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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局 葉月夜話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7-28 21:00      字数:4421
  「爹地……佐為、媽咪……」

  「練習的時候受了傷,我們現在在尹老師的道場……不用了,醫生有來看過,老師也說沒有大礙……嗯……我知道了,再見。」

  早已過了晚餐時間,時鐘指針指向九點亮才打了電話回家,向父母交代大致的情形後,快步走回尹老師家的客房。

  「……佐為、媽咪爹地……」
  「……章魚還是一直在囈語,」已經習慣稱呼藤原光為章魚的尹老師皺眉:「他平時睡覺都這樣嗎?」
  「不清楚,不過以前睡隔壁的時候,時常感覺到他半夜醒來。」SAI跟自己的父母一樣重要嗎?
  『簡直是胡鬧!幸好你有把他送來,真是太亂來了!念能力者與一般人在一起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控制自己的心性,我不是在再告誡嗎!?』尹老師頗為火大。

  在總是瞇著眼的尹老師難得的脾氣中,塔矢亮垂首立在床邊,擔憂地凝視著床上睡不安穩的軀體,尹老師已經罵了一整個晚上了。

  「唉,我也有不好!明明發覺你最近進步神速,竟沒發現真相是這樣!這……明明是這麼明顯的事情,原來章魚把指導棋的方式應用在武術上……這方式連我都想不到,之前的戴口罩慢跑也是很好的方法……」頓一頓,看向自己的弟子:「我可以理解為什麼你願意為他付出那麼多了,甚至不惜冒險強制喚醒念能力……哎,特別是知道在棋會所與韓國研究生對弈的少年就是他之後……」是個品行極好而且優秀的孩子。

  囈語聲停止了,兩人轉頭觀察起躺在床上緊緊蹙眉的少年,片刻後少年的眼睛掙扎地睜開,第一眼看見小亮,雙眼眨著疲憊不堪。

  「……塔矢。」掙扎的聲音,想坐起身。
  「藤原……你醒了?」緊張,立刻以動作制止,讓光繼續躺著。
  「一直都醒著……就是無法睜開眼睛,還一直穿插的作夢……」搜尋四周,見到尹老師:「謝謝尹老師,幫我翻譯、幫我療傷,可是想拜託您……一件事情……」還是有氣無力。
  「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是我管束弟子不當。」真是!醒了就好了……呼。
  「這不關亮的事情,我一開始就……想過可能會這樣,是自己……太輕敵了。」

  亮把臉別向另一邊,一方面為光在與別人的對話中稱呼自己的名字而開心,一方面又為光用斷斷續續的話語替自己開脫而倍感內疚。

  『什麼!你一開始……』尹老師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能理解時下青少年:「算了,你剛剛說想拜託我什麼事情?」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不過對我而言還算重要……」似乎相當堅持要坐起來,亮趕忙上前扶起。
  「你就直說吧。」尹老師很認真地聽著。
  「……如果可能的話,老師您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章魚?」聞言另外兩人一愣,還以為是什麼事情:「當然如果……老師已經習慣了就算了,我也不會因為……您叫我章魚、我就不是原來……的我,反正我還是我……」


  不會因為您叫我章魚我就不是原來的我,反正我還是我。
  亮心裡思索著這句話,嗯……雖然對明明那邊有點抱歉,但是,沒錯,他是藤原光,這樣就夠了。


  「喔……這樣啊……」不覺得這要求哪奇怪,轉向自己的弟子:「已經十點多了,你們倆今晚住下來吧,塔矢你最好陪著藤原。」
  「啊!不用了!我必須現在回家!」說完就要下床。
  『不行!』異口同聲,亮把光押解回床上躺平。
  「別胡鬧了,站著不動被打中胸口,還是在被練包圍的狀況下,你現在能說話已經是萬幸了!」嚴厲地告誡。
  「我明天……還有工作,週末餐廳客人很多最好……不要請假。」臨時請假不太好,而且自己也有生活壓力。
  「媽媽剛剛對我說他會幫你請假。」亮已經都跟家裡報備過了:「還說是不是該回家住幾天休養?」不過光八成不會答應。
  「這……但是……」根本沒心思聽亮的後半句話,非常緊張,因為、因為佐為怎麼辦?
  「章……藤原你必須好好休息,」交代自己的弟子:「……我再去拿一床被子過來,你今晚留意藤原的情況。」說完帶上房門離開。

  沒注意去聽尹老師的交代,光擔心著被自己落在房裡的魂魄……
  可惡!既然是幽靈為什麼不會穿牆啊?肯定還被關在房間裡!

  【佐為!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佐為?佐為?】意識中的大喊。
  【小光?我在房間裡!】佐為的聲音充滿緊張與關切,非常慌亂:【我看見小亮抱著你跑出去,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沒事了,練習的時候受了傷,小亮帶我來找尹老師,醫生也來看過了,輝夜姬也請假了。】一口氣交代完……呼,總算能聯繫上。
  【嚴不嚴重?只有你一個人嗎?尹老師值得信任嗎?】佐為非常擔心焦急。
  【我感覺上沒太大問題,就是胸口悶悶的最好少用嘴巴說話……】摸摸自己的胸口確認狀況:【感覺上職業試本戰之前應該可以痊癒,小亮也陪在這裡。】
  【呼,那就好……】佐為一定在拍胸口喘氣。

  小光彎眉一笑,放鬆了不少:【明明是沒氣的鬼喘什麼氣啊?】
  【臭小光!人家擔心你嘛!】佐為現在一定是包子臉。
  【哈、抱歉抱歉!你那邊沒什麼問題吧?會不會很無聊?】
  【我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問題,無聊倒是還好,剛剛一直在擔心你,沒心思研究棋局,有兩局棋我還需要深思一下。】可以想像佐為思考的表情。
  【那就好,我怕你無聊……今天恐怕回不去了,我明天一有辦法就回去,尹老師跟小亮好囉唆,一直要我休養。】一臉無奈。
  【本來就應該要好好休養,記得回來前要跟人家道謝!】第一監護人也被鬍子酷斯拉傳染怒吼。
  【是、是、是……我先休息了,有問題要記得叫我喔。】反正不會有什麼事。
  【……嗯,好好休息,晚安。】總算小光是平安的。


  看著光一陣變化多端的表情,亮緩緩坐到床邊:「你剛剛有話沒說完,有什麼不能當著老師的面說的,現在說吧。」剛剛說『但是』……接著就沒了。
  葉月的日韓混合風格室內帶著寧靜的檜木香味,光看著亮思考了很久……尹老師進門把棉被放在地上後又囑咐了幾句,兩人謝過後又剩下靜默的空間。

  亮突然苦笑了一下:「……還是不信任我。」
  「不是的!我、咳……」突然的激動導致一口氣提不上來。
  亮緊張地替光輕撫胸口,待光的氣息漸漸平穩之後:「對不起,說這種話刺激你。」十分懊悔的語氣。
  「我跟佐為不是……你想的那樣。」依舊沒什麼底氣,想要辯白,但是卻又不明白為何自己需要解釋?
  「……你知道我在為了SAI困擾?」雖然有點驚訝,但是語氣依舊平靜,卻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想聽光解釋?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帶給你太多困惑,真的很抱歉……」緩了口氣,難受的神情不知是為了心情還是傷勢:「也給你家添麻煩,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沒必要去學習念的,原本……在京都……我不打算回來了……」休息一下。

  「……因為媽媽的那一條圍巾,是嗎。」疑問句肯定結尾。
  「……我覺得、自己好卑鄙……明明可以離得越遠越好,但是發現你我、分離的時間……漸漸超過……相處的……時間,就很難受……之後又收到圍巾……所以就……」
  「光,別再說話了,我明白的。」不知不覺撫摸起烏黑的長髮:「光,以後別說自己卑鄙,任何人都有選擇自己嚮往的生活的權利。」坐在床緣,溫柔地凝視著仰躺在床上的光。

  那是一種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的眼神。

  「我的名字,」聽見亮叫自己,突然想起自己離題甚遠。
  亮緊張地看著光……難道是不讓我這樣叫他?
  「我的名字,還有哥哥的名字……都是佐為取的。」
  睜大眼睛,意料之外。
  「他叫藤原佐為,哥哥跟我從小……都是佐為、帶大的,甚至比爸媽……相處的時間長,他指導我們下棋,」頓一頓,喘口氣也思索一下措辭:「有時候……我可以……知道他的棋路應手……這是一種、感應。」這麼說這也算是事實。

  藤原佐為……原來是家族裡親近的長輩……嗯?那我原本以為是什麼?

  「我哥哥、跟你重名,一開始我……還嚇一跳。」
  「藤原亮?」

  光笑著點頭,亮卻又開始顯得有些不高興。
  自己也為自己的情緒化莫名,以前不是這樣的……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呵呵……咳、」發覺亮心中的想法,光竟然笑了出來,卻又岔了氣。
  亮又再度緊張地輕撫光的傷處,想起剛才尹老師幫忙用念療傷的時候,看到那怵目驚心的青紫印在纖瘦的胸口,便心如刀割:「別再說話了,你需要休息。」用一種非常擔憂心疼的眼神看著光。
  扯扯亮的衣角:「這很重要,現在不說……你今晚……會睡不好,」看著亮:「我哥是個常常……惹媽媽生氣的、頑皮傢伙,而且人前、人後表裡不一,只有在幾個……朋友與家人面前,才露出本性,總之……就是愛玩愛鬧……你們、完全不一樣。」又大大喘一口氣,卻反而咳了起來。
  亮又一陣手忙腳亂,平靜過後愛憐地凝視著光:「你還真的都知道我的心思。」

  嘗試著發動纏的高等應用技『周』,用念裹住自己與光的周身。
  右手撫過光的長髮,幫著理順,手指來到光的左耳:「……真的好漂亮,一開始以為是光線的關係,後來發現真的會變色。」

  「現在是什麼顏色?」
  「接近綠色,又有點像藍色。」溫柔的凝視。
  接近綠色?光笑了:「佐為說:澹定若流光、靈動如溢彩,所以我們都稱這東西為『流光溢彩』,世界上僅有四顆。」感受到原來自己被亮發動的念包裹著:「啊,謝謝,很溫暖。」難怪身體輕鬆了許多。
  「那另外兩顆呢?」依舊坐在床緣,繼續撫著柔軟的長髮,柔聲接口。
  「爸爸、媽媽給了哥哥跟我一人兩顆,耳朵上的流光是哥哥的遺物。」

  手頓了一下,光的家人果然……

  「你總算願意提家人了。」仍是那種光好像曾經在哪裡見過的溫柔眼神。
  「一開始只是不願意承認,似乎只要不說出口,他們就還活著。」無奈而透著寂寥的語氣:「其實到現在也一樣,我不喜歡有人進去主臥房,好像裡面空著就能讓我安慰自己,彷彿爸爸媽媽就在裡面。」

  亮依舊笑著撫摸光的長髮,指尖掠過那散發著淡淡光輝的耳飾。

  「哥哥臨終前說希望能夠參與我的未來,因此把流光託付給我。」斜眼看向自己的左邊,好像這樣就能看見自己的耳朵。
  亮為這可愛的動作笑了一笑:「另外兩顆是溢彩吧,怎麼不把自己的也戴起來?」收回右手,用左手撫過另一邊的長髮與圓潤的耳朵:「空著一邊多奇怪。」

  光苦笑。

  亮知道自己可能又問了一個光無法回答的問題,但是今晚難得光願意說那麼多話,心中多少有一點期待,希望……知道更多。
  「怎麼?留著不拿出來好送給以後自己的妻子?」自己都不明白為何如此故意說出這樣的調侃,但是……就是想知道……況且聽起來沒什麼不妥。
  「我是不可能結婚的。」篤定的語氣,讓火紅眼的血脈就此斷絕,也就等於悲劇斷絕;況且一旦有念能力者找上門,已經被除念的自己根本無法保護家人。

  亮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顏色變暗了些……他們會隨著你的心情改變嗎?」亮注意到這個細節,市面上也有販賣會隨著體溫變色的手錶等物品。

  光笑笑,緘默。

  「既然你不會有妻子,那麼假如……未來有一天……我們有必須分離的時候,你願意把屬於你的溢彩留給我嗎?這樣我就能隨時隨地知道你的心情……」畢竟是意義與價值都非凡的親人遺物,因此……不抱任何期望。
  「嗯,沒問題。」毫不猶豫。

  聞言,亮非常開心地笑了,依舊溫柔的撫著光的長髮。
  看見亮因意外的答案而少有的喜形於色,光也對著亮甜甜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