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世清醒半生命(下)
作者：南佬 更新：2016-08-10 22:02 字数：3582
樹洞裡唏唏囌囌，落了一地清翠，接著一聲嘿咻的出力聲，伴著咚一聲的屁股著地聲。
小手拿著一朵最漂亮的繡球花，大方的送給眼前的人。
對陸非凡來說，花這麼美麗的東西，是不能被醜陋噁心的蟲吃掉。
這樣花太可憐了。
「這朵。最漂亮了。」
「真要給我？」
「當然。我最喜歡哥哥了。」
「那我也給你這個。」是一瓶草莓牛奶。
冉景響摸著他的額頭。
體溫正常，小臉看起來是健康的粉嫩，鬆了口氣。
「是草莓牛奶!」陸非凡兩眼發亮。
這兩天發燒，哥哥都帶了草莓牛奶給自己。
看著哥哥幫他插上吸管，自己主動得挪著小屁股，坐在冉景響懷裡，拉上他的手圍上自己。
這樣，才對!
安全堡壘。
「這裡快變你的椅子了。」冉景響拍著自己的腿。
他不討厭這種依賴，沒有父母的自己，最親的家人就是鄭景祈和眼前的狐狸，這種被弟弟依賴的親暱感，他很享受。
特別是面對眼前的狐狸。
「嗯!是我的寶座!」陸非凡吸了一口草莓牛奶。
他抬頭睜著圓眼又說這是他的位置，不准哥哥讓給鄭胖坐。
冉景響哈哈大笑：「不會的。哥哥為你保留。」
真是可愛極了。
「哥哥下午要和我爸他們出門嗎？」
「跟著去一趟黑市。」
「黑市…對了，哥哥，你跟我來。」陸非凡拉上他。
拉他過了繡球花叢，到了一間書房，書房牆上掛著一幅壯麗的山水畫，一看就是位大家所作。
冉景響眼裡滿是喜愛和欣賞，卻看見了陸非凡拿了毛筆沾上了墨就往畫上塗。
「啊…」他心疼，這樣的千年大作，毀了。
可再心疼自己也不想阻止眼前的狐狸，因為他畫上的是兩道小人影，小嘴還唸著一個是自己，一個是他，以後要和他遊山玩水。
「好。以後帶你遊山玩水。」自己也覺得寵溺，卻不自覺。
「嗯!」臉上沾上了一筆墨。
冉景響拿了手帕為他擦臉和小手，故意說：「被發現，會挨罵的。」
陸非凡這才皺眉，他都忘了。
「我爸…不曾罵過我…」還是有點擔心。
他圓眼一轉，忽然撒嬌，又把一道小人影畫得高一些，小嘴又唸了。
「哥哥，這個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也一起挨罵，逃不了的。」指著較高的小人偶，笑得咯咯咯。
冉景響揚起好看笑容。
他願意的，一起，這兩個字，很讓人心動。
伸手劃過陸非凡的鼻樑和小嘴，輕捏他的臉。
「好。約好了。」
***
頭上裹著白紗，這是他為小美人撿紅色氣球的勳章。
鄭景祈走過褚家庭院，繞了一段古廊，馬上就聽見了小美人任性的聲音。
「可是、可是!梅核很可憐!」
「小凡，媽媽買了一瓶新的，你睡醒再吃，就有新的梅核了。」
「媽媽妳還讓我吐掉!為什麼要吐掉，它這麼好吃…」小臉掛著哭臉。
鄭景祈噗得一聲，藏不住的笑聲惹來注目。
他對著夫人點點頭，笑著揉上小美人的頭。
「不如這樣，你把梅核吐在小碗裡，睡完午覺後，你再選擇吃新的梅子還是舊的，如何？」
陸非凡皺眉，一臉困擾，最後點點頭。
他同意了。
至少，他保住了嘴裡這棵梅核的命了。
「你也一起睡。」小嘴裡又滾了下梅核：「幫我保護它。」
它指的是口中的梅核。
鄭景祈點頭，伸手，就見了陸非凡牽上自己的手，露出一絲絲笑容。
這一星期的住院，確實兩人親近了不少，而自己不討厭這樣的親近。
他陪著陸非凡睡午覺，為他蓋著短腿踢掉的被子，聽著漸漸沉下的呼息聲，跟著睡上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多了重量。
「嘿咻!你也太會踢被子了!這樣你就踢不了被了!」陸非凡嬌小的身體全壓在他身上，將被子緊緊包住他。
鄭景祈睜眼看著身上的小人影，眼尾彎起。
他抽出一隻手揉著陸非凡的頭，笑得捧腹流淚。
「你爺我感動得流淚!」
陸非凡也笑著：「你爺我也是，既然醒了，就起來幫我開瓶子。」
他拉過裝著冰梅的玻璃瓶，小嘴唸著自己想過了，舊的梅核待會就好好埋在庭院裡，自己還是吃新的好了，新梅子沒人吃，可惜。
鄭景祈點點頭：「這位爺，長大了。」
他笑著餵眼前小梅人吃梅，還啊了一聲，餵食。
這樣的小美人，真的好可愛。
下次，他要多帶點甜甜來餵他。
「來。啊…」
陸非凡滿足的啊嗯一口，對他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腿在階梯上，晃呀晃。
「鄭胖，你真好。爺送朵花給你。」
鄭景祈哈哈大笑，點頭。
手被小手拉上，跟進了樹洞，他低頭看著小美人吃勁地摘了朵繡球花，揚起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開心。
「小凡!」陸潞的聲音響起。
她辛苦種得花，早上她就見了陸非凡摘了送給冉景響，現在這寶貝又摘上一朵，難怪這第一株的繡球花叢始終都是綠葉滿叢。
「啊!」陸非凡很有義氣得將鄭景祈護在身後。
他一人做事一人當，現在小腦袋瓜只想著怎麼忽悠自己的媽媽。
「你偷摘花!到底摘花要做什麼？」陸潞也不是生氣，就是想不透這孩子，怎麼那麼愛摘她的繡球花。
鄭景祈想幫著說上一句，卻聽著眼前小美人嗯了一下大聲說。
「我我…我要送給我媳婦的!」
陸潞一愣，彎起嘴角：「你媳婦？在哪裡？媽媽看看。」
這寶貝真的什麼話都想得出來。
陸非凡看了看，攬上鄭景祈。
「就他了!」將花送到他手上，擠眉弄眼。
「是…是…相公好。」鄭景祈揚起笑容，笑得有些靦腆。
陸非凡用力地嗯了一聲。
他攬著鄭景祈，真覺得他夠義氣。
看著自家媽媽點頭，饒過自己，他更覺得鄭胖是個值得深交得好兄弟。
「鄭胖。還好有你!」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
鄭景祈拿著繡球花，傻愣了一下。
他只覺得自己十三歲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摸上自己的臉，燙得嚇人。
完了。
他的初戀，竟然是個不足十歲小屁孩
***
冉景響進褚家時，褚非宇正跪坐在道場上，他多看了一眼，見他雙手舉著木劍，嘴裡還不時地碎唸。
他聽了碎念，嗆了口口水，輕咳了幾聲。
眼前的人被褚爺誤會成毀了山水畫的惡徒，理由就是整家子最不會畫畫的人就屬他，褚非宇。
「冉景響，你知道是誰畫的。」褚非宇真的氣得不清。
他猜是陸非凡那傢伙，可那小子圓眼眨呀眨的看起來就是一臉無辜的小白兔，老爸就吃他這招，也不看看他轉頭後的奸詐模樣!
被點名的冉景響掛著溫柔的笑，搖搖頭：「不清楚。」
他笑得斯文有禮，還對道場的老師父行禮，才緩步離開。
耳邊再次傳來褚非宇的喊叫：「你們都把那小子寵上天了!」
冉景響又嗆了口口水，笑出聲。
是啊，寵上天還覺得不夠。
轉入庭院，陸非凡拖著一本大書，厚厚一本，現在背對著樹洞，正準備把書拖進樹洞裡，好好享受。
他跟著爬進樹洞，看著地上兩條泥痕，腦海裡出現了小人影吃力搬書的模樣，彎起嘴角，一陣喜愛。
「狐狸，又在看什麼？」
「哥哥!」陸非凡拉他坐下，自動的窩進他腿間的寶座。
他拿了一本原文書「從宇宙間看地球」，說了自己看不懂字，只覺得圖片好漂亮，還說了他希望不只有九大行星，因為九大行星中沒有一個他喜歡的星球。
半本書磨去了他們兩一下午，陸非凡嘟著小嘴，他捨不得哥哥回家，小嘴唸著希望兩個人的家之間有條秘密通道，每天都能一起玩。
小手牽著哥哥，陪著他走向車庫，見他揮揮手走向門外的轎車。
「哥哥!」還是問一下好了。
這本書，他只想和哥哥一起看。
「怎麼了？」
「你哪時候再來？我們才看了一半。」
「後天？」
陸非凡重重的點頭，笑得眼都彎成了彎月狀。
跑向他，讓他低頭，小手摸過他的鼻樑和臉，自己也閉上眼等著哥哥摸臉，指尖的觸感讓他咯咯笑得開懷。
轉身跑回家大門，又俏皮的跳了一步，轉身。
他看著哥哥身後接近的人，啊了一聲。
「哥哥後面!」
冉景響一個回頭，被人偷襲了一拳，疼得拱背彎腰。
狐狸!
得讓他安全。
他大喊：「狐狸!去屋裡找鄭爺!快去!」
陸非凡丟下書，小短腿拼命地跑，跑得喘不過氣，還是拚了命跑。
他要救哥哥，哥哥遇上壞人了。
不能哭，不能怕，他要當救上全村的小狐狸。
打開書房的門，小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救哥哥!哥哥被壞人帶走了!」
***
從海底往白色金光的海面游上，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吐了滿口鹹海水。
冉景響慌張的喊著懷裡的狐狸，手掌上是狐狸受槍傷的鮮血，懷裡的小人影呼息微弱，冰涼的海水讓狐狸抱起像塊大冰塊。
「不行…求祢…求祢救救他…」
臉上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淚水，總之他心裡一片慌亂。
一世清醒半生命，二世再醒過半生，…重生，只得用命換…
「我換!」冉景響大喊。
他紅了眼眶，眼淚滑落。
「用我的命換，換你重生…狐狸…」緊抱著懷裡的小人。
不記得他也行。
他只要狐狸，好好的活著。
這樣就夠了。
***
冉景響陷入一片黑暗，再次看見光亮，卻是半個月後，他不記得自己落海後的事，鄭爺不多說，見了自己沒事，鬆了口氣。
出院後，忙著鄭組的事務，冉景響也就沒和鄭爺去過褚家。
他偷空想著，也不知道那本原文書，狐狸看完了沒，想到這裡又是一笑，怕是不會看，等著自己。
那隻狐狸，就是有本事惹人疼愛。
眼前鄭爺問自己生日想要什麼禮物，自己一向是搖頭。
「鄭爺。」就它吧。
很想念那種「一起」的日子，想起來總是心動。
鄭爺等著他的回應。
「褚爺家書房裡有一幅山水畫。」彎起嘴角，說了是褚慶喜畫的那幅。
鄭爺愣了一下。
看著冉景響，笑著問：「看來小人偶真是二少畫上的。」
冉景響嘴角彎起好看笑容。
他不否認。
因為狐狸畫的是自己和他，這樣美好的回憶，他不想否認。
「喜歡？」
冉景響點點頭：「我就要那幅畫就好。」
鄭爺拍拍他的肩：「好。」
轉頭卻是嘆息，眉眼間都是身為長輩的無奈。
沒帶上冉景響，只在兩天後，送了卷畫卷給他。
眼裡帶著一絲為難及感慨，不再多說。
冉景響摸著畫上的小人偶，牽起笑容。
「狐狸…」
小手拿著一朵最漂亮的繡球花，大方的送給眼前的人。
對陸非凡來說，花這麼美麗的東西，是不能被醜陋噁心的蟲吃掉。
這樣花太可憐了。
「這朵。最漂亮了。」
「真要給我？」
「當然。我最喜歡哥哥了。」
「那我也給你這個。」是一瓶草莓牛奶。
冉景響摸著他的額頭。
體溫正常，小臉看起來是健康的粉嫩，鬆了口氣。
「是草莓牛奶!」陸非凡兩眼發亮。
這兩天發燒，哥哥都帶了草莓牛奶給自己。
看著哥哥幫他插上吸管，自己主動得挪著小屁股，坐在冉景響懷裡，拉上他的手圍上自己。
這樣，才對!
安全堡壘。
「這裡快變你的椅子了。」冉景響拍著自己的腿。
他不討厭這種依賴，沒有父母的自己，最親的家人就是鄭景祈和眼前的狐狸，這種被弟弟依賴的親暱感，他很享受。
特別是面對眼前的狐狸。
「嗯!是我的寶座!」陸非凡吸了一口草莓牛奶。
他抬頭睜著圓眼又說這是他的位置，不准哥哥讓給鄭胖坐。
冉景響哈哈大笑：「不會的。哥哥為你保留。」
真是可愛極了。
「哥哥下午要和我爸他們出門嗎？」
「跟著去一趟黑市。」
「黑市…對了，哥哥，你跟我來。」陸非凡拉上他。
拉他過了繡球花叢，到了一間書房，書房牆上掛著一幅壯麗的山水畫，一看就是位大家所作。
冉景響眼裡滿是喜愛和欣賞，卻看見了陸非凡拿了毛筆沾上了墨就往畫上塗。
「啊…」他心疼，這樣的千年大作，毀了。
可再心疼自己也不想阻止眼前的狐狸，因為他畫上的是兩道小人影，小嘴還唸著一個是自己，一個是他，以後要和他遊山玩水。
「好。以後帶你遊山玩水。」自己也覺得寵溺，卻不自覺。
「嗯!」臉上沾上了一筆墨。
冉景響拿了手帕為他擦臉和小手，故意說：「被發現，會挨罵的。」
陸非凡這才皺眉，他都忘了。
「我爸…不曾罵過我…」還是有點擔心。
他圓眼一轉，忽然撒嬌，又把一道小人影畫得高一些，小嘴又唸了。
「哥哥，這個一看就知道是你，你也一起挨罵，逃不了的。」指著較高的小人偶，笑得咯咯咯。
冉景響揚起好看笑容。
他願意的，一起，這兩個字，很讓人心動。
伸手劃過陸非凡的鼻樑和小嘴，輕捏他的臉。
「好。約好了。」
***
頭上裹著白紗，這是他為小美人撿紅色氣球的勳章。
鄭景祈走過褚家庭院，繞了一段古廊，馬上就聽見了小美人任性的聲音。
「可是、可是!梅核很可憐!」
「小凡，媽媽買了一瓶新的，你睡醒再吃，就有新的梅核了。」
「媽媽妳還讓我吐掉!為什麼要吐掉，它這麼好吃…」小臉掛著哭臉。
鄭景祈噗得一聲，藏不住的笑聲惹來注目。
他對著夫人點點頭，笑著揉上小美人的頭。
「不如這樣，你把梅核吐在小碗裡，睡完午覺後，你再選擇吃新的梅子還是舊的，如何？」
陸非凡皺眉，一臉困擾，最後點點頭。
他同意了。
至少，他保住了嘴裡這棵梅核的命了。
「你也一起睡。」小嘴裡又滾了下梅核：「幫我保護它。」
它指的是口中的梅核。
鄭景祈點頭，伸手，就見了陸非凡牽上自己的手，露出一絲絲笑容。
這一星期的住院，確實兩人親近了不少，而自己不討厭這樣的親近。
他陪著陸非凡睡午覺，為他蓋著短腿踢掉的被子，聽著漸漸沉下的呼息聲，跟著睡上一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多了重量。
「嘿咻!你也太會踢被子了!這樣你就踢不了被了!」陸非凡嬌小的身體全壓在他身上，將被子緊緊包住他。
鄭景祈睜眼看著身上的小人影，眼尾彎起。
他抽出一隻手揉著陸非凡的頭，笑得捧腹流淚。
「你爺我感動得流淚!」
陸非凡也笑著：「你爺我也是，既然醒了，就起來幫我開瓶子。」
他拉過裝著冰梅的玻璃瓶，小嘴唸著自己想過了，舊的梅核待會就好好埋在庭院裡，自己還是吃新的好了，新梅子沒人吃，可惜。
鄭景祈點點頭：「這位爺，長大了。」
他笑著餵眼前小梅人吃梅，還啊了一聲，餵食。
這樣的小美人，真的好可愛。
下次，他要多帶點甜甜來餵他。
「來。啊…」
陸非凡滿足的啊嗯一口，對他露出開心的笑容。
小腿在階梯上，晃呀晃。
「鄭胖，你真好。爺送朵花給你。」
鄭景祈哈哈大笑，點頭。
手被小手拉上，跟進了樹洞，他低頭看著小美人吃勁地摘了朵繡球花，揚起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開心。
「小凡!」陸潞的聲音響起。
她辛苦種得花，早上她就見了陸非凡摘了送給冉景響，現在這寶貝又摘上一朵，難怪這第一株的繡球花叢始終都是綠葉滿叢。
「啊!」陸非凡很有義氣得將鄭景祈護在身後。
他一人做事一人當，現在小腦袋瓜只想著怎麼忽悠自己的媽媽。
「你偷摘花!到底摘花要做什麼？」陸潞也不是生氣，就是想不透這孩子，怎麼那麼愛摘她的繡球花。
鄭景祈想幫著說上一句，卻聽著眼前小美人嗯了一下大聲說。
「我我…我要送給我媳婦的!」
陸潞一愣，彎起嘴角：「你媳婦？在哪裡？媽媽看看。」
這寶貝真的什麼話都想得出來。
陸非凡看了看，攬上鄭景祈。
「就他了!」將花送到他手上，擠眉弄眼。
「是…是…相公好。」鄭景祈揚起笑容，笑得有些靦腆。
陸非凡用力地嗯了一聲。
他攬著鄭景祈，真覺得他夠義氣。
看著自家媽媽點頭，饒過自己，他更覺得鄭胖是個值得深交得好兄弟。
「鄭胖。還好有你!」再次露出甜甜的笑容。
鄭景祈拿著繡球花，傻愣了一下。
他只覺得自己十三歲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狂跳，摸上自己的臉，燙得嚇人。
完了。
他的初戀，竟然是個不足十歲小屁孩
***
冉景響進褚家時，褚非宇正跪坐在道場上，他多看了一眼，見他雙手舉著木劍，嘴裡還不時地碎唸。
他聽了碎念，嗆了口口水，輕咳了幾聲。
眼前的人被褚爺誤會成毀了山水畫的惡徒，理由就是整家子最不會畫畫的人就屬他，褚非宇。
「冉景響，你知道是誰畫的。」褚非宇真的氣得不清。
他猜是陸非凡那傢伙，可那小子圓眼眨呀眨的看起來就是一臉無辜的小白兔，老爸就吃他這招，也不看看他轉頭後的奸詐模樣!
被點名的冉景響掛著溫柔的笑，搖搖頭：「不清楚。」
他笑得斯文有禮，還對道場的老師父行禮，才緩步離開。
耳邊再次傳來褚非宇的喊叫：「你們都把那小子寵上天了!」
冉景響又嗆了口口水，笑出聲。
是啊，寵上天還覺得不夠。
轉入庭院，陸非凡拖著一本大書，厚厚一本，現在背對著樹洞，正準備把書拖進樹洞裡，好好享受。
他跟著爬進樹洞，看著地上兩條泥痕，腦海裡出現了小人影吃力搬書的模樣，彎起嘴角，一陣喜愛。
「狐狸，又在看什麼？」
「哥哥!」陸非凡拉他坐下，自動的窩進他腿間的寶座。
他拿了一本原文書「從宇宙間看地球」，說了自己看不懂字，只覺得圖片好漂亮，還說了他希望不只有九大行星，因為九大行星中沒有一個他喜歡的星球。
半本書磨去了他們兩一下午，陸非凡嘟著小嘴，他捨不得哥哥回家，小嘴唸著希望兩個人的家之間有條秘密通道，每天都能一起玩。
小手牽著哥哥，陪著他走向車庫，見他揮揮手走向門外的轎車。
「哥哥!」還是問一下好了。
這本書，他只想和哥哥一起看。
「怎麼了？」
「你哪時候再來？我們才看了一半。」
「後天？」
陸非凡重重的點頭，笑得眼都彎成了彎月狀。
跑向他，讓他低頭，小手摸過他的鼻樑和臉，自己也閉上眼等著哥哥摸臉，指尖的觸感讓他咯咯笑得開懷。
轉身跑回家大門，又俏皮的跳了一步，轉身。
他看著哥哥身後接近的人，啊了一聲。
「哥哥後面!」
冉景響一個回頭，被人偷襲了一拳，疼得拱背彎腰。
狐狸!
得讓他安全。
他大喊：「狐狸!去屋裡找鄭爺!快去!」
陸非凡丟下書，小短腿拼命地跑，跑得喘不過氣，還是拚了命跑。
他要救哥哥，哥哥遇上壞人了。
不能哭，不能怕，他要當救上全村的小狐狸。
打開書房的門，小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救哥哥!哥哥被壞人帶走了!」
***
從海底往白色金光的海面游上，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吐了滿口鹹海水。
冉景響慌張的喊著懷裡的狐狸，手掌上是狐狸受槍傷的鮮血，懷裡的小人影呼息微弱，冰涼的海水讓狐狸抱起像塊大冰塊。
「不行…求祢…求祢救救他…」
臉上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淚水，總之他心裡一片慌亂。
一世清醒半生命，二世再醒過半生，…重生，只得用命換…
「我換!」冉景響大喊。
他紅了眼眶，眼淚滑落。
「用我的命換，換你重生…狐狸…」緊抱著懷裡的小人。
不記得他也行。
他只要狐狸，好好的活著。
這樣就夠了。
***
冉景響陷入一片黑暗，再次看見光亮，卻是半個月後，他不記得自己落海後的事，鄭爺不多說，見了自己沒事，鬆了口氣。
出院後，忙著鄭組的事務，冉景響也就沒和鄭爺去過褚家。
他偷空想著，也不知道那本原文書，狐狸看完了沒，想到這裡又是一笑，怕是不會看，等著自己。
那隻狐狸，就是有本事惹人疼愛。
眼前鄭爺問自己生日想要什麼禮物，自己一向是搖頭。
「鄭爺。」就它吧。
很想念那種「一起」的日子，想起來總是心動。
鄭爺等著他的回應。
「褚爺家書房裡有一幅山水畫。」彎起嘴角，說了是褚慶喜畫的那幅。
鄭爺愣了一下。
看著冉景響，笑著問：「看來小人偶真是二少畫上的。」
冉景響嘴角彎起好看笑容。
他不否認。
因為狐狸畫的是自己和他，這樣美好的回憶，他不想否認。
「喜歡？」
冉景響點點頭：「我就要那幅畫就好。」
鄭爺拍拍他的肩：「好。」
轉頭卻是嘆息，眉眼間都是身為長輩的無奈。
沒帶上冉景響，只在兩天後，送了卷畫卷給他。
眼裡帶著一絲為難及感慨，不再多說。
冉景響摸著畫上的小人偶，牽起笑容。
「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