为他接触不到那些黑暗,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很喜欢自己的差事,在工作上很认真,但还是年轻没有经历太多历练,所以他做事的效率并不算高,武功也逊色与他的几个上司。

  他会对秦贡产生感情其实是我没有想到的(如果想到了,在更久之前会有更多的暗示描写),但一旦觉得他似乎可以和秦贡出现感情纠葛,我就立刻补全了因果。

  他喜欢秦贡最开始其实就是小男孩的英雄主义作祟,觉得秦贡一个人可怜,想主动接近他,但因为身边围绕了太多人一直错过机会,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对秦贡念念不忘。(他如果自幼与秦贡成了朋友,或许就不会对他产生朋友以上的感情了)

  他一开始对秦贡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在意,想了解他的近况,听听他最近的生活,他没能想过和秦贡真的发生些什么(某种意义上说,余天佑或许是个很纯情的),特别是当他知道了秦贡一直流连青楼的时候,一度对秦贡死心(从前文也能看出来,他对感情有一种洁癖)。

  但和秦贡一起出使朝夕相伴的事情激发了他的情感,让他体会到了喜欢一个人的快乐和痛苦,所以他开始想要和秦贡有进一步的发展,却因为秦贡的双商过低,缕缕碰壁。

  他和秦贡能有个好的结果,但需要过些时间,等他们的年龄再大一些,余天佑可以更成熟的处理事情、秦贡能学会面对自己的内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