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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同臺演出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20 12:30      字数:4780
  五爪發動時,指勁不同凡響,聶雲心中也不禁佩服,湖澄的爪功當真厲害,鎖、打、拉、戳,迅若流星又夾帶山崩之勢……聶雲又想著弟弟交代不可傷他性命,一向不靈光的大腦這下可犯了踟躕……

  「哎。」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先不說這屋頂給咱們踏得快要塌了,萬一少主到了,我就沒法好好跟子翎說話了……看來得想個辦法快點打發他……
  一想到沒時間好好跟寶貝弟弟說話,思緒剛過,馬上發狠了起來:「都是你不好!」

  「?」湖澄一向機敏謹慎,靈蛇般的爪掌間,竟當真抽空思索對手的話中含意……
  「就說是你不好!」誰讓你欺負我弟弟!浪費子翎的精神又浪費我們說話的時間!
  「……」此人不但武功高強,且莫測高深……需要嚴防。
  「哼!」想到弟弟滿身是血,還要幫著對付六名敵人,總覺得自己不但學藝不精無法呵護子翎,又讓子翎身處險境,不是兄長當為,著實懊惱自己的無能,當下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氣還是生湖澄的氣,一聲大喝:「注意腳下!」

  『轟!』大腳一踏!緊接著亂七八糟聲響不絕於耳………………
  卡馬房頂終於垮了,而剛剛那聲『注意腳下』顯然是為警示弟弟發出的。

  湖澄當真傻眼,不為摸不清敵人『高深』的思路,而是……

  氣勁貫透柔軟之物,達到防禦效果,雖不是不可能,但實為罕見,像小月短暫地以皮衣當盾,已經耗費了當時這少年的全副心神,需要源源不絕的豐厚氣勁,還有不可少的專注力與凝聚力……以小月的年紀加上當時中了麻藥的情況而言,能做出簡單應變防守已屬相當優秀,至少懷端即使拿著稍硬些的斗笠都未必做得到……然,此時湖澄看到的卻是更加恐怖的光景……

  「看棍!」也不管手上隨便就地取材抓到的一把蘆葦其實比較像掃帚,反正聶雲就是大爆發……一整個火大!蘆葦透過氣勁貫穿,竟硬如棍棒!如此揮舞耍動看似毫不費力……內功深厚精湛,當真駭人!
  ……哼!欺負我弟弟……居然欺負子翎!我打你,我就打你!就是你不好!害我到現在不能去看看他!害我不能好好跟他說說話!就是你不好你不對!子翎這麼辛苦,你還來欺負他!就是你不對你不應該!以多欺少!恃強凌弱!哼!你愧對教你武功的師父!愧對一身高明武功!你就是不對!我打你!我就打你!


  聶雲雖然想的事情很單純,單純到有些蠢,可一出手便氣勢如虹,一把硬蘆葦進退之間都是名家風範,一點也不負其師喬老先生的威望,不起眼的蘆葦帚出手時自成一格,戳、挑、轉、刺間,招招皆具力拔山河之勢,搭配腳下移形換位的緊密步伐,又在威猛中添上靈動騰挪之巧,加上一臉『面無表情』……

  「……」不妙!此人不但深諳武功,心思更是深不可測!我已少了助援,又驚動了眾人……這些聞聲趕來的侍衛多半認得我,對了!
  湖澄心念電轉,已生計謀,當下佯裝狼狽並大聲嚷嚷:「快來人!把這兩位來路不明的武者拿下!」想來自己在洛城身居要職,采菊此時又已不是采菊的打扮,這大塊頭更是壓根兒沒人認得,便大聲發號施令!

  誰知此時聞亂趕到的侍衛們由於黑燈瞎火,光源不足,加上湖澄與聶雲實際上動作迅捷如電,常人根本看不清楚……壓根兒不知道是誰在發號施令,就算認出湖澄的聲音,也不認為平時斯文的政務首腦會有這般身手,大夥兒心中都是一個心思:八成是聽錯了。
  然,一旁靜止不動的聶雁腦子也動得快,立刻變出針來刺穴,雖然不大確定啞穴在哪,但是手腳奇快,多刺幾個總會中,除了原本那位下巴已經脫臼的當代特工,剩下四人無一倖免,接著開始裝好人……
  聶雁本就一身藥者裝束,雖然襤褸,但深色和服在光源不足的情形下,與戶外映雪不同,看不出血漬,一張本就俊秀好看的臉馬上佯裝成偶然投店,深夜聞亂趕來的藥者,開始救人,還不時對經過的侍者衛者們求助……

  「這位大哥,幫忙抬一下他的腿……唉,小心,輕點輕點!」

  另一邊聶雲看弟弟應變得當,稍稍放心,心知洛城官員與投店的百姓們紛紛聚集圍觀,如此下去不是辦法,卻苦於拿不定主意……出手間便也跟著遲疑……

  「攻他面門,毀他容貌。」懷端的聲音適時出現,一片人聲混亂中,卻不知身在何處。

  「……知道啦。」要是尋常時候,聶雲肯定不願如此,傷在人臉。
  可一見到湖澄便實在對此人沒好印象,腦中不停重複上演他聚眾欺負弟弟的畫面……弟弟如何可憐,渾然忽視子翎早已收拾了那些手下,如今見子翎治療傷患,還想著是弟弟心腸好,應變得宜之餘,還以德報怨……轉念又想弟弟是神醫來著,別說是臉上負傷不致命,再說一個大男人幹嘛計較臉傷?說不定弟弟若是心情好還可以還他個斯文小生的容貌。


  「哇,看不出來你這麼壞。」這是立在懷端身旁的小月,輕言細語,壓低頭,不讓人認出。
  「……時勢所逼,無可奈何,要是眾人幫他可糟了。」心想小月畢竟是傷患,此處又是川城地盤……算準子翔很快能達成任務,便拉著小月到偏僻處稍歇……才詢問:「那位就是湖澄?」
  「嗯?你知道啊?」無所謂地聳聳肩,碎碎念:「這塊陸地上各城間還真沒什麼秘密……」間諜處處有,權者身邊特別多。
  「你……」懷端見小月一副『管他去死』的態度,想到子翎先生信上所提的湖澄以及稍早的談話,立刻明白:「就是他派人在紅樹林殺你?」錯不了。
  「八九不離十,」小月倒也不隱瞞,自己是當真欣賞這對兄妹……況且目前也沒什麼需要敵對的,甚至自己還受他們的師父一路護送:「就算不是也是他母親或者阿姨吧。」
  「阿姨?」抓到某個關鍵字。
  點頭,卻也驚訝:「嗯!?你不知道洛城監城夫人被掉包嗎?我以為你連湖澄的事都知道了……」

  懷端看向不遠處,眾人手忙腳亂,點燈的點燈、護著城民的護著城民……在自家大將軍連連強攻下,已經毀容且連衣衫也都襤褸的湖澄……隨即同樣壓低聲音……

  「不,我雖然知道是假夫人,卻不知道假夫人的來歷……這麼說來……嗯?」懷端心思轉得極快:「是誰把你從海外召回來的?就只是為納妾?」
  「幹嘛你們每個城都出面了,我這位繼承人不能出面啊!?」沒好氣,雙手抱胸倚在還沒塌的一面牆上:「再說了,不管是我祖母讓我回來,還是某位夫人偽造文書,想在途中陷害我……我都得回來不是嗎?哪還有得選……啐……」
  懷端不解,眨眨翠綠色的雙眼:「就算新娘是洛城少主,你若早知有詐,為何還要回城?」待在海外遠離是非,觀望著等風波過去,不是挺好?

  小月盯著懷端一陣……那眼神讓懷端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不是厭惡,也不是喜歡,有點像是在評估,也好像只是在斟酌如何開口……
  幾片失了家園可以攀爬的九重葛隨著寒風掠過……小月才壓低聲音開口……

  「我祖父將不久於人世了,患了重病。」這才是一切風暴的根源。
  「……」他為何願意直接告訴我這個?是真?是假?
  「他雖然目前看起來還硬朗,但也只是看起來,這事千真萬確……」小月好像在思量,也好像很難過……最後只是無奈一笑:「祖父疼我是真的,我雖然人在海外,但都會與祖父通信……這次其實我同時收到祖母讓我回來,還有祖父讓我別回來的信。」
  幾乎不需要思考,懷端已然明白:「你祖父心想你羽翼未豐,不如就待在海外,少些風波,平靜度日……而另一封要你回城的信,我看八成不是你祖母寫的,應該是第八夫人吧……看樣子你們的幾位夫人間內鬥得很厲害。」

  若小月說的是實話,其實水雅夫人這時候讓小月回城的機率相當低,小月是他的孫子,而且是順利繼承城主也無害於他的地位,甚至可能會助他掌管更多權力的孫子……若換做我是水夫人,肯定不願此時小月有任何閃失,天曉得若小月有個萬一,繼承城主的人換成水夫人的反對派,那水夫人日子又不安寧了……再說,既然老城主目前看起來還硬朗,水夫人說不定還希望其他夫人不知道城主的病,省得密謀剔除小月的計畫,甚至反對派會扶植其他人繼承……
  水夫人若讓小月回來,等於是宣告了城主的某些情況有異,才會千里迢迢要小月回城,所以這麼做的機率實在不大,只不過看來城主的病情還是讓其他夫人知道了……但,小月為何告訴我這個?難道就因為我們一路相處不錯?或者因為子翔將軍是川人?總不可能是因為芳妹……


  「唉……那是他自作孽啦,」沒留意到懷端的懷疑,自己說自己的祖父,倒是一點都不留情面:「要是他別老是拈花惹草,不就什麼亂子都不會有了?唉……說是這麼說啦,但他也是真疼我,讓我別回來,但你說……我怎麼可能放下心嘛,我祖母是否盼著他死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其他夫人希望祖父活著,也僅僅是希望他們夫妻彼此制衡罷了,這樣他們能在夫妻的鬥法間求生存……呵,我離開時也就十歲,就已經是這情況了,廿七位夫人的感情在這三年中又經過醞釀,應該更加『濃郁』了吧。」

  懷端微歛了眼神,想要嘆息,卻又有些無力,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妥當……自己雖然年幼喪父,失去兄長,但風城民風純樸,母親雖久病纏身,但治理能力強,周圍的人都很愛戴,實在體會不出小月心中的真切感受。
  思來想去,只得拍拍小月的肩……示意安慰,卻真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說不定我懷疑太多了,小月或許是真的有心結交……


  「謝了……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經,也沒啥,」知道懷端尷尬,也就轉移話題:「湖澄終於支撐不住了,你……要露面嗎?我看不要比較好。」
  「嗯,暫時觀望吧。」懷端的眼神穿透人群,看向自家將軍與湖澄……
  此時湖澄已經被聶雲盛怒之下的『神棍掃帚功』給打得落花流水,臉上掛彩斑斑,模樣狼狽,加上他深夜出門找采菊麻煩前,自是換了一身平時不穿又便於發狠招的衣服……以至於如今終於放慢了步伐,眾侍衛總算看清楚了,也不認得他是哪位……


  「這都怎麼回事!?」楊鵬此時適時出現,一旁的聶雁注意到,這位長少主刻意換了一身睡衣,卻明顯氣息不穩,像是剛剛激戰過……
  「長少主來了!」
  「少主,有莫名其妙的人鬧事!」
  「少主不好了!鷲少主不見了!」

  最後一個回報傳入眾人耳中的時候,在場人等都傻了……
  這回可是聯姻,大家的任務是送嫁,這、這……這都該如何是好?一時間眾人你望我,我望你,都拿不定主意……

  「你們不……啊!」湖澄終究被制伏,卻掙扎著想發話,可惜被看似來自菊城的藥者搶先了一步……
  聶雁一身襤褸地接近,早拿出針來硬刺啞穴……臉上倒是露出職業笑容:「這位壯士別亂動啊,瞧……動到傷口了,一會兒我抓副藥給你煎上。」

  聶雲眼力極好,雖然不是很懂狀況,但見寶貝弟弟這麼做了,定有他的道理,心想這湖澄功力不淺,要是給他以氣勁衝破穴道,弟弟的用心就白費了,連忙又是大手一揮,補上兩下子…………湖澄只得悶哼一聲,再也發不出聲音,只剩乾瞪眼的份兒。


  另一邊楊鵬見子翎亦是一身狼狽,此時燈火已經明亮,見他肩上胸口都是血漬……雖知道子翎體質特異,傷口能復原,但能傷他至此,想來也是經過一場浩劫……怕是自己當真不該懷疑他,想來就算能力再強,總有失算的時候,他自己都搞成這麼狼狽了,自然不會再多加懷疑……
  ……甚至心中偷偷升起一點快樂。
  ……至少子翎沒有背叛我,至少還是同盟,說不定……他說我是知己,的確是真的。

  當下開始演戲:「什麼!?我才睡會兒就出這麼大亂子!?幹嘛不早早通報?這裡可是川城,有什麼人敢跟新娘子過不去?我們可是來送嫁的,還有!那邊那些受傷的搞什麼!?打群架啊?衛者們幹什麼吃的!?」
  「……這……」其實大家也才剛到,搞不清楚情況:「……我們有通……」
  「我沒聽見你們就不會通報大聲些嗎?還找藉口!」
  「……」無言以對,畢竟……其實大家都在狀況外。

  楊鵬繼續演,表情看上去很火大:「飯桶!以為送嫁是出遊啊!?還不快去把鷲妹找回來!?沒有新娘子怎麼聯姻?還不快去!」
  「是!是!」
  「還有那邊那些亂七八糟躺著的,怎麼那麼巧鷲妹一不見這些人就出現?全都很可疑,都給我綁了!」
  「是!」
  「那邊那位菊城來的藥者是吧?我看你醫術還行,就照料這些橫七豎八的人,」他們八成是子翎打傷的:「一個都不准讓他們死,也不准讓他們活得太痛快,錢你不用擔心,報酬翻倍!」
  躬身回覆:「……是。」這傢伙比我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