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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據實以告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14 12:30      字数:3930
  「按照日程,明天川城方面會派遣官員在這邊迎接吧。」
  「嗯,過了地界,行為誇張之餘,相對要謹慎了。」

  送嫁行伍在銀河畔、洛城領地的最後一線駐紮,楊鷲由侍女服侍著飲食,扮成采菊的聶雁與楊鵬,兩人先過了銀河支脈探查……

  「我說你……就這麼討厭我嗎?」看著子翎膝蓋以下全濕的狀態,皺眉:「就情願涉水,也不跟我共乘。」
  「……」不知為何,就是莫名的不樂意。
  見子翎不答,撇撇嘴,轉移話題:「不知道戟那邊是否順利……」
  「端少主派雪鳶來過,一切正常,」內心斟酌了半晌,補充:「我義兄護駕兩位少主共赴川城喜宴,已經出發了。」應該到紅樹林一帶了。

  風城亓夫人有長子朔在,應該沒問題,那孟氏父子雖然多年前為敵,但都是明白局勢的人,唯一要防的只有采蘋父女,不過懷端來信有附註,經過試探,他們父女倆是真的連自保的武力都沒有,要論下毒,又有藥婆在,再說若跟雲哥哥有姻親關係,應該不必太擔心風城。
  只是我始終想不明白夫人為何把芳少主派了出來?或許……嗯,恐怕是看出了自己的兒子沒什麼社交能力,雖然我跟懷芳接觸不多,但女孩子這方面應該好些……是說,懷端跟雲哥哥兩人,一個少年老成,一個行事單純……恐怕隨意派個彭佬出場,交際上都比這兩位出色吧。


  「是指聶子翔?」突然有些好奇:「你跟你義兄是怎麼結為兄弟的?看上去感情不是很好……」
  「亓夫人安排的,對我而言多個名義上的親人也沒壞處。」故意說得漫不經心:「他人是不錯,心思單純,算好相處。」
  「這樣啊,我以為他真的也五萬歲,長生不老,所以你才願意稱他兄長。」
  「……原來你在計較這個。」

  只有最在乎的人是雲哥哥這件事情,我不想被太多人知道,風城的人也就罷了,就算與楊鵬再如何投緣,他畢竟是洛城的人,身旁還有個往後有可能會對我不利的孟戟……千萬別讓這樣的組合抓到把柄。


  「如果……」已到對岸的川城領地,河畔濕地上,楊鵬躍下羚羊,語氣認真:「如果有一天你哥哥有難,你會相救嗎?」
  「『如果』的範圍太籠統,無法回答。」
  「嘖……」
  看向身邊的人,黑曜石般的雙眼微彎了起來:「這種事我真的不知道,雖然我們以兄弟相稱,但……要論有默契的夥伴或知己,還真不如跟你的交情。」這是實話,但……

  我跟雲哥哥的羈絆,並不是默契或者知己可以比擬的……雲哥哥在我心中的地位,根本無人可以取代,不是單純的至交,或者信任的同伴可以詮釋……
  雖然這種刻骨銘心的情感,從今往後,只有我一個人守護,而我只能期待直至我消失的當下,這樣的心中記憶,屆時,那一瞬,還在。
  心,是常常被忽略的器官,也是最能記憶的器官……


  沒看明白子翎眼神中深刻的情緒,似乎很滿意自己在對方心中『知己』的地位……卻又貪心得患得患失……順著風,紅色中長髮隨風飛揚,輕聲卻認真……

  「若是我有難,你會相救嗎?」不知道在跟根本沒正式見過面的聶雲比較什麼,緊張……
  「會,絕對會。」這也是實話。


  夜裡寒風,呼嘯而過,銀河水脈,波光流逝。

  「回去吧,你啊……」楊鵬似乎想通了什麼:「真的是個彆扭的傢伙。」
  「?」
  牽著大紅羚羊,沒有乘坐的打算:「我幹了這麼多年盜賊,最擅長的就是找出別人想隱藏的東西……子翎,」
  「嗯。」不會吧……雖然多少需要演技,但也都是真話。
  湛藍的雙眼,望向夜幕星辰:「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但依然掩飾不了你心中,有個相當重視的、最重要的人事物的事實。」
  「……楊鵬,」他真的是個知己,有點危險的知己:「但我說若你有難,肯定相助,這點絕對不會改變。」
  「我明白,暫時……這樣,就滿足了。」
  「……暫時嗎?」呵,我又能有多少個暫時?

  足跡緩緩踏過濕地,腳印在銀河畔走著寂默。
  那些無法對任何人說出口的話,即使無法長存於我心中,我也只能期待消逝的當下,不能忘記,而現在,伴著每個關心我的人,若即若離的距離,不讓對方感到寂寞。


  「你上去吧,早知道你這麼堅持,不跟我共乘,就多拉匹羊出來。」示意子翎乘上自己牽著的大紅羚羊:「可別小看牠,牠是出名的『鬥雪紅』,世上罕見。」
  對那羊臉無所謂地聳肩,一笑:「你這人怎麼搞的?反正我都濕了,不差再涉回去。」
  「有差,我可不想讓人以為自己這麼不體貼……」瞇眼,湊著臉逼近:「別忘了我們應該正在熱戀。」其實對於這個扮演,我很高興,但子翎恐怕只是公事公辦罷了。
  「那,有勞你了。」話音剛落,人已經在鞍上了……好身法!

  而剛躍上鬥雪紅的聶雁,在下意識地低頭往銀河表面看去時……愣住……
  很清晰的倒影,映在水面上,背後繁星微光,跟自己那對眼睛交相輝映……也跟脖子上的兩顆寶石,共同形成璀璨的畫面……


  「怎麼了?」愣在這兒不動?
  「楊鵬……」指著水面,月明如晝,波光粼粼。
  「……」似乎意會了什麼,略顯驚訝:「倒影?可是上次在鏡前……這……這算好事還是壞事?應該是好事吧?對吧?」似乎很期待答案……雙眼緊盯著鞍上的人。

  聶雁微偏頭……思量,良久……

  「噗哈!」突然笑開了:「我好開心!」真的……哪怕只是再多一點點時間:「我好開心。」
  「喂!你說清楚啊!?讓我在這裡乾著急你很樂啊!?」
  「抱歉抱歉……哈,」對下面的人伸出手:「賢弟,上來吧,我倆共乘。」
  「啥!?」摸不著頭緒,不過依然把握機會,搭上手,借力而上:「真難得……你笑得連眼睛都不見了……所以有影子才是正常的對吧?所以……所以你的行為也會跟著正常嗎?」

  那樣……你是不是就能接受我那……更深更深的感情?


  「我一直都很正常,好比現在,我知道我很高興。」
  「正常人會因為自己有影子所以樂成這樣嗎!?胡扯!」
  「賢弟,抓緊了!」
  「喂……喂!這什麼方位啊?還有不要叫我賢弟!」
  「不知道,我就是想追風追得快些!」
  「不要虐待我的小紅!還有你的騎術……別摔我下來!」




  「前面就是銀河支脈了,過了河,就算是川城領地,下游處雖有石板堆砌的簡易道路,不過……我想我們的行囊不多,涉水過就行了。」
  畢竟授業恩師是川城人,聶雲也算是八成的川城人,一邊牽著自己的寶貝馳電,一邊隨口向三個孩子介紹了起來。

  「……」懷端看著乘在馳電上,傷口未痊癒的小月……莫名不高興:「這裡明明就有川人。」
  「呃……」小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魚骨裝飾,的確都是川城常見的配飾:「矩成應該讀過不少書吧?我的確是川人,那兒是水鄉,這類飾品很多。」對著幾乎算是一見鍾情的懷芳,溫柔一笑:「源馨,我……到了最熱鬧的總城,我選個給你,好嗎?」似乎深怕對方不接受,語帶懇求……

  聶雲自顧自地走,壓根兒沒聽出這些十多歲的孩子們的少年心事……畢竟是個自己的心思都拿不準的人,懷端不知是因為受到眾人託付,抑或是長兄如父的使命感使然,護妹心切……開始對自己出手搭救的小月戒備了起來……反倒是懷芳……

  「啊……這麼好,那哥哥,我們也去挑挑,給媽媽、藥婆……還有禮子……我覺得挺別緻啊。」
  「帶些小禮物回去自是應該,不過不急。」
  「……喔。」

  待得懷端的羊兒走到前方,懷芳才對著哥哥的背影扮了個大鬼臉……惹得小月笑得傷口差點又裂開……
  一行人稱不上是否和諧,總之一路倒也相安無事。


  「你們帶著這麼多賀禮,是要去參加川城城主的婚禮嗎?」真的很好奇……畢竟是自己爺爺的婚禮,感覺……很複雜,但這師徒三人竟能受邀,肯定也有些來頭。
  「是啊,」沒注意到懷端回過頭來使眼色,聶雲心思單純,直接回答:「我師父是川城……呃,你雖然年紀小,但可能也聽過,是喬先生,所以……我們自然得代替他老人家去了。」
  「這樣啊,這麼說……我記得喬老先生只有一個弟子……」看著為自己牽羊前進的壯漢,與傳聞的差不多,魁梧的體格,棕色的鋼絲頭:「您是聶先生?」
  「誒!?你知道我啊?」不知道在不好意思什麼,抓抓頭:「反正就是師父他脾氣怪,不願意去,所以……」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名滿天下的您還把坐騎讓給我……實在是……」小月說著,就準備躍下:「牠應該就是馳電了。」
  「小月不可以走動,不准下來,」懷芳連忙催蹄趕上,對待傷患可是相當嚴厲:「讓你繼續旅途就已經很勉強了,怎麼可以下來!?給我坐好!」小姐脾氣一發,當真不好反駁,小月只得縮了縮脖子……繼續坐回去。
  「哼……假惺惺。」走在前方的懷端低聲碎碎念……自從知道小月打妹妹的主意開始,就沒事雞蛋裡挑骨頭。

  「抱歉,為了這種亂七八糟的婚事,害得各城的人都要大費周章……」小月倒是沒聽見懷端的不滿,一臉歉意……那表情,讓懷芳感受到不少憂鬱:「這麼說矩成跟源馨,你們應該是風城人吧?」
  聽說風城少主跟我同年……但應該叫懷端,不叫矩成……況且我也不清楚那位亓懷端是不是有妹妹,但聶先生收風城少主為徒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或許聶先生跟他師父喬老先生不同,收了比較多弟子吧。


  「嗯?為什麼要說是『亂七八糟』的婚事?」故意掠過家鄉何處的問題,懷芳機靈地模糊焦點:「怎麼說你也是川城人,這樣說自己的城主……不好吧?」
  苦笑,小月倒是沒注意到懷芳刻意掠過提問的心思,無奈地直言:「我豈止是川城人……既然聶先生在此,那我也不隱瞞,要娶第廿八位夫人的……是我爺爺。」

  「……」這是前面的懷端,聞言,不再無聊找碴,開始靜心聆聽。
  「啊?」這是懷芳……雖然知道水溢城主的年紀有些大,但……孫子跟自己差不多年紀,且活生生在眼前,批評著自己爺爺的婚事……感覺,很微妙……
  「嗯!?喔……啊!」聶雲不知道哪裡的哪根筋總算是銜接上了:「你就是自幼出海遊學的孫少主對吧?我記得是現任城主指定的下一任……原來你回來啦?」

  「嗯,回來給爺爺賀喜啊,」一臉無精打采:「我姓水,叫水月……不過我喜歡別人叫我小月,過世的父母都是這麼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