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作者：樂逍遙 更新：2022-09-29 23:33 字数：4188
閻王令，相傳為酆都閻王審判生死的令牌，操控生死，超越界限。不在三界六道之內，輪迴之外，三界都管之不得，更無法約束。
生死，由他操控。
千萬年前，酆都閻王冥王，也就是被喚作閻王的輝燁，他無意間取得以尖刺利刃為型的神祕符令，意外發現他能夠操控生死後，便取名為閻王令，並和他締結契約，成為其主。
閻王令來歷特殊，神祕。沒有人知道他是為何而生，為何而存。就連輝燁也不知其所。
對所有知曉此物存在的人來說，閻王令是生死的代表，也是冥王象徵。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閻王令竟會離開輝燁之手，自己有了生命，更成了一個個體。還踏入了人間。
從霧辰口中聽到閻王令三個字，無名和道格都是臉色一變。雖然對閻王令的具體來歷不清楚，但他們是知道閻王令操縱生死的能力的。修羅的爺爺如此稱呼，代表了什麼？
“我第一次聽到修羅爺爺如此說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也很疑惑，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稱呼秦育。”看到無名和道格的表情，霧辰自己也有過這種反應，所以很理解。他頓了頓，道：“秦育，修羅爺爺，岫燐和塔娜都被處死，一起被埋在沙坑中。那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黑暗，很不舒服，索性閉眼，誰知再睜開眼，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看到一座由黑暗組成的空間，牆壁，水都是。秦育把自己困所在那裡，同時，我還看到了兩個人。”
“誰？”無名蹙眉，問。霧辰看他和道格，開口：“一者，為修羅．靈。但另一人，我卻不知其人。”
“這是什麼意思？”無名突感不妙，道格也發現情況不對了。霧辰凝眉思索，似乎是再斟酌詞句，然後他開口：“我透過秦育看到修羅和另外一人，然後秦育就拿出一把我從未看過的武器，以自盡來換取修羅的回歸。”
“嗯？”
“秦育的做法我無法理解，但透過這些，我大膽猜測，修羅．靈是確實存在的，但他卻沒有自己的實體，直到秦育的到來。對那些靈氏族人來說，修羅縱使沒有自己的軀體，也是真正在他們記憶中活生生的存在，縱使秦育出現也改變不了。所以他們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秦育就是修羅。”
“秦育透過自盡一途來換回修羅的真實存在，由他再回人間，對當時冤枉他們，沾染上他們鮮血的族人進行屠殺，最後坐上族長之位，帶領靈氏。”霧辰說著，臉上出現凝重，他說：“透過這些線索，我思考良久後，下了一個定論。”
道格和無名都在看他，等他說。霧辰看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看他們，反覆思考後，他張口：“我懷疑，在這世界上，有三個修羅。”
“什麼？！”道格大驚，三個修羅？開什麼玩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無名同樣吃驚，但他還是沉著地問，希望霧辰給他答案。
“應該說，和修羅有著相同面孔的人有三個。”知道自己嚇到他們了，霧辰趕緊把自己想法說出來：“這三個人，一者為我們熟悉的修羅，二者則為秦育，第三個，就是那未知的人。”
說著，霧辰身體前頃，再道格和無名都湊過去後，嚴肅著臉沉聲道：“還記得呂明給我們看的畫像嗎？那個人就和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我懷疑，那個人，就是最初的修羅，也就是閻王令的本體。”
聽他這麼一說，無名和道格都是臉色一變。無名眉宇緊蹙，他微咬下唇沉默，曲起的指節輕敲沙發扶手。道格雙手肘靠在雙膝上，眉頭擰的死緊。霧辰也是沉默，他自己說到這裡也備感不妙。此刻三人腦海裡，不約而同的想到，呂明當初拿給他們看的畫像，畫像上面的那個人。
黑髮，白衣，如血一般鮮紅的眼，沒有血色的蒼白肌膚。身軀的每一吋，都帶著無法言喻的冰寒。森冷，沒有絲毫人氣之感。
他的容顏稱不上俊美，美艷，但卻帶著讓人無法輕易移開目光的魅力。明明森冷得讓人懼怕，卻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哪怕那一步踏入的，是地獄。
如果修羅，是踏入輪迴的閻王令，那他們又要如何打敗他？
這個問題，充斥再三人心裡。沉重，也隨之而來。
※
天師裡，仍在養傷的呂明也不約而同的想到關於修羅的事情。又變的不正常的他盯著眼前的牆壁，盯了許久，也沉默許久，直到有人說話：“再想什麼？”
呂明扭頭，就看到蘇祈殷不知何時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本書。呂明朝他笑笑，然後嘆氣。蘇祈殷見他嘆氣，心事重重的模樣，又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對修羅的身分感到很疑惑。”呂明搔搔頭，道：“修羅這人背景神秘，修為高低深淺也是個謎。再聯想到他的身分，總覺得很不妙。”
“怎麼說？”蘇祈殷問。但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怎麼在意就是。呂明心想他可能知道什麼，也就說了：“以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曾經懷疑過他的身分，這次去酆都找他，更證實了我的猜測。”
“殷叔，修羅他，是不是就是閻王令？”呂明盯著蘇祈殷，緩緩說出。
聽到閻王令三個字，蘇祈殷眼底深處極快的閃過一抹光，快的難以捕捉，但呂明還是看到了。他握住蘇祈殷的手，焦急地問：“殷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蘇祈殷沒回答，而是反問：“你在釋放氏族的時候，究竟看到了什麼？”
呂明一下子安靜下來，蘇祈殷也不催他，安靜的等他說。呂明想了很久，覺得總瞞著也不是辦法，乾脆說出來，搞不好蘇祈殷還真知道什麼。畢竟天師是這個世界歷史頗為悠久的道門，僅次蠱王，已經失傳的經典都不知收藏了多少呢。
想了想，呂明娓娓道來，思緒也回到那一天。
他進入封天鎮內部，釋放氏族的那個時候。
封天陣是幻族族長之子，相如在修羅道煉獄崖設下的，專門對付氏族的封印陣。要解封天陣，唯有找到相對應的法寶。
說到這封天陣，還是由銀狼族創造而出的陣法，也是唯一法寶和陣法相連的兵器，封天鎖。相如當初取得封天鎖，以封天鎖特有的陣法封天陣為主陣加以變化，創造出封印氏族的陣法。
當初呂明受精靈所托，為他們帶出精靈王。但這麼做就必須釋放全體氏族，為此他尋得神域銀狼族的族長，尹銀牙，向他一借和封天鎖成雙成對的啟天鎖，來打開封天陣。
當時他再修羅道煉獄崖以啟天鎖打開封印陣法後進入內部，破壞第二層封印。封天陣是封印氏族的第一道防線，還有第二道封印再內部，那就是真正使氏族成員沉睡的主要陣法。
相如當初以封天陣設下封印後，為了確保氏族不得再出，他在內部又設下第二道封印術式，讓所有氏族成員陷入沉睡狀態，就連靈氏也無一例外。
進入第二層，也就是氏族沉眠所再地，呂明第一個想法就是找到精靈王。氏族一旦甦醒，一定會爭先恐後的離開，萬一精靈王混在裡面一起失蹤，那他可就不好交代了。陣法內部空間很大，但呂明有精靈給他的法寶，可以助他很快找到精靈王，他也確實找到了。
說到當時看到的景象，呂明就不得不佩服相如。他到底是怎麼變換的，居然把所有被封印陷入沉睡的氏族成員都用光膜包覆起來，在一片可以呼吸的水中沉睡，那水還不會讓他們淹死，就像嬰兒在母親腹中，可以藉由羊水呼吸一樣。
但和羊水不同的是，就算把膜割開，水也不會流出來。
呂明找到精靈王後立刻就把人從光膜裡拖出來，但只放出他是不行的，相如把封印設定成要救一個出去，就必須放全部。當然這‘全部’並不包括修羅．靈。
“你那時進去沒看到他嗎？”蘇祈殷皺著眉問。
“沒有。我看到所有的氏族成員，唯獨沒看到他。”呂明想到這個就想嘆氣，他揉揉額角，道：“我那時再第二層，那是封印的最後一層樓，放出氏族後我本打算帶精靈王離開的，誰知道誤觸機關，不小心掉下去，這才發現下面還有隱藏的一層。”
是了，隱藏的樓層。
呂明當初在解開氏族封印時，無意間又多破除掉一個術式，這才掉到下面被隱藏的空間。而那裡，就是修羅．靈的封印之地。
呂明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候看到的景像。廣大的空間，地上寫滿術式，字體完全看不懂，但那不是重點。陣勢中央，一顆巨大光球懸在半空中，被一條條粗大鎖鍊所綑，鐵鍊尾端直直注入地面，上面掛滿符令。
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呂明整個都人驚呆了，他甚至放下精靈王，孤身一人爬上鐵鍊，順著鐵鍊來到頂端，透過鐵鍊之間的縫隙看到光球內部的景像。
那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懸在光球中心，身上被一條條發著光芒的術式所綑的人。那個人，就是修羅．靈。
那是呂明第一次看到修羅。那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人被隔離開，還費如此大功夫來封印他。而且他那時居然還覺得相如有歧視，沒有一視同仁，明明都是氏族，怎麼就有一個反差這麼大的？
呂明那時還不知道修羅是個多麼危險的反派角色，他甚至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放他出來。不過不用想了，因為他已經不小心破壞到封印一角了。
那時因為空間突然發生大震盪，呂明嚇了一跳，在加上那時候他還不是很熟練地之力的運用方法，被這麼一嚇，他居然把腳下的巨大鐵鍊給弄斷了。
這下呂明可謂是欲哭無淚。他雖然有想過把人放出來，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好不好，怎麼可能真放。他再傻也不會不知道相如這麼做的用意。就算不知道為什麼要隔離好了，多少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什麼麻煩人物，所以才被如此封印。
“你還真是不小心。”聽完呂明怎麼‘不小心’破壞到封印，蘇祈殷只有這個感想。呂明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好丟臉，他都不想承認了！
“那麼之後呢？你怎麼出來的？”蘇祈殷又問。
“那個啊，是精靈王醒來帶我離開的。”呂明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一邊回想一邊說：“說起來，修羅那個時候還挺恐怖的。不小心破壞到封印讓他短暫醒來。你說醒來就算了，抓著人不讓走是什麼意思？他那時候抓著我，那樣子還很恐怖啊，害我以為自己面對的是現實版的恐怖片。”
“………”蘇祈殷臉上都是黑線。他很聰明的不在問下去，後續全靠自己腦補。簡單說，就是正常的呂明絕對是在救精靈王的時候不小心玩起來，不小心破壞到封印，又那麼不小心被醒來的修羅抓了手不給走，然後精靈王醒來救他一命，再封印空間崩毀前帶他離開。
照呂明不想長大的腦袋來看，嗯，離現實不遠了。
蘇祈殷面無表情的想。
呂明自己說完後也在思索，然後他問：“殷叔，我有去調查過封印修羅的術式。我發現，那是用來封印不在三界六道內人事物的封印術式，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蘇祈殷聽了看看他，道：“那種術式並不多，就我見過的，只有兩個。但修羅狀況特殊，他乃操控生死的閻王令，術式自然又不一樣。更重要的一點，他的來歷，身分，仍是個謎。”
說著蘇祈殷看他，道：“明兒，你還記得術式的樣子嗎？”
“記得。我畫給你看。”說著，呂明掀被下床，找到紙張和筆，沾沾墨，開始塗塗寫寫。蘇祈殷走到他身旁，安靜的等。呂明很快寫好，他把墨水吹乾，拿給蘇祈殷：“你看。”
蘇祈殷接過來瞧個仔細，一個這術式，他的眉宇瞬間擰了。看到他這個反應，呂明緊張地嚥嚥嗓子，等他說話。蘇祈殷眉頭緊鎖，看了片刻後，他放下手，沒說話。
“怎麼樣？”呂明小心翼翼地問：“可有看出什麼？”
蘇祈殷看他，安靜片刻，道：“跟我來。”
看著蘇祈殷走出房間，呂明拿過外衣披上，跟過去。心裡為可能的進展感到緊張。
生死，由他操控。
千萬年前，酆都閻王冥王，也就是被喚作閻王的輝燁，他無意間取得以尖刺利刃為型的神祕符令，意外發現他能夠操控生死後，便取名為閻王令，並和他締結契約，成為其主。
閻王令來歷特殊，神祕。沒有人知道他是為何而生，為何而存。就連輝燁也不知其所。
對所有知曉此物存在的人來說，閻王令是生死的代表，也是冥王象徵。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閻王令竟會離開輝燁之手，自己有了生命，更成了一個個體。還踏入了人間。
從霧辰口中聽到閻王令三個字，無名和道格都是臉色一變。雖然對閻王令的具體來歷不清楚，但他們是知道閻王令操縱生死的能力的。修羅的爺爺如此稱呼，代表了什麼？
“我第一次聽到修羅爺爺如此說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也很疑惑，更想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稱呼秦育。”看到無名和道格的表情，霧辰自己也有過這種反應，所以很理解。他頓了頓，道：“秦育，修羅爺爺，岫燐和塔娜都被處死，一起被埋在沙坑中。那時候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黑暗，很不舒服，索性閉眼，誰知再睜開眼，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看到一座由黑暗組成的空間，牆壁，水都是。秦育把自己困所在那裡，同時，我還看到了兩個人。”
“誰？”無名蹙眉，問。霧辰看他和道格，開口：“一者，為修羅．靈。但另一人，我卻不知其人。”
“這是什麼意思？”無名突感不妙，道格也發現情況不對了。霧辰凝眉思索，似乎是再斟酌詞句，然後他開口：“我透過秦育看到修羅和另外一人，然後秦育就拿出一把我從未看過的武器，以自盡來換取修羅的回歸。”
“嗯？”
“秦育的做法我無法理解，但透過這些，我大膽猜測，修羅．靈是確實存在的，但他卻沒有自己的實體，直到秦育的到來。對那些靈氏族人來說，修羅縱使沒有自己的軀體，也是真正在他們記憶中活生生的存在，縱使秦育出現也改變不了。所以他們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秦育就是修羅。”
“秦育透過自盡一途來換回修羅的真實存在，由他再回人間，對當時冤枉他們，沾染上他們鮮血的族人進行屠殺，最後坐上族長之位，帶領靈氏。”霧辰說著，臉上出現凝重，他說：“透過這些線索，我思考良久後，下了一個定論。”
道格和無名都在看他，等他說。霧辰看看自己的手又抬頭看看他們，反覆思考後，他張口：“我懷疑，在這世界上，有三個修羅。”
“什麼？！”道格大驚，三個修羅？開什麼玩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無名同樣吃驚，但他還是沉著地問，希望霧辰給他答案。
“應該說，和修羅有著相同面孔的人有三個。”知道自己嚇到他們了，霧辰趕緊把自己想法說出來：“這三個人，一者為我們熟悉的修羅，二者則為秦育，第三個，就是那未知的人。”
說著，霧辰身體前頃，再道格和無名都湊過去後，嚴肅著臉沉聲道：“還記得呂明給我們看的畫像嗎？那個人就和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我懷疑，那個人，就是最初的修羅，也就是閻王令的本體。”
聽他這麼一說，無名和道格都是臉色一變。無名眉宇緊蹙，他微咬下唇沉默，曲起的指節輕敲沙發扶手。道格雙手肘靠在雙膝上，眉頭擰的死緊。霧辰也是沉默，他自己說到這裡也備感不妙。此刻三人腦海裡，不約而同的想到，呂明當初拿給他們看的畫像，畫像上面的那個人。
黑髮，白衣，如血一般鮮紅的眼，沒有血色的蒼白肌膚。身軀的每一吋，都帶著無法言喻的冰寒。森冷，沒有絲毫人氣之感。
他的容顏稱不上俊美，美艷，但卻帶著讓人無法輕易移開目光的魅力。明明森冷得讓人懼怕，卻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哪怕那一步踏入的，是地獄。
如果修羅，是踏入輪迴的閻王令，那他們又要如何打敗他？
這個問題，充斥再三人心裡。沉重，也隨之而來。
※
天師裡，仍在養傷的呂明也不約而同的想到關於修羅的事情。又變的不正常的他盯著眼前的牆壁，盯了許久，也沉默許久，直到有人說話：“再想什麼？”
呂明扭頭，就看到蘇祈殷不知何時坐在床邊，手裡拿著本書。呂明朝他笑笑，然後嘆氣。蘇祈殷見他嘆氣，心事重重的模樣，又問：“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對修羅的身分感到很疑惑。”呂明搔搔頭，道：“修羅這人背景神秘，修為高低深淺也是個謎。再聯想到他的身分，總覺得很不妙。”
“怎麼說？”蘇祈殷問。但聽他的語氣，似乎不怎麼在意就是。呂明心想他可能知道什麼，也就說了：“以前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曾經懷疑過他的身分，這次去酆都找他，更證實了我的猜測。”
“殷叔，修羅他，是不是就是閻王令？”呂明盯著蘇祈殷，緩緩說出。
聽到閻王令三個字，蘇祈殷眼底深處極快的閃過一抹光，快的難以捕捉，但呂明還是看到了。他握住蘇祈殷的手，焦急地問：“殷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蘇祈殷沒回答，而是反問：“你在釋放氏族的時候，究竟看到了什麼？”
呂明一下子安靜下來，蘇祈殷也不催他，安靜的等他說。呂明想了很久，覺得總瞞著也不是辦法，乾脆說出來，搞不好蘇祈殷還真知道什麼。畢竟天師是這個世界歷史頗為悠久的道門，僅次蠱王，已經失傳的經典都不知收藏了多少呢。
想了想，呂明娓娓道來，思緒也回到那一天。
他進入封天鎮內部，釋放氏族的那個時候。
封天陣是幻族族長之子，相如在修羅道煉獄崖設下的，專門對付氏族的封印陣。要解封天陣，唯有找到相對應的法寶。
說到這封天陣，還是由銀狼族創造而出的陣法，也是唯一法寶和陣法相連的兵器，封天鎖。相如當初取得封天鎖，以封天鎖特有的陣法封天陣為主陣加以變化，創造出封印氏族的陣法。
當初呂明受精靈所托，為他們帶出精靈王。但這麼做就必須釋放全體氏族，為此他尋得神域銀狼族的族長，尹銀牙，向他一借和封天鎖成雙成對的啟天鎖，來打開封天陣。
當時他再修羅道煉獄崖以啟天鎖打開封印陣法後進入內部，破壞第二層封印。封天陣是封印氏族的第一道防線，還有第二道封印再內部，那就是真正使氏族成員沉睡的主要陣法。
相如當初以封天陣設下封印後，為了確保氏族不得再出，他在內部又設下第二道封印術式，讓所有氏族成員陷入沉睡狀態，就連靈氏也無一例外。
進入第二層，也就是氏族沉眠所再地，呂明第一個想法就是找到精靈王。氏族一旦甦醒，一定會爭先恐後的離開，萬一精靈王混在裡面一起失蹤，那他可就不好交代了。陣法內部空間很大，但呂明有精靈給他的法寶，可以助他很快找到精靈王，他也確實找到了。
說到當時看到的景象，呂明就不得不佩服相如。他到底是怎麼變換的，居然把所有被封印陷入沉睡的氏族成員都用光膜包覆起來，在一片可以呼吸的水中沉睡，那水還不會讓他們淹死，就像嬰兒在母親腹中，可以藉由羊水呼吸一樣。
但和羊水不同的是，就算把膜割開，水也不會流出來。
呂明找到精靈王後立刻就把人從光膜裡拖出來，但只放出他是不行的，相如把封印設定成要救一個出去，就必須放全部。當然這‘全部’並不包括修羅．靈。
“你那時進去沒看到他嗎？”蘇祈殷皺著眉問。
“沒有。我看到所有的氏族成員，唯獨沒看到他。”呂明想到這個就想嘆氣，他揉揉額角，道：“我那時再第二層，那是封印的最後一層樓，放出氏族後我本打算帶精靈王離開的，誰知道誤觸機關，不小心掉下去，這才發現下面還有隱藏的一層。”
是了，隱藏的樓層。
呂明當初在解開氏族封印時，無意間又多破除掉一個術式，這才掉到下面被隱藏的空間。而那裡，就是修羅．靈的封印之地。
呂明永遠不會忘記那時候看到的景像。廣大的空間，地上寫滿術式，字體完全看不懂，但那不是重點。陣勢中央，一顆巨大光球懸在半空中，被一條條粗大鎖鍊所綑，鐵鍊尾端直直注入地面，上面掛滿符令。
第一次看到這種景象，呂明整個都人驚呆了，他甚至放下精靈王，孤身一人爬上鐵鍊，順著鐵鍊來到頂端，透過鐵鍊之間的縫隙看到光球內部的景像。
那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懸在光球中心，身上被一條條發著光芒的術式所綑的人。那個人，就是修羅．靈。
那是呂明第一次看到修羅。那時的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一個人被隔離開，還費如此大功夫來封印他。而且他那時居然還覺得相如有歧視，沒有一視同仁，明明都是氏族，怎麼就有一個反差這麼大的？
呂明那時還不知道修羅是個多麼危險的反派角色，他甚至很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放他出來。不過不用想了，因為他已經不小心破壞到封印一角了。
那時因為空間突然發生大震盪，呂明嚇了一跳，在加上那時候他還不是很熟練地之力的運用方法，被這麼一嚇，他居然把腳下的巨大鐵鍊給弄斷了。
這下呂明可謂是欲哭無淚。他雖然有想過把人放出來，但那只是想想而已好不好，怎麼可能真放。他再傻也不會不知道相如這麼做的用意。就算不知道為什麼要隔離好了，多少也知道這傢伙肯定是什麼麻煩人物，所以才被如此封印。
“你還真是不小心。”聽完呂明怎麼‘不小心’破壞到封印，蘇祈殷只有這個感想。呂明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好丟臉，他都不想承認了！
“那麼之後呢？你怎麼出來的？”蘇祈殷又問。
“那個啊，是精靈王醒來帶我離開的。”呂明不好意思地摸摸下巴，一邊回想一邊說：“說起來，修羅那個時候還挺恐怖的。不小心破壞到封印讓他短暫醒來。你說醒來就算了，抓著人不讓走是什麼意思？他那時候抓著我，那樣子還很恐怖啊，害我以為自己面對的是現實版的恐怖片。”
“………”蘇祈殷臉上都是黑線。他很聰明的不在問下去，後續全靠自己腦補。簡單說，就是正常的呂明絕對是在救精靈王的時候不小心玩起來，不小心破壞到封印，又那麼不小心被醒來的修羅抓了手不給走，然後精靈王醒來救他一命，再封印空間崩毀前帶他離開。
照呂明不想長大的腦袋來看，嗯，離現實不遠了。
蘇祈殷面無表情的想。
呂明自己說完後也在思索，然後他問：“殷叔，我有去調查過封印修羅的術式。我發現，那是用來封印不在三界六道內人事物的封印術式，但似乎又有哪裡不一樣。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蘇祈殷聽了看看他，道：“那種術式並不多，就我見過的，只有兩個。但修羅狀況特殊，他乃操控生死的閻王令，術式自然又不一樣。更重要的一點，他的來歷，身分，仍是個謎。”
說著蘇祈殷看他，道：“明兒，你還記得術式的樣子嗎？”
“記得。我畫給你看。”說著，呂明掀被下床，找到紙張和筆，沾沾墨，開始塗塗寫寫。蘇祈殷走到他身旁，安靜的等。呂明很快寫好，他把墨水吹乾，拿給蘇祈殷：“你看。”
蘇祈殷接過來瞧個仔細，一個這術式，他的眉宇瞬間擰了。看到他這個反應，呂明緊張地嚥嚥嗓子，等他說話。蘇祈殷眉頭緊鎖，看了片刻後，他放下手，沒說話。
“怎麼樣？”呂明小心翼翼地問：“可有看出什麼？”
蘇祈殷看他，安靜片刻，道：“跟我來。”
看著蘇祈殷走出房間，呂明拿過外衣披上，跟過去。心裡為可能的進展感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