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文一臉抱歉，他在工作上出了差錯，現在坐著杜傳家的車前往工廠向廠商溝通。

  「待會你不要開口，那個王組長本來就刻薄，看了你是新人欺負你，本來就該上週三交貨，他又拖了五天，你錯就錯在太好說話! 」杜傳家忍不住唸了他一句。

  「他說時間太短了…生產線來不…」

  還沒說完就被杜傳家瞪了一眼。

  「知道了。」褚非文閉嘴，的確是他的錯，現在還讓身為上司的杜傳家和廠商溝通，心裡很不好受。

  兩人到了郊區工廠，和那王組長周旋了一下午，等到事情敲定已經是晚上。

  「還好訂了房間，否則一天來回太累了! 」他轉著方向盤，開進一家飯店。

  「今天，真的很對不起。」褚非文還在糾結。

  「知道就好，改天請我吃飯。」他將車停好，下車。

  「好。」跟上杜傳家。

  進了飯店，公司只為他們訂了一間兩張床的房。

  「怎麼？」杜傳家看了眼褚非文。

  「沒…沒事。」

  「你可以跟我睡同張床。」

  「誰…誰會跟你睡同張床。」

  「我跟你睡同張也行，我不介意。」他打開房門，自顧自地去洗澡。

  褚非文臉紅，有些不知所措。

  「就我自己在這裡想什麼齷齪的事! 」他碎念。

  浴室門打開，杜傳家套著衣服，擦著頭髮：「這裡隔音沒有很好，隔壁的笑聲都聽得見。」

  褚非文一愣，看著杜傳家一臉淡定，他真的覺得自己蠢斃了。

  他洗個澡出來，杜傳家已經睡下，果然，他真的很蠢。

  臉紅的躺在另一張床上，心跳還是跳得飛快。

  他留了盞小燈，因為他記得杜傳家習慣點上一盞夜燈睡覺，腦子裡胡亂想著事情，不久後就昏昏欲睡。

  「睡了？」

  「嗯…」他確實想睡了。

  杜傳家起身，躺上他的床，自他身後抱上他。

  「你還真好睡…」

  「你過來幹嘛…」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可我看你都已經睡下了! 」

  「你睡你的，手借我就好。」他吻上他的頸。

  杜傳家拉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下身。

  他又咬了他一口，舔上他的頸項，留下了一個吻痕，他伸手撫上他的胸前，摸上他胸前的胎記。

  「你不要亂摸…」褚非文紅著臉，可也沒拉開他的手。

  「…我跟你說過這胎記是我的吧…」杜傳家笑得性感，與他對視。

  褚非文看了臉紅心跳，手上握著杜傳家的下身又脹大些，就見他起身脫去自己的衣服，拉高褚非文的衣服，低頭就含上他胸上的小點，還舔著他的胎記，手自他腰間滑下，脫著他的褲子。

  他握上褚非文的下身，褚非文動情地叫了一聲。

  「你別太大聲，這裡隔音不好。」

  「那你就別用啊! 」

  「怎麼可能不用。」他雙手撐在他身旁兩側，又是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

  滑動手上的慾望，他拉開他的腿，壓上褚非文。

  褚非文順著情慾又再次陷在他的吻裡，雙手微顫抱上杜傳家。

  在兩人動情之際，耳邊響起手機鈴聲，褚非文現在這副模樣根本無法接聽，捂著嘴，身體隨著杜傳家的挺進律動，交合處還有潤滑劑被摩擦的嘖嘖聲。

  鈴聲在兩人情事過後又再次響起，褚非文昏昏欲睡，趴在床上順手一接，馬上起身，臉色緊張。

  他看著在浴室裡的杜傳家一眼，起身套上衣褲走出房外。

  「列伯伯。」走至樓梯間。

  「房子的事，他說了。」他靜著聽了一會兒。

  「不…列伯伯，我和列哥說這事情，可能不方便。」他臉色為難。

  「好…我會再帶他去。」他掛上電話，又爬了爬頭髮。

  看著樓梯間窗外的景色，他笑著自己不會抽菸，卻有種想叼著菸的衝動。

  「你連他家的人都得顧。」杜傳家插著手，靠在樓梯邊。

  褚非文沒有回答，走回房間。

  他側躺在床上，睡的是杜傳家的床，這讓原本想發火的杜傳家靜了下來。

  「怎麼了？」他摸著褚非文的背。

  褚非文只覺得眼眶微熱，閉上眼，搖搖頭。

  有些傷，無論大小，一旦劃破完美的皮膚，就會留下疤痕。

  他難過，不是因為列肇旭，也不是因為列伯伯。

  他難過只是因為他們的分開，提醒了自己的情感與現實的拉鋸，也讓他知道，自己回不去當初那段因為愛而愛的單純。

  杜傳家嘆了口氣，他側身抱上褚非文：「你果然還是哭包。」

  褚非文嗯了一聲，他握上杜傳家的手，默默地流淚

  ————

  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打翻自己桌上的水杯，褚非文手指放在鍵盤上，卻沒有動作。

  「小寶，你再打翻一次，媽媽就真的要拿自己的保溫杯給你了。」顧寒沒好氣地唸著他。

  「媽，你乾脆點，買一個送我。」褚非文牽起嘴角笑著回他。

  「想得美，等你考第一名再說。」呿了一聲。

  褚非文跟著四周組員一起笑著，卻有些強顏歡笑。

  那天杜傳家並沒有再多問，和十年前一樣，見他傷心就抱著他，笑著他說他是哭包。

  十年後的他，仍是貪戀那樣的溫暖，那樣的懷抱。

  然而，這兩天杜傳家出差，他身邊似乎靜了下來，靜得可怕。

  收著背包，他和顧寒他們一起下班。

  「小寶和媽媽一起吃飯？」顧寒搭著他的肩。

  「好，我可不喝酒。」再喝可沒人戴他回家，杜傳家出差了。

  這個念頭閃過，讓褚非文微愣，自己又繞著他打轉了。

  「當然…一杯倒。」梁宣也勾上他的肩。

  他們三個人選了間褚非文家附近的餐館，說喝了酒讓他用走的也能回家。

  「小寶，上次那個女的是你女朋友嗎？」梁宣忽然想起。

  「哪個？倩倩嗎？」褚非文一臉疑惑。

  「還真的是林倩倩？那個明星？」顧寒傻眼，見了那樣的美女還一臉自然樣的，大概只有褚非文。

  「他不是我女朋友，從小認識的妹妹而已。」

  「妹妹…進可攻退可守，這招妙! 」梁宣一臉敬佩。

  「我看你對她挺好的，喜歡她啊？ 」顧寒還推了他一下。

  「真的只是妹妹。」無奈地吃了口飯。

  「不管到了哪個年代，帥的人就是吃香，看看我們小寶，還讓妹妹來公司獻殷勤，他還可以挑! 」梁宣一臉你太奢侈了的表情。

  「我和小寶是不愁，梁宣可得加油了。」顧寒接上一句。

  「去你的，小心我亂你後宮! 」

  「顧寒的後宮？」褚非文疑惑。

  梁宣勾起他的下巴：「就你，最近我們顧寒忙著照顧你，把我打入冷宮了。」

  「他是我媽，當然得顧著我。」還乖巧的喊媽。

  顧寒摸摸他的臉獎勵他。

  褚非文的手機響了，是杜傳家。

  「組打來了，小寶你又做錯什麼了! 」梁宣雙手呈上手機。

  「照三餐打啊…」顧寒靠上椅背。

  褚非文接起電話：「我？我和顧寒、梁宣在家附近的餐館，你回來了？」起身，他走到門口。

  「顧寒，組是不是喜歡小寶？」梁宣看著在外面講電話的小寶。

  「你說呢？」撐著頭，又說：「如果等下組出現了，你再懷疑吧。」他就不相信組這麼拚，今天就從展覽會飆回來。

  「靠，顧寒，你太神了! 」梁宣打著他，讓他看外面。

  杜傳家跑向褚非文，和他說了會兒話，跟著走進餐館。

  「小寶媽，你這個媳婦有點壯。」梁宣似乎也感覺到什麼。

  「…我怎麼有種要嫁女兒的感覺。」顧寒看著走進來的兩人。

  「餓死了。」杜傳家直接坐在顧寒旁邊的位置。

  褚非文只好坐在梁宣旁邊。

  「組，請點。」梁宣雙手奉上菜單，看了褚非文一眼。

  杜傳家點了套餐，一臉疲憊，還揉了揉眼窩。

  「組，小的可以冒昧問一句嗎？」梁宣一臉認真，卻被顧寒踢了一腳，吃痛的嘶了一聲。

  「准了。」他拿起褚非文的茶一口喝盡。

  「我就好奇，你踢我幹嘛! 」梁宣馬上換張臉，攬上褚非文：「組可是喜歡我們小寶？」

  顧寒又踢了他一腳，可沒踢到，換來梁宣一張鬼臉。

  「是。」杜傳家自在地接過餐點，拿起筷子，說聲開動了，就開始自顧自地吃了。

  褚非文紅著臉，掩面：「搞什麼啊…」

  梁宣一愣，顧寒抿唇，靜了一會兒。

  「我說是!我想要每天為他煮飯洗衣服，能一起養隻狗是最好的，只是他怕狗。」杜傳家真的餓了，塞著飯。

  「太強大了!這告白! 」梁宣聽了都臉紅。

  「可是父母那邊…」顧寒皺眉，好像他真的是小寶媽。

  「你這媽當的真稱職。」梁宣補上一句。

  「我和他們說過了，現在就看小寶的父母了。」杜傳家又喝了口湯，筷子還是沒停過。

  「你什麼時候說的？」褚非文一臉吃驚。

  「過年的時候。」看了他一眼又說：「我沒跟你說嗎？」

  「向媽媽那邊也說了？」

  「說了。」他停下碗筷，看著褚非文。

  褚非文忽然不說話，他雙手發抖，爬了爬頭髮，走出餐館。

  他實在沒有勇氣，畢竟向媽媽當初還打算讓他和學姊訂婚，那樣的期盼，對他是種負擔也是傷害。

  「顧寒，他們這叫出櫃，對吧？」梁宣看著杜傳家拉上褚非文。

  「你還我兒子來。」他搖著梁宣，他的小寶啊…。

  餐館外面有片小花園，點上幾盞歐風路燈，還有幾分味道，杜傳家拉上褚非文。

  「小寶。」他還是拉著他的手。

  「向媽媽她很期待你結婚。」褚非文皺眉低頭。

  「所以我和她說清楚了。」站在他身側。

  他猜著媽媽在十年前應該是說了什麼，讓褚非文不安。

  「你杜爸只有你一個兒子。」褚非文退了一步。

  「他本來還沒有我這個兒子。」杜傳家覺得好笑，笑著回應。

  「你怎麼能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別過臉，他仍是糾結。

  「因為我也不是十年前的我。」杜傳家彎起嘴角，他想他這次是做對了。

  「說什麼啊…」他臉紅。

  「你不會懂得，我多擔心你選擇林倩倩，應該是說，擔心你選擇了女人而不是我。」杜傳家攬上他。

  褚非文一頓，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