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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第一次求婚
作者:形草      更新:2022-02-11 21:33      字数:3881
  假期過得很快,也很愉快。

  這幾天,永夏都是在抒情柔美的鋼琴旋律中清醒的,接著是豐盛營養的食物,除了與屋裡兩位對局之外,心血來潮時也幫忙打理一下塔矢家的院子,雖然好像還是不弄來得好些,總需要兩位屋主收拾殘局。

  「他在家一向這樣嗎?」落了一子:「好像很少跟你對局。」都在彈鋼琴,有時批改作業。

  亮思索了一下永夏的應手,隨即將手中的棋子落下盤面:「不,我想他是為了你。」

  「啊!?」

  亮笑笑,抬頭:「你們去秀英叔叔那邊的那一天,應該有對局吧?」看對面的人頷首後,繼續:「那就對了,雖然我看得出來比起小提琴,他是真的很喜歡這次送他的鋼琴,但主要還是為了想幫你準備接下來挑戰秀英的棋王戰。」

  「你越說我越糊塗……」拿過一旁冰涼的紅茶,午後陽光下,襯得紅髮更加火紅。

  「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讓他發現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他那樣下棋?」

  稍稍回憶,隨即點頭:「嗯,可以算是有這麼一回事。」看清盤面後,補上一手:「果然不是我的問題,是他這人的棋比較特別。」就說吧,果然怪的人不是我。

  「對了,光說你像什麼?」兩邊都是小飛……沒想到永夏下得這麼謹慎。

  「風,你呢?」大飛會讓局勢走快些,但難得有機會,跟塔矢慢慢下也不錯。

  「山,」看著盤面應手:「不過這是仁志說的,光也沒否定,說起來風、林、火、山……不知道火是誰……」

  抽起好看的嘴角,真暈了:「明明是圍棋,越說越離譜……」似乎是又想確認什麼,繼續話題:「當年他在徐老師家因為不能對局,偶爾檢討的時候也沒聽他說這麼……詭異的評價,果然不是我太敏感,是真的很怪。」自己下結論。

  看著永夏的表情,亮笑了……而且是竊笑,難得的神情:「其實也是你來了之後我們倆才發現,這樣說吧……光能跟每個人那樣下棋,只要是跟他下,對手也能那般平和地回應……但是只要對局的兩人中沒有光的話,那樣的對局就無法成立。」

  「真玄。」看了樓上鋼琴的方位一眼……嘖嘖。

  「仁志也有類似的特質,可能是本質如此,加上光潛移默化吧,他們很容易能透過圍棋感應一個人,」落下一子,看了眼圍牆上正準備躍出去的虎次郎一眼:「光說過去他只有對我跟仁志這麼下……沒想到這幾天問過伊角他們,才發現不是每個人都能有這種感受力。」

  瞇眼審視眼前的盤面,又再度抬頭看了琴聲發源處一眼……永夏真心笑笑:「真的是讓你們盛情款待了,不管怪不怪……他每天用這種方式幫我調整狀況,然後你又拚盡全力,驗收成效……對我來說真的是大有幫助。」搞得我不想承認都不行。

  「太言重了,能與你對局,對我而言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抿了一口涼涼的茶:「不管是盡力廝殺,或者如這局般風平浪靜,能在正式場合之外,跟自己欣賞的棋士對局,我真的感到十二萬分的慶幸。」

  「嘖嘖……你跟藤原在一起久了,說話越來越像他。」

  璧玉般的雙眼,飽含笑意:「或許吧,因為不管光是多優秀的棋士,依然改變不了他擁有優秀的音樂感性這個事實,這種感性放在生活中、放在對局裡,很容易感染周圍的人。」放下玻璃杯,平淡卻欣喜:「特別是這一年多來,身為音樂家的他終於得到解放……感覺更明顯。」

  聽到此處,永夏反倒嚴肅了起來,挑起眉:「你難道不怕他放棄圍棋?他現在就已經僅僅只是客座棋士了吧?」很多棋戰都不參加了,這樣沒問題嗎……

  好像對方問了奇怪的問題:「光不會放棄圍棋的,即使他不再是職業棋士,即使未來他卸下了院生師範的職務,他依然會在家跟我對局。」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永夏皺眉,沉聲,嚴肅認真:「不進則退,久而久之,那樣的藤原光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棋感會變鈍。」

  「他不是已經有仁志能承襲衣缽了嗎?不必擔心。」

  「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

  聞言,亮又笑了……輕輕搖頭:「永夏,你不明白我跟光的感情,即使光永遠不下棋了,也無所謂,我喜歡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為人,至於他從事什麼樣的行業,都改變不了他細膩敏感、認真負責……有時候想太多,有時候沒自覺的這些特質。」好像想到什麼溫暖的回憶,抬頭看了眼那人的方位:「他的靈魂已經在我心底深處,不管未來如何,這個事實將不會改變。」

  暖風吹送的時候,帶走了幾片深綠的葉子,虎次郎終於躍了出去,鹿威的聲音好像敲在兩人心頭。

  「喂!你別用這麼認真的表情說肉麻話好嗎?」隨後,韓國棋士抽臉……

  「肉麻嗎?」思索數秒,否定:「沒有,我用認真的表情是因為我實話實說。」

  狂汗:「嘖……快下吧,真是一屋子怪人……」

  「不過……」略顯遺憾的神色:「若光知道往後離開圍棋,就會少了你這個朋友的話……他會很傷心吧。」畢竟光再繼續兩頭燒下去,過個二十年、三十年……年紀大了,體力不濟,會有所抉擇也在情理之中。

  「我又沒說那樣就不把他當朋友,你別亂造謠!」

  「喔?你可以繼續當他是朋友,為何就認為我不能繼續把他當另一半?」

  「嘖……要是用韓語我一定能吵贏你。」日語搞得我腦子打結!

  「你就承認你擔心我欺負他不就好了……」永夏真有趣……

  「我沒有!」

  「快下吧。」

  翻飛的和風隨著悅耳音色,浮沉在流逝的光陰裡………當亮光兩人送永夏到機場,目送好友過了海關,進入候機室,才真正感受到些許離愁。

  「……能像這樣自在下棋的日子,真的好少……」光感嘆。

  寵溺的笑容:「光還嫌少?現在除了王座與本因坊,光幾乎不會關注其他對局。」

  收回望著候機室的視線,腳步隨著亮轉了方向:「只有我有空沒用啊,大家都很忙,沒辦法安安心心、快快樂樂的下棋。」

  「……光,」亮想了會兒,突然指著一個介紹牌:「我們去吃那個。」

  「聖代!?」走近細看:「嗯?提拉米蘇聖代,亮還記得這種事啊?」

  「被瞞得這麼苦,怎麼可能忘記。」苦笑。

  「哈……這麼說好像也是。」傻笑。

  兩個難得空閒,且又在日本常住的人,沒什麼機會吃羽田機場內的食物……這時倒也新奇。

  原本還有些在意兩個大男人去吃甜點,好像很怪異,但踏入店中則頓感多慮了,店內設計有一整面的玻璃牆,正對著不斷變換數字的航班表,不少候機的旅客純粹是來打發時間的,從鄉下老婦到異國紳士,什麼樣的人都有。

  「當時也不是刻意要隱瞞,」光用茶匙戳戳自己點的美式帕露菲……無奈:「不就是開不了口嘛,要是能說就不用那麼拐彎抹角了。」

  「嗯,我知道,」亮只點了一杯義式濃縮咖啡:「所以我想請光以後……若有開不了口的事情,就拿提拉米蘇給我,我就知道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心滿意足地笑了笑。

  「誒?」

  「這樣我就知道自己一定疏忽了什麼,至少能好好想想,」端著咖啡,嗅了嗅香氣:「當職業棋士久了,黑白分明的應手往往很明確,只有光能給我不明不白的應手,比較有趣。」

  因為要到人來人往的機場,今天特意染了個雙色頭做為偽裝的光,看著對面悠閒享受咖啡風味的年輕三冠王,毫無形象地汗了一下……

  「所以我是宿命的對手?」還有這種解釋?

  「沒錯。」

  「真是沒自覺。」

  「彼此彼此。」

  看向玻璃牆外,顯示航班的電子數字牌又翻了幾翻,有一批像是旅行團的遊客,在揮舞著小小三角旗的導遊前聚集……人來人往,繁忙的機場景象。

  「跟小可的三角旗一樣,職業導遊都這樣嗎?」

  「小可?」輕輕放下咖啡。

  光回頭,笑著看向對面的人:「我去奇犽家是按照一般旅遊路線,小可就是上山巴士的隨車導遊。」就是落跑那次,驚天動地。

  「光,」略微思索後……似乎是下定某種決心:「我們結婚吧。」

  旁邊一桌華人說著英語,腔調有些怪異,幾個年輕女孩一邊吃甜品,一邊聊得不亦樂乎。

  航班表又翻過幾個牌子,有航班起飛,也有歸人返回家園。

  光盯著亮,復又看看兩人手腕上的一對時間……不發一語。

  「光,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少了過往步步進逼的語氣,但認真依舊。

  「就說想當阿慎的伴郎了。」舀了一口聖代,送入嘴中,同樣認真:「再說就算不當伴郎,也是過個幾年後的事,總得給明明母子時間。」

  「我只是要光先答應我。」

  眨著明亮的雙眼,微捲起眉:「亮你也真是混帳耶,哪有人還沒離婚就先求婚,然後還要對方先答應等待,而且居然還是幾年後的事情。」

  「呃……」修長的手指,無奈地揉揉太陽穴:「光……我……」

  繼續吃,接著又看了眼那小小的三角旗:「知道的,我只不過陳述實情,」回眸又看向所愛之人:「但即使亮說這句話的時間再往後挪幾年,即使那時趙石與明明已步入禮堂,我的答覆也不會改變的。」弄不好,我現在就得點一份提拉米蘇給亮了……唉。

  旅行團似乎人數到齊了,導遊一聲令下,準備啟程。

  旁邊那桌歡快的女孩子依舊笑語不斷,航班表上顯示有班機誤點。

  「光……跟明明離婚後,不管我是否成為五冠王,我們結婚吧。」真的很認真:「即使屆時公民伴侶條款沒有通過,即使在日本不具法律效益,我也想讓世人知道,你是我的另一半。」

  「……」

  「屆時,我們可以離開棋院,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地找任何人對局。」

  「……」看著亮眼前的那杯義式濃縮,溫熱的香氣繚繞……光笑著搖搖頭:「永夏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沒料到光這個應手,但是據實以告:「他只是告訴我,光那天彈的鋼琴曲是光本身對自己的婚姻想法……我聽得出來,溫和、柔美、平靜……卻纏繞著淡淡的愁思,很淡的哀愁。」

  聞言,光有些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亮,不發一語。

  隨後……

  「一個大嘴巴外加一個音癡,」有些懊惱地蹙起眉……無奈:「這樣也聽得出來,居然還說我的對局評價奇怪,我看是大家都很怪……」碎碎念。

  「光。」等待答覆的眼神。

  「等等,讓我想想。」

  不解:「這不是光的夢想嗎?也可以說是大多數棋士的夢想……有什麼好猶豫的?」

  「棋士的夢想裡面沒有跟亮結婚這一環吧?」繼續吃聖代:「要去找法蘭克先生下棋也好、去參加中國聯賽也好……可沒說非得跟塔矢亮結婚不可。」

  聞言,亮端著咖啡的手定格,瞪大雙眼:「光,你這麼不情願跟我結婚?」

  歪頭,思索的語氣:「……也不盡然全是。」

  「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想要怎麼拒絕你。」

  塔矢名人、十段、碁勝,外加世界王座,第一次求婚,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