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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倖存者
作者:形草      更新:2020-10-21 12:30      字数:4305
  小雁休養兩日後,算得上康復,只是想到往後每個月這種疼痛將有增無減,便憂心忡忡……這類事情自是不會讓雲哥哥知曉,畢竟知道也沒用,與其讓雲哥哥往後走得不安心,不如別說。
  聶雲盡可能將楊鵬的屋子回歸原樣,雖然相同的家具未必能買齊,總也是份心意,好過破壞後沒有建設,另外也就著手邊的現款提早給雁兒買了皮米衣……被追殺的日子怎麼想怎麼可怕,類似的事要是再遇上未必如同這回幸運,思前想後不是堅持生日送禮的時候,還是買了!

  小雁欣然接受的同時,對雲哥哥哪來這麼多錢感到很疑惑……畢竟逃離倉促,雲哥哥的寶貝包袱還在舊屋裡,但聶雲只說是賣了樣東西……具體身無長物的聶雲能賣什麼?小雁雖好奇卻也貼心地沒多問,只是強烈要求雲哥哥也給自己買一件,才能到第一要塞去。
  對此小雁覺得是去TM找麻煩的基本配備,聶雲則是感到有些奢侈……無奈爭不過雁兒的大眼睛攻勢,還是給自己買了一套最便宜的款式。

  「真不用我去麼?」雁兒手拉著雲哥哥的衣袖,不捨之情溢於言表:「雖然我也沒去過,但雲哥哥一個人……我總覺得非常不妥。」
  大個子蹲在寶貝弟弟身前,輕撫頭頂:「雁兒還是安心待家裡吧,雖說這兒比不上我們那間小房間啥都有,好歹挺舒適的……」
  噘嘴:「咱們那兒是雜七雜八東西多,就你老愛買東西給我才搞成那樣。」捲著眉毛抱怨,嘴上這麼說,卻是幸福的語氣:「雲哥哥……我還是想跟你去。」扯扯衣袖,晃晃……

  「不成,你待這兒,雲哥哥去去就回來。」斬釘截鐵。
  「可是……」扁著嘴……欲言又止。
  不解的眼神,滿臉疑惑:「怎啦?」轉念一想,瞭悟:「噢!雁兒一個人害怕啊?」
  「那倒不是,你一個人搭飛行船沒問題嗎……」我覺得問題很大:「是永森機場,真不會搞錯出口嗎?」
  「沒問題,你就好好待著吧,」一臉『交給我就搞定』的神氣,聶雲起身,輕輕掙開被拉緊的衣袖:「好啦,哥哥走啦,雁兒放心,哥哥沒問題。」

  送雲哥哥到了電梯口,按下一樓按鍵,雁兒只想跟入電梯……

  「好啦!」聶雲進入即將密閉的鐵箱,回頭:「快回去休息吧,你這次挺嚴重的,雲哥哥就不在幾天而已,你自己可要好好注意營養啊!」
  「雲哥哥,我……」其實……
  「好孩子,哥哥盡快回來,說不定過些天就有好消息啦!你等著!」

  盯著闔上的電梯門,小雁雙眼眨了眨……隨後低下頭。
  這才發現自己竟赤腳走了出來,緊緊跟著雲哥哥的步伐,甚至顧不了穿鞋……

  ……其實我只想在十一歲之前,盡量和你在一起,久一些而已。




  畢沙羅扶著重重的腦袋,在缺乏人氣的空氣中醒來……用力甩甩頭,努力想看清眼前的情況。
  「操!」十年前的房間,怎麼沒被拿來當倉庫?總之這股霉味代表這兒十年都沒人用吧。

  伸展筋骨後,感覺到身體沒有異狀,想來好歹是親兄弟,自己就是粗勇了些,半點打不過正規軍,所以也沒被人提防……倒是門外肯定有人監視。
  「……回都回來了。」去看看媽吧,只要讓外頭的人跟上,想來不會限制太多……嘖,是說這會兒不知道工地怎樣了?還回得去麼……也不知道大家夥兒是不是都好?聶老弟究竟……唉!
  「喂,」亂想也沒啥用,索性開了門直接行動:「我要去看我媽,就你們司令的媽。」

  不出所料,監視的二人相當客氣地行了舉手禮後,便往一旁退開,隨後緊跟著畢沙羅的腳步……畢沙羅熟門熟路地在沒有窗戶、毫無裝飾的走廊上移動,雖說此次返家並非出自本意,但一想到能見到久未見面且又嚴重失憶的母親,頭腦簡單的性子,一下子倒也高興了起來。

  怎麼說……終歸是自己的媽。


  腳步踩在堅硬的水泥地上,經過三個轉角,往營區更深處前去,一盞燈閃爍了幾下後恢復明亮,腳步聲持續。
  畢沙羅很難想像這樣清冷的地方如何養病,回想當初與父親不睦便憤而離去,確實不孝。
  只是在這個人人自顧不暇的年代,不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處處都上演著,幾個律法無法徹底執行的中繼都市更加猖狂,弟弟殺哥哥、朋友砍朋友、不認識的人殺不認識的人。

  「嘖,果然一起久了就會變。」聶老弟規矩老實,要是從前,我八成連這半分愧疚感也沒吧。


  「司令正在裡面與夫人敘話。」此行目標的房門前,一位綠髮軍官見到一行三人,便立正後開口:「大約再五分鐘之後可以會客。」似乎沒認出所謂的『客』,也同樣是夫人之子。
  「嘛……」畢沙羅也沒在意這些小細節,倒是注意到眼前三位肩上的軍階相同,彼此也沒行禮,約莫認識:「我也進去應該沒差。」說著,便伸手推門……比印象中清冷許多的門。

  充當門衛的軍官沒有抬手阻攔,這讓畢沙羅內心閃過一絲不解,卻沒連貫上……只以為自己與哥哥畢竟是雙生子,長得太像。
  門內的情景出乎意料,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房間擺設,只有一位平躺在手術台上的年輕男子,即使隔著五米左右的距離,畢沙羅仍能看得出來對方奄奄一息……而康丁斯基坐在一旁的舒適沙發上,讀紙本小說。

  「你還是來了。」放下手中的《二十四個比利》,向門口三位擺擺手……示意退下。
  「搞啥……」皺眉不解……但依然跨步朝兄弟的方向前進。

  直到房門被帶上並反鎖的聲音響起,畢沙羅才突然驚覺自己走入一個圈套。

  挑起濃眉:「你耍我!?」
  「不算是,」頓了頓,沒有起身,康丁斯基解釋:「我們見面的那個當口,TM大電腦被駭客入侵,距離很近,手法高明,恐怕不該讓人知道的都知道了。」
  「啥?所以?」完全摸不著頭腦。
  「據查,對方的位置就在你我敘話的店裡,我在想你是不是跟吧檯前那少年是一夥的……當時店裡只有一個人在使用環狀電腦,我記得。」
  「?」丈二金剛摸不著腦:「啥跟啥?」
  起身,緩緩走了幾步,來到手術台與弟弟之間:「總之我懷疑在第二要塞待久了的你,因此趁著移送母親的空檔,設局。」
  「喔……」畢竟是自己哥哥,想氣也氣不起來……怎麼說自己也不再是十年前那少年脾氣了:「所以媽好嗎?」

  康丁斯基頓了頓,盯著弟弟的雙眼……
  良久後,語氣溫和堅定:「他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以後再也不會為你我擔心受怕。」

  「噢!那就好!」什麼也沒多想,更沒意會過哥哥意有所指:「那現在這樣是怎樣!?」眼神瞟向那突兀的手術台。

  「你不妨走進看看,興許你認識。」語氣平淡,好像是要讓弟弟去認一盆塑膠盆栽似的。
  沒多想,抬腳掠過自己哥哥,走近……凝視那昏迷中的人數秒後,發話:「……說真的,是有那麼一點面熟……是在哪見過……」回首,面向事件主導人:「這傢伙還有氣,是怎啦?」
  「呵,也是你不會想到的損主意,看來你還真不是聯邦一掛的。」背向著人。
  「喂!」快步來到兄長面前,語調表現出相當的不滿:「你別以為早我幾分鐘出生了不起,我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不讓我見媽也就算了,現在還懷疑我是東亞聯邦的混帳,我可告訴你!康丁斯基!」
  「嗯。」平靜聽著的眼神。

  「我可要翻臉了!別以為這兒你的地盤就屌!」快步來到那唯一的座位,一屁股坐上沙發:「真他媽的幹!是!是……我是脫離組織,但那是因為我覺得現在活得挺好!沒必要發白日夢跑到過去未來!可好歹我也沒到出賣家人的程度!要我投效聯邦哪可能?你前後懷疑我兩次是幹嘛!?想打架我未必輸你!哼哼……」
  一段話自是發於氣憤,說得有些孩子氣,也透著被親哥哥冤枉的委屈……彪形大漢盤踞在單人沙發上,有些憋悶。

  「知道了。」對於弟弟的單純,無言以對……只得用下巴指指手術台,據實相告:「那是白石,任職於第二要塞圖書館,你該見過。」
  「白石……」畢沙羅聞言,愣了會兒……才想起白石何許人:「喔!他啊,見過幾次,很照顧小……雁……」話說到此,為之愕然:「我說你抓個自然人來幹嘛?你要抓的是小鬼吧?跟他有啥關係?還是你又想用誘餌那一套?太賤了吧?」

  皺眉,雖然不喜歡聽到這種刺耳言論,但畢竟剛才自己誤會弟弟在先,不好發作:「你睡著這十幾個小時,在確定駭客已盜取我方機密之後,我立刻動用人手蒐集目標人造人周圍人等的細胞,發現這位白先生也被感染『回歸』,雖然不多,但是很新鮮,是近期的。」

  畢沙羅抽了抽嘴角,冷哼:「都不明白你在說啥?要不要連我也一起化驗一下?」
  「那倒不必,有他就夠了,我只想告訴你,我們會放棄抓目標人造人。」
  「你是說放棄抓小雁?」也沒管白石死活:「好是好,但你到底把我騙來這裡幹嘛?媽呢?」站起身,伸展伸展筋骨:「我去看看他吧,就算跟爸在一起也罷了,唉!今天都是什麼鬼日子……」

  康丁斯基的眼神穿過那正在伸展的手腳,好像在看向很遠的地方……隨後輕聲:「駭客在入侵到大電腦的主系統前,發生失誤,將維生儀器關閉……你知道,母親沉睡的時間很長,睡著時沒有儀器運作……」
  「啊?」
  咬唇,少有地顯現出沉痛的表情:「嘖,你不明白!」
  依舊丈二金剛摸不著腦:「……我是不明白。」

  寂靜中的寂靜。
  手術台周邊的儀器持續分析白石的身體組織,昏迷中的人早已無從在乎光陰流逝,只能呼吸,也只剩下呼吸,一息尚存的不知是生命還是認知。
  沉默在偌大空間中沒有持續太久,畢沙羅終究不習慣尷尬……率先發話……

  「喂,我說,媽哩?」幹嘛這傢伙一講到媽來一大串有的沒的。
  「你煩不煩!?」真被怒到了!
  「嘖……」看得出兄弟心情不好,只得轉移話題,反正探視母親不急著這一兩天:「對了,你打算讓白石怎樣啊?」好歹也是有過幾面之緣……總不好不聞不問。
  「這得看生化組、醫護組、科技組……等,他們的綜合報告而定,暫時不會弄死他。」死了就沒用了,有些東西還是新鮮比較好。
  「喔。」看了看手術台上昏迷的傢伙,畢沙羅嘆:「唉!我說……你們利用完後,會放了他吧?」雖然明知可能性不高,還是問了。

  回應畢沙羅的又是一是靜默,所有儀器的運轉聲持續,維生的,與維持意識昏迷的。

  「好吧,當我沒問。」比起小鬼被抓,好歹白石沒見過幾次面……也算對得住聶老弟了,白兄弟你就自求多福吧:「我去看看他最後一眼。」
  「請便。」

  畢沙羅心頭有些不是滋味,但權衡了自己哥哥與組織利益,加上私交……兩害相權取其輕,也只能捨棄白石,思及此處,腳步便跟著沉重不少。
  來到白石身邊,看上去維生儀器將人體各項機能維持得極好,至少氣色比起時常久站的圖書館館員健康許多,但畢沙羅知道,即使跟白石沒說過兩句話也知道……要是有得選,這傢伙情願整天站著工作,也不願就這麼躺這兒。

  「……」站在白石身邊,很想對沒意識的人說些什麼,卻又覺得沒必要,也說不出口。

  卻在此一瞬,畢沙羅感到額頭發熱……有滾燙的液體從眉心淌下。
  來不及伸手觸摸,巨大的身軀便應聲倒地,睜著的眼睛看向自家兄弟被從天而降的人以槍頂額……

  自此之後,黑暗一片……耳邊彷彿聽見康丁斯基的低嘆……
  「終究還是有人陪伴母親……可惜不是我,真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