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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手 別無所求
作者:形草      更新:2021-03-29 12:30      字数:3716
  筆尖摩擦紙張傳來沙沙的聲響,沒有把四周的人當成對手,或許我們只要每天都超越昨天的自己,這樣……應該能進步吧,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雪花很唯美地在窗外盛開,教室內的考生們手凍得發僵,但是答案不斷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這是一件好事……總比腦子一片空白好。

  想要考上,因為哥哥現在還在家裡緊張地等待……我好像能看見他在店裡來回踱步的焦躁模樣,還有早苗姐也正強自鎮定……我擁有在乎我的家人。
  想要考上,因為希望跟大家在一起的時間……能久一點,一點點……我還不想跟大家分開,因為我很清楚……脫離學生身分的我們必須各奔東西。
  想要考上,因為不想永遠被重要的人當成小孩子看待,或許我能為周遭的人們多付出更多……比以前更多的東西……我希望有機會學習更多東西。



  東京藝術大學,位於東京都台東區上野公園,日本主要培養美術和音樂領域人才的學校中,首屈一指的國立大學,也常被簡稱為『藝大』。

  「呼……情況如何?」
  久美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卻是強自鎮定地來到景觀優美的校園奏樂堂外,與朋友會合。

  「考邦樂的人雖然不多,但……唉……我覺得有點危險。」因為大家都很厲害的樣子:「你那邊呢?美津子還在考嗎?」
  神色複雜地回首身後的奏樂堂:「嗯……鋼琴現在正要開始,啊啊……我剛剛超緊張的……前面那個人在高音的快速轉換出現失誤,我好怕自己跟他一樣。」
  「那、那你有順利嗎?」明子有些緊張……
  「嘿嘿……」久美子壞笑:「多虧之前考過武藏野的經驗,所以我沒有太緊張啦……自認為還算不錯就是了……」
  鬆一口氣地撫了撫胸口:「……那就好,要大家一起考上才行,剛剛看你臉色很差,嚇我一跳呢。」

  ……久美子在考武藏野的時候也因為緊張出現明顯失誤,所以……他是上不了武藏野了……美津子的實力是我們之中最堅強的,我想應該沒問題……加油!


  「呵呵,因為我前面那位考生讓我很緊張啊……你幹嘛一臉嚴肅啊……」拉著好友往能避雪的迴廊走:「真的沒問題嗎?」
  「嗯……我想我應該沒什麼問題……吧,剛剛的題目我都有解答出來。」
  眨眨眼:「真的?」
  認真點頭:「真的,我覺得今天狀態很好,如果在狀態好的情形下依然……落榜的話,也就證明我沒有踏進這所學校的資格,所以……不會有遺憾,只會覺得沒能跟大家多相處,有些可惜罷了。」
  「明子……」
  「嗯?」

  雪花飄搖中,久美子順了順自己的髮:「嗯……」輕搖頭:「沒什麼,從初中到現在,我想我們都長大些了吧……」
  「呵呵,是啊……」彎起眉眼:「我現在比剛認識你的時候高了三公分呢!」
  「笨蛋!我說的不是這個啦!」
  「呵呵……我知道啦……」
  「接下來只剩美津子了,希望他順利。」
  「那我們去找這所學校的銀杏吧,繞圈圈……」
  「笨蛋!等你找到他都考完了啦!」

  少女的嬉鬧聲在奏樂堂外演奏,美麗的音符隨著雪花飛舞。
  年華正盛的我們,在春往冬返之間,想要掌握未來,於是漸漸背負起更多期盼。



  「不知道媽媽後來有沒有考上……」光自言自語著。
  「呵呵,當然考上了,我們不是都知道了嗎?」
  「啊……對喔,」傻笑了一會兒:「我替媽媽緊張嘛……」
  亮收拾起檜木地板上的茶具,起身:「大概是我沒有那種大考的經驗,所以很難體會吧……光,幫忙收盒子,虎次郎,回裡面去睡……」

  天空再度放晴的時候,兩人一貓已將女兒節的禮餅一掃而空……終究最主要戰力依然是虎次郎。清風漸漸,四周住戶柔柔的微光逐漸熄滅……回歸夜晚更深沉的色調。


  「啐……果然還是吃飽就睡。」一手拿著空盒子,一手拎起肥貓,惹得虎次郎一陣不爽……
  「嚕喵喵……」還皺著眉頭。
  隨手將貓咪放在亮的書桌上:「好了,睡這兒吧。」隨意安撫了一下又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亮,我們明天看得完這些日記跟信件嗎?」

  正清洗茶杯的手沒有停下,水聲中,亮溫和地應著:「也不急著都看完吧。」
  「喔……我怕明天去忍者村太忙,之後又是十段戰了,真的要返鄉嗎……」
  動作頓了頓,將茶杯擱在一旁瀝乾後……轉身凝視:「說好了要回去的。」
  「呃……我也沒說不回去啦,」動手拆解紙盒,僅留下自己喜歡的包裝紙:「我在想……媽媽當時也很努力呢,幾乎都沒回靜岡……即使回去也沒幾天。」
  「……」若有所思的眼神,隨即:「其實……我在想,媽媽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在逃避些什麼……」
  「嗯?逃避?」

  雙手抱胸,思考著:「……該說是一種『不想打擾』嗎……」
  「……我想……亮會不會想太多了?」將需要丟掉的部分處理妥當,一邊觀賞起自己保留的部分:「……這紙雕真的好棒。」
  「如果是我……嗯,我沒有兄弟姊妹,可能沒立場說這種話,但年長自己十歲的哥哥為了自己拼命工作,最終好不容易有了幸福家庭……而以媽媽的立場來說很可能認為自己從小被寵著,不希望長大後還綁住哥哥的人生。」
  「……是這樣嗎……」也不是沒有道理啦:「說起來秋人舅舅也是苦過來的呢,沒有繼續求學,但同樣闖出自己的一片天……我倒覺得媽媽很可能真的沒特別『想要』什麼,至少到目前為止看到的是這樣……要出來了嗎?」走到門邊,準備切斷電燈電源。

  兩人離開廚房後,不約而同地望向二樓……媽媽的琴房。

  「其實這一點我也有同感。」望著二樓那間目前只有光偶爾會使用的房間,亮的言語中透著疑惑:「……說起來我真不瞭解自己的母親,媽媽他……除了周圍的人們之外,真的沒希望什麼嗎……」
  「不清楚……」同樣看向二樓漆黑的房間,似乎嗅得到那屋裡的特殊氛圍:「是音樂人的特殊感應嗎……第一次進入那間房間那年,我十三歲吧……那間房間給人的感覺很寧靜,卻不同於棋室的寧靜。」
  「嗯?」收回視線,看向身側:「雖然我不清楚……但……這似乎很不尋常,一般而言音樂總有殘餘的聲音……如果把念集中在聽覺上,有時候我甚至聽得見空氣中殘留的說話回聲,當然是在對方意念夠強的前提下。」
  「……我說的不是那個,」光歪頭,眼神依舊直勾勾地望著琴房:「不是殘聲,而是……只是沒有科學根據的、單純的音樂人的直覺……」

  知道光應該在思考著如何向自己解釋,亮再度將視線投向二樓……耐心地等待。

  「當初也是進入那間房間後,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我才稍稍放下一些戒心。」
  「什麼?你是說……十二、三歲的時候?」萬分驚訝地看向身邊的人。
  「嗯……時至今日我也不隱瞞,」苦笑著看向身邊的伴侶:「我當時戒心很重的……即使佐為說爸爸是好人也一樣,或許塔矢亮能夠信任,但不代表他的家人能夠信任……當然我也怕給人添麻煩……哎,有種種因素啦。」
  輕輕牽起伴侶的手,語調溫和誠懇:「都過去了,現在相信就好了……光剛剛說進入琴房之後,然後呢?」
  反手握緊,五指交纏:「……空氣中的感覺就是……『明子』的感覺,所以很沒來由的我便稍稍安心了些,才在這兒住了好一段時間。」
  「才『稍稍』而已……難怪我一直到好久之後才確定你的真實身分,」笑著搖搖頭……已經不太在意這些過往:「你說『明子』的感覺?」

  「就像『這手棋有塔矢行洋的感覺』一樣的莫名。」光歪頭,淡淡地說著。
  似乎稍微能理解什麼……亮牽著伴侶,眼神繼續看向琴房:「……我好像有些明白,曾經讀過一段話……大致是說,當我們注意一片葉子的時候,往往忽略了樹有多高……而當我們注意到整棵樹的時候,又忽略了森林的廣闊。」
  「對!很像那種感覺,」開心地看向身邊的人:「然後接下來,媽媽給當時戒心很重的我的感覺就是……我明明正觀察著整座森林,卻迷失了自己。」
  完全瞭解地笑笑:「但因為這片森林包容了你,而且你沒感受到任何不舒服的敵意……所以便安心了?」

  「嗯,安心一點點啦,只有一點點……畢竟當時全世界都在找我,壓力很大啊……未知的敵人以及收容我的空間,在媽媽的琴房中,我能感覺到迷失、不知何去何從的自己才是最真實的。」
  「……所以光才會認為媽媽的確沒有特別的所求,因為……只有這樣的人能讓身為音樂家那一部份的你感到安心,是舒服的直覺……」
  「嗯……原因雖然不清楚,可能媽媽希望周圍的人們都能平安,也確實都很平安,」若有所思地繼續推論:「所以沒有特別強烈的執念,要不然……遇到螞蟻的時候,媽媽明明中毒卻能支撐身體這麼長的時間……我想……」說到螞蟻,亮也不好受吧。

  「是一直到螞蟻事件才讓媽媽產生強烈的執念嗎……」活下去的執念,柔聲:「光,提起螞蟻沒關係,再不好受也是事實,每個人都只能選擇承擔。」
  「嗯,也對,」牽起伴侶的手蹭著臉頰:「總而言之……『明子』的感覺讓我判斷出這裡是安全的,也就稍稍安心了……那種感覺很玄就是了。」




  「雖然現在棋賽不緊,但放下妻女就這麼跑來沒關係嗎?」話雖然說得客氣,眼神卻透出明顯的笑意。

  冬末春初,行洋在機場迎接來自韓國的好友,徐彰元。
  而當年笑容滿面的少年,除了體格比過去印象中的壯碩了些許之外……最大的改變是情緒明顯有些焦躁……讓人感到這突如其來的日本之行,絕對不尋常。


  「發生什麼事了嗎?」行洋敏銳地察覺後,神色關切。
  「嗯,我來找『瘋老頭』,」毫不隱瞞來意,眼神懇切,直接求助:「這回真的需要你鼎力助我了。」
  「找人?」想必是有什麼線索,所以才突然來到日本:「我明白了,先回我那兒再詳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