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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筆聖羅汗
作者:椅子      更新:2022-01-14 12:00      字数:8853
  68 筆聖羅汗

  丹尼爾在迷宮裡撒著現形粉走,想著發生的一切與那個畫家,他似乎知道畫家是誰。

  丹尼爾喃喃自語:「筆聖羅汗,能止小兒夜啼。」

  憶起兒時往事:「小時候,有次我不知為了什麼哭鬧不休,當時年紀太小,為了什麼事哭著不肯睡覺已不記得,但伊芙琳當時為了哄騙我睡覺而說的床邊故事,卻記憶猶新。

  小時候伊芙琳為我唸床邊故事時曾提過,她說從前從前,在遙遠的巫師世界,住著許多巫師,他們的樣子一個比一個可怕,他們個個有著高強法力、巫術,人類都怕他們,怕被他們下咒。但小孩不怕他們,因為小孩不會危及他們,他們不會攻擊小孩,小孩只怕唯一一個巫師─筆聖羅汗。羅汗與其他巫師不一樣,他沒有可怕的外表,他的容色溫和柔順,但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他和其他巫師一樣,是人類的敵人,人類喜歡以貌取人,往往被他的外貌騙了。筆聖羅汗之所以能止小兒夜啼,不是因為小孩看到他的溫柔樣貌就不哭了,小孩與大人不同,他們不在意這些,看到陌生人只會嚎哭不止。羅汗之所以能讓小孩不哭,是因為他有一支神奇的筆,他的筆畫出來的東西都會成真。他無聊了,可以畫出一隻鳥唱歌給他聽,他餓了,可以畫出一顆蘋果來吃,他的筆能畫出任何東西,那是支能賦予生命的筆,因此羅汗也被稱為筆聖。羅汗喜歡安靜,最討厭聽到小孩哭,每當晚上小孩不睡覺大哭時,羅汗會出現在小孩床前,他的筆會成為針線,將小孩的嘴縫起來,從此夜裡再也聽不見小孩的哭聲。」

  丹尼爾憶起,小孩半夜不睡覺哭鬧時,大人們多以這個故事嚇唬小孩,小孩們聽了,不敢再哭,很快就會睡著了。沒想到,今日竟遇上了兒時床邊鬼故事裡的主人翁。同樣的人物,不同的是,羅汗這次不只出現在故事裡,他從故事裡走出來,這一次,不是閉上嘴就能過關,自己要能找到出口才能全身而退。

  丹尼爾繼續在迷宮裡撒著現形粉走著,石牆上的畫作不斷變換,他看見那六個用袍子裹住全身的人似乎在議事,畫裡氣氛凝重,他們談論的事情不簡單,甚至攸關生命,接下來,場景不知是巫師世界,還是人類世界,只見好像是個刑場,刑場上一人被綁在木樁上,受眾人審視。畫雖然沒有聲音,但丹尼爾能聽見刑場上眾人的嘻笑怒罵,他們認為即將被處刑的人罪有應得,死有餘辜,他們大聲慶賀著那人的死亡,將那人的處決視為慶典。

  丹尼爾看了覺得害怕,不知道這人遭處決,與前面畫裡六人議事有沒有關係,但發現這些畫作都是新的,並未重複,加上身後現形粉的痕跡,看來這迷宮沒再移動了。

  丹尼爾心想:我剛才和羅汗說,要他給我關於出口的提示、要他別讓這迷宮移動,他都答應了‧‧‧看來他不是存心妨礙我,而我要是真的能找到出口,他一定會依照約定放我們走‧‧‧

  想到這裡,丹尼爾忽覺信心大增,邁開步伐,在迷宮裡邊跑邊找出口。但找了一陣子,卻仍是沒看見像出口的門。

  丹尼爾心想:奇怪‧‧‧找了這麼久,還是沒看見什麼門,就連地道或是洞穴都沒有‧‧‧這裡除了一面面牆,什麼都沒有‧‧‧

  「莫非‧‧‧」丹尼爾靈機一動,「出口的門不是實體的門,而是‧‧‧牆上的門?」正想著,目光對上正前方一面牆,牆上躺著一扇高大腥紅色的門。

  丹尼爾走進門前一看,這門的顏色像鮮血般腥紅,彷彿就是用血漆上去的,站在這裡就能聞見門上的血腥味,門上掛著一個金色的鎖,雖然在畫裡,仍不掩其光芒,閃耀依舊。

  丹尼爾興奮的摸著牆上大門,「這就是出口的門了吧?」看一下閃耀的金鎖,「看來要有鑰匙才能將這扇門打開‧‧‧接下來,只要能找到打開這門鎖的鑰匙就行了!」找到出口大門讓丹尼爾心下寬慰不少,他記了一下門的位置,又返回迷宮尋找鑰匙。

  丹尼爾心想:既然門是牆上的畫,鑰匙多半也是‧‧‧不過剛才看過,那幅門的畫上並沒有其他東西‧‧‧也就是說,鑰匙在其它牆裡?

  雖然一路走來,丹尼爾不記得曾在牆上見過什麼鑰匙,但為了保險起見,仍是回頭將先前經過的牆上畫作又重新看一遍。只見當時落入蛇窩與被龍焰追殺的士兵已盡數消失,畫裡的蛇群與龍仍像當初看見的一樣,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而冰天雪地與燃燒烈焰裡的喬瑟夫與艾瑞托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丹尼爾將牆上的畫又都重新仔細看過一遍,仍是沒發現鑰匙。

  「或許鑰匙會藏在畫的角落‧‧‧」丹尼爾瞇著眼睛,摸著畫中雪地,仍是什麼都沒有,「就算鑰匙真的藏在畫裡‧‧‧我要怎麼將鑰匙拿出來?」

  迷宮裡的石牆數量眾多,丹尼爾在裡面從天亮晃至天黑,只覺得又累又餓,靠著一面紀載著奇怪文字的牆坐下,這時卻覺得眼前有一事物在黑暗中發光,抬頭往那光源看去,正好面對那座湧泉的牆,原來是那座湧泉在發光,這是丹尼爾第一次看見湧泉的牆。

  四周一片漆黑,月光灑在泉水上,讓湧泉在黑暗中放著柔和的光輝,看起來清涼可口,丹尼爾緩緩走向泉水,「好渴‧‧‧好渴‧‧‧」他趴在湧泉的牆上,試圖將牆上的泉水撈出來,卻只碰到堅硬冰涼的牆面。

  丹尼爾將臉貼在牆上,心想:或許在找到鑰匙之前,我就會先死在這迷宮裡‧‧‧

  依著湧泉的牆坐下,心想:這就是剛才洛基說羅汗說的「要找聖泉卻沒注意到那面湧泉的牆」?這牆上畫的是聖泉?那麼鎮守聖泉的鑰匙是不是就在附近?

  丹尼爾向四周望去,看見了那幅讓他與洛基都目不轉睛的黑色大犬畫,當時畫中角落艾瑞克的剪影此時已不見。

  丹尼爾上前,輕撫牆上黑色大犬,這畫總讓他想起丹尼。

  「丹尼‧‧‧我好想回家啊‧‧‧我能從這裡走出去嗎?」此時的丹尼爾只覺得跌至谷底,他隻身一人,又已筋疲力盡,對於自己能否成功找到鑰匙實已失去信心,看著牆上黑犬,想起當時洛基與自己一動也不動盯著這畫,「抱歉,席妮。洛基救了我,我卻沒辦法將他救出來‧‧‧」盯著畫作,卻瞥見,這黑色大犬的腳掌下壓著一物,那物幾乎全藏在大犬的腳掌下,只露出短短一小截,但由於那一小截事物在月光照射下發著微光,才會被丹尼爾發現。

  丹尼爾從小就著迷於發光、閃亮的事物,只需要一點點微光,即使東西在小,都能入他眼。憑著這一點,他意外在母親的床底下發現強納森的別針,進而知道兩人的關係;發現彼得書櫃上通往密室的機關,找到泰勒。這次,則是在整幅構圖偏暗不易為人所見的黑色大犬腳掌下,發現一小截東西在發亮,雖然只有一小截,但卻看得出來是鑰匙的圖樣,大黑犬腳掌下壓著把金色小鑰匙。

  「就是這把鑰匙!」丹尼爾欣喜若狂,「這一定是通往出口大門的鑰匙!」丹尼爾開心的要將鑰匙從牆裡拿出來,卻沒辦法。

  「鑰匙找到是找到了,」丹尼爾著急,「但要怎麼拿出來?」從腰間拿出匕首,開始對著牆上鑰匙又挖又敲,但牆上的鑰匙仍被大黑犬牢牢壓在腳掌下。這時,天逐漸亮了,大黑犬腳掌下那一小截金鑰匙漸漸消失不見。

  「不!不!不!」丹尼爾拍著牆面喊,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竟然從眼前逐漸消失不見。等天色全亮時,鑰匙已整支不見。

  丹尼爾心想:難道鑰匙會移動位置?新的一天就會移動到別面牆裡?好不容易遇上了,接下來它又會出現在哪裡?但就算找到了,我也無法將鑰匙從牆上拿出來,為什麼洛基卻說,唯有找到鑰匙才能破解這迷宮?他會這麼說,一定是羅汗這麼跟他說的,羅汗看起來對人類能走來這裡興趣頗高,他不會妨礙我,要是他想,隨時能將我解決掉,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是想看接下來我能走至何種地步,料來不會說謊騙我‧‧‧

  抬頭看著黑色大犬,又想:說不定不是新的一天鑰匙就會移動位置,而是‧‧‧被陽光照到就會消失?總之,先不要輕舉妄動,等晚上看鑰匙會不會再出現在這犬的腳掌下‧‧‧在這之前,先想想要如何將鑰匙從畫裡的世界取出來‧‧‧

  丹尼爾想著,不知不覺睡著了,他早已累壞,這一覺睡的很沉,一直睡到傍晚黃昏時分才醒來。

  丹尼爾揉著睡眼甦醒,看著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啊‧‧‧鑰匙呢‧‧‧」回頭看牆上,見大黑犬的腳掌下沒有東西,「是鑰匙已經移動位置了,還是還沒出現?再等等看吧!冷靜點,丹尼爾,這時候沉不住氣就完了!」

  丹尼爾不停替自己打氣,一面思索取出鑰匙的方法。

  落日漸漸西沉,餘暉打在黑色大犬身上,丹尼爾緊盯著牆上餘光,終於從黑色大犬被照的忽明忽暗的腳掌下,看見隱約亮光─是那把金色鑰匙。

  丹尼爾激動的想跳起來,卻已渾身無力。他興奮的顫抖,上前摸著那把金色鑰匙。

  丹尼爾心想:太好了!看來這鑰匙不會移動,而是都藏在這黑色大犬的腳掌下,只不過是在夜晚出現,白天會消失不見。接下來,只要想辦法將鑰匙拿出來就行了!

  丹尼爾盯著牆上的鑰匙,苦苦思量:難道是要我進到這牆裡的世界,才能將鑰匙取出來?

  伸手碰觸牆壁,卻仍是被擋在牆外。

  丹尼爾心想:其他人都是怎麼進到牆內的世界?他們不想進去卻被拖進去,我想進去卻進不了?難道這牆會讀人類的心思,故意唱反調?但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就是要取這鑰匙,怎麼能裝作不想進去?唉‧‧‧好不容易這一路走來,門也好,鑰匙也罷,都找齊了卻仍是束手無策‧‧‧總覺得,再差一點就能成功了‧‧‧我不想前功盡棄,之前的努力、足跡我不想白費‧‧‧

  回頭望向原路,只見他所到之處,都撒著閃亮的現形粉,踏過的痕跡彷彿是由寶石鋪成的一條道路。

  丹尼爾盯著現形粉發呆:我死後,還會有人闖進這迷宮裡嗎?到時他們會迷路嗎?還是會沿著現形粉的痕跡,一路找來這裡?到時他們就會發現,雖然找到鑰匙但拿不出來也沒用‧‧‧縱使有這現形粉也不能讓出口現出原形‧‧‧

  忽然之間,丹尼爾靈機一動,喃喃自語:「縱使有這現形粉也不能讓出口現出原形?誰說的?若可以呢?縱使對出口沒用,但對出口鑰匙呢?現形粉本身有魔法,是我們布魯家的傳家之寶,能讓任何東西現出原形,人類被撒上會露出蹤跡,撒在妖怪身上則會使其現出原形。縱使這畫上不是妖怪而是魔法,仍值得一試。」

  丹尼爾走向黑色大犬,盯著牠腳掌下的鑰匙:要是這現形粉真的有效,不只鑰匙,就連這黑色大犬也會現出原形,牠這麼巨大,要是攻擊我,我還有命嗎?別說主動攻擊我,就算是無意的一掌朝我揮來,也能將我壓垮‧‧‧我得先想好逃跑路線‧‧‧

  丹尼爾辨別好方向,打算對著牆撒上現形粉後,就先躲在其它牆後,等那黑色大犬走後,再繞回原位悄悄將鑰匙取走,之後再順著他研究出來的路線往出口邁進。

  丹尼爾心想:前提是現形粉對這牆上的畫有效,還有這黑色大犬會將腳掌從鑰匙上挪開,還有不會聞到我身上人類的味道輕易找到我將我解決掉‧‧‧這些要是都能躲過,而我又能幸運不會因為恐慌在迷宮裡迷路,順利走回出口大門,這樣才能得救‧‧‧

  雖然成功的機率看似微乎其微,但卻是眼下唯一的辦法,已無計可施的丹尼爾決定孤注一擲,放手一搏,將自己與眾人的命運,投注在手中小小一袋閃亮的粉末上。

  不久,天色全黑,黑色大犬腳掌下的金色鑰匙浮現在牆上,正在月光下閃耀。丹尼爾將現形粉撒在牆上,一撒完,他就往後躲在兩面牆之後,露出一隻眼睛觀察動靜。

  只聽見「轟隆隆」的巨響,果然,黑色大犬從石牆中走出來,「叮」一聲,伴隨著那把金色鑰匙落在地上的聲音。

  丹尼爾緊盯著大犬,決定等牠走遠後上前將鑰匙撿起。忽然之間,大犬似乎感知到丹尼爾的目光,猛然回頭,對上丹尼爾的視線。丹尼爾倒抽一口氣,往後退了幾步,大犬卻在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去哪了‧‧‧」丹尼爾緩緩從牆後走出來,東張西望,確實沒看見大犬,打算先去撿鑰匙,盯著地上的鑰匙,悄悄往鑰匙跑去。鑰匙近在眼前,丹尼爾伸手往鑰匙抓去,眼看就要碰到鑰匙,大犬忽然從旁竄出來將丹尼爾叼起,將他甩在背上,在迷宮裡狂奔。

  丹尼爾驚:牠要帶我去哪裡?我還沒拿到鑰匙呢!

  回頭看,只見大犬已揹著他跑了好幾尺遠。丹尼爾想從大犬背上下去,但大犬跑得飛快,簡直比坐在馬上還快,這麼躍下去肯定會摔得不輕。見離原路越來越遠,也就是離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越來越遠,丹尼爾管不了會摔得多重,閉眼往地上躍去,本以為會重重摔上一跤,卻沒感覺。睜開眼看,只見自己仍在大犬的背上。

  「奇怪?」丹尼爾又往下躍了一次,這次他沒將眼睛閉上,看得仔細,大犬雖然面向前方奔跑,卻似背上長眼,能感知到丹尼爾落下的方位,牠邊跑邊調整身體方向,讓丹尼爾不管如何跳,都能落在自己背上,不管丹尼爾試了幾次都一樣,無論跳的多遠,都會回到大犬背上。

  丹尼爾心想:這犬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大犬跑得很快,丹尼爾只覺得耳邊風聲不斷呼嘯而過,大犬似乎熟知路線,縱使在迷宮裡左彎右拐,也絲毫不用減速或是停下來辨別方向,彷彿牠此刻不是在錯綜複雜的迷宮裡試圖找出路,而是在平坦筆直的大道上奔馳,牠清楚知道也能看見,那條指引自己找到出口的道路。

  丹尼爾心想:這犬到底要奔向哪裡?看牠跑的樣子,好像有明確的目的地‧‧‧

  既然一時無法從大犬身上下來,丹尼爾索性繼續待在大犬身上,決定等牠停下腳步再做打算。不久,大犬終於停下腳步,丹尼爾抬頭一看,不禁一愣,發現自己正停在畫著出口大門的石牆前。

  這犬帶我來出口?想不到牠竟然記得通往出口的路,就連我雖然用現形粉沿路做了痕跡,也沒辦法這麼快抵達‧‧‧但就算找到出口,沒有鑰匙也沒辦法‧‧‧丹尼爾邊想邊從大犬背上下來。

  「叮」金色鑰匙落在丹尼爾身前。丹尼爾抬頭一看,只見大犬吐著舌望著自己,看來大犬剛才一路將鑰匙啣過來。

  丹尼爾笑:「將我送到出口,還給我鑰匙?看來你是來幫我的啊?謝謝你啊!」說完傾身擁抱大犬,卻在剛碰到大犬時,大犬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丹尼爾只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剛才的大犬只是牆上畫中的魔法?若是,為什麼剛才觸碰牠時,能感到牠毛茸茸的一身與身上的溫度;若不是,牠為什麼能這樣憑空消失?不過他想,在這石陣迷宮的一切,或許都只是一團謎或是一場驚奇的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場夢裡,但他知道,現在自己手中握有夢的鑰匙,得趕緊從夢中醒來。

  丹尼爾拿著金色鑰匙,對準畫上大門的鑰匙孔,深吸一口氣,「拜託成功‧‧‧」將鑰匙送進鑰匙孔裡。

  雖然牆上的畫是平面的,鑰匙卻能送進畫中的鑰匙孔,倏忽之間,無數道金光從鑰匙孔射出,只聞「轟隆隆」的巨響,牆上大門打開,丹尼爾探頭向門內張望,只見門後的世界看來與尋常世界無異,只不過沒了石陣迷宮,他半信半疑的將腳邁向門後的世界。忽然幾張紙飛向手中,只聽見羅汗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你通過了,你的朋友,還給你。」

  丹尼爾看向手中白紙,只見紙上分別是洛基、艾瑞托、喬瑟夫、艾瑞克。洛基仍是和當時牆上的畫一樣,緊閉雙眼,全身被藤蔓緊緊縛住;艾瑞托則是倒在烈焰之中,已被燒成近焦炭,只能從被燒爛的衣角判斷出是他,看來凶多吉少;喬瑟夫不知什麼時候在雪地裡搭了間雪屋,看來是倒在雪屋裡,從雪屋裡露出他的靴子與衣袍;相較其他人,艾瑞克沒受什麼損傷,他彷彿睡著了,倒在地上。

  不一會兒,四人都從紙中落出來。唯有洛基神智清醒,其餘三人倒在地上,除了一個酣然入夢,另外兩個都處於瀕死狀態,一個全身滾燙,一個則是四肢冰涼。洛基從紙中出來立刻替兩人療傷,所幸兩人都尚存一息。

  「好險羅汗不是存心要亡我們‧‧‧」丹尼爾仍心有餘悸。

  「羅汗?」洛基正在替兩人治癒,聽他這麼說,疑惑的抬頭。

  「如果我猜得沒錯,那畫家是筆聖羅汗,他是巫師,他擁有支能賦予生命的筆。」丹尼爾仍處於劫後餘生的亢奮,「要是他真的要解決我們,我們絕對會死在迷宮裡‧‧‧他太強了!我們完全不是對手!」

  洛基:「不過,你還是做到了,你也很強,丹尼爾。」

  丹尼爾臉紅,「不,這都是多虧了你的提示‧‧‧」忽然想起,「對了,是羅汗要你跟我說的嗎?關於出口和鑰匙的事?」

  洛基正要開口,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才說:「‧‧‧牆上有記載‧‧‧出去的辦法‧‧‧」

  「你看得懂?」丹尼爾一呆,「牆上不都是些奇形怪狀的文字,或是古老的咒術嗎?你看得懂?」

  「衣服‧‧‧也能修復好嗎‧‧‧」艾瑞托忽然有些窘迫的問。

  洛基:「你放心,我的能力是復原,不只你的人,會連同你的衣服一併修好。」

  艾瑞托聽了,似乎才放下心來。

  喬瑟夫在洛基的治癒下漸漸甦醒,丹尼爾喚醒沉睡的艾瑞克,也讓洛基替他看看,身上還有沒有殘留的魔法。

  喬瑟夫如夢初醒,醒來卻發現帶著的軍隊已全軍覆沒,身旁只剩下這幾個倖存者。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但卻清楚知道,自己直至現在還活著,實屬奇蹟。

  喬瑟夫還以為丹尼爾只是尋常醫護兵,「軍隊裡只剩下你了?」

  丹尼爾點頭。

  喬瑟夫:「你是怎麼躲過攻擊,活下來的?」

  丹尼爾照實回答:「我一直和洛基在迷宮裡,並未被關至畫裡。倒是大人你們,是怎麼被關進畫裡的世界?」

  「我看到一座湧泉,漂亮極了!」喬瑟夫回想,「簡直像真的泉水!我猜想,那就是聖泉‧‧‧」

  丹尼爾:「難道那座湧泉真的是傳說中的聖泉?」

  喬瑟夫:「這我哪知道!我又沒見過聖泉!這只是我的猜想,畢竟世上能有這充滿魔力的泉水,也只有聖泉了吧?一想到那是聖泉,我就想摸摸看,看它是否如畫上般清涼冷冽,還是被陽光照的如暖流般溫暖,也想嘗嘗看,它是否如我所見甘美‧‧‧才剛伸手觸碰,我就被吸進湧泉的牆裡,其他士兵們也和我一樣‧‧‧雖然是被吸進畫有湧泉的牆,但卻是進到了一個冰天雪地的世界,不少士兵捱不過寒冷凍死在裡面。我與幾位士兵聯手搭了雪屋,躲避風雪,老實說,我還以為自己會死在裡面呢!現在能像這樣站在這裡說話,實在是奇蹟‧‧‧」喬瑟夫說著剛才發生的一切,恍如隔世。

  丹尼爾心想:我也伸手碰了那畫上泉水,怎麼就沒被吸進畫裡的世界?難道真的是羅汗特地手下留情嗎?

  丹尼爾問艾瑞克:「你呢?是怎麼被困在畫裡的世界?與公爵一樣嗎?」

  艾瑞克:「沒有,我根本沒看見什麼泉水,倒是看見了一隻狗,神似丹尼‧‧‧」想起丹尼爾現在還是醫護兵的身份,而喬瑟夫就在旁邊,忙改口:「像極了我家的狗,我想湊近看,就被拖進畫裡的世界了。不過,我在畫裡只是動彈不得,沒遭受攻擊。」

  喬瑟夫嘲諷:「哼,看來是畫裡的狗長得像布魯家看門狗救了你一命。」

  「好說好說,」艾瑞托安然受之,「可惜畫裡的是狗不是虎,畢竟你們星落城人最愛虎了。要是牆上畫的是虎,想必公爵一定不畏接近,就不會差點死在冰天雪地裡了。」

  喬瑟夫自知和這傢伙口頭上討不了便宜,冷哼一聲,不再理他。

  丹尼爾問艾瑞托:「你呢?你是怎麼被拖進畫裡的世界?」

  艾瑞托:「我和公爵一樣,都是被泉水吸引進去。只不過公爵是被困在冰天雪地,而我則是被困在烈焰裡,沒被燒成炭真是好險‧‧‧」

  洛基看著艾瑞托,心想:的確,剛才他的體溫實足以致命,他得以活下來實屬萬幸。

  丹尼爾推測:看來,只有被湧泉吸引進畫裡的人才會遭受畫中攻擊,像艾瑞克這樣被別幅畫吸引進去的卻不會。而我與洛基能免於和艾瑞克一樣被吸進黑色大犬畫裡,全屬羅汗手下留情,他想測試我們能不能找到鑰匙,成功從迷宮出去。

  「做的好!」喬瑟夫拍著丹尼爾的後腦,他到現在仍將布魯家的小王子誤認為自己的醫護兵。失去了軍隊確實痛心,但看向醫治自己的洛基,實是可靠的隊友,再看一旁的艾瑞克,比起聖泉,這人竟然更被自家看門犬吸引,這種人為什麼不回家?還出來跟人找什麼聖泉?只覺得無藥可救。而同樣被洛基醫治的艾瑞托,與自己一樣被困在畫裡,只覺得更瞧不起他了。

  「既然這位小勇士成功破解迷宮,想必得到鑰匙了?」艾瑞克順勢將丹尼爾從喬瑟夫身旁拉開。拍誰腦袋呢?布魯家小王子豈是你能這樣隨便動手動腳的?

  喬瑟夫渾然不覺,也跟著問:「對啊,你有拿到鑰匙吧?」

  丹尼爾一臉茫然,顯然他沒有得到鑰匙。

  「你不是破解迷宮了嗎?」喬瑟夫著急,「既然破解了,就會得到那巫師鎮守聖泉的鑰匙啊!東西呢?你不會搞丟了吧?」說著往丹尼爾身上搜去。

  「幹什麼動手動腳!」艾瑞克終於忍不住,擋在丹尼爾身前。

  「我跟我家醫護兵講話,關你什麼事?」喬瑟夫急了,口氣不好,「你從剛才就一直擋在我家醫護兵身前‧‧‧該不會他剛才得到的鑰匙就是被你摸走的?」

  「誰是你家醫護兵,」艾瑞克也怒了,「他分明是‧‧‧」

  「鑰匙不就在這裡嗎?」艾瑞托忽然出聲。

  只見他手指著丹尼爾,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丹尼爾脖子上多了條繩子,繩子上掛著把古老似是即將腐朽的鑰匙。

  「是這把?」喬瑟夫拿起鑰匙看,「鎮守聖泉的鑰匙是這麼個破玩意兒?你沒搞錯吧?醫護兵?你確定這是其中一把鎮守聖泉的鑰匙?不是開哪個醫藥箱的鑰匙?」

  丹尼爾:「我不知道,但我確定來此之前,我身上沒有這種東西。」

  「公爵大人家的醫藥箱這麼珍貴?救人都來不及了,上藥前還要開鎖?」艾瑞克冷笑,「藏的都是些什麼稀世良藥?」

  不懂艾瑞克的諷刺,丹尼爾誠實回答:「星落城的醫藥箱沒有上鎖,這鑰匙不是星落城的東西。」

  「那就對了!」艾瑞克笑,「既然這鑰匙不是你身上固有之物,也非星落城的東西,卻是在你破解迷宮後獲得,那就只有一種解釋,這確實是鎮守聖泉的鑰匙,」看一眼喬瑟夫,「無論外表是怎麼個破玩意兒。公爵大人,不是所有珍貴的東西都有閃亮的外表,就如同不是所有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內裡都有珍貴的價值。」

  「我想這點你比我再清楚不過,」喬瑟夫冷笑,「畢竟貴方的小王子聲名遠播,是你這句話的最佳例證。」

  洛基見兩人的話題往丹尼爾身上扯,出聲:「任務已達,鑰匙到手,走吧。」率先邁步要走。

  「慢著!」艾瑞克說。

  洛基聞聲回頭,見艾瑞克這話不是對自己說,卻是對喬瑟夫說。只見喬瑟夫正伸手要取丹尼爾頸上的鑰匙。

  喬瑟夫:「幹什麼?」

  「這話是我要說的吧?」艾瑞克將丹尼爾拉離喬瑟夫一步,「都要走了,公爵這個時候動手動腳是什麼意思?」

  「還有什麼意思?」喬瑟夫不耐煩,「如你所見,保管鑰匙啊!」

  「保管鑰匙?」艾瑞克失笑,「我可不記得我們是因為公爵才能得到鑰匙。」

  喬瑟夫:「他是我家的醫護兵,他得到就等於是我得到。鑰匙由我保管,哪裡不對?」

  艾瑞克:「哪裡不對?我還想問哪裡對呢!鑰匙誰得到就該歸誰保管。這鑰匙既然是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出現在他身上,想必是鎮守這裡的巫師親授。你敢有異議?」艾瑞克擔心丹尼爾的身份不知何時會曝光,隨時會有生命危險,但既然他身上有鑰匙,旁人也就不敢對他怎麼樣,是以說什麼都要替丹尼爾守住鑰匙。

  喬瑟夫:「我的兵的一切都是我的,你有什麼異議?」

  艾瑞克:「有,當然有,異議可多了。照你這麼說,難道這小勇士日後娶妻,妻子也是你的?你們國軍有多少人?你要多少妻子?」

  喬瑟夫怒,正要反唇相譏,洛基出聲了:「誰得到就歸誰保管,只是暫時的,到了奪冠會遺址還是得交出去。」

  在場喬瑟夫最信服的就是洛基,既然他都開口了,喬瑟夫不便再辯,粗聲對丹尼爾叮囑:「東西收好,別弄丟了。」率先往回走,艾瑞托也跟上。

  「這混蛋以為在跟誰說話‧‧‧」艾瑞克嘀咕,對丹尼爾悄聲說:「這海盜真不錯,處處護著你,這朋友值得結交啊!」

  丹尼爾不答,望著洛基的背影,回想當時洛基似乎猶豫了一下才說出口:「‧‧‧牆上有記載‧‧‧出去的辦法‧‧‧」

  牆上除了奇形怪狀的文字就是古老的咒術,洛基竟然能讀懂?難道那是海盜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