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命
作者：rugexue 更新：2017-04-21 20:35 字数：2938
“玉哥哥，该换药了！”夜念君手托药盘，推门而入。
正靠在床头看书的冷玉然在夜念君还未推门时就已察觉，听到开门声，才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房门的方向。
离二人救下两只幼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记得师父师娘在看到受伤的冷玉然和二人带回来的幼虎时，惊讶莫名。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遇到老虎了？”谷馨曦问道。
慕容昊皱眉。
夜念君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明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让师娘帮忙处理冷玉然的伤口。
在夜念君无微不至的细心照料下，目前冷玉然的伤口已经结痂。这多亏了夜念君高超的医术和谷馨曦复骨生肌的药膏。
想到夜念君每次看到自己伤口时心疼、自责的神情，冷玉然心中一暖，旋即又拧起眉头。喜的是君儿对自己的关怀，愁的是君儿过分自责的心情。好在自己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否则不知道还要看君儿多久的苦瓜脸了。
“真好，伤口愈合的很好，等旧痂脱落，伤口也就长好了。”
敷好药的夜念君一脸庆幸，随后侧身拿过一个盅碗，揭开盅盖，盛了一碗汤药递给冷玉然，说道：“玉哥哥，这是我刚熬好的补身的汤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冷玉然心中一叹，无奈地伸手接过。
自从自己受伤后，君儿便每天给自己食补加药补，一日三餐外带宵夜，顿顿不落。用君儿的话说，就是要把自己损失的气血全部补回来。
开玩笑，再这么补下去，他就要喷鼻血了。
可是不喝不行，不然君儿可以整天拿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对着自己。
哎，现在自己终于能够亲身体会君儿从小吃补药的痛苦了。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不情愿喝的汤药之外，君儿为自己烹饪的膳食那真是珍馐佳肴、无与伦比，让自己饱足了口福之欲。
当然，这一系列的想法在冷玉然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可什么也瞧不出来。大概只有把冷玉然时刻放在心上的夜念君能够从玉哥哥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中窥见一二吧。于是，夜念君烹饪的劲头更加足，做的菜肴也更加丰富了。
将喝完的汤碗放在床头的案几上，瞅着夜念君紧蹙的眉头，冷玉然命令，“不许再皱眉头了！”
知道玉哥哥是不想自己自责，夜念君轻喃道：“要不是因为我大意了，玉哥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冷玉然揽过夜念君，沉声说道，“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只要是为了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又有何妨？何况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这是掠过冷玉然心头的想法，可是他不会多做解释。
听出冷玉然话中的维护之意，夜念君动容地埋入冷玉然的怀里，泣声道：“玉哥哥……”
冷玉然没再多说，只是轻抚着夜念君柔顺的长发，无声安慰。
按捺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夜念君退出冷玉然的怀抱，从脖颈上解下一枚奶白色的玉佩，挂在冷玉然的脖子上，说道：“玉哥哥，这是我娘临终前交给我的‘玉玲珑’，是我爹爹送给娘亲的。现在我把它送给玉哥哥，希望它保佑玉哥哥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这枚剔透润白的玉佩，是夜念君从小戴到大的，一刻也不曾离身。玉佩上刻有两支相互交缠的枝桠，枝桠顶端一朵并蒂花娇艳盛放。更神奇的是，这枚玉佩可以遇毒变色、迎风而歌。一旦玉佩沾染上毒物，就会立即变色；微风拂过，能发出低婉如诉的美妙声响。
“君儿，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也是你和你爹相认的凭证，我不能要。”如此贵重和意义非凡的玉佩，冷玉然断然不能接受。
按住冷玉然欲取玉佩的手，夜念君劝道：“玉哥哥，君儿从小吃过的灵丹妙药不计其数，一般毒物近不了我的身的。况且君儿本身就是学医的，医药毒物根本就难不倒我。反倒是玉哥哥，纵有高强武艺防身，也难以抵挡剧毒。为了以防万一，玉哥哥还是戴着吧，这样君儿才能安心。至于爹，如果见到他，我有办法和他相认，玉哥哥放心吧。”
握紧颈间的玉佩，看着夜念君恳求的神情，冷玉然的眼里划过一抹光亮，没再推却。然后，他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割下一束黑发递给夜念君。
“古人断发立誓，今冷玉然便以此发代表吾命，交付于夜念君，回馈其赠玉之心。自此，吾命即汝命，汝命即吾命！”
冷玉然铿锵有力的誓言震颤着夜念君的心。
夜念君珍而重之地接过冷玉然的断发，感动得无法言语。
“玉哥哥……”夜念君又哭了。
“君儿不愿意接受玉哥哥的断发吗？”冷玉然凑近。
“愿意，愿意的！”夜念君赶忙含泪点头，殊不知自己答应了什么。
“那就别哭了。不然我会以为你不愿意。”怕夜念君把自己的脑袋点掉了，冷玉然扶住她的脑袋，再次伸手揽住她。
这次，冷玉然没有因为夜念君的眼泪而皱眉，反而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感受着胸前越来越泛滥的湿意，冷玉然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两只‘小猫’呢？”
夜念君的头在冷玉然的怀里揉揉，借此擦掉泪水，说道：“我来之前刚喂大花、小花喝完牛奶，现在牠们应该已经睡下了。”
大花、小花正是冷玉然和夜念君救回来的那两只小幼虎。体型稍微壮硕点的那只夜念君取名为“大花”，瘦小的那只就叫“小花”了。
刚带牠们回来的那几天，牠们还害怕得浑身发抖，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每天上蹿下跳的，哪还有半点怕人的样子。
“吃饱了就睡？牠们可是老虎，不是猪崽。”
“呃，牠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不会成为‘猪崽’吧？”夜念君不确定地说。
“嗯哼！”冷玉然不予置评。
“让牠们玩玩再睡，不然容易积食。要想成为万兽之王，从小就要开始锻炼。”冷玉然直接定下两只幼虎未来的命运，起身向后院走去。
“咦？”夜念君跟上冷玉然，默默为大花和小花祈祷。
※※※
院子里，夜念君正和两只幼虎嬉笑打闹在一起，冷玉然静候在一旁陪伴。
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这一幕的谷馨曦欣慰地笑了。虽然念儿从来不说，但她知道念儿一个人住在深山里很寂寞。现在有了然儿的陪伴，念儿终于能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经意地，随风而来的声响引起了谷馨曦的注意。奇怪，这声音好熟悉。对了，是“玉玲珑”的声音。凝目细瞧，发现声音竟然是从然儿身上传出来的。难道“玉玲珑”在然儿身上？
“看，念儿多开心啊！”谷馨曦身后的慕容昊说道。
“昊，你听出来没？玉玲珑的声音好像是从然儿身上传出来的。”谷馨曦迟疑地问道。
“没错，玉玲珑正戴在然小子身上。”慕容昊肯定地说。
“念儿把‘玉玲珑’给了然儿？！”谷馨曦惊道。
“对，然小子刚刚割发立誓，以断发回赠念儿赠玉之心，承诺以命换命。”
“什么？！”谷馨曦震惊。
“你我都知道他们俩自小就有缘，现在更是感情深厚，发展到这一步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然小子对念儿的感情，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的感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而然小子对念儿的感情会如此强烈。
——以命换命，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做到的。
“以命换命，这也太……”谷馨曦不知如何形容。
“我想，也许是然小子这次的举动刺激到了念儿。”慕容昊分析。
“是啊，那么重的伤口，再咬下一寸，然儿的左臂可能就废掉了。念儿一直倍感自责呢。”
“不，我认为就算再自责，念儿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将玉玲珑赠与他人。玉玲珑对念儿来说意义非凡。那不仅仅是她爹娘的定情信物，更是她娘临终之前亲手戴在她身上的临终之物。若非有非给不可的理由，念儿绝不会轻易送人。”
“伏离当年就那么走了，我们眼睁睁开着她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到现在都没找到杀害伏离的凶手！”谷馨曦悲伤而又愤恨。
“所以，我们更不能让念儿步上她娘的后尘。”慕容昊握拳。
“昊，你看然儿会是念儿的命定之人吗？”
“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只能等待命运的考验了。”
“想到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念儿将要面临的磨难，我就心如刀绞。昊，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昊只能搂紧谷馨曦的臂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向来玩世不恭的面容变得异常严肃。
正靠在床头看书的冷玉然在夜念君还未推门时就已察觉，听到开门声，才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房门的方向。
离二人救下两只幼虎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记得师父师娘在看到受伤的冷玉然和二人带回来的幼虎时，惊讶莫名。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遇到老虎了？”谷馨曦问道。
慕容昊皱眉。
夜念君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明了一下，然后就赶紧让师娘帮忙处理冷玉然的伤口。
在夜念君无微不至的细心照料下，目前冷玉然的伤口已经结痂。这多亏了夜念君高超的医术和谷馨曦复骨生肌的药膏。
想到夜念君每次看到自己伤口时心疼、自责的神情，冷玉然心中一暖，旋即又拧起眉头。喜的是君儿对自己的关怀，愁的是君儿过分自责的心情。好在自己的伤口愈合得很好，否则不知道还要看君儿多久的苦瓜脸了。
“真好，伤口愈合的很好，等旧痂脱落，伤口也就长好了。”
敷好药的夜念君一脸庆幸，随后侧身拿过一个盅碗，揭开盅盖，盛了一碗汤药递给冷玉然，说道：“玉哥哥，这是我刚熬好的补身的汤药，你快趁热喝了吧。”
冷玉然心中一叹，无奈地伸手接过。
自从自己受伤后，君儿便每天给自己食补加药补，一日三餐外带宵夜，顿顿不落。用君儿的话说，就是要把自己损失的气血全部补回来。
开玩笑，再这么补下去，他就要喷鼻血了。
可是不喝不行，不然君儿可以整天拿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对着自己。
哎，现在自己终于能够亲身体会君儿从小吃补药的痛苦了。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不情愿喝的汤药之外，君儿为自己烹饪的膳食那真是珍馐佳肴、无与伦比，让自己饱足了口福之欲。
当然，这一系列的想法在冷玉然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可什么也瞧不出来。大概只有把冷玉然时刻放在心上的夜念君能够从玉哥哥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中窥见一二吧。于是，夜念君烹饪的劲头更加足，做的菜肴也更加丰富了。
将喝完的汤碗放在床头的案几上，瞅着夜念君紧蹙的眉头，冷玉然命令，“不许再皱眉头了！”
知道玉哥哥是不想自己自责，夜念君轻喃道：“要不是因为我大意了，玉哥哥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冷玉然揽过夜念君，沉声说道，“保护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只要是为了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又有何妨？何况只是受了点皮肉伤。这是掠过冷玉然心头的想法，可是他不会多做解释。
听出冷玉然话中的维护之意，夜念君动容地埋入冷玉然的怀里，泣声道：“玉哥哥……”
冷玉然没再多说，只是轻抚着夜念君柔顺的长发，无声安慰。
按捺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夜念君退出冷玉然的怀抱，从脖颈上解下一枚奶白色的玉佩，挂在冷玉然的脖子上，说道：“玉哥哥，这是我娘临终前交给我的‘玉玲珑’，是我爹爹送给娘亲的。现在我把它送给玉哥哥，希望它保佑玉哥哥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这枚剔透润白的玉佩，是夜念君从小戴到大的，一刻也不曾离身。玉佩上刻有两支相互交缠的枝桠，枝桠顶端一朵并蒂花娇艳盛放。更神奇的是，这枚玉佩可以遇毒变色、迎风而歌。一旦玉佩沾染上毒物，就会立即变色；微风拂过，能发出低婉如诉的美妙声响。
“君儿，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也是你和你爹相认的凭证，我不能要。”如此贵重和意义非凡的玉佩，冷玉然断然不能接受。
按住冷玉然欲取玉佩的手，夜念君劝道：“玉哥哥，君儿从小吃过的灵丹妙药不计其数，一般毒物近不了我的身的。况且君儿本身就是学医的，医药毒物根本就难不倒我。反倒是玉哥哥，纵有高强武艺防身，也难以抵挡剧毒。为了以防万一，玉哥哥还是戴着吧，这样君儿才能安心。至于爹，如果见到他，我有办法和他相认，玉哥哥放心吧。”
握紧颈间的玉佩，看着夜念君恳求的神情，冷玉然的眼里划过一抹光亮，没再推却。然后，他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匕首，手起刀落，割下一束黑发递给夜念君。
“古人断发立誓，今冷玉然便以此发代表吾命，交付于夜念君，回馈其赠玉之心。自此，吾命即汝命，汝命即吾命！”
冷玉然铿锵有力的誓言震颤着夜念君的心。
夜念君珍而重之地接过冷玉然的断发，感动得无法言语。
“玉哥哥……”夜念君又哭了。
“君儿不愿意接受玉哥哥的断发吗？”冷玉然凑近。
“愿意，愿意的！”夜念君赶忙含泪点头，殊不知自己答应了什么。
“那就别哭了。不然我会以为你不愿意。”怕夜念君把自己的脑袋点掉了，冷玉然扶住她的脑袋，再次伸手揽住她。
这次，冷玉然没有因为夜念君的眼泪而皱眉，反而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感受着胸前越来越泛滥的湿意，冷玉然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两只‘小猫’呢？”
夜念君的头在冷玉然的怀里揉揉，借此擦掉泪水，说道：“我来之前刚喂大花、小花喝完牛奶，现在牠们应该已经睡下了。”
大花、小花正是冷玉然和夜念君救回来的那两只小幼虎。体型稍微壮硕点的那只夜念君取名为“大花”，瘦小的那只就叫“小花”了。
刚带牠们回来的那几天，牠们还害怕得浑身发抖，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每天上蹿下跳的，哪还有半点怕人的样子。
“吃饱了就睡？牠们可是老虎，不是猪崽。”
“呃，牠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应该不会成为‘猪崽’吧？”夜念君不确定地说。
“嗯哼！”冷玉然不予置评。
“让牠们玩玩再睡，不然容易积食。要想成为万兽之王，从小就要开始锻炼。”冷玉然直接定下两只幼虎未来的命运，起身向后院走去。
“咦？”夜念君跟上冷玉然，默默为大花和小花祈祷。
※※※
院子里，夜念君正和两只幼虎嬉笑打闹在一起，冷玉然静候在一旁陪伴。
透过房间的窗户看到这一幕的谷馨曦欣慰地笑了。虽然念儿从来不说，但她知道念儿一个人住在深山里很寂寞。现在有了然儿的陪伴，念儿终于能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经意地，随风而来的声响引起了谷馨曦的注意。奇怪，这声音好熟悉。对了，是“玉玲珑”的声音。凝目细瞧，发现声音竟然是从然儿身上传出来的。难道“玉玲珑”在然儿身上？
“看，念儿多开心啊！”谷馨曦身后的慕容昊说道。
“昊，你听出来没？玉玲珑的声音好像是从然儿身上传出来的。”谷馨曦迟疑地问道。
“没错，玉玲珑正戴在然小子身上。”慕容昊肯定地说。
“念儿把‘玉玲珑’给了然儿？！”谷馨曦惊道。
“对，然小子刚刚割发立誓，以断发回赠念儿赠玉之心，承诺以命换命。”
“什么？！”谷馨曦震惊。
“你我都知道他们俩自小就有缘，现在更是感情深厚，发展到这一步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在我的意料之外。”意料之中的是然小子对念儿的感情，意料之外的是他们的感情会发展得如此迅速，而然小子对念儿的感情会如此强烈。
——以命换命，可不是随便哪个人就能做到的。
“以命换命，这也太……”谷馨曦不知如何形容。
“我想，也许是然小子这次的举动刺激到了念儿。”慕容昊分析。
“是啊，那么重的伤口，再咬下一寸，然儿的左臂可能就废掉了。念儿一直倍感自责呢。”
“不，我认为就算再自责，念儿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将玉玲珑赠与他人。玉玲珑对念儿来说意义非凡。那不仅仅是她爹娘的定情信物，更是她娘临终之前亲手戴在她身上的临终之物。若非有非给不可的理由，念儿绝不会轻易送人。”
“伏离当年就那么走了，我们眼睁睁开着她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到现在都没找到杀害伏离的凶手！”谷馨曦悲伤而又愤恨。
“所以，我们更不能让念儿步上她娘的后尘。”慕容昊握拳。
“昊，你看然儿会是念儿的命定之人吗？”
“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只能等待命运的考验了。”
“想到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念儿将要面临的磨难，我就心如刀绞。昊，我们该怎么办？”
慕容昊只能搂紧谷馨曦的臂膀给予她无声的安慰，向来玩世不恭的面容变得异常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