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伤
作者:neleta
番外
番外 番外一 報復
  「叮咚!」「叮咚!」「叮咚!」

  一大早門鈴就如催命符般響個不停,昨晚很晚才睡的人翻身拉過被子,想以此阻擋擾人清夢的鈴聲。其中一人下了床,穿了睡衣出去开门。

  打開門,可怕的鈴聲才算是作罷。面色猙獰的男子不由分說地掃開開門的男主人闖了進來,接著怒氣衝衝地把一份報紙甩在客廳的茶几上。

  「西門竹音!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西門竹音顯然還沒睡醒,他木木地關了門走到茶几前拿起今早的報紙。報紙頭版是一人的大頭照,哦不,是兩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女人,一個男人吻著一個女人。頭版的標題是:商業秘密局局長Zhi-Wang與神秘女友在酒店門口深吻。特大特黑的字,极为震撼。

  從頭到尾看過,西門竹音放下報紙:「你該找的是段羽吧。」

  「你敢說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王芷跳了起來,「昨晚我從酒店出來,這個女人突然上來抱住了我,然後,」他恨恨地握起拳頭,「今天的新聞就是這個!」

  西門竹音還是木木的:「你該去找段羽。我和不破昨晚剛回紐約。」

  「噢Shit!」王芷氣得在客廳裡走了兩步,轉身對無辜的人說:「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誰會這麼算計我!我記得你手上有幾家報社。」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件事和這個男人有關!

  被冤枉的人皺眉:「我為什麼要算計你?你是商業秘密局局長,不會沒有敵人。而且你是特種兵,又怎麼會讓一個女人偷襲?」他拿起報紙,看了看,又道,「照片拍得很清楚,你們在接吻。」

  「Shit!我被強吻!而且只有一秒!Shit!那個人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抓到!」從西門竹音手上搶過報紙,王芷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誰正好知道他去那家餐廳和同事吃飯?誰會派了人在門口拍照?誰能找到身手如此了得的女人強吻他,而且還不等他回擊那個女人就跑了?誰有那個膽子敢陷害他!

  「砰!」

  門被王芷洩憤地甩上,西門竹音嘴角勾了勾返回臥室,床上的人居然還在睡,他脫衣上床。

  「王芷發什麼神經?」

  閉著眼的人沙啞地開口。

  西門竹音躺好,摟住他:「他和一個女人接吻被拍到了,他以為是我做的。」

  「嗯?」陸不破立刻清醒,「你說什麼?他和一個女人接吻?!」

  「報紙上是這麼寫的。」男人誠實地回答。

  陸不破睡不著了,迅速從床上跳起來,拿過床頭櫃上的電話撥出段羽的電話號碼。響了一會,電話才接通,陸不破立刻问:「小羽,你在哪?」

  「哥……」接電話的人聲音裡是濃濃的委屈。

  「小羽,我在家,你到我這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你哥在。」

  「嗯。」

  「現在就過來!」

  「好。」

  掛了電話,陸不破越想越氣,又撥了一人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他劈頭蓋臉地就罵了起來:「死網址!你居然敢欺負我們家小羽!虧我那麼放心地把他交給你,你居然敢紅杏出牆!」

  「你聽我說!事情不是……」

  「你不必跟我說!你和小羽的婚事就此為止!我不會讓小羽嫁給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傢伙。」

  「F…K!你能不能聽我說!」

  「你欺負小羽,我和你沒完!」

  陸不破掛了電話,他家弟弟只有他能欺負,誰都不行!

  西門竹音輕撫陸不破的後背,勸道:「不要生氣,等段羽來了你好好安慰安慰他。我去買早餐。」

  「嗯。」陸不破陰沉著臉下了床,穿好衣服,他回頭道:「西門,中午叫酒店送吃的過來,我們不出去吃了。」

  「好。不要擔心,會沒事的。」西門竹音親親他,陸不破點點頭,去客廳等段羽來。

  二十分鐘後,段羽來了。臉色有點蒼白,不過還好,看上去沒有陸不破想像中的糟糕。西門竹音給他倒了杯熱可可,段羽坐在老哥身邊。

  「小羽,沒事的。有老哥在,老哥絕對不會饒了王芷那個混蛋。」

  段羽啞聲道:「王哥說他是被陷害的,他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

  「他不陷害別人就不錯了,誰會陷害他?」陸不破拿起順道叫西門竹音買的報紙,狠命戳王芷的臉。

  「哥,」段羽低著頭,「我不知道。王哥,我覺得王哥不會騙我。可是,我不知道……」

  「小羽……」陸不破心疼地摟住弟弟,在心裡把王芷罵了幾百遍。

  「哥,我也不知道王哥喜歡我什麼?那天你跟西門走了,我,我喝醉了,和王哥……醒來後,王哥說他喜歡我,說,要和我結婚。我,我真不知道,王哥喜歡我什麼。」段羽顯得很迷茫,他不過是個建築學院的學生,沒有老哥那麼出色,王哥看上他哪一點呢?

  陸不破用力摟了弟弟幾下,道:「你是我弟弟。你哥我這麼優秀,你會差到哪裡去?如果不是網址那個混蛋纏著你,老哥我相信追你的女孩子一定会從紐約排到華盛頓。」

  「哥……」段羽被老哥逗笑了,他哪有那麼好。

  「安啦安啦,小羽,天下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這根草?網址那麼老,又不好看,還是個陰險的傢伙,他配不上你。」

  段羽微微笑道:「哥,我沒事,我喜歡王哥,但感情的事我不會強求的。如果王哥喜歡上別人,我會祝福他。我不會像哥那樣做傻事。」

  「壞小子!」陸不破拍了弟弟一巴掌,「我擔心你擔心得不得了,你倒開起我的玩笑來了。怎麼啦,是不是嫉妒我比以前高比以前帥?」

  「是是,我嫉妒。」在老哥的安慰下,段羽沒有那麼難過了。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又以不要命的頻率響起。還是西門竹音去開門,門剛開,一人就急衝衝地闖了進來。

  「羽!」

  陸不破起身擋住來人。段羽放下杯子,不知該如何面對來人。

  「臭網址,你來幹嘛?」

  「你讓開,我來找小羽。」

  掃開陸不破,王芷沖到段羽跟前跪下握住他的手:「羽,你聽我說,我對天發誓,我以我的人格、我母親、我奶奶的人格發誓,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相信你,王哥。」段羽突然有點羞赧,「我只是,只是……」

  某人立刻插嘴:「小羽覺得你喜歡女人勝過喜歡他!還有,你對他的喜歡只是出於負責,根本就不是真心!」

  「誰說的!」王芷仰著脖子怒道,接著馬上放軟語調,「羽,你先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愛你,不是出於責任,也不是出於一時的新鮮。先跟我回去,這裡有兩個討人厭的傢伙,我不想把我的甜言蜜語說給他們聽。」

  「我才不要聽!」陸不破一腳踢向王芷,王芷快速閃開。

  擋在段羽跟前,陸不破呈茶壺狀:「你說你是被陷害的?證據!證據拿來我就相信你。」

  王芷忍住咬死某人的衝動,把自己這幾個小時調查到的事實說出來。「那個女人叫唐菲•鄧波,是個落魄的舞蹈演員。我找到她,她已經親口承認是有人給她錢,讓她在我從酒店出來後抱住我,如果能吻到我的話,她會多得到一千美金。」

  「切!」陸不破才不相信,「你是屈打成招吧。」

  「段華!」王芷怒了。

  陸不破立刻退後兩步:「你是特種部隊出來的,怎麼會被她吻到?」

  「她路過我時突然捂著肚子喊疼,我去扶她,誰知道她突然抱住我,偷襲了我。」對王芷來說,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果然女人是不能相信的!

  「我不相信。」

  「誰要你相信!」王芷火大的拉開陸不破,立刻十分溫柔地拉住段羽祈求:「羽,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不行!」

  陸不破鐵了心要搗亂。

  「西門竹音!管好你男人!」

  西門竹音摟過陸不破,淡淡地說:「他是我的愛人。」

  王芷拉起段羽,瞪著面色不驚的人:「我有百分百的直覺認為這件事和你有關。如果我最終查到果真和你有關,西門竹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撂下狠話,王芷拉著一頭霧水的段羽回家說情話去了。

  「碰!」

  門一關,陸不破趕忙問:「西門,王芷為什麼說這件事和你有關?」

  男人無辜地搖搖頭:「我不知道。可能他對我有什麼誤會吧。」

  「這個臭網址,看我怎麼教訓他!」弟弟被欺負,愛人被威脅,陸不破捲起袖子開電腦去了。

  西門竹音走進廚房給陸不破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後慢悠悠走進書房,把茶杯放在陸不破的手邊,看他怎麼入侵商業秘密局的網站,嘴角微微勾起。

  ※

  「叮咚!」「叮咚!」「叮咚!」

  剛睡下的陸不破拉過被子蒙住腦袋,西門竹音認命地下床開門。門剛打開,一人紅著眼睛衝了進來。

  「陸不破呢?」

  「王局長。」西門竹音指指牆上的鐘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正常人這個時候都在床上睡覺。」

  王芷進了客廳,被突發事件搞得焦頭爛額的他拿起桌上的涼水杯先灌了一肚子涼水。西門竹音無奈地關上門。

  「不破睡了,你不要把他吵醒,他明天會不舒服。」

  「哼!」王芷瞪著他,「商業秘密局的網站是不是他入侵的?」

  西門竹音不緊不慢地說:「王局長,這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事,沒有證據您還是不要亂說。」

  「得了吧,一看那隻胖企鵝我就知道是誰做的!一點創意都沒有。他那麼喜歡胖子嗎?」

  西門竹音挑挑眉,裝糊塗。

  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王芷掏出根煙,西門竹音關了臥室的門,再次提醒:「我們家不許抽煙。來杯咖啡如何?」

  王芷把煙收了回去,點點頭。

  西門竹音去廚房給他倒了杯咖啡,他自己則倒了杯清水。

  王芷喝了兩口咖啡,身子一軟仰躺在沙發上,聲音沙啞:「不破要怎樣才肯罷手?」

  「段羽原諒你了嗎?」

  提到自己的愛人,王芷笑了:「他怎麼會怪我?我的羽是世界上最單純的人。」如果陸不破聽到的話,他會把王芷踢出去,因為太噁心了。

  「你是真心愛他?」

  「廢話!難不成還有假愛嗎?」王芷給了西門竹音一記白眼。

  「為什麼愛他?」

  王芷聳聳肩:「愛就是愛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說來說去都怪段華,如果不是他把羽介紹給我,我也不會如此患得患失。」又喝了幾口咖啡,他低聲道:「羽不知道我喜歡他什麼,我又何嘗不怕他被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妞拐走?他可是我用了手段才得到的,我甚至不知道他對我是感恩還是愛。」

  說這些,王芷並不是要得到西門竹音的同情,他又接著說:「西門,我和你認識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次的事絕對和你有關。雖然我不知道哪裡惹了你,不過我投降,我們休戰如何?」

  為了段羽,他可以做出讓步。

  西門竹音仍是淡淡地說:「這件事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幫你把媒體的注意轉移走,讓你成為受害者。」

  王芷雙眼一瞇,勾起嘴角:「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謝謝你了。」

  「不客氣。」

  喝完咖啡,王芷站了起來:「幫我轉告那隻胖企鵝,我不會做對不起羽的事,叫他趕快把商業秘密局的網路系統給我恢復。媽的,在局裡從下午忙到現在,羽還在家等我呢。走了。」然後他就走了。

  鎖好門,西門竹音打開臥室的門,床上的人已經睡了。他又輕輕關上門,來到書房。給報社的幾位老闆打了電話,他微微一笑:王芷,今後你可不能再拿不破的身分來威脅他。不然,下一次吻你的就是男人了。

  陸不破睡得很香,如果不是一早老弟的電話吵醒了他,他會睡得更香。

  「哥,王哥局裡的網路系統被駭客入侵了,你能不能幫幫他?」

  「你原諒他了?」

  躺在床上的人享受某人的按摩,好舒服啊。

  「王哥,唔,是被,陷害的。今天的報紙已經澄清了。」

  「你這麼相信他?」

  「王哥不會騙我。」

  陸不破搖搖頭,小羽怎麼會愛上那個心理變態的傢伙。

  「哥,你幫幫王哥吧,電腦這一塊我不懂。」

  「好啦好啦,我幫他就是。不過今後他再欺負你,我可不幫他了。」

  「不會的,王哥不會欺負我的。」

  「王芷昨天跟你說什麼甜言蜜語了?」

  「哥!」

  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段羽被老哥揶揄得渾身通紅。

  「好啦好啦,我現在去幫他搞定,他欠我一個人情,叫他請我吃飯喔。」

  「嗯。」

  「你哥說什麼了?」

  王芷給段羽揉腰,問。

  「哥說要你請他吃飯。」段羽老實地回答。

  王芷嘴角抽搐,見段羽擔心地看著他,他馬上吻住對方:「羽,還是你最好。」他怎麼會遇到那兩個魔鬼!

  掛了電話,陸不破伸了個懶腰,然後和某人接個吻。

  「西門,今天天氣真好。」

  「是啊。」

  西門竹音低頭,再要一個吻。只要這人心情好,那天氣就始終是好的。
番外 番外二 好心當作驢肝肺(上)
  身為段華的弟弟,陸不破的家人自然也就是段羽的家人。段華沒暴露身分前,他得藏著;如今段華的身分遭人揭穿,他自然沒有藏的必要了。陸唐芳芳女士也一直很想見見段羽,這不,終於把手上的學業暫告一個段落,段羽空出了一個月的時間和老哥去香港見家人,只是……

  「小羽,你確定要和王芷一起去見我老媽?」

  馬上就要和西門竹音一起回香港的陸不破慎重地問。

  「我見不得人嗎?」坐在段羽身邊的王芷一聽不高興了。

  陸不破懶得理他,還是等弟弟的回答。段羽看看王芷,對老哥點點頭。

  陸不破歎口氣:「OK,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多說。我老媽是寫耽美小說的,這你知道吧?耽美是什麼你也知道吧?」

  「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會讓王哥陪他一道去。

  陸不破好心地說:「小羽,你要不要先和我回去見見我媽,再決定要不要帶王芷去見她?」

  「哥,阿姨不喜歡王哥嗎?」段羽擔心地問。

  陸不破抓抓腦袋:「也不是不喜歡……我老媽對男男戀的都很喜歡,只是……」他該怎麼說呢?

  「別『只是只是』了,我要和羽一起去。伯母是你的母親,那也算是羽的母親,我見丈母娘不應該嗎?」王芷很想一拳把陸不破打飛,這傢伙比以前更惹人厭了。

  陸不破見兩人心意已決,一掌拍在老弟的肩上:「好吧,我祝你們好運。」

  什麼意思?段羽一頭霧水,王芷的回答是拽起段羽去機場。

  上了飛機,先給老媽打個電話說他們要出發了,然後把逸華的奶瓶、毛巾、奶粉等幼兒食品拿出來,陸不破放下靠椅,把逸華抱到身上系好安全帶,等著飛機起飛。

  西門竹音在他的身邊坐下,給兩人蓋上毛毯。「我來抱逸華吧。」

  「我來吧。逸華等下要睡午覺了。」

  西門竹音也不勉強,從公事包裡拿出文件抓緊時間辦公。剛被剃了個光頭的西門逸華坐在不破爹地的腿上好奇地看著窗外,他穿了一身非常可愛的超人童裝,引來許多空姐的「偷窺」。

  過道另一邊是段羽和王芷,因為陸不破表現出強烈的不讓他去香港的意思,王芷沉著個臉,透過窗戶的反光看自己,難道在別人的眼裡他就那麼配不上羽?他是比羽大了九歲,可他看上去沒那麼老吧,他可是連一根白頭髮都沒有,比西門竹音那個兩鬢都有白髮的男人年輕多了。

  「王哥?」見王芷對著窗戶摸頭髮,段羽湊過去。

  王芷一把抱住他,對著窗戶瞧兩人,心裡嘀咕:看上去好像是比羽老不少。心直線下沉。

  「王哥?」

  王芷雙手抱住段羽,臉埋在他的頸窩裡,氣若遊絲:「羽,我是不是看起來很老?」

  「王哥,你怎麼這麼說?」段羽皺起眉,「不要介意我哥的話。而且王哥根本就不老,很有男子氣概。」

  「真的?」受到打擊的「老」男人激動地抬起頭。

  段羽點點頭:「對,王哥很有男子氣概,我……」他的臉紅了,湊過去小聲說,「我喜歡王哥。」

  「羽!」也不管場合合不合適,王芷發情了。

  「喂喂,你們兩個,注意一下場合。」光明正大偷窺兩人的陸不破適時出聲,拯救了尷尬得不知是否該避開的空中小姐們。

  長途飛行極為累人,飛機起飛三個小時後,陸不破早已靠著西門竹音睡著了,西門逸華則趴在他的懷裡睡得香甜。一條大毛毯蓋在三人的身上,仍在看文件的西門竹音在空中小姐路過時低聲道:「請給我來一杯茶。」

  「好的先生,請您稍等。」空中小姐不時偷瞄好親密的兩人,眼裡是濃濃的興奮,好激動啊,今天見到兩對同志愛人。

  ※

  第二天下午7點鐘,陸不破一行人走出出口,陸唐芳芳和陸維誠早已在那裡等著了。看到老爸老媽,陸不破抱著西門逸華跑了過去。

  「老爸,老媽。」

  「小破孩兒。」

  陸唐芳芳從兒子手上接過因長途飛行而有些不舒服的西門逸華:「餓了吧?」

  「餓了,飛機餐太難吃。」

  西門竹音走了過來:「爸爸,媽媽。」

  陸維誠從他手上接過行李交給司機:「路上辛苦了。」接著他看向跟在西門竹音身後的兩人,陸唐芳芳的火眼金睛一早就瞄到了。

  陸不破把老弟拉過來:「老爸、老媽,這是段羽。」

  段羽立刻喊:「叔叔,阿姨。」

  陸唐芳芳開口矯正:「叫乾爸乾媽。」

  「乾爸,乾媽。」段羽一點都不排斥。陸唐芳芳滿意地笑了,多了一個兒子,陸維誠也是十分高興。接著陸不破又把王芷拽過來:「老爸、老媽,這是我朋友,王芷。」

  陸唐芳芳眼裡閃過精光:「歡迎你來,走吧,我給你們做了大餐。」

  「Oye!」

  坐在車上,陸唐芳芳很親切地詢問段羽和王芷的工作學習情況,漸漸消除了段羽的緊張感。段羽很難把這樣溫柔漂亮的女人和那個踩斷醫生腳骨的女暴龍聯繫起來。而王芷對陸不破則更加「怨恨」,這麼好的岳父岳母,為什麼不讓他見?

  看到老媽眼裡閃著的光,陸不破在心裡為老弟和王芷祝福:祝你們好運,阿門。

  車行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家,陸不破剛下車,一個女人就撲到了他懷裡:「不破~~~」

  「郝佳?」陸不破很驚訝,「妳回來了?」

  郝大美女賴在陸不破身上不下來:「嗯,人家想你嘛,回來看你。」

  陸不破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妳家商澈不要妳了?」

  「烏鴉嘴!」郝大美女放開陸不破給了他一拐子,「人家回來休假,聽說你們今天回來,我就來了。」

  「小璐呢?」商璐,郝佳和商澈的寶貝女兒。

  「她在我公婆那裡。」雖然在和陸不破說話,可郝佳卻盯著段羽和王芷,看得兩人心裡發毛。陸不破撇撇嘴,還說是來看他的,明明是來看段羽和王芷的。

  郝大美女走到段羽和王芷跟前,笑靨如花:「你們好,我是郝佳。總是聽不破說起你們,卻一直沒有機會見見你們。」

  「妳好。」段羽和王芷分別跟郝佳握手。

  陸不破再次在心裡為兩人祈禱。「逸華,跟爹地去洗手。」

  「爹地,我想吃霜淇淋。」

  「吃完飯才能吃。奶奶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現在吃霜淇淋你就吃不下去了。」陸不破把兒子帶離危險區域。

  「那吃完飯我要吃霜淇淋。」

  「好。」

  西門竹音跟著兩人進屋了,陸維誠招呼著段羽和王芷進去,走在最後的郝佳小聲問陸唐芳芳:「阿姨,妳看他們兩個誰是攻誰是受?」

  「依照常理來說,王芷應該是攻,不破說他是特種部隊出來的。」

  「哇,那不是強攻強受?」

  「妳覺得段羽是強受?」

  「是啊,他比不破結實,個頭也高。」

  「我覺得他像正太受,當然也不排除王芷是強受的可能。」

  這些話傳到了段羽和王芷的耳朵裡,兩人的身上冒出縷縷的冷汗,絲絲涼氣從他們的腳底板湧出,他們怎麼覺得有點危險呢?

  飯桌旁,陸不破和西門逸華埋頭苦吃,西門竹音邊吃邊照顧陸不破,陸不破則照顧西門逸華。轉換了目標的陸唐芳芳和郝佳熱情十足地招待遠道而來的家人(客人)。吃了一半,在段羽和王芷漸漸放鬆之後,郝佳興趣十足地問:「段羽,我能問你個私人的問題嗎?」

  陸不破抬眼看了老弟一眼,壓低頭吃菜,他的這一反應看在王芷的眼裡,眼神閃了閃。

  段羽看看老哥,老哥顧不上理他,他點點頭:「可以。」

  郝佳的眼睛亮了:「段羽,你和王芷,是一對嗎?」

  段羽的臉騰地紅了:「啊,嗯,我和王哥……下個月訂婚。」

  「哇!」

  段羽的坦白讓王芷很高興,他馬上說:「伯父、伯母,我們兩人的父母都不在了,訂婚那天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出席?」

  「當然沒問題。」陸唐芳芳笑得很開心,陸不破加快速度吃飯。

  「段羽,你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郝佳繼續問。

  王芷熱心地回答:「我們兩個認識十五年了。我和不破是同學,所以很早就認識羽了。」

  「哇!」郝佳看向陸唐芳芳,「阿姨,十五年呐,那豈不是養成?」

  養成?王芷和段羽一臉的疑惑,什麼養成?

  「啊,我吃完了,你們繼續,我帶逸華去洗澡。」嚥下最後一口飯的陸不破突然出聲,把剛好吃完臉上還沾著米粒的逸華抱起來,逃之夭夭。

  西門竹音擦擦嘴:「爸爸、媽媽,我也吃飽了。」

  「去吧去吧。」陸唐芳芳揮手趕人。

  「芳芳,我給木一大哥打電話。」

  「好。」

  飯桌旁立刻只剩下郝佳、陸唐芳芳、段羽和王芷。仍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的段羽和王芷繼續接受郝佳的盤問。

  「王芷,這麼說你從小就喜歡段羽了?」

  「也不是。他是段華的弟弟,所以我跟他一直都很熟。段華出事前我在無人島訓練,回來後才知道段華出事了。也是在那段時間,我喜歡上他的。」

  「哇!」

  兩個女人又竊竊私語。

  「段羽,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王芷的?」

  相較于王芷,段羽就顯得很不好意思了。「我,嗯,我沒有想過這些,後來是王哥……我才發現……」

  「哇哇!阿姨,真的很像正太呢!」

  「……」正太?是蝦米?

  樓上陸不破和西門竹音的房間裡,應該在洗澡的人卻仰躺在大床上,西門逸華坐在地上玩他的玩具,西門竹音換了衣服收拾兩人的行李。

  「唉,如果只有老媽一個人,他們還不會太慘,現在加上郝佳……唉,王芷根本就不明白,我不讓他來是為了他好。」

  西門竹音淡淡地說:「他會明白的。」

  「他明白也晚了,我不敢幫他,老媽和郝佳好不容易放過我們,他們自求多福吧。」

  西門竹音走到床邊,彎身親了親陸不破:「洗澡去吧,早點休息,不然明天你的腿會疼。」

  「一起洗?」

  「一起。」

  這個時候,樓下有兩個人終於察覺到了危險。

  「段羽、王芷,你們兩個誰攻誰受啊?」

  「……」
番外 好心當作驢肝肺(下)
  因為時差的關係,陸不破和西門竹音睡到下午2點才從床上爬起來。西門逸華一大早就被陸唐芳芳抱出去吃早飯了,大人們餓個一兩頓無所謂,孩子可不行。所以當陸不破打著哈欠下樓時,西門逸華正在奶奶的房間裡睡午覺。

  「老媽,早安。」

  「午安。」

  坐在沙發上專心打草稿的陸唐芳芳懶得糾正兒子的語病。朝廚房指了指:「飯菜和湯在冰箱裡,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OK,謝謝老媽。」

  「媽,午安。」

  整理房間的西門竹音不一會也下來了。

  「午安,去吃飯。」

  「謝謝媽。」

  抬眼看著西門竹音走進廚房,陸唐芳芳放下筆電輕聲走了過去。

  從後抱住陸不破,西門竹音給了他一個吻。「有什麼好吃的?」

  「好吃的多了。」扭頭回吻,陸不破把菜放進微波爐加熱。「你坐著吧,午飯馬上好。」

  「是午飯嗎?」西門竹音輕咬陸不破的脖子。陸不破笑著躲開,給了他一拐子。「小心被老媽看到。」想到可怕的岳母,西門竹音放開陸不破,坐到餐桌旁乖乖等著吃飯。廚房門口有一個人悄悄離開,嘴角帶著邪惡的笑。

  吃完了飯,西門竹音負責善後,陸不破打著飽嗝從廚房出來。「老媽,段羽和王芷還沒有起來?」

  陸唐芳芳正在和人聊天,悶聲道:「沒有。」

  「哦。」陸不破走到沙發處坐下,趴到老媽身上,「老媽,我下週要去學校上課,逸華就拜託妳照顧啦。」

  「OK啊,他很乖,不難帶。」在兒子趴上來的瞬間,陸唐芳芳關了聊天視窗。陸不破雙眼一瞇:老媽又在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陸唐芳芳扭頭瞟了兒子一眼,抱著筆電站了起來:「我去書房了。小羽和王芷起來後記得叫他們吃飯。」

  「知道了。」

  盯著明顯心裡有鬼的老媽上樓,陸不破摸摸下巴,絕對有問題。

  「不破?」

  洗完碗的西門竹音出來就看到陸不破盯著樓梯一臉沉思。陸不破朝他招招手,在對方靠近後,小聲說:「我覺得老媽在密謀什麼,我們要不要出去躲躲?」

  「好。你想去哪?」

  「去書店逛逛,晚上看君瑞他們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如何?」

  「聽你的。」

  上樓換了外出的衣服,給老媽留了張字條,陸不破拉著西門竹音出去避難了。下午3點半,從樓上下來的段羽和王芷看到陸不破留下的字條,心裡不約而同冒出一句話:哥,你怎麼能把我和王哥單獨留在家裡?(段華,你這個不夠意思的混蛋!)

  陸唐芳芳抱著剛睡醒的西門逸華下樓,見王芷和段羽站在茶几前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優雅地開口:「小羽、王芷,睡醒了?」

  「啊!乾媽。」段羽的表情陡然一變,又緊張又不安地站在那裡。

  「伯母,對不起,我們起來得太晚了。」王芷保持冷靜,把那張字條遞了出去,「不破和西門兩個出去了,說晚上不回來吃飯。」

  「哦,隨便他們吧,一定是和不破的那些隊友們聚餐去了。」放下西門逸華,陸唐芳芳雍容華貴地走到兩人的面前說:「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晚上我給你們做好吃的。你們晚上沒事吧?」

  「沒有。」段羽誠實地說。王芷暗自呻吟,他晚了一步,應該說有事的。

  「那太好了。」陸唐芳芳朝廚房走去,「我去給你們熱吃的。吃完了我有些事想問問你們。」

  能不能不要——段羽和王芷一聽,打了個哆嗦,難道昨晚還沒有問完?

  ※

  捧著一摞書進到臥室,段羽面紅耳赤地把書放下關上門。半躺在床上等他的王芷立刻問:「怎麼了?伯母都問你什麼了?」

  段羽紅著臉走到床邊坐下,支吾道:「沒什麼……還是昨晚的那些問題。」

  王芷看看那摞書,問:「那些是什麼?」

  段羽低著頭說:「乾媽給的一些小說和漫畫。」

  王芷看了段羽一眼,起身下床,把那摞書抱了過來。段羽也不知道是些什麼書,湊了過去。

  「《愛的漩渦》?」王芷拿起一本漫畫,「伯母給你這些幹什麼?」隨手翻開。

  「我也不知道。乾媽要我一定得看。」想到剛才被問的那幾十個問題,段羽的臉更紅了。

  1:你們多久H一次?

  2:你們H的地點通常在哪裡?

  3:你們H的姿勢大多是什麼?

  4:你們H……

  無心看漫畫,段羽猶豫了片刻,問:「王哥,乾媽剛才都問你什麼了?」

  王芷拿書的手頓了一下,他清清嗓子道:「還不是昨晚的那些。我覺得伯母把我們當成白老鼠了。」

  1:你們一次H的時間一般是多久?

  2:你喜歡用什麼姿勢抱小羽?

  3:你覺得你屬於強攻嗎?

  4:在H上,小羽會主動嗎?

  5:H的時候……

  連翻了兩頁漫畫,王芷的眼睛突然直了。沒有發現他的異樣的段羽繼續說:「我有點明白我哥一開始為什麼不讓我們兩個一起來了,他和西門一定也被乾媽問過這些問題。不過我哥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乾媽好可怕。幸好今天郝佳不在。如果郝佳在的話,我一定會逃。」

  說完,等了半天也不見王芷說話,段羽抬眼看去。「王哥?」

  王芷的眼神暗了暗,右手摟過段羽,把漫畫擺在兩人面前。「看看伯母給你的漫畫是什麼?」

  段羽看去,腦袋裡「轟」地一聲。似乎還不過癮,王芷翻到下一頁,漫畫中正在激情的兩個人做得更過火了。

  把激情的片段一頁頁翻過去,王芷闔上漫畫,咬上段羽的耳朵。「羽,我們也來試試這些姿勢吧。」

  「不要!王……唔!」

  床墊動了幾下,屋內響起一人的低吟,幾件衣服掉在了地上。王芷在心裡道:情況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

  第二天,當段羽姿勢怪異地從樓上下來時,陸唐芳芳的笑容讓段羽想到了童話裡邪惡的老巫婆。相較於段羽的忐忑,王芷的態度則顯得親熱許多,甚至按照西方人的禮儀,給了陸唐芳芳一個面頰吻。

  陸不破敏銳地感受到了氣氛的詭異,他對老弟投去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秉持著不聞不問、明哲保身的原則,快速做完要做的事,就又拉著西門竹音出去了。

  不過陸唐芳芳不會讓段羽受太多的驚嚇,不然把他嚇得今後不敢來就糟了。所以連著幾天,她都沒有再為難段羽和王芷。她好像有了新的靈感,悶在書房裡寫文,讓段羽大大地鬆了口氣。把乾媽給的那些書和漫畫統統塞進櫃子裡,段羽發誓絕對不看。

  敲敲書房的門,得到允許後,王芷推門進去。裡面的人對他的到來有些詫異,不過也僅是詫異。

  「伯母,您給小羽的漫畫和書我都看完了,還有其他的嗎?」王芷臉皮極厚地說明來意。

  陸唐芳芳驚訝地問:「那些是我給小羽的,他沒有看嗎?」

  王芷笑道:「伯母,小羽怎麼可能看?您給他的目的不就是讓我看嗎?」

  被拆穿的陸唐芳芳深笑,道:「聰明,你看出了我的意圖,不錯,我喜歡聰明的孩子,尤其是直率的孩子,這一點西門就比不上你,他太悶騷了。」

  「我十分認同。」王芷走上前,鄭重地說,「伯母,我會給羽一生的幸福,請您放心。」他當然看得出伯母讓他看那些書和漫畫的目的。如果只是為了激情,那直接給他G片不是更好?

  陸唐芳芳滿意地點點頭:「你是個好孩子,要記住你說過的話。同性戀情不像書上寫的那麼唯美,它很現實,也會很難,尤其你的身分還是國家公務員,那就更難了。小羽那孩子和他哥哥一樣,是個死心眼,如果你負了他,我會顧殺手閹了你。」

  王芷一個稍息,敬禮:「是!長官!」

  陸唐芳芳被逗笑了,指指一旁的書櫃:「我的所有收藏都在那裡,你自己去找吧。」

  「謝謝伯母!」王芷如惡狼撲食般撲了過去,雖然他和小羽已經進行到了最後一步,但他現在才發現他還有許多「知識」需要補充、學習。

  在花園陪逸華玩耍的段羽打了兩個噴嚏,身上突然一陣發冷,乾媽不會又有什麼奇怪的問題要問他吧?

  一個月很快過去了,段羽和王芷要返回美國,陸不破和西門竹音則繼續留在香港。兩人臨走的那天,陸唐芳芳給兩人打包了一大箱的耽美小說和漫畫,讓段羽看的是頭皮發麻。這要在機場被查到,多丟臉啊。不過,這趟旅行雖然讓段羽做了好幾天的噩夢,但總體來說還是非常溫馨幸福的。段羽享受到了失去多年的父母疼愛,也享受到了另一種不同的家庭氛圍。雖然乾媽和郝佳比較可怕,但他還是決定每年都要到香港來看看她們,不過下回他不要和王哥一起來,什麼時候乾媽對他們失去了興趣,他再和王哥一道來。

  送兩人上了飛機,陸唐芳芳突然發出一聲感慨:「多麼好的孩子啊,就這麼便宜王芷了。」

  「呵呵,呵呵呵。」

  兩個月後,王芷收到一本從香港寄來的書。拆開包裝,是一本做工極為精美的小說,小說的名字是:《正太家的灰狼》,附贈一冊小漫畫,作者芬芳。王芷立刻翻開第一頁,伯母寫的小說,一定要看。一個小時後,王芷的臉色變了。

  男主:莊羽,黎智

  內容簡介:莊羽的哥哥為情而亡,為了給哥哥報仇,他找上哥哥生前的好友黎智;剛滿十八歲的莊羽柔弱而堅強,對他早有企圖心的黎智意識到現在是他出手的時候了;全心信任黎智的莊羽,還不知道他把自己一步步送到了黎智的嘴邊……
番外 番外四 新的生活(一)
  「砰!」

  一人從外沖進來拿起桌上的涼水杯就灌。

  「啊,活過來啦!」灌了半杯,他擦擦嘴,喘口氣。

  「砰!」緊接著,又一人從外衝了進來,拿起桌上的涼水杯就往嘴裡灌,當他咕咚咕咚喝夠時,杯子裡的水已經見底。

  「啊,活過來啦!」說話奶聲奶氣的人把涼水杯放下。

  「我說你們兩個,不能正常地進門嗎?」正坐在沙發上冥思新文大綱的某位女神大人不悅地說,她的思路又被打斷了。

  「啊,老媽——對不起,下次一定記得。」陸不破趕緊撲到老媽身邊又是捶肩又是作揖。

  「奶奶,對不起,下次我一定記得。」西門逸華趕緊撲到奶奶身邊,給了奶奶一個帶著臭汗的吻。

  陸唐芳芳放下筆電,拿過紙巾給孫子擦了擦汗,哼道:「你們父子兩個每次都說下次一定不會再犯,可是你們哪次記住了?去,把身上的汗臭洗乾淨,冰箱裡有哈密瓜汁西米露,拿出來放一下再喝,不然太涼。」

  「老媽,我愛妳!」狠狠親了口老媽香香的臉蛋,陸不破拉著兒子上樓洗澡。西門逸華來不及親,就拋給奶奶一個飛吻:「奶奶,我愛妳。」

  「快去洗澡,臭死了。」笑著揮手趕父子兩人上樓洗澡,陸唐芳芳起身去廚房從冰箱裡把西米露拿出來,又拿出小半個西瓜,準備做西瓜沙拉。

  快速洗完了澡,陸不破和西門逸華坐在沙發上滿足地吃著西米露和西瓜沙拉。6月的天,又剛剛打完籃球,體內的燥熱在西米露和沙拉進肚後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陸不破忍不住歎道:「有媽的孩子真是寶。」

  西門逸華重重點了兩下頭:「有奶奶的孩子真是寶。」

  父子兩人的馬屁讓陸唐芳芳格外受用,她重新拿過筆電,佯怒道:「你們只要今後進門的時候小聲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會了!」陸不破馬上舉手。

  「我也不會了。」剛滿5歲的西門逸華舉起他的小手。

  「哼。」陸唐芳芳懶得理兩個不長記性的傢伙,思緒重新回到自己的文案上。

  三兩口吃完,陸不破咬著勺子渴望地看著老媽,西門逸華學著不破爹地也咬著勺子盯著奶奶。察覺到的陸唐芳芳抬頭瞟了兩人一眼,手上不停。「又怎麼了?」

  「老媽——」陸不破狗腿地蹭到老媽身邊,「今晚吃什麼?」

  「奶奶——」西門逸華放下勺子,直接上了沙發趴在奶奶腳邊,「今晚吃什麼?」像極了一隻小狗。

  陸唐芳芳看看兒子,再看看孫子:「逸華,嘴再嘟一點。」西門逸華馬上嘟起嘴,陸不破心裡閃過危險。

  「扭扭屁股。」

  西門逸華立刻扭扭小屁股。

  「眼睛再瞪大一點。」

  壓根不知道奶奶正在耍他的西門逸華馬上瞪大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老媽——」陸不破發出抗議。

  陸唐芳芳邪惡地笑了,摸摸孫子的小腦袋:「不錯不錯,很有小受的潛質。」

  「老媽!」

  逗弄夠了,陸唐芳芳不緊不慢地問:「你們剛才去廚房沒有看到晚上的食材?」

  父子倆一愣,馬上跳下沙發直奔廚房。幾秒後,兩個人屁顛屁顛地跑出來,撲在陸唐芳芳身上,同時扭:「老媽(奶奶),我愛妳!」

  陸唐芳芳把兩張垂涎的臉推開:「愛我就不要打擾我,今天想不完大綱,晚上沒飯吃。」

  「我去上網!」

  「我去看卡通!」

  父子兩人馬上從女神身上下來,瞬間消失在客廳。開玩笑,廚房的水池裡有蝦、有蟹,灶臺上還有雞和魚,如果吃不到他們今晚就不活了!清場完畢,陸唐芳芳看了眼時間,她還可以寫半個小時。

  下午5點30分,陸維誠準時下班回家,十分鐘後,西門竹音也準時到家。吃了涼爽的西米露,陸維誠就站在廚房門口陪老婆說話,順便匯報自己今天的工作行程。而西門竹音則和兒子說了兩句話後,端著他那碗西米露上了樓。

  推開房門,就見一人趴在電腦前打撲克,西門竹音臉上浮現溫柔,關上門。聽到關門聲的人回頭,笑著喚道:「西門,你回來啦?」

  「今天沒有出去?」把自己的那碗西米露遞給陸不破,西門竹音在他的身邊坐下。

  陸不破拿過碗,舀了一勺餵給對方,說:「上午和逸華幫老媽收拾家,吃了午飯後和逸華睡了一個半小時的午覺,然後在後院打籃球。我明天下午要去福利院給孩子們上課,你明天忙嗎?」

  西門竹音想都沒想地說:「不忙。明天上午我們去中環逛逛,然後在外面吃午餐,下午我陪你一起去福利院。」

  「好。把逸華丟給老媽。」有兩個星期沒有和男人單獨相處了,畢業後閒散在家安心做米蟲的陸不破現在是福利院的一名光榮的義工。

  喝了兩口,知道這人喜歡喝西米露,西門竹音搖搖頭表示不喝了。看著對方大口喝完,他拿過紙巾給對方擦嘴。三年來,世華財團的版圖繼續擴大,並開始涉足娛樂圈。香港的分公司成了他第二個辦公地,每年他有半年的時間留在香港。西門逸華離不開爹地和不破爹地,也跟著他們美國香港兩地跑,在不破爹地的影響下,他在兩邊的幼稚園都吃得很開,交了許多朋友。暑假過後他就要開始上一年級了,在家庭民主會議上,西門逸華決定仍然跟著爹地和不破爹地兩邊跑,毫不在乎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學習成績。

  陸不破希望兒子能有快樂的童年,在應有的菁英教育下,他儘量做到讓孩子能快樂地學習,快樂地長大。目前看來,他和老媽的教育方式還算不錯。逸華很聰明,學習能力也很強,最重要的是不像小時候那麼膽小怕生了,這是陸不破最高興的地方,當然要無視老媽準備把逸華教育成絕世小受的不良主意。

  換了家居服,西門竹音給秘書打了電話告訴對方明天他不去公司,然後關機。在家裡他不喜歡被公事打擾,尤其是他和陸不破單獨在一起的時候。

  「西門,我做了一款遊戲,你看看有沒有投資的可能。」雖說是在家做米蟲,不過陸不破並沒有閑著,除了做義工外,他充分發揮自己在電腦上的天賦,開發軟體、做遊戲等等,幫著西門竹音賺錢。特別是他開發的各種針對性的辦公新型軟體,讓世華各個部門節省了很多的時間,工作效率大大提升。

  西門竹音立刻說:「我拿給遊戲開發部的經理,讓他們評估之後選擇上市的時間。」

  陸不破笑問:「你就不怕這款遊戲賣不掉?」

  站著的西門竹音彎身親吻對方:「我相信你。」聲音裡帶了濃濃的情慾。剛結束一個大Case,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碰這人了。

  攬住對方的脖子,陸不破吻著西門的嘴低問:「晚上要不要做運動?」西門竹音的回答是狠狠吻住他,讓他的舌頭與自己的糾纏。

  癱倒在電視機前的地毯上,陸不破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晚上吃太多了。他的身邊,西門逸華也四肢大敞地癱在那裡,同樣是吃撐了。

  「來,把消化錠吃了。」陸唐芳芳走過來遞給兩人一人四片消化錠,鄙視地看著兩個好像餓了很久的人。

  「謝謝老媽(奶奶)。」經常吃飯吃到撐得爬不起來的兩人大口嚼碎消化錠。儘管如此,想到那盤基本上全部被他們掃入腹中的香辣蟹,兩人還是忍不住流口水。「老媽(奶奶),我還要吃香辣蟹。」

  如果不是西門逸華有著完全襲承自西門竹音的藍眼睛,陸唐芳芳簡直懷疑這孩子是她的親孫子,真是太丟人了。

  「先把你們肚子裡的那份消化完了再說。」擔心把小孩子撐壞了,陸唐芳芳抓起西門逸華帶他出去散步,陸維誠陪同。

  傭人們都退下了,別墅裡頓時只剩下西門竹音和陸不破兩人。泡了杯茶給陸不破,西門竹音摸摸他的臉:「胃很難受?」

  勉強坐起來喝了茶,陸不破靠在西門身上:「有點,晚上吃太多了。」

  永遠不會責怪他的西門竹音輕揉他的胃:「要不要出去走走?」

  「不想動,外面熱。陪我坐一下吧。」

  「好。」

  沒有交談,兩人就那麼靜靜地靠在一起,手拉手。待胃部沒那麼難過了,陸不破低聲說:「洗澡去?」

  「好。」藍眸暗沉。

  寬大的浴缸內,一人跨坐在另一人的身上,兩人的唇齒糾纏。手下是這人比三年前多了些肉的身體,西門竹音細細地撫摸過他曾經受過傷的雙腿、胳膊,然後停留在肩窩處。那裡沒有任何傷疤,但卻是西門竹音最痛的回憶之一。

  手指在西門竹音胸口上已經不怎麼明顯的傷疤處流連,陸不破咬上對方的耳朵:「西門,我想要。」被求歡的人早已是熱情昂揚,一根手指輕易地進入被水浸潤的地方,輕輕抽動。捧著西門竹音的臉親吻,陸不破抬起腰部,讓對方直接進入。抽出手指,西門竹音扶著自己的昂揚對準已經開合的幽洞,緩緩進入。

  「西門,我愛你。」毫不吝嗇地說出愛語,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向這人告白。

  「我也愛你,華。」毫不遲疑地回應,他後悔以愛為名傷了他最愛的人。

  手撐在浴池兩側,腰部上下動作,陸不破雙眼滿含情慾地看著對方。即使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可每一次這人的進入都仍會令他心悸、令他的鼻子發酸。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這人了。

  托住陸不破的腰,西門竹音吻住他,腰部挺動,聽著這人為自己發出的美妙聲音,看著這人在自己的身上沉醉,他恨不得把這人融入自己的骨血中。差一點,他就永遠失去這人了。

  「華,我愛你。」

  「西門,愛我,快一點……」

  浴池裡的水聲好似要把浴室湮沒,只有這樣緊緊地相連,他們才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當水已經變涼,水中的激情才逐漸平息了下來,只是相擁的兩人卻久久沒有分開。

  「西門,我愛你。」一個很輕的吻。

  「我愛的只有你,華。」吻上這人的肩窩,西門竹音第無數次地感謝上帝。
番外 新的生活(二)
  上床時已經10點了,運動後的陸不破懶懶地縮在西門竹音的懷裡,仍沒有從剛剛的餘韻中緩過神來。當完全平復後,他開口:「西門,若蘭……要出獄了吧?」

  摟著陸不破的西門竹音皺了眉:「我會派人去接她。」

  「我想和她見一面。」他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若蘭。

  西門竹音不容拒絕地說:「我不喜歡你和她見面。我已經委託了律師在她出獄後把房產手續和那筆補償金拿給她,她會有新的人生,那筆錢足夠她這輩子用。」

  「不是錢的問題。」陸不破抬頭,「西門,在我這麼幸福的時候,我總是會想到若蘭。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如果她沒有被若連啟收養,她會有幸福的家庭,有可愛的孩子。」他搶走了她的愛人,還搶走了她的孩子。

  最瞭解陸不破的西門竹音馬上看出他在想什麼,沉聲道:「我從來都不是她的。逸華是她接近我、傷害你要付出的代價。華,如果她一開始就告訴我她受控於若連啟,我會幫她擺脫若連啟的控制,給她換一個身分讓她重新開始,但她沒有這麼做,反而陷害你。即使其中有我的原因,我也不會對她有一點憐憫。答應我,不許去見她。她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他沒有說那個時候若蘭在他面前如何中傷他最愛的人。

  男人生氣了,想到男人這三年的身體好不容易沒有再出問題,陸不破點點頭:「我聽你的,不去見她。但看在她是逸華母親的份上,她出獄時你去接她好嗎?」

  西門竹音想了想,道:「你和我一起回美國。見過她後,我們去島上住幾天。最近公司不需要我坐鎮。」

  「那我在車上偷偷看她一眼可以吧?逸華的事我總覺得對不起她。」對他來說,若蘭也是他心裡的一個結。

  「可以,但你不許與她見面。」

  「好。」抱緊男人,陸不破深深呼了口氣。

  ※

  走出囚禁了自己三年零四個月的地方,若蘭抬頭望天,刺眼的陽光讓她忍不住瞇了眼。一年前她就可以申請假釋了,但她沒有這麼做。這是她對自己的懲罰,對自己為了私慾而傷害別人的懲罰。這三年在監獄裡,她沒有受到什麼欺負,她知道是那個男人替她做的,這讓她更加沒臉見那個男人。她也終於認識到,不屬於她的東西,她就算費盡心機也無法得到。在報紙上她知道那個男人過得很好,與他喜歡的少年生活幸福,知道了原來那個男人也會那樣笑。

  放下擋在額頭上的手,若蘭深吸一口氣,剛要向前走,她愣住了。那一刻,她的呼吸停滯,她想過許多種她出獄後會遇到的事情,唯獨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接她,更沒有想到來接她的會是那個男人。看著男人一步步向她走近,若蘭的眼睛模糊,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若蘭小姐,今天是您出獄的日子,西門先生特地來接您。」跟著西門竹音一同前來的律師出聲。若蘭瞬間驚醒,她低頭失措地擦掉眼淚,再抬頭時,臉上是驚喜的微笑。「音。」習慣性的稱呼喊出口,她的表情變得很不自然,眼裡閃過抱歉,她小聲喊說:「西門,謝謝你來接我。」

  點頭,算是回應,西門竹音平淡地說:「上車說吧。」然後他扭頭走向停在不遠處的兩輛車中的一輛。忍著心中的失望與難過,若蘭緊張地跟了過去,音要和她說什麼?

  一輛車上,陸不破透過黑色的車窗凝視走進的若蘭。這個曾讓他痛苦萬分的女人此刻卻臉色蒼白,美麗的容顏上是難掩的憔悴。她瘦了很多,這三年多的牢獄生活不好過吧。雖然他要男人想辦法照顧她,不讓她在監獄裡被人欺負,但在那樣的環境裡,不可能不受影響。

  和若蘭上了另一輛加長車,在車門關上後,西門竹音看了律師一眼,律師立刻從公事包中取出幾份文件放在若蘭身邊:「若蘭小姐,這些文件請您過目,如果沒有什麼需要增加或疑問的地方,請您在上面簽字。」

  若蘭狐疑地拿過文件,當她一一看過後,她驚訝地看向神色淡漠的男人。「西門?」這是,什麼意思?

  律師解釋道:「這些是西門先生過戶給您的歐洲的幾處房產和店鋪。」

  西門竹音又看了律師一眼,律師打開車門下了車。車裡只剩下西門竹音和若蘭,司機也在外面等著,若蘭突然覺得車內的空調開得太大了,她有點冷。

  「妳是逸華的母親。」西門竹音淡漠地開口,看著前方,「這些東西可以讓妳重新開始。」

  若蘭低下頭,冷靜下來的她已經察覺到了男人對她的疏離,男人並不想來見她。「你恨我。」

  西門竹音沉默了幾秒,開口:「我一直知道妳接近我的目的。」

  若蘭倒抽一口氣,臉色煞白。接著,她聽到男人殘忍地說:「我被誤診為腦癌,為了推開段華,我趁機利用了妳。」

  「西門?」若蘭的聲音發顫,她,不相信。

  西門竹音仍是看著前方淡漠地說:「妳和若連啟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打算在段華離開美國後,找人殺掉若連啟。如果妳聽話,我會放過妳,讓妳重新生活。只是在這之前,段華卻已經死了。」即使最愛的人已經重回他的懷抱,他仍然無法釋懷。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很冷。

  若蘭不受控地顫抖起來,曾經編織的美夢在這一刻全部破碎。她該清醒的,她早該清醒的,當她出事沒多久這個男人就和別人在一起後,她就該清醒了。可是她沒有想到,事實是這麼的殘忍。

  「我不恨妳。段華的死是我的自以為是造成的,和妳沒有關係。妳對我抱有目的,我對妳同樣有目的,妳和我之間誰也不必怪誰。逸華長大後,我會告訴他他有一個媽媽。我有了新的生活,作為逸華的母親,我希望妳也能有一個全新的生活。」

  若蘭的淚不停湧出,看著這個陌生了許多的男人,她說不出話來。很久之後,她啞著嗓子問:「你愛段華嗎?」

  「愛。」

  若蘭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男人原來也會毫不猶豫地說出愛。即使在她以為男人為她神魂顛倒時,男人也從未說過愛她。

  「你,是同性戀?」那又怎麼能和她上床?這句話若蘭問不出口。

  「是。和妳那幾次我用了藥。」西門竹音的回答更是令若蘭泣不成聲。不用問了,不用問他是否同樣愛那個少年。三年過去,少年已經是英俊的男人了吧。恨嗎?她連恨的權利都沒有。就像這個男人說的那樣,他們彼此都對對方抱有目的。男人不恨她,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恨男人?

  「離開紐約,重新開始吧。」沒有要求若蘭簽字,西門竹音打開車門下了車,隨即律師上了車。痛哭過後,若蘭在文件上簽了字,如果這樣做會讓男人好受一些,她簽。沒有要男人留給她的一千萬美金,若蘭帶著男人給她的幾處固定資產,離開了美國。

  看著開走的車,陸不破不安地問身邊的人:「你都和若蘭說什麼了?」

  男人摟著他卻道:「開車。」

  陸不破拐了男人一下:「你都對若蘭說什麼了?」

  男人臉色正常地說:「我叫她重新開始,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真的?」陸不破不相信,這人會說這麼好聽的話?

  「嗯。」被懷疑的人似乎不高興了,低頭在陸不破的嘴上輕咬了一會,然後低啞地說:「我答應你來接她,我做到了,你是不是也要做到你承諾的事?」

  不甘願地點點頭,陸不破呼吸不穩地說:「我相信你的安排,不再過問她的事行了吧?」

  「明天去『天堂』?」男人又湊過來。有司機在,不好意思的陸不破趕緊點頭:「好好,你,正經點!」

  「我很正經。」男人吻住對方,在對方的溫柔和依戀中平息剛剛因想起懷中這人的死亡而差點抑制不住的瘋狂。西門竹音不是同性戀,也不是異性戀,他愛的只有一個人,一個叫段華的胖胖的帥帥的小丑。

  ※

  巴黎是時尚之都,這裡匯聚了世界上最時尚的元素。從服裝到普通的指甲油,只有你想不到的奢華,沒有你買不到的精緻。「Wating」是開在巴黎最繁華的步行街上的一家中餐館。餐館的老闆娘做的一手地道的中國菜,再配以西方人喜愛的口味,每次來這裡用餐的客人都要Wating。不過,想吃到老闆娘親手做的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闆娘每週只有週一和週四下廚,而且只招待三桌客人;為此,一到週一和週四,來「Wating」等餐的客人就排起了長龍。

  而在「Wating」對面的一間咖啡館裡,有一個戴著墨鏡的人一直在看對面的「Wating」,與他相對而坐的男子臉上是明顯的不悅。不過戴墨鏡的人不理他,動也不動地盯著「Wating」已經開始排隊的門口。

  「西門,你確定這是若蘭開的店?我怎麼一直沒有看到她?」

  藍眼睛暗沉。「你已經看過她的調查報告了。華,我們走吧,我餓了。」

  「再等等,我只看她一眼。」安撫面前的男人,陸不破看看表,有些焦急。等了一個下午怎麼都不見若蘭出現,難道男人在騙他?接著他馬上在心裡搖頭,男人不會騙他。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時候,一位小腹略微凸起的美麗女人挽著一位男子在「Wating」的門口停了下來。門口排隊等吃飯的顧客們似乎認得女人,都和她打招呼。那位男子幫女人打開門,朝顧客們笑笑,然後和女人一起進了餐館。用餐的時間還沒有到,顧客們繼續等待。

  雖然女人露面的時間很短,但陸不破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是已經嫁為人妻的若蘭。和兩年前出獄時相比,她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笑容裡也帶了濃濃的幸福。陸不破知道她的幸福不僅來自疼愛她的丈夫,還來自她肚子裡已經四個多月大的孩子。

  「可以走了吧?我餓了。」男人再次出聲。

  陸不破這才依依不捨地扭過頭,對男人皺了皺鼻子:「好啦,走吧。」小心眼的男人!

  一聽可以走了,男人立刻起身,順便把坐著不動的人拽起來,然後把早已掏出的兩張歐元放到桌邊:「結帳。」也不等店家找錢,他拉著陸不破快速離開。被男人拉著走的陸不破邊走邊回頭看「Wating」,用他的雙眼確認了,他才真正放心了。

  「華。」男人更不高興了。

  陸不破馬上扭頭對他深深一笑,不管街上來往的行人,他撲到男人的懷裡,在路人的驚訝中,他給了男人一個嘴唇吻:「我也餓了。西門,晚上吃什麼?去『Wating』吃好不好?」

  被吻了的男人怒火瞬間消失,低頭又要了一個吻,拉著陸不破繼續走:「前面有一家很不錯的西餐館。」要他和那些人一樣在門口傻等就為了吃頓飯?西門竹音做不出來。更何況是那個女人開的店,即使他不恨她,他也不想再和她有什麼瓜葛。

  「為什麼是西餐?我想吃中餐,我想吃中餐!」陸不破憤怒,來巴黎三天了,天天吃西餐,對被老媽和乾媽寵壞的他來說,這三天已經是極限了。

  男人把跳腳的人攬到懷裡,在他耳邊小聲說:「我想吃你不喜歡吃的洋蔥。」

  陸不破的臉瞬間紅了,咕噥道:「那也不能天天吃西餐啊。」

  「那我們回酒店叫餐好不好?」他想吃的不是洋蔥,而是懷裡的這個人。

  還不知道自己有危險的陸不破想了想,道:「也好。我們回酒店吧。」藍眼睛閃啊閃,男人很輕易地把自己的愛人拐走了。

  這時,「Wating」的門開了,在外等候的顧客們馬上進入餐廳,走到自己已經訂好的位置上坐下。而美麗的女老闆在廚房幸福地看著別人眼裡笨拙的男人把一盤盤的配菜整齊地擺好。在她等待救贖的時候,她也等來了自己以為不可能擁有的幸福。
番外 番外六 等待
  深夜,臥室的大床上,一人睡得正在流口水,一人卻眉頭緊鎖,非常痛苦。很快,這人就醒了,醒來的他大口喘著氣,下一刻就是扭頭去看身邊的人還在不在。驚恐的雙眼看到身邊的人在流口水時,才露出心安。用自己的睡衣袖子給他擦乾嘴角,再把他伸在外的胳膊塞進被子裡,男人才鬆了口氣。

  壁爐裡的炭火燒得仍然很旺,但想到熟睡的人身體並不好,被噩夢驚醒的男人輕輕下了床,又往壁爐裡放了幾根木炭。壁爐裡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不過根本不會影響昨晚做了運動很是疲憊的人,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男人走到窗邊,掀開窗簾,外面的雪還在下。今年的冬天特別寒冷,本來要回紐約的他們被大雪困在了芝加哥一處小鎮的農莊裡。還有一週就是聖誕節了,希望聖誕節前能趕回去,不然父母會唸他們一年。放下窗簾,隔絕窗外的銀色世界,男人輕步走回床邊,鑽進被窩摟住又把胳膊伸出來的人。

  因為無法拒絕嚷著厭倦了都市的喧囂,要體會美國鄉村生活的愛人,他加了一週的班,把聖誕節前的十天全部空了出來,在芝加哥的一處小鎮租了一套情人別墅和愛人來此過二人世界。哪知在他們抵達的第二天,芝加哥就下起了大雪。道路完全堵塞,他們只能步行到鎮子的餐館解決三餐,其餘的時間要不欣賞雪景,要不互打雪仗,要不窩在房間裡看電視。不過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某個最有精神的人也覺得無聊了。

  可是他很喜歡,他喜歡這種只有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日子。沒有任何人打擾,在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完全地擁有他的愛人,就如在島上一樣,他,完全地擁有。低頭在熟睡的人嘴上來回輕蹭,男人控制著力道,小心不把對方弄醒。這不是偷吻,假如這人現在醒了,他也不會和曾經那樣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做,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把這人摟在懷裡,親他、摸他、碰觸他。

  華的臉變了,按他自己來說是變帥變嫩了,可在他眼裡,他的華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華。但每每想到華為何會變了樣子,他的心都會絞痛,這種痛是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痛。他以愛為名傷了他最愛的人。如果不是出現了奇蹟,如果不是華因為擔心他而來到紐約,如果不是華的善良,他的自以為是不僅會將自己拖入地獄,還會讓華一生痛苦。他感謝上帝,感謝上蒼,感謝天上所有的神明,讓他的華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從有記憶起,他就是一個人。父母疼愛他,但他們太忙,一個月他也只能見到他們幾面;管家李叔疼他,但卻於身分無法與他太親近。兒時的他即使是每天的菁英課程,他也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在他的人格快要因自閉而分裂時,華出現了。被抓住的華臉上髒兮兮地對著他笑,毫無被抓住的害怕。捧著「摘」來的藍莓問他:「要不要吃?」

  那一刻他告訴自己,他要這個人陪他,直到他不需要他陪為止。以華愛吃的藍莓為誘餌,每日邀請華來家裡玩,然後是巧克力、進口零食,只要是能勾引華的食物,他都要李叔弄來。直到有一天,不需要他再拿食物勾引,華開始主動來找他玩。當華發現他總是一個人在家後,華來的次數越來越多,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然後在冬天到來的時候,他「無意中」說出晚上睡覺會冷,華根本沒想到他的臥室有空調有壁爐,自告奮勇地上了他的床幫他暖被窩。

  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原本是想讓這人陪自己走過最寂寞的日子,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他了。可是他的華太耀眼,身邊永遠圍繞著太多的「朋友」。那些「朋友」比他能說會道,華和他們在一起比和自己快樂許多。他知道自己太沉悶,和華在一起時,往往是華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他只想讓華為自己一人所有,該怎麼讓華只屬於他一人呢?

  在華要和朋友們出去玩時裝病,或者碰傷自己,扭了腳踝。他發現只要他出事或難過,華一定會陪著他,哪怕華很失望。發現了這一點,他暗暗高興,華很在意他,這是最好不過的。漸漸的,華很少單獨和朋友們出去玩了。如果華必須要出去,也會帶著他,把他介紹給他的朋友。他開始融入華的生活圈、朋友圈,開始融入到華的生命中。

  終於等到自己16歲了,他以上學不方便為由搬出了家,華不放心他(其實也是他暗中表現出自己一個人住會孤獨),也搬出家和他住在了一起。搬進公寓的那一晚,想到華就睡在他的隔壁,他興奮地一晚沒睡著,也遺憾自己不能和華睡在一張床上,不過總有一天,他會在床上擁著華直到天亮。

  與華的關係在「同居」後越來越親密了。華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他越來越依賴,也與對待其他朋友不一樣。他可以假設華是喜歡他的嗎?不,不能著急,要慢慢來,千萬不能嚇跑了華,華是他唯一愛的人。

  奇怪嗎?不,不奇怪。當華爬入花園偷藍莓時,他就把自己送到了他的身邊,華是他的,只能是他的。同性戀又如何?他從來沒有為自己的感覺而慌亂過,愛上華是那麼的自然,是那麼的必然。華的世界有很多人,而他的世界只有華。

  華不喜歡上學,但他必須要去哈佛讀書。不顧華的不願,他把華拖入了哈佛,讓他和自己讀同一個科系,和自己住在同一個宿舍。華不知道有多少人喜歡他、暗戀他,甚至打算向他表白,這些人中有男有女。他怎麼可能讓這些人有機會?用手段把對華有好感的人全部趕走,不然就讓他們移情別戀,或是找人暗中教訓,對那些頑固不化的,他很樂意讓他們在華和家人的安危中進行選擇。

  華有時候會埋怨,為什麼沒有人向他告白。華,不是沒有人向你告白,是他們沒有那個機會。他會把一切可能都扼殺在搖籃裡,因為華只能是他的。他瘋了,他為他的華瘋了,誰也不能從他的手中奪走華,哪怕是華的親人。

  事情就是這麼湊巧。華的父母因飛機失事而遇難,華哭倒在他的懷裡,他為華心疼,可又暗暗欣喜。華的牽掛少了兩人,他會在華的心中更加重要吧。陪華度過那段他最難熬的日子,華和他之間果然越來越親密了。他很卑鄙,他承認,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比他更愛華。段羽上了寄宿學校,他成了華身邊唯一的親人。

  小心守護著他與華之間的「友誼」,他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在他向華告白後華不會拒絕他不會離開他的機會。華說想要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天堂,他知道機會來了。哪怕華對他沒有愛情,但華也一定不會離開他,因為華的天堂裡,要的只有他。

  可眼看著他和華將會更加幸福時,上帝和他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而這個玩笑徹底毀了他的幸福。有什麼比華死在他的面前更殘忍的事?上帝是在懲罰他為了得到華而不擇手段吗?可是上帝為什麼要帶走華?該被帶走的應該是他。

  他的世界轟然崩塌。從停屍間回到家,他在書房裡坐了一天。他沒有哭,甚至連傷心的感覺都沒有。他的心已經死了,隨著華的死而死了。留著的不過是個等待死亡的空殼。不停地抽煙,加快自己死亡的速度,他一遍遍對上帝祈禱,在他死之前,請讓華留在天堂,讓華等到他去找他。

  若蘭?他甚至記不清那個女人長得是什麼模樣。別人都說她很漂亮,可他卻不知道。世界上有那一個人會比他的華漂亮?只是現在他的華睡著了,在等著他去找他,他要快些才行。抽煙,不停地抽煙,如果華還在的話一定會大罵他,甚至咬他。只要華回來,他就戒煙。

  把所有的後事都安排好,他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天。只是他的身體似乎太健康了,不管他怎麼抽煙酗酒絕食,他竟然還能繼續活著。不是沒有自殺的勇氣,他怕自己死得太難看,華不要他或認不出他。而且自殺的人不能上天堂,他不能冒一丁點可能會與華錯過的危險。

  兩年過去了,他不僅沒有忘了華,反而記得更清楚了。記得華對他說的每一句話,記得華的每一個表情,記得華笑著喊他「西門」,記得華氣得吼他「西門竹音」。他是個髒到骨子裡、壞到骨子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個多麼愛記仇、多麼小心眼、多麼卑鄙的人,就連最熟悉他的華都不知道。在他沉默的表面下,是一個危險的傢伙。

  只要能綁住華,他可以做任何事。故意不學電腦,故意讓華擔心,故意讓華加班,故意讓華無法和朋友出去……也許就是因為他太壞了,上帝看不過去,才把單純善良的華從他身邊帶走。他贏了所有人,最終卻輸給了命運。可是華,哪怕你已經忘了我,哪怕你已經轉生,你也只能是我的華。我們已經結了婚,你已經給我戴了戒指,不管生離死別,不管轉世輪迴,你我都只能屬於彼此,不然我的靈魂將遭受永世的痛苦,你不會忍心的是不是?所以,你一定還在等我,一定還在天堂看著我。

  華曾說過,即使他不在了,小丑也會守護他們兩人的家,華說到做到了。當隱藏的十層防禦系統出現時,當胖胖帥帥的小丑出來時,他似乎看到了華,看到了喜歡惡作劇的華。心在那一刻感覺到了疼,那種讓人無法呼吸的疼。原來他已經忍得如此艱難了,華為什麼還不來帶走他?

  一遍遍聽著華臨死前留在手機裡的錄音,一遍遍翻看華臨死前留下的那卷錄影帶。讓自己的心更疼一些,最好能疼死他,這樣他就可以去找華了。華不會那麼快變心的,是吧?如果他去找華,華會原諒他,會重新愛他的,是吧?

  開口求段羽留下那台有著華的聲音的筆電,段羽拒絕了。不惜跪在地上求段羽把筆電留下,他不是為了贖罪,他想擁有所有關於華的一切東西。段羽最終還是把筆電留給了他,輸入密碼,這個他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密碼,在華死後,他才無意中從華的筆電裡看到。他太笨了,如果他再聰明些,他早就該發現華對他的心意,他的華,愛他。

  可是說什麼都晚了,華生氣了,不願見他了。貪婪的看著華的照片,聽著華的聲音,他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他快要可以見到華了吧?不需要解釋,他不需要對任何人解釋,不管父母、朋友、公司的職員如何看他,他都不需要解釋。他只要對華解釋就夠了,等見到華,他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哪怕他不原諒他,他也會纏著他原諒。

  那封郵件打破了他一直以來的堅持。華怎麼會有那樣一位神秘的朋友?以華藏不住心事的性格——愛他也許是他唯一隱瞞的心事,也是最不應該隱瞞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的存在。這封無法回覆的郵件到底是誰發來的?心中隱隱透出一種希望,難道是華從天堂發來的嗎?以前他惹華生氣時,華常常會這麼客氣生疏地和他說話。可是,他又不敢希望,在他快要死的時候,他不敢再希望。

  來不及去找出這個人,他如願以償地病了。肺部出現陰影,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癌,但他祈禱是癌,他就要可以去找華了。華,你一定要等我,我馬上就會去找你。而就在他平靜地等待死亡時,一個名叫「小破孩兒」的男護士走進了他的病房,帶著神似華的眼神和動作,命令他配合治療。

  熟睡的人不知何時醒了,翻身發現身邊的人半坐在床上,他伸手抱住對方,咕噥:「西門?幾點了?」

  陷入回憶中的西門竹音回過神,輕輕拍拍他:「天還沒亮,還早。」

  「那快睡吧。」知道男人常常午夜醒著發呆,陸不破放開手讓男人躺下,然後再抱緊他,「我在這裡,不會消失。」

  摟住陸不破,西門竹音在他的嘴上親了一下,啞聲道:「嗯,睡吧。」

  「這樣暖和多了。」低聲說了一句,陸不破緊貼著男人閉上眼睛。

  然後有人又親了他一下,在對方睡著後輕聲說:「華,不管我們兩個將來誰的生命快要走向盡頭,我們就到我們的天堂島去等候下一世的輪迴吧。一起出生、一起成長,然後相愛、相伴、再一起輪迴。」他再也無法忍受失去華的日子,華也不能忍受吧?

  睡著的人把頭埋進男人的頸窩:「好。不過下輩子換我壓你。」

  「好。」
番外 番外七 男人保衛戰
  昨晚被連做三次的陸不破起來時已經中午兩點了。吃了西門竹音專門給他留在微波爐裡的清淡午餐,陸不破就窩在沙發上不想動了。其實兩人平時雖然做愛的次數並不少,但像這種一晚上兩三次的情況很少。因為兩個人的身體都不是頂好,一個曾出過嚴重的車禍,一個曾在鬼門關上走過一圈,所以在性事上兩個人非常注意。

  為此陸唐芳芳女士和西門王玲玲女士為他們定制了一系列特別的菜譜,為他們調養身體,尤其是身為受方的陸不破。陸唐芳芳女士還給了陸不破一份「菊花保養秘方」,不過陸不破看了一眼之後就丟進碎紙機裡了。什麼菊花要香、軟、滑、嫩,他又不是古代的小倌!

  西門竹音也很擔心身為受方的陸不破將來身體會有損傷,但陸唐芳芳女士給的那張紙實在是太……所以他也直接無視了。不過為了陸不破的健康著想,他開始學做飯,學習專門的調理知識,甚至還請教中醫、西醫、巫醫等凡是能把陸不破的那朵「菊花」保護好的醫生。在西門竹音的細心照顧下,陸不破的那朵小菊花越來越嬌豔嫩滑,常常惹得西門竹音先生獸性大發,欲罷不能。

  啊,這當然不是兩人昨晚連做三次的原因。雖然陸不破的菊花越來越嬌豔了,兩人還是避免縱慾,在享受性愛的前提下努力保護好兩人都不怎麼厚實的身體。陸不破已經越來越有強受的趨勢,西門竹音也開始向強攻進發(這裡說的「強」主要是指體魄上)。

  啊,又離題了。昨晚兩人之所以連做三次,這個大家也不感興趣了吧。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某個善妒的男人聽到陸不破在電話裡口無遮攔地和陸唐芳芳女士說「西門在床上很紳士,一點都不猛」後,為了證明自己勇猛無比,他很猛地把陸不破做了三回,如果不是陸不破求饒,而他第二天一早要開會,他不介意化身成一夜七次狼。

  其實西門竹音誤會陸不破了,陸不破怎麼會嫌棄他在床上不夠猛?是因為他邪惡的老媽在電話裡說西門竹音那個悶騷的傢伙上了床肯定原形畢露,為了維護自己的愛人,陸不破才說了那句話,結果不小心被不明原因的西門竹音偷聽到,害自己的小菊花受到了猛烈的衝擊。也因此,陸不破只能窩在超級軟的沙發上看電視或上網,哪都去不了。

  上了一下網,陸不破越想越不對,拿過身邊的電話,撥了莉莉姐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對方就接起來了。

  「世華總裁辦公室。」

  「莉莉姐,是我。」

  「華?」對方的聲音迅速變小,「怎麼這個時候打過來?總裁說你今天在家休息。」最後一句話帶著戲謔。

  「嘿嘿,」陸不破有點臉紅,「昨晚運動過度。」

  「你啊!」為對方的不害臊無語。

  「莉莉姐,西門現在忙嗎?我想打電話給他,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會。」

  「總裁已經開完會了,在辦公室,要我幫你轉過去嗎?」

  陸不破想了想:「不用了。我去找他,莉莉姐要替我保密,我去突襲,看他有沒有在乖乖工作。」

  「呵,好。」

  看了一眼總裁辦公室緊閉的房門,莉莉姐笑了。

  坐在辦公桌後面,西門竹音並沒有辦公,而是在打電話。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他皺起了眉。看了眼手錶,快3點了,華這個時候會去哪?家裡無人,他又按下對方的手機號碼,還是無人接聽。本來想詢問一下昨晚累壞的人有沒有起床,沒想到竟然找不到人。

  放下電話,西門竹音起身穿上西裝,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馬上拿過,一看來電顯示,他立刻接聽:「華,你在哪?」電話裡有雜音。

  「我到樓下買點東西。我想喝可樂,怎麼了?」

  一聽對方在樓下的超市,西門竹音坐了回去,解開繫好的西裝:「我打電話回家你不在,我擔心你。」

  陸不破立刻抱歉地說:「對不起,超市人太多,我沒有聽到電話響。」其實是剛坐上計程車才聽到電話響了,拿出來對方已經掛斷,清楚這人對自己有多緊張,他馬上打回去。

  「不要買太多,晚上回家我給你帶回去。身體還好嗎?」最後那句隱晦的問題讓電話兩頭的人呼吸都有些不穩。

  「沒問題。微波爐裡的粥我都喝了,晚上出去吃飯吧。」

  「好,想吃什麼?」

  「嗯……爸媽和逸華都不在家,我們找一家正宗的中國菜館吧。想吃中國菜了。」

  「好。」

  「5點鐘我去公司找你?」

  「我回家接你。」

  「不要啦,這樣你要跑好遠,我搭車過去。啊,西門,我要付帳了,下班在公司等我。」

  「好。」

  掛了電話,西門竹音微微勾起唇角,哪怕兩人天天都會見面,可這樣的通話還是會讓他覺得異常幸福。即使把對方揉進身體裡,內心的不安也無法完全消除吧。

  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見到華了,西門竹音振作起來,全神貫注於工作,這樣晚上他就不必加班,可以陪華看電影。

  半個小時後,莉莉姐敲響了總裁辦公室的門:「總裁,萊奧納的經紀人在會客室,說要見您。」

  西門竹音皺起了眉:「我這裡什麼時候成了公關部了?」

  莉莉姐無奈地說:「對方似乎想直接和總裁談下半年的產品代言事宜,公關部經理已經打過電話來訴苦了。總裁,萊奧納是美國現在最炙手可熱的明星,大牌總要有些特別之處。」

  在西門竹音和「段華」在一起後,莉莉姐對待自己的上司就像對待自家的弟弟,態度更加親切、隨和。有她在世華,陸不破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

  西門竹音的眼中閃過冷光:「叫他等著。」

  「好。」莉莉姐似乎一點都不驚訝,關門離開。

  十分鐘後,電梯「叮」地一聲停在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一位戴著棒球棒和墨鏡的男子走了進來。穿著短褲和短袖的他,已經長了不少肉的胳膊腿看上去仍透著竹竿的影子。走到莉莉姐的辦公桌前,男子把一束紅玫瑰雙手送上,並彎身在莉莉姐的臉頰上留下一吻:「莉莉姐,妳今天好漂亮哦。」

  「壞小子。」寵溺地拍了一下來人的頭,收到花的莉莉姐難掩喜悅,「總裁在辦公室,心情不是很好。」

  「怎麼了?」陸不破拉下墨鏡,露出一半眼睛。

  莉莉姐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陸不破了然地點點頭,嘿笑:「我來搞定。」

  敲敲門,不等裡面的人應聲,陸不破直接推門進去:「西門總裁,請問您現在忙嗎?」

  看到來人,西門竹音一掃剛才的煩悶,快速起身走了過去,抱住對方:「怎麼突然來了?」

  「給你驚喜,有沒有給到?」用腳關上門,陸不破摟住西門竹音,吻上對方的嘴。兩人的嘴緊緊地粘在一起,吻得陸不破快站不穩了,西門竹音才放開他,聲音暗啞:「有。」

  笑著貼緊對方,陸不破道:「莉莉姐說有人在會客室等你,不見不好吧?」

  一聽到這個,西門竹音冷了臉:「不必理他。」

  「我很好奇對方為什麼一定要見你。」陸不破一臉壞笑,「見嘛,西門,我好奇。」

  永遠無法拒絕對方的西門竹音輕咬對方的唇,滿足之後才「嗯」了聲。

  躲在辦公室的小套房裡,陸不破坐在地毯上靠著門「偷聽」外面的談話。邊聽邊點點頭,哦,原來如此。萊奧納的經紀人一定要和西門當面談,原來是萊奧納希望西門能出席他下週的生日宴會。如果西門同意,那下半年的產品代言的合約內容可以從優。

  看著手上剛才臨時列印出來的萊奧納的照片,陸不破從審美學角度給出的評價是:完美!絕對是老媽喜歡的那種美受類型。難道萊奧納看上他家西門了?陸不破暗想,這也不無可能。可是全美國都知道西門和他結婚了吧。

  第一次意識到有人喜歡西門,還是個男人,陸不破心裡有了那麼一點點很複雜的情緒。不是吃醋,但也絕不是興奮。

  「西門總裁,萊奧納對您十分仰慕,他只是想和您做個朋友。誠心地邀請您出席他下週的生日宴會。」

  「我的秘書應該告訴過你,除了特別的宴會之外,我不出席任何私人性質的宴會。」

  「您的秘書紐曼小姐是和我說過。上半年萊奧納為世華的代言非常成功,萊奧納只是想藉宴會與西門總裁見個面,為下半年的代言做好準備。」

  陸不破搖搖頭,他家西門最不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宴會場所。不過再大牌的明星也不敢用代言來威脅一個在世界上有排名的大財團。萊奧納敢這麼做,一是他的明星效應;二則,他是「紅青會」大佬的私生子,這件事就差沒有在明面上報導了。

  「如果那天我有時間,我會考慮。」

  能得到這樣的回答,經紀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說了幾句客套話,走了。

  打開門,陸不破走到明顯在生氣的人面前,摟住他:「西門,我吃醋了。」

  藍眼瞬間發亮,西門竹音抱緊終於懂得吃醋的人:「我不會去。」

  「他老爸是黑社會老大。」

  「不要擔心。」

  「他比我帥。」

  「我不覺得。」

  「他比我白。」

  「我沒注意。」

  低頭笑著在西門嘴上啄了一吻,陸不破道:「我陪你一起去。」並在對方眉心一緊要開口前說:「我不能讓人家總打我男人的主意吧?」

  藍眼閃閃,拉下陸不破的頭,兩人的唇齒糾纏。

  ※

  既然決定去了,陸不破當然要做足功課。先是去做了個帥到掉渣的髮型,然後訂做了一套帥到掉渣的、他平時絕對不會穿的西裝,再去配了副帥到掉渣的黑框眼鏡(現在超流行),最後對著鏡子練習了幾天他帥到掉渣的微笑,完美,太帥了!

  坐在他身後的沙發上,身著西裝的西門竹音藍色的眼睛裡燃著兩撮火苗,華太耀眼了,他不想讓他去了。

  「西門,怎麼樣,我帥不帥?」在鏡子前美完的人轉身,讓愛人做最後的確定。

  「華,我不喜歡。」西門竹音的聲音有點啞。

  「啊?不好看?」陸不破低頭看看自己,「我覺得還不錯啊?」

  「不是不好看,是很好看,我不喜歡別人盯著你看。」從來都不掩飾自己愛吃醋的西門竹音站起來,走到愛人面前,「華,換身衣服吧,把眼鏡去了。」

  陸不破笑著抱住對方:「不行。今晚是情人保衛戰,不打扮得帥一點怎麼行?」然後拉下男人的頭,輕咬男人的唇,「對方可是實力超強的大——明星,我要把我最帥的一面拿出來,告訴他這個男人是我的!」

  西門竹音趁機深吻,在兩人快失控前,他啞聲道:「今後不許了,我不喜歡別人看你。」

  「好。」帥過了萊奧納,估計其他人也不會再跟他搶男人了。

  加長的勞斯萊斯準時停在酒店的門口,門童拉開車門,一名冷漠的英俊男子從車上下來,他沒有如其他人那樣,駐足後向酒店內走去,而是示意門童退開,站在車門邊牽住車內另一人的手,把他帶了出來。門口的人在看到車裡出來的人後非常驚訝,而認出冷漠男子的賓客們更是在一旁竊竊私語。

  從車裡出來的第二位男子,或許稱之為青年更貼切些。戴了平光眼鏡的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一些,那張帥得掉渣的臉更符合少年的稚嫩。但為了配合今晚的宴會,他讓自己在帥之餘更成熟些,和與他牽手的男子更加般配。有閃光燈亮起,這樣的宴會怎麼會沒有記者出席?與男人十指交纏,青年對著閃光的方向露出自己練了幾千遍的帥到掉渣的完美笑容,在引來一片驚歎聲後,他和更加冷漠的男人並肩走入酒店。

  不是第一次出席這種奢華的宴會,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對這種地方他都不曾陌生。陸不破把娛樂集團太子爺的身分發揮得淋漓盡致,恐怕就是最大牌的明星都沒有他有架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身邊的男人是他的,陸不破親暱地握著男人的手,大方地對露出各種表情的賓客們微笑,好像他才是今晚的主人。而他們的到來也確實吸引了全場的注意,世華集團總裁西門竹音公開表示自己是同性戀者,甚至在離婚後與一名比他小十歲的少年閃電結婚。只是他從來沒有這樣公開地攜帶自己的同性伴侶出席宴會。

  雖然報紙上刊登了兩人為什麼會在一起的狗血故事,但其中也不乏有人認為這是一場利益聯姻,甚至有人認為西門竹音在愧對好友,又被心愛的妻子背叛的雙重打擊下性格異變,從異性戀者變成了同性戀者。不過不管大家是如何認為,起碼此刻兩人的出現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銘記老媽的教誨「面對情敵,該高調的時候要低調,該低調的時候要高調」,陸不破拉著西門竹音高調亮相後,就變成了安靜的小男人,唇帶微笑地看著西門竹音周旋在各色人等中間。出席今晚生日宴的有大公司的老闆,也有政界要人,當然最多的就是明星了。其中有不少是陸不破的偶像,但鑒於他今晚前來的主要任務,他忍住了上去要簽名的衝動。

  作為世華的總裁,自然有許多人想趁機攀談、搭訕。不過西門竹音是有名的冷漠男人,再加上他現在似乎比以前還要冷漠一些,除了與他相熟的幾個人外,其他人也只是上來套幾句客氣話。想搭訕的則在看到他身邊那位與他親密地貼在一起的青年後,也放棄了。很少出席酒宴的西門竹音是圈內有名的癡情種,雖然他從不把自己歸為圈內人。

  這時候,會場內出現了騷動,陸不破好奇地回頭看去,就見今晚的主角挽著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朝他們走來。那位老者陸不破認識——「青紅會」的大佬周爺。忘了說明一點,萊奧納有二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是中美混血兒,眼睛繼承了母親的碧色,頭髮則是黑色。完美的臉蛋和讓男人女人都會尖叫的身材,再加上強大的靠山,想不出名都難。陸不破打量完了,臉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作為小男人,他現在只要微笑就好。

  而萊奧納也打量完了他們了,他笑著對西門竹音伸出手:「西門總裁能出席我的生日宴,說實話,我非常驚訝,也非常高興。」

  西門竹音與對方握手,很快放下,淡淡道:「生日快樂。」

  「啊,謝謝。」萊奧納高興地笑了,這一笑,引來無數少女和貴婦的尖叫。

  西門竹音朝老者伸出手:「周老。」

  「幸會,西門先生。」周老伸手。

  在兩人握手之際,萊奧納則看著陸不破,眼神莫測高深。陸不破也看著他,在西門竹音和周老客套完後,他笑著伸出手:「您好,祝您生日快樂。我母親是您的忠實粉絲。」

  萊奧納伸手,握住陸不破的手,卻沒有立刻放開,而是笑著說:「我在香港見過您的母親,是一位非常美麗高貴的女士。」

  「謝謝。」陸不破想抽回手,對方卻緊握了一下才放開。保持微笑,陸不破心想:這人在跟他宣戰嗎?

  「周老您好。」陸不破又和周老打招呼。

  「呵,您好。」和陸不破握手,慈祥的周老一點都看不出是黑社會老大。

  又看了陸不破幾眼,萊奧納才說:「我和周老還要去見幾個朋友,西門總裁和陸先生請隨意,希望你們今晚玩得高興。」

  「謝謝您。」陸不破道謝,看著兩人離開,然後把剛才被握住的那只手主動交給身邊的男人,「西門,我們吃東西去吧。」

  暗中擦了擦陸不破被別的男人握過的手,西門竹音牽著陸不破快速向自助區走去。路上又遇到幾位商界同人,打發了他們,兩人拿了些食物,躲到了角落裡。

  「不破,我們走吧。」西門竹音很不高興,他看到了萊奧納緊握的那一下。

  陸不破左右看看,小聲說:「你剛來就走,那不如別來。中途再走吧。」按理說萊奧納應該對他的男人表現出極高的熱情才對啊,怎麼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情節呢?例如上來就緊握住他男人的手不放,盯著他男人的臉不放,故意忽略他的存在等等等等。沒有,都沒有,奇怪,太奇怪了。

  這時候,宴會的組織者宣佈生日宴開始,大家紛紛祝萊奧納生日快樂。西門竹音的眼睛裡浮現冷光,接受眾人吹捧的萊奧納正在看著他們,準確的是他身邊的人。藍眼幽深,西門竹音藉著拿酒的動作,轉身把陸不破擋在身前,截住了萊奧納的視線。

  「西門?」陸不破感覺到了西門竹音的怒火。

  就在西門竹音要說話時,他身後傳來一道聲音:「西門總裁和陸先生怎麼躲在這裡?食物不合胃口嗎?」

  西門竹音轉身,萊奧納左手拿著酒杯,右手拿著一盤食物微笑地站在那裡。上前兩步,正好站在陸不破的面前。陸不破笑著說:「不,今晚的食物很好吃,尤其是那道醉蝦,能在這樣的場合下吃到道地的醉蝦,太令人吃驚了。」陸不破說的也不完全是客套話,自助區的食物竟然有一塊區域全是中國菜,而且味道還不錯。如果不是這裡是情敵的生日宴,他肯定不顧一切上去猛吃了。

  萊奧納笑著把手上的那盤食物遞了出去:「聽說陸先生很喜歡中國菜。那您嚐嚐看,這幾道菜是否道地?」

  奇怪的感覺又來了。人家都遞出來了,不能不接。陸不破猶豫了片刻,把手上的空盤子交給走過來的侍者,笑道:「謝謝。」然後在對方殷切的注視下,他用叉子叉了一塊炸豆腐放進嘴裡。眼睛一亮,他馬上點頭:「嗯,味道很不錯,很道地。」

  萊奧納笑出聲,遞出酒杯,做出碰杯的姿勢。陸不破把叉子放到盤子邊,拿過自己的酒與對方碰杯,又說了句:「祝您生日快樂。」

  萊奧納盯著陸不破喝了口酒,嘴角的笑微微收回:「我本來以為只有西門總裁會來,沒想到陸先生您也來了。確實讓我吃了一驚,不過今晚您能出現在我的生日宴上,對我來說任何生日禮物都無法與您的到來相比。」說完,又是一個迷倒眾生的笑。

  呵!陸不破驚愣地看著對方,他聽錯了吧?是吧?西門竹音的藍眼睛瞬間幽深,攬住陸不破的腰,他淡淡道:「如果不是萊奧納先生『盛情』邀請,不破也不會因為不放心而陪我一起來。萊奧納先生與世華下半年的代言合約,我已經派人送到了您經紀人的手上,希望世華與萊奧納先生下半年的合作依然愉快。」

  似乎沒有聽出西門竹音的醋意與威脅,萊奧納哈哈笑了兩聲,說:「當然會愉快。我非常喜歡陸先生在籃球場上的風采,他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的令人著迷。我想到了西門總裁會來,卻沒有想到陸先生也會來。這難道不算是一份讓我驚訝萬分的生日禮物嗎?」

  中計了!兩人在心裡同時道。陸不破驚訝地問:「萊奧納先生看過我的比賽?」

  萊奧納點頭道:「我是火箭隊的忠實球迷。不過看過陸先生的比賽後,我變心了。但遺憾的是陸先生拒絕了NBA球隊的招攬,如果您能在美國打籃球,您的比賽我一場都不會錯過。」

  「原來萊奧納先生喜歡籃球,這太讓人驚訝了。」狀似來了興致,陸不破放下盤子,右手摟住西門的腰,興致勃勃地說,「您的工作應該很忙吧,有時間看比賽嗎?」摟在西門腰上的手告訴對方稍安勿躁。

  「我會儘量空出時間看我喜歡的球隊的比賽。如果沒有辦法,也會讓助手錄下來。陸先生不打算進入職業籃球隊嗎?」萊奧納似乎沒有發現西門竹音的不悅,開心地與陸不破閒聊。

  陸不破笑了,扭頭在身邊男人的臉上親了一下,回頭道:「打球難免會受傷,雖然那並沒什麼,但我不想讓西門擔心。而且我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打職業籃球會讓我無法自由掌控自己的時間。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好好陪在他身邊。」

  萊奧納臉上的笑有瞬間的僵硬,他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失態,才又道:「陸先生和西門總裁的恩愛令人羡慕。不過為了愛情放棄一切似乎太衝動了。我覺得不管有多愛對方,都不能失去自己。」

  陸不破也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不過他隨後便笑著說:「愛情的事情,個人有個人的體會,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可能在別人看來我為了西門放棄了大好的前途,但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西門為我放棄的更多。不過愛情不是買賣,不能比誰放棄得多,誰放棄得少。我只要知道我愛這個男人就行了。」

  萊奧納有一瞬的怔忡,然後輕笑:「很難相信認識不到幾個月就閃電結婚的你們居然如此相愛。也許正是因為你們對愛情的理解與別人不同,所以才會這麼幸福。我祝福你們。」

  「謝謝您,也希望您也幸福,早日覓得另一半。」

  兩人碰杯,就在陸不破以為沒事時,喝完酒的萊奧納突然湊過來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在身邊男人的暴怒中丟下一句讓他萬劫不復的話:「陸先生,其實我看上的是你。」

  「不破!走!」也不管會不會失禮,西門大醋缸摟著陸不破離開了酒宴。

  「萊奧納。」

  萊奧納轉身,笑著走向周老,挽住他:「要回去了?」

  周老拍拍他的手:「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怎麼會走?怎麼?喜歡那個姓陸的?我以為你喜歡的是西門竹音。」

  萊奧納聳聳肩,無辜地說:「西門竹音帥是帥,但太冷了,不是我喜歡的類型。陸不破就不同,他的籃球打得太棒了,每一次看他比賽的錄影我都恨得牙癢癢。這麼天才的一個籃球運動員居然為了愛情放棄了自己的籃球之路。老爸,他要為我們這些喜歡他的球迷負責。不過沒想到他果然上鉤了,以為我看上了西門竹音,哈哈。」

  「呵呵,你啊。」周老寵溺地搖搖頭,「商業秘密局的王局長曾對我說過西門竹音是一個報復心極強又很愛吃醋的男人,你竟然會去招惹他。」

  「他搶走了我最喜歡的籃球飛人,不捉弄他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毫不擔心自己安危的萊奧納低頭小聲說,「我不是有老爸罩著嗎?」

  「淘氣鬼。」

  ※

  「呼呼,呼呼……」

  躺在床上拚命喘息,被狠狠做了一遍的陸不破握住男人還想繼續的手:「西門,不要為了別人的惡劣而傷害自己的身體。你沒看出萊奧納明顯是想看你生氣嗎?」

  西門竹音伏到他的身上,藍眼中是高漲的火焰:「他摸了你!還親了你!」

  「那快給我消毒。」把自己被握過的手、被親過的臉都湊上去。

  用自己的口水消了好幾遍毒,仍然沒有消氣的西門竹音又把陸不破狠狠吻了一通,才稍稍平靜了一點。

  「就是小孩子的惡作劇,不要放在心上。」用力把身上的男人摟到身邊,陸不破在他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懶懶地說:「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我們兩個不可能有誰能被勾引走。而且就算他有那個意思,今晚的對話也足以讓他打消這個念頭。西門,不要生氣,我只要保住我的男人就行了,其他人對我抱著什麼心思,我才不理。哼哼,今晚我和你那麼親密,就算有人對你有企圖心也要好好想想了。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一半。」

  「我不喜歡有人覬覦你。非常不喜歡。」西門竹音仍難消氣。

  陸不破親吻他胸口的傷疤:「西門,不要生氣,生氣會影響你的健康。」

  這一下,西門竹音的怒火全部消散,抱緊懷裡的人,他知道這人最怕自己生病。「華,華,你是我的。」

  「我當然是你,是你一個人的,你也是我一個人的。西門,我們出去吃宵夜吧,我好餓。」

  「好。」

  兩人迅速下床,穿了身情侶裝,手牽手地出去吃宵夜。進入24小時營業的餐廳後,西門竹音去了趟洗手間。當宵夜端上來後,他叉起自己盤子裡的胡蘿蔔,餵到陸不破的嘴裡,陸不破有樣學樣地把自己不愛吃的洋蔥餵到對方的嘴裡。

  西門竹音似乎要證明他是陸不破最愛的男人,飯間他不時拉過陸不破的手親吻、啃咬,陸不破和他一起鬧,抓過他的手咬。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外面得到命令躲在暗處拍照的記者們拍得不亦樂乎。一頓宵夜吃了兩個多小時,吃飽的兩人手牽手地回了公寓。

  第二天一早,幾家報社就刊出這樣的一條消息:萊奧納試圖介入世華集團總裁西門竹音與同性伴侶陸不破的婚姻,在生日宴上強吻陸不破,向西門竹音宣戰。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當晚有人發現西門竹音與陸不破在一家餐館用餐,兩人似乎在宴會上並沒有吃飽。席間兩人舉止親暱,有如新婚夫婦,令人羡慕。對於萊奧納介入一事,西門竹音夫婦保持了沉默,萊奧納則聲稱那僅是誤會。事態會如何發展,讓我們繼續關注。

  放下報紙,萊奧納無視經紀人的咆哮,伸了個懶腰。西門竹音果然如老爸說的那樣,小心眼,報復心強。昨晚他剛親了陸不破,今早報紙就出來了。

  「別吼了。哪個明星沒有緋聞,這不正是一次很好的炒作機會嗎?」掏掏被吵得發疼的耳朵,萊奧納成功地堵住了經紀人的嘴。經紀人想了想,馬上找來團隊成員商討對策。

  又拿起報紙,看著清楚的照片上兩人含情脈脈注視彼此的眼神,是那樣的真心自然,萊奧納撇撇嘴:「也不怕甜壞了牙齒。」

  因為某個極度愛吃醋的男人,所以這次的事件萊奧納與世華的合作也泡湯了。萊奧納似乎早就想到了這個結果,生日宴後的第三天就提著行李出國遊玩了,有小道消息說他是為情出走。不簽萊奧納,那世華下半年的產品代言怎麼辦?請別忘了某個帥到掉渣的人。陸不破振臂一揮,把自己籃球隊的隊員和朋友全部喊來美國。一群帥到掉渣,各具特色的美男子們一起為世華的產品拍了一組讓人流口水的豔照——不過豔照上沒有那位已經結婚的、老公特愛吃醋的陸某人。

  這組照片出來的效果好得驚人,不少經紀公司朝這幾位少年伸出橄欖枝,不過只有一個人從此之後成功地走上了娛樂的道路,那就是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戚光祖,其他人全部拒絕,理由是:他們只是來幫忙的。

  撫摸躺在自己腿上的人的頭髮,看他拿著照片不停地翻看,西門竹音忍不住問:「華,你想拍?」

  「NO.」陸不破繼續翻,「我只是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我回到香港後,君瑞他哥、劉昱的鄰居、左禪和吳善堂的女朋友、司里的男朋友會不會追殺我?」

  西門竹音愣了一下,道:「放心,有我。」

  「嗯。回去的時候給他們帶禮物,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好。」

  撩開陸不破額前的短髮,西門竹音低頭印了一個吻。這個人是他用盡手段,差點失去一切才得到的,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哪怕他將死,他也會帶著這個人和他一起死,再也不會離開他。
番外 番外八 對不起,我愛你
  和西門竹音重逢後,兩家人在香港過了一個終身難忘的春節,不僅吃了N頓美美的大餐,還見到了一位來自「遠方」的親人。這位親人讓陸家人心中的激動久久無法平息,尤其是陸唐芳芳,整整一年都處於亢奮狀態,思如泉湧。作為長子,陸不破在香港陪了老爸老媽三個月,直到他們心情穩定一些,他才和西門竹音回了美國,只不過回到美國後,陸不破總有種烏雲罩頂的感覺,特別是在王芷收到一本名叫《正太家的灰狼》的書後,陸不破內心的不安更是逐漸擴大。

  坐在電腦前,已經猶豫了二十多分鐘的陸不破始終無法按下確定。可是想想王芷,他咬咬牙,手指重重地敲在enter鍵上。很快,網頁打開了,那是一位作家的專欄,準確地說是一位耽美作家的專欄,作家的筆名叫「芬芳」,在中國耽美界具有一定的影響力。

  一看這位「芬芳」女士的專欄密密麻麻的小說名字,陸不破心裡不得不升起一股敬佩,戰果累累,怪不得會那麼有名。只是這密密麻麻的一堆文章,哪篇才是他要找的呢?馬上,陸不破腦袋裡閃過一個念頭,他和西門去年才在一起的,那他要找的那篇文也一定是剛寫沒多久或者才PO文才對。對!就從最新的文開始找。

  指標在顯示連載的三本小說上來回遊移,從來沒有涉足過耽美界的陸不破狠狠心,點開了中間的一篇名叫《對不起,我愛你》的小說,小說性質:穿越、腹黑攻、小白受;主角姓名:無。為什麼點那篇呢?因為「穿越」那兩個字,陸不破現在對這兩個字特別敏感。而當他看到文案裡的兩名主角的名字時,陸不破的一口血險些噴在螢幕上。出現的第一篇是文案,如下:

  陸笑風,西門炊雪的好友,

  西門炊雪,陸笑風的好友,

  兩人一同經歷過生死,一同經歷過磨難,最終卻敗給了難以啟齒的不倫之情。

  陸笑風帶著對西門炊雪的愛死了,

  西門炊雪帶著對陸笑風的殘忍成親了,

  當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時,回首看去,才發現想對彼此說:對不起,我愛你

  本文情節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右手發抖地點擊下一章,陸不破很想馬上拿起電話向老爸投訴某位極度不良的老媽。但秉著擒賊先擒王,捉賊要捉贓的江湖規矩,陸不破忍著吐血看正文。故事背景是在古代,兩位主角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而且感情非常好。洋洋灑灑地從兩位主角的友情開始寫,然後寫到西門炊雪為了心愛的女人一劍刺穿了陸笑風的肩窩,故事進入高潮。

  陸不破呼吸不穩,臉紅心跳(氣的),滑鼠一頁頁地向下點。被刺傷後的陸笑風失蹤了,可是在西門炊雪成親的前一晚他突然出現,刺殺了西門炊雪新婚的妻子、老丈人、大舅子、小舅子、小姨子,基本上一家人都被他殺了。然後在西門炊雪聞訊趕來後,陸笑風二話不說笑著撲到西門炊雪的劍上,自殺身亡,沒有一句解釋。西門炊雪的新婚之夜成了哀痛之夜。江湖上的所有人都指責陸笑風,說他瘋了,而西門炊雪在出事後的第二日卻失了蹤跡,連同陸笑風的屍身。

  繼續往下點,想到什麼的陸不破拿過紙巾擦鼻子,他沒有哭,他只是流鼻涕了。再往後,一場武林的陰謀因為意外而暴露,西門炊雪被殺死的妻子竟然是魔教的巫女。魔教忌憚西門炊雪和陸笑風,派出魔教中的兩名最美豔的巫女勾引西門炊雪和陸笑風,離間兩人的友情。在西門炊雪上鉤後,他們計畫在成親當晚血染西門山莊。只是沒想到,計畫還沒執行,準備刺殺西門炊雪的魔教主要人物就都被陸笑風殺掉了。

  一時間武林譁然,指責的矛頭又轉到了已經失蹤了兩年的西門炊雪身上,而就在這時,一名粉陽光粉陽光、如竹竿一般瘦的柔弱少年出現在某條大街上,尋找一個他已經找了三個多月的人。他不是別人,正是參與了一項名叫「穿越」的偉大運動的陸笑風。他的肉身死了,靈魂卻附在了一位多病的少年身上。在身子養得差不多之後,他踏上了尋找西門炊雪的路。

  少年找遍了所有他認為西門炊雪可能會去的地方,然後在一處他覺得最不可能的地方尋到了重病的西門炊雪——他和西門炊雪初遇的竹林裡。一間茅屋,一塚墳;屋是西門炊雪的屋,墳是陸笑風的墳。陽光少年謊稱自己在竹林裡迷了路,然後不管對方的冷臉,厚臉皮地在不遠處又搭了一間茅屋。兩間茅屋,一塚墳,病弱二人組就這麼成為了鄰居。

  擦掉快半盒的紙巾,陸不破不滿:「老媽你不是自稱寫甜文嗎?怎麼可以寫虐文,還寫……你太過分啦!」

  然後陽光少年開始接近冷漠男子,冷漠男子的態度亦開始發生變化。還不知道自己早已被對方懷疑的陽光少年照顧著冷漠男子的生活起居,夜深無人時,他在夢中喊著:西門,西門。冷漠男子坐在他的床邊,指尖沾上陽光少年流下的淚,含入嘴中。

  看到這裡,擦鼻子的陸不破又氣又怒的拚命點下一頁,可是下一頁卻始終沒有出現,他抱頭怒喊:「老媽!妳不厚道!」

  當西門竹音回到家後,就看到陸不破眼圈紅腫,神色哀戚地窩在沙發上。藍眼睛瞬間暗沉,換了家居的拖鞋,他放下公事包急忙走過去擔心地問:「怎麼了?華?」

  「西門……」受了極度委屈的陸不破雙手環住西門竹音的腰,語帶鼻音,「我好想你。」

  絕對是出事了。輕吻陸不破的頭頂,西門竹音問:「我也很想你。怎麼了?告訴我。」

  「老媽欺負我。」把頭埋在西門竹音的懷裡,陸不破吸吸鼻子,「西門,對不起。」

  眉心皺起,西門竹音把很難過的人抱緊:「對不起什麼?」

  「我愛你。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沒有早一點和你說我愛你。如果我說了,我們兩個就不會繞這麼大圈子了。西門,西門,西門,我愛你,我愛你……」在西門的懷裡不停地喊,陸不破抬起頭,快要哭了,「西門,一想到如果我沒有穿越,我們兩個就這麼錯過了,我就害怕。西門,我們做吧。」說著就吻上了對方。

  雖然為陸不破的失常擔心,但西門竹音沒有再追問,而是脫了自己和愛人的衣服,把他壓在沙發上,溫柔地親吻他,愛撫他,進入他。客廳裡是濃濃的春色,在大洋彼岸,一位在耽美界很有名的作家則在埋頭寫文,最近新文開得似乎有些多了,被讀者和編輯催文快要瘋掉的她決定暫時放緩一篇文的更新,想來想去,她放緩了最近被讀者叫後媽的《對不起,我愛你》。

  在沙發上滾了一遍,心情平復一些的陸不破窩在西門竹音的懷裡不想動。毯子下,西門竹音摸著愛人的身體,問:「怎麼了?」

  陸不破臉上馬上浮現不滿:「老媽太過分了!」

  一聽是岳母,擔心極了的男人鬆了口氣,問:「媽媽她怎麼了?」

  陸不破卻回答不出來,而是咕噥了一句:「她吊我胃口。」

  男人沒有再問,等了會,他果然聽到對方說:「我今天點進老媽的專欄,無意中看到一本小說。嗯,一開始就是好奇,結果看了之後……嗯,老媽沒寫完,太不厚道了!」

  「叫什麼?」

  陸不破吸吸鼻子,摟緊男人:「叫《對不起,我愛你》,裡面的兩個主角被老媽虐得很慘。」

  西門竹音一聽,心裡有了幾分明白。什麼樣的書能讓愛人出現剛才的那種反應?他可是聽說王芷收到了一本叫《正太家的灰狼》的書。

  「那都是故事。以後不要看了。你看了之後難受我也會難受。出去吃晚飯,然後看午夜場?明天我不去公司,我們去看畫展,或者去挑挑遊戲?」

  胸悶的陸不破在男人低低沉沉的聲音中好受了許多,給了男人一個吻,他「噌」的坐了起來。「好!我要吃大餐!」

  「好。」從不會拒絕他的男人坐了起來,藍眸閃閃。

  第二天兩人逛了一天,買了一堆東西,在外面吃過飯後。陸不破和西門竹音回到公寓,沖了個澡就窩到了床上。西門竹音看文件,陸不破上網。滑鼠遊移了一會,他打開老媽的專欄,點進去。

  「過分!」

  西門竹音馬上回頭,就見愛人氣鼓鼓地瞪著電腦螢幕,他湊過頭去:「怎麼了?」

  「老媽今天居然沒更新!」

  西門竹音看看文章的名字,放下文件。「不要看了,看了你會不舒服。」

  「可是看了一半不看完更難受。」陸不破很想馬上打電話給老媽,催她快點寫。

  西門竹音瞟到了男主角的名字,眉毛挑了一下,然後好言相勸:「媽媽最近可能很忙,過幾天再看吧。」

  「好吧。」鬱悶地關了網頁,陸不破急切地想知道西門炊雪把陸笑風的眼淚含下後,會做什麼?

  好半天後,瞪著螢幕發呆的陸不破扭頭:「西門,那個時候……你是怎麼認出我的?」難道也像西門炊雪那樣,第一天就有了懷疑嗎?

  西門竹音闔上陸不破的筆電,把筆電拿到一邊,摟住他淡淡道:「感覺。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我在一起時的感覺都一樣。華,我們之間的感覺已經融進了彼此的靈魂中,你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笑容,都能讓我感覺出那是你。即使你一直不承認,我也可以肯定那是你,沒有什麼特定的時候。你進入我的病房,站在我的身邊,那種感覺就開始有了。」

  「那你一開始為什麼不揭穿我?」

  「我怕,怕你只是一個幻影。我無法再承受你離開的後果。我感覺到了你,但我必須要有十全的把握,肯定你不會再離開,肯定你不是一個幻影。」

  「那後來你為什麼沒有忍住?」

  「因為我已經有了十成的把握,揭開你的身分,你會完全屬於我。哪怕你和郝佳是真的男女朋友,哪怕你們已經結婚了,我也會用一切手段把你奪回來。華,你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擁有你,也只有你才能擁有我。」

  陸不破抬頭,西門竹音低頭,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也只能有彼此。看了西門一會,陸不破拿過手邊的電話,不一會,電話接通了,對面傳來一個女人十分清醒的聲音,陸不破馬上諂媚地喊:「老媽,是我。」

  「現在是……你那邊晚上11點了吧,還沒睡?」

  「老媽吊我胃口,睡不著。」

  「嗯?」

  「嘿嘿,老媽,我今天,啊,不小心,嗯,點進了妳的專欄。」

  「哦?你不是不看我的書?」

  「嘿嘿,老媽,我錯了。那個,《對不起,我愛你》那篇今天怎麼沒更新啊?」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沉默,估計陸唐芳芳女士正在吃驚。幾秒鐘後,她說:「最近被催稿,那篇文暫緩更新。」

  「老媽——不要吧,我想看啊。妳兒子難得看妳一篇文,妳怎麼能暫緩更新?!」

  「小破孩兒。」陸唐芳芳突然罵了一句,「睡覺去,明天睡起來再看。」

  「老媽!我愛妳!」隔著電話重重地給了老媽一個啵,陸不破掛了電話。然後又給了身邊的男人一個重重的啵。「如果老媽敢寫悲劇,我就天天騷擾她。」

  西門竹音輕輕咬了陸不破的嘴一下:「好。」

  隔天一大早,陸不破就起床了。起床第一件事是刷牙洗臉,第二件事是拿過早餐窩在沙發上,然後把他的筆電抱過來。西門竹音要開會,在陸不破開電腦時就已經走了。快速打開老媽的專欄,陸不破仰天大喊:「老媽!我愛死妳了!」老媽居然更新了三章!

  拿過手機把老媽今早發給他的帳號密碼輸進去,陸不破很過分地免費看他老媽的VIP文,很快看完三章後,陸不破吸吸鼻子,撥通老媽的電話。

  「老媽,太少了,不夠看,妳能不能一次寫完,我想看結局,不許是悲劇。」

  「想看自己去寫!」

  被三方面催文的陸唐芳芳掛了電話。癟癟嘴,陸不破敲擊滑鼠,他的小說他怎麼能不急?

  辦公室內,西門竹音的電腦螢幕上是某位作家的專欄,他正在看一本書,書的名字叫《對不起,我愛你》,因為有付費章節,他還特別請莉莉姐通過代理在網上儲了值。藍眸暗沉,西門竹音看得很慢,尤其是西門炊雪與陸笑風決裂、傷害、死亡的那一部分。從局外人的角度來看這兩個人之間的愛情,西門竹音再一次感謝上帝對他的仁慈。沒有再繼續往下看,他關了網頁和電腦,沉思了許久之後,他拿過電話,撥通了段羽的電話。

  「段羽,是我,西門。」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現在是4月,我想由你出面把段華的墓地遷走。」

  「遷到我和華的天堂裡。」

  「謝謝。」

  放下電話,西門竹音起身離開了辦公室。華,對不起,我愛你,我的愛傷了你,讓你的身體不得不長眠於地下。我想你一定很想在你我的天堂裡沉睡,若干年後,我和你,還有你的靈魂會一起長眠在那裡,直到下一世我們再次相逢。對不起,我愛你,所以不能放開你。

  ※

  陸唐芳芳這一個多月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看得老公陸維誠差點不顧後果地拿出老公的威嚴逼她封筆。本來陸唐芳芳可以稍微輕鬆些,但因為某個小破孩兒天天打電話過來催,她不得不三篇文同時保持日更,還要在網上結束之前把文檔的結局拿給編輯。今天她終於提前完成了某個小破孩兒要看的故事,直接把文檔全部發到對方的郵箱裡,接著關了電腦,陸唐芳芳對老公喊:「出去吃大餐!」

  「好!芳芳想吃什麼?」許久沒有和老婆親熱的陸維誠先生馬上衝進書房。

  「吃西餐,然後我要去做個SPA。」陸唐芳芳伸出雙手,陸維誠馬上撲過去抱住老婆狂吻。「芳芳,今晚我要。」

  「要幾次?」

  「吼!」

  等不及出去吃大餐,陸維誠先在書房把老婆吃了一遍。

  看完最後結局,糾結了快一個月的陸不破終於仰天大笑,哈哈,看完啦。西門炊雪向武林宣佈他要與一個叫雙喜(也就是穿越後的陸笑風)的男人成親。兩人回到了西門山莊,一年後兩人收養了一個孤兒,叫西門憶風。西門炊雪在西門山莊與他愛了很久的男子幸福快樂地生活,而陽光少年雙喜在愛情的滋潤下,身體一天天健康。

  看完小說,陸不破打開新聞網頁,並第N次發誓今後絕對不追文。馬上,他就被一則消息驚住了。「段華的弟弟段羽突然決定遷走哥哥的墓地,而遷去哪裡,他卻保持沉默,只說是段華最喜歡的天堂。」瞪著這則消息,陸不破久久無法出聲。等他完全消化後,他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沒有打電話詢問這件事,他撥通一人的電話:「西門,老媽終於寫完啦,晚上我們去慶祝吧。」

  「好,你想吃什麼?中餐?」

  「不,吃西餐,我想吃你盤子裡的胡蘿蔔。」

  對方笑了。「好。」

  「然後去看午夜場?」

  「好。」

  西門,對不起,我愛你,所以請你原諒我的任性與衝動,那都是因為我愛你。
番外 番外九 姦情無處不在
  陸不破從來不認為自己喜歡西門竹音的這件事有多麼不可告人,在他還是段華的時候,他就不在乎別人知道他的心思。現在好不容易和西門竹音在一起了,他更是大大方方地告訴所有人,他的伴侶是一位男性。因此在他從美國回到學校後,他也做好了面對各種異樣眼光的準備,包括隊友。可是……

  「不破,幫我練帶球。」

  「不破,我要配電腦,哪天陪我去一趟。」

  「不破,叫你老公在美國幫我買一款遊戲唄。」

  「不破……」

  除了校園內有人會對他指指點點外,隊友對他的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也不會因為他是同性戀而不敢和他接近,只除了陳君瑞再也不往他背上跳了。但他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因為他是同性戀的原因。

  「喂,不破,你發現沒有?從美國回來後君瑞就有點怪怪的。」角落裡,司里在陸不破耳邊小聲說。

  「我也覺得。」吳善堂一手搭在陸不破的肩上,點點頭。

  「嗯,我也覺得。」摸著下巴,陸不破做沉思狀,「我們三個誰上?」

  「你!」兩人同時指向陸不破。

  陸不破放下手:「為什麼是我?猜拳!」

  「剪刀——石頭——布!」

  「你輸了。」拍拍陸不破。吳善堂走了。

  「我們等你的好消息。」拍拍陸不破,司里走了。

  「三局兩勝嘛。」陸不破想做最後的掙扎,卻見前面的兩個人很過分地同時舉起右手擺了擺。

  「切,問就問。」哼了一聲,陸不破又摸摸下巴,該怎麼問呢?

  晨練結束後,陸不破一直沒有找到單獨和陳君瑞在一起的機會,就在他打算下午訓練的時候把陳君瑞單獨叫出去聊聊時,陳君瑞居然主動找上了他。

  「不破,我,有點事,嗯,你現在,有空嗎?」

  看著站在門邊面帶憂鬱的人,陸不破馬上說:「有空。我也正想找你呢。校門口有一家咖啡廳,環境不錯,去那裡吧。」

  陳君瑞點點頭,眼圈下的陰影透出他的疲倦和重重的心事。陸不破非常擔心他,摟住他的肩膀就向外走,他已經和暫代隊長的劉昱提前請過假了。

  和陳君瑞認識一年了,這人總是一副迷迷糊糊、笑嘻嘻、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這樣明顯有心事的憂鬱狀態還是第一回見,陸不破真的很擔心。兩人坐在咖啡廳的角落,這個時候正是學校裡社團活動的時間,所以咖啡廳裡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很安靜。

  兩人都沒有點咖啡,各點了一杯果汁,陳君瑞沒有喝,只是低著頭不停地攪動吸管,陸不破也不催他,等他沉澱。就這樣坐了十幾分鐘,陳君瑞開口了,聲音有些沙啞。

  「不破,你,你和那個男的,是,真的?」問話的時候,他還是低著頭。

  陸不破馬上笑了:「嗯!雖然香港不承認,但我回來之前,我們兩個已經結婚了。呐,這可是結婚戒指。」把左手的無名指湊過去,他讓陳君瑞瞧那枚白金指環,不是炫耀,而是在老媽和郝佳的荼毒下,他現在可以肯定陳君瑞的煩惱和男人有關了。

  陳君瑞抬眼看了一會,又垂下去,繼續攪動吸管。過了幾分鐘,他才又出聲,聲音比剛剛又小了幾分。「不破,你,我……」

  「君瑞,」陸不破打斷他,小聲問,「是不是遇到感情上的事了?」

  陳君瑞的手抖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頭更垂了。

  見狀,陸不破繼續猜測:「你喜歡上一個人,可對方是男性,是嗎?」

  陳君瑞猛然抬頭,讓陸不破吃驚的是,他快要哭了。趕緊從口袋裡摸出紙巾,陸不破緊張地問:「怎麼了?君瑞?告訴我,別傷心,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想辦法。」

  「不破……」陳君瑞的眼淚沒止住,低低哭了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破,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別哭,別哭。」陸不破手忙腳亂地給陳君瑞擦眼淚,「到底出什麼事了?」

  陳君瑞哭得不能自抑,斷斷續續地說:「在美國,慶功宴那次,就是我們贏了比賽的那次,我,我……」他本來就很蒼白的臉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我和我哥……不破……嗚嗚嗚……」

  不必再問怎麼了,陸不破馬上坐到陳君瑞身邊,對方靠過來捂著嘴大哭。陸不破摟住他,回頭看看咖啡廳,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他小聲說:「君瑞,我們去個好說話的地方,不要怕,有我在。」從錢包裡掏出一百塊錢放到桌上,陸不破扶著陳君瑞站起來。

  陳君瑞忍住眼淚,低著頭和陸不破出了咖啡廳。招來計程車,陸不破吩咐司機載他們到鴻威大廈。

  十五分鐘後,兩人就到了鴻威大廈,陸不破帶著陳君瑞進了電梯,按了35層。29到35層目前是「世華集團」的臨時辦公場所,香港的「世華大廈」正在建設施工中。一到35層,陸不破摟著仍在小聲哭的陳君瑞直奔總裁辦公室。總裁秘書並沒有阻攔他們,而是說總裁正在開會。

  「啊,他開會好了,不用打擾他,我借他辦公室用用。周小姐,如果西門開完會了,妳告訴他我和朋友在裡面說事情。」

  「好的,陸先生。」

  關了門,陸不破馬上問:「說吧,你和你哥……」

  「不破……」安全了,陳君瑞無所顧忌地放聲大哭,陸不破拿來紙巾,等著。陳君瑞哭得臉色漲紅,委屈至極。「我哥,我和我哥……上床了。」

  饒是猜到了,陸不破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把,他猶豫地問:「你,你們,是你哥?」他也不知道該往哪問了。

  「那天,我喝了酒……我哥帶我,回房間,然後……」想到那晚,陳君瑞哭得更傷心,「我哥他,他親我,然後……我不要,後來他說愛我,我頭暈,我沒有力氣……我,我……」陳君瑞低下頭,「我和我哥……做了……」

  陸不破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這個情況可比他和西門單純的同性戀愛要勁爆百倍,不不,被老媽污染了,嚴重百倍!

  「我……」陳君瑞的聲音小了下來,透著迷茫,「後來,我根本,不想反抗……就是,就是和我哥做了那樣的事,我……我都不恨我哥……我……」抬起頭,陳君瑞的眼淚一滴滴地往下掉,「不破,我很害怕,我不敢見我哥,可是在電話裡,聽到他的聲音,我又很想哭,我很,想他……不破,我該怎麼辦……」他說不下去了,這種掙扎的感情已經快折磨死他了。

  陸不破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組織了一下語言,他摟上陳君瑞的肩,用力:「你哥……是你親哥?」

  出乎陸不破的預料,陳君瑞搖搖頭:「是爸爸媽媽領養的。有了哥哥之後,媽媽才有了我。」

  呼,陸不破鬆了口氣,笑著再用力摟摟陳君瑞:「我還以為你哥是你親哥咧,那樣的話事情就有點麻煩。不過既然你哥不是你親哥,你們又彼此喜歡,那就在一起呀。」

  陳君瑞的哭聲停了,他很茫然地抬起頭:「不破,他是,我哥。」

  陸不破笑道:「我知道他是你哥,但他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啊。你很喜歡你哥吧?」

  「嗯,我是我哥帶大的。」想到哥哥,陳君瑞又開始哭,「他是哥哥,我,我怎麼可以和哥哥……」說著,他自己就開始搖頭,「不行,不行,不能和哥哥。」

  哎呀,這比較麻煩了。陸不破想了想,道:「君瑞,那你告訴我,你喜歡你哥嗎?在你哥和你發生關係的時候,你會噁心嗎?事後,你恨他,討厭他,不想見他嗎?還是想到他心就會疼,就想見他?」

  陳君瑞哭出聲:「我沒有,沒有噁心……」然後他抱住陸不破大哭起來,「不破,我想我哥,我想見他,我哥比我爸我媽還要親,我不要失去我哥。」

  「那就去見他吧。」拂了拂陳君瑞因情緒激動而汗濕的頭髮,陸不破放低聲音,「既然想就去見,既然他還在你身邊,就告訴他你的感覺、你的苦惱、你的痛苦,然後兩個人一起解決。君瑞,如果有一天你哥突然消失不見了,可是你還沒有告訴他你的感覺,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天天哭也來不及了。」

  猛然坐直,呆愣地看著陸不破,陳君瑞忘了哭。哥會不見?一想到這個可能,陳君瑞就喘不上氣來。他從記憶起就一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會不見,會再也不能在他闖禍之後笑著對他說「沒關係,哥哥幫你解決」的人會不見?

  拿紙巾擦乾陳君瑞的眼淚,陸不破推推他:「去吧。去找你哥。看看他怎麼說。不要逃避,小心以後會來不及。君瑞,雖然我這樣說很不負責任,但是即使你哥是你的親哥哥,只要你們相愛,我都支持你。」

  「不破……」陳君瑞呐呐地喊了聲,突然緊緊抱住了陸不破,雙肩顫抖。也許他要的就是有這樣一個人對他說:「即使你們是親兄弟,我也支持你。」

  「謝謝你,不破。」眼淚還是不受控地湧出,陳君瑞此刻極度想見一個人。

  「快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拍拍了陳君瑞,陸不破笑看他放開自己,衝出辦公室。

  「唉……」說不上來心裡為什麼悶悶的,陸不破向後一躺,躺在了沙發扶手上。如果陳家大哥和君瑞之間沒有兄弟的關係,君瑞也不會這麼痛苦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陸不破摸摸下巴,他沒忘了在美國他去接機時,陳君儒和他握手的時候很用力,難道他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嗯,很有可能。想他被老媽荼毒這麼久,這點嗅覺還是有的。

  辦公室的門開了,看到進來的人,陸不破坐起來笑著伸開雙臂:「Surprise!」

  西門竹音走到他身前,彎身抱住他,親了一下:「怎麼來了?」沒有說他一來秘書就告訴他了,而且他在門外站了很久。他怎麼可能放心這人跟任何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

  放開手,讓男人坐到身旁,陸不破道:「君瑞遇到些事,不知道找誰說。本來在咖啡廳,後來覺得不夠安全,我就把他帶過來了。會開完了?」

  「只是討論香港分公司的事,沒什麼大事。」簡單帶過自己的工作,西門竹音問:「你呢,事情解決了?」

  「唔,差不多吧。」陸不破說:「君瑞的哥哥喜歡他,他好像也喜歡他哥。不過兩個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還有兄弟的關係,他一時轉不過來。不過現在應該沒事了。反正他們也不是親兄弟,他哥哥既然敢這麼做,也應該想好了兩人在一起會有的困難了。你不是也認識陳君儒嗎?那個人怎麼樣?我個人覺得還是挺厲害的。」

  西門竹音從來不會在意不相干的人,除非對方對他的愛人有什麼企圖。他淡淡道:「能做到一個國際跨國公司亞洲區行政總裁的位置,他有足夠的能力解決他和陳君瑞的問題。放心好了。還要回學校嗎?」

  「不了,我已經和劉昱請過假了。我在這裡等你下班。正好我的遊戲快過關了。」說著,陸不破就拿過自己的包包,翻出遊戲機。確實還有工作要做,西門竹音起身走到辦公桌後坐下,看著窩在沙發上玩遊戲的人,唇角勾起。

  站在「銀鷹國際大廈」的樓下,陳君瑞徘徊不定,哥會不會見他?會不會怪他?會不會……呼吸亂想了半天,想到剛剛陸不破和他說的話,他鼓足勇氣深吸幾口氣大步走了過去。很順利地通過前台進入電梯,陳君瑞手有點發顫地按下他要去的樓層,從未如此緊張過。

  電梯很快抵達,跨出電梯,陳君瑞的勇氣又沒了。工作區的菁英們都非常忙碌,門口的文員一看到他,面露驚訝。她知道這是總裁的弟弟,可是對方似乎剛剛哭過,她又不敢貿然開口。

  陳君瑞在自己的勇氣全部消失前,低聲問:「請問,我,我哥呢?」

  「啊,總裁在辦公室。」

  「謝謝。」

  眼睛又開始發熱,陳君瑞低著頭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前,站了幾分鐘後,他舉起手,敲響了門。

  「請進。」簡單的兩個字,可是聲音卻比記憶中的啞了許多。

  陳君瑞的眼淚決堤,他扭開門,淚眼模糊地抬起頭。朦朧中,他看到辦公桌後的那個人站了起來,似乎還叫他了。可是他聽不到,他只覺得自己心很疼,很疼。身體被拉入熟悉的懷中,門在他身後關上。

  「哥……」

  委屈在這一刻全部湧出,緊緊抱住自己最親的哥哥,陳君瑞痛哭:「我想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把最重要的寶貝抱在的懷裡,陳君儒一如以往那樣,笑著柔聲道:「交給哥哥就好了。」

  「哥……」緊緊的,緊緊的,陳君瑞貪戀地聞著哥哥身上的味道,眼淚不停地流。多日來的心慌無措、害怕不安在哥哥的這句話中全部不見了。把一切,都交給哥哥。

  ※

  相信陳君儒能把事情處理好,陸不破倒也沒有太擔心。就看陳君瑞對他哥的依賴勁,兩人之間的好事大概也不遠了。早上搭西門竹音的車到了校門口,看著他開車走遠後,陸不破跑步進入學校。西門堅持每天送他去學校,說不過,他也只好聽了。所以晚上他都不會太晚睡,怕第二天西門上班沒有精神。

  跑到籃球館,還沒有人來,看看表,自己好像來早了十五分鐘。啊,他忘了,今早西門要去碼頭,不想回公司的時候塞車,所以他們比平時早了十五分鐘出門。那先練習好了。這麼想著,陸不破朝更衣室跑去,就在他握上更衣室的門把手時,陸不破雙眼瞪大,硬生生地把要呼出來的那口氣給憋了回去。

  「別,別在這裡……一會,隊友們,就,來了,嗯……」

  這個是劉昱!陸不破放開門把手,向後退了一步。

  「我不做,摸摸就好。我已經一個星期沒碰你了,要憋死了!你爸媽回來了,不用你照顧你妹了,你還不讓我摸?!」

  哇!這人是誰?陸不破立刻八卦起來。

  「等,等等,別在這裡……今晚,今晚訓練結束後,你,你來……」

  哇哇!陸不破捂住嘴,怕自己喊出來。

  「我等不及了!」

  「晚上,今天晚上,不破有時候會提前來,不能在,這裡……」

  「X!」快憋爆的人罵了句髒話,然後是拉拉鍊的聲音,「找個藉口跟你家人說今晚不回去。你欠了我一個星期,今晚我要操死你!」

  陸不破皺眉,劉昱不會遇到麻煩了吧,這傢伙一聽聲音就不是好人。

  兩人似乎是在親吻,過了會,屋內才有了聲音。

  「你快走,晚上我去你家。」

  「下午訓練結束後先讓我在這操你一次,我真的要爆了。你摸!」

  「……嗯,今晚,隨你……你先走……」

  「X!我他媽的真想現在就把你壓在地上操!幹!真會被憋爆掉!我走了。趕快把早飯吃了,不然訓練的時候又會肚子痛。」

  「嗯。你快走吧。」

  「X!老子見不得人嗎?!你什麼時候讓老子見人!你們隊的那個陸不破都敢跟男人結婚了,你為什麼就不能跟他學學,讓老子見人!」

  「……」

  「砰!」

  發怒的男人捶了櫃子,接著陸不破就聽他吼道:「每次一說這個你就給我裝啞巴。X!」櫃子又「砰」地響了一聲。

  「武……」

  「老子不聽!你那些都是藉口!老子不想聽!」

  「武。」短暫的無聲後,劉昱又出聲:「等我畢業後,我們去美國,結婚吧。」

  「……昱?!」

  「我爸媽不會同意的,但是,我不想再隱瞞了。我還有一年就畢業了,不想在最後的一年有太多的事情。雖然香港不承認同性婚姻,但,那張紙會讓你安心,也會,讓我安心。」

  這回換暴躁男失聲,就在陸不破懷疑他是不是傻了時,他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出於下意識的反應,陸不破趕快扭開門,透過門縫,他看到一個比劉昱高半個頭,壯一倍的男子把他壓在衣櫃上,臉色猙獰。

  「你認真的?不是和我開玩笑?你願意畢業後和我去美國結婚?」

  陸不破的雙眼又一次瞪大,他看到劉昱笑了,不是平時老好人的溫柔的笑,而是幸福的、期盼的笑。

  「不是和你開玩笑。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劉昱雙手碰上名喚「武」的男人的臉,「我沒有不破那麼開明的父母可以接受我同性戀的身分,所以不敢告訴他們。不過現在我想通了,他們會傷心,但是我不想再瞞下去了。看到有女人追你,我很想告訴她們你已經有男朋友了。」

  暴躁男瞇著眼瞪著劉昱,過了一會,他笑了,然後壓住劉昱就開始狂吻,就在陸不破懷疑他們會不會在這裡做到最後時,他氣喘吁吁地放開劉昱,粗噶道:「明天請假!今晚不操到你失禁,老子就不是你男人!」

  劉昱本來就很紅的臉更紅了,卻是點點頭:「隨便你。你快走吧。」

  「X!」又罵了句,不過這回男人放開了劉昱,整整對方和自己衣服,他不再耽擱,開門走出了更衣室。

  躲在雜物後面,陸不破大氣不敢出地看著那個野蠻的男人離開,還不等他的氣順了,他就看到劉昱雙頰泛紅,氣息還算平穩地走了出來。看到他抱著籃球,好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向籃球場走,陸不破就打心裡佩服他。高人!絕對的高人!

  既然隊長不願意說,陸不破也假裝自己不知道。何況今早聽到的話實在是有夠色情,如果隊長知道他聽到了,肯定會挖個地洞把自己埋起來,而自己也會被那個野蠻人揍一頓吧。晨練時和隊長在一組練習投籃,陸不破不時偷瞄他。很好奇隊長怎麼會有那麼野蠻的一個男朋友,按照老媽小說情節的一般定律,一定是那個野蠻人把隊長強行擄到手的!

  這一天,陸不破都在莫名的焦急中度過。等到下午的訓練結束後,他果然聽到隊長對他們說明天家裡有事可能會來不了。低頭露出一個只有自己知道的笑,陸不破心道:是不是該讓隊長請自己吃大餐呢?他可是掌握著隊長的秘密呐。

  晚上回到家,陸不破比平時快了許多地吃完飯,然後拉著西門竹音就上了樓,自動無視老媽那曖昧不純潔到極點的眼神。

  「華?」西門竹音擔心地看著陸不破,這人有心事。

  「西門,大事件!」湊到西門竹音耳邊,陸不破把自己今天的大發現告訴了他。西門竹音皺起的眉心平復,淡淡道:「這是別人的事,當事人不願意說,你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陸不破快速點點頭,他要說的不是這個。「西門,我很好奇劉昱的男朋友是什麼人。」

  「為什麼好奇?」藍眼沉沉,他不喜歡華對別人好奇。

  「因為我很好奇劉昱和他男朋友是不是虐戀情深。」陸不破摸摸下巴,一副深思狀,「現實版逼迫愛情,不知道和小說有沒有差別。老媽前兩天還問我類似的情節來著,這不正好是現成的素材?」

  藍眼恢復平靜,西門竹音淡淡道:「我叫人去查。」

  「哎呀,會不會不太好?」陸不破又有點糾結,畢竟是隊長的事情。

  「你不是只想知道那個男人的身分?」不喜歡這人對別人的事太操心,西門竹音低頭在他脖子上輕吻,他要。

  仰頭讓對方吻得更深,暈暈沉沉間,陸不破咕噥:「還是這樣的親密我比較能接受,那種的太野蠻了。」

  「華!」

  糟糕!就見西門的眼睛藍得嚇人,陸不破趕緊解釋。

  五分鐘後,聽了解釋也無法消滅體內熊熊醋火的男人把陸不破推到床上壓了上去。「你只能是我的!」然後不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第二天,陸不破給司里打了個電話,今天家裡有事,請假。司里瞪著自己的手機,心中納悶,怎麼隊長、不破和陳君瑞家裡今天都有事?

  拿著西門竹音交給他的調查報告,陸不破歎了口氣:「原來隊長和這個北野武不是虐戀情深啊。」

  「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西門竹音皺起了眉。見他不高興了,陸不破把報告丟到一邊,蹦了過去。「西門,隊長以前很照顧我,他和北野武的事我們幫幫忙吧。我和西門這麼幸福,君瑞和他哥哥也和好了,我希望隊長和他喜歡的人也能得到幸福。」

  看著那張透著幸福的笑臉,西門竹音摟緊他,不再不高興。

  「你要怎麼幫他們?」

  「還沒想好,要不然你幫我想?」

  「好。」

  「隊長結婚的時候,我們去美國觀禮吧。」

  「好。」

  「啊……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隊裡居然不只我一個人有同性愛人。呵呵,有種找到同類的感覺。」

  「……」

  「呵呵呵,姦情真是無處不在呀。」

  「姦情?」

  「嘿嘿,我和西門的當然不算姦情啦,我們的是愛情,愛情。啵!」
番外 番外十 夫夫相性100問(最終)
  對好不容易、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一起的西門竹音先生(X)和陸不破先生(L),大家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們吧。今天就由我們的特約記者neleta小姐對他們進行一次面對面的採訪。

  燈光準備、錄音準備,採訪開始!

  1、兩位的名字是?

  X:西門竹音

  L:現在叫陸不破,以前叫段華,你不是都知道嗎?

  N:這是製作叫我問的。(汗,我也不想問這麼白癡的問題啊。)

  2、兩位的年齡是?

  X:……

  L:啊,這個我得算算。如果是陸不破的話,我今年19歲,如果是段華的話,我今年,嗯,31歲。

  N:那西門先生呢?

  X:……(藍眸陰森)

  N:(打個寒顫,迫於某人的淫威勉強笑笑)啊,那下一個……

  L:(親了身邊的男人一下)西門,不要介意。其實我們兩個人是一樣大,你不用管別人怎麼看。

  N:對對對,只要相愛,年齡不是問題,那我們接著下一個問題。(心裡暗道:你就是老牛吃嫩草,怎樣!)

  3、兩人的性別是?

  X:……

  L:……

  N:(訕笑兩聲),那下一個問題。

  4、您的性格是怎樣的?

  X:有自閉傾向。

  L:比較開朗。不過西門不是自閉,他只是話不多。

  N:(你錯了,他不是自閉,他是悶騷+腹黑)。

  5、那請問對方的性格呢?

  X:完美。

  L:(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西門的性格很好,很沉穩。

  N:(在心裡翻白眼。他明明就是個腹黑悶騷男!)

  6、兩個人是什麼時候相遇的?在哪裡?

  X:十歲那年遇到的。在我家的花園。

  L:嗯,就是西門說的那樣,我們兩個年齡一樣。

  某人的藍眼閃閃,對自己老牛吃嫩草的事情有了一點點釋懷。

  7、對對方的第一印象是?

  X:永遠無法忘記。

  N:(這算什麼回答?)

  L:緊張。

  N:(這又算什麼回答?)為什麼會緊張?

  L:偷藍莓被抓到當然會緊張。

  N:……下一個問題。

  8、喜歡對方的哪一點呢?

  X:全部。

  L:全部。

  兩人相視而笑,含情脈脈。

  N:(喂喂,還有外人在呢!)

  9、討厭對方的哪一點?

  X:沒有。

  L: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有話憋在心裡,愛抽煙,總是自作主張……

  X:華,我會改。

  L:最後再信你一次。

  X:我一定不會再犯。

  N:(好冷啊。)

  10、您覺得自己與對方相性好嗎?

  X:很好。

  L:當然啦。

  11、您怎麼稱呼對方?

  X:華。有外人在叫不破。

  L:西門。生氣的時候叫西門竹音。

  12、您希望被對方怎樣稱呼呢?

  X:華喜歡就好。

  L:華。在我心裡不破是弟弟。

  13、如果以動物比喻的話,您覺得對方是?

  X:不知道。

  N:啊?

  X:沒有想過,華就是華。

  L:嗯,很難想像呐。覺得沒有合適的。

  N:(我替你說,他就是一條蛇!腹黑蛇!)

  14、如果要送禮物給對方,您會選擇?

  X:小丑抱枕。

  L:筆記型電腦。

  N:呃,為什麼送這個?

  X:華喜歡。

  L:實惠又方便。

  N:……

  15、自己想要什麼禮物呢?

  X:有華在就夠了。

  L:西門在就夠了。

  16、對對方有哪裡不滿嗎?一般是怎樣的事情?

  X:沒有。

  L:會不滿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尤其是和我生氣的時候,不過現在我不會和西門生氣了。

  17、您的毛病是?

  X:不夠坦白。

  N:(很有自知之明嘛,還有腹黑!)

  L:太衝動。今後會努力改正。

  18、對方的毛病是?

  X:沒有。

  N:(翻白眼,他剛才自己不是都說了嗎?)

  L:以前有很多,現在基本上沒有啦。

  19、您做的什麽事(包括毛病)會讓對方不快?

  X:有事瞞著,不愛惜身體。

  L:嗯……喜歡上別人吧。(腰馬上被人摟緊)西門,我不會喜歡上別人。(送上一個吻)

  N:(喂喂,這還有外人呢!)

  20、對方做的什麽事情(包括毛病)會讓您不快?

  X:沒有。

  L:有事瞞著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21、您們的關係到了哪種程度?

  X:夫妻。

  L:(傻笑兩聲)最親密的那種。

  N:是哪種?(不CJ)

  X:你說呢?

  N:(打了個寒顫)哈哈,下一個問題。

  22、兩個人初次約會是在哪裏?

  X:公寓。

  L:(扭頭看男人一眼)好像沒有特別約會過,西門說在公寓就在公寓。

  23、那時兩人間的氣氛怎麽樣?

  X:很好。

  L:哈,一定很好啦。(毫不害臊)

  24、那時進展到何種地步?

  X:……

  L:我和西門是先結婚後約會,當然是最緊密的那種。

  N:(您能不能矜持點?)

  25、經常去的約會地點是?

  X:公寓。

  L:能不能下一個問題?

  N:好吧。(這個問題對你們來說確實無聊)

  26、您會為對方的生日做什麽樣的準備?

  X:請來華想要請的所有朋友。

  L:把自己洗乾淨。

  N:(流鼻血,並在兩人親吻時即使捂住自己的眼睛。)

  27、是由哪一方告白的?

  X:我。

  L:應該是我吧,我喝醉那回。

  X:華(他不想回憶那個時候)。

  L:啊,是西門。他寫在日記裡告訴我的。

  28、您有多喜歡對方?

  X:……

  L:……

  N:呃?有什麼不對嗎?

  X(L):我愛他。

  N:啊,那下一個問題。

  29、您愛對方嗎?

  X:他是我的一切。

  L:我會和西門一起上天堂。

  N:嗚嗚,好感動

  30、對方說什麽會讓您覺得很沒轍?

  X:華不會說讓我沒轍的事。

  L:他說他不吃飯、不睡覺。

  31、如果覺得對方有變心的嫌疑,您會怎麽做?

  X:我會殺了他可能喜歡的那個人!

  L:(扭頭親了男人一下)西門不會變心,我也不會。

  N:(喂喂喂,不要總當我不存在!)

  32、能原諒對方的變心嗎?

  X:……(身上散發出寒氣)

  L:西門不會,所以不存在原不原諒。不要再問變心的問題了。

  N:這都是製作逼我的!

  33、如果約會時對方遲到1小時以上,您會怎麽辦?

  X:華不會遲到。如果他來不及會告訴我。

  N:如果他沒有打電話呢?

  X:我會打電話給他。(你是白癡嗎?)

  N:如果電話打不通呢?

  X:報警。

  N:如果……啊,那段華先生的回答呢?

  L:西門不會遲到,如果趕不及他會告訴我。不要再問這種會讓人擔心的問題了好嗎?

  N:(淚)好,這都是製作逼我的,請你們投訴製作人。

  34、您最喜歡對方身體的哪一部分?

  X:全部。

  L:全部。

  N:(邪惡地想:難道不是菊花和黃瓜?)

  35、對方性感的表情是?

  X:這屬於個人隱私。

  L:做愛時看我的時候。

  N:呵呵,段華先生很開放。

  L:這有什麼,有機會讓你見見我老媽你就知道什麼叫開放了。

  N:我們繼續下一個問題。

  36、兩人在一起時最讓您覺得心跳加速的事情是?

  X:……

  L:當然是親熱的時候啦。

  被藍眼盯著的某女記者馬上問下一個問題。

  37、您曾向對方撒謊嗎?您善於說謊話嗎?

  X:……有。(聲音低啞)

  L:(吻了男人一下)換下一個問題吧。

  N:好。

  38、做什麽事的時候覺得最幸福?

  X:能看到華。

  L:能看到西門。

  39、曾經吵過架嗎?

  X:沒有。

  L:有,以前有過。

  40、都是些什麽樣的爭吵呢?

  X:……

  L:也不算爭吵。我和西門吵不起來,遇到生氣的事他都會讓著我。不過他抽煙的時候我會非常生氣,會罵他。

  41、之後如何和好呢?

  X:道歉。

  L:咬他。

  N:(好特殊的癖好)

  42、轉世後還希望作戀人嗎?

  X:華是我的。

  L:當然,愛一輩子怎麼會夠。

  N:(下輩子我一定要找一個會做家務的男人!)

  43、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自己是被愛著的」?

  X:和華在一起時。

  L:隨時。

  44、什麽時候會讓您覺得「也許他已經不愛我了……」

  X:沒有。

  L:怎麼可能會有?

  N:(淚流)(老公已經開始嫌棄我是黃臉婆了)

  45、您的愛情表現方法是?

  X:……

  L:需要表現嗎?

  N:如果我老公送我一枚三克拉的大鑽戒,我絕對相信他愛我。

  X:……(眼神充滿鄙視)

  L:……(眼神充滿同情)

  46、您覺得與對方相配的花是?

  X:百合。

  L:君子蘭。

  47、兩人之間有互相隱瞞的事嗎?

  X:……

  L:能不能問下一個問題?

  48、您的自卑感來源是?

  X:不善言辭。

  L:我是男的。

  X:華!

  L:那是以前,現在沒有。(又吻)

  N:(哀嚎:我的眼睛啊)

  49、兩人的關係是公認還是機密呢?

  X:華是我的。

  L:當然是公開的,我們不會讓對方受委屈。

  50、您覺得與對方的愛是否能持續到永遠呢?

  X:……(白癡問題)

  L:當然!

  N:(如果我老公再嫌棄我,我就和他離婚!)

  51、請問您是攻方,還是受方?

  X:……

  L:我是弱攻。

  N:(您就自欺欺人吧。)

  52 為什麽如此決定呢?

  X:……

  L:我喜歡!

  53 您對現在的狀況滿意嗎?

  X:很滿意。

  L:當然滿意!

  N:(我不滿意,嗚嗚嗚)

  54、初次H的地點是?

  X:島上。

  L:嗯。

  N:「嗯」是哪?

  L:就是西門說的

  55 當時的感想是?

  X:華是我的。

  N:(能不能換句話?)

  L:緊張又很期待。

  56、當時對方的樣子如何呢?

  X:你想知道?

  N:不想!絕對不想!是製作叫我問的!

  L:沒看清。

  N:(光顧著陶醉了吧。)

  57、初夜的早上,您的第一句話是?

  X:……

  L:醒來時西門不在。(想到了什麼,又吻上了。)

  N:(我的媽呀。)

  58 每星期H的次數是?

  X:不固定。

  L:隨心情。不過一天最多不能超過兩次,縱慾有害健康。

  59、您覺得最理想的情況下,每星期幾次最好呢?

  X:沒必要考慮這個問題。

  L:最多五次,縱慾有害健康。

  60、那麽是怎樣的H呢?

  X:……

  L:……

  N:製作!這個問題是蝦米意思?

  61、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是?

  X:……

  L:好像是前胸。

  N:西門先生您千萬不要誤會,這是製作叫我問的,我對段華先生絕對沒有非分之想!我以我老公的人格發誓!

  62、對方最敏感的部位是?

  X:全部。

  L:呵呵,呵呵呵。

  N:(黑線)哪?

  L:呵呵,呵呵呵。(小弟弟)

  63、如果用一句話形容H時的對方?

  X:你想知道?

  N:我以我老公的人格發誓……(以下省略幾十個字)

  L:很誘人,嘿嘿。

  64、坦白地說,您喜歡H嗎?

  X:嗯。

  L:很喜歡。

  N:(色狼!)

  65、一般情況下H的場所是?

  X:……

  L:家裡或是在島上。我不喜歡在酒店。

  66、您想嘗試的場所是?

  X:華喜歡的地方。

  L:廚房。

  藍眼登時發亮,有人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晚上回家試試。」

  X:「嗯。」

  N:你們又當我不存在啊!

  67、沖澡是在H之前還是之後呢?

  X:(皺眉,都是些什麼問題!)都有。

  L:都有。要保持健康的性愛。

  68、H時兩人有什麽約定嗎?

  X:沒有。

  L:想要就要了。

  69、您與戀人以外的人發生過性行為嗎?

  X:……(臉部扭曲)

  L:下一個問題。(又開始吻)

  70、對於「如果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肉體」這種想法,您是持贊同態度,還是反對呢?

  X:贊成。

  L:呃,不知道。會逃避吧。

  71、如果對方被暴徒強姦了,您會怎麽做?

  X:(陰冷)讓那個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L:會讓他一輩子都不好過。西門,如果今後發生了這種事,你不要介意,就當是被狗咬了。

  X:我不會讓你出事。

  L: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

  72、您會在H前覺得不好意思嗎?或是之後?

  X:不會。(拿白癡眼神看記者)

  N:(製作,你這都什麼爛問題!)

  L:過程中西門盯著我看的時候會不好意思。

  73、如果好朋友對您說「我很寂寞,所以只有今天晚上,請……」並要求H,您會?

  X:不會!我是華的!

  L:不會。我是西門的。

  74、您覺得自己很擅長H嗎?

  X:……

  L:不大擅長,不過西門會讓我很舒服。

  X:還有幾個問題?(某人等不及了)

  N:快啦快啦。下一題。

  75、那麽對方呢?

  X:……

  L:還好吧。西門只有我。

  76、在H時您希望對方說的話是?

  X:三個字。

  L:我愛你。

  77、您比較喜歡H時對方的哪種表情?

  X:你想知道?

  N:絕對不想知道!我以我老公……#@¥%#

  L:看我時的樣子。

  78、您覺得與戀人以外的人H也可以嗎?

  X:不可以。(冒寒氣)

  L:下一個問題吧。我們只會有彼此。(不願身邊的人想起過去不開心的事。)

  79、您對SM有興趣嗎?

  X:變態。

  L:變態。

  N:(還好我不感興趣。)

  80、如果對方忽然不再索求您的身體了,您會?

  X:……(皺眉)

  L:怎麼可能?我們只有彼此。

  X:下一個問題。

  81、您對強姦怎麽看?

  X:該殺。

  L:變態。該抓起來浸豬籠。

  N:那是對姦夫淫婦的刑罰吧。

  82、H中比較痛苦的事情是?

  X:沒有。

  L:老媽打電話或敲門。

  83、在迄今為止的H中,最令您覺得興奮、焦慮的場所是?

  X:焦慮的沒有。

  N:興奮的呢?

  X:每一處。

  N:(禽獸!)

  L:我們H的地方都很安全,所以沒有焦慮的問題。當然是每一次都很興奮啦。

  N:(你被你老媽徹底荼毒了。)

  84、曾有過受方主動誘惑的事情嗎?

  X:你想知道?

  N:我不想……(無力再發誓)

  L:呵呵,呵呵呵。

  N:你不是弱攻嗎?

  L:下一題。

  85:那時攻方的反應是?

  X:……

  L:很驚奇,比以往都興奮。

  N:你不是弱攻嗎?

  L:呵呵,呵呵呵,下一題。

  86、攻方有過強暴的行為嗎?

  X:……(藍眼一瞇)。

  L:怎麼可能!

  N:啊,對不起,問錯了。

  87:當時受方的反應是?

  N:這個直接PASS

  88、對您來說,「作為H對象」的理想像是?

  X:華。

  L:西門。

  89、現在的對方符合您的理想嗎?

  X:……(白癡問題。)

  L:當然,我們結婚了!

  90、在H中有使用過小道具嗎?

  X:不可能。

  L:不喜歡。

  91、您的「第一次」發生在幾歲的時候?

  X:……

  L:去年我們兩個在島上的時候。西門和我都是第一次。(扭頭,親吻。)

  92、那時的物件是現在的戀人嗎?

  X:……

  L:可以不要問這種很敏感的問題嗎?我和西門當然是彼此的第一次!

  N:好好好

  93、您最喜歡被吻到哪裏呢?

  X:哪裡都喜歡。

  L:我也是。

  N:您二位再忍忍。

  94、您最喜歡親吻對方哪裏呢?

  X:哪裡都喜歡。

  L:呵呵,呵呵呵。

  N:(黑線)哪裡嘛。

  L:呵呵,呵呵呵。小弟弟。

  N:噗!(噴鼻血)

  95、H時最能取悅對方的事是?

  X:……喊華的名字。

  L:說「我愛你」。

  96、H時您會想些什麽呢?

  X:讓華舒服。

  L:讓西門舒服。

  97、一晚H的次數是?

  X:……

  L:一般一次,最多不超過兩次。如果是很久沒見,會多一到兩次。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老媽管我們兩個叫「連體嬰」。

  N:(看得出來。)

  98、H的時候,衣服是您自己脫,還是對方幫忙脫呢?

  X:都有。

  L:都有。看情況。如果是洗澡的時候都不用脫。嘿嘿。

  N:噗!(噴鼻血)

  99、對您而言H是?

  X:Make love.

  L:就是做「愛」啊。

  100、請對戀人說一句話

  X:華,你是我的。

  L:西門,我是你的。我愛你。

  兩人擁吻在一起,當夠了電燈泡的某女記者倉皇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