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怎么这么难
作者：祝馀 更新：2021-09-29 18:30 字数：3100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车里，第一声鸡啼传来，肖嘉栋悠悠转醒，坐起身子，拉起座椅，放下后视镜照照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青青的胡茬，布满血丝的双眼，简直跟他形象千差万别。
肖嘉栋用双手搓了搓脸，打开车门走下去。农村的清晨，空气清新带着凉意。肖嘉栋深吸两口，抬头看看面前的小楼，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就那么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时，一只白色的小土狗从围墙那边转过来，慢慢走到肖嘉栋面前停下，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他，肖嘉栋也看着这只半大土狗，这是周羽养的吗？
见没有要咬他的意思，肖嘉栋想伸手摸摸，刚一抬手，小狗立刻跑到大门边，戒备的看了一会，然后趴在地上，像是等着开门一样。
还真是周羽养的。肖嘉栋无奈的笑笑，主人嫌弃他，养的狗都嫌弃他。
回到车上，肖嘉栋觉得现在头脑清醒一点，想起昨晚的事，他觉得释然，这样也好，至少让周羽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用再遮遮掩掩，想了一夜，周羽他是势在必得。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市里，肖嘉栋没去公司，也没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车直接开回肖家别墅。
到家时也不过七点多，肖天元在院里晨练，打太极。肖嘉栋没去打扰，直接走进屋里，他妈应该跟着保姆在做早餐。再也撑不住的肖嘉栋一下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肖嘉栋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手上打着吊针，他妈妈辛兰女士坐在床边看着他，肖嘉栋想起身坐起来，被她妈妈阻止到：“你别动，还吊着水呢。”
“我怎么了？”肖嘉栋无力的问道。
“你倒在沙发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医生来看过，说你只是疲劳过度，没休息好，外加染了风寒发烧呢，给你打了吊针。”辛兰摸着自己儿子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嗯，已经退烧了。”
肖嘉栋吃力的坐起身来说：“妈，我没事。”
“没事？你自己发烧还开车回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工作上的事做得完吗？身体累垮了怎么办？”辛女士语气急切，不管怎样，这都是她的儿子，再不好也是她的儿子。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别着急啊，别把你急出个好歹来，肖家那两爷子还不得找我拼命。”肖嘉栋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心里却像此时的嘴里一样苦。
两天了，周羽怎么样了。
肖嘉栋四处翻找起来：“妈，我手机呢？”
“诶，诶，病着呢，找什么手机？”辛兰急忙拉住儿子东翻西找的手：“别担心，你爸去公司了，你就安心休息吧，没什么事。”
“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快拿给我。”肖嘉栋有点着急，万一周羽给他发了什么消息，他没及时回复怎么办？
“行，行，行，我拿给你。”辛兰说完起身到桌上拿起手机交给肖嘉栋。
肖嘉栋急切的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会又失落的关上，垂下手去。
辛兰看着儿子这情形问道：“怎么了？”
“妈，我是不是不正常啊。”肖嘉栋很沮丧，撇过脸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辛女士顿了顿又说道：“你是说你性向的事？”
肖嘉栋摇摇头说：“不是。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很久，但是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他，总是伤害他……”声音带着哽咽，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谈恋爱是你们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所以一直没怎么过问你，但是现在很显然你把一切搞得一团糟，是吗？”
肖嘉栋疑惑的看着他妈。
“你弟弟跟我提过，说那人很好。你说他不知道，你就让他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他，你就去学学，慢慢来，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懂吗？”辛兰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最像她，面上看似冷漠，其实内里无比执着，认定一件事一个人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几年前大儿子突然出柜，虽说让她觉得突然，但也没那么无法接受，她说不上是个开明的母亲，但能给予充分的尊重，看着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儿子一阵心疼，在得知要送儿子出国的时候她也同意，觉得两父子都冷静冷静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没想到儿子这一走就是四年，肖天元也是狠心一次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回来，即便如此也没用，到最后还不是妥协。
“我知道了。”肖嘉栋看着他妈妈，惊讶于她尽然知道自己有喜欢的男人，不仅接受了，还教他怎么做。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于让他有了点欣慰。
辛兰看看药已经差不多，起身说：“我叫医生来取针，你再休息一会，什么都不要想，我去做点吃的来。”
“嗯。”
肖家的医生进来取了针又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外面的天已经带着黑色，睡了两天的肖嘉栋再也没了睡意，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脑子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那晚的画面和抱着那人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感觉还是那么强烈，一点也没有消退。
现在想想也是后怕，如果那晚不是还有点理智，不是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又伤害到周羽，如果真那样他们之间就彻底完蛋了。
肖嘉栋也反思过自己，到底周羽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执念的，只是因为他带有自己喜欢的味道？不是，绝对不是，这个人吸引着他，周羽的一切都吸引他。
又拿出手机，周羽的对话框还是那句话，短短的一句曾经让肖嘉栋充满信心，但现在看来却字字透露着冷漠和拒绝，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太傻了。
两天了，周羽在干什么？他应该很忙吧，没时间聊天。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最后肖嘉栋下定决心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周羽，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你能原谅我吗？】
这两天周羽确实在忙，今天上午运完最后一批树，下午跟着一起搬花，彩叶大盆占的空间多，运了两趟才搞定，明天再把矮牵牛运过去就算完事了，之后的补种不用急相对轻松一点。
洗完澡出来，手机提示音响起，周羽拿起来看见是肖嘉栋的信息，还是点开来。
又是原谅，又是道歉，好像这段时间一直道歉来着，他的原谅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于那晚的事，周羽在第二天早上在知道肖嘉栋在他家楼下车里呆了一夜后就没那么生气。想了两天也想明白，或许肖嘉栋是真心来道歉的，或许应该接受了。如果再端着，就有点欲擒故纵的嫌疑，不如大大方方处理了，两不相欠以后再无往来也好，他实在不想跟这人有任何牵扯。
周羽回到【没事，肖总。】
肖嘉栋看着这四个字，能想象到周羽发这条消息时的态度，他的心再一次冷下去，还是那么疏离还是那么客气，像是一拳打进棉里，没有半点作用。
他怎么会放弃，想了一阵，又回过去【周羽，你跟我说，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这样。】
周羽看着手机有点懵，他这样？他哪样？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既然不再端着，肖嘉栋也想要个明确的答案，于是回到【肖总，十年前的事我原谅你，不要再提了可以吗？就这样吧。】
看着信息，肖嘉栋高兴了，嘴角上扬，脸上开始有了点笑意，周羽愿意原谅他，这第一步终于迈了出去。
辛兰端着粥和几盘小菜上来，看着儿子面色好了一点，也放下心来，说道：“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去洗洗吃点东西。”
肖嘉栋嗯了一声，起身走进浴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尽连昨天还不如。洗了把脸，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出去看见他妈妈还没离开。
辛兰看着变了样的儿子直点头：“嗯，不错，有个人样，想通了？”
“嗯。”
“想通就好，吃饭吧，吃了饭好好休息，这两天不想去公司就不去，你爸在那儿呢，没事。”辛兰说完，慢慢走出卧室，关上门。
确实饿了，肖嘉栋拿起筷子吃起来，心情好了，饭也吃得香。
佣人来把碗筷撤走后，肖嘉栋站在窗边，拿起电话给周羽拨了过去，他想听听周羽的声音，想确认此时周羽的态度，想知道周羽是不是能放下心结。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肖嘉栋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看着红色的感叹号，看着拒收的提示，原来如此，只怕是周羽已经把他电话拉黑，微信都删了。原来“就这样吧”是这个意思，真是狠心啊，一点情面都没讲。肖嘉栋的心再一次跌到谷底，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挺挺的落到地上。
跺到床边，肖嘉栋一下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已经放下颜面，放下骄傲，放下一切，为什么这个人还是离他那么远。他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心好痛，爱一个人怎么这么难。
肖嘉栋用双手搓了搓脸，打开车门走下去。农村的清晨，空气清新带着凉意。肖嘉栋深吸两口，抬头看看面前的小楼，没有灯光，没有声音，就那么安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时，一只白色的小土狗从围墙那边转过来，慢慢走到肖嘉栋面前停下，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他，肖嘉栋也看着这只半大土狗，这是周羽养的吗？
见没有要咬他的意思，肖嘉栋想伸手摸摸，刚一抬手，小狗立刻跑到大门边，戒备的看了一会，然后趴在地上，像是等着开门一样。
还真是周羽养的。肖嘉栋无奈的笑笑，主人嫌弃他，养的狗都嫌弃他。
回到车上，肖嘉栋觉得现在头脑清醒一点，想起昨晚的事，他觉得释然，这样也好，至少让周羽明白了他的心意，不用再遮遮掩掩，想了一夜，周羽他是势在必得。
开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回到市里，肖嘉栋没去公司，也没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将车直接开回肖家别墅。
到家时也不过七点多，肖天元在院里晨练，打太极。肖嘉栋没去打扰，直接走进屋里，他妈应该跟着保姆在做早餐。再也撑不住的肖嘉栋一下倒在沙发上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肖嘉栋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手上打着吊针，他妈妈辛兰女士坐在床边看着他，肖嘉栋想起身坐起来，被她妈妈阻止到：“你别动，还吊着水呢。”
“我怎么了？”肖嘉栋无力的问道。
“你倒在沙发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吓死我了。医生来看过，说你只是疲劳过度，没休息好，外加染了风寒发烧呢，给你打了吊针。”辛兰摸着自己儿子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嗯，已经退烧了。”
肖嘉栋吃力的坐起身来说：“妈，我没事。”
“没事？你自己发烧还开车回来，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工作上的事做得完吗？身体累垮了怎么办？”辛女士语气急切，不管怎样，这都是她的儿子，再不好也是她的儿子。
“你放心吧，以后不会了，别着急啊，别把你急出个好歹来，肖家那两爷子还不得找我拼命。”肖嘉栋脸上勉强维持着笑意，心里却像此时的嘴里一样苦。
两天了，周羽怎么样了。
肖嘉栋四处翻找起来：“妈，我手机呢？”
“诶，诶，病着呢，找什么手机？”辛兰急忙拉住儿子东翻西找的手：“别担心，你爸去公司了，你就安心休息吧，没什么事。”
“不是工作上的事，你快拿给我。”肖嘉栋有点着急，万一周羽给他发了什么消息，他没及时回复怎么办？
“行，行，行，我拿给你。”辛兰说完起身到桌上拿起手机交给肖嘉栋。
肖嘉栋急切的打开手机，翻找了一会又失落的关上，垂下手去。
辛兰看着儿子这情形问道：“怎么了？”
“妈，我是不是不正常啊。”肖嘉栋很沮丧，撇过脸问道。
“怎么突然这么问？”辛女士顿了顿又说道：“你是说你性向的事？”
肖嘉栋摇摇头说：“不是。我喜欢一个人，喜欢了很久很久，但是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他，总是伤害他……”声音带着哽咽，红了眼眶。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有一个人，谈恋爱是你们自己的事，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所以一直没怎么过问你，但是现在很显然你把一切搞得一团糟，是吗？”
肖嘉栋疑惑的看着他妈。
“你弟弟跟我提过，说那人很好。你说他不知道，你就让他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怎么去喜欢他，你就去学学，慢慢来，不要着急，欲速则不达，懂吗？”辛兰觉得自己的大儿子最像她，面上看似冷漠，其实内里无比执着，认定一件事一个人即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几年前大儿子突然出柜，虽说让她觉得突然，但也没那么无法接受，她说不上是个开明的母亲，但能给予充分的尊重，看着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儿子一阵心疼，在得知要送儿子出国的时候她也同意，觉得两父子都冷静冷静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没想到儿子这一走就是四年，肖天元也是狠心一次都不让自己的儿子回来，即便如此也没用，到最后还不是妥协。
“我知道了。”肖嘉栋看着他妈妈，惊讶于她尽然知道自己有喜欢的男人，不仅接受了，还教他怎么做。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于让他有了点欣慰。
辛兰看看药已经差不多，起身说：“我叫医生来取针，你再休息一会，什么都不要想，我去做点吃的来。”
“嗯。”
肖家的医生进来取了针又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屋里一下安静下来，外面的天已经带着黑色，睡了两天的肖嘉栋再也没了睡意，浑身无力的靠在床头，脑子里反复出现的都是那晚的画面和抱着那人的感觉。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种感觉还是那么强烈，一点也没有消退。
现在想想也是后怕，如果那晚不是还有点理智，不是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又伤害到周羽，如果真那样他们之间就彻底完蛋了。
肖嘉栋也反思过自己，到底周羽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执念的，只是因为他带有自己喜欢的味道？不是，绝对不是，这个人吸引着他，周羽的一切都吸引他。
又拿出手机，周羽的对话框还是那句话，短短的一句曾经让肖嘉栋充满信心，但现在看来却字字透露着冷漠和拒绝，怎么之前就没看出来？太傻了。
两天了，周羽在干什么？他应该很忙吧，没时间聊天。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最后肖嘉栋下定决心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周羽，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你能原谅我吗？】
这两天周羽确实在忙，今天上午运完最后一批树，下午跟着一起搬花，彩叶大盆占的空间多，运了两趟才搞定，明天再把矮牵牛运过去就算完事了，之后的补种不用急相对轻松一点。
洗完澡出来，手机提示音响起，周羽拿起来看见是肖嘉栋的信息，还是点开来。
又是原谅，又是道歉，好像这段时间一直道歉来着，他的原谅真的那么重要吗？
对于那晚的事，周羽在第二天早上在知道肖嘉栋在他家楼下车里呆了一夜后就没那么生气。想了两天也想明白，或许肖嘉栋是真心来道歉的，或许应该接受了。如果再端着，就有点欲擒故纵的嫌疑，不如大大方方处理了，两不相欠以后再无往来也好，他实在不想跟这人有任何牵扯。
周羽回到【没事，肖总。】
肖嘉栋看着这四个字，能想象到周羽发这条消息时的态度，他的心再一次冷下去，还是那么疏离还是那么客气，像是一拳打进棉里，没有半点作用。
他怎么会放弃，想了一阵，又回过去【周羽，你跟我说，只要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再这样。】
周羽看着手机有点懵，他这样？他哪样？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十年前的事，既然不再端着，肖嘉栋也想要个明确的答案，于是回到【肖总，十年前的事我原谅你，不要再提了可以吗？就这样吧。】
看着信息，肖嘉栋高兴了，嘴角上扬，脸上开始有了点笑意，周羽愿意原谅他，这第一步终于迈了出去。
辛兰端着粥和几盘小菜上来，看着儿子面色好了一点，也放下心来，说道：“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起来去洗洗吃点东西。”
肖嘉栋嗯了一声，起身走进浴室，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尽连昨天还不如。洗了把脸，刮了胡子，整理了头发，出去看见他妈妈还没离开。
辛兰看着变了样的儿子直点头：“嗯，不错，有个人样，想通了？”
“嗯。”
“想通就好，吃饭吧，吃了饭好好休息，这两天不想去公司就不去，你爸在那儿呢，没事。”辛兰说完，慢慢走出卧室，关上门。
确实饿了，肖嘉栋拿起筷子吃起来，心情好了，饭也吃得香。
佣人来把碗筷撤走后，肖嘉栋站在窗边，拿起电话给周羽拨了过去，他想听听周羽的声音，想确认此时周羽的态度，想知道周羽是不是能放下心结。拨了几次都是无法接通，肖嘉栋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看着红色的感叹号，看着拒收的提示，原来如此，只怕是周羽已经把他电话拉黑，微信都删了。原来“就这样吧”是这个意思，真是狠心啊，一点情面都没讲。肖嘉栋的心再一次跌到谷底，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直挺挺的落到地上。
跺到床边，肖嘉栋一下倒在床上，他觉得自己快疯了，他已经放下颜面，放下骄傲，放下一切，为什么这个人还是离他那么远。他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心好痛，爱一个人怎么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