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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司机是屠夫
作者:meiyangyang      更新:2023-08-27 21:16      字数:4110
  “我刚一直在想,要怎样跳出固有思维,不知为何突然就聊起人生感悟来了,对你办案没有影响吧?”

  “不会,案件进度阻塞,不差这几分钟,还有,怎么跳?”

  “就是跳出既定思维框架的意思。我感觉案子不缺证据,只缺那一块矢键的拼图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邵煜只觉脑袋里有一丁点灵光闪过。

  那是什么?和林枫聊天之前,整个脑袋明明塞成了一团浆糊,难道是这段对话里有什么启发了他的深层思考?

  “林法医,你可不可以赶紧复述一下刚才说了什么啊?”

  “原来你都没在听?”林枫瞪他。“ 我喉咙还有点痛呢,你就是这么残忍地对待特聘顾问的吗?”

  “不不不,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刚刚的话里某一点好像对案件有帮助一林法医啊,拜托拜托,帮个忙。”邵煜着急地恳求。

  林枫本来也就是开玩笑而已,自然不会拒绝。

  “逐字逐句复述是不可能的了,我说个大概?就是,咳嗯,我有个可怜凄惨的童年,不知道死鬼老爸姓甚名谁,老妈是个变态女杀手,由误杀进化成连环谋杀,还用钢锯一点一点地肢解……

  林枫拖长了语调,慢吞吞地说着。说到这里,看邵煜一副抓耳挠腮就是找不回灵感的样子,不禁失笑。

  “你该不会觉得我妈从棺材里爬出来作案吧?”

  邵煜苦恼地揉了揉额头:“ 当然不是,我只是感觉,我们查案时好像漏掉了什么很不起眼却至为笑键的人。”

  现在的嫌疑人名单里,个个都有作案动机,可是都跟物证对不上。

  工业手套、仿真皮革、螺丝批、润滑油,都是工业制品或用品,怎么看都和站街女、顾客、房东等人无笑,可又不能就此断定是陌生人作案,因为还有一个人有重大嫌疑。

  王秀媚那位神秘如同幽灵的男朋友。感觉,就是调查里漏掉了这一个人。

  “你刚刚提到雨夜屠夫,我就感觉和这次的案件有共通点……”邵煜努力梳理思绪,“我在想,现在凶手的作案手法很隐蔽,有点像雨夜屠夫,不是吗?会不会像雨夜屠夫那样,因为职业失系。”

  邵煜忽然顿住了。

  林枫也微微睁大了眼睛。

  “啊!”两人心有灵犀地对望一眼,齐声大叫,的士司机 ,是的士司机,我们彻底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工业手套纤维、仿真皮革碎屑、螺丝批、润滑油、来去自如,对彩凤楼的人来说,说不上熟人,却绝对不会被当成可疑的人!”

  “谢谢雨夜屠夫,谢谢我那死鬼杀人犯老妈,在棺材里 帮衙门破了一回案。”

  林枫稍稍板起脸,煞有介事地说了几句,下一秒就被自己不太好笑的英式笑话逗笑。“ 快去抓犯人吧,快去快去!”

  的士司机,也就是H市的计程车司机,是一个特别又平凡的工种。特别之处在于,他们几乎能接触H市所有的人。上至富贵人家名车半路坏了要找代步,下至贩夫走卒家里媳妇临盘赶赴医院, 都少不了在路边伸手一招,或掏出电话,召来一辆的士。

  那些特别的的士司机让人印象深刻。

  有的一身市井味儿,一脸胡渣像是刚出狱的老哥,暴躁无比,堵车的时候,嘴上问候全家的话花样百出,甚至能全程不带半句重复。

  有的紧跟潮流,在前排放满动漫Q版公仔,车内贴满贴纸,挂着一串串特色旅游纪念品。

  也有的心里住着个文艺青年,播着交响乐,一路上和你由本地文化聊到世界大事,再深入探讨一下小众电影和古希腊哲学。

  平凡的是,他们与你接触的时间,只限于由咪表计费开始,到咪表停下为止。

  有时候上了一辆平平凡凡的的士,驾驶座上是平平凡凡的司机,载你去一个平平凡凡的地方,一旦下车,分道扬镳,几秒至几分钟之内,就会忘记刚才彼此长什么样子,是老是幼,是男是女,更别说名字了,因为乘客不怎么会注目于司机的卡片座,司机更不会无故问乘客姓甚名谁。

  可是王秀媚和那个的士司机打破了这种平凡定律。细仔接到邵煜通知,再问尤采琴时,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的士司机?我记起来了,王秀媚她总是电召同一辆的士,回来的也是同一辆,是标准的市区红色的士。车牌很特别,WE1314,很容易记,我们一生一世”嘛,该不会,王秀媚半夜坐的士,不是去私会有钱人,而是喜欢上那个的士司机了吧?”

  衙役在彩霞街截住车牌WE1314的士的时候,叫杨德昌的年轻男司机刚送走了乘客,自己也走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手理拿着一瓶塑胶瓶饮料,

  靠着打开的车尾箱,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望向彩凤楼的方向发呆。他被截查时态度很好,对着衙役露出了一个干净充满朝气的笑容。

  “长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很乐意像电影那样, 飙车协助警察追捕逃犯的,你们电单车坏了的话,要坐一趟顺风车也没问题,我不按下表收钱。”

  衙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收到交通总部指示,说要扣着这辆的士直到重案组来接手。

  扣了十五分钟,酒驾验了,身份证也查了, 还多次确认的士内部没有非法改装,在合法位置上落客,什么借口都用过了,衙役最后只能尴尬地搓着手,一个劲儿地说请再等等。

  杨德昌终于觉得不对了,拉下脸来:“长官,我一个的士司机讨生活艰难,别为难我,没问题就早点放行,行吗?”

  这时候邵煜和细仔赶至,向着他车尾方向跑来。

  “我X他个肺!”细仔看到杨德昌,忍不住飙出脏话。“我记得他,那

  天就是他载我和阿芸追截站街女苗若英的,杀完人,这么多天都继续开车在附近晃悠,竟然还演市民仗义协助衙门? ! 死仆X,给我站住!”

  杨德昌看见两名刑警追来,也是一惊,转身坐进驾驶座里开车逃跑,一踩油门就窜出了好几米,差点把旁边的衙役连人带车撞倒。

  他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死命地踩着油门,扭着方向盘,在刺耳的轮胎摩擦声中高速倒车,铲上了行人路,S字摆尾,追撞邵煜和细仔,甚至还撞碎了两个地铺的落地橱窗,行人纷纷尖叫躲避。

  邵煜在左,细仔在右,闪开至两边以后,齐齐扑了上去。

  副驾驶座门没有矢好,开开合合的,邵煜拉着门门把手,就要钻进去。细仔想也不想, 伸出手,想通过另一边驾驶座开着的窗伸手进去控制方向盘或拔匙。

  “细仔危险,快缩手!”邵煜的喝止晚了。

  杨德昌在车里抓住了细仔伸进去的手腕,使劲反扭,还一直往车内拉,一拍窗户的升降按钮,把他大半条手臂都卡在了车厢里,还再踩了油门,车往前冲。

  细仔肩膀抵在的士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的士往前冲带得他一个踉跄,再也站不稳,被拖拽了十多米,手臂被反作用力扯得脱了臼,惨叫连连。

  “该死 ,你们发现了 ,全部都该去死! ”杨德昌两眼满布红筋 ,大声狂呼。“我和王秀媚的事,矢你们警察什么事?她本来很好的,可也是她,那个贱精,先背叛我的!我就不该信她那种出来卖的,全都在逢场作戏!她该死,你们别多管闲事!”

  “谁管你和她有什么纠葛 ?我只知道 ,你好大的胆子,杀人还袭击官家,细仔是我手足!”

  邵煜手脚并用,抓紧了车门板,才没被甩到马路上,一发力钻进了副驾驶座, 也红了眼,和杨德昌扭打在一起。

  两个成年男性像雄狮打架一样,咆哮着争夺控制权,在狭小的前座里斗得难分难解。驾驶座下的一个杂物箱不知道被谁踢散了,一堆旧报纸倾泻而出, 灰尘迷蒙间,两人身影迅捷交错,动作不曾放慢半分。

  一开始邵煜有些吃亏,车厢太小不能用警棍,为了及早煞停的士,出手和杨德昌抢夺起手煞车来!

  才过几招,杨德昌瞳孔微缩:“咏春?”

  他也是在拳馆里拜过咏春师傅的,可H市就那么几家咏春拳馆,老师傅们要不是互通声气的同门,要不就是宿敌,他从来没听过哪家出了这么一个门生,一手“縭手”使得这么了得!

  邵煜没兴趣与他套近乎, 咏春讲求“来留去送,甩手直冲”,只待对方被稿手黏得烦了,使起蛮劲向前一推要甩开人,露出空门,就化稿手为标指,一瞬间爆发出身体的张力,力贯指尖,指劲从下而上迸发,连环直取对方中线!

  杨德昌咽喉、心窝等中线位置接连中招,呼吸也为之一窒,动作一缓,邵煜就抢到了机会,用力一扳手煞车。

  “嘎吱一”

  的士终于一个急煞车停了下来,不过杨德昌也不会束手就擒,虽然落在下风,仍懂得利狭窄的空间,频密地用膝盖和手肘顶踹邵煜,又要故技重施反扭他的手臂。

  邵煜躲了手肘,却躲不过紧接而来的一记窝心脚,被顶得胸口发闷。

  他一肚子窝火,既是为了自己吃的亏,却也是为受伤的细仔。

  他平时温温吞吞老好人的气质完全褪去,骂了一声,也“呼”地还击了一记又疾又急的肘击,击中了对方右肩以后,乘胜追击,左膝跪在副驾驶座上,右腿发力撑起身体,1米85的身高优势马上显露出来,大半个人都罩在了杨德昌上方,居高临下,回敬一记提膝。

  杨德昌往后倒时,连环踢出几脚,要扳回劣势。

  邵煜躲过一踢,抓到了出脚的空隙,顺势骑到了人身上。

  杨德昌已经踢不着他了,咒骂着,一手与他角力,另一手反手从车门下方的储物凹槽中掏出螺丝批,发力刺向对方。

  邵煜手腕一翻,用巧劲一缠,劈手夺了,丢到后座,再扭着他的手压向方向盘。

  恰好,压在响号按钮上。

  “叭一 ”

  马路上已经交通大乱。

  有个满口烟熏黄色蛀牙的的士司机,停得比较接近,眯着眼,叼着烟吞云吐雾,从墨镜里观察这辆WE1314的士的情况,一脸痞气地评头品足。

  “车里的长官好身手!会泰拳的肘击膝击,又会咏春的“高手啊,哪家师傅教的?旁边这长官,一看就很少抓学过散打的犯人。”

  那个老司机发现疑犯被制服了, 细仔的手却还被驾驶座的玻璃窗夹着,二话不说,吐掉了半截烟,开了车尾箱,一把抄出了因电影而扬名国际的H市通用武器一扳手 ,大踏步走上前,“哗啦”几声,极为凶残地在玻璃窗上砸出个大洞,解救了细仔,扶到马路边。

  “谢谢啊,司机大哥。”细仔有气无力地道谢,用还能动的右手掏手机请求现场增援。

  “不谢!”那老司机咧着嘴,露出上下共十六颗参差的牙,开始八卦。“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跟拍戏似的,真热闹,那小衙役在抓的司机是重犯吗?犯什么事了?”

  “什么小衙役?那是我们重案组队长!他抓的是勒死彩凤楼站街女的疑凶,这案子,电台里听过吧?”

  “当然听过!这杂种也真是的,我们谁没接载过站街女啊?谁比谁高贵,不都是在打滚讨生活?穷人何苦残害穷人?我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烂虾,欺负大肚婆的人渣,我现在就叫人来帮忙!”

  那老司机举起电话,对着屏幕狂喷口水沫。

  “靠,兄弟,在彩凤楼?你个混蛋,别睡女人了,一分钟,赶紧穿好裤子滚下来,找你当然有要紧的事啊,来帮位长官抓人!他伙记受伤了 ,靠他一个人双手压着 那个杀大肚站街女的疑凶,抽不出手手铐,一尸两命怎么下得了手的?”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司机再飙出一串脏话。

  “你个棒槌,今日走狗屎运了知不知道?帮的可是重案组队长!你之前有案底,赶紧来点合作。记得和他握手,不能拿个英勇市民奖,被别人拍下来放上YT,“洗白个底”也好嘛,在跌打馆里贴握手照片给客人看,保证生意变好。”

  细仔脸色逐渐僵硬,司机挂线以后,很热情地转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