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張到第八張重做。」杜傳家將資料退還給褚非文。

  「為什麼？」他都被退了第八次!

  第八次了!

  「什麼為什麼？」杜傳家咬著筆，盯著電腦，手指不停的打字。

  「第三張到第八張就是全部了。」他翻著自己的企劃，每一張都有杜傳家用紅筆圈起來的地方。

  「我才想知道你怎麼還敢交上來。」還是沒抬頭看他。

  「我…」褚非文還是不懂。

  杜傳家翻了翻自己桌上，找了一本書，翻了幾頁，貼上標籤貼，丟給褚非文。

  「貼綠標那段，你注意一下，我一小時後看你的檔案。」

  褚非文坐回桌前，顧寒稍微看了下他的企劃。

  「小寶，你說一部戲裡，有幾個男主角？」他滑著椅子，繞了一圈定在褚非文旁邊。

  「一個或兩個吧! 」

  「這就是，那一部戲裡有五個男主角，這戲你看得下去嗎？」

  「應該看不下去。」杜傳家好像跟他說過，他的企劃寫得太多，看不出主線。

  「是吧!又不是黃片。」又說：「你這企劃寫得太細，無法看出你的主線，試著刪去一些。」他用鉛筆在某些地方也寫上幾句，還給了笑臉的圖。

  「好。」褚非文翻開杜傳家給他的書，說的也是這個道理。

  突出產品，拉出主線，也就因為這樣，後面的廣告預算都需要重新估計，難怪杜傳家要他重作一份。

  杜傳家看了顧寒一眼，就見他坐在椅子上又滑到自己座位上。

  「顧寒，難得好心。」梁宣涼涼的說。

  「請我喝咖啡獎賞我，冰的，加牛奶。」顧寒看著手上的資料。

  梁宣不理他，還呿了他一聲。

  褚非文聽了建議又做了修改，他按下列印，走向影印機等待文件。

  「小寶，你要不要跟我去片場觀摩一下，下午有場拍攝。」顧寒也在一旁等著資料。

  「可…可以嗎？」他有些興奮。

  「跟組說一聲，應該是可以。」看著眼前兩眼發亮的褚非文，他覺得好笑。

  「我先把這份企劃讓他看過，不能過，我也別想去了。」他無奈，實際的企劃，不像學校作業那般紙上談兵。

  「那待會，我跟組說說。」拍了拍褚非文。

  褚非文低著頭，邊走邊檢查自己的企劃，手上的資料被杜傳家抽過，他翻了翻。

  「可以。」他拿著馬克杯走進茶水間。

  「真的! 」不自覺地跟了進去。

  「其實你的創意很好，只是沒有突出主線，當然預算就無法通過，所考量的產品威脅對象就會模糊不清。」靠在邊櫃坐著。

  「謝謝。」褚非文一臉興奮，心裡有小小的成就感。

  杜傳家忽然側頭親上他的唇。

  這樣的褚非文，真的該死的讓他心動。

  「這…這裡是工作場所。」他被吻的臉紅，退了一步靠在邊櫃上。

  杜傳家將手撐在他身側，側頭又吻上他。

  「幹嘛忽然又…。」他擋著杜傳家。

  「別擋著。 」拉下他的手，他又吻上他。

  「難道還乖乖讓你親嗎？」他又擋上。

  「對。」杜傳家回得理所當然，低頭又咬上他的唇：「獎勵你的努力。」

  褚非文耳根子紅透，他呆愣地看著他。

  杜傳家又親了他一下，拿著企劃資料走出茶水間又說：「把檔案傳給我。」

  褚非文紅著臉，訥訥地跟著他。

  他的努力，被肯定了。

  「組，通過了嗎？」顧寒背著包。

  杜傳家點頭。

  「那我帶小寶去片場。」

  「把你這次的企劃印一份給他參考。」

  「早印好了! 」顧寒轉頭興奮地對褚非文說：「走! 」

  褚非文回座位拿包，對杜傳家點個頭，與他擦身而過，手就被拉上了。

  「好好努力! 」

  褚非文紅著臉，嗯了一聲，跟上顧寒。

  他的心跳震得耳膜隆隆隆的作響，摸上自己的臉紅得發燙。

  顧寒在電梯裡喊著他，讓他快進電梯。

  「…先去片場找經理確認合約，敲定片場和配合團隊，剪片製作…當然在這期間，我們必須聯絡會計部門將審核通過的款項發出部分約金，還得跟營業部聯絡，讓他們與業務部和廠商還有工廠聯繫…」顧寒邊走邊說，開了車門就讓他上車，嘴裡還是不停地說著細節。

  褚非文拿著筆記下，上了車，趕緊輸入平板。

  顧寒看了他一臉認真笑了笑。

  上回在片場，他就發現褚非文認真的傻氣，本想整整他，才問他的意見，沒想到，褚非文腦子裡還是有點東西，說出來的建議反而更優異。

  「那個…前輩，你在前面停一下，可以嗎？」

  「好，別太久。」

  不過五分鐘，褚非文上車拿了杯冰咖啡給他。

  「冰咖啡，加牛奶。」

  「你這小子，有前途! 」他喝了一口，單手就轉上方向盤。

  兩人到了片場，顧寒並沒有讓褚非文在一旁觀看，反而讓他和工作人員一起參與拍片與製作，時不時和他說明整個拍攝的流程，讓他知道拍攝一個廣告需要的時間長短，以及與客戶洽談溝通的技巧。

  「…所以你在溝通時候，要計算你廣告所拍攝的時間，通常還會多抓個三到七天，就看產品需求。」顧寒自二樓走下樓梯，轉頭就見褚非文低頭紀錄，眼看就要踩空。

  「你看路…」

  來不及了。

  褚非文滑下樓梯，顧寒伸手一撈，趕緊將他抱住。

  四周一片安靜，大家都等著顧寒發火。

  「你!」顧寒深吸口氣，又吐了口氣：「別只顧著紀錄，注意腳下，這裡是片場不是辦公室，地上都是電線，一不小心就會摔傷，有時還會耽誤作業。」

  「是，對不起。」

  褚非文抓著顧寒的手起身，見了他轉動自己手臂，心裡過意不去。

  完全沒注意四周工作人員乍舌，顧寒，竟然沒發火!

  「張導，顧寒吃錯藥了嗎？」林哥是最傻眼的那個。

  「誰知道，沒一天正常。」張正侃背過身，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顧寒轉著手臂，走向張正侃：「剩下的明天再拍，我們先回公司了。」

  「嗯。」張正侃冷冷地應聲。

  「辛苦了，明天下午一點我們再加油，希望明天可以完成! 」顧寒喊了幾聲，又對褚非文招了招手：「小寶，走了! 」

  褚非文對張正侃和工作人員點頭，才跟上顧寒。

  「前輩，你的手沒事吧？」他一臉抱歉。

  「叫顧寒就行了，沒事，應該是拉傷了，你下次再摔一次，我絕對不會扶你。」他扭了扭肩頸。

  「對不起，要不我開車好了，顧…顧寒你休息。」他說得靦腆。

  「沒事。」他讓他上車。

  一路上褚非文不敢多話，因為顧寒的臉看起來不像沒事。

  「顧寒，你先去停車，我去一樓拿個東西。」

  「好。」顧寒讓他下車，見他關上車門，馬上吃痛地嘶了一聲：「真痛! 」他輕按手臂。

  等他上樓沒多久後，褚非文抱了一包紙袋給他。

  「你先用這些試試，真的不行，跟我說一聲，我帶你去看醫生。」他一臉自責，接著就被馬海茗叫去幫忙她了。

  「顧寒，你怎麼了？」杜傳家看了一眼。

  「手扭傷，小事情。」笑著看著桌上一整袋藥。

  梁宣滑動椅子，拍了顧寒的手臂一下。

  「嘶…你他媽的欠扁啊! 」他歪了下肩膀，刻意說的小聲。

  「還真的痛啊!兄弟!你幹嘛逞強! 」又看了眼那袋藥：「這小寶到底買了多少，夠你用上一年了。」

  「別太逞強，真的痛就去看醫生。」杜傳家瞄了眼藥袋。

  「是，組! 」

  「兄弟，哥幫你貼藥布，如何？」梁宣挑眉。

  「又想打混。」顧寒挑眉，拿了幾片藥布又說：「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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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日，褚非文都和顧寒跑片場，兩人的話題多了，也算混熟了，基本上，有顧寒的地方可以找到褚非文，有褚非文的地方就能看見顧寒。

  「兄弟!你最近把我打入冷宮了。」梁宣滑著椅子，順便把資料傳給顧寒。

  「有嗎？」看了眼資料：「朕還沒打算放你出來! 」

  「去你的。」梁宣笑著踢了他的椅子一腳，又說：「你的小寶呢？有份文件要給他。」他直接丟給顧寒。

  「等等幫你給他。」看了眼文件，他抬頭找著褚非文。

  「這個也麻煩你給他。」馬海茗也送上一份，又說：「我看他好像去營業部，聽說今天有大人物要來，他因為會外文被調去支援。」

  「營業部那麼多人才，幹嘛跑來調我們小寶! 」顧寒呿了一聲，起身就往營業部要人。

  「你確定你要去？」梁宣挑眉。

  「你要一起去嗎？」他到想知道是什麼大人物。

  「不了，我還在冷宮。」梁宣低頭打字，一臉正經地說。

  顧寒噗了一聲，笑著走出辦公室。

  他走著樓梯下樓，偷偷看了眼營業部，看見了所謂的大人物，就見董事長言剛弦讓褚非文當著翻譯，和對方商談。

  「真屌! 」梁宣忽然在他身後冒出一句。

  「你不是還在冷宮？」顧寒還在偷看，真的太屌了。

  「來看看小寶有多帥氣! 」梁宣佩服。

  「能者多勞啊…他手上那些事應該是做不完了。」顧寒說著剛剛分配給小寶的資料。

  「顧寒，你真像他媽。」梁宣翻了白眼，走上樓。

  「也是，我讓他叫我媽好了。」他也跟著上樓。

  二樓的褚非文跟著董事長和外國廠商走出辦公室，褚非文一口流利英文，又隨時為董事長翻譯，從董事長臉上就看得出滿意的笑容。

  「非文，這次麻煩你了! 我們這在英國待十年的非文，有前途啊!」言剛弦拍了拍他。

  「不會，應該的。」笑得靦腆。

  「杜主任，把你們褚非文讓給我們營業部好了! 」營業部的蕭主任笑著要人。

  「他可是我們行銷部的寶，我拒絕。」杜傳家故意說得正經，惹得大家笑聲一陣。

  杜傳家和褚非文送董事長坐上電梯後，走上樓梯。

  「你這十年都沒回來？」杜傳家走在前面。

  「嗯…」

  「我應該可以當作是因為我的關係吧! 」

  褚非文靜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杜傳家彎起嘴角，兩人一上一下，踩著樓梯上七樓，誰也沒有多說什麼，開了樓梯間的門，走回辦公室。

  顧寒自八樓走下，他似乎聽到了些什麼，卻又好像沒聽見。

  「小寶，有事瞞著媽媽呢…」顧寒看著手上他幫褚非文完成的文件，皺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