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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悍风·午后
作者:妙颂九方01      更新:2023-01-03 17:50      字数:6290
  午间太阳正悬时,横行了一上午的大风终于收势。徐锦辉回到代表驻地宾馆,就扔下外套等物钻进套间去洗澡。这一上午跑回来,浑身上下、头发、耳朵鼻孔里都被沙子灌满了,甚至牙缝儿都是和着沙,咽吐沫都会噎嗓子。足有二十分钟功夫,徐锦辉裹挟着沐浴露混合水汽的清新味道,缓缓移动出来,拎起戴琛准备的换洗衣服,边穿边自我调侃:“仿佛是卸掉了一层土壳子。刚刚我都觉得自己变成兵马俑了。”

  戴琛拖着清凌凌的笑声,将正好入口的茶送到领导手边:“以前总听调回南省的同学抱怨京城风沙大,每到入冬时就有四样花钱不多管够的—西伯利亚寒流、古北口的风,劝业场小吃、长安街的灯。”

  说笑罢言归正传,戴琛端着日志本与徐锦辉念了一遍下午的工作安排,以及徐沐浴期间代为接听记录需要转达的电话记录。

  最后一则记录是徐家私事,徐家堂兄的孩子在北京化工上学读研,现面临毕设论文答辩及之后的择岗就业。先前经徐锦辉的门路走了两家实习公司,都是用非所专相看两厌,研究生论文也是‘挠秃天灵盖都描不出一撇’。在京陪读的堂嫂是个讯息广博的场面人,深知‘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两条烟就从小车班处探知到,徐锦辉同华北金研系两位当家人颇有私交。若能让徐锦辉帮助牵线与之结识,即使不指望能跨入门墙,只要在准备毕设答辩写论文时能得专家给予点拨指也是必定多有获益。不就是垫一句话加一场宴请的事吗。

  徐锦辉闻言缓缓咽下口中茶。看来这家亲戚私下里举着他的旗号办事很少碰过钉子;就此认定以领导说话的分量及其素日‘吐口唾沫砸个坑’的工作风格,这世上就没有徐锦辉敲不开的门,什么事到了他这儿肯定就‘画句号’了。

  他追加一声嗤笑后,翘着指头虚点向半空,略有字斟句酌道:“如果再来类似电话就直接回答他们,我不会替他说话,也说不进话去。让他专注学业专业,不要总肖想着找捷径。这两位都是高级别保护名册里的人,开坛授业都是需要向高层首长报备的。再则,智璘公夫妇遇害陈案近年内恐难有告破之想;案件破冰之前,谢英两位都是山门紧锁。”

  戴琛用笔勾了本子上的某条记录,状似顺嘴答言:“若他们就此绝了传业之念,华北金研系会不会就此断宗了?”徐锦辉从舌尖捏下一粒茶叶,看向戴琛皱下眉头并没有喝止其探问,心中暗暗念叨:只怕他们真就是朝着这个势头上去的。

  市委宣传部谷奉实打来电话,市电视台台长正在京接洽一档外资产品广告节目的中国风光桥段参与项目。市宣部认为这是很好的对外宣传南疆及晟康的机会,希望徐书记能抽时间出面配合本次接待洽谈。比如帮助联系一些目前正回京城的在职、挂职领导,舒通些许横向联系范畴。如果徐书记工作忙着实不得分身,也拜托关照好级别够分量的干部出面主持该工作。

  既是经过市宣传部打招呼,那么见面会谈从程序以及后面的宴请就需要名正言顺,尤其市级领导出面接待的规格,事后也需要见诸于市电视台新闻频道报道。

  戴琛经私下联络后汇报,据驻京办方面回复,叶成茂目前确实在京,三五不时就带着儿子到驻京办来。徐锦辉思来想去拿起手机亲自给叶成茂打电话,就把工作‘转移’过去,并善意地提点了分寸拿捏、注意节点。

  貌似是有人起瞌睡,徐锦辉正好富余个枕头给他,其实谷奉实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或者关照好其他领导代为出面’,他要再继续亲力亲为,就真要被‘独揽专权’的抱怨牢骚埋起来了。之前因工作或生活作风方面接连出错,被纪委纠问谈话,党小组会上作书面检查,叶成茂停职‘冷藏’至今快三个月了,他要是还能在家静心稳坐带孩子才怪。

  体制内的动作从来都是这般深层次微妙,电视新闻里的领导公开露面也是有讲究的。正主儿身侧有谁不重要,经常有谁并能与正主儿有言行交流才重要;编制内的职位调整可能不重要,看似无缘无故突然空降的那个人及其身后背景才重要;新闻画面里看见谁不重要,看不见谁了才重要;谁不出来不重要,谁要是总不出来才重要。

  因为接到了正经工作,就算是现凑现拼,叶成茂也得拿出十二分的热情和责任心来,可他的宝贝儿子也不能撂下没人管。单独留在房间里他叽叽歪歪的说害怕;安排人陪着去儿童游乐区玩又怕被蛮横孩子欺负;临时借调的秘书更不可能给他当奶妈,于是就顺情顺理地把孩子顺带顺路交给了三叔成栋,带到飞腾大厦去,满应满许说好只帮着照看半天;晚上即使亲爹不得走动,也会交代专人来走接孩子。

  孩子被惯得很娇气还极度认生,稍有点不随心意就会哭。他也学不来姑表姐姚漱玉那样的撒泼打滚大哭大闹,就是羊羔似的咩咩哭着以头触物。写出“世界以痛吻我,我报之以歌”的泰戈尔若是得知这句名言,被熊孩子身体力行改成了‘世界回绝以我,我报之自残’,估计能恶心得蹈火化灰。就因为一直没养成干脆利索的性子,叶长天早就明确告诉过叶成茂,家里两位老祖都是战争年代过来的人,最听不得也见不得孩子在跟前哭。等叶博延改掉这爱哭毛病后,再安排让他拜见两位老祖。

  谢蔚早就与朱景升约好,待再回京时就找他做检查,用药物膳食结合,把夜盲症的毛病调治好。约定时间之前由导诊台的小护员引到了主任医生诊室门前敲门迈进,恰好看见许淙躺在检查床上摆着分外旖旎的分娩姿态,接受针灸调治。由于不到时间不能起针,又不便覆盖,只能用吊帘遮挡个大概齐。可是顶上的移动检查灯却把胸以下至小腹上成片成线银针照出幽幽泛光,更是把帘内躯体姿态清楚映射出来。

  熟人见面分外脸红,朱景升抢步挡住视线角度,谢蔚也是哭笑不得地急忙背过身,许淙则是眼瞧着形状败露,画蛇添足地捂住下半张脸与谢蔚打招呼···

  朱景升到隔壁看见谢蔚时,他正埋头大笑,笑得泪雨滂沱无力答言,连水都不敢喝,怕喷在对面人身上。朱景升说他这么笑过劲儿了肯定亏气伤身,拿浸药纱布让他捂住眼睛,再用牛角棒在他前额穴位上搓捻了几趟,使之很快平复状态。

  谢蔚恢复平静后便开言为适才的失态致歉,却也不带该欠地和朱景升打商量,夜盲症先不忙着调治,他想先调理一下血小板偏低的情形。家里那位对于他擦破点儿皮就流血不止的毛病,忌讳到近乎神经过敏,如此不仅影响自己也会过多拖累身边人员,还是尽早查清缘由及早调治。

  朱景升出手如飞般在谢蔚手背手指间投放好银针,然后捻捻这只弹弹那根,眼看着谢蔚坐立不宁的适针反应,‘打击报复’同时面色如常下医嘱,谢蔚明知有猫腻也只能借磨牙逗贫咬定刚才没看清楚。

  “没看清楚你跑这边都快笑岔气了,要让你看清楚许淙今后就没脸见人了”——“你这算胡搅蛮缠,夜盲症又不是睁眼瞎,那边摆的像是演皮影戏似的,再怎么也能看出个大概姿势。罢了,替我向许淙道个歉,我今天不该提前赴约。”

  一轮针灸加上拿到代煎药的功夫,室外已经是华灯初上。典世勋把扶着谢蔚在后座上坐稳加扣好安全带,正动口征询领导晚间去向,跟在老板身边的栗逍就有告急电话追过来,问谢工是否能来飞腾大厦救个场?叶博延那个熊孩子真有本事作妖,再加上他那擅长得便宜卖乖的操行爹,终于联手把二爷成林给惹得码吡翻车了。

  叶博延虽然被推给三爷成栋照管,然而成栋也不可能丢下公司的事情专职带孩子,就现从前台叫来个女服务生凑手帮忙。

  叶二爷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平日衣食住行不骄奢但也不委屈自己。飞腾大厦顶层这片二百平的平层区域,安排装备得能当个家来用。楼梯与露台之间装备独立操作储存间,茶歇饮食、餐厨设备取用都不在话下。

  所谓老虎不在猴子造反,叶博延从亲爹处遗传下来最明显的德行,就是当头上原有的碾压角色不在,他立马就乍起王霸自信和胆量,开始碾压段位层级比他低的人。虽说还是连话都说不全,确是不仅一次尝过‘会哭孩子有奶吃’的甜头,他咧咧着蛮缠指使女服务生给他做这干那,倘有反驳就脖子一扬、啐着哈喇子开始咩咩的号丧。

  女服务生提防着熊孩子胡反胡闹,又不敢弄乱了老板的自用起居空间,只好央求提醒她当心的窦尧留下,跟在叶博延屁股后面,循环不断把孩子吃剩放下的吃食捡回茶歇间。

  到傍晚下班时,叶博延已经成功坠翻餐具柜,将其中杯盏摔得所剩无几。爬在流理台上把喝剩下的花生奶倒进电源孔里,将连带冷藏食品冰箱的连线烧断跳闸。三爷成栋循着惊呼及众多混乱嘈杂声过来察看,一众人等都在忙着捡扫地上的玻璃瓷片碎屑;叶博延则因为怕扎了脚,坐在留理台水池边,一边故意尿裤子,一边仍在贱兮兮的挤泪吭叽,仿佛眼前这一地的纷乱都是别人制造出来,目的就是把他晾在一边不管不哄,他可是委屈大了。

  见周遭乱则乱矣好歹孩子没伤着,成栋也无意多计较,指示女服务生和窦尧一起带孩子去下面员工餐厅吃饭。叶博延一听又不干了,指着刚誊放在留理台上一摞专用冷冻盒,说里面有好多馄饨,他就要煮那个馄饨吃。

  成栋自然知道那几盒馄饨出于何处,便转圜说那些馄饨是专给二叔留着做宵夜的,而且这里没有起火灶台,让窦哥哥和大姐姐带你去楼下,下面也有餐口做馄饨。叶博延听了就把鼻涕一呲又开始直脖子咧咧,且转眼间就能哭成脸红声嘶、涕泪混流。

  叶二爷回来时,正赶着叶成茂冲锋陷阵凯旋回来接他儿子。平常吃拿搬要都顺手惯了,叶成茂让司机把车停在电梯近旁的侧门处,摊坐在沙发上搂着儿子,支使女服务生和窦尧来往小跑接力,把从冰箱里归拢出来的吃食水饮,包括存生馄饨的冷冻盒装了几大提兜,交给他的坐车司机装车。

  成林此刻还不知道茶歇间里已经被扫荡得面目全非,一干即食类被悉数搜罗得根毛不剩。撒摩一眼四仰八叉的父子俩,回头冷笑着对成栋说:“哪家儿半吊子形象设计师给咱家大领头羊搞的这个重获启用形象?捯饬成这么无比骚气的操行样儿,无风起涟漪-全靠浪催。瞧这小分头梳得锃亮,苍蝇上去都得滑个大劈叉把大胯撕了。再让纪委的人瞄见,明事儿的人知道是鬼子下乡,不明事儿的人又以为我在变相拉拢行贿领导干部呢。”——成栋闻言直觉着反胃,揶揄道:也就是咱家出的干部秧子能这么齁不值钱,用几大兜零食奶饮、冷冻饺子就能给贿赂了。

  叶成茂生怕身上酒味熏了儿子,大着舌头口沫飞溅的指点着在场的每个人逐一开谝:“穿工服这丫头,就是说你呢,怎么就没点儿眼力劲儿呢?!在老板眼前还不赶紧好好表现,非得拨一拨动一动的。把吃的东西赶紧交给司机放车后面放冰箱里,来回化冻的食物,孩子吃了最容易闹肚子。

  博延这小子真是能给你爸活现眼,跑你叔这儿来又吃又拿的,真没羞。你爹是亏你吃喝了还是短你穿用了?欠着人情不得靠你老子想辙来还啊!往后可不能学这么没规矩的。三儿你往后也别太惯着他,将来没人镇得住他可不行。

  林子,哥跟你透个底吧,就今天我招呼那法国电视片导演,被我灌趴下了还不忘跟我吹牛逼呢,说他看上了晟康汽车园的风景;我就说一定要拉他到那边好好拍几段专题风光片。未来也能用作市里对外宣传打榜的广告啊。诶还有啊,你大侄子说你这儿的馄饨特别特别好吃,听三儿说是有专人包的。下次让那厨子多包点儿,你大侄子平时吃饭不好,今天就挺得意这口儿的。”看来醉的不深,很知道画大饼总比化缘来得容易。

  馄饨是谢蔚亲手包的,拿专用冷藏盒装着既锁鲜且防结冰。几盒馄饨再怎么往贵里算也就百十块钱;可纠集道理人情还在于,谢蔚百忙之间好不容易有半天休息,全用来置办这些吃食,专为了让成林在公司遇上熬夜工作时应对果腹的。

  叶成茂现在不仅纵容着孩崽子吃不了兜着走,居然还大言不惭交代说下次让‘厨子’给他儿子多做出一份来?都明白为搬走几盒馄饨,完全不值当的撅脸子闹脾气,可外人压根猜不着这位出手包馄饨的‘厨师傅’能有多金贵!

  成林今天应酬的酒喝得有些不盯对,本就早已闹心再被酒腻子一通嘚啵扯淡的搅合,索性就以酒遮脸,拿着小时候茬架骂街的架势彻底发作起来:“操你祖宗叶大梁,你丫还没散够德行,闭上你丫那酒屁臭嘴赶紧给我滚!从小到大仗着光彩的名义压别人给你当碎催擦屁股,把你们哥儿俩都惯成应当应分擎等着现成儿。我和三儿小时候在家里替你们兄妹顶雷挨骂,长大了到外面还得为了你们俩早先行径被人戳脑门子。我们是该你的、欠你的!?怎么着,今后还得管你儿子吃馄饨,你窝里那些狐狸精有的是例假汤儿,回去捧着屁股嗦去吧!尼玛比还记得自己是从哪根肠子里爬出来的吗!不想让我叫人来掀翻你的王八壳子,就麻溜赶紧滚蛋!”

  谢蔚亲自拧了一排凉水毛巾码了一盘子;同时半打手势半蚊声的,指派典世勋领着栗逍窦尧将茶间清理干净,令整个楼层快速清场。

  成林被触碰到刹那反应到是谁,立刻平复下来,任由着谢蔚给他擦了脸上颈项的虚汗,又在额上盖了个毛巾条。半晌成林按着谢蔚的手,叠加着在自己胸腹间顺揉着:“我刚才发火却是有些闹酒犯混账了··”

  谢蔚将两手对搓几下,捂在成林的肚脐上帮助散寒,浅笑道:“还记得小时候听我阿爹讲过,修身之道首在于自我修炼,有言道是:穷不怨父,孝不比亲,苦不责妻,怒不训子。负面情绪积累太多,总要有个宣泄口径;反之就回伤病自担,困穷自挨;故而后人又衍化出四句说: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成林呵呵笑着撑身坐起,依旧挤在谢蔚身边腻着:“我想好了,以后在飞腾大厦里开个书斋做私塾。等你将来退休或着不想干了辞职,就在私塾里教小豆包儿们学规矩世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免得将来越来越多都是怂头日脑的死爹哭妈宁丧种。”

  在被叶成茂父子戳肺管子之前,成林先是趟过了一场味道个色的酒局。虽说不是鸿门宴,却被多半场指着脑门子翻旧账数落得苦酒入肠消化不良。

  对方是中外合资企业,意在洽谈合作推广汽车燃油净化剂的业务,同座列席的人群里还有位头发眼睛都是彩色的外方代表。出面应局角色是位干练女性,目光炯炯向匕首直刺似的。端酒上前先干为敬,自论渊源说:她叫韩蓓,父母早年是海军大院里的普通文员。论起来她本人和叶总家还多少有些因缘纠葛,算是叶总的同校学姐。

  接下来的故事就越听越膈应人。叶成茂学生时代和韩蓓坐同桌,同为军旅后代知识青年,从相帮互助学习劳动发展成懵懂早恋,期间没有什么理所应当、更没有什么明确界别。当被某位有心女生碰巧撞破后,叶成茂在教务处里不但矢口狡辩,反而一口咬定是韩蓓品质败坏,意图败坏诋毁他身为烈属及军人后代的名誉。教务处主任早清楚叶家是高干小楼的背景,也相信军人世家烈属子弟不可能行出伤风败俗的事,于是就对揭发诬告女生处以记过留校察看处分,全校大会做检查;韩蓓被免去共青团书记,留团察看一年观效处分。两个女生的处分结论都被学校通知了各自的家长单位,导致两家相继发生家长另行调动工作,举家搬迁到外阜的结局。

  又对嘴吹掉半瓶红酒后,韩蓓撸起羊绒衫袖子,露出小臂上三四寸长的疤痕,那是她父亲悲愤交加之下,抡起煤炉钳子抽打落下的。韩父是个好强男人,大女儿是共青团书记,学习好,一直是她最得意的题材。可在当时事发后,先是被约到学校教务处谈话,又是被教导领导跟前受申斥,令她颜面扫地。她甚至幻想着让外人看到女儿身上的伤疤,就能再次佩服韩家是家风持正的清白端正家庭。

  韩蓓后来没上完高中就去做插队知青了,把继续上学深造的机会留给了弟妹。她自己一直独身打拼生活着,除了商场沉浮忙碌,也是她已经绝意此间。以一人之恶而憎天下人固然是一己狭隘,因那一次沉渣泛滥的变故,使得亲缘、情爱在她眼中已枯萎朽烂绝了所有复生机缘可能。

  散局时韩蓓喝高了,舌头也大了,拉着叶成林拍胸打脸地唠家常说:兄弟你跟你家那个提裤子就不认账的大哥···从根儿说就不是一码事儿!你是这个(挑大拇哥),真汉子!叶大梁他妈的就是属骡子嘚儿的-除了叽咕出几泡尿儿就没正经用场的废物。你是真牛叉!

  成林这边的苦笑未落,韩蓓团队里的外方代表就玩了把乌龙。整个晚上他都忙着听翻译给他现场讲解、应付敬酒,压根轮不到他出面造句打通关。看到韩蓓拉着对家老板连续做竖大拇哥的动作时,这位代表就现趸现卖整了把洋事儿,操着三分不熟的中文,朝着叶韩双挑大拇哥,破着音赞叹道:“你和你,都是-牛逼!”把韩蓓惊得脚下打滑,当场在成林眼前半坐半跪摔了个屁股墩。

  有这位耍了回挂羊头卖狗肉的戏,也算是为当晚酒局画了潦草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