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庙宇比往常冷清些，根据他哥不知道从哪里算得良辰吉时，今天去最好。微风轻轻吹过，携着香火的淡淡檀香，再看庄严肃穆的庙门，书逸感觉到久违的放松和平静。两人其实也不知道该拜哪一座，反正时间也早干脆慢慢悠悠闲逛，庙廓绿树环绕，安静清幽，竟让人生出“何期自性，本自清净”的禅意来。尽管人不多，还是有虔诚的香客握一束青香祈福求安，“这里倒是意外让人舒服。”乔晟感叹，他几乎不会主动去寺庙，在他看来有空烧香拜佛不如多看两页文件有用，书逸赞同地点头，书逸也没怎么去过，小时候跟着大人去，拜的佛也不知道是管什么的，不过听到可以许愿，就爽快地闭着眼双手合十，絮絮叨叨自己零碎的愿景，突然书逸像想起来什么，扯着乔晟就往大殿走去，“怎么了？”乔晟一个踉跄差点扑他身上，“正事！”请了香，书逸头也不回进了大殿，却绕过中间的释迦摩尼佛像，直奔观音菩萨而去，“我们拜这个。”看着跪在蒲团上的书逸，乔晟没办法也跟着跪下，书逸告诉他，因为自己的照片和名字刻在墓碑上还生生搬去货真价实的墓地里几天，要去庙里烧香拜佛去去晦气，问他能不能陪自己去，他一口答应下来，陪着这个小傻子去烧两柱香了个心事，乔晟本来没打算拜佛，叩拜完他不知道怎么心一动，“希望佛祖能保佑书逸平安快乐。”等他睁开眼，书逸已经起身望着他笑，走出殿门书逸打趣道：“拜那么久，是许了多少愿啊？”乔晟也笑：“我怕许愿的人多菩萨听不清就多说了几遍。对了，你怎么只拜这个。”看着书逸往大门方向走，乔晟问他，书逸耸耸肩，“从前我在观音菩萨这许过愿。”“哦？那看来不太灵了，不然也不用许第二遍。”乔晟夸张地叹了口气，“谁说我来许愿了，我是来还愿的。”书逸戳了戳乔晟的脑袋，“你许的什么？”乔晟好奇，书逸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乔晟很快明白了，轻轻握住书逸的手，差点就失去了这个满心满眼是他的小傻子，临出门他转过头看向大殿方向，拜托菩萨一定保佑他的书逸，阿弥陀佛。

  晚上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乔晟把洗好的葡萄一颗一颗擦干水递给书逸，书逸鼓着腮帮子大嚼特嚼，又递过来一瓶酸奶，书逸刚接过，乔晟冷不丁问他：“我们算在一起了吗？”书逸呆呆地看乔晟，他没明白。“我之前做了很多蠢事和错事。”乔晟坐在旁边直起了身体，一副坦白从宽视死如归的表情，“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再犯过去的错。”书逸紧张起来，当面听和躲在屏幕后面听是两回事，本能地想躲，突然想起陈佑泽说的“有些事情一知半解才煎熬”，乔晟还在斟酌地说着：“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想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就是因为这样，以前的事，不管是我们还是我的，你都有权利知道全部，等你都清楚了你再回答我。”书逸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好，你说。”乔晟咽了下口水，他比书逸更紧张，手死死捏紧，他不能再欺骗书逸，被那些混乱的过往和肮脏的心思、卑鄙的自己伤害过的书逸，还傻乎乎的向着自己的书逸更应该知道，他从自己辞职开酒吧的原因讲起直到最后自己疯了一样寻找书逸，书逸安静地听着，仿佛自己是一个局外人，乔晟几近残忍地撕开自己所有的伤疤和黑暗袒露给书逸，他不知道说了多久，口干舌燥也没有停下来，看着书逸的脸色从苍白到铁青再到麻木，他心也慢慢沉到海底，书逸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断过他，像是一尊雕像，“嘀嗒嘀嗒”秒针转动的声音如同雷声一般刺耳，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书逸开口：“再说一遍。”乔晟没吭声，书逸重复：“再说一遍你刚才说的。”乔晟怀疑自己理解错了，不确定地问：“从，从头说吗？”书逸看着他的眼睛：“你的坦白我听见了，再它之前你说的那段话，再说一遍。”乔晟手攥得更紧，他不知道书逸什么意思，但是他心跳开始加快，赶紧照着他说的做：““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等你都清楚了我做过的那些事，你再回答我愿不愿意。”书逸点头，乔晟还没来得及反应，书逸抱住了他：“我清楚了，我愿意。”乔晟眼眶几乎湿润，他反抱住眼前的人，“我爱你，书逸，以前我对不起你。”语无伦次的说着，好像又回到那场大雨，不同大理石的冰冷，怀里的人瘦削柔软，却能包容承载着他的全部，书逸颤着声音回应：“我也爱你，一直都是。”不是没有怨过怕过，听到他那些自白如同一把软刀缠在心脏上，每跳一下就疼，可是他舍不得放开，他就是这么没出息，两个人紧紧的拥抱着，用力地感受对方带来的温度，再信一次吧，再勇敢一次吧，书逸收紧手臂，把决心和爱情圈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