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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九章 再見之日
作者:形草      更新:2020-10-26 12:30      字数:4207
  「還沒想通?」劦不耐煩。
  「小夥子……哎哎哎,你這年紀不能稱為小夥子了……」馬禿子從正專注的顯微鏡上方抬頭,拍拍腦袋,斟酌著想用更加淺顯的詞句解釋:「不過你得將你來到這裡的前因後果詳細說給我聽,對研究才有幫助。」
  「以及,你我的交易才有成立必要。」劦接話,暗指聶雁的安全全在他的掌控之間。

  馬聰明的研究室裡,楊鵬盯著眼前一胖一瘦兩人……感到莫名頭疼!
  靠!幹嘛事情這麼繞腦?

  面對馬禿子正在觀察某種東西的肥胖側影:「跟你說可以,」視線突然轉向劦:「可是我不想在這人面前說。」我不信任他,一如他無法信任我,現在的我還真能設身處地體會戟當年的感受……嘖。
  「……」馬聰明眼角餘光瞟了如今正在PS當權的劦一眼……沒說話,就立場上而言,自己也挺怕這年輕人。
  「等到你需要時,」言罷,瀟灑地轉身,研究室的門因感應而開啟:「記得來求我陪你玩歷史遊戲。」
  內心暴怒,卻只能面不改色:「哼,要真有那天我楊鵬的名字倒過來寫。」

  不信任劦,一方面是劦沒有馬禿子與自己的交情,一方面那人知道太多,實在不清楚他心裡作何想法?陰陽怪氣……在三千年,自己連馬禿子是否真的可信都存疑……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那也得在有選擇的前提下。
  拉過把椅子……鬆口氣地找個舒適的角度坐下,劦走後的空間,氛圍稍稍緩和了些,機械手臂仍持續著動作,微微的響動更顯得室內寧靜異常。


  「這些怪手是怎麼回事?」打破沉默。
  馬聰明將右眼從顯微鏡移開,再度看向自己的前保鑣:「用你應該聽得懂的話說……從白石身上取下的血液樣本,經過複製,想要取得可用的回歸。」無奈搖頭:「但如你所見,兩個月都過去了,還不就是這樣……毫無進展,沒辦法,分量稀少,也就一根手指的感染罷了。」
  不是很理解:「白石?就是我身上也有的那個?叫做回歸?」誰啊?
  「你不知道白石的事?」馬聰明轉了轉痠痛的脖子,站起身,伸展軀幹:「嗯嗯嗯……噢,還是站起來舒服些……」
  見到那臃腫的身材,想起知遇之恩,難得好心:「你也開始有白髮了,不要老是坐著不活動……哼哼,是說你死了有兒子給收屍,還算不錯。」彷彿好好規勸會掉肉似的,就想損兩句。


  馬聰明聞言,肥胖的身軀再度原地轉了幾轉……看了楊鵬一眼。
  隨後二人相視而笑。


  「嘖嘖嘖,好久沒聽你這張嘴損人,哈哈!剛剛聽著還客氣了!」
  「數年前一別便沒再連繫,這一陣子我們都被看得緊……說起來,三稀堂彷彿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確實很久,有個五、六年了吧……來到三千年,真的很久了……

  久到如今的我能在要塞自然而然地深呼吸,也不會再被金屬器械過濾的空氣嗆咳。


  馬奈想到自己那如今被迫關門大吉的店,內心難受,手指來回摩擦著鼻孔掩飾:「哎哎哎!想念我就直說吧!這麼彆扭,像誰啊?」
  紅色短髮的男人抽起嘴角:「哼,我彆扭?還有,誰想念你了?就是有些擔心。」又想起他了!靠!
  「呵呵呵,我明白、我明白,擔心對吧。」玩笑過後,馬聰明認真起來,壓低聲音:「你可千萬別惹毛劦,我說真的,嘖嘖嘖……你也太不上道,你從別的時空過來的事我在三稀堂早問過你,你偏不承認,現在耳目眾多,你讓我如何幫你?」說著,下巴微微指向看似毫無瑕疵的一大面白牆。
  「是你不信,我也沒不說。」同樣看了牆面一眼…...

  兩人都很清楚,是監控。
  楊鵬心思轉了幾轉,看著眼前的馬禿子,很想再回首看向那面牆……卻似乎意識到什麼,因而作罷。

  繼續:「在三稀堂我早跟你說我是皇太子好不好?哼!」人為刀俎又如何?我還是得說,不是嗎?
  懷疑的眼神:「……你真的是皇太子?」
  擺擺手:「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什麼白石?什麼回歸?為什麼不是從我這裡取?」認真想弄懂所有的事情:「若所料不差,我這裡該也有,而且該不少,對吧?」

  五隻機械手臂傳來規律的運作聲,中央空調讓研究室保持良好的溫度與濕度。
  馬聰明頂著油亮的腦袋,轉身往角落一台小型筆記型電腦走去……肥碩的手指飛快在鍵盤上移動,楊鵬只好奇,那看似油膩的皮膚究竟是從哪裡攝取到這麼多脂肪?

  胡思亂想沒多久,馬聰明似乎搞定了監控,神情愉悅……倒是說話一字一頓……

  「我想先知道我跟我兒子會如何?」沒有回答前任保鑣的問題,平日怕事的人在轉換為父親的角色時,難得犀利:「你都知道,對吧?」畢竟私心占大多數,想確保馬遠的安全為第一優先。
  「……說真的,」雖然挑眉,卻是安撫與真誠:「我是真不知道你會如何,但你兒子確實到了五萬年,如果手邊的線索我都沒解讀錯誤,他將在那邊娶妻,在我離開五萬年時,他德高望重,是一方人民景仰的對象。」

  馬聰明歪了歪臉:「幹嘛景仰他?」碎碎念:「有那麼了不起嗎……都幹了些什麼事啊?」
  楊鵬回憶了會兒……感覺像是在回憶許久以前的事情:「行俠仗義、認養孤兒……地方上小至嬰兒取名大至山泉引水工程……他全包辦了。」
  油亮的禿子瞪大眼睛,隨後得意:「這麼神?」嘿!我兒子!
  「……這對你們三千年的人而言,說穿了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聶雲不老說自己師父是神人?自然很神了……哼。
  「……也是。」雖然對楊鵬的敘述還算滿意,但依舊疑心:「你確定嗎?」
  「確定……吧。」
  「『吧』?」

  在馬奈期待的眼神中……楊鵬細想了會兒關於剛到三千年時的一切……
  與聶雲從天而降後,聶雲翻出了自家師父給的布囊,當時聶雲確實說過,喬老先生交代『萬急時打開』,對照采苓的境遇,以及其他種種……

  「……喬先生有小紅書,又說是朋友交給他,請他交給聶雲……」楊鵬拿掉卡在鼻梁上的偽裝眼鏡:「這眼鏡真是不管戴多久都不適應……嘖,總之,八九不離十,就是這樣。」
  「你……剛剛說小紅書?」馬聰明看向那面隱藏著監控的白牆:「我們時間不多,太久了會被發覺。」
  「馬禿子你……其實也挺悲哀的。」楊鵬盯著對面那肥胖軀體的主人,若有所思,想的卻是與馬奈全然無關的人。

  幾經思量……子翎不是容易與人深交的個性,朋友應該也不多,但一旦交往到某種程度就會上心,彼此都會成為不會背叛對方的至交……從聶雲平日描述的成長中,這種個性似乎是先天的,至目前為止,他在圖書館或者配給住宅區,有很多交朋友的機會,但他都沒這麼做……可在五萬年見到森的當口,他卻是真的開心,可見他將小紅書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的機率很低。

  那湖族……不,洪城擁有的小紅書又是哪來的?嘖!是歷史還沒給我足夠的線索?還是我太笨想不通?


  「悲哀?」這人有時候說話真讓人摸不透。
  「……」楊鵬的眼睛轉了一圈,看了眼那面牆……視線拉回,聲音彷若嘆息:「你兒子還有我那位關係人……就是子翎,都會在十四歲時通過PS畢業考……」
  「十四歲?」馬聰明拍拍腦袋:「哎哎哎!那不是再過一陣子就得報名了?十歲……十一歲……通過招考外加培訓……時間差不多了啊。」
  見到馬禿子在乎自己兒子的神情,楊鵬肩膀瞬間垮了下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所以這就是我今天坦誠相告的理由,我想以我的腦子,快要撐不下去了,」看了看那面白牆:「就算我壓根兒不知道你是否真的關閉監控,也只有告知一途。」
  「這……」

  果不其然,白牆外的劦已經透過鎖骨上的通訊裝置,在邁出腳步的同時,請屬下調閱出聯邦人造人,馬遠的資料,另一方面,順帶做了個沒有人料想到的決定:推薦撫養子翎的聶雲到聯邦去,當康丁斯基的臨時保鑣。

  一來這人能數次單槍匹馬地將TM特工打發走,肯定有過人之處,二來……
  不容許有任何無法掌握的事態發生,那個終極兵器聽來會自動回到第二要塞參加PS招考,但那個撫養人卻是個無法掌控的存在,若放任他,天曉得之後會如何?不如趁著有個無關緊要的職缺,將人納在眼皮下;再說已經有一個花瓶轟,也不差多個外人擔任不重要的職務。

  ……依照現有情報資料顯示,若能讓他在聯邦的那個女人去遊說,又是在與女兒剛相認的這段期間,相信不會被拒絕,看來我又得回那充滿官僚腐敗臭味的地方走一趟,或許讓晶去好些?同樣都是女人,應該好說話。



  「……你怎麼知道我……」馬聰明有些歉意,也有些無措。
  沒有嘆息,但眼神在嘆息:「哼……千萬年,人類亙古不變的就是爾虞我詐,如同我知道小黑裡頭有監聽裝置,就是知道你即便不出賣我,也未必會幫我。」子翎,可悲的是我竟窮途末路到需要靠這樣的人際關係維繫你我的相遇。
  「唉唉唉……」馬聰明倒是真的嘆氣,刻意戴上一副厚得誇張的眼鏡:「我倒也沒害你的意思,確實是想知道兒子往後如何……」
  「哼,廢話,要不你現在還活著!?」早被我抄了!
  「喂喂喂,我說真的,劦已經走了,」戴著眼鏡,看向白牆確認:「沒錯,走了。」
  「靠,天曉得他又想到什麼把戲繼續玩!」這時候走人不是好現象……代表他有比聽我跟馬禿子說話更重要的事要辦!
  「所以我發想的時光膠囊能成功?」馬聰明沒在劦的問題上打轉:「快說吧,能自由說話的時間可是很珍貴的啊!」

  這回換成楊鵬站起身來,動動筋骨……
  指節扳出的喀喀聲響,搭上研究室的機械手臂運作聲,實在不是動聽的旋律。

  「幹嘛?」馬聰明退後一步。
  瞥了一眼,繼續伸展動作:「沒幹嘛。」
  「喂喂喂!早知道就拉著劦別走,哼哼哼,就會欺負人!」明明是臃腫肥胖的身材,卻偏偏想把自己縮小成膠囊般看不見。
  「時光什麼的有沒有完成我不知道,但是我跟子翎,還有聶雲、采苓、你兒子,確實穿越時空,對了,你兒子是在十四歲畢業考期間跑到五萬年的。」
  「所以我跑到五萬年去幹了啥?」門外一把聲音突然出現……

  馬遠晃了進來,手上拿著的瓶裝水正好發出吸乾了的空扁聲……下半身穿著古董滑板褲,上半身是價格昂貴的皮米衣,十分奇怪的搭配。

  隨手將垃圾擱在附近的工作檯上:「我看你最好交代清楚,不管你是以聶先生還是楊先生的身分,」小鬼頭行為看似隨意,說話倒很有氣勢:「你們這幫人很在意歷史吧,那就都說說清楚,我全部一件件理清它。」
  楊鵬乍見來人,張了張嘴:「……」隨後別過頭去,似乎正努力忍耐著什麼。
  「唉?你可別不說話啊,幹嘛啦?」雙手插在褲袋裡,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氣。
  「不,沒什麼。」定下心,看向眼前的孩子:「那就從望穿秋水說起…………………………………」

  看到森,想起在水溢婚禮上的巨變,那時短暫相逢,也正是那時,能看見子翎的不同面貌。
  而在流星雨降臨的夜晚,喬家腹地,臨別時一句『再見不知何年何月』,當時說起來輕鬆有趣,沒有絲毫感觸,如今面對態度截然不同的森,卻是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