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的时候，林越先去了他爸那，他便自己登上了返家的飞机。晨曦看着熟悉的贴满开锁招聘小广告的小区大门感觉到家的温暖，生活了这么久，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这里，他有时候会恍惚觉得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人，以前的生活才是穿越。推开家门，还没看见爷爷先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鼻子有点酸，“爷爷，我回来了。”晨曦放下行李想去帮忙，爷爷笑着让他去休息，马上就可以吃饭，晨曦洗了手把已经出锅的菜端到桌上，爷孙两慢悠悠吃着饭聊着天，林越信息传来：“已经超过三个小时没见了，我想你了。”晨曦回了他：“我也是。”就这一次，不管是隐瞒也好欺骗也好，他舍不得失去让他沉醉的亲情和爱情。

  晚上照例和林越视频，林越抱怨他爸啰嗦，非要让他跟着去参加那些冗长乏味的公司会议，“毕竟以后得让你接班呢，林少爷。”晨曦打趣道，林越笑着说：“行吧，为了未来的林夫人我要努力点。”正说着，晨曦接到宋星星的信息：“哥，好久没见你了，明天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还附上一张自己的自拍说怕晨曦不记得他了，晨曦乐了，林越问他笑什么，他便把宋星星约他这事说给林越听，林越撅嘴撒娇：“我都还没见你呢让他抢先了。”晨曦对着屏幕亲了一口：“等你回来天天见。”林越笑着逗他：“你倒聪明，知道隔着屏幕我够不着可劲儿撩。”晨曦红了脸，也没人教他但是这动作自然而然就做了，林越他爸的秘书又给他发来一堆文件，林越只好依依不舍地挂了视频，挂断之前给晨曦嘱咐：“说好了啊回来你得天天跟我一块，对了明天别让宋星星占了便宜，他要对你动手动脚我把他宰了扔海里去。”晨曦恋恋不舍地看着视频已结束的界面，倒映着自己嘴角上扬的脸，暗骂自己被恋爱冲昏了头，想着明天还要出门就关灯休息了。

  晨曦按照约定的地点准时到了餐厅，宋星星选的地方挺符合他，明亮的灯光和彩色的装饰充满着年轻的张扬。“哥，这里！！”宋星星招牌挥手，晨曦微笑着走过去，“好久不见。”“我老早就开始算你们回来的时间了，我可想你了。”宋星星抱着晨曦的胳膊左摇右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没错，晨曦安慰他在学习不忙的时候来找他们玩，宋星星乐着点头：“说定了哥，我之前就想来的，林越不准我去，说我是个麻烦。”晨曦暗想林越也太直接了，只好给宋星星说林越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挺想他的，宋星星两眼放光：“真的吗？”晨曦斩钉截铁地肯定，宋星星高高兴兴地又塞进两块肉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个小松鼠。两个人慢慢吃着东西聊着天，突然晨曦想起一件事，他问宋星星：“你去过古镇吗？”宋星星翻着快烤糊的肉，“哪个？xx那个吗？”“对，就是那里，你自己去的还是和朋友一块儿啊？”晨曦旁敲侧击，他还是惦记着那次的事，“那挺出名的吧，可我没去过，只能看那些木头房子石头地，没意思。”肉粘在烤架上已经扯不下来了，宋星星懊恼地又重新烤了几片，“哦，这样。”晨曦有些失望，宋星星翻着肉漫不经心地说：“你俩不是去过吗说是毕业旅行还是什么的？”晨曦仿佛掉入冰窖，连血液都结了冰，宋星星还在说着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见了，林越和他去过那个古镇，林越知道了。宋星星感觉到晨曦不太对，好像就是肉烤糊了以后晨曦就变得很奇怪，宋星星说话晨曦要么没听见要么鸡同鸭讲，在晨曦一再确定自己可以自己回去不用送时候，宋星星等晨曦上了车还是忧心忡忡地给林越说了，不出意外的被林越骂了一顿，宋星星委屈：“我没说什么呀，哥问我去过古镇没有，我说没去过你俩去的，然后没注意到肉烤糊了，我重新烤了的。”林越手一抖：“你他妈再说一遍你说了什么？”“你俩去过那里啊，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嘛。”人生不易星星叹气，那头电话挂了，宋星星站在街头吹着冷风，好想哭啊可是我是男孩子不能流泪，顿时觉得委屈加了好几倍。

  晨曦回到家，木木地坐在床上，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林越的电话打了过来。一瞬间巨大的恐惧淹没了晨曦，他不敢接，甚至连呼吸都停了，他哆嗦着拿起电话，铃声像催命符一样他的心跳，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铃声终于停了，房间里死一样安静，好像所有声音都随着铃声一起停止，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晨曦关掉手机后就这么坐着，直到天边露出了鱼肚白，他依然一动不动仿佛老僧入定。直到爷爷来找他：“小曦，小越来了。”晨曦脸变得煞白，好像听到了宣布死刑的判决，他不敢出去也不敢出声，好像躲在房间里就可以让问题自行解决，“爷爷，我自己去吧。”林越声音由远及近，到了门边，晨曦慌乱地盯着门，林越一脸焦急地闯了进来。林越一个晚上没睡，眼睛布满血丝，他搭最早的班机直接赶来回来，房间温度很低，林越蹲在晨曦面前，握着晨曦冰凉的手，晨曦闻到林越身上的烟味浓得熏眼睛，他努力眨着眼睛但眼泪还是滚落下来，滴在裤子上，一滴两滴，终于像断了线的珍珠。林越顾不上门没锁，一把抱住晨曦，两个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晨曦的眼泪好像停下来了，林越抚摸着晨曦的头发，声音喑哑：“不哭了，我回来了。”爷爷出门去了，林越给晨曦拧了热毛巾擦了脸，又给他披上一件外套，晨曦任他摆弄，林越倒了杯水给晨曦，看到他木然的样子又怕他烫到自己。只好自己端着然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问：“喝点水好不好？”晨曦终于肯抬头了，他红着眼看着林越，林越起身想再去拿条热毛巾，晨曦却从背后抱住他，说话带着哭腔：“对不起林越，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骗你的。”晨曦感觉到林越身体僵了一下，林越没有回头，只是干干地说：“你在说什么傻话。”晨曦抱得很紧，生怕一松手林越就消失了，“林越，你听我解释，我。”晨曦住了口，他要怎么解释？原本他想过坦白，可是穿越这样的话哄傻子都不行，何况林越。怀里的人轻轻挣开晨曦的手转而揽他入怀，“不哭了，爷爷要是看见肯定又要说我欺负你了。”晨曦靠着在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嘴里还在说着：“我给你解释，我能解释的。”林越轻轻拍着晨曦的后背安抚他：“那你不哭了，我们去我那，你慢慢解释好不好。”等晨曦止住了抽噎，林越又给他套上了一件外套才领着他出门。去林越家路上，晨曦近乎绝望地看着坐在副驾的林越，林越上车说了地址后就没有再说过话，也没有看过晨曦，撒谎要付出代价，晨曦知道他该付出代价了，而晨曦看不到林越此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自从他听说宋星星告诉了晨曦他们曾经去过那个古镇起，林越恨不得把时间倒回前一天，他就不应该允许宋星星和晨曦见面，不，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让他们见面，现在晨曦知道了，那么他那些卑劣的念头和下作的手段还能瞒到几时，他要怎么给晨曦解释？能怎么解释？

  林越家里很冷，晨曦站在门口，林越拉着他坐在沙发上，把空调开到最大，又去烧了一壶热水，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坐在晨曦对面，这是他的习惯，曾经商场如战场的日子里惯用的猎杀技巧。当他面对未知的对手的时候，他会选择和对手正面较量，不仅可以观察清楚对方的小动作，还有一个微妙的震慑作用，如果气场足够强大，不用开口会让对手从心理上卧趴臣服。此时的晨曦在他眼里如同掉入陷阱的无助的动物幼崽想扑棱翅膀却无可奈何，可他有一点不明白，晨曦反复说的解释是指什么，所以他并不打算先开口，等待的时间越久幼崽心理防线越容易崩溃，水烧开的声音像一颗炸弹在家里引爆，晨曦惊慌地看着林越，林越用眼神示意他放松，便站起身来去到了两杯热水，再回到刚才的位置保持刚才的姿势，他在捕猎的时候一向很有耐心。

  “林越。”晨曦手心被玻璃杯传来的温度热出了汗，“我在。”林越声音没有起伏，一秒、两秒、三秒，“啪。”晨曦把杯子放在桌上，微笑着看着林越：“我骗了你。”林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晨曦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我不是李晨曦，我是冒牌的。”林越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听到的是今天是星期一，明天是星期二一样，晨曦不敢停，他怕一旦停下来就失去了自白的勇气，“我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是穿越过来的，因为听了一个故事，晚上睡着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家人。”晨曦喉咙发紧：“你记得那天吗，我遇到你。你在楼底的花坛等我去买东西。”林越把左腿放下换成右腿搭在上面，身体也微微斜靠在沙发上，轻轻笑了一下：“嗯，记得，我等了很久。”晨曦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故事我记得不完全，但是我知道我替代的这个人一生都毁在一个男人手上。”林越不动声色，交叉的手指却轻轻地捏紧，晨曦专注于林越的表情，没有看到那个细微的动作，“谁？”林越问他，晨曦老实回答：“我不知道，那个故事我没有听全，不过我已经找出来了。”林越看着他，晨曦迎着他的目光，“你也认识，王瑞。”他清楚看到这句话在林越如同死水一样的目光里抛下一枚石子搅乱了原本的平静荡漾开一圈圈的波纹，“王瑞？”林越声音有点异样，晨曦点点头，“我会因为他而躺在太平间。”也许是压抑太久，一旦有这个机会可以让另一个人知道自己孤独承受的痛苦，便会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晨曦把自己穿越过来的所有事情无巨细地说给林越听，包括自己最初担心王瑞会对林越别有用心，自己也利用林越对自己的依赖去逃避本该他要经历的剧情，也包括自私的更改故事让林越和自己在一起，包括他为了想和林越在一起而一直瞒着这些，晨曦开始还有些逻辑，到后面完全是乱了想到哪就说哪，直到口干舌燥，后背被汗水打湿的地方已经干了，林越体贴地给晨曦把原来的水倒掉换成热水，晨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原本他以为林越听到第一句就会大发雷霆了，喝了两口感觉到口腔湿润了些，他清理了下喉咙，想继续说又想不起来还有哪些地方没有说到，晨曦抱歉地说：“现在有些乱，不记得哪些说过哪些没说过，要不你问吧，我都告诉你。”他告诉自己不准害怕也不准哭，如果林越让他滚，他就站起来谢谢林越这段时间的照顾，然后出去轻轻把门带上。林越想了一会，晨曦静静等着他问或者让他滚，林越真的想了一会说：“我倒是真有一个问题。”晨曦打起精神，“你问。”林越站起来站到晨曦面前问他：“如果不是故事，你还喜欢我吗？”晨曦愣住了，林越以为他没有明白，补充道：“我意思是，没有那些故事情节，现在作为原本的你，会不会喜欢我？”晨曦眼眶发热，林越还在自顾自地说：“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我喜欢上你了，穿越什么的我也不管，我只知道现在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喜欢到。”晨曦猛地站起来，林越没有再说下去，晨曦吻了上来。空调开到最高也不比晨曦体内的温度那般可以把人融化，晨曦主动坐了上去，虽然动作青涩无比，神态却是柔媚，林越忍住动作，只是轻轻托着他慢慢往下，待晨曦完全包裹住林越的欲望，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这个姿势的深度让晨曦有种要被剖开的错觉，林越在晨曦臀上用了些力气揉捏，应该有些红了吧，晨曦低下头向林越索吻，唇瓣贴合之间，林越轻轻出入，满意地听到带着情欲的喘息从嘴边流出，“林越。”晨曦这声像是给了林越允许的信号，扶着晨曦的腰，林越用最原始的律动回应了他，晨曦如同风中的柳枝左右摇晃，在痛苦和欢愉的欲海飘荡着沉浮着，腿有些麻，嗓子也有点嘶哑，但晨曦不想再做任何掩饰，他很喜欢林越，不管是灵魂还是身体，他想要林越的想法明明白白地刻在心上、写在身体里，晨曦死死绞住林越，一刻都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林越惩罚性的咬了下晨曦的下巴，“这么紧怎么动。”晨曦挺听话地微微松开了些，却没想到林越抱起他来，以相连的姿势走到落地窗前，每一步都比前一步更进去了些，明明不过几步路的距离这时显得尤为漫长，终于被林越放了下来，进入的时候晨曦抓紧了窗帘弯下腰以便更好地迎合林越，窗帘被拉开了一些，晨曦看到城市夜晚的璀璨在自己前后晃动下更显得摇曳生姿，林越用手捏着晨曦的下巴使他身体立起来，失去借力点的晨曦只能垫着脚向后靠，林越动作开始快起来，舌头舔了舔晨曦的耳垂：“晨曦，可以吗？”晨曦点头，林越拉起晨曦的手握住坚硬的小小曦，自己扶住晨曦的腰一下一下砸进晨曦敏感的深处，晨曦的手也无意识跟随着林越的速度爱抚自己，前后地快感让晨曦不多时就缴了械，而晨曦瞬间收紧的刺激让林越更加疯狂地抽送，最后重重地进攻将温热地液体送了进去，即使这下又逼得晨曦本就出于极度敏感的身体又高，潮了一回，林越仍不肯出来，晨曦脱力地将身体全部倚在林越身上，“晨曦，我爱你。”“我也爱你。好爱你。”在昏睡过去之前，晨曦口齿不清地回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