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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局 變調的樂曲之一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7-31 17:30      字数:4453
  日本的櫻花真的很美,小光也將揮別美麗的『葛城明日香』。
  三月中旬小光將受頒職業棋士證書,四月份正式展開職業棋士生涯,而小亮則是獲得日本棋院去年的勝率第一名賞及連勝賞。

  「今天是你在輝夜姬的最後一天吧,我送你過去。」緒方拿出招牌白西裝。
  「不要啦!吼!很丟臉耶!整間料亭都認識你了啦!」火大!明子阿姨也只知道自己在當樂師,不知道要扮女裝,倒是大哥隔三差五的往輝夜姬跑,嘖!
  「我在埋葬我可悲的戀情。」明明是無所謂的語氣。
  【小光時間快要來不及了啦你就坐大哥的車去啦!】第一監護人在情急之下也學小光的稱呼。
  【哎……好彆扭。】捲著眉毛,老大不願意……但的確來不太及。

  「你既然叫我一聲哥哥,我就不能讓你在那地方遇到危險,成年男子有時候是很恐怖的。」告誡而犀利的命令:「出門。」拿過車鑰匙,穿上皮鞋。
  「成年男子有多恐怖之前在酒吧打工的時候我還沒領教過嗎……」環境就算再好也會有些低水平的客人。
  【況且我真正的危險你根本應付不來吧。】【那倒是。】

  「酒吧?」明顯非常不滿,進入電梯。
  「……不然你以為小亮在哪裡聽見葛城小姐唱歌,京都的Cinderella跟現在的輝夜姬是同一個老闆,我那時在鋼琴酒吧當琴師啦……幾乎每天都要開口唱歌。啊,對了,是倉田先生帶他進去的,因為他未成年,幸好沒被認出來。」電梯移動向下:「要不然穿那種蕾絲小禮服加上玻璃高跟鞋,超尷尬的……別跟亮說喔。」末了還小心交代。
  緒方看著身邊已經削了短髮的雙色頭『小弟』似乎若有所思:「為什麼不繼續?」

  「因為我開始變音了,雖然別人聽起來可能沒差別,但是那天在你們的包廂唱歌其實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看你們那麼開心又不忍拒絕,而且穿和服比較容易遮掩男性的骨架,所以老闆才讓我到輝夜姬來。」兩人說著走進停車場。
  鏡片寒光一閃:「除了鋼琴和洞簫,你還對其他樂器有興趣嗎?」小心試探。
  【小光小心大哥好像在想著什麼!】佐為適時地警覺。
  【嚇!好險!】腦中鬆了一口氣……

  「拜託!能會這兩樣我就覺得很得意了,東西合併耶。」坐入跑車前座:「鋼琴是我過世的老爸教我的,洞簫則是我的圍棋老師。」嗯……這句成語好像叫做青出於藍。
  「喔?」發動引擎,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圍棋老師?」
  「其實他比較像是朋友……反正不管餐廳酒吧,來來去去都是差不多那幾首歌曲,唱得不怎樣也無所謂,只要打扮得漂亮就好了,那些客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這個老闆旗下的營業場所水平真的不錯,不過不這麼說的話大哥會懷疑我。
  【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光也會用成語了耶!】佐為十二萬分驚訝。
  【臭佐為!又損我!】

  車子平穩地開在大道上:「以後好好做職業棋士,別去做這種提心吊膽的工作。」奇怪,自己不是最怕麻煩了嗎?竟照顧起小鬼來,倒是倉田那傢伙竟然帶小亮去酒吧,腦滿腸肥到底在想些什麼!
  佐為與小光同時捲起眉毛看著駕駛座上的某人:【……大哥越來越像保母了。】



  在輝夜姬的最後一天,一切程序一如既往,心裡盤算著離四月職業棋士生涯還有一小段空檔,又有一點積蓄,想跟佐為一起去哪兒玩,來到日本那麼長的時間了,都還沒去觀光過,況且現在正是氣候宜人的時節。
  不過佐為應該會想跟退休在家的塔矢老師對弈吧,但至少應該去京都探望一下椿大哥。

  緒方每回到了輝夜姬後逕自一個人坐在窗邊的獨坐,點上一份中等價位的個人定食,之後再要一壺茶,繼續坐在原處看譜,偶爾也會約一、兩位可能是學生時代的朋友一起出來聚會;總之,除了與『明日香』同進同出之外,緒方並不會打擾餐廳運作,可以說與明日香裝做不認識,基於這一點,輝夜姬有錢賺當然是大力歡迎。

  「葛城,七點以前在菊之間,之後你就待在大廳跟新人配合一下吧。」經理依照以往慣例的交代完,自顧自地忙碌去了。
  「OK。」【OK。】
  從包包裡抽出自己的吃飯傢伙:【佐為,到了大廳合奏一曲吧,今天隨便你點。】畢竟是最後一天嘛。
  【嗯嗯!小光最好了,】看著小光手中的洞簫,也拿出龍笛:【回家我們就覆盤昨天在森下老師研究會的對局,啦啦啦……】
  【是、是……還不瞭解你嗎。】起身走向菊之間:【佐為,上工了。】
  【Yes,Sir!】手持宮扇卻行了一個軍用舉手禮,頭戴立烏黑帽身穿狩衣,感覺頗為不倫不類。
  小光笑著進入菊之間:「不好意思,讓各位嘉賓久等了。」


  包廂裡有一位中年男子與…不是吧…久美子阿姨與正子阿姨!?金子正子這張臉自己後來在古典音樂網站上有確認過,是不會忘記的……

  中年男子側眼看了『葛城小姐』一眼:「嘖、嘖、嘖!好個標緻的大美人兒……該不是請到了輝夜姬的大紅人吧!」斜眼瞄向對面兩位太太。
  低頭,笑臉上一副溫婉的模樣:「明日香向各位請安,請問需要點曲嗎?」內心哀嚎:【唉……最後一天卻出師不利,嘿,出師不利也是一句成語。】不知怎地,有些得意。
  【小光,我覺得兩位阿姨的表情很不自然。】佐為敏銳地感應到氣氛詭異。
  【客人的事情我們少管。】
  「明日香是吧?你就隨便吧,哼,我才不懂你們這些叮叮咚咚的東西。」

  久美子阿姨神色略顯不滿,正子阿姨看起來就快要暴走了。

  【得讓他們冷靜下來,小光快想辦法。】佐為仗義。
  【我哪能有什麼辦法!?久美子阿姨也就算了,在金子正子女士面前不被拆穿就要偷笑了。】
  佐為與小光感受到濃厚的火藥味,無奈之餘只能靜觀其變……小光自顧自吹一些能平緩情緒的曲調,畢竟是最接近神的音樂,即使經過糖果掩飾依然發揮了不小的效用,室內氣氛緩和了許多。

  金子看了小光一眼:「真是後生可畏。」應該是音樂大學來打工的大學生吧,程度不錯,而且很會看場合:「憑他的程度將來肯定不簡單。」
  【哈、哈、我還希望簡單一點……似乎沒穿幫,真是好險。】
  【嗯,而且氣氛好多了,不管出了什麼事還是要慢慢說比較好。】

  「藤崎先生,您……究竟要如何才願意與美津子離婚?」久美子阿姨幾經猶豫後終於開口。
  「哼,當初也是進藤家硬逼著我娶正夫的妹妹,幹嘛你們說結就結說離就離,還當我是個人麼?」說完自顧自地斟了一碗茶:「酒就留給你們兩位富太太了,我待會兒還要回醫院值夜。」
  【原來這個人就是AKARI的老爸啊!】簫聲依然嗚嗚低鳴著為室內陪襯。
  【嗯,他們稱呼他為藤崎先生,又說回醫院,看樣子錯不了。】佐為好奇。

  金子阿姨已經平緩了情緒,緩慢而認真地開口:「藤崎先生,當年的事情不只是進藤伯父伯母的問題,其實您大可以對美津子據實以告,縱使不被接受也好過釀成今天這樣的局面,我相信你們夫妻倆這十幾年雙方都不好受。」
  「哼!美津子現在在塔矢夫人那兒吧!你們大概也就這幾個人……」對於方才金子阿姨的話不置可否。

  久美子阿姨突然以很平靜的語氣發話:「美津子在他哥哥嫂嫂那裡,明子陪著他過去的。」說完還夾了一口菜。
  「他在正夫那裡!?怎麼可能!?嫂嫂!?」失去了從容,雙手打顫:「哼!別想矇我……正夫十幾年來都不願見這個妹妹,我和正夫可是被『進藤財團』拆散的。」
  「我們沒必要欺騙你,兄妹到底是兄妹,正夫已經放下了,您和美津子不也曾經交情深厚?」久美子阿姨長嘆:「唉……為什麼當初不說出來大家商量,我們三個雖然相交不如您與美津子深厚,到底都是音樂出身,都說藝術家比較能接受新觀念……就是不能說服進藤伯父伯母,好歹也不至於讓您被他們逼婚啊……」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反正我的答案是一樣的,」態度堅決明確:「除非明明的監護權給我,否則絕不離婚。」

  「你根本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金子阿姨豪邁地乾了一小壺酒。
  「但是我有經濟能力讓明明繼續走他的小提琴之路,進藤財團已經破產了,別以為我還是當初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兒,我可是日本心臟外科首屈一指的大夫。」語調隨意的陳述事實:「哼!開玩笑!花了那麼多錢栽培他,就算以後他也跟他媽一樣默默無名,好歹也要給我嫁入豪門,我還指望他的增值空間!」
  「你!」
  「怎麼?他是我的女兒,指望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有什麼不對?比起那些滿口仁義道德說什麼都是為子女著想的父母,我這個真小人做得坦蕩得多!」


  佐為表情嚴肅:【人果然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而活,眼前就是個前車之鑑。】
  【前車之鑑?】又是成語…前面有車嗎:【其實……我認為藤崎先生是很可憐的人。】
  【的確,由一個人的不幸漸漸演變成一個家庭的不幸,這樣的氣氛甚至感染朋友…不過,】佐為看向小光:【說不定因此,明子阿姨可以接受小亮跟你的感情。】
  【能不能被接受都無所謂,反正我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至此換了一曲無射商:【就算塔矢老師與明子阿姨都接受了,那亮的未來呢?先不論他對棋壇未來的影響,任何人跟我在一起都有危險……況且明子阿姨也很可能因為藤崎先生的關係比一般人更加排斥我跟小亮的感情,】手指靈巧地在手中竹管上移動:【佐為,我真的覺得,有你陪著我就夠了。】


  「正夫也結婚了?」良久……藤崎先生再度開口。
  久美子阿姨看了看身旁金子正在努力平復情緒的神色,接口:「嗯,在您和美津子結婚後半年吧,對方是小家碧玉,有兩個也正在念國中的兒子。」
  「是嗎。」吞下一口飯菜:「他幸福嗎?」這回倒是眼神認真…
  「這……我們外人也看不出來,夫妻倆似乎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就是了。」

  小光與佐為看見藤崎先生至今第一個真心的笑容,雖然只有一瞬間,那個笑容不知道是安心多些?還是慘澹多些?

  【或許我以後也會露出這種表情,哈。】頗為自嘲。
  【小光,小亮開始學習發的第一天,從道場回家的路上,你就是這樣的表情。】
  【是這樣啊……】隨著嗚嗚地洞簫鳴唱……苦笑:【佐為,這一路上……幸好有你。】
  【……】佐為猶豫地凝視著身旁的少年……從兩歲至今,不曾分離過:【小光……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怎麼辦?】佐為試探性地詢問。

  咯噔!心跳與樂曲落了一拍。
  樂曲持續,節奏卻相當混亂,金子阿姨用犀利的眼神掃了『明日香』一眼。

  從小到大與佐為相處,佐為不曾做無意義的假設,配合新初段系列賽後有些微異樣的佐為,似乎一瞬間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悲痛黯然。

  最後藤崎夫婦的離婚協議究竟如何,一人一魂也無力再做關心,佐為只是無奈地笑著,手持龍笛眼神卻沒有離開過小光,曲調充滿了不捨。
  小光依然吹奏著樂曲,繼續在輝夜姬最後一晚的工作,旋律轉而沉痛綿長……



  「你的臉色很差。」緒方看向一頭躦進副駕駛座的小弟……這是什麼表情?
  「……大哥,我開始有點感謝你願意當我的親人了。」靜靜地轉向佐為:【到四月份開始職業棋士的生活之前還有一小段空檔……我想,佐為,我們……去因島看看虎次郎吧。】至少帶佐為看看熟悉的地方。
  【小光……】佐為愛憐地看著小光,關心、無奈、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你們都好過分,輕輕鬆鬆就走了,我卻得一個人留下來收拾爛攤子。】

  緒方瞄向身邊的小弟,從深夜車窗的倒影上可以看見眼眶泛著淚光,卻硬是沒有掉出一滴淚……於是騰出一隻手拍拍小弟的頭……
  「……要成長為有擔當的男人有些痛苦必須經歷,既然你不打算向我傾訴,那麼這些你必須擔負的重量就只能往肚子裡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