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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作者:Fudge      更新:2021-10-25 21:00      字数:3745
  林越是林越,却不是现在的林越。当时他把晨曦从车道推开以后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就看见自己血把地上染成好红的一片,如同晨曦哭红的眼睛,眼泪滴在自己脸上好烫,想说话喉咙的铁锈味让他一阵一阵反胃,直到几个白衣服的把自己抬上担架,实在太累了他想睡一会,睡之前想再看一眼晨曦,晨曦是真的不听话了明知道自己最见不得他哭,非要在自己想睡觉的时候哭成那样,可是这一眼却始终没能实现,他听着仪器运转的声音,看着输液管里的液体流入自己身体,却再没看见晨曦,他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林越不可思议地发现他回到了过去,他和晨曦怀念无比的过去。看着手机上宋星星的名字他简直欣喜若狂,接起电话那头稚气的声音传来:“越哥,今天一块打游戏不?”宋星星是他同学,从高中起就跟着他直到那天,在后来他想脱离林之航宋星星也帮了不少忙,他沉吟了一下告诉宋星星:“你过来,我有事找你。”他还有有很多问题要问宋星星,挂了电话看到手机的时间现在正好是他高二的时候,林越查看着手机,最近联系人里赫然出现晨曦的电话和李爷爷的电话,他试着拨通晨曦的号码却是关机,眼睛扫到桌上摆着的一个破损的手机,记忆涌上心头,他打算对晨曦用强的,把他压在桌子上吻他摸他,晨曦一遍遍叫他停下,他充耳不闻直接去解晨曦的裤子,晨曦抓起手机对着自己用力一砸就跑了出去,那是他第一次见晨曦扔东西,他一向很爱惜东西,连课本到他期末都是崭新的,也是第一次见晨曦红了眼睛,虽然平时他天不怕地不怕,可毕竟自己做的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他没追出去,而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和狐朋狗友玩到很晚才回家,隔天在家睡了一天也没有去找晨曦,等他想起来的时候晨曦已经回学校了,他给晨曦买了一个新手机寄过去,晨曦没有收直接退了回来,林越自尊心不允许他道歉,于是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再联络。想到这里,他再次按下拨号键,拨通了晨曦爷爷的电话,那个老人他还有印象,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喂,小越。”林越几乎落泪,当时老人去世,而他正好被他爸安排出差去外省谈一个商业项目,晨曦没有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料理完老人的后事,是他回来以后很久突然说起抽空去看爷爷,晨曦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爷爷过世的事情,晨曦是爷爷带大的,爷孙感情很深,他不知道晨曦怎么独子熬过那段时间,可是从那以后的晚上即使林越回了家,晨曦依旧会时常被噩梦惊醒便再也不肯再次入睡,而自己劝了几回劝不住就懒得再管,那些漫长的夜晚晨曦站在窗边都在想什么?“喂,喂,小越?听到见吗?”爷爷声音再次传来,林越捧着电话说:“爷爷,我听得见,哥在家吗?我想来找他。”爷爷笑着说可能昨天晚上回来累着了,这会还在睡,谢天谢地,林越匆匆换了衣服就往晨曦家跑,去晨曦家的这条路他实太熟了,十年了路上的风景小到一棵树都能记得,他到了楼下,刚好撞见爷爷,爷爷让他今天晚上在家吃,晨曦已经起床一会让晨曦领着他出去逛逛,林越满口答应,看着熟悉的单元楼他却不敢上去,只好在花坛蹲着,见面应该说什么,晨曦脸皮比纸还薄,自己做了那样的事他会不会直接让自己滚,林越蹲在那里抓耳挠腮,却看见那个日思夜梦的身影从单元楼出来,少年的晨曦温柔如水,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不等自己开口便关心着问他怎么在这儿,终于是没克制住抱住了这个梦寐以求的人。怀里的人僵直了身体,他想再抱一会,就一小会儿,晨曦却推开了他,是他,林越笑了,不是梦是他真的回到了过去,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跟晨曦说,就眼看晨曦一溜烟跑出老远,林越愕然。他记忆力的李晨曦什么都好就是体力不好,什么都会就是运动天赋极差,宁可天不亮起来给他做饭洗衣服,也绝对不肯换上衣服一块儿晨跑,再想他的神色怎么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也就是那时候他觉得这个“李晨曦”不太对劲。

  晨曦挪了挪身体,“怎么了你?是不是累了?”靠得太舒服以至于都要睡着了,林越捏了捏他的脸:“你倒是会,彻夜不归我一个解释都没还让我给你说故事呢。”晨曦做了个鬼脸:“我不是给你解释了嘛,我昨天去思考人生了,今天实践人生。”林越笑:“你思考出什么了?”晨曦假装沉思了一下告诉林越:“你是个渣男。”晨曦并不打算告诉林越真相,“哈哈哈哈开玩笑的,我就是吃醋了,想让你哄来着。”晨曦嘻嘻哈哈捏了回去,林越却没有笑意,晨曦讪讪收回手,“王瑞和你说什么了?”晨曦并不打算回答,他想坐起身林越扣了回去,把他按在自己腿上,“能让你一个晚上不回家也不联系我的就是这个吗?”晨曦挣扎:“林越,你放开,弄疼我了。”林越低下头和他脸贴脸:“说。”晨曦佯装生气扭开脸:“他告诉我你花心,爱玩,说我会被你甩的。”林越没那么好骗:“还有呢?”晨曦盯着他说:“他说你烦我了让他接手。”林越低声骂了一句,却没有过多解释:“那时候你不是成天心都围着他么,我以为你喜欢他,就想着干脆让他跟你好了得了。”“可真为我着想。”晨曦夸到,林越听出晨曦讥讽的语气,把人从沙发上横抱起往卧室走去,晨曦笑着咬他耳朵:“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林越捏了下他的屁股:“先陪我睡觉。”

  晨曦被林越抱在怀里吻到喘不过气才肯松开,林越的下巴轻轻支在自己额头调整着呼吸,晨曦也抱住他,“要不要我唱摇篮曲给你听。”林越低低地笑了:“好。”晨曦用鼻音哼着调,渐渐地林越没了动静,晨曦也轻轻合上眼。

  林越没有睡着,听着耳边若有若无地摇篮曲,身边躺着的这具熟悉的身体,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那时候李晨曦刚大四毕业,他找了份工作,因为不能再住校只能咬着牙租了一间房,房间不大但足够一个人住了,他是做平面设计的,刚开始工作虽然没有什么项目给他,但是跟着前辈一起做,每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也还有剩余,不管多少他都存着,爷爷身体并不好万一需要用钱也能应个急,林越刚出国会和他联系,说一些自己在那边的事情,通常都是林越说晨曦听,放假回来也会来找他,多数时候是和他上床,然后撒娇让晨曦给他做饭,后来晨曦因为兼职假期鲜少回去,林越假期也不怎么回国,两个人也几乎见不着面,慢慢联系也越来越少,到了大四几乎没有了林越的消息,他也曾在林越的社交账号上留过信息,收到回复:“他还没睡醒。”自那以后就再没有主动找过了,晨曦知道他和林越的关系本来就是飞鸟和鱼,林越终要在天空翱翔,他的伴侣应该是能和他比翼的人,而自己只能默默沉入水里,他们相遇过已经足够了。可是林越不答应,大学刚毕业被林之航催着回国,还没玩够满心不乐意,他只能去晨曦那找安慰,挤了两天出租屋林越就不干了,让他爸给他买了一幢房,硬是把晨曦拖了进去。那个房子离晨曦上班的地方得转两趟地铁再加一趟公交,林越不愿意住那个小破屋,晨曦没办法只能再早起一点,可是晚上林越又爱折腾他,晨曦只好在通勤的路上补一会觉,有时候实在太困会坐过站迟到以至于又被主管责骂,就这样晨曦也毫无怨言,林越去他爸公司上班,基本一个礼拜能见到一回就不错了,在晨曦这他也不老实,三天两头就往外跑,喝得酩酊大醉是常事,林越讨厌黑暗,于是晨曦习惯了开着灯在沙发上靠着等他。有一次林越破天荒早回家,晨曦并没有准备晚饭,林越看着晨曦碗里清清淡淡的面条,再看看这个从小爱护着他的哥哥瘦削的脸颊第一次知道心疼的感觉,他抱紧晨曦给他说自己以后按时回家,那天晚上晨曦搂着他给他哼着摇篮曲,林越把头深深埋进晨曦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睡了一个好觉。

  林越看见晨曦睡着了便轻轻抽身离开进了书房,从书架最里面拿出几本书,那个修复好的相框就在这几本书的后面,他坐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相框里的照片,那是晨曦高三毕业的时候,晨曦本想做个暑期工,林越却说难得考完放个假想一块出去玩,林越知道晨曦从来不会拒绝他,最后拖着行李跟他去了古镇,林越地问晨曦喜欢这里吗,他知道晨曦一向对建筑很感兴趣,尤其是这种江南园林,林越洋洋得意地看着晨曦一路惊叹着,谁说他不关心他哥,他明明很做得很好,只要他愿意就能让晨曦开心,在那里玩了半个多月,林越陪着晨曦把能看的景点都看了个够,在那个卖木牌的地方,晨曦第一次给林越说想要那个木牌,林越挑了里面最贵的木头做成两个吊坠,老板问他们要刻些什么,晨曦却摇摇头说没想好,林越笑着说要不这样等知道要刻什么了就再来一次,老板娘很喜欢这两个男孩,刚巧新学了摄影就说给他俩拍个照,两个笑着配合老板娘摆了好几个pose,最后看照片的时候林越一眼就看中这张了,说等老板娘洗好了就来拿,林越在店里东看西找挑选了一个相框,老板娘给他们说这个相框原本是一对儿新人预定的,后来到了去相框的时间也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就搁着了,晨曦听见是人家定好的就说不要,林越拿起相框:“那是他们和它没缘分,你看两只鸟在这呆的久了怕是都快不会飞了。”老板娘被林越逗笑了,爽快地卖给了他们,并说好过两天给他们把相片洗出来,就这样把它带回了家,本来是放在林越那蒙灰,那天晨曦摔了手机,也摔坏了相框,原来的林越只是随手塞进了抽屉,这次林越把他找了出来,但是因为框架被砸坏了,照片取不出来,看着被摔断翅膀的相思鸟,他想带着晨曦再去一次那里,把翅膀修好,也把木牌的字刻上,他知道晨曦要刻的是什么,在林越没有怀疑晨曦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偏偏一切阴差阳错,他只好选择沉默,将这个事情也一再搁置到终于有机会就让他的秘书把东西拿了过去,晨曦也选在那个时候去了古镇,林越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太巧还是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