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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數錯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9-19 22:06      字数:2690
  「褚麟!」

  熟悉的聲嗓,著急的呼喊,喊醒熟睡的褚麟。

  他循聲望去,喊了一聲。

  「鄭亨。」

  探尋四周,狼一瞬不見蹤影,也不見韓林兒。

  本以為是一場夢,手裡的絳火劍,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假韓林兒換了張皮相,出現在他眼前,他也沒問他為何在這兒,更沒問他的真名。

  他不說,問再多回也是一樣。

  鄭亨朝他奔去,模樣狼狽,見著他就是伸臂一摟。

  「跑去哪!你!你爺我找了一宿!」

  「迷路。」

  「迷路!他們說你在天泉,不好好跟著燈籠陣走,你走哪兒!」

  褚麟定定的拉下他緊摟的手臂,他不能說鄭亨瞎操心,暑後深山夜晚,如果不是遇見狼和韓林兒,他興許會凍死。

  「走岔了。」又提劍:「撿了寶。」討好的瞅他一眼。

  「你走岔,是為了撿這把破劍?」

  褚麟起身,伸手拉鄭亨起身,摸上劍柄上麒麟玉。

  「這裏有麒麟。我的。」

  他練了整晚劍,韓林兒和他試招幾回後才將劍送他。

  鄭亨嘆口氣:「你這小沒良心。我找你整晚,你光顧著你的寶劍。」手撩上麒麟玉,抬手又彈他額頭一下。

  褚麟揉著額頭,切一聲:「你。瞎操心。」

  「你。小沒良心。」

  兩人走上三十三湖,鄭亨婆婆媽媽的跟在他屁股後頭問了一堆問題,像是晚上沁涼,他單穿一件外衣如何保暖,還唸他怎麼就撿把寶劍,不撿大衣。

  「鄭亨。你,囉唆。」

  「我能不囉唆?你要是真著涼,藥又灌不得,到時候又像上回那樣咳得沒聲音。」

  「鄭亨。」

  「嗯?」

  「我真的沒事。顧大夫藥浴管用。」

  有些事。

  他想藏著,像是遇狼,像是見著那人。

  兩人爬過三十三湖,過山坡是一片綠茵竹林,小徑平整乾淨,越近皇覺寺能見著幾位小僧人掃地,過竹林是一座吊橋聯繫兩座山峰。吊橋下是一二十呎寬大水瀑布,暑後大水湧瀑,橋上是一片水珠如霧,美景如大家筆下水墨,勾雲緲緲,山水依傍。

  「見著將軍了?」

  褚麟搖頭:「沒。」

  「沒有!」

  褚麟可憐巴巴的嗯一聲:「迷路,沒見著。」

  鄭亨噗地一聲憋笑:「是嗎。真可憐。」

  「你笑我?」

  「沒。」他學褚麟語調。

  褚麟小眉頭擰捲,賭氣疾走:「不准跟。」

  「我真沒笑。」

  「不准跟!」

  「路就一條,你讓我走哪。」

  「離我十步遠!」

  鄭亨笑著應好,哼著小曲,一步一步跟著他的腳印走。

  「將軍也不是誰都能見的,不是?」

  褚麟郁悶悶的重踩腳步,臉鼓鼓的:「將軍,姓藺。」

  鄭亨一頓:「天底下姓藺的一堆。」不服氣的應一句。

  褚麟長長的睫毛搧動,圓眸盡是失落,低頭故意用足尖踩上落葉。

  「是他,不是他,都好。」

  鄭亨看著他嬌小的背影,對他失落的模樣,感到煩躁不耐。

  「我只要他活著。」

  鄭亨往前走過,哼道:「他要活著,早就來找你了!」越過褚麟。

  褚麟停在原處,低著頭,扁嘴。

  「他會回來!」朝鄭亨大喊一聲。

  他小臉氣得嫩夾鼓鼓的。

  就算將軍不是藺炎,就算天底下姓藺的一堆,那個答應他的藺炎也會回來!

  鄭亨半轉頭:「他回來,你就滾。留我一人算了!」別過頭,不再說話。

  褚麟快步走向他,朝他小腿一踹。

  他就想踹醒他。

  就他一個人可憐委屈!

  「你爺踢醒你!」

  鄭亨邊揉腿肚邊跳,左閃右躲:「我哪裡說錯!你們沒一個會待在我身邊!姑姑、你!都滾!」

  「你還有師父!」

  鄭亨不躲了,撐著腿勁往前踉蹌兩步:「我和你說話十年,比和他相處二十年,說得多!」背過身,往寺裡走。

  褚麟抿唇,小短腿跟上他,有一步沒一步地踩落葉。

  十年相伴,前年最疼鄭亨的親姑姑鄭夫人病逝,那時鄭亨也是鬧脾氣,說沒人疼他,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窩在屋裡好幾日不吃不喝,最後還是他給拉出來,踹醒他,讓他振作點。

  「鄭亨。」

  「嗯。」沒好氣應一聲。

  「我讓小哥哥疼你。」

  鄭亨嘖聲,撇嘴:「你爺還疼他咧!」

  褚麟圓眸眨眨,一臉正經八百:「也行。」

  有人疼。

  多好。

  鄭亨瞄他小臉一眼,仰天吐了口長又長的氣:「說什麼,也、行。」沒好氣地笑出聲。

  褚麟嘴角跟著彎上一抹莞爾。

  未到軍帳,他們就讓徐因、三子攔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他們倆好意讓褚麟找將軍,於是對鄭其撒了點善意的小謊,說他得浸藥浴整晚,可鄭亨這小子夜半偷溜找褚麟,找了一宿,破他們倆的梗!這下好了,弄得他們倆裡外不是人。

  「咱說你啊!會不會做人!老子千辛萬苦幫褚老弟忙,你偏來這招!」

  徐因嘖聲:「你自個兒蹓躂,你自個兒圓。可別害了小老弟。」瞅褚麟一眼:「他啊!可是浸整晚藥浴!」故意說得大聲。

  鄭其不屑地瞄他們倆一眼:「廢話。我自個兒蹓躂,我擔。」

  他只要褚麟不見將軍,什麼都好,挨劍鞭也甘願。

  「小題大作!」下巴努努,頤指氣昂說:「你們倆讓顧濂繼再開個方子,讓他浸藥,別讓他進來!」說完自顧自地往軍帳裡走。

  三子是一個不服氣:「你什麼東西!」

  徐因挑眉,還真的攔下褚麟:「欸,你這會兒進去,我和三子可就難看。」

  褚麟為難。他不進軍帳,尋他整夜的鄭亨勢必受罰,他進去,徐因和三子也會受罰。

  三子勾攬他:「他頂多是跪地兩時辰,我倆可是會受軍罰。」

  他看不慣鄭亨那副屌樣,自以為是,還霸道的護著褚麟,什麼東西嘛!

  徐因也勾著他,說他要是不放心,待會兒鄭其要揍人時,他進去說兩句好話,不讓他為難。

  「先不說這個。你,見著將軍了?」

  褚麟搖頭。

  三子瞪大眼:「怎麼可……」

  徐因趕緊捂住他的嘴:「是嗎。那個……顧大夫,顧大夫他說啊,讓你去找他拿藥包,專給藥人用。」

  褚麟點頭,打算回軍帳和師父行禮後再去,又讓徐因拉上。

  「等會兒,我幫你和鄭其說一聲,你快去。我們還得整理帳營,明日好回城。」

  褚麟不疑有他,往醫帳裡走去。

  三子蹙緊濃眉:「徐因,將軍他不是在……」指著醫帳。

  他矇了,真的矇了。

  不讓他說、瞪他、巴他,現在又拐個彎讓褚麟自個兒去見。

  「你這是讓不讓他見?」無辜的濃眉大眼瞪著駭人。

  「問你一句。」

  「問!」

  「他倆該不該見面?」

  「衝著小時候情份!該!」

  徐因拍拍他的肩:「小老弟只是去拿藥,興許、可能碰上將軍罷了。」往另一頭走。

  三子彈個響指:「你這叫做弄巧成拙!是吧!」

  「閉嘴。會不會用詞。」

  「咱覺得用的挺好。」

  另一頭,醫帳簾後,什麼人也沒有。

  褚麟走進醫帳,四周無人,他在醫帳裡悠晃一圈,裡頭的味道和架子上的一書讓他想念。小時候在將軍府上,他天天浸在這種藥草香味,乍聞苦澀,聞久了回甘。他伸手取下一本醫書翻閱,也沒唸出聲,他就是讓小腦袋瓜隨著字句搖晃,像個習醫的小大夫。

  「顧濂繼再拿包藥草來。」

  褚麟一愣,手上的書啪嚓嚓嚓翻頁刷著手指頭。

  聞聲轉頭,才發現木屏風後有人,水聲聽起來像在浸湯浴。

  這聲嗓,很熟悉。

  「顧濂繼就你那雙眼,可別說你在看書。」

  褚麟手不自覺地顫抖,連著腳也跟著發顫。

  無法思考。

  這聲嗓不該出現。

  「你就仗著你半瞎眼,欺負本將軍是吧你。」

  褚麟站在屏風前,擰緊小眉頭。

  本將軍。

  這聲嗓,怎麼會是將軍的聲嗓。

  屏風後的人倏地起身,刷出一道水流聲,抽下木屏風上的帕巾抹身。

  褚麟悄悄的探頭,瞪大圓眸,盯著他的背數數。

  一道……二道……三道……

  五十八道。

  不,他總是數錯,是五十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