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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一章 離開一下
作者:形草      更新:2022-02-07 18:28      字数:3894
  高永夏揉著惺忪的睡眼,半長的紅髮還有些毛躁亂翹,一臉不滿地盯著門外兩人,其中藤原光的表情還有些微微的委屈,而塔矢亮則是一臉鐵青……頂尖棋士的直覺告訴自己,眼前的兩人正在鬧彆扭。

  ……怎麼自己好好一趟力求低調的旅遊,會變得如此多災多難?

  時間拉回三個小時前。

  走近到樓下,亮瞇起眼睛往上瞧才看清,夏目似乎身受重傷,一開始那股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耳邊迴響起光交代的話,潛意識中似乎對光可能採取的行動略有所覺……手便立刻摸向口袋,卻無奈地想起手機應該是躺在高永夏的床邊。

  腦內不斷想著自己該怎麼做?什麼叫做『別忘記自己是具現化系的』?該不會……

  亮仰頭蹙眉往上看的特異行為,已經讓不少路人都發現了夏目的存在。

  效率很高,沒到一分鐘,飯店業者便跑了出來,大家動作一致地往上瞧……群眾七嘴八舌。

  亮沒聽清楚耳邊人們的話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窗看……直到『感覺』到光已經進入那間房間後才鬆一口氣……雖然只是一種感覺,但是亮很確信光確實進入那間房間了,提到嗓子眼的心也因此稍稍放了放。

  ……這樣,夏目還沒掉下來,光跟仁志可以從八樓把他拖回去,然後叫救護車……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會發生、沒事的。

  「啊!!」

  就在亮剛平撫了心緒,卻聽周圍的人們一陣驚呼……

  夏目的身體隨著一陣爽朗的風,墜落,而最令亮恐懼的不是夏目的自殺成功率,而是那股不好的預感,屬於念能力者的預感居然在此時應驗…………自己日夜保護、深怕受到一丁點傷害的光,居然緊跟著那具重傷的軀體,自己跳了下來。

  沒錯,是自己往下跳的,亮看得分明。

  「砰!」

  「啊啊!!」

  「救命!」

  群眾的尖叫聲穿刺耳膜,亮沒注意到自己是如何辦到的,竟然將光的那間藤原宅裡的那張自己睡過很久的床墊具現化出來,饒是如此,當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衝向前,用兩噸的力量凌空先緩了緩光下落的重力加速度。

  「光!!」驚恐的聲音!!

  聽出亮聲音中的恐懼,連忙表示:「我沒事。」用手撫了撫腦袋,依舊感到天旋地轉……

  「光……」彷彿沒聽見一般,恐慌莫名,上上下下開始檢查:「右腳折了!?可惡!」

  「別用能力,這裡太多人。」依然揉著自己的腦袋……暈頭轉向。

  沒聽見光的建議,眼中根本沒有周圍的人群……當然也沒注意到仁志跟小池家的保鑣也已經到了地面上,繃帶很快將光一直按著的頭部與右腳纏住,開始治療。

  這種時候根本不可能有心情管落在一旁的夏目死活了。

  「少爺的老師是念能力者?」看了一眼那張很突兀的床墊,還有繃帶,一旁的保鑣問仁志。

  「嗯,亮老師是獵人協會的人,名義上也是光老師的保鑣。」

  仁志快速回答,匆匆往昔日同窗奔去,而盡職的保鑣跟在身邊,一面還用手機打點一切,主要是不讓自家少爺與兩位老師受到媒體關照,順帶也利用小池家的勢力不讓『亮老師』的念能力公諸於世……但是配合警方做些例行程序是免不了的了。

  『藤原光!!』憤怒的聲音!

  仁志來到夏目身邊的當下,亮已經確保了光的無恙,緊接著開始發飆!!而亮因氣極而顫抖著說不出半句話的嘴唇,還沒憋出聲音,另一邊平時有些猶豫怯弱、乖寶寶模樣的仁志已經用前所未聞的音量開罵!

  「笨蛋夏目!」跟在救護人員身邊,小個子的音量不小,看樣子夏目的狀態應該還能聽見:「你以為我幹嘛一直阻止你?你不明白啊!?人要死什麼時候都能死,反正人活著不是總會死的!?但是死了卻不能復生!你明白嗎!?就算你現在不死早晚也有一天會死!可是想活著卻未必如願!你到底懂不懂!?死亡百分之百不可避免,可人的生存率隨年歲漸漸趨近零啊!!這是千年不變的道理!」

  仁志的音量穿過人群,衝入亮光兩人腦中……於此時兩人四目相對的尷尬處境下,更顯微妙。

  「仁志把你的想法都說完了。」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戳戳亮還因極度憤怒而提著的,自己的衣領:「呃……先放手啦。」掐得好緊……

  「……」依舊怒目相視。

  「所以你徒弟呢?」

  時間回到現在,亮光兩人在一位生氣、一位委屈,互動極端彆扭卻又保持高度默契地快速配合警方後,房間裡,高永夏一邊整理自己睡醒會亂翹的頭髮,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跟著上救護車了。」大概還在醫院吧。

  「沒事就好。」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時間:「警方配合調查結束了吧?還挺早的,陪我逛逛秀策遺跡吧,反正也該醒了。」一邊說著,一邊走入浴室換衣服。

  見永夏的身影隱沒在門後,光才偷眼看向旁邊……囁嚅:「是亮自己說要救夏目的……」

  「夠了!」怒目瞪向身邊:「我也說過最重要的是你!」

  亮簡短的一句話後,房間回歸沉默……空氣中只能聽見浴室燈亮起後的抽風機輕微嗡嗡聲。

  嘆息的聲音:「……我不想……亮有一天回想起這件事的時候……對著我失落懊悔,沒救成夏目。」頓了頓……金髮遮住眼睛,落寞:「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以前?」光在說什麼?

  「走吧。」一把聲音打斷了亮的思緒,永夏已經換好衣服,準備觀光。

  面對秀策遺跡,光自然是如數家珍,況且怎麼說也不能不好好招呼遠道而來又順便幫了忙的永夏……而另一邊,亮此時早已沒有心情理會光跟秀策之間的連繫,雖然腳步跟著,卻一心想著光最後的那句話……『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亮光兩人違和的互動,永夏看在眼裡……微妙的是塔矢亮不管是尋常走路或是景點駐足,都依然護衛著藤原光,而藤原光無論是吃飯或買零食都少不了他塔矢亮的喜好……但兩人就是不願對彼此說半句話。

  「……你們倆今天折騰一天,其實也不必勉強陪我。」紅髮張揚的男子此時有些無奈……小孩子鬧彆扭似的,這兩人這麼相處,不累嗎……我看著都累了。

  「沒關係,」晚餐時段的小餐館裡,光夾了一塊蒲燒鰻魚放入亮碗中:「不過也差不多了。」偷眼看向身邊的人……畢竟亮明天下午要去獵人協會,後天要面對倉田。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亮手中的筷子頓了頓……隨後夾了一片醋漬章魚給光:「……今晚回去吧,秀策遺跡著名的大致也就這幾個。」

  「……」我剛剛好像又說了『沒關係』……怎麼老改不過來?

  「……」光今天一反常態,說了好幾次這一類關鍵詞,光……其實內心正感到不安。

  永夏對這行程不置可否,這次日本之行除了逛逛秀策家之外,最主要的自然還是找眼前兩位下棋……雖然沒有刻意通知就跑來,但那也是因為知道對方的行程……再說即使兩人都不是每天有空,再加上個伊角,又要抽空去送點東西給秀英的叔叔……算算其實還真沒多少時間。

  「那就這麼辦吧,」拿起餐巾紙,擦擦嘴角:「但願你們明天以前會和好。」終於還是說破了……實在受不了這氣氛。

  亮光兩人此時才終於對上今天大半天都沒對上的視線……我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永夏抽起嘴角:「你們當我瞎了啊!?」看了藤原一眼:「一個快要哭出來了。」又看向塔矢:「一個擺明了在生悶氣。」最後看看餐廳時鐘:「吃完八點多……回到你們那兒至少十一點了吧。」

  回程的月臺上,光接到了仁志的電話,夏目雖然幾乎喪命,但已經脫離危險,目前還因藥物控制而昏迷中……光交代了幾句要仁志打電話回家之類的尋常話後,接著又是今天的不知道第幾次偷眼,看看身邊的亮……

  ……想來要不是因為招待永夏,亮應該會選擇陪著仁志吧?說起來我果然不是盡責的老師,即使今天永夏不在這裡,我也未必會陪著仁志,該說是十有八九不會陪著他,一方面他也不能算是小孩的年紀了,一方面……

  要我面對夏目……很累人啊。

  夜色下,肉眼看不見景物,只能看見各色燈火,從窗邊飛逝而去。

  光盯著漆黑的車窗,不知道是在看閃爍的霓虹,還是在看自己……抑或什麼都不是。

  說起來……去年碁聖戰……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我從倫敦回到亮身邊,結果不出所料,碁聖頭銜失守,轉到亮手上,今年越智剛挑戰完亮……大家才一起檢討過,卻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為什麼我覺得在倫敦的日子好像近在眼前?而跟大家一起檢討對局的日子好像很遙遠?明明才是前些天的事情而已。

  是了……是因為這一年來,亮對我呵護備至,我已經很久沒感受到那種孤單落寞的心情了……果然負面的情緒總是近在眼前,快樂不管離自己有多近,感覺就是很不真實。雖然亮真的為我改變很多,但是我也未免太容易被寵壞了吧……一下子,才一年,就完全沉浸在美好的氛圍裡……搞到現在連永夏都能看得出來……

  我的表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了嗎?

  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麼踏入這座木製大宅的大門,經過玄關的時候,雖然口中說著招呼永夏的話,眼中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卻突然陌生了起來……

  怎麼搞的?明明才離開一下而已。

  ……也對,很多事情,僅僅離開一下,就會造成截然相反的後果,夏目是這樣,我眼中的塔矢宅是這樣;儘管現在這是我名下的房產,但是感覺卻不會改變。

  「喂……」永夏尋了個只有塔矢在的空檔,低聲:「那傢伙這樣不要緊嗎?你快想想辦法!」這樣叫我怎麼下棋啊?

  亮偷眼看向正在廚房張羅茶水的光,傷神地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他在想什麼我大概知道。」都一年了,光明明一整年都不曾露出那種表情了,可見我真的不能對他發脾氣……即使生悶氣也不行。

  說起來……過去有好長好長的歲月,光只能用這種表情面對我,我卻毫無所覺……如今時隔一年,這樣的笑容居然這麼刺眼,我到今天才發現。

  「我說……你幹嘛生氣生這麼久?」永夏有些不滿……好歹我難得來一趟,幹嘛非得在我面前鬧彆扭?

  亮也不滿:「光明明知道,平時哪怕只是撞到桌角一點瘀血,我就夠緊張了,今天居然從八樓跳下來,你說我能不生氣嗎?」想到此處,依然心有餘悸。

  永夏隨意將行李扔進客房,走了一天的疲勞盡顯:「……那他幹嘛要這麼做?我猜當初是你要救那位夏目的吧?」

  「但我明確地對光表態過他才是最重要的。」閉上眼睛,深呼吸:「我當然知道光不惜一切代價,不希望我有任何遺憾,但是我生氣他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明明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怎樣都好,拜託你們快點和解吧,這樣怎麼可能下棋?」

  「……我盡量。」

  我們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但至少我現在不再是不知不覺的那個塔矢亮。

作者有话说:

雖然草寫的時間是正文三三三局後的一年,不過時間方面大家可以代入看,只要是在三三四局的三十歲前都合乎邏輯;會寫一年與寫這次事件,是覺得一個人受過日積月累的傷害,不可能在一年內恢復,往後亮光兩人的人生,路還很長,難免有摩擦必須經歷……就看兩人怎麼化解了。
至於是否與〈局〉的時間重疊,請大家各自發揮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