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夜男友
作者：meiyangyang 更新：2023-08-26 11:36 字数：4009
大仔交出了新鲜出炉的鉴证结果，不忘大吐苦水:“邵队，我能不能不去当夹心饼干了，那个鉴证科看到我就跟杀父仇人一样。”
“领化验结果的时候，他们的头儿光明顶摆着一张臭脸，还放狠话叫我了一路好走”
“哼，你一定是气势不够，下次换我去！”阿芸说。
“光明顶只喜欢青春靓丽的小秘书， 豁免对象不包括男人、男人婆， 更不包括阿姨 。”细仔插嘴 。
“你们叫谁阿姨？！”阿芸日常被两兄弟气歪鼻子。
眼看话题又要跑歪，邵煜赶紧投以一记眼刀，让双胞胎兄弟闭嘴。
“大家争分夺秒别废话，来，看看大仔拿回来的报告。”
林鹏池把电子报告书投映出来，整整百页，大仔的样子就像活剥生吞了一只青蛙。
“一如既往，是本天书。光明顶又不肯派他鉴证科的人来给我们说说，我这半吊子的化学知识有时不管用。
一个男组员，外号乔俊茂，负责拉线管理现场秩序，已经变成了林枫的小迷弟， 横着手肘推推大仔，建议:“不是有林法医嘛？人家海外留学，英文可厉害了，懂的也多，让他来瞅瞅不就行了一现 成的翻译机，你怎么就没发现？”
“喂，乔俊茂，别向林法医提出无理要求。” 邵煜皱眉头，“物证检验不是他专业，他也不是什么翻译机。”
“不是。”林枫冷冷地开口。“法医是个跨领域的专业，临床解剖固然要精通，可像昆虫学、毒物学、数据库编成等都要涉猎， 我在解剖时就验过王秀媚内脏组织，看死前有没有中毒或被下药。给我五分钟，我看一下鉴证科的结论。”
邵煜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才刚冰释前嫌，林枫却又突然翻脸？
不过邵煜给工作和私人空间划了界线，互不影响，开会时绝不把私事放上台面，所以还能维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
“那，那拜托你了。林鹏池，麻烦将笔电递给林法医。”当然，落在腐能量满满的韩丹丹眼里，队长这叫做 “宠”， 被林法医甩脸色还使劲宠的那种宠。
物证化验报告里，先提到了王秀媚指缝和口腔里发现的白色纤维，化验后证实源自-种常见的工业手套，可以保护双手。
至于在指缝里发现的黑色碎屑，是从黑色仿真皮革上刮下来的。仿真皮革便于裁剪缝纫，又耐用不易老化，用途很广泛，服装、家具、手袋、智能产品保护套等，都可以发现其踪影。
鉴证科分析伤口形态，发现伤口边缘粗糙， 不似刀具切割所为，于是找来了一堆形状细长有凹凸边缘的工具作对比。
鉴证科主任罗光钧，也就是大仔口中的“光明顶”， 一个口是心非的工作狂，整天嚷嚷，嫌加班害他脱发爆肝，嫌检验项目加急害他血压飙升，但他和他科里的鉴证人员还是很敬业谨慎的。
鉴证科多番模拟对比后， 锁定凶器为十字螺丝批，而伤口里蹭到的油渍证实是常见的润滑油。
说到润滑油，林枫脸色登时甚为微妙，挪了挪屁股，换了几次双腿交叉叠的前后顺序， 还挺了挺背脊，直了直腰，可还是觉得不自在。
出于一位成熟专家的素养，自制力最终占了上风，他决心不要像个坐不住的小孩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工业手套、皮革、螺丝批、润滑油，怎么看都与双手劳动的工种有失，可是王秀媚的顾客名单里没有工人，彩凤楼没有单位在装修，附近没工业区。
15-20天前大厦附近倒是有个地盘在施工，不过那边的闭路电视拍到，所有工人下班前都会脱掉全身装备，放下工具，交给工头集中保管，用小型货车运走。
王秀媚会与这些人有交集吗？
技术员林鹏池尽可能搜集了彩凤楼附近的闭路电视片段，一个屏幕显示六段片段，左右各一个屏幕， 再加笔电屏幕，已经快进来回扫了两遍。
可是王秀媚一个大活人，竟然完全没在任何片段里出现过！
林鹏池不禁吐槽:“ 这妹子怎么比我还宅？”
不过众人稍微一想也能理解。
王秀媚独自南下，想在H市逾期居留满七年，博取永久居留权，就一定不能被衙役截查遣返。加上她职业特殊，赚到的钱仅够糊口，消费娱乐应该不多，所以不怎么出门也算正常。
邵煜沉吟，说:“这边的大厦都很旧，闭路电视拍不到所有位置，像去街市这边就有盲……问了街市的摊档没？”
“有。”这四小时内，女警韩丹丹和两个普通探员出去一趟，接替阿芸问话，如此回答，街市的店主都可以互证，没有借出或失窃过任何工具，也没有员工行为鬼崇。
他们多少对王秀媚有一点印象。
“真是世风日下，那女孩子才多少岁哪，就在锁骨上面弄个俗气的玫瑰花纹身…… .”
“忘了什么时候了，有一次我看她在街市外经过，又是戴粉红假发又是穿着学生妹制服的，二十多岁还装嫩，还有还有， 她身边的男人塞她钞票以后就搂腰摸屁股，我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只“鸡”啦。”
问到肉档的猪肉佬，只见他手起刀落、一边熟练地狂剁猪肉，一边嘻皮笑脸地说说笑笑。
“哦，这个女人，我有印象！她每次来街市，总会眼巴巴地看几眼肉档，却又不过来买肉，我差点以为她对我这个猪肉佬有意思！我做人的宗旨很简单，就是靓女或者靓太过来帮衬(光顾)， 叫一句多谢师傅，我就绝对不会故意少秤骗钱！”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我估摸着那个女人可能是没钱买吧，也不太光顾旁边菜档或者对面
的鱼档，更常去杂货店买泡面和罐头。肉罐头全是防腐剂，哪里比得上新鲜的肉？”
他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叫卖。
“我们卖新鲜的本地猪肉！各位美女们要不要买点新鲜梅头？买根猪骨回家煲汤也行！滋补美颜！各位街坊，来看一看，来挑一挑，有新鲜猪肉啊喂一一”
韩丹丹转到猪肉佬口中的杂货店问话。
那位杂货店老板是个话唠，滔滔不绝地和衙役聊了起来。
“那女孩子没什么钱，可是她会折纸，手艺还蛮精致的，我这里的彩色手工纸卖不出去，她就跟我商量， 收几块钱当手工费，拿走手工纸，折成星星和花，让我装在玻璃瓶子里卖，聊胜于无。”
“她的手很巧，却忽然在我这里买工业手套送人，你们说是不是很怪？”
“你说，王秀媚在你这里买工业手套？”
“对，就是工业手套。”杂货店老板回忆着。
“我总觉得她不是买来自用的，像买来送人的，说不定是送给男朋友的，那天她笑得，特别像我跟我老伴订婚的那一天！”听到韩丹丹汇报，总算有一个小小的突破点，邵煜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等下赶紧再去问那位老板，看卖出的是不是这一种白色纤维的劳工手套，还有，我们必须再次盘问为接客一事与王秀媚吵架的房东黄经纶和说过王秀媚经常夜出早归的尤采琴，问清楚他们，到底王秀媚有没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证实了工业手套出处的同时，重案组也再次出动，进行二次盘查。
黄经纶在彩云楼单位那边，和新欢的“好事”被门铃声打断。他提着裤子匆匆开门，看到再次带队来查问的阿芸，欲哭无泪。
“各位长官，怎么又来了？”
“黄先生，我们想再问清楚一 些笑于王秀媚的细节。”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早知道会死人这么不吉利，我就不会将那个单位租出去!多晦气!”
阿芸才不想跟一个拉皮条的客气，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要回避问题!我们重案组现在没空管你干的好事，可是我们随时可以联络扫荡队，以操控他人非法卖淫罪拘捕你!老实交代，王秀媚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长官啊，一只出来卖的，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和老板看对眼了，也不会扭扭捏捏拍拖啊，赶紧给我一笔钱，赎回证件就完事了!”
“那为什么王秀媚会和你大吵几次，说不要再卖下去了?”
“呃，唔一她，她那几次吵架，的确像在强调自己名花有主…… .鬼才信她!她没交赎身钱，她口中的男友也没来过，一直都是接客而已，就算出去卖，也没有固定跟着哪个老板。我觉得她纯粹在骗人!”
黄经纶揉着纵欲过度留下的眼袋，一脸怕警方再来烦他的样子，也顾不得激怒新欢，像求告玉皇大帝似的，向探员又是鞠躬又是合什，将自己混乱的情史全抖了出来。
“不信我没矢系，问问我睡过的那些7C租客总行了吧?你们都应该听
过她们告我的状了，总不会说谎维护我了吧?她们都能证明， 王秀媚身边根本不像有男朋友!”
另一面，细仔被急召回来，停止调查嫖客，再次到彩凤楼7C當房单位，找尤采琴问话。
尤采琴日间正在睡觉，被吵醒了很不耐烦，又出于夜总会陪酒女郎的
专业素质，坚持要化个妆才能见人，捣鼓了十多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开门。
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脸风尘味，闪闪发亮的俗气珠片裙堪堪盖着36D的两大团软肉，一挺胸，对着细仔脸上就是一甩，却偏要捏出一副少女怀春的神情，嘟着红唇，嗲声嗲气地开口。
“长官，又找我什么事?再来我就要收钱了哦~我跟得上潮流的，女学生玩的PLAY，我也会，第一次光顾不贵，日间陪八小时五百块，任何入场票和饭钱由你出，在洗手间来一次初恋
一样的香吻，吹箫或别的玩法，嗯？”
“咳，我不需要。尤小姐，我想问清楚，你是不是说，王秀媚常常半夜带着她那箱服装外出，像要私会“老板”?”
“对啊，那很会发嗲的女生玩制服play，有时一些熟客会带她去特定场合玩，像是咖啡厅、游泳池、甚至野外什么的，听说老板会感觉很刺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秀媚每逢晚上就出走，宁愿和吸血鬼房束吵架，改成日间接客，把不少晚上的客人都推掉了，半夜将她的服装全都带出去，电召的土司机帮忙搬下楼，坐的士不知道去哪。
“大概去豪宅吧?一去就一整晚，早上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傻笑，活像中了六合彩，可她又一直没赎身。”
尤采琴好奇心起，追问细仔 :“你们警察查到了吗?她到底是不是什么大富豪大明星的小情人?还是那姣妹玩制服play玩上瘾，真当自己是纯情学生妹，晚晚和名门]望族的少爷玩那罗密什么茱的私会，有钱人家族容不下她，所以雇人杀掉?”
“还在调查，别胡乱猜测。”
“我说啊，发现死尸那天，我远远看过一眼，死得真惨!脸和下面都烂掉了对吧?看新闻还是一尸两命?她同乡苗美兰应该特别想弄死她吧? 杀人的是她不是?这样一个邻居住在我旁边，我怕怕啊，长官啊，你能不能接我去安全屋住?我可以用各种特殊服务来顶替房租，真的，就是电影里的……”
尤采琴没多少文化，说话条理很乱，又经常加上几句推销自己，还故
意拍胸抖胸，波涛“胸”涌，细仔大呼吃不消，好不容易才理顺她给的线索，再问下去。
“尤小姐，那你有沒有頭緒 ，王秀媚坐的士去哪里？或者，她有沒有提起过她有什么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在哪一行工作之类的?有没有带人到7C，向你们炫耀?”
尤采琴终于放下了嗲声嗲气的做派，回复成即将失业的陪酒女郎模样，脸上浓妆掩不住残酷现实摧残的痕迹，嘴角扯出个苦笑，两道法令纹更显老了，神情无奈又悲哀。
“领化验结果的时候，他们的头儿光明顶摆着一张臭脸，还放狠话叫我了一路好走”
“哼，你一定是气势不够，下次换我去！”阿芸说。
“光明顶只喜欢青春靓丽的小秘书， 豁免对象不包括男人、男人婆， 更不包括阿姨 。”细仔插嘴 。
“你们叫谁阿姨？！”阿芸日常被两兄弟气歪鼻子。
眼看话题又要跑歪，邵煜赶紧投以一记眼刀，让双胞胎兄弟闭嘴。
“大家争分夺秒别废话，来，看看大仔拿回来的报告。”
林鹏池把电子报告书投映出来，整整百页，大仔的样子就像活剥生吞了一只青蛙。
“一如既往，是本天书。光明顶又不肯派他鉴证科的人来给我们说说，我这半吊子的化学知识有时不管用。
一个男组员，外号乔俊茂，负责拉线管理现场秩序，已经变成了林枫的小迷弟， 横着手肘推推大仔，建议:“不是有林法医嘛？人家海外留学，英文可厉害了，懂的也多，让他来瞅瞅不就行了一现 成的翻译机，你怎么就没发现？”
“喂，乔俊茂，别向林法医提出无理要求。” 邵煜皱眉头，“物证检验不是他专业，他也不是什么翻译机。”
“不是。”林枫冷冷地开口。“法医是个跨领域的专业，临床解剖固然要精通，可像昆虫学、毒物学、数据库编成等都要涉猎， 我在解剖时就验过王秀媚内脏组织，看死前有没有中毒或被下药。给我五分钟，我看一下鉴证科的结论。”
邵煜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才刚冰释前嫌，林枫却又突然翻脸？
不过邵煜给工作和私人空间划了界线，互不影响，开会时绝不把私事放上台面，所以还能维持着客客气气的态度。
“那，那拜托你了。林鹏池，麻烦将笔电递给林法医。”当然，落在腐能量满满的韩丹丹眼里，队长这叫做 “宠”， 被林法医甩脸色还使劲宠的那种宠。
物证化验报告里，先提到了王秀媚指缝和口腔里发现的白色纤维，化验后证实源自-种常见的工业手套，可以保护双手。
至于在指缝里发现的黑色碎屑，是从黑色仿真皮革上刮下来的。仿真皮革便于裁剪缝纫，又耐用不易老化，用途很广泛，服装、家具、手袋、智能产品保护套等，都可以发现其踪影。
鉴证科分析伤口形态，发现伤口边缘粗糙， 不似刀具切割所为，于是找来了一堆形状细长有凹凸边缘的工具作对比。
鉴证科主任罗光钧，也就是大仔口中的“光明顶”， 一个口是心非的工作狂，整天嚷嚷，嫌加班害他脱发爆肝，嫌检验项目加急害他血压飙升，但他和他科里的鉴证人员还是很敬业谨慎的。
鉴证科多番模拟对比后， 锁定凶器为十字螺丝批，而伤口里蹭到的油渍证实是常见的润滑油。
说到润滑油，林枫脸色登时甚为微妙，挪了挪屁股，换了几次双腿交叉叠的前后顺序， 还挺了挺背脊，直了直腰，可还是觉得不自在。
出于一位成熟专家的素养，自制力最终占了上风，他决心不要像个坐不住的小孩子在椅子上动来动去。
工业手套、皮革、螺丝批、润滑油，怎么看都与双手劳动的工种有失，可是王秀媚的顾客名单里没有工人，彩凤楼没有单位在装修，附近没工业区。
15-20天前大厦附近倒是有个地盘在施工，不过那边的闭路电视拍到，所有工人下班前都会脱掉全身装备，放下工具，交给工头集中保管，用小型货车运走。
王秀媚会与这些人有交集吗？
技术员林鹏池尽可能搜集了彩凤楼附近的闭路电视片段，一个屏幕显示六段片段，左右各一个屏幕， 再加笔电屏幕，已经快进来回扫了两遍。
可是王秀媚一个大活人，竟然完全没在任何片段里出现过！
林鹏池不禁吐槽:“ 这妹子怎么比我还宅？”
不过众人稍微一想也能理解。
王秀媚独自南下，想在H市逾期居留满七年，博取永久居留权，就一定不能被衙役截查遣返。加上她职业特殊，赚到的钱仅够糊口，消费娱乐应该不多，所以不怎么出门也算正常。
邵煜沉吟，说:“这边的大厦都很旧，闭路电视拍不到所有位置，像去街市这边就有盲……问了街市的摊档没？”
“有。”这四小时内，女警韩丹丹和两个普通探员出去一趟，接替阿芸问话，如此回答，街市的店主都可以互证，没有借出或失窃过任何工具，也没有员工行为鬼崇。
他们多少对王秀媚有一点印象。
“真是世风日下，那女孩子才多少岁哪，就在锁骨上面弄个俗气的玫瑰花纹身…… .”
“忘了什么时候了，有一次我看她在街市外经过，又是戴粉红假发又是穿着学生妹制服的，二十多岁还装嫩，还有还有， 她身边的男人塞她钞票以后就搂腰摸屁股，我一下子就知道她是只“鸡”啦。”
问到肉档的猪肉佬，只见他手起刀落、一边熟练地狂剁猪肉，一边嘻皮笑脸地说说笑笑。
“哦，这个女人，我有印象！她每次来街市，总会眼巴巴地看几眼肉档，却又不过来买肉，我差点以为她对我这个猪肉佬有意思！我做人的宗旨很简单，就是靓女或者靓太过来帮衬(光顾)， 叫一句多谢师傅，我就绝对不会故意少秤骗钱！”
他想了想，又继续说：“我估摸着那个女人可能是没钱买吧，也不太光顾旁边菜档或者对面
的鱼档，更常去杂货店买泡面和罐头。肉罐头全是防腐剂，哪里比得上新鲜的肉？”
他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叫卖。
“我们卖新鲜的本地猪肉！各位美女们要不要买点新鲜梅头？买根猪骨回家煲汤也行！滋补美颜！各位街坊，来看一看，来挑一挑，有新鲜猪肉啊喂一一”
韩丹丹转到猪肉佬口中的杂货店问话。
那位杂货店老板是个话唠，滔滔不绝地和衙役聊了起来。
“那女孩子没什么钱，可是她会折纸，手艺还蛮精致的，我这里的彩色手工纸卖不出去，她就跟我商量， 收几块钱当手工费，拿走手工纸，折成星星和花，让我装在玻璃瓶子里卖，聊胜于无。”
“她的手很巧，却忽然在我这里买工业手套送人，你们说是不是很怪？”
“你说，王秀媚在你这里买工业手套？”
“对，就是工业手套。”杂货店老板回忆着。
“我总觉得她不是买来自用的，像买来送人的，说不定是送给男朋友的，那天她笑得，特别像我跟我老伴订婚的那一天！”听到韩丹丹汇报，总算有一个小小的突破点，邵煜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
“等下赶紧再去问那位老板，看卖出的是不是这一种白色纤维的劳工手套，还有，我们必须再次盘问为接客一事与王秀媚吵架的房东黄经纶和说过王秀媚经常夜出早归的尤采琴，问清楚他们，到底王秀媚有没有这么一个男朋友！”
证实了工业手套出处的同时，重案组也再次出动，进行二次盘查。
黄经纶在彩云楼单位那边，和新欢的“好事”被门铃声打断。他提着裤子匆匆开门，看到再次带队来查问的阿芸，欲哭无泪。
“各位长官，怎么又来了？”
“黄先生，我们想再问清楚一 些笑于王秀媚的细节。”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早知道会死人这么不吉利，我就不会将那个单位租出去!多晦气!”
阿芸才不想跟一个拉皮条的客气，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凶巴巴地警告他:“不要回避问题!我们重案组现在没空管你干的好事，可是我们随时可以联络扫荡队，以操控他人非法卖淫罪拘捕你!老实交代，王秀媚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长官啊，一只出来卖的，怎么可能有男朋友?和老板看对眼了，也不会扭扭捏捏拍拖啊，赶紧给我一笔钱，赎回证件就完事了!”
“那为什么王秀媚会和你大吵几次，说不要再卖下去了?”
“呃，唔一她，她那几次吵架，的确像在强调自己名花有主…… .鬼才信她!她没交赎身钱，她口中的男友也没来过，一直都是接客而已，就算出去卖，也没有固定跟着哪个老板。我觉得她纯粹在骗人!”
黄经纶揉着纵欲过度留下的眼袋，一脸怕警方再来烦他的样子，也顾不得激怒新欢，像求告玉皇大帝似的，向探员又是鞠躬又是合什，将自己混乱的情史全抖了出来。
“不信我没矢系，问问我睡过的那些7C租客总行了吧?你们都应该听
过她们告我的状了，总不会说谎维护我了吧?她们都能证明， 王秀媚身边根本不像有男朋友!”
另一面，细仔被急召回来，停止调查嫖客，再次到彩凤楼7C當房单位，找尤采琴问话。
尤采琴日间正在睡觉，被吵醒了很不耐烦，又出于夜总会陪酒女郎的
专业素质，坚持要化个妆才能见人，捣鼓了十多分钟才慢条斯理地开门。
三十出头的女人，一脸风尘味，闪闪发亮的俗气珠片裙堪堪盖着36D的两大团软肉，一挺胸，对着细仔脸上就是一甩，却偏要捏出一副少女怀春的神情，嘟着红唇，嗲声嗲气地开口。
“长官，又找我什么事?再来我就要收钱了哦~我跟得上潮流的，女学生玩的PLAY，我也会，第一次光顾不贵，日间陪八小时五百块，任何入场票和饭钱由你出，在洗手间来一次初恋
一样的香吻，吹箫或别的玩法，嗯？”
“咳，我不需要。尤小姐，我想问清楚，你是不是说，王秀媚常常半夜带着她那箱服装外出，像要私会“老板”?”
“对啊，那很会发嗲的女生玩制服play，有时一些熟客会带她去特定场合玩，像是咖啡厅、游泳池、甚至野外什么的，听说老板会感觉很刺激。”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王秀媚每逢晚上就出走，宁愿和吸血鬼房束吵架，改成日间接客，把不少晚上的客人都推掉了，半夜将她的服装全都带出去，电召的土司机帮忙搬下楼，坐的士不知道去哪。
“大概去豪宅吧?一去就一整晚，早上才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傻笑，活像中了六合彩，可她又一直没赎身。”
尤采琴好奇心起，追问细仔 :“你们警察查到了吗?她到底是不是什么大富豪大明星的小情人?还是那姣妹玩制服play玩上瘾，真当自己是纯情学生妹，晚晚和名门]望族的少爷玩那罗密什么茱的私会，有钱人家族容不下她，所以雇人杀掉?”
“还在调查，别胡乱猜测。”
“我说啊，发现死尸那天，我远远看过一眼，死得真惨!脸和下面都烂掉了对吧?看新闻还是一尸两命?她同乡苗美兰应该特别想弄死她吧? 杀人的是她不是?这样一个邻居住在我旁边，我怕怕啊，长官啊，你能不能接我去安全屋住?我可以用各种特殊服务来顶替房租，真的，就是电影里的……”
尤采琴没多少文化，说话条理很乱，又经常加上几句推销自己，还故
意拍胸抖胸，波涛“胸”涌，细仔大呼吃不消，好不容易才理顺她给的线索，再问下去。
“尤小姐，那你有沒有頭緒 ，王秀媚坐的士去哪里？或者，她有沒有提起过她有什么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在哪一行工作之类的?有没有带人到7C，向你们炫耀?”
尤采琴终于放下了嗲声嗲气的做派，回复成即将失业的陪酒女郎模样，脸上浓妆掩不住残酷现实摧残的痕迹，嘴角扯出个苦笑，两道法令纹更显老了，神情无奈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