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郭芙和代替陈荃的新搭档霍都的电影在x市万达影城首映。郭芙在影城的贵宾席翻微博等开映礼，她看着微博心里不住冷笑转头对身边的公孙绿萼道，“你看看电影官博下面的评论。几个月我和陈荃拍这部戏的时候他们是什么样的嘴脸？再看现在他们一模一样！之前不是个个都嚷着要给陈荃生猴子么？现在怎么又吵吵着非霍都不嫁了？”

  霍都推门进来刚巧听到她这话笑道，“郭小姐又不是第一天进娱乐圈了，难道不明白这圈子里只要你一消失就是真的消失到尘埃里了。”他凑近郭芙，“所以啊，郭小姐可不要眼睁睁的看着机会就这么溜走了啊。”

  郭芙偏过脸嫌恶道，“离我远一点。”

  公孙绿萼忙道，“霍先生喝茶。”

  霍都见状耸耸肩在郭芙身边坐下。霍都是导演从首府b市请来的演员，郭芙听杨过提过，这人祖籍在内蒙古，考入首府戏剧学院，好像还是元皇室后裔，家里似乎也很有背景，轻易不接南方的戏。

  郭芙倒不大放在心上，只当他拍完戏就走了，谁知道后面在x市的各种宣传他也一一参加了，这不x市的首映礼两人也被要求结伴出面宣传。

  霍都早就对郭芙有些上心，所以这次听说是和郭芙合作剧本也没挑就接了。他生性风流，见着漂亮姑娘就想玩弄一番，也没打听郭芙的身份就急哄哄的粘上来。郭芙哪里是会让自己吃亏的主，除了拍戏平时一点好脸色也没给过霍都。偏这霍先生从前只见过身边女性巴结自己的，哪见过郭芙这架势的姑娘，这两月来竟当真追求起郭芙来，如今戏已拍完，他见不到郭芙几次如何甘心，这不便明里暗里示意郭芙自己有的是法子搅和了她的演艺生涯。

  且不说x市是郭芙的地盘，便是郭芙那性子怎么可能为着他那两句放在心上。

  “郭小姐今天穿得很漂亮。”霍都也不气馁喝了口茶又向郭芙道。

  郭芙顿了顿也不看他，“本姑娘天生丽质哪天穿得都漂亮，不用你来恭维。”

  公孙绿萼低头压了压自己嘴角的笑意向郭芙道，“小芙，我们该下去了，活动快开始了。”

  “走吧，”郭芙脱下披在身上的墨绿色外套，将手机放入口袋递给公孙绿萼。

  郭芙今晚穿得是一件珍珠白的v领长裙，唯以腰间别一朵粉白色的美人面而饰，一头栗色卷发应身而动，她本就生得好看，又正是娇艳明媚的年纪，也怪道霍都会围着她团团转了。

  这部戏里她的角色对霍都演的吊儿郎当的私家侦探亦是不假辞色，郭芙演的是个富家小姐，和她自己本身的性格恰恰相反，是一个冷静而孤傲的姑娘，两人因为富家小姐家中一件家庭纠纷而相识，私家侦探在查案相处中看中了富家小姐，为了她尽心查案。然，不曾料到这位美丽的富家小姐正是案件中最大的幕后boss。

  郭芙是第一次尝试这种心里阴暗机关算尽的角色，她性格本不是如此，为了拍好这个富家小姐也是费尽心力的。

  “……哈哈哈哈哈，看来咱们郭芙小姐入戏很深啊，”首映礼的主持人在郭芙的沉默中干笑着向坐下众人道，“……瞧与霍先生相处的模样，恐怕还出不来戏呢。”

  郭芙眼角微挑，“照你这么再说下去，大家可还看什么呢？都被剧透光了。”

  那主持人是头一次和郭芙正面接触，不料她竟真如传言中那样不留情面一时吃了她这一呛，幸好是个见过世面的，忙把话题岔开与其他几个剧中演员聊了几句后才开始放映。

  这部戏的阵容还是比较强大的，除了郭芙和霍都以外还有几个首府戏剧学院的教授来参演，他们是看在出品人洪七的面子上才来帮忙排的。但因为那几个教授毕竟不是在圈里的人，所以这场首映礼只有郭、霍两人带着几个新人来参加。

  耶律燕一直很喜欢郭芙的戏，这次郭芙的新电影她托人弄了三张首映礼的票约了哥哥和好友完颜萍一同来看。结果大忙人耶律警／官来迟了。

  耶律齐来时电影已经开始得有一会儿了，他刚至妹妹身边便收到了妹妹一个白眼，苦于在影院中。耶律燕只好忿忿不说话。

  因与耶律燕是好友，完颜萍与耶律齐也是相识的，他向她微微致以歉礼便坐下观影了。

  自上次那件案子之后耶律齐一直没与郭芙见过面。电影渐入佳境，耶律齐见那明媚骄矜的姑娘居然也能为了演好一个角色生生把自己塑造成另外一个性子。那个和她搭戏的男演员他亦有耳闻，据说私生活很不检点而且似乎正在追求郭芙。耶律齐不自知的皱皱眉，他虽兀自沉思，眼角仍旧扫到一抹快速擦过的白光。现场的摄影机很多，也有不少人走来走去，有反光并不稀奇，但耶律齐视线极佳，虽是一闪而过他却还是注意到那道不寻常的小光圈。

  “……瞄准器的反光？”耶律齐心道不好，怕又是有人冲着郭芙来的忙摸出手机翻到几个月前自己存下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部戏的样片郭芙已经看了许多遍，耶律齐电话拨通的时候她正借着黑漆漆的环境闭眼假寐，忽觉盖在膝盖上的外套的口袋震动，摸出来一看竟是那位两个月以来不曾联系的耶律警／官。她抿了抿嘴终于还是没压住嘴角的笑意，“……喂？”

  “郭小姐你在演员观影的贵宾席么？！低着头千万别动！”耶律齐担心她也来不及与她寒暄。

  “诶？”郭芙一怔，隐约听见手机里传来的背景音似乎正是目前银幕上放的自己主演的这一部，“耶律齐，你……你来看首映了呀？”郭芙心中一喜忙要站起来伸头去寻他。

  “郭小姐？”霍都见身边的人如此反应疑惑道。

  “危险！”滥用了职权刚入贵宾席的耶律齐瞧见郭芙左臂上出现的红点失声喊道，奈何电影声音过大，他离得也不近，一颗子弹借着暗色的掩护穿过第一排演员的头顶打中了郭芙正举着电话的左手。

  “啊——”郭芙小臂一阵剧痛，手掌一松，手机便滑落了。

  耶律齐忙赶了过来扶住郭芙，手中的电话已然拨通了刑／警大队的内线。“破虏，叫大武小武带队来万达，你也来！快！”

  说完他丢开手机脱下外衣给郭芙做紧急救治，此时已有些许骚乱，但耶律齐哪有心关别人，“郭小姐你还好么？”他咬咬牙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疼……”郭芙白了一张俏脸，她平素摔摔打打是常事，但遭子弹还真是头一回。

  “破虏马上就来了，你……你若疼的厉害，便咬着我来！”耶律齐将人揽紧了低声慰道，言罢摸到郭芙紧拽着衣裳骨节发白的纤指一一抚开，“都是我不好，不该惊着你。”

  郭芙已疼得不行，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只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事情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第二个红点出现在一旁的霍都额间，霍都反应不错二话不说矮下身子借一旁的人为掩躲了开。

  耶律齐担忧郭芙反应未及，那被霍都当做掩护的小演员成了受害池鱼，“都低下头去！”耶律齐掏出配枪扬手朝子弹的来处放了一枪，但子弹穿过左侧的放映孔后一声脆响，听来并未打中人。耶律齐将郭芙交给赶来的公孙绿萼，又令旁人看护受伤的小演员，独自往那个放映室而去。

  这是影城最大的一个观影间，光是放映室就有好几个，除了一般观影间配备的银幕正面对的方向有，侧边也有两个放映室，放映机就配得更多了。整个观影间有差不多七百坪，分上下两层，毕竟是专门用来做活动的影间。

  耶律齐举枪踢开门的时候，一室仓然，他在门口摸到灯的开关打开，却见房间里面一层灰，地上几个凌乱的脚印，有几个放杂物的大箱子，有三个放映孔，其中一个上面明显架过什么东西有痕迹在上面，灯开关边上卡着一个子弹，正是耶律齐刚才打出来的。

  “老大，发生什么事了？”武家兄弟兼郭破虏此时已达影城，大武带了人在下边排查众人，小武则来到放映间找耶律齐。

  耶律齐见他来了收了枪问道，“破虏来了么？送郭小姐和那个受伤的男演员去医院了吗？”

  “嗯，破虏不放心他姐姐，哥见就这两个伤员就让他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了。”小武答道。“这郭大小姐也真是运气不好，最近的两个案子都和她牵扯上了，是不是又是什么疯狂的影迷来找她麻烦？”

  “这事和她无关，是冲着霍都来的，”耶律齐道。

  “霍都？！就是那个演了很多金庸小说的霍都？”小武是个武侠剧迷，听到霍都的大名眼睛一亮。

  耶律齐白了他一眼，“好好查案。”

  “是是是！”小武不敢在耶律齐面前造次忙应了，“刚才我让人找了影城的主管，我去问问他情况。”

  “嗯，你去吧。”耶律齐没敢随意进放映室，打了个电话给楼下的大武让他派个采集人员上来。

  大武接到指令扬头喊采集科的人，一个带眼镜白白净净的斯文男生忙跑了过来，“大武哥怎么了？”

  “你是采集科的？怎么看着眼生？”大武狐疑的打量他。

  “我是采集科这个月新来的。”那个男生挠挠头笑道，“我叫朱卿之。”

  大武凑过去看了看他胸前的牌子不再疑他点点头道，“瞧见侧边那个亮着的放映室没有？去那边找老大，他有事吩咐你。”

  “是！”

  彼时耶律齐正在与影城主管说话，“咱们这个影城是一年前扩建的。二十几年前x市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这还只是一个小影院，当时就这么一个观影间，里面分割了好几个影厅，也不知道我们上头是怎么想的，把那几个影厅直接打通变成了现在这样。所以这个影厅才会配这么多间放映室，这侧边的两个放映间在改建后基本没用过了，就当做仓库了。”

  “老大你看这个平面图，没听说过这样改建房子的，明明这么大一个影城，硬是要留下最老的这一栋，不舍得拆也就算了居然还改建得漂漂亮亮的。这改建的钱都够建一栋新的了吧？”小武翻了翻手中的图纸向耶律齐道。

  耶律齐沉吟了一下凑到小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武听了忙应着走了。

  “耶律队长。”提着工具上来找他的朱卿之见他空下来忙上前。

  “卿之？哦，是了，子柳先生前两天还跟我提起说你到局里报道了。进去吧，小心些别破坏了那些痕迹。”耶律齐指指房间向他道。

  “是！”朱卿之忙绕过门口的脚印蹭了进去。

  “老大，医院那边把子弹送来了。”大武提了两个证物袋送过来，里面正是被送去医院的郭芙和那个小演员身上取出来的子弹。

  耶律齐接来看了看，“怎么没送去技侦科？”他伸出手指比了比子弹大小长短细看了看道，“应该是博朗宁枪弹，我记得用这个子弹的狙击枪里有一款巴雷特枪的型号是民间狙击赛常用的。”

  大武跟他的时间不短了，一听便明白了，“我让大志去查查x市的狙击俱乐部。”大武说完正要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低声向耶律齐道，“老大，技侦科那个组长赵志敬一直不爽你来着，所以这玩意我没敢送到他那儿去……”大武耸耸肩。

  耶律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去吧。”

  技侦科的赵志敬正经算起来比耶律齐还小一辈，不过他长耶律齐几岁，又比他早进局里，耶律齐一向还是很尊重他的，只是那人不知为何一直看耶律齐不对眼。

  “队长，里面的的痕迹我都照下来了，看鞋印是39号的鞋子，这个大小，有可能是个脚大的女生，但也有小个子男生的脚只有这么大。”朱卿之将手中的相机递给耶律齐翻给他看，“那个狙击枪的支架下面还有个模糊的字母。”

  耶律齐调了调照片，将那个模糊的字放大看了看，“我知道了，你去把照片洗出来吧。”

  “好的。”

  “卿之，”耶律齐喊住他。“小心些，别把相片弄丢了。”

  朱卿之一怔忙应道，“是…是！我会小心的！”

  影城最大的股东是x市近年各方面都很出头的欧阳家，欧阳家家大业大，影城一向是少东家欧阳洛打理的，他与耶律齐年岁相仿，长得眉清目秀的，实在不像个久经商场的生意人，倒有几分古书上描写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味道，“耶律警／官，久仰大名。”

  “幸会，欧阳先生。”耶律齐与他握了握手，“警方可能会需要贵公司配合调查。”

  欧阳洛忙示意身边的助理递上名片道，“耶律警官若有需要只管打电话给我的助理，他会帮我安排时间的。”他微微迟疑了一下问道，“不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耶律齐想了想道，“这次的事情应该不是冲着您这里来的，但是具体情况我们也还在调查。”

  “那就有劳耶律警官费心了。”

  “无妨。”耶律齐应道，“对了，有个事想问问欧阳先生，这家影城是贵公司什么时候，从谁手上盘下来的？”

  欧阳洛闻言笑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家父接手这里是十来年前的事了。”

  耶律齐本也没指望他能老实告诉自己，也不失望只道，“既然如此，有新的情况我们会再通知欧阳先生的，今天就先这样吧。”

  欧阳洛本来还想再问些情况，但耶律齐显然不想再透露什么给他，他只好作罢了。

  此时封闭影城已经有三个多小时了，吃瓜群众纷纷表示：我们要回家！放我们出去！

  耶律齐吩咐大武找人小心保护霍都，“把这间观影间里外的监控都调回去给子柳先生，今晚的摄影机都征收回去让他们过几天去警局领，让他们都回去吧。”

  “是！”大武领命去了。

  幸好今夜不是电视台同步直播的活动，纵使各台各报的记者都不愿意放过这个新闻的一手资料，但眼见旁人一身轻松个个都走了，唯有几个坚持不肯交出摄影机的记者被扣下，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交出吃饭的家伙。

  除了这案子，耶律齐还担心着郭芙，虽然郭破虏已经给他发了信息说是并无大碍，但他更忧心的其实是隔日娱乐版的新闻，娱乐圈里无风都能起浪，更遑论如今她中弹就医是这么多人亲眼看到的，只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耶律齐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时候，他一来无暇，二来若贸然去医院看她只怕给她更添麻烦。

影城闹了个人仰马翻，但凶手毕竟不会站那儿任人去抓，耶律齐收齐相关物证招呼大小武打道回府。

  “耶律警官，我这会怕得不行，不如我就回B市去吧，自己的地盘多少安心些不是，哈哈哈……”

  “既然霍先生害怕就同我们一道回警局吧。”耶律齐道，“小武，霍先生坐你那趟车和我们一块回去。”

  霍都本是让经纪人买了最近的机票想回B市的奈何耶律齐的人根本不放他走，他才来找耶律齐让他撤回人。

  耶律齐怎么可能答应让他走，“这次的事情，还有些相关事宜需要问霍先生，无论如何都要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毕竟和您的身家性命相关，我们也不敢轻易放松。”

  霍都皱了皱眉低声向自家经纪人道，“你打个电话给金傅，跟他说这边暂时不放我走，让他查查这事和我有什么利害关系，让他尽快来x市。”金傅是霍家的私人律师，他不常帮外人打官司，但在律政界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耶律齐早让队里的常大志去查霍都从前惹的官司。常大志以前是在x市红灯区混的便衣，拉拉杂杂的人脉很广，就是北边的情况他也能给挖出来。耶律齐让霍都跟着回警局也没指望能从他身上问出什么东西来，只是不能让他出事，也不能让他离开x市而已。

  “老大，视频都给子柳先生送去了，大志传回来这些东西你看看。”小武捧着个ipad递给耶律齐，“对了，那位霍先生怎么样呢？就这样放在会议室不好吧？”

  耶律齐边翻iPad边道，“找个人去招待他，你去找卿之把照片拿来。”

  小武忙去找采集科那个生面孔，路过茶水间时见郭襄在那泡茶，想了想退回去向她道，“咱们会议室里来了客人，阿襄你给人泡杯茶，去招待他一下。”

  郭襄瞧了瞧手上的茶杯道，“我先给鲁大叔送茶去，那人是谁？”

  “霍都。”小武忙着找人丢下俩字跑了。

  郭襄跑去找鲁有脚，“鲁大叔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啊？”

  “影城那边出了岔子，有人要会议室那位霍先生的命。”鲁有脚早年出任务伤了腿脚加上也不年轻了，所以一直在刑警队当后勤，“他们娱乐圈也太危险了。”鲁有脚摇摇头，“对了我刚听小武说你姐受伤了。”

  郭襄挠挠头，“破虏肯定跟着去了，他一向和姐姐亲。鲁大叔我先去会议室了，小武哥让我给霍先生泡茶。”

  “去吧。”鲁有脚挥挥手。

常大志传来的资料是这几十年来影城所属人的变更，二十几年前影城是政府出资建的，x市当时还是个小城镇没什么娱乐场所，所以政府租了这块地建了个小影院。那块地呢不是政府的，是私人的，记录上的所属人姓林，叫林桃花，她的丈夫叫欧阳烈。他们夫妻一直在x市生活。常大志做事很仔细，上上下下查了个清楚，这个欧阳烈是欧阳洛的爷爷欧阳锋的亲哥哥。林桃花和欧阳烈的生活条件一直很普通，但是欧阳烈辞世之后，林桃花的生活突然变得好起来。据说是弟弟欧阳锋从美国回来帮忙照顾大嫂，他做生意的第一笔启动资金正是二十多年前把那块地租给政府的钱。他很会挣钱没几年就把影院从政府手上买了回来了，一年前被他儿子改建成现在这样。欧阳锋的儿子欧阳克一直在美国，十年前欧阳锋病重他才带儿子欧阳洛回国接手家业。

  “老大，照片我拿来了，朱卿之说电子稿他已经发给子柳先生了。”小武拿了一个资料袋交给耶律齐，“我瞅着那小子和子柳先生认识？他俩什么关系？”

  耶律齐接过照片边看边道，“好像是子柳先生家的亲戚。”

  “难怪，”小武点点头，“我说那小子的年纪看着不像是子柳先生家的孩子啊，上回见不才十来岁么？”

  耶律齐失笑道，“子柳家的是个女儿，叫颖之，想必卿之和颖之是堂兄妹吧。”

  小武挠挠头嘿嘿笑了，“那姑娘打扮得像个假小子似得谁知道啊。”

  耶律齐摇摇头翻开第五张照片。“诶诶诶！老大你看你看！”小武一把抢过那张照片，“刚才大志传回来的x市狙击俱乐部里有一个卓洛俱乐部，他们的狙击枪底都有这个字母！”

  耶律齐拿回来看了看，又把ipad的翻到那卓洛的资料。

  “不过……凶手怎么把枪带出来的呢？我去打个电话给大志让他查查这个。”小武摸了摸下巴转身去打电话。

  “耶律警官，我并没有犯事，这样长时间呆在警局里对我的风评不好，我必须要回去了！”霍都在会议室喝了几杯茶之后终于坐不住了，“你不必担心我，我自然有人保护。”

  才打完电话的小武听了他这话心里吐槽道，谁担心你了，老大那是怕你跑了好么！谁知道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才让人惦记着的

  耶律齐没拦霍都，回头向小武道，“找几个人送霍先生回去。”

  “不必，有人来接我。”霍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耶律齐不再坚持，“那我就不送霍先生了。”

  “好说。”霍都趾高气昂的走了。

  大武默默找了两个警员让他们悄悄跟着去了。

  没多久那两个警员传来消息，说是有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接的霍都，并且将警局门口的监控传了回来，在朱子柳的调查下，耶律齐等人知道了这个年轻人叫做金傅，是霍家的私人律师。

  “诶？老大，霍都好端端的把他们家私人律师大老远叫来我们这干嘛？”小武好奇道，“现在是有人要害他，如果他是喊几个保镖来我还能理解，请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律师来干什么？”

  “我看应该是他干了什么事，所以这次凶手来寻仇了，我估计他心里清楚别人为什么要杀他，怕事情闹大了我们去查他底细他也跑不了，所以他请了私人律师过来。”大武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他急着走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大武能想到，耶律齐自然也能想到。

  “叮！”耶律齐手上的ipad的一响，他划开一看，是常大志的视频请求，耶律齐忙点开。

  “队长，我刚查到霍都身上的案子，他就是仗着自己的后台硬什么都敢干，资料太多，我都传给柳哥了，去他那里拷就行了。”常大志话才落音，耶律齐听见他视频的背景音中传出了警笛声。

  “你那儿怎么了？我听到了警笛。”

  “我出去看一眼，”常大志抱着手机跑了到正街上，街边围了好些人，常大志去得晚了，只隐约看到有辆车子翻了，“好像是出车祸了，有辆车子撞到护栏上了……”他那边话音未落，大武的手机也响了。

  “……老大，霍都的车出事了，司机当场死亡，霍都和金傅还有一个保镖被送去市医院了。”

  耶律齐一怔忙道，“去叫破虏回来，把司机尸体带回来尸检，你带几个人去医院保护霍都，小武，我们找作案动机！”

  “是！”大武领命匆匆去了，没多久郭破虏带了尸体回来做检查。

  耶律齐让小武找了刑警队新来的小夏一同翻案子。这位小夏据说是个过目不忘的高智商天才，果然不过一个小时，霍都罄竹难书的资料信息中被他找到了那个疑点——

  “老大！尸检结果出来了！”郭破虏敲门进来。

  “小夏把那份案底拿来，破虏带你的尸检报告到会议室去，我们开个会。”

  “是！”众人各自收拾了向会议室去。

  刑警队的会议室是局里最配有投影器材的队伍。二十年前队长还是程英父亲的时候，他的大舅子陆展元给妹婿贡献了第一批设备，现在那批设备自然早就淘汰了。

  “霍都身亡的那位司机是他们本家人叫霍峦，据说虽然是司机但是身手也很不错，所以一直贴身跟着霍都，我在他的胃里检出了LSD，也就是二乙酰胺，这是一种致幻药，白色无味，服用100微克左右就会产生幻觉并发生自残的行为，在服药30到40分钟以后开始产生。”郭破虏将报告整理出来发给众人，“死者结膜充血，瞳孔明显扩大，这都是LSD致死的症状。”

  小武翻了两页报告笑道，“起这么个名字，恐怕不止是贴身司机和保镖而已吧？看这人生前的模样长得也清秀，霍都那不忌口的性子……”

  “小武！别胡说八道！”朱子柳忙拦住小武的话头，“对了破虏按你这么说那这个霍峦是因为服用了致幻药才自己撞上马路牙子的？他自己肯定不会去吃这玩意，又是半个小时之后发作，那就是在警局里被下药的咯？刚才在局里这个霍峦在哪里？有没有谁给他送什么吃的？”

  “他好像跟霍都一起在会议室里，刚才我让阿襄给霍都送过茶……”小武摸摸鼻子道，“问问阿襄她去送茶的时候遇到什么人没有。”

  据郭襄回忆，她当时进会议室的时候死者站在霍都身后，她不知道有两个人在这儿所以只泡了一杯茶，她第二次来会议室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不在会议室了，“我当时是来问需不需要添茶的，不过我记得当时会议室里有两个空杯子，我还以为是小武哥让人又送了一次，然后我就收走了那两个杯子。”

  小武一锤桌子怒道，“卧槽这个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进来下的药？！”

  “走廊里有监控，小武你去查一下。小夏，说说你的发现。”一直沉默的耶律齐道。

  小夏全名夏默，从小就想当警察，是从警校里破格调进来的。

  夏默挥了挥手中的案子道，“三年前霍都在B市强/奸了一个女大学生。”

  耶律齐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那个女大学生叫黎佳，三年前在B市念书，照片看来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夏默将档案中的一张照片递给耶律齐，照片上是一个笑得明媚的女孩子。“这姑娘脾气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过后就报了警。但是没多久这姑娘就意外身亡了。黎佳自幼父母双亡，有一个哥哥黎佟，兄妹俩相依为命，一直生活在x市，当年黎佟是亲自去了B市把黎佳的尸体带回来的。”夏默整了整资料又道，“大志哥说，有消息传出来，据说当时是霍都怕事情闹大，所以制造了这起意外，但警方毕竟没有证据，再加上霍都的后台，所以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此时在局里的几个刑警队的人也来了会议室，鲁有脚接过照片看了看道，“……难道就不可能是有人从B市追到咱们这里来杀他？这小姑娘真是可惜了……”

  耶律齐向夏默再次示意，夏默拿过另一份资料道，“大志哥在卓洛调查过，他们的枪从来不许带出俱乐部，他们练习的子弹正是博朗宁枪弹，目前我们还不确定枪的来源，大志哥还在查…”

  “老大！监控调出来了！那人穿着咱们局里的衣服一直低着头看不到脸。”小武推门进来，“我放给你们看看，有没有觉得眼熟的。”说罢他将U盘cha到电脑上，播出拷来的监控。

  众人反复看了几偏，实在没看出什么来，耶律齐想了想道，“郭襄一会你上隔壁技侦组和扫黄组问问有没有人留意哪个其他科室的往咱们刑警队来了。楚沥你去查查那个死的姑娘的哥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可疑点。”

  “是！”这两人忙应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去医院看看霍都。”耶律齐将尸检报告和霍都的案底都收拾起来，“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霍都和金傅都伤得不重，倒是另一个保镖没抢救回来在医院里过世了。第二天一早，耶律齐去看霍都的时候他正准备和金傅离开。

  “霍先生真的坚持要走？老实说现在凶手在暗处，您觉得没有警方的保护，你和金先生能安全离开x市？”耶律齐开门见山。

  霍都面上不愉，冷笑道，“那么耶律队长你又有什么把握能保护我安全无虞？呵——我的司机可是在你们警局里被下的药。”

  耶律齐微微蹙眉，那边大武已道，“霍先生你这话说的可真不讨喜，若不是你自己招惹人家，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思要置你于死地？你不想我们保护你，若真出意外可别赖到我们头上来！你身边这位金律师身手还不如你呢。”

  耶律齐伸手拦了拦大武，顾不得霍都面色涨紫沉声道，“霍先生，是谁告诉你霍峦在警局里被下药的？”

  霍都仍在气头上不说话，反是那金傅低声道，“昨晚有个人过来说的，我还奇怪耶律队长怎么会派人来告诉我们这事。”

  “大武！把昨晚你带来的人叫进来！”耶律齐沉着脸向大武道。

  大武忙去打电话喊在楼下吃早饭的两个警员。大武昨晚带来的两个警员，一个叫阿坤一个叫杰森，是两年前从扫黄组转来刑警队的，两人说不上多机灵，但为人还老实。

  “是他们么中的一个么？”耶律齐问金傅。

  金傅端详了二人一会儿摇摇头，“比他们俩要高些，同这位武警官差不多高。”阿坤和杰森都是南方人，长得的确比较大武矮些。

  耶律齐闻言基本明白了事委，“那个人也穿着警服么？”

  “不，不是的，穿着白大褂，他说就是他给霍峦做的尸检。”金傅是聪明人忙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耶律齐。

  他这样一说，阿坤和杰森也想起来了，“昨夜大武哥去厕所那会的确来了个医生到病房来。”

  “还记得长什么样么？带霍先生和金先生回去做个拼图吧。”耶律齐向大武道，“他昨晚都来医院了却没有动手，想必是打算让霍先生离开我们的保护之后再动手。阿坤杰森你俩也去做个拼图。”

  “老大，外面来了好多记者！”小武冲进来道，“不知道是不是冲霍都来的。”

  “大武你和夏默带霍先生金先生从医院后门回去，打个电话给阿罗，让他把车开到后门去等你们，小武带阿坤和杰森跟我在医院应付情况。”耶律齐道。

  “是！”

  纵使霍都不情愿，他还是被再次带回了警局。

  “诶？老大，他们好像往楼上去了？不是冲着霍都来的么？还是他们接到的消息有误？”小武见那一群记者如蝗虫过境，但压根没有在他们所在的三楼停留。

  耶律齐略略一想心道不好，向小武道，“我记得……”

  “老大！有好几个保安也进了咱们这楼！”小武往外头一看道。

  耶律齐犹豫了一下向小武道，“既然他们不是冲霍都来的，你们三个就先回去吧，我有点事，晚点再回去。”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小武大大咧咧的一时想不到什么，开了昨天大武开来的车带着两人回去了。

  耶律齐放不下的，自然是同在市医院养伤的郭芙。郭破虏曾告诉他郭芙的病房在六楼612。他上去时正见几个保安推搡着记者们进了楼梯间。

  “叩叩叩！”他找到612房敲了敲门。

  “我都说了别来烦我！你们有完没完？！”病房里传来郭芙暴躁的声音。

  “郭小姐，是我。”

  “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郭芙半坐在病床，虽然面上仍有愠怒，但看到耶律齐心情明显还是好不少的。

  “霍都昨夜出了车祸，也在市医院里。我听破虏说你在612病房，就上来看看你。”耶律齐道。

  郭芙闻言双眉微竖，面上带恼，“哦！我原来不过是顺便的，倒不必耶律警官费心了！我好着呢，还死不了！”

  耶律齐一怔，忙解释道，“我原是怕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想等事情缓些之后再来，你哪有人红口白齿的咒自己的。”

  “那你现在怎么不怕给我带麻烦了？”郭芙不依不饶。

  “如今”耶律齐顿了顿，“我刚才看见有记者来了。”

  郭芙努力努嘴不悦道，“那些记者烦死人了，跑来问我惹了什么人，怎么总有人要害我。还有你瞧网上都说了什么，说我是灾星，命里带煞，害了陈荃又害了霍都！”她将手机举到耶律齐面前，上面正是今日的网络新闻，“他们自己作的死，关我什么事？我还没怪他们连累我呢！啊呀！”郭芙低呼一声，她伤在左手小臂，此时心恼忘了自己的伤，等反应过来疼得直呼。

  耶律齐忙上前一手接过手机一手托住她的小臂。“我听破虏说子弹卡在骨头上了，就是以后好了平日里你自己也当心些，这种伤一向只能保养。”

  “医生说，是用钉子把骨头钉起来固定的。”郭芙耸耸鼻子，嗓音微哑，“可疼了。”

  耶律齐心疼得不行，“那往后拍戏也千万小心，像上次那样威亚出问题再摔一下，这手可没好起来的日子了。你们不是都有替身演员么，以后多让他们给帮忙”

  “那可不行！我的职业素养可不允许我找替身！”郭芙撇撇嘴，“你们查案难道会徇私么！我郭芙拍戏可从来是亲力亲为！”

  耶律齐失笑，“那自己可千万小心了。”

  郭芙狡黠的笑了笑道，“耶律警官，你这是在担心我呀？”

  耶律齐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咳了一声转过视线只当自己对她手机上的新闻感兴趣，哪知翻了几页，竟真翻出了什么来。

  那是一个叫盐汽水的网友的评论，据说是万达这个影院二十年前也曾发生过一件命案。

  “郭小姐，案子还没查完，我先回局里了，下回再来看你。”耶律齐把手机还给郭芙道。

  “诶？你这就走啦？”郭芙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满。

  “抱歉，我再找时间来看你。”耶律齐顿了顿看着她，握着她的手，用大拇指摸了摸她受伤的手背。

  “——小芙，我给你带早餐来了，你起来了么？”公孙绿萼推门进来正撞见两人这模样，她倒先红了脸，“耶律队长你你也在呢”

  “我先回去了，”耶律齐收回手，“公孙小姐，再见。”

  公孙绿萼放下手里的保温桶道，“您这就走啦，我送送您”

  “不用了，你照顾郭小姐吧。”耶律齐在门口向郭芙道，“我走了。”说罢替两个姑娘带上了房门。

  公孙绿萼向郭芙挑了挑眉，“我瞧着这位耶律队长对咱们郭大小姐很不一样呢？”她指了指郭芙的心口笑道，“不知道郭家大小姐心里怎么想呀？”

  郭芙面上微红，只当没听见，“我饿了，早饭拿给我！”

  “老大，你回来啦！阿襄一早去扫黄组个技侦科问过了，据他们说咱们这几个科室门口人来人往的，又共用一个茶水间，实在没人注意有谁来过。”大武正在和夏默讨论什么，见耶律齐回来忙迎上来道。

  “楚沥那边说，黎佟六年前大学毕业之后有三年的工作资历生活信息怎么都查不到。”夏默也道，“刚才已经让大志去想办法了，其他的信息在这里。”他递过去一个文件夹。

  耶律齐翻开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生，兄妹两个靠着社会福利基金和奖学金一直长到二十几岁，黎佟现在在一家跑车改进厂工作，在那里工作了三年，“黎佟大学读的专业是机械工程？还得过一次高锟物理学奖？”这个高锟物理学奖是物理界不小的奖项。

  “对！这人本事还真不小。”夏默道。

  耶律齐想了想向二人道，“让大志不用查了，那三年估计他查不到。”

  “你怎么知道？”大武与夏默对视一眼齐声问道。

  “这个黎佟我听说过，要不是说起这个奖项我还想不起来，那三年他应该是在军区里做枪械技师，所以才一直查不到。”

  “他在军区里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出来了？他这么厉害再有两年不是就可以转调到首府军区去了么？是犯了什么事不成？”大武问道。这是军部的规矩，新进的技师都会先下放到各地方军区干五年，之后通过审核就可以转调到首府军区去，去了那边的机会就多了，不用像在地方军区那样哪也不能去还一堆规矩。

  “我想应该不是他犯了什么事，而是三年前，黎佳过世了，他要去B市给妹妹收尸还要办丧事，所以申请离职？”夏默摸了摸下巴，

  “但军区技师申请离职要三个月后才会批准下来。”大武耿直的提出了自己的异议，“难道三个月前他就知道妹妹要出事？”

  夏默一梗，虽然有些不快倒是想起了什么，“对了，他是三年前的九月开始出来找工作的，黎佳是同年五月份过世的。军区那地方规矩定死了，毫不近人情，如果是黎佳过世后他才申请的，那最早也要到八月份才能出来……”

  “但资料上说黎佟是亲自去B市的第一医院接黎佳回来的！”大武抢白道。

  夏默不理他却向耶律齐解释道，“B市估计没人认识黎佟，当时黎佳是在医院咽气的，尸体一直放在医院，有可能是黎佟让什么朋友去帮忙带妹妹回来，那人若是怕医院不让他带走黎佳的尸体，就说自己是她哥哥，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条线估计查不出什么了。”耶律齐叹道，“查过黎佟身边的朋友么？”

  “有的，我刚才和大志去走访了他们兄妹的住处，刚好黎佟以前读的中学就在附近也一起去了，老大你猜我们猜到什么？”小武与常大志应声而来。

  “发现什么了？”大武忙问道，“臭小子，别卖关子了，快说！”

  “他的邻居说平时没怎么见他有朋友，但是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生常去他家找他，好像还是一个中学的同学。那人长得斯斯文文的，他们偶尔听到黎佟叫他‘阿qing’。后来我和大志哥去他学校了一趟，他们班有两个名字里有‘qing’字的男生，一个叫林清，另一个……”小武转头往朱子柳的办公室望了眼低声道，“另一个是朱卿之。”

  “还有别的么？”耶律齐倒不太意外。

  “其他没查出什么来了，他大学不在本市，不过之前的调查里查到他是被特招进军部的，大概是因为得了那个高琨奖所以得了个名额。”常大志道。

  “阿齐，霍先生金先生和阿坤杰森的拼图出来了。”鲁有脚拿着几张纸向他们道，“你们看看。”

  耶律齐接过来看了看，只见那几张纸上是一个栗发男性，长得眉清目秀的，四个人的拼图大同小异，但这人既不是他们认识的朱卿之，也不是他们怀疑的对象黎佟。

  “难道是那个叫林清的？”大武问道，“虽然有点对不住子柳先生，但是我本来是有些怀疑朱卿之的。”

  “不……不太对……如果他是我们的嫌疑人，怎么可能这么直接去见霍金二人？而且还让阿坤和杰森看到脸了，他既然伪装成医生，那么完全可以戴一个口罩进病房，至少可以躲过阿坤和杰森的眼。”夏默越想越不对。

  “……可能他就是艺高人胆大呢？而且这怎么瞒？他和霍都他们说话还带着口罩更可疑吧！又不是在手术室，平时医生也没那么刻意带口罩吧。”大武反驳道。

  “要么就是像哥说的他就是不怕，笃定我们找不到他，要么……就是这个医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传话的人……”小武看向耶律齐。

  耶律齐把那一把画像递给大武道，“你和夏默再去趟医院，看看医院里有没有他们拼出来的这个人，大志你去查林清和朱卿之看有没有可疑处，小武和我去黎佟工作的地方看看。”

  “是！”

  耶律齐怕俩人就这么去会打草惊蛇，让小武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阿斯顿马丁V8去黎佟工作的改车行。

  “老大……我对我的小丁很满意，求你了，咱们别祸害它好不好？哥有一辆柯尼塞格，我们开我哥的车去好不好？”小武的阿斯顿马丁，昵称小丁，自己的爱车自然不肯让别人动手脚。

  “只是让你开去保养而已，也不是非要你改。”耶律齐安慰他，“我又不开跑车，你不牺牲一下，我们找什么理由去呢？”

  小武可怜兮兮的回去把自己的阿斯顿马丁开了来，“小丁啊，不要怪我，我也不愿意伤害你，我是爱你的，老大的命令我不敢违抗，只好委屈你了。”

  副驾上的耶律齐受不了的踹了他的驾驶椅一脚，“你差不多够了啊！”

虽然性格是很脱线，但是做起事来小武也是不含糊的。尽管听说黎佟技术很好档期很满，但小武充分演绎了一个财大气粗的富二代，指名非要黎佟现在立刻马上给他的车服务！

  “但是，这位先生……真是抱歉……黎师父他请了一周的假没有来上班。”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学徒。

  小武一梗，“咳咳，那…那既然黎师父不在，就不用改装了，你找人帮我保养一下车子吧。”

  “好的好的。”那小学徒连连点头，“请两位稍等。”说罢便走去前台请人安排了。

  “你在这等着，我四处走走打听一下黎佟得情况。”耶律齐低声向小武道。

  小武点点头，耶律齐假意对其他车感兴趣走开了。

  “唉，黎佟最近不来上班，对面咖啡厅的小姑娘也不热衷于往咱们这边送咖啡了。”一个年级二十来岁的修车师父与同伴开玩笑。

  耶律齐上前佯装对他们的话题很感兴趣，“黎师父很受欢迎么？”

  “啊呀！”那人被吓了一跳，回头见了耶律齐笑道，“这位客人可把我吓着了。哦……您问黎佟啊，你……”他上下打量耶律齐，神色怪异。

  耶律齐怕他起疑忙道，“我有个妹妹，上周她在前边路口，车子抛锚了，是黎师父路过帮她解决了问题，小姑娘家家的芳心暗许，又害羞，让我过来问问黎师父的情况。”

  那师父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客人你……啊，说起来黎佟的确挺受欢迎的，对面咖啡厅的小姑娘说这个月约他去看电影好几次了。不过都被拒绝了，我后来在他的杂物柜里发现了好几张这个月的电影票。”黎佟这个同事全然不知道自己在与人八卦间出卖了黎佟。

  “哦……那个票是哪个影院的？”耶律齐追问道。

  那人狐疑的看了耶律齐一眼道，“好像是万达的吧……”

  “我刚听说黎师父请了一周假？不会是悄悄回去和女朋友结婚了吧？”

  那人一听笑了低声道，“这应该不会，我听说啊他其实是有个同性情人的。”

  耶律齐一怔，“那师父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

  那人摇摇头，“这我不清楚，大家都是偶尔见那人会来找黎佟。客人你……代妹妹问是假，自己对黎佟起心思了才是真吧？”

  “噗——”小武晃悠过来，闻言忍不住要笑上前道，“老大车子弄好了，咱们回去吧。”

  耶律齐正是头疼，在那修车师父了然的目光下同小武开车出去了。

  “哈哈哈……”小武在车上笑得要打滚，“哈哈哈……老…老大……那人把你当同性恋来着……哈哈哈……”

  耶律齐一个头两个大，“闭嘴！你问到什么了？”

  “噗——我…我问那个学徒，他说黎佟平时性格很好，和他们常说说笑笑的，我问他知不知道黎佟有没有什么亲戚，他说只知道父母双亡，家里没别的亲戚了，看来黎佟没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个妹妹三年前过世了。”

  “回去看看大志他们查到什么了没有。”耶律齐无奈，“不过依车厂那人说黎佟有个同性恋人的话，这人应该就是那个‘阿qing’吧？”

  “这个大志哥应该能查到。”小武开着自己的小丁溜得飞快。

  常大志手脚很快他们二人回局里的时候大志已经在朱子柳的办公室里了。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小武问他。

  常大志看了朱子柳一眼叹道，“恐怕朱卿之的嫌疑比较大，不过我也查到了林清正在市医院上班，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怎么，但他不像霍都他们拼出来的人。”

  耶律齐跟进来道，“先说说卿之的情况。”

  “朱卿之他就是邻里街坊说的阿卿。”常大志递过来一份资料，“他和黎佟两个人似乎是情侣关系在一起很多年了。估计黎佟进军区之前他们就在一起了。”

  耶律齐想了想看向朱子柳。“子柳先生，事发前卿之突然调来我们局里是为什么？他自己申请的？”

  朱子柳摇摇头，“不是的，是技侦科那边把他从分局调过来的，技侦科的采集人员老杨上个月退休了，他们缺了人，就把卿之调过来了。”朱子柳叹了口气，“卿之有个同性恋人的事我们家人基本都知道，但只有他爸妈见过那人，为了这个他爸差点儿要把他打死，现在都不肯认他这个儿子了。老实说依卿之的个性会为他的恋人做帮凶我并不意外。”“但黎佟会这么狠心让自己的恋人做这个？我总觉得这事有古怪。”小武道，“这事儿咱们会摸到黎佟身上不奇怪，但把朱卿之牵扯进来他舍得么？”

  ——黎佟自然是不舍得的，这事他本来没想让朱卿之插手，耶律齐他们没查到，上月黎佟坚持和朱卿之分手，但朱卿之又怎堪黎佟独身冒险，才不信他分手时说的鬼话！黎佟一恼，那天从影院出来以后追到警局把朱卿之给逮了回去关了起来。

  “卿之今天没来上班，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好一会儿了。”朱子柳刚听说这事可能和朱卿之有关时就一直在联系他，但电话一直不通，他本来还以为朱卿之已经被定疑了，但听耶律齐他们这么说似乎又还没被捉起来。

  “找人去查一下朱卿之这两天的出入情况，小武你那天跟他拿照片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耶律齐问道。

  “没有吧……”小武想了想道，“我让楚沥去查查。”

  小武才出朱子柳的办公室，大武和夏默就吵吵嚷嚷的寻了来，“老大，那人是市医院里的实习生，我私下盘问过了，他说是上级的领导让他去传话，我问他是谁他也说不上来，是有护士前辈给他留的纸条。我们再去找那个护士的时候线索就断了，问不出什么来了。”夏默白了大武一眼向耶律齐道。

  “线索断了是怎么说？”耶律齐怪道。

  “那个护士说她没有写纸条给那个实习医生，那个纸条的字我们进行过对比的确不是那个护士。偏偏这医院办公区的监控一直是摆设压根没开，连查也查不到。”大武耸耸肩，“我本来是有些怀疑那个实习医生的，但是夏默说不关他的事，所以就没带他回来。”

  “如果是他伪造的纸条肯定就会伪造得毫无破绽，字迹和那个护士相差无几。”显然夏默和大武在回来的路上为这件事情争执过。

  “说不定他就是铤而走险呢！”大武偏偏要顶嘴。

  “大武，你要相信小夏的判断。”耶律齐摇摇头劝道，“别为这个吵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找到证据证明那个人是黎佟。到目前为止都是我们在怀疑，哪怕我们的怀疑百分之百是对的，但是没有证据就没有任何意义。”

  夏默想了想道，“黎佟肯定还会要来杀霍都的，不如我们给他制造一个机会……让霍都离开警局。”

  “万一黎佟真的杀了霍都怎么办？”大武皱眉，“这个责任太大了，不是我们能负得起的！”

  “所以我们要安排妥当。还得让黎佟不怀疑咱们。”夏默道。

  “霍都和金傅还好办，但是得想个法子让黎佟知道。”显然耶律齐也是赞同夏默的。“让人去联系媒体，就说霍都的案子解决了，他明天就会出警局。这消息自然就会传到黎佟那里去。”

  “但是到时候来的媒体肯定很多，万一……”大武仍有担忧。

  “让霍都从东门走，你觉得霍都会不会想到这一点？”夏默蹙眉，“得好好计划一下……”

  耶律齐道，“去租个出租车，弄个假证让咱们的人去东门接霍都和金傅如果黎佟没去东门找霍都就开车到他面前走一圈……霍都他们一时肯定也来不及喊人来接，我们就说是警局里安排的直接送他们去机场。”

  “但是如果像上次在影院……”

  “咱们警局门口空旷没有狙击点，倒是东门的确要防范一二。”常大志道。警局正门是一大片空地，就一个圆形花坛，附近没什么高楼，反是东门有一栋大厦，就是前文提到过挂了郭芙巨型海报的那一幢。

  “他应该来不及准备，毕竟霍都进局子算是突发事件。”耶律齐道，“实在不行，咱们安排几个便衣去东门的狙击点附近守着就是了。””这些倒不是问题，问题是黎佟会怎么做？如果是在路上的话，我们恐怕不好保全霍金二人，若是一路尾随目标太大了。”

  “沿路安排人手吧。”耶律齐下定决心了，“只好我们狠心一点了。到时候让车子按我们安排的路线走吧，我们沿路多加派人手，霍都在我们的车上，黎佟想干什么也只有跟着我们走了。”

  “万一黎佟什么都不做呢？”大武挠了挠头又问。

  “这个可能性不太大。”夏默摇头，“就这两天他三番两次要来杀霍都，不可能不作为。他若真的不作为……”夏默转头看耶律齐，“老大，咱们便让霍都离开x市吧。”

  大武这下反应迅速，“喂！夏默你这是要老大包庇犯人啊！”

  夏默瞪了他一眼，“也得人黎佟给这个机会让我们包庇他啊！”

  “去安排人手吧。”耶律齐当没听懂二人的话道。

  事情就这么安排下来了。

  定好的出租车司机是楚沥，这个案子他出去跑得少，黎佟应该是认不出来。耶律齐又去别的科组借调了不少人手，一一安排下去。

  “大武你在警局左拐那条路口带人跟上去，转两条路之后换阿坤阿伦，到江心桥东边阿坤停车让小武带人在桥西边等车，中心广场这里小武你换成大志带人跟，我和夏默在机场等霍都他们。”耶律齐将一张地图铺出来在上面勾勾画画，“杰森你带几个便衣按夏默勾的狙击点守着，哦！对了，先给霍都安排一辆警车。但愿不要出事，打起精神来吧！”

  “是！”大家各自领任务而去。

  而耶律齐自是要去应付霍金二人。

  “耶律队长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走了？”金傅言语迟疑，他在这行也不是一天了，好些事情自有考量。

  “难道金先生还喜欢上我们这里不成？”耶律齐失笑。

  金傅笑笑，“这倒不是。只是那个要害阿都的人……”

  “说起这个，两位先生能不能提供什么线索？”耶律齐突然问道。

  “这……这哪里说得上来？”他转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霍都勉强道，“阿都平时多少也得罪过一些人……”

  耶律齐也不过是试探他二人，见他这样说也不勉强了，“还有些收尾的工作我们要做，明天一早局里会安排车送你们去机场，这是机票。”耶律齐将两张机票递给金傅。

  “有劳了。”

  第二日霍金二人离去，不出耶律齐所料，霍都果然拒绝了警车，他们准备的出租车派上了用场。

  刑警队有一辆出任务的专车，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上面有朱子柳安装的监控设备以便调度。而此时霍金二人“招来”的出租车上也装了隐藏摄像孔。

  “他们上车了，小夏开车吧，我们也走。”耶律齐见霍金二人上了车向驾驶座的夏默道。

  x市被长江的一条支流破城为二，机场在这条河的西边，有两条过河的桥，一条是给霍都金傅安排的江心桥，另一条是二十年前的老桥了，正是耶律齐和夏默选的路线。

  车祸发生在桥东边，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撞上了楚沥开的车，耶律齐和夏默当时刚过桥，只听到两车相撞的声音，他们车上的显示器闪了几下黑屏了。

  “老大，江心桥东头，目测是160迈的速度，两辆车都毁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在救人出来。”阿坤一个电话打过来。

  “我们马上过去。”耶律齐示意夏默。夏默转了方向盘一脚油门到底，打道回府！

  楚沥开的出租车直接被撞得横穿了马路，街上好几辆车子刹车不及又撞了上去。小武正在疏散人群，救护车还在来的路上，阿坤杰森正在救伤患。夏默一到现场见到黎佟还晕在变形的驾驶座上忙撸了袖子要去救人。

  “喂！他那辆车漏油了，我去。”大武一把拉住他。

  黎佟自己开的车也撞狠了，油漏出来不少，车子还有轻微的“啪嗤”声，大武平时总与夏默唱反调，但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夏默一怔，大武已经抢步上前去拖黎佟了，“大志，过来搭把手！”

  夏默冲常大志摆摆手，“你去看别人吧。”他上前架住黎佟的双手帮大武拖人。

  “喂！你怎么老不听话！？”好容易把黎佟拖出来，大武抹了把汗恼道，“你这细胳膊细腿的万一车子炸了你跑都跑不走！”

  夏默张了张嘴最后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倒奇怪了，你还问我？我比你才早来多久？”大武失笑，想了想道，“夏默你怎么了？是因为……”他瞟了一眼被送上救护车的黎佟。

  夏默揪了他一把，“走了，老大估计要找我们。”

  耶律齐已经听阿坤说了大致情况，基本上也没啥值得查了。

  霍都再一次进了市医院，这回他全然没有上两次的运气了，据说在医院里躺了三五个月才好，金傅和楚沥的伤倒不重，都是擦伤了小臂。这是后话且不提。

  警局的局长听说了这事打电话把刑警队骂了个狗血淋透，“……惹了这么大的骚乱还牵扯了好几个无辜市民，你们是怎么办案的？！”

  耶律齐默声不语，这事确实也是他们没有料到黎佟会来这么一招玉石俱焚。

  “……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偏激非要致霍都于死地，连你也劝阻不了他。”夏默叹了口气看向在黎佟家找到的朱卿之。

  “因为他妹妹当初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们的关系才赌气去B市念书的……”朱卿之也叹道，“当年他从军部出来的时候，黎佳的意外已经无迹可查了……”

  机智如他们自然不难想象后面的事委了。

  当年是朱卿之去接的黎佳的尸骨，在影院也是他在枪托的痕迹上做了手脚，当夜黎佟把他逮回去之后带走了他的制服，那天下药的人也是黎佟本人。

  “喂！夏默你这话说的好似感同生受一样。”大武撇撇嘴。

  夏默长叹了一口气，他和朱卿之念的同一个军校，也曾听闻他有个同性爱人……

  案子至此也算是解决了，朱卿之妨碍公务，革职处理，至于黎佟则是被判十三的有期徒刑。

  ————————次篇·完结

  岁末，耶律齐奉母和妹妹耶律燕出门采办年货。

  “哥啊你说大过年的你吃个处分，岂不晦气？”耶律燕在商场里挑挑捡捡。

  上次的案子办得不漂亮，上面一是恼他二是有些压力，让耶律齐吃了个处分停职两周，“这不是刚好在家陪你们过年。以前你不老说我年关无假不陪你们。”耶律齐倒是无所谓停职不停职。

  耶律燕瞟了他一眼哼哼道，“去年是三起跳楼案，前年绑架案，大前年居然是烟花谋杀人！每年年关你就一堆案子！”

  耶律齐讪笑转头看别处————

  郭芙扶了扶墨镜心里有些不耐，她漂漂亮亮的指甲昨晚不小心刮了一道，偏偏这会快过年了，自己的工作人员都放假了，现下只好自己出门找人做指甲了。她裹得挺严实的，一时也没人认出她来，但这时候的美甲店也关门了，她找得正烦呢。

  “郭小姐！”耶律齐追上去喊住他。

  “嗯？”郭芙本以为是什么粉丝认出她来了心道不好，但一转头一看是耶律齐，微微取下墨镜架在鼻头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耶律齐见她这模样忍俊不禁，替她带上墨镜道，“我陪妹妹买年货，你呢？怎么一个人？”

  郭芙噘嘴不爽，伸出左手到他面前，“瞧，昨儿划花了，我想找人出来给弄弄，结果没找到开门的店。”

  耶律齐一怔，握住她的手看了看终于在中指上看到一条小小的划痕不禁哑然，“伤好些了么？”

  “差不多了吧。”郭芙收回手摸了摸划处。她从小娇养着的，一般也不用手提肩扛一时倒察觉不出枪伤带来的不便。“唉，我这指甲可怎么办才好。”

  耶律齐失笑，“我没会做这个，你要是不介意……”

  “呀！”耶律燕一声惊叫奔了过来，“哥你居然和女孩子搭讪！”耶律燕一转头见郭芙又一声惊叫，“啊呀！这个女孩子居然还是……唔！”

  耶律齐眼疾手快捂住妹妹的嗓音，“咳！郭小姐真是抱歉，我妹她……”

  “我可喜欢你的戏了！”耶律燕甩开哥哥向郭芙道，俨然一副小粉丝的模样。

  郭芙眼睛一亮，“那你可以帮我把指甲修修么？！”

  耶律燕瞅了瞅她的左手，“没问题！不过我的工具在家里……”

  “方便去拜访么？”

  “当然！走起！”

  耶律齐扶额，只好提了东西随两位小姐归去。

  耶律家住得离市区不近，平时只有耶律楚材夫妻俩在家，耶律燕在外念书，耶律齐为了方便一向住在警局分配的宿舍，大哥耶律晋已经成家和妻子在市区买了房子。

  但耶律兄妹带郭芙回家的时候——

  “咦？阿齐带女朋友回来了么？”耶律齐有两个伯伯往年也是一同来x市过年的。今年两个伯伯家的女儿都嫁来了x市，所以他们比往年来得早些，说话的人是他的大伯娘。

  耶律齐脸上微红忙道，“不是的，郭小姐是来找燕子的。郭小姐这是我大伯娘。”

  郭芙笑笑向那位不认识的长辈道，“您好，我来找耶律小姐的，打扰了。”

  耶律家的大伯娘笑眯了眼，“不妨事不妨事。”

  “哟，这位小姐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啊？”耶律家的二伯娘从厨房出来看了眼郭芙又瞟了眼电视道，“这是不是电视上那个女明星？”耶律家的二伯娘家里很有背景，所以有些自视清高，她的闺名唤做林琳，不太看得上演员这个职业。

  郭芙一向敏感岂有听不出来的，此时脸色已经微变。耶律燕不太喜欢二伯娘虎了一张脸道，“郭小姐咱们上去我房里。”说罢领了郭芙上楼了。

  耶律齐叹了口气向自家二伯娘笑道，“二伯娘，郭小姐她和你想的不一样。”

  林琳眉毛半竖，“你就知道我怎么想她的？阿齐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姑娘吧？”她摇摇头，“我可不赞同。”耶律家这一代只有耶律齐和他家大哥耶律晋两个男孩，大哥已经结婚了，长辈们的目光自然落到耶律齐身上。

  耶律齐向刚出来的母亲递了个眼色求救，苏婷向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在意。反倒是耶律家的大伯娘很是和蔼向弟妹道，“他们年轻人的事儿啊咱们别管太宽啦，由他们去吧。”

  说罢她挽着林琳去了花园，苏婷见二人走了向儿子道，“郭小姐当真是来找小燕的？”

  “是呀。”耶律齐笑道，“郭小姐说指甲花了，燕子说帮她修修。”

  苏婷笑道，“阿齐，你要是当真喜欢郭小姐，别把你二伯娘的话放在心上。”

  耶律齐摸摸鼻子扶了母亲的肩膀向厨房走去，“妈，你再不去厨房看看那锅鸡汤可要老了，回头二伯娘又该念叨了？”

  苏婷笑笑拍拍儿子的手不再提这话。

  两个姑娘在饭前下楼了，“我先回去了，耶律夫人，打扰你们了。”

  “吃过饭再回去吧。”耶律楚材和两个哥哥从书房出来，正巧遇见郭芙。他对学弟郭靖家的大闺女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了，谢谢您。”郭芙道。

  “我送你回去。”耶律齐瞧见自家二伯娘又要说话上前对郭芙道。

  哪知还是没拦住，林琳道，“阿齐啊，咱们快吃饭了，你这一来一回可要一个多小时了，让我们等你。”她看了了眼郭芙，“不妥吧。”

  耶律齐这厢已经拿了外套向父亲母亲道，“爸妈，伯伯伯娘我不在家吃饭了，你们不必等我。”说完他拉着郭芙出门了。

  他平时绝不会这样无礼的，自家二伯娘什么脾气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只是他一向不在意又她是长辈便不放在心上了，如今见她一再摆脸色给郭芙看，自然不肯让她再受委屈。

  郭芙出门的时候是自己开了车的，但为了去耶律家就把车子停在商场的停车场了，“你送我到前面就折回去吧。”郭芙气呼呼的向耶律齐道，“省得该说你不妥当了！”

  耶律齐不禁失笑，“郭小姐你别恼，我二伯娘她…她，你别介意她的话。”

  “哼！”郭芙转脸。

  耶律齐见她还恼想了想到，“我……我妈还是很喜欢你的。”

  郭芙闻言脸上飞红，“你……你妈妈喜不喜欢我有什么相干！”

  耶律齐面上也有些发红，“咳那什么，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那这样啊，反正你也给家里说不回去吃饭了，那我请你吃饭吧，就当……”郭芙想了想扬扬手道，“就当谢谢你介绍你妹妹给我认识啦。”

  耶律齐微微一笑，“也好，我就不同你客气了。”耶律齐自然不会去占人姑娘一顿饭的便宜，但郭芙的脾气他算是了解一二，也就不去和她相争了

  “那我们去吃粤菜吧！你们警局后面那家商场里有一家海鲜馆味道可棒啦！”

  “好，都依你。”

  这顿饭最后是耶律齐悄悄给结了账，郭芙噘嘴不爽了半天，还是耶律齐答应下回一定让她请才作罢。

  咳！咱们耶律大队长颇有心机的约定了下一次。

  第二天网上就有人放出了一组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自然是耶律齐和郭芙，申请亲昵，一时间流长蜚短。耶律齐曾为这事向郭芙表示过抱歉，不过郭芙显然没放在心上，且告诉耶律齐不用在意。此时正直年关，没几天这是就被吐槽春晚的话题挤了下去，这事便被揭过不提了。

  至于耶律队长心里有没有别的想法，可就是他自己的小心思啦。

  ——执子之手，不能偕老

  黎佟和朱卿之从中学就是同学了，也算是竹马之交了。情窦未开的时候，朱卿之就觉得自己对黎佟颇有好感，常去他家拜访。黎家无长辈，两个小伙相处着相处着便有些变味了。

  朱卿之还记得两人第一次接吻，是在黎佟房里。两个十几岁的小伙子不知道哪里弄来一张A片，背着黎家妹妹在房里研究，是他先发现自己不对劲的——黎佟当时已经把手伸进裤子里了，朱卿之一个没忍住就挪过去亲住黎佟。

  得勒！后边自然也就干柴烈火没刹住车了。朱卿之被黎佟按着腰进♂进♂出♀出♀上♂上♂下♀下♀的弄了一夜。黎佟倒是挺温柔的，一直在他耳边说些腻人的情话，想哄着他叫出声儿来。朱卿之怕让隔壁的黎佳听到，咬着枕头舒服得呜呜呀呀。

  后来吧，两人高考完了，朱卿之去警校念书，黎佟在x大读机械工程，虽然不在一个学校，但两人还是常能见面。那时黎佳正读高三，朱卿之怕两人的事会影响她心情耽误她学习拦了黎佟好几次不让他告诉妹妹。

  然纸包不住火，有一次黎佳放假回家没给哥哥说，恰好撞见黎佟与朱卿之在家，两人在厨房做饭一个没注意亲上了，就这么被出柜了。黎佳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哥哥与常来家中的朱学长是这种关系，她没吵没闹关了门回学校了。

  到高考结束，她没和黎佟商量擅自填了B市的大学。黎佟本以为妹妹是接受不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但是黎佳临走前跟他说“哥，看着喜欢的人和自家哥哥在一起实在有些痛苦啊——所以，我还是离你们远一些吧。”

  黎佟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逼了，他想了想认为妹妹离开是有好处的，说不定她在外头读几年书又能遇上一个喜欢的帅小伙呢？结果黎佳点儿背，没遇上帅小伙，遇上了霍都这个人渣。

  黎佳车祸的事从B市传来的时候黎佟已经三年没见过妹妹了。他那时已经进了军部，与朱卿之联系虽不频繁，但情意坚定，两人说好了，等他调去首都军部以后朱卿之也去那边工作。黎佳的事，朱卿之也是费了心的，他知道黎佟在军区一时出不来，所以自己买了当天的机票去了B市。

  他去B市医院的时候黎佳正要被送去火化，他是警校出身，对一些事情很敏感，心中纳闷为什么这边急着送人去火化不等死者亲人过来认尸。他找了关系去当地警局查了一下，黎佳之前告霍都强奸的案底还没清干净，也就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些蛛丝马迹。

  他苦于无证据，又怕黎佟担心就先带着黎佳的骨灰回x市了。他再三斟酌没把这事瞒着黎佟，也一再提醒黎佟证据不足，他们只能先按兵不动。

  这一按就是三年。霍都不常来这边走动，黎佟因为提前离职，按规定三年内不能离开x市，这几年朱卿之因为出柜的原因和家里闹翻了，手也伸不过去B市。二人在这件事上一筹莫展。

  就在今年霍都来x市的两个星期后，粉丝的路透走漏风声，黎佟听到他来x市拍戏的消息哪里还能忍住？找了个借口和朱卿之大吵了一架，以此疏远了朱卿之许久。

  朱卿之本来就觉得奇怪，但在电影开幕的前几天铺天盖地的宣传，他一下就明白了黎佟异常的原因。

  于是就有了《朝兮暮兮》第二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