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節、就說不只反派死於話多！
作者：稽誕 更新：2020-05-31 23:58 字数：3671
「皇家別苑‧古城俱樂部」
－天賦異稟博大精深善解人意，高潮迭起精益求精凌雲絕頂－
中央巨大的牌匾及兩旁棟樑上，就這麼掛著一組豪邁奔放的精美王國古字，搭配房裡四下散落的褻衣，倒也應景。
交誼廳中央的大方桌上，還歪歪斜斜地舖著一張同樣的軍事佈防圖，唯一的差別是多畫了一條紅色的撤退路線，旁邊還放了好幾個打上軍部戳記的大信封。
此外就是厚厚一疊的文件，傑森正在一張一張的細看。
「這啥？」凱依把手上塗滿魚子醬的麵包遞給傑森。
「航班……乘客……」傑森一臉厭惡的說：「潛逃……出國……」……
事先預備好撤退路線，再把機密賣給帝國，這些貴族真會玩。
「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辨？」提了瓶美酒的凱恩顯得興致勃勃，摩拳擦掌。
貴族俱樂部裡大咧咧地擺著有軍方機密的佈防地圖，而前來偵察的帝國軍，手上正好有俱樂部的鑰匙，順手拿走了其中一份？
在國難當頭的此刻，把這些事情抖出去，是不是就能捅破天呢？
「能拿這些東西怎麼辨？」大口抽著雪茄的比利看來意興闌珊，興味索然。
王國的南方豪族被稱為張牙舞爪派，他們對於日漸強大的帝國虛聲恫嚇、裝腔做勢，但私底下卻是逢迎諂媚、卑躬屈膝，孜孜不倦的和帝國暗通款曲。
在精誠團結的地方，把這些事情抖出去，只怕是會先坑死自己……
「不拿這些東西做什麼嗎？」使勁在麵包上抹鵝肝醬的新兵福特說得眉飛色舞，興高彩烈。
北地貴族被稱為曲意奉承派，他們對於日漸強大的帝國奴顏媚骨、阿諛奉承，汲汲營營的和帝國迎來送往，但暗地裡卻是狡兔三窟，隨時準備遠走高飛。
有利害衝突的矛盾，把這些東西送過去，能不能鬧他個狗咬狗一嘴毛……
「你們是不是傻？」最後是扛著火腿切片的金恩忍不住問：「幹這些沒好處的事？還不如想辨法活過明天……」
於是我們繼續先前的派對……
最後，這場墮落腐敗的饗宴在金恩找到地下冰庫入口時，臨來澎湃的高潮……
一個個不知品種的稀奇魚類、罕見貝類、絕種甲殼類和神秘觸手類頂級食材，被我們從冰封的庫房裡拯救出來，投入報效國家的水深火熱中煎熬，然後和奢華的美酒一起滑進我們的胃，最終與我們一同步上戰場……
這總好過淪入腦滿腸肥的胃囊，最後被消耗在女人的肚皮上。總之……
我們吃了一個酒足飯飽，喝它一個酩酊大醉，我們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忽略了是誰讓我們滿手鮮血，我們遺忘了躺在街道上的帝國少年，
我們假裝不在乎……
第二天傍晚，指揮部終於擠出了貨車，要來將鎮上糧庫的補給品運回城裡，後勤兵像螞蟻一樣，把一袋袋散發著霉臭味的麵粉、一箱箱沒有保存期限的蜰虫罐頭丟上車。
皇家別苑被我們重新落上了鎖，坐在車上，看著它越來越遠，就好像是一個遺世而獨立的桃花源，正逐漸成為美好的回憶。
儘管那個桃花園的另一面，藏著漆黑如墨的深淵……
車隊終於在入夜前趕到了古城門前，這已經是「奇跡之戰」的第五天，也是帝國在強攻受挫後，放慢進擊步調的第二天。
帝國的偃旗息鼓，令王國軍的士氣大增，連古城裡的居民也天天組隊上城牆搖旗吶喊，就連這傍晚時分返回的補給車隊，都受到面黃飢瘦的民眾夾道歡迎。
連天才軍師楊威利，也親自蒞臨……
「像不像？」福特低聲問金恩，遠看這個動畫天才軍師真人版，貌似只有髮型髮色一樣。
「有點像……」金恩不太確定的回道：「真人和卡通畢竟有點落差……」
「讓我們歡迎冒著戰火的危險，為我們運回大批補給的前線士兵！」高台上的天才軍師熟稔的說著違心之論。
「假的！」「混蛋！」「該死！」「騙子！」「白痴……」
最後一句是凱依說的，罵的是我們這幫傻蛋，他一早就看出那個楊威利不是個好東西了。
「像這種懶洋洋的帥哥，十個有九個是壞人……」凱依面帶羞澀的說：「除了我以外。」……
「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比利突然不識趣的問。
沒等他說完，我們一幫人就已經急忙的跳下貨車，無視旁人詫異的眼光，壓低了身子，側耳聆聽夜空裡不祥的嘯音。
遠處……天才軍師正站在高台上，聲嘶力竭的指揮軍樂隊和城牆邊上的民眾合唱軍歌，台下還特別配備了一隊的士兵，正經八百的僵坐著當觀眾。
他們載歌載舞，他們手舞足蹈，他們興高彩烈，他們歡天喜地……
直到第一發砲彈在城牆上炸開……
第二發、第三發……砲彈陸續的越過防線……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啊！！！」面面相覻中，不曉得是誰發出第一聲尖叫。
「快逃～」「媽！」「討厭！」「找掩護！」「跑！」「快趴下！」「末日降臨了！」「天啊！」「爸爸！」「救命！」「蘿絲！」「卧倒！」「我的錢包！」「噎！」「我的腳！」「我不想死～」「不要驚慌！」「該死的！」「那裡不能捉！」「救命那～」「志明！」「放手！」「我的腰！」「告訴傑克我愛他！」「快疏散！」「死相！」「救我……」「老王？」「哎喲！」「春嬌！」「讓開！」「別亂動！」「傑克～」「求求菩薩保護我～」「誰呀？」「啊～」「要死啦！」「滾開！」「醫生！醫生！」
到處響起人們驚慌失措的呼喊和此起彼落的尖叫，與隆隆的砲火聲交雜，共同演奏出末日降臨的奏鳴曲。
城牆上的推擠著要下城牆，不時有人從高處落下，城門外的推擠著要進城門，一直有人跌倒被踩踏，高台上的軍樂隊驚慌失措的跳下高台，留嚇傻了的天才軍師楊威利孤伶伶的跌坐在台上……
「該死！」金恩四下張望著找掩護，同時肯定的說：「帝國一定是把砲陣地推到最前面了！」
「不只這樣！」比利眺望著遠方的夜幕，眼裡有一絲憂慮，防線上空，出現了隱隱約約的亮光，那是我們的老朋友：帝國龍騎兵。
只是……他們這次不再施放慣用的流星雨，取而代之是能大面積持續燃燒的「美拉佐馬」航空彈。
一顆顆的航空彈，無比精確的落入擠滿士兵的戰壕裡，瞬間燃起熊熊的烈火，燒出悲愴淒厲的哀嚎。目睹這慘烈的一幕，自詡能漠視生死的我們，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遍體發寒。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家別苑大廳裡的那張古城佈防圖……
「可惡！可惡！」金恩忿恨得雙手捶地，目眥盡裂的悲吼：「都是那幫該死的貴族。」
「你自個兒說的，活過明天！」凱依拽起金恩大喊，領著我們朝著護城河上唯一的橋邊靠近：「走！活著才能去幹些沒好處的事！」
整個防線都陷入了滔天火海之中，古城的城牆在砲火直擊下搖搖欲墜，最糟的是……
帝國龍騎兵現身，就代表五天前出發，奔襲龍騎兵駐地的女武神大隊失敗了……
所以，傑森憂心忡忡的……仰望星空……
事已至此，古城西門前的大橋，就成了最後的防線。剛才在高台下當觀眾的部隊和僥倖逃過一死的殘兵陸續在橋上集結，在觀眾部隊隊長的指揮下，扛來沙包，拖來拒馬，倉促的構築起陣地。
佈署在城牆上的防禦火砲一座座的被擊毁，城牆在帝國的砲擊下一步步的坍塌，我們將最後一批平民和重傷的士兵送進城裡，任由身後的城門緩緩的關上……
我們都明白，只要防線上的大火一停，帝國軍就會全面來襲，而這一次，我們沒有退路……
死定了……
大火逐漸熄滅，天空緩緩飄下白色的紙張，幾隻龍騎兵從上空掠過，撒下大把大把的傳單，隨風飄蕩，看起來就像是前世奠祭亡者時撒的冥幣。
「是流出去的古城佈防圖……」福特撿起一張來看，哭笑不得的說：「上面寫，感謝王國貴族的鼎力相助。」……
大概就連帝國的將官都覺得不齒，順便拿這事來打擊士氣吧。
「我頂在這兒，你們閃後面一點……」凱依一臉蠻橫的叼起雪茄點上火。
「那個……」比利一臉為難的欲言又止。
「不用勸我了，這是命令！」凱依難得端起軍曹的架子。
「不是！我是說……」比利搓著手，心疼的笑道：「那雪茄最後一根了，你得留半截給我……」
「這種帥氣的事……」金恩模倣凱依，抖了一下手臂上的腱子肉笑著說：「怎麼可以少了我。」
傑森不搭理，只是專注的看著火焰後隱隱約約的帝國兵，端著槍專瞄戴軍官帽的。
新兵福特和我也只敢、只好、只能搖搖頭。
「令人敬佩的王國士兵，你們的貴族背棄你們，你們的軍部腐敗無能，你們的人民愚昧無知，各位放下武器投降吧！帝國會善待你們。」
從帝國軍黑壓壓的人影中，傳來嚴肅而誠懇的勸說。
「我以帝國一級上將之名，允諾大家，只要放下武器，帝國將會授予各位一級榮耀勳章。」
「諸位當中，有很多是來自異界的勇者，沒有必要為了其它世界的紛爭，流下寶貴的鮮血……」
「加入帝國，我們一起打倒墮落腐敗的貴族，打倒那些賣國求榮的畜牲！」
陣陣歡呼響起，多數來自帝國，當中也摻雜了少數來自王國的聲音。
「是不是缺心眼哪？」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是凱依！那王八蛋攀上用來作掩體的卡車車頂，酷帥狂霸拽地拿著一個大喇叭，隔空和帝國上將對話起來了。
「我怎麼就沒想到！」金恩目光閃閃，一臉羨慕的看著凱依。
前世網紅的凱依，嘲諷天賦天生滿級，還使勁的賣弄……
「我說你呀！是不是缺心眼哪？」凱依大概覺得只說一次不夠過癮，又重覆了一次。
「又是要我們加入帝國軍，又是要打倒賣國求榮的畜牲……」
「要是現在加入，那不就成了畜牲了嘛！」
「何況……」凱依故意賣關子的說：「就算我想當畜牲，也得問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問昨晚死在砲火下幾萬弟兄願不願意！」
「問開戰以來你們手上那幾十萬弟兄願不願意！」
「問這半年多來死在帝國手上的上百萬平民願不願意！」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在萬眾一聲的呼喊中，凱依再一次使出他招牌動作……
「啊～呸！」凱依一口吐掉不曉得哪裡弄來的彈頭說：
「什麼帝國上將？就是個傻逼！」……
然後，凱依的頭就被打爆了……
－天賦異稟博大精深善解人意，高潮迭起精益求精凌雲絕頂－
中央巨大的牌匾及兩旁棟樑上，就這麼掛著一組豪邁奔放的精美王國古字，搭配房裡四下散落的褻衣，倒也應景。
交誼廳中央的大方桌上，還歪歪斜斜地舖著一張同樣的軍事佈防圖，唯一的差別是多畫了一條紅色的撤退路線，旁邊還放了好幾個打上軍部戳記的大信封。
此外就是厚厚一疊的文件，傑森正在一張一張的細看。
「這啥？」凱依把手上塗滿魚子醬的麵包遞給傑森。
「航班……乘客……」傑森一臉厭惡的說：「潛逃……出國……」……
事先預備好撤退路線，再把機密賣給帝國，這些貴族真會玩。
「該拿這些東西怎麼辨？」提了瓶美酒的凱恩顯得興致勃勃，摩拳擦掌。
貴族俱樂部裡大咧咧地擺著有軍方機密的佈防地圖，而前來偵察的帝國軍，手上正好有俱樂部的鑰匙，順手拿走了其中一份？
在國難當頭的此刻，把這些事情抖出去，是不是就能捅破天呢？
「能拿這些東西怎麼辨？」大口抽著雪茄的比利看來意興闌珊，興味索然。
王國的南方豪族被稱為張牙舞爪派，他們對於日漸強大的帝國虛聲恫嚇、裝腔做勢，但私底下卻是逢迎諂媚、卑躬屈膝，孜孜不倦的和帝國暗通款曲。
在精誠團結的地方，把這些事情抖出去，只怕是會先坑死自己……
「不拿這些東西做什麼嗎？」使勁在麵包上抹鵝肝醬的新兵福特說得眉飛色舞，興高彩烈。
北地貴族被稱為曲意奉承派，他們對於日漸強大的帝國奴顏媚骨、阿諛奉承，汲汲營營的和帝國迎來送往，但暗地裡卻是狡兔三窟，隨時準備遠走高飛。
有利害衝突的矛盾，把這些東西送過去，能不能鬧他個狗咬狗一嘴毛……
「你們是不是傻？」最後是扛著火腿切片的金恩忍不住問：「幹這些沒好處的事？還不如想辨法活過明天……」
於是我們繼續先前的派對……
最後，這場墮落腐敗的饗宴在金恩找到地下冰庫入口時，臨來澎湃的高潮……
一個個不知品種的稀奇魚類、罕見貝類、絕種甲殼類和神秘觸手類頂級食材，被我們從冰封的庫房裡拯救出來，投入報效國家的水深火熱中煎熬，然後和奢華的美酒一起滑進我們的胃，最終與我們一同步上戰場……
這總好過淪入腦滿腸肥的胃囊，最後被消耗在女人的肚皮上。總之……
我們吃了一個酒足飯飽，喝它一個酩酊大醉，我們及時行樂、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忽略了是誰讓我們滿手鮮血，我們遺忘了躺在街道上的帝國少年，
我們假裝不在乎……
第二天傍晚，指揮部終於擠出了貨車，要來將鎮上糧庫的補給品運回城裡，後勤兵像螞蟻一樣，把一袋袋散發著霉臭味的麵粉、一箱箱沒有保存期限的蜰虫罐頭丟上車。
皇家別苑被我們重新落上了鎖，坐在車上，看著它越來越遠，就好像是一個遺世而獨立的桃花源，正逐漸成為美好的回憶。
儘管那個桃花園的另一面，藏著漆黑如墨的深淵……
車隊終於在入夜前趕到了古城門前，這已經是「奇跡之戰」的第五天，也是帝國在強攻受挫後，放慢進擊步調的第二天。
帝國的偃旗息鼓，令王國軍的士氣大增，連古城裡的居民也天天組隊上城牆搖旗吶喊，就連這傍晚時分返回的補給車隊，都受到面黃飢瘦的民眾夾道歡迎。
連天才軍師楊威利，也親自蒞臨……
「像不像？」福特低聲問金恩，遠看這個動畫天才軍師真人版，貌似只有髮型髮色一樣。
「有點像……」金恩不太確定的回道：「真人和卡通畢竟有點落差……」
「讓我們歡迎冒著戰火的危險，為我們運回大批補給的前線士兵！」高台上的天才軍師熟稔的說著違心之論。
「假的！」「混蛋！」「該死！」「騙子！」「白痴……」
最後一句是凱依說的，罵的是我們這幫傻蛋，他一早就看出那個楊威利不是個好東西了。
「像這種懶洋洋的帥哥，十個有九個是壞人……」凱依面帶羞澀的說：「除了我以外。」……
「噓～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比利突然不識趣的問。
沒等他說完，我們一幫人就已經急忙的跳下貨車，無視旁人詫異的眼光，壓低了身子，側耳聆聽夜空裡不祥的嘯音。
遠處……天才軍師正站在高台上，聲嘶力竭的指揮軍樂隊和城牆邊上的民眾合唱軍歌，台下還特別配備了一隊的士兵，正經八百的僵坐著當觀眾。
他們載歌載舞，他們手舞足蹈，他們興高彩烈，他們歡天喜地……
直到第一發砲彈在城牆上炸開……
第二發、第三發……砲彈陸續的越過防線……轟隆！轟隆！轟隆！轟隆！
「啊！！！」面面相覻中，不曉得是誰發出第一聲尖叫。
「快逃～」「媽！」「討厭！」「找掩護！」「跑！」「快趴下！」「末日降臨了！」「天啊！」「爸爸！」「救命！」「蘿絲！」「卧倒！」「我的錢包！」「噎！」「我的腳！」「我不想死～」「不要驚慌！」「該死的！」「那裡不能捉！」「救命那～」「志明！」「放手！」「我的腰！」「告訴傑克我愛他！」「快疏散！」「死相！」「救我……」「老王？」「哎喲！」「春嬌！」「讓開！」「別亂動！」「傑克～」「求求菩薩保護我～」「誰呀？」「啊～」「要死啦！」「滾開！」「醫生！醫生！」
到處響起人們驚慌失措的呼喊和此起彼落的尖叫，與隆隆的砲火聲交雜，共同演奏出末日降臨的奏鳴曲。
城牆上的推擠著要下城牆，不時有人從高處落下，城門外的推擠著要進城門，一直有人跌倒被踩踏，高台上的軍樂隊驚慌失措的跳下高台，留嚇傻了的天才軍師楊威利孤伶伶的跌坐在台上……
「該死！」金恩四下張望著找掩護，同時肯定的說：「帝國一定是把砲陣地推到最前面了！」
「不只這樣！」比利眺望著遠方的夜幕，眼裡有一絲憂慮，防線上空，出現了隱隱約約的亮光，那是我們的老朋友：帝國龍騎兵。
只是……他們這次不再施放慣用的流星雨，取而代之是能大面積持續燃燒的「美拉佐馬」航空彈。
一顆顆的航空彈，無比精確的落入擠滿士兵的戰壕裡，瞬間燃起熊熊的烈火，燒出悲愴淒厲的哀嚎。目睹這慘烈的一幕，自詡能漠視生死的我們，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遍體發寒。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家別苑大廳裡的那張古城佈防圖……
「可惡！可惡！」金恩忿恨得雙手捶地，目眥盡裂的悲吼：「都是那幫該死的貴族。」
「你自個兒說的，活過明天！」凱依拽起金恩大喊，領著我們朝著護城河上唯一的橋邊靠近：「走！活著才能去幹些沒好處的事！」
整個防線都陷入了滔天火海之中，古城的城牆在砲火直擊下搖搖欲墜，最糟的是……
帝國龍騎兵現身，就代表五天前出發，奔襲龍騎兵駐地的女武神大隊失敗了……
所以，傑森憂心忡忡的……仰望星空……
事已至此，古城西門前的大橋，就成了最後的防線。剛才在高台下當觀眾的部隊和僥倖逃過一死的殘兵陸續在橋上集結，在觀眾部隊隊長的指揮下，扛來沙包，拖來拒馬，倉促的構築起陣地。
佈署在城牆上的防禦火砲一座座的被擊毁，城牆在帝國的砲擊下一步步的坍塌，我們將最後一批平民和重傷的士兵送進城裡，任由身後的城門緩緩的關上……
我們都明白，只要防線上的大火一停，帝國軍就會全面來襲，而這一次，我們沒有退路……
死定了……
大火逐漸熄滅，天空緩緩飄下白色的紙張，幾隻龍騎兵從上空掠過，撒下大把大把的傳單，隨風飄蕩，看起來就像是前世奠祭亡者時撒的冥幣。
「是流出去的古城佈防圖……」福特撿起一張來看，哭笑不得的說：「上面寫，感謝王國貴族的鼎力相助。」……
大概就連帝國的將官都覺得不齒，順便拿這事來打擊士氣吧。
「我頂在這兒，你們閃後面一點……」凱依一臉蠻橫的叼起雪茄點上火。
「那個……」比利一臉為難的欲言又止。
「不用勸我了，這是命令！」凱依難得端起軍曹的架子。
「不是！我是說……」比利搓著手，心疼的笑道：「那雪茄最後一根了，你得留半截給我……」
「這種帥氣的事……」金恩模倣凱依，抖了一下手臂上的腱子肉笑著說：「怎麼可以少了我。」
傑森不搭理，只是專注的看著火焰後隱隱約約的帝國兵，端著槍專瞄戴軍官帽的。
新兵福特和我也只敢、只好、只能搖搖頭。
「令人敬佩的王國士兵，你們的貴族背棄你們，你們的軍部腐敗無能，你們的人民愚昧無知，各位放下武器投降吧！帝國會善待你們。」
從帝國軍黑壓壓的人影中，傳來嚴肅而誠懇的勸說。
「我以帝國一級上將之名，允諾大家，只要放下武器，帝國將會授予各位一級榮耀勳章。」
「諸位當中，有很多是來自異界的勇者，沒有必要為了其它世界的紛爭，流下寶貴的鮮血……」
「加入帝國，我們一起打倒墮落腐敗的貴族，打倒那些賣國求榮的畜牲！」
陣陣歡呼響起，多數來自帝國，當中也摻雜了少數來自王國的聲音。
「是不是缺心眼哪？」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是凱依！那王八蛋攀上用來作掩體的卡車車頂，酷帥狂霸拽地拿著一個大喇叭，隔空和帝國上將對話起來了。
「我怎麼就沒想到！」金恩目光閃閃，一臉羨慕的看著凱依。
前世網紅的凱依，嘲諷天賦天生滿級，還使勁的賣弄……
「我說你呀！是不是缺心眼哪？」凱依大概覺得只說一次不夠過癮，又重覆了一次。
「又是要我們加入帝國軍，又是要打倒賣國求榮的畜牲……」
「要是現在加入，那不就成了畜牲了嘛！」
「何況……」凱依故意賣關子的說：「就算我想當畜牲，也得問看看他們願不願意？」
「問昨晚死在砲火下幾萬弟兄願不願意！」
「問開戰以來你們手上那幾十萬弟兄願不願意！」
「問這半年多來死在帝國手上的上百萬平民願不願意！」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在萬眾一聲的呼喊中，凱依再一次使出他招牌動作……
「啊～呸！」凱依一口吐掉不曉得哪裡弄來的彈頭說：
「什麼帝國上將？就是個傻逼！」……
然後，凱依的頭就被打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