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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滋長的情誼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9-12 21:30      字数:4778
  粗糙的掌心,溫度充滿暖暖的情誼……說不清是什麼樣的感情,似乎摻雜了很多,眼下最貼切的該是心疼憐惜,氣勁隨著這種情緒緩緩的,有如涓涓細流,讓四肢百骸都舒展開來……明明雙手還被制約著,內心依舊戒備著,但確實是舒服多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依然一片漆黑,睫毛扇過覆在臉上的掌心……實在納悶:這位先生明明是幫著自己,卻又不願自己見他……到底是何居心?

  「謝謝。」即使他別有居心,這回總是幫了自己。
  「……」緊握著的手稍稍鬆了鬆,隨即似乎是怕極了什麼……又再度握緊。
  聶雁神情未變,心中卻是萬般納悶,雪夜萬籟俱寂,自己亦不愛攀談,兩人一時間無語。

  良久後,才憋出一句:「那是止痛藥?」剛被餵下的居然是超強錠,藥效發揮迅速,已經感覺到了。
  男人愣了愣,雖然依舊不語,但經由身體能感覺到……點了點頭。

  時間在兩人定格般的靜止動作中好像有些無意義,除了雙方平穩的呼吸與胸口起伏外,四周再無半點動靜,只有擋風玻璃外的雪,依舊輕輕飄搖著……
  聶雁不確定對方還要維持這個姿勢多久,顯然普羅透斯也不打算說話,自己受制於人的同時偏偏感受到源源不絕的安撫情意……無數疑問,只能在腦中運轉……
  既然身上有三千年的藥錠,那麼有很多可能性,儘管自己最期望的只有一種……

  「雲哥哥?」沒有猶豫,只是想清楚後,便開口。
  對方身形一顫,卻沒有其他動作。
  「……」沒有嘆息,卻深吸了口氣後,苦笑低語:「是就好了,至少我還能想清楚接下來如何是好,其實我也知道不是,當年雲哥哥離開我時不過三十歲,如今雖然雙眼受你蒙蔽,但還能感受到你的年齡。」

  對了,雲哥哥離開我時是三十歲,他又撫養我七年……算算時間差,他若真的順利轉移到三千年,勢必是在廿二歲時,難不成……是在今年!?

  一小段簡短的思緒再清明不過,認知到了殘酷的現實……
  可惡,都還沒釐清轉移的契機……看樣子時間緊迫了,離開猛獸島後,千萬要跟雲哥哥見上一面,哪怕只是遠遠守護他,也好過讓那心思單純的哥哥獨自待在亓家兄妹旁。

  內心千萬般思量盤算,眉頭也就微微蹙了起來。
  似乎是憐惜那因煩躁而輕咬的唇,粗糙的手指再度捏開小嘴……
  這次的藥物味道不太一樣,真惹得聶雁苦笑……不知著了什麼魔,居然讓不明人士餵藥,自己就這麼乖乖的不反抗……若不是自己大腦迴路異常,就是感受力太豐富……
  因為能明確感受到對方的善意,所以,不忍拒絕,便拿自己的小命當賭注……


  真苦。能在我身上發揮效用的藥不多,但真想不出是什麼。
  四十來歲的男子依舊沒有出聲,反正是打定了主意不搭話,倒是變換了姿勢,把孩子身形的聶雁往肩上一扛,好似扛著貨物般……如此便能騰出單手也不讓聶雁看清自己的相貌。
  接著聶雁在意識矇矓的同時,聽見椅子放平的聲音,再接著,當自己的眼皮再也撐不開時,感覺到被平放回駕駛座上……甚至被整好因為體型太小,而亂七八糟的衣物。
  「……」居然是鎮定劑,這下無法隨意動彈,不過我還有意識。

  似乎是為了保險起見,對方抬起小小的手臂,溫柔地按摩……其後……
  幾乎是毫不猶豫,用預備的針筒,輕手輕腳地扎了一針……儘管聶雁意識到時在心中大喊不妙,先前的鎮定劑卻已經發揮效果,而隨著針頭抽出體外,還能明顯感受到,意識迅速剝離……如果藥錠只是限制了行動能力,這一針絕對是要命地加速讓自己陷入沉睡。


  雪夜清風掠過猛獸島的樹梢,掠過繁星掩映下的雜草尖端,轉瞬遠離了普羅透斯號才剛剛重見光明的玻璃窗。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透過普羅透斯的窗子,熟睡的人兒被曬得眼皮酥麻,再次睜開雙眼時,眼前正對上的卻是那人工智慧瞇瞇眼的模樣,與自己這時候的狀態應該雷同。
  伸出自己的右手,在眼前晃了晃……似乎已經可以自主行動,看樣子那藥效控制得剛好,其後發覺自己已經安然恢復原形,這回倒是託不明人士的福,沒多少病痛,不過倒是四肢乏力。

  「早安。」清亮的女音,主動聊天:「那麼重的藥,我以為你不會醒了。」
  「早。」被餵了一整顆超級加強錠,外加一針,鯨魚也能睡上三天了,正常人會死吧:「外面是……」窩心一笑。
  看出雲豹的疑惑,普羅透斯轉頭,『面』向微型潛艦邊的水邊空地:「他回來三個小時又五分鐘,正在料理,下去看看吧。」語畢,將鎖定的艙門開啟。

  而這小小的動作並沒有被聶雁忽略……

  「昨天那人讓你保護我?」所以才鎖門,連楊鵬都不能進來。
  「不是。」否定得很爽快。
  「?」眨眨眼,虛弱卻笑開:「我不知道人工智慧也會主動照顧人?」TM怎麼會把這麼人性化的人工智慧裝在武器上?真是百思不解。
  歪頭,普羅透斯再度否定:「我不會主動照顧任何人。」
  「所以的確有人委託你照顧我?」話說多了,仍虛弱的身體有些微喘……語調卻是難得的高興。
  「是的。」只要是事實,就承認得很乾脆。
  手指按按太陽穴,輕搖頭,順帶整整烏黑的短髮:「……普羅透斯,自從見到你後,儘管明知過去我們曾在不同陣營敵對,但真格外親切,畢竟許多我無法在這個時代說明的事只有你懂,這讓我在心情上放鬆許多。」

  「我不明白,」光球歪了半邊腦袋:「但我想那是因為有阻礙讓你無法融入此處。」
  不解:「有阻礙?」但我覺得自己很適應這個環境。
  「一個能在十四歲時成功潛入TM總部,並且臥底一年的準特工,要適應生活很簡單,但要融入生活很難,」光球把腦袋轉正,語調清晰:「因為你跟我不一樣,不論如何努力,沒有找到你為何存在於此的原因,就無法說服自己,這一點不管你是否適應此處都一樣,客觀而論,既定的事實就是『你是不合理的存在』,至少在心態上,你必須說服自己合理化。」
  「……」沉默半晌……手指持續按摩頭部,輕微頭疼,思考著回應:「的確……雖然楊鵬提起要我有自信,但這不能改變事實,我畢竟不像普羅透斯,能『活』過整個四萬七千年……而是突然跳躍到這個時空,果然還是得找出轉移契機……我的自信只能讓我不要踟躕不前,快找答案而已。」

  光有信心不夠,更要找對方向,如今已知道雲哥哥在廿三歲前會轉移,他生日是……四月七日,在那之前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我或許還有三個月的時間能找尋答案,也有可能只剩一秒……嗯。
  得趕緊離開猛獸島,反正如今采菊落入水牢,權當已死,我出席小月的婚禮也很不適當,正好能認真思考一下,不過為了見雲哥哥,婚禮我最好能在暗處守護,如此一來也算暗中守護小月與自己爺爺完成婚禮,當作盡了仕者的任務。



  「喂,大清早發什麼愣?」見子翎清醒,楊鵬似乎很高興,輕輕打開艙門:「真的變大了,看你這一覺挺安穩,似乎沒有異常,我回來看你還好,就不想進去吵你。」
  淡淡地盯著搭在門把的手,微微一笑:「你倒是開得順手。」不是怕吵我,是知道我這種時候怕冷,不想把冷風灌進來,所以在外面吹了一夜風。
  「一回生二回熟,」見子翎大致無恙,便將艙門大大拉開:「來吃點東西吧,我刺了兩條小蛇,正烤著,另外也發現了些東西,你補充點體力後一起去看看,還要討論一下今晚的婚禮。」
  「嗯。」幸好TM的制服也防風,不然真冷:「這身制服穿你身上真……」
  「真?」搞啥?話又說一半……

  一邊思索著恰當的措辭,一邊走出座艙,在火源旁稍稍伸展四肢……
  太陽的位置約在上午十點左右,跟過往一樣,今日身體依舊虛弱,不宜過度勞動,但給陽光一曬,微風輕送之後,全身的細胞好似甦醒一般……即使是在萬木蕭條的冬季,大自然依舊有讓人復甦的動力。

  前夜積雪未融盡,空氣很冷,清澈的冷……


  「喂!吸這麼大口氣沒問題嗎!?」雖然看表情是挺舒服的。
  輕閉雙眼,大口吸氣後,呼出,好像要把所有病痛與積鬱都汰換:「……真舒服。」似乎總算甘願後,低頭看向火源:「這是蛇肉?」好香。
  「嗯,吃一些吧,沒鹽沒藥草的……將就吧。」好歹我也是個長少主,弄給你吃算不錯了。
  在火堆邊蹲了下來,一雙眼睛新奇地打量:「好像很好吃,可惜沒見過活著的蛇。」
  「相信我,沒調味很難吃,你別期待,」雪地上,拿過一片稍大的枯葉,像端盤子般端著:「吞了它們,暖和些,但是別咬破……你剛剛說沒見過活蛇?」
  「嗯……謝謝,」雙手端著那枯葉,盯著上面的兩顆腥綠色圓形不明物體,似乎是微烤過的半熟狀態……看了看:「說起來,白石山草木茂密,應該很多蛇……嗯?原來是這樣……」似乎是想通了什麼,盯著手中的東西,自語:「果然是這樣……」

  往往雲哥哥都走在前頭,想來是幫我趕開了……總是要我別用跑的,就是怕山路不好走,我跑在前面容易出狀況,說起來雲哥哥每次都走得很慢,只要是新的小路,甚至還會把草先踏平些……就像是替身後的我開道一樣,總是默默地護著我。
  即使是那一陣子修建水壩的冷戰期間,他雖然生我的氣,但還是這麼做……我居然都沒察覺。
  儘管雲哥哥是生氣的,但還是對我百般呵護……雖然看起來很粗手粗腳,可是……卻很內斂又細心,體貼到讓我忽略他的好……這就是雲哥哥吧。

  想到此處,心中一暖,吞了一顆枯葉上的圓扁球體……牙齒不小心劃破薄膜時,感覺到極巨的苦味、臭味、腥味鋪天蓋地襲捲整個上半身,口腔到腦門,直至胸腔肺部,全都淪陷在可怕的味覺裡……難怪楊鵬說別咬破。


  「好些了嗎?」翻著手中的兩串蛇肉,抬頭打量子翎的臉色……雖然虛弱的臉上依舊沒太多表情,但卻多了點血色,楊鵬笑了:「你咬破啦?」哈!太好笑了!
  「嗯。」我不想浪費糧食,但這東西真難吃……伸手遞過手中的枯葉:「另一顆你吃吧。」
  「幹嘛不好吃才給我吃啊?靠……」當作沒看到,不理會。

  蹲到楊鵬身側,端著枯葉……沉默。
  漆黑美麗的雙眼,盯著火源,加上冬季上午的陽光,全身暖烘烘的……稍早還在水牢涉水,躲避宰殺群鱷的記憶好像變得很不真實……

  「看著鵬穿上TM的制服,有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就是跟你敵對陣營的那個?」繼續翻著手中的兩串肉。
  沒有點頭,只是繼續看著火堆:「嗯,似曾相識,曾經我在敵營待過一年,有個人挺照顧我……」想到過去,微微一笑:「說起來沒有他,我的畢業考還真過不了關。」
  「喔。」具體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子翎好像有點……變了。
  沒注意楊鵬是什麼心思,只是淡淡說著:「當然不是因為難吃才還給你,即使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我想鵬會在我虛弱的時候拿給我的,該是好東西。」
  「呃……」翻弄的手頓了頓,隨即繼續……沒想到子翎會這麼說:「你就不怕是毒藥?」
  「真要我死,這兩天你有太多機會,」歪頭,繼續看著手中的枯葉盤:「眼睛是用來看路的,心用來看人……」再度把頭轉正:「其實我覺得這兩天我改變很多。」
  「是很多。」居然能在我面前睡著,這種事情以前根本無法想像。

  不知名的大鳥滑翔而過,轉瞬隱沒在另一頭的雲端,天空沒有下雪,多雲,卻還見得到陽光藍天,兩人一時無話。

  看著劈啪的火焰,輕聲繼續:「因為是好東西,所以我吃一半就好,我覺得應該與身邊的人分享。」況且本來就是鵬去弄來的,沒道理我一個人吃了。
  「哈!」搖搖頭,不置可否:「你真是改變太大了……」
  「……我只是,找回過去的自己罷了。」手肘稍稍往身旁的人頂了頂,微笑:「你該不會是怕了這味道不敢吃吧?」戲謔一笑……眼神充滿光彩。
  「啐。」一把奪過,毫不猶豫,立刻吞下……將枯葉扔入火堆:「這是蛇膽。」
  「?」好奇……
  「你還真的是不知道,這東西能祛寒明目,」不知道卻也認為是好東西,就因為是我給的......說真的,我還挺高興:「最好別生吃,所以我趁你睡時稍稍烤過,也不是隨便什麼蛇都能吃……你以後自己抓到蛇的話千萬別亂吃,明白嗎?」
  「呵,好像個老頭子在交代小孩。」
  「什麼老頭子?是大哥照顧弟弟,」壞笑一陣:「快叫大哥。」
  「不要。」
  「你真彆扭……」明明承認我很照顧你的。
  「彼此彼此。」

  認我當弟弟有這麼好嗎?為何這對兄妹硬要跟我當親戚?連采菊都被楊鷲當大姊姊……
  公元五萬年的人都喜歡認親嗎……

作者有话说:

伍思凱《分享》
伍思凱(Sky Wu)臺灣歌手、作曲家、音樂製作人。
推薦這一首有點年紀的歌,不過好歌經歷時間,還是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