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1
作者：寧漫 更新：2017-02-04 17:47 字数：0
第三章
清風吹過臨岸的城鎮，大街兩旁的小販或叫賣或閒聊，好不喧囂。龍紓與龍澶並肩在街上走著，走到一處街口，瞥見有位老人蹲在土地的祭壇前大快朵頤。
老人衣著光鮮，看上去絕非流離失所之人，然而老人一邊吃著祭品，一邊喃喃自語，嚇得周遭的行人都不敢走近。龍紓在他身後走過時，聽到他像稟神般低說：「……土地啊，你說……唉……呆在姻緣石……」
「怎麼了？」龍澶見弟弟停下腳步，隨之頓足回頭。
龍紓向老人邁步，彎身輕拍他的肩膀。老人拿著饅頭回頭，揚起笑臉呵呵站起身來。
「原來是二殿下和七殿下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
龍澶上前一看，淡道：「月老，你為何在此……偷吃土地的東西？」
月老連連擺手，慌忙說：「老夫沒有偷吃他的東西，只是嘴饞才邊吃邊聊而已。」
龍澶與龍紓對視，不禁腹誹這跟偷吃有何分別，反正土地根本不在這小祭壇裡，只有月老對著空無一人的祭壇自言自語。他們不戳破月老的心思，倒是月老自己如數家珍般對他們訴說近來的苦悶。
「兩位殿下，老夫這幾百年過得好苦悶。自從天帝讓南衷接替月宮的事務，老夫比孤魂野鬼更悠閒。近來在凡間看見那些男男女女似乎過得不好，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牽線，弄得人人變了痴男怨女，老夫反正悶得發慌，便呆在姻緣石那邊幫凡人祈福去了。」月老朝二人拱手，續說：「兩位殿下，可否求天帝陛下讓我重掌月宮？既然七殿下歷劫回來了，南衷也不用再受那寒冰之苦，為七殿下——」
「此事容後再說。」龍澶打斷月老的話，拉起龍紓的袖子說：「我們尚有要事要辦，告辭。」
龍紓隨著兄長的腳步走遠，但頻頻回望站在原地凝視他們的月老。他小跑追上越走越急的龍澶，問道：「二哥，南衷與我歷劫有何關係？」
「……並無關係。」龍澶答。
「二哥。」龍紓停下腳步，正色道：「南衷與我定然有所關聯，為何我回來之後，身邊的人彷彿刻意隱瞞我與他的關係，甚至阻止我前往月宮？你向來不會如此管束我，二哥，你告訴我，究竟我歷劫期間發生過什麼事？」
龍澶垂首沉吟片晌，遂深吸一口氣，說：「龍紓，你……」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聞風色變，烏雲夾雜紫光雷電飄至，周遭的百姓以為雷雨要來，紛紛收了攤檔趕回家去。豆大的雨點傾盆落下，龍澶臉色一沉，擰眉道：「是魔物！」
龍紓隨之警剔起來，兄弟二人心知此象與凡間的藏璧脫不了關係，立時施法朝遙森的府第走去。
大宅的上方劈下一道驚雷，將龍紓的結界打得體無完膚。龍紓立時化成龍身衝入府第，龍澶叫都叫不住，連忙跟著他走去。平日如他們的上仙很少會在凡間化出龍形，就算以龍身出現，也僅在凡人看不見的雲層或深海現身，如今龍紓如此妄為，恐怕嚇到不少凡人，屆時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平息此事。
府裡的僕人到處奔走，龍澶很快找到主臥閃身而入。寢室的瓦頂被青龍撞破，密集的雨水打濕四周的擺設。此時龍紓已變回人形，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拔劍想攻擊龍紓，卻被他一掌打至牆角，吐出一口鮮血。
「隨光！」遙森飛奔過去扶起黑衣人，把對方摟進懷裡，對龍紓怒道：「你為了藏璧再三傷害我府中之人，說到底不過為一己私欲，哼，所謂的龍子，算什麼好漢！」
「你這凡人實在欺人太甚！」龍紓舉起手欲打向遙森，卻被龍澶阻止。此時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旁走到他們面前，緊緊拉住龍紓的手，語狀委屈說：「龍紓，別傷害他。」
龍紓低頭看向那人，目光變得溫和憐惜，垂手握住對方的肩膀，輕喚：「藏璧……」
藏璧垂眸依偎著龍紓，漸漸伸手環抱他的身軀。站在旁邊的龍澶驀地感到一陣不妥，未及叫龍紓小心，便見藏璧猛然收緊雙臂，屈起指尖從後襲擊龍紓！他以手作劍朝藏璧的手削去，藏璧放手躲開，勾起詭異的笑容轉身攻擊龍澶。龍紓瞥見藏璧的眸子變得紫紅，周身也散發出濃濃的魔氣。他掛在藏璧胸前的仙石在打鬥間跌了出來，原本泛著藍光的仙石，此刻通體黑沉，而且綁著它的紅線也變成黑色，彷彿月宮裡緊縛南衷的姻緣線。
「龍紓，小心！」
龍紓在龍澶的吼聲回過神來，眼前只見變得狂暴的藏璧朝他襲來，口中嘶笑道：「把你的龍珠給我！」
龍紓一手拂開藏璧的攻擊，堪堪閃身避過，轉瞬龍澶已來到他的身邊，用幻化出來的仙劍指著魔化的藏璧，怒道：「何方魔物，束手就擒！」
「你們是不是想要這顆元陽？」藏璧從胸口挖出自己的元陽，嘴邊立時流下一縷鮮血，指著龍紓吃吃笑說：「拿你的龍珠跟我交換……我就把這元陽給你。」
「放肆！」龍澶擋在龍紓面前，併指施法強行用仙氣驅除藏璧身上的魔氣。
藏璧痛苦嘶叫倒地，片刻換上我見猶憐的模樣看著龍紓，「好痛……龍紓……」
龍紓咬牙攥拳，剛踏前一步，龍澶已叫住他：「別相信他！你仔細看，他不是藏璧！他只是被魔物控制的軀體！」
「你還是忘了我……忘了我……」藏璧攥住胸前發黑的仙石，突然仰首哈哈大笑，眸裡透出既怨又怒的神色盯著龍紓說：「你不是說過與我至死不渝麼？你不是捨不得我受半點傷害麼？為何如今卻眼睜睜看著我受苦！我恨你……我恨你！龍紓！」
藏璧飛身而起向龍紓襲去，龍紓愕然躲避不及，被他一手沒入胸膛抓住一體命脈的龍珠。被強行拉扯的痛楚深入肺腑，他皺眉凝視近在眼前的藏璧，倏然覺得對方不是這段時日他關懷備至的藏璧，而是他回到天界時在瑤池看見的身影。
那人眼眸透出柔情，朝他微微一笑，卻更顯淒然。
一汪金光從旁打向藏璧，龍紓聽見淒厲的慘叫，當眼前朦朧的景物再次變得清晰，只見泛著微光的元陽與死灰色的仙石落在地上。
龍澶彎身撿起它們，從手心拈起發黑的仙石。
「這仙石……」他抬頭看向龍紓，帶疑惑續說：「有你的氣息。」
龍紓伸手接過仙石，冰冷的觸感硌得他的手心生痛，即使如此，他還是把它緊緊握在掌心。他轉頭看向遙森，淡道：「你既然對藏璧無心，就別再糾纏他。仙凡有別，莫執迷不悔。」
龍紓說畢便化成龍身讓兄長騎著他的背直上雲霄，龍澶扶著他的龍角輕咳，上次被魔物襲擊未癒，此回又妄動仙氣誅魔，身子實在有些難受。龍紓嘯聲飛升，轉瞬二人回到天界，意想不到迎接他們的卻是天兵天將。
清風吹過臨岸的城鎮，大街兩旁的小販或叫賣或閒聊，好不喧囂。龍紓與龍澶並肩在街上走著，走到一處街口，瞥見有位老人蹲在土地的祭壇前大快朵頤。
老人衣著光鮮，看上去絕非流離失所之人，然而老人一邊吃著祭品，一邊喃喃自語，嚇得周遭的行人都不敢走近。龍紓在他身後走過時，聽到他像稟神般低說：「……土地啊，你說……唉……呆在姻緣石……」
「怎麼了？」龍澶見弟弟停下腳步，隨之頓足回頭。
龍紓向老人邁步，彎身輕拍他的肩膀。老人拿著饅頭回頭，揚起笑臉呵呵站起身來。
「原來是二殿下和七殿下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了。」
龍澶上前一看，淡道：「月老，你為何在此……偷吃土地的東西？」
月老連連擺手，慌忙說：「老夫沒有偷吃他的東西，只是嘴饞才邊吃邊聊而已。」
龍澶與龍紓對視，不禁腹誹這跟偷吃有何分別，反正土地根本不在這小祭壇裡，只有月老對著空無一人的祭壇自言自語。他們不戳破月老的心思，倒是月老自己如數家珍般對他們訴說近來的苦悶。
「兩位殿下，老夫這幾百年過得好苦悶。自從天帝讓南衷接替月宮的事務，老夫比孤魂野鬼更悠閒。近來在凡間看見那些男男女女似乎過得不好，也不知道那孩子怎麼牽線，弄得人人變了痴男怨女，老夫反正悶得發慌，便呆在姻緣石那邊幫凡人祈福去了。」月老朝二人拱手，續說：「兩位殿下，可否求天帝陛下讓我重掌月宮？既然七殿下歷劫回來了，南衷也不用再受那寒冰之苦，為七殿下——」
「此事容後再說。」龍澶打斷月老的話，拉起龍紓的袖子說：「我們尚有要事要辦，告辭。」
龍紓隨著兄長的腳步走遠，但頻頻回望站在原地凝視他們的月老。他小跑追上越走越急的龍澶，問道：「二哥，南衷與我歷劫有何關係？」
「……並無關係。」龍澶答。
「二哥。」龍紓停下腳步，正色道：「南衷與我定然有所關聯，為何我回來之後，身邊的人彷彿刻意隱瞞我與他的關係，甚至阻止我前往月宮？你向來不會如此管束我，二哥，你告訴我，究竟我歷劫期間發生過什麼事？」
龍澶垂首沉吟片晌，遂深吸一口氣，說：「龍紓，你……」
話音未落，天空忽然聞風色變，烏雲夾雜紫光雷電飄至，周遭的百姓以為雷雨要來，紛紛收了攤檔趕回家去。豆大的雨點傾盆落下，龍澶臉色一沉，擰眉道：「是魔物！」
龍紓隨之警剔起來，兄弟二人心知此象與凡間的藏璧脫不了關係，立時施法朝遙森的府第走去。
大宅的上方劈下一道驚雷，將龍紓的結界打得體無完膚。龍紓立時化成龍身衝入府第，龍澶叫都叫不住，連忙跟著他走去。平日如他們的上仙很少會在凡間化出龍形，就算以龍身出現，也僅在凡人看不見的雲層或深海現身，如今龍紓如此妄為，恐怕嚇到不少凡人，屆時又不知要多久才能平息此事。
府裡的僕人到處奔走，龍澶很快找到主臥閃身而入。寢室的瓦頂被青龍撞破，密集的雨水打濕四周的擺設。此時龍紓已變回人形，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人拔劍想攻擊龍紓，卻被他一掌打至牆角，吐出一口鮮血。
「隨光！」遙森飛奔過去扶起黑衣人，把對方摟進懷裡，對龍紓怒道：「你為了藏璧再三傷害我府中之人，說到底不過為一己私欲，哼，所謂的龍子，算什麼好漢！」
「你這凡人實在欺人太甚！」龍紓舉起手欲打向遙森，卻被龍澶阻止。此時一個紅色的身影從旁走到他們面前，緊緊拉住龍紓的手，語狀委屈說：「龍紓，別傷害他。」
龍紓低頭看向那人，目光變得溫和憐惜，垂手握住對方的肩膀，輕喚：「藏璧……」
藏璧垂眸依偎著龍紓，漸漸伸手環抱他的身軀。站在旁邊的龍澶驀地感到一陣不妥，未及叫龍紓小心，便見藏璧猛然收緊雙臂，屈起指尖從後襲擊龍紓！他以手作劍朝藏璧的手削去，藏璧放手躲開，勾起詭異的笑容轉身攻擊龍澶。龍紓瞥見藏璧的眸子變得紫紅，周身也散發出濃濃的魔氣。他掛在藏璧胸前的仙石在打鬥間跌了出來，原本泛著藍光的仙石，此刻通體黑沉，而且綁著它的紅線也變成黑色，彷彿月宮裡緊縛南衷的姻緣線。
「龍紓，小心！」
龍紓在龍澶的吼聲回過神來，眼前只見變得狂暴的藏璧朝他襲來，口中嘶笑道：「把你的龍珠給我！」
龍紓一手拂開藏璧的攻擊，堪堪閃身避過，轉瞬龍澶已來到他的身邊，用幻化出來的仙劍指著魔化的藏璧，怒道：「何方魔物，束手就擒！」
「你們是不是想要這顆元陽？」藏璧從胸口挖出自己的元陽，嘴邊立時流下一縷鮮血，指著龍紓吃吃笑說：「拿你的龍珠跟我交換……我就把這元陽給你。」
「放肆！」龍澶擋在龍紓面前，併指施法強行用仙氣驅除藏璧身上的魔氣。
藏璧痛苦嘶叫倒地，片刻換上我見猶憐的模樣看著龍紓，「好痛……龍紓……」
龍紓咬牙攥拳，剛踏前一步，龍澶已叫住他：「別相信他！你仔細看，他不是藏璧！他只是被魔物控制的軀體！」
「你還是忘了我……忘了我……」藏璧攥住胸前發黑的仙石，突然仰首哈哈大笑，眸裡透出既怨又怒的神色盯著龍紓說：「你不是說過與我至死不渝麼？你不是捨不得我受半點傷害麼？為何如今卻眼睜睜看著我受苦！我恨你……我恨你！龍紓！」
藏璧飛身而起向龍紓襲去，龍紓愕然躲避不及，被他一手沒入胸膛抓住一體命脈的龍珠。被強行拉扯的痛楚深入肺腑，他皺眉凝視近在眼前的藏璧，倏然覺得對方不是這段時日他關懷備至的藏璧，而是他回到天界時在瑤池看見的身影。
那人眼眸透出柔情，朝他微微一笑，卻更顯淒然。
一汪金光從旁打向藏璧，龍紓聽見淒厲的慘叫，當眼前朦朧的景物再次變得清晰，只見泛著微光的元陽與死灰色的仙石落在地上。
龍澶彎身撿起它們，從手心拈起發黑的仙石。
「這仙石……」他抬頭看向龍紓，帶疑惑續說：「有你的氣息。」
龍紓伸手接過仙石，冰冷的觸感硌得他的手心生痛，即使如此，他還是把它緊緊握在掌心。他轉頭看向遙森，淡道：「你既然對藏璧無心，就別再糾纏他。仙凡有別，莫執迷不悔。」
龍紓說畢便化成龍身讓兄長騎著他的背直上雲霄，龍澶扶著他的龍角輕咳，上次被魔物襲擊未癒，此回又妄動仙氣誅魔，身子實在有些難受。龍紓嘯聲飛升，轉瞬二人回到天界，意想不到迎接他們的卻是天兵天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