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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自私的定義
作者:南佬      更新:2017-07-22 22:02      字数:5062
  在鬧鐘聲響起前,大手掌按下鬧鈴,看了眼窗外的天候後輕輕地拉開毯子,起身前腰上的手臂因為冷,不自覺地收攏,又讓他躺回被窩裡。向傳恩伸手拿起小桌邊的黑筆,在里歐頸上的吻痕邊畫了一圈黑框,見他仍在熟睡,他勾起壞笑,在里歐胸點上也畫上兩個大圈,還寫了娘炮(Sissy)一字。

  他見里歐咕噥一聲,微睜眼,向傳恩乖巧地將筆扔掉,側躺在他懷裡小嘴噘上啵了他一下,輕聲哄他繼續賴床,而自己在里歐發出鼾聲時,悄然起身,穿上輕便的衣褲,圍上里歐的灰色圍巾,偷溜出門。其實,他也沒去哪,更不是出軌作怪什麼的,就是將頭髮剪短,剪了個有男子氣概點的髮型。

  頂著一個俐落的短髮,摸了摸涼颼颼的後頸和耳後,他在理髮廳的玻璃窗上看見自己的倒影,很滿意自己的新髮型,半面平頭,髮頂上有足以抓出線條髮量,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個兩、三歲。

  「嚇死你。你爺這下可man了!」

  他迫不及待地跑回家,小跑在灰磚上,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嘴角掛上他一貫的壞笑。他在下地鐵時,遇見史考特,兩人正巧來個尷尬的四目相交,摸上後頸,他變得拘謹。

  「副理。」又瞄了眼史考特懷裡的小女孩。

  他聽說史考特剛離婚,還在爭取小孩監護權,也聽說史考特的家世背景雄厚,連著這副理的位置,都是靠關係取得。

  史考特墊了墊女兒的小屁股,一手還拿著她隨身的小背包。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不苟言笑,只有在對女兒說話時,多了一絲溫柔。

  「這髮型很適合你。」

  向傳恩摸摸後平順的腦勺,靦腆地笑著,他在心裡學里歐吐了口長氣,有些不知所措。

  「剛剪,俐落些。」又說:「這是小瑪麗?」

  「就是傳聞中三歲的小瑪麗。」

  向傳恩再次摸上後頸,他聽不出史考特說的是黑色幽默,還是諷刺他們這些下屬私下的討論。

  「原來是三歲。傳聞中,大家說的是兩歲。」

  回應後覺得尷尬到爆,他承認史考特不是他擅長應付的類型。

  史考特抿唇,沒多說話,三歲的小瑪麗不怕生,伸手玩起向傳恩的圍巾,他試著阻止,在小瑪麗再次伸手時,說了聲不行,小瑪麗嗚嗚地哭了起來。

  「呼……那是他的圍巾,妳得經過他的允許才能碰。」正經八百地講道理。

  向傳恩噗一聲,憋笑。依他陪向傳澤那兩個屁孩的經驗,和三歲前的孩子講道理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他伸手詢問小瑪麗是否讓他抱,小瑪麗掛著眼淚真的爬向他。

  「小美女,叔叔讓妳摸圍巾,妳不能亂摸別人的?」

  小瑪麗用力點頭,張嘴發出了幾個聲音,卻沒有說出半個詞。

  「她還不能說話。」

  向傳恩一愣,除了喔一聲,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和史考特的關係沒有好到可以分享彼此的私事。

  列車入站,隨著鈴聲,他們倆並肩走進車廂,帶著孩子的他們在角落處找到了兩人座入座。向傳恩抱著小瑪麗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史考特也塞在一旁的座位上。他才發現史考特只是那張臉小,掛副眼鏡長得斯文而已,身高和體型比里歐還高壯,心裏再次感嘆這該死的央格魯薩克遜人基因,輕易地就把他拼命喝牛奶的一八七比下。

  「那她聽得見嗎?」

  史考特一頓,嗯了一聲,伸手為女兒勾上右邊耳側的褐色落髮。他說小瑪麗右耳聽得見,左耳卻得靠助聽器,能說話卻說不清楚,音也不對,一切都還在學習。

  「我將她當成一般人養。前妻和我理念……」忽然噤聲。

  「啊……我不會多說。你知道的。這不關我的事。」

  史考特嘴角微彎:「抱歉。上次說你自私的事。」

  他見小瑪麗打呵欠,伸手抱過她,讓她枕著自己的臂膀。

  向傳恩摸上後頸:「不……那個……你說得對,我不能自以為是地以為自己可以獨自奮戰。」

  史考特沒有接話,直到快到站時,抱著睡熟的小瑪麗起身後,低頭看了他一眼。

  「老實說,我很驚訝,你會問我小瑪麗的事。」單手拎上背包。

  向傳恩一臉疑惑。

  史考特不苟言笑的臉,稍稍露出笑意說:「沒事。只是覺得你還有救。」轉身走出車廂。

  向傳恩微擰眉,嘖地一聲。

  這什麼鬼稱讚!他真的不太會應付史考特!

  他在兩站後走出地鐵,外面的冷空氣讓他縮頸,這段莫名其妙的巧遇,讓他差點忘了自己剪了個短髮,腦子裡始終轉著什麼叫做還有救的自己。

  走上大樓,進屋後將沾雨水細砂的靴子踩在沙毯上滑了兩下後放入鞋櫃裡擺整齊,聽家裡一片靜悄悄,他脫了大衣圍巾後隨意扔在椅子上,放輕腳步走進臥室,卻發現空無一人。

  「人呢?」

  「你這傢伙。還敢回來?」

  向傳恩轉身,噗地一聲大笑,看著里歐穿一件長褲,上身的背心隱隱約約地能看見他底下的黑圈和娘炮字跡。

  「你爺我不怕娘炮!」

  里歐挑眉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轉身走向客廳。

  「哪來的爺?」

  向傳恩自他背後跳上,四肢巴著他,張嘴咬上他的頸。

  「我就是爺!你這娘炮。」側頭看著他又說:「沒發現什麼嗎?」

  里歐單臂勾著他的頸,吻上他說:「有。」和他對視後又說:「這髮型很適合你。」

  向傳恩嘴角彎上大彎度,勾上他的頸,熱戀中的他不吝嗇分享自己的心情,喜歡、高興、情慾湧上,他都毫不掩飾。聽見里歐的讚美,他興奮地只想和他滾床,主動地咬過他的頸,舔上畫有黑圈的胸點,在彼此情慾高漲時,他躺在地毯上阻止里歐繼續。

  「先洗澡。」

  里歐仰頭,掃興地啊了一聲長音。

  「該死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倒在一旁。

  向傳恩舔唇,真把他推開,自顧自地走進浴室,打開花灑。

  里歐跟著進浴室,貼近他,和他一起在花灑下沖水。

  「你的標準到底在哪?」手掌撫過他的短髮,微刺的觸感,讓他彎起嘴角。

  「什麼標準?」

  里歐拉他的手貼在胸前黑圈上說:「你舔了這裡,卻不嫌髒。」撫上他的腰又說:「卻堅持做愛前要洗澡。」

  向傳恩嘴角彎起,短髮的他,輪廓更明顯,在水流下的笑容,看起來更加性感。

  「那黑圈是我畫的。」他畫的,所以他舔。

  「還有客廳上亂扔的大衣和圍巾。你不能只放好鞋子。」

  向傳恩長腿蹭上他的腿,貼近他說:「鞋子是我的。」舌頭舔過他的唇笑說:「大衣和圍巾是你的。韓里歐,你怎麼不擺好?」

  里歐跟著失笑,側頭吻上他。水裡的激情糾纏,讓熱戀的兩人索求彼此,向傳恩不再和里歐爭上位,在里歐和自己緊密的結合時,也不在說什麼男人的自尊,徹底的沈溺在里歐給的情慾中,他也不介意讓里歐看見張腿下的渴求。

  「這裏是誰的?」

  向傳恩一頓,見里歐下身抵著自己身後,他耳根發紅。

  「你這問法,太下流!」轉頭,鳳眼流動一抹害羞。

  里歐舔上他的耳,順著他的短髮咬上他的頸,低聲。

  「媽的。你太性感。」下身又挺了挺後說:「說你這裡是我的。」欣賞向傳恩難得的害羞。

  向傳恩往後靠上他,臀縫間順著他的硬挺磨蹭,鳳眼仍是流動害羞水光,看了他一眼後,側頭吻上他。

  「我會說。」蹭了下說:「這裏。是我的。」

  壓抑不了被撩動的慾望,里歐粗魯地吻上他後,瘋狂地索求他。兩人自浴室,滾到客廳,像野獸一般交纏,有點粗魯卻在細吻的時候能感受強烈的愛意,在精疲力盡後,向傳恩又沒了剛剛的撩動人的壞樣,不再爭著誰摟誰的問題,他微露撒嬌樣地枕在里歐的臂彎裡喘息。

  「好餓……」

  「我做給你吃?」

  「你做?饒了我。」

  里歐沒因為他的吐槽生氣,反而笑了出聲。他說他應該也學做點料理,跟他媽咪一樣。

  「媽咪不虧是媽咪,做菜一流。」

  向傳恩半撐起身,手指摸上他的笑紋說:「我很難想像你怎麼被他們養育成人。」又說:「他們愛你。你也愛他們。感覺很美好。」

  他忽然想起史考特,可能是因為早上那莫名氣妙的對話,提醒他不是所有的家庭都是這麼美好幸福。

  「很多正常的家庭,都不及你們幸福的十分之一。」

  里歐看著天花板,手掌撫摸向傳恩的裸背。他說他的父親們比一般父母還恩愛,互相打領帶,雖然都是媽咪為爸拔打上,互相刮鬍子,也都是爸拔為媽咪刮比較多。許多生活上的小點滴,他看著也覺得甜蜜。

  「我確實很幸福。」側臉看著他。

  「你說現在嗎?爺讓你幸福了。嗯?」調戲了下他的下巴?

  里歐嘴角藏不住心情,笑得合不攏嘴,看著他又說:「我們或許也能像我爸媽一樣。你覺得呢?」

  向傳恩一愣,不在意自己裸身,緩緩坐起身,他依舊保持好心情的笑容,微低頭看著里歐。

  「再說吧。」起身後,走向浴室。

  里歐跟著坐起身,靠在沙發邊,看著他的背影,吐了口氣,他搔搔頭後朝他大喊。

  「說著玩的。」

  向傳恩回頭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走進浴室。他知道里歐不是說著玩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知道。

  同性戀結婚,組成家庭,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事,他不確定自己夠不夠勇敢,更不確定他們的愛情能走多遠。

  不曾擁有過長久又執著的愛情,他甚至沒和歷屆女友談過像現在這種瘋狂的熱戀。有時候他也捉不定自己的心,因為,往往在自己以為掌控里歐,輕易撩動里歐時,他總是能攤開一次又一次的感動,打動自己,逼自己妥協,接受他的束縛。

  「恩。剛剛說著玩的,不要想太多……」

  向傳恩抽上大浴巾擦身,站在鏡子前摸上自己下巴的鬍渣。

  「我長鬍子了。」說了句不相關的話。

  里歐看著鏡子裡的他,半靠在門邊說:「man到爆。」也說了不相關的話。

  向傳恩轉身,長腿伸出,腳趾勾上他的腿。

  「你說的,我再想想。」

  他了解里歐,就好像里歐了解他,看著里歐擔心又討好的直說他說著玩的,他捨不得,卻也沒勇氣答應。

  「幫我刮。像你父親們一樣。」揚起下巴。

  里歐接過刮鬍刀,走向他,手掌撫上他的臉,大拇指滑過他的下巴,輕吻了下他的唇後才為他刮鬍子。他為他抹上白泡泡,一刀一刀的順著他的下巴滑動,嘴角的微笑多了點溫柔和幾不可見的失望。

  「幹嘛忽然剪頭髮?」

  向傳恩閉眼享受被人服侍的慵懶,握上他一隻手後說:「我這麼man,就不會有男人想上我。不是?」嘴角微彎,緩緩掀起眼皮看著里歐又說:「除了你這個色胚。」

  里歐一頓後莞爾,就著泡泡吻上他的唇,起身後說了句好辣,接著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想起自己的父親們也常常邊喊好辣,又在臉上沾上白泡泡。

  他和恩的愛情和父親們的甜蜜很像,真的很像。

  如果可以。

  真的他媽的想束縛向傳恩。

  「沒辦法。我這裡。」眼神瞄向自己下身又說:「是你的。」看著向傳恩鳳眼彎上大笑的彎度,

  他為向傳恩擦臉後,裸身踩入浴缸沖澡,洗去身上娘炮的字跡,看著淡淡的黑筆字跡,他任花灑水流沖過自己。

  媽的。

  無法束縛他。

  自己卻心甘情願的被他控制。

  娘炮,這字就像烙印一樣,烙在他的身上。

  ***

  倫敦冬天最後一波低溫,向傳恩看著手錶,急忙地走進地鐵,往總車站出發。因為工作,他得在北邊的工廠待上三天,坐上地鐵後手敲上訊息聯繫里歐。里歐馬上回訊息,說了讓他注意保暖,到飯店後和他聯繫。

  他收起手機,手在口袋裡反覆轉著手機,吐了一口焦躁的悶氣,半靠在地鐵的鐵杆上發愣。他答應了里歐會想想他所謂的同性戀家庭,但其實他一丁點也不敢去想。他逐一地審視自己,從最淺層的膽小開始思考,到對愛情束縛的不安,直到最深層的自私。

  他開始思索自私這兩字,甚至上網搜尋自私的定義。朗文說他自私,是因為他只想到自己,不關心周遭。史考特說他自私,是因為他不顧團隊,一意孤行。里歐不曾說他自私,卻讓他覺自己的自私。

  「韓里歐,你真行……」

  他真的很煩惱,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像個陀螺一樣直打轉,卻想不出個所以然。

  「家庭……」

  連說出這兩字,他都覺得有根刺扎在喉嚨。

  走出地鐵,在熙攘的人潮中,接到史考特的電話,他聽話的轉頭後,看見史考特走向自己,順手將一袋資料扔給他。

  「我和你一起去。」

  向傳恩愣了下說是,隨後問:「小瑪麗有人顧嗎?」

  史考特停下腳步,看向他,嘴角微彎說:「有。」

  他走在前方,恢復他不苟言笑的表情,在車站角落邊買了兩杯咖啡,拿了一杯給向傳恩。

  「我再次道歉。」

  「為什麼?」

  「說你自私的事。」

  向傳恩摸上後頸說:「不。怎麼說……你說得對。真的。」

  史考特見他沮喪的嘆氣,沒多說話。

  他們倆本來就不熟,坐上鐵路後只能討論公事,長途的鐵路,總有靜默尷尬的時候,在向傳恩想假寐時,史考特再次開口。

  「這是一種自我保護。」

  「什麼?」

  「我說自私。」

  「也許是。」

  「不過自我保護久了,就是孤僻。不是件好事。」

  向傳恩交握雙手,他承認自己有些孤僻。他喜歡一個人的世界,享受屬於自己的天地,在那自己能控制的範圍裡無法無天。

  「說來說去,你還是覺得我自私。」

  史考特難得笑出聲說:「大概是吧。」

  他漸漸收斂笑容,看著窗外閃過的街景。

  向傳恩沒追究自己自私不自私,想不出個結果,他回到原點,思考里歐的話。

  「副理,怎麼會想結婚?」

  史考特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商業婚姻。」

  他多看了一眼向傳恩,冷冷地說他是父親情婦的小孩,他父親不是個正經商人,惡意合併其他小公司,在牟取暴利後,想跨界經營,把主意打在他身上,要脅他,讓犧牲他的原有的戀愛,逼著他娶前妻,否則就不給得癌症的母親醫藥費。之後他父親惡有惡報吃上官司,他冷血地只想報復他父親,眼睜睜地看他被抓進牢獄,而後和前妻離婚。

  「大概就是這樣的故事。」

  「故事?副理,你誆我嗎?」

  史考特斂下眼又說:「又和你們說得不符了?」

  向傳恩看他的神情,還是分不清楚這是黑色幽默,還是調侃。

  「真的不符。」又說:「他們都說你是靠關係進來的。」

  靠。

  誰來教他應付這冷面笑將!

  ***

  *週末愉快~以上 還是週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