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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局 洋娃娃
作者:形草      更新:2020-08-08 15:00      字数:5115
  亮沒有把光帶回房間,只是一整夜坐在客廳牆角,用雙手圈住懷裡的光。
  事實上光真的很敏銳,即使在虛弱的沉睡中,當亮因為體力耗盡無法持續『周』的時候,光就會立刻清醒進入戒備狀態,發覺沒有危險後,接著就是趕著亮去吃飯,要亮回床上去睡,別著涼………一整個晚上不斷反覆上演同樣的事情。

  「夠了,塔矢…都已經半夜兩點了,你別再發動周了,沒有人能發動這麼久,況且這幾天你已經很累了。」嚴肅地蹙緊眉頭。
  看看客廳的時鐘,凌晨兩點零五分:「我把你放到沙發上,我弄一點粥,一起吃,吃完再睡。」迷戀的視線…說著心中的盤算…
  「你餓的話自己吃吧。」我可不想你餵我。
  「吃飯、睡覺二選一,或者你要洗澡?」無視懷中人的意見。
  「都不要,我希望你別管我。」亮他越陷越深了,唉,幸好我還沒恢復琥珀的聲音相貌…雖然…亮似乎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我拒絕。」駁回,將光的頭往自己懷裡靠一靠:「那就維持現狀,睡吧。」
  「唉…」
  「別告訴我你睡不著。」逼視的眼神。
  「但是現在鷹大哥不在,你不回房間的話,萬一有人偷走那臺遊戲機,小傑和奇犽就很危險了。」認真分析。
  「有道理,那我們回房間。」說完把光扛在肩上,回房。

  看著亮將自己放在有亮味道的床上,細心地掩了被子……思緒似乎飄離了,以至於過了半小時後,亮從廚房端了一大碗粥進來,自己一直沒發現。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微笑。
  大眼看著亮,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這次沒被我嚇到?」坐到床邊。
  「跟那時候一樣呢…只是立場顛倒了。」真心的笑容。
  亮思索了一會兒,吹涼手中的粥:「是那一年…你執意離開我家前往京都的那一晚吧,當時你對我下手真狠,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腹部發疼。」說起來…那一天傍晚媽媽的行為也很不尋常。
  「我哪有…啊!糟了!!」
  「什麼事?」亮馬上機警了起來,不可否認從小成長在太平世界裡的自己,的確沒什麼戒備感。
  「其實…啊…你不用警戒啦,只是我忘記一件事情。」
  聞言,亮放鬆警戒心,舀了一匙粥,送到光嘴邊……
  光側過頭,抿緊下唇,拒絕。
  「這是命令。」真好玩,光只聽著我的話。
  心不甘情不願,張嘴。
  「剛剛想說什麼?」就某方面而言……光的確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想到曾經答應過你要教你奪刀術,因為這與那一晚我給你的那一拳道理一樣,所以臨時想起來了。」
  「道理一樣?」又舀了一匙送到光嘴邊。

  光,抿唇。
  亮,挑眉。

  光無奈開口:「那你也得先扶我坐起來,躺著吞東西很難受的。」
  「那倒是。」果然自己一遇到光的事情就笨手笨腳的,奇怪,我平時不是這樣的……

  直到餵了光大半碗粥後,亮才將著剩下的一半自己吃了起來。

  「簡單說人體每個部位都有要害,事實上那一晚我並沒有真的打你,只是對準了要害,所以即使是不會使用『發』的我,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具有相當的威脅。當然一遇到念能力者就只能舉白旗了。」光靠著床頭,看著亮,一邊解釋:「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畫一張人體要害圖給你。」
  「就這麼說定,等我記清楚了你就可以教我奪刀?」
  「記那個不需要多少時間,十分鐘就可以了。不只是奪刀,所有的兵器都可以奪下……嗯…不過身體需要很好的柔軟度、還有臨場隨機應變的能力……看來得把你的發封住,由你來攻擊我的話我才能示範……」細心解說規劃。
  「那得去尹老師那裡,他那比較寬敞,又有許多兵器。」而且光不能用兵器攻擊我…所以需要尹老師陪我練習才行…
  「嗯…而且我想老師也會有興趣,因為雷歐力事實上只教了我基本奪刀術而已,其他的是我自創的。」開心地笑一笑:「太好了,一想到塔矢或者還有其他很多人都能學會,我就很開心。」這就是傳承吧,音樂跟圍棋往後也該收個弟子。

  亮突然神色一黯,光很明顯感受到亮不高興。

  「…對不起,我說錯話了嗎?」看著亮不悅的神情…光小心異常。
  亮回神,微微一笑:「不是,我只是想…光都不會嫉妒我呢,把所有知道的都對我傾囊相授,自己卻無法成為念能力者。」很可惜…
  「啊!這個我知道!傾囊相授是…盡心盡力指導的意思。」是佐為告訴我的:「…我不能成為念能力者是我自己的問題,反倒是塔矢……嗯…」都不會對我失去耐心…嗎…這也是我自己有問題……
  亮喝完手中的粥,將碗擱在書桌上,末了坐回床邊:「即使你不肯回應我,但是你對我的好,我知道。」調整一下自己的氣息,再度將繃帶具現化。
  拉過光的手:「我知道你愛乾淨,給你十五分鐘,今晚跟我睡。」自己拿起空碗準備回到廚房,發覺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手,補上一句:「這是命令。」


  窗外的路燈早已熄滅,凌晨的風兀自追逐著時間往更遙遠的地方漫遊…

  這是亮第一次,直接睡在光的身邊,再度將光攬入自己懷裡時…光神色如常,沒有抗拒、沒有回應、氣息穩定………就像是個洋娃娃一樣。
  事實上這也是兩人一貫的相處模式,雖然光偶爾會說兩句與自己鬥嘴,但從不堅持,而不管自己提出什麼要求做為試探,光總是二話不說的照做。
  看著懷裡的人兒,心中百般憐惜……我說想看你笑…你就會立刻綻放笑容,我拿走你的摺扇,你只是有些哀傷的默許…我說要你閉上眼睛,你就立刻閉上,從不問原因,我抱你,你不反抗也不回應…像個洋娃娃,完全按照我的意思行動。
  此時此刻我才體會到…要打開光的心結,恐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之後…我希望我們能夠一起爭取屬於我們的未來,至少要度過父母那一關…爸爸媽媽的心意我一直不清楚……現階段,只求讓光快點好起來。

  「塔矢有心事。」超過十五分鐘後,全身無力,卻睡不著。
  「你知道我沒睡?」撫著染過的短髮。
  「嗯。」沒得到指令不敢亂動:「…有什麼事情能讓我為你分憂嗎?」

  聽到如此溫柔的言語,亮不禁心中哀嘆:我最大的憂慮大概就是你的心結吧。

  「光,看著我。」
  緩緩移動身體,安靜地對視。
  「…最好的朋友、最好的老師、最好的競爭對手,甚至連日常生活都把我照顧得無微不至…到底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妥協呢…」輕撫光的臉頰,自己最近除了頭髮之外,碰觸了光身上好多地方…光很乖順,從不反抗。
  「對不起。」歉意的微笑……亮,其實這一陣子,我覺得自己已經很幸福了,只是…我希望你可以擁有更順利的人生:「無微不至是什麼意思呢…」喃喃自語。
  「沒有人會對毫無感情的人如此照顧,光…你很矛盾你知道嗎…」
  微笑:「對不起。」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光,」如果我提出這種要求呢:「別跟我說對不起,我想聽你說:我愛你。」
  怔了一會兒……微笑,保持緘默。
  「那…那對我說:我喜歡你。」退而求其次……至少說喜歡,好嗎?
  微笑,安靜的凝視。
  「果然不行嗎…沒關係,我不會強迫你。」摟過光,緊緊抱住。
  良久後,光發覺亮依然沒睡著……低語:「……無微不至…是什麼意思呢…」
  「每一個細微處都非常周到的照顧著。」光好像…記得上次:「上一次…說到一諾千金,還有功虧一簣…每次說到成語,你的心情似乎會有瞬間的低落。」這是個重大發現:「成語讓你聯想到什麼嗎?」

  怔愣…要告訴亮佐為的事情嗎?


  亮是我目前圍棋的競爭對手,佐為也很欣賞他……況且佐為與塔矢老師感情這麼好…自己先前也曾經想要跟亮提起,那時候是去年八月吧,佐為說亮當時沒有聽懂是因為閱歷尚淺,那麼現在呢…

  亮緊緊抱著光的身體,很明顯的感覺到懷中人兒似乎正在衡量著什麼,思緒動得飛快,或許…今晚光會告訴我一些事情,我必須耐心等待。


  「塔矢還記得…我們初遇時的一切嗎?」試探。
  「記得…」思緒回到三年前的夏天:「你背著巨大的背包,突然出現在棋會所。」
  「那…還記得,在那一家泰迪熊焗烤店裡,你對我的圍棋的評論嗎?」
  「記得,當時你每天都跟我下兩盤,早上下指導棋,下午要我讓子。兩盤棋給人的感覺本源相同,好像是同一個門派裡面的老師與學生在輪流跟我對弈。」

  光在亮的懷裡,細細評估著如何開口。
  亮靜靜等待,依然緊緊抱著光。

  片刻後,亮繼續說:「…後來你說,你是佐為,也就是網路上的SAI帶大的,有時候你可以知道佐為的圍棋思路,像是一種感應。」但是…酷拉皮卡沒見過從小帶大你的佐為。
  「…」光嚥了嚥口水,這該怎麼說下去,如果我給亮一些暗示呢:「佐為…跟你下過第一局後,」明顯感受到亮的身體有一剎那的不穩,便不敢繼續說下去。
  「繼續說,沒關係。」挪開一些距離,看著光的雙眼,難道說我跟佐為對弈過?不是都是光感應出來的棋路應手嗎…

  見到光似乎有些害怕不敢往下說,開始明白這應該是光的眾多秘密之一,而且應該是很重要的一個,於是凝視著光的雙眼,語氣溫柔的鼓勵:「我想聽。」
  試試看吧,我希望有更多人記得佐為:「…佐為跟你下的第一局,事實上就你的角度而言,應該是我們在棋會所相遇的第一局…當時他稱讚你的每一步棋都很高明,還說感覺到你的棋藝在慢慢的覺醒。」

  『當時』佐為稱讚我?但是我沒『見到』佐為與我對弈…

  光小心翼翼地看著亮:「…你還記得,過去…每次到了尹老師家,我總是會做一件很不合常理的事情嗎?」說完緊緊抿著唇,神情緊張地凝視著亮。
  「…你會把圍棋相關的新聞、棋譜全部都攤開在一旁,還用重物壓著,怕風吹走…練習過了好一陣子才會把它們收好。」光好像不打算直接告訴我,他希望我能自己想通,他現在在給我『暗示』。
  「嗯……事實上…在我的新初段賽後,我與你父親大概…總共下不超過五局吧…」認真觀察亮的反應。

  窗外微微透入些許光線…黑暗中四目交對…
  亮在心中暗自思量…但春天的時候,光幾乎每天都在我家棋室與父親對局…

  「我會為伊角收拾棋盤…那一局是佐為…留下的半局殘棋…」越說越緊張:「因為我跟伊角之間…有一些…總之佐為說過想幫助伊角站起來,所以…所以…我想那時候是個機會…伊角都自己來找我了,但是佐為等不及了…佐為已經不在了,留下半局殘棋…我…我為伊角收拾那局棋…事實上是想…」看著亮不知道如何說下去……最後黯淡了眼神…越說越小聲:「……我只是想替佐為完成…他曾經說過想幫助伊角的遺願…罷了…」

  良久後,亮重新整頓思緒:「所以…你的最後一位親人,同時也是你的授業恩師,藤原佐為先生。」
  光用力點頭。
  「你春天的時候說接到消息,他將永遠離你而去…最後他在五月初過世了嗎?」
  光遲疑著,神情懊惱。


  「…」光的第一個暗示:我跟佐為對局過,但我本人不知情,我沒見過佐為…
  等等!酷拉皮卡也沒見過從小帶大光的佐為!但是光堅持自己沒說謊,排除一些符合常理的邏輯,得到的結論是……光想告訴我『佐為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接下來是第二個暗示:關於尹老師家的情況,怎麼看都不符合常理,而且光自己很清楚這一點卻執意做出這樣的事情,可見他很在乎『攤開的棋週刊』。第三個暗示很簡單,爸爸不是在與光對局,但是從爸爸的言談中我知道爸爸認識佐為,也就是說『爸爸在與佐為對局』……至於第四個暗示,既然說是遺願,那麼『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佐為已經過世了』,再加上尹老師家的暗示『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佐為,無法自己觸摸東西』…嗎。

  看著光怯怯地卻又抱持期待看向自己的眼神,伸手輕撫著光的頭髮,柔聲:「光,現階段我只歸納出『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佐為,無法自己觸摸東西,而且已經過世了』。」昏暗光線中的對望:「…佐為不是任何人都能看見的,至少我跟酷拉皮卡都看不見,但是你看見了,是這樣子嗎?」

  用力點頭,眼神亮了起來。

  「你哥哥與我爸爸都看得見?」果然光的秘密很驚天動地,難怪他守口如瓶,對了…成語,我剛剛問他成語讓他聯想到什麼…所以成語讓光聯想到佐為?
  「我哥哥看得見,塔矢老師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們能夠交談。」鬆一口氣……至少亮接受了佐為曾經存在於我們生活四周這個事實。
  亮看著光如此的小心翼翼,最後又鬆了一口氣的神情……充滿歉意:「對不起,我應該更相信你,先前害你傷心,失血過多…如果我像酷拉皮卡一樣相信你就好了。」心疼地擁抱、疼惜地撫摸光的背脊:「…甚至對你發脾氣,錯怪了你。」
  對於亮的擁抱、對自己的愛戀……心中有許多複雜的感受…最後只是輕聲低語:「那是沒辦法的事情,酷拉皮卡一定會相信我,是因為他知道我無法撒謊。」
  緊緊抱著…珍惜地挨蹭著光的身體:「『無法』?」
  「…我立過很嚴重的誓約,雖然之前躲避敵人時真的不得已也會撒謊…其實,違背誓約也不會真的怎麼樣,但這是我的堅持之一…是榮譽感也是自尊。」
  「原來如此,我會記得的,記得光的堅持。」耳鬢廝磨著:「光…你睏了嗎?」
  搖頭:「想要對局嗎?」我想多補償你…至少對局…能回應著你。
  「不了,跟我說說佐為的事情,為什麼提起成語會聯想到佐為呢?」
  「那個啊…因為佐為總是………………………………」


  寧靜的夜,寧靜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