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书库 | 排行榜 | 新闻资讯 | 交流论坛
浪漫言情 | 耽美小说 | 同人小说 | 综合小说
最新公告: 由于网站近日持续遭受黑客的网络攻击,为避免大家出现经济损失,现将所有充值通道都暂时关闭!!望各位互相转告!
08
作者:律輕      更新:2014-08-08 01:34      字数:0
08




人與人之間,總是愛得深、看得重的人輸

為什麼要執著呢?明明並不屬於你……
為什麼要愛呢?明明只會令人傷心落淚……



在伊織葵巳的強制要求下,嚴析礎身不由己的留在了伊織葵巳的身邊,一同居住於橘刃為了方便伊織葵巳工作需要而在台中七期租下的高級豪宅裡。

或許是心裡對伊織葵巳仍舊存著怨懟,又或許是留在他身邊這件事情讓他想起了太多不堪的回憶,待在伊織葵巳住處的嚴析礎十分的沉默,無論別人怎麼說、怎麼叫,他幾乎整天都待在房裡不出房門半步,而且除非他自己想說,要不,他更可以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的沉默無語,就這麼靜靜地、安份地待在伊織葵巳安排的房間裡。

由於里見康曉在伊織葵巳帶回嚴析礎沒多久後就因公事為由返回日本了,因此照看嚴析礎的工作便理所當然的落到了北堂蒼及被橘刃派來照看伊織葵巳的紅夜身上。

看著嚴析礎那安靜且無絲毫反應的模樣,初次接觸他的紅夜心中著實感到異常古怪,只因在他身邊並沒有如嚴析礎這般類型的人,再加上他的個性份屬沉不住氣的性子,因此,每當輪到他去〞招待〞嚴析礎這位貴客時,他的心裡便忍不住要有些鬱悶,尤其是當自己十分努力的想和他攀談可卻總得不到些許善意或者回應之時,心裡就不自禁的生出了怒氣與不悅,唯有知曉嚴析礎與伊織葵巳倆人過往情況的北堂蒼方能稍稍明白與體諒嚴析礎此時的反應是由何而來。

至於伊織葵巳,則是因為和石家合作建構渡假山莊需處理的事務太多,又因為心裡其實也有點兒拿嚴析礎不知該如何是好,所以在尚未釐清自己心思之前,他打算先減少與嚴析礎的接觸。即使擔心、即使關切,他也總是只在深夜時分嚴析礎沉沉睡去時才悄悄進入房中探看一番後迅速離開,不曾在無意間吵醒過嚴析礎,也不曾在他還清醒時進入他的房內。

他其實並沒打算藉此探查什麼,但怎麼知道,卻意外的因為這番小動作,讓他慢慢察覺到嚴析礎越來越晚的睡眠時間,以及那即使在沉睡時仍憂愁難解、雙眉緊擰的微小習慣。

這天傍晚,伊織葵巳因較早結束工作,因此回來時恰巧瞧見了這幾天輪到看護嚴析礎的紅夜正一臉挫敗的從樓上走下,同時手裡還端著一份晚餐。

「怎麼回事?你手上那是析礎的晚餐嗎?」

「呃,主子,您回來了?」似是有些被嚇到,紅夜的臉色瞬間閃過一絲驚嚇。

「嗯。手上那是怎麼回事?」伊織葵巳一邊動手脫下身上保暖的大衣及束縛在頸上一整天的領帶,一邊再次問道。「看起來像都沒吃,是析礎的嗎?」

十分有默契的在伊織葵巳動手之時便已先放下手中餐盤的紅夜在接過他的大衣、領帶時聽見他的問話,臉上不禁有些苦惱、有些無奈的先是嘆了口氣,之後才帶了點猶豫兼之少許抱怨的開口答道:

「是……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每次我送東西進去他幾乎都不吃。主子啊,您要不要……要不要乾脆讓蒼來照顧他啊,我是真的是沒辦法了,我對他,呃,嚴先生,我是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您還是讓他來照顧嚴先生吧。」

「你說他不吃東西?」對紅夜的無奈抱怨彷彿視而不見,伊織葵巳只在聽到他說嚴析礎不肯吃東西時表情才有了些反應。

「是。」

「幾天了?」

「呃……快三天了……。」

「三天?」挑眉冷睨,伊織葵巳雖隱約不悅,但口中問話的語調卻是一派溫和。「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

「真的很抱歉!」

彷彿窗外寒風倏地吹入屋內一般,被伊織葵巳那看似平靜實際卻暗潮洶湧的犀利眸光一看,紅夜立時心驚忐忑的彎腰垂首急聲道歉。

「原本以為應該沒什麼事的,再加上橘刃大哥說您的事情很多,我……。」

「紅夜。」紅夜的解釋尚未說完,就見伊織葵巳的目光轉冷,口氣好生冷漠的問道:「你認為,這種理由能說服我?」

「!?」聽到伊織葵巳的問題,紅夜不由得心一涼,低頭無言。

「如果你也認為不行,那麼──下次就別再讓我聽見這種推拖之詞。」看也不看仍舊彎著腰不敢抬頭的人一眼,伊織葵巳轉身拿起他擱在一旁的餐盤大步往廚房而去,臨去前又道:

「還有,我不管你對析礎有什麼想法,但是記清楚,他是我非常重要的客人,這點,我希望你別再忘了。」留下這麼句話後,伊織葵巳的身影便隨即消失在廚房門口處。



******



端著稍稍加熱後的晚餐輕輕推開嚴析礎的房門時,伊織葵巳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動也不動站在窗前的嚴析礎,剎那間,伊織葵巳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四年前和他二次見面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沐浴在明亮的陽光中冷然回首看著自己的目光裡,帶著彷彿萬事皆不上其心的平靜與冷漠,便是那雙清冷淡漠的眼,讓自己怎麼也忘不了。

凝望著嚴析礎的背影,伊織葵巳腦中再次浮現出他強忍著淚,悲傷、悽楚的表情,而此刻他那被淒清冷月籠罩住的瘦削身軀,更彷彿有著不知名的魔力般,蠱惑著、誘引著他的腳步,讓他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的往前邁進,直至離窗前伊人僅剩一步之遙、直至窗前那人察覺到聲息而猛然回首──

「有事嗎?」

先開口的,是站在窗前的嚴析礎。他的臉上彷彿戴上了和月光一樣淒冷的面具般,冷靜而徐緩,不帶任何感情、沒有一絲驚訝與疑惑。

不慍、不怒、不喜、不樂,似乎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問句,卻讓向來冷靜沉著的伊織葵巳感受到一股如墜冰窖的刻骨寒意。

在這剎那,伊織葵巳心底忽然有個想法,有個不太好的想法,有個……讓他不太高興的想法,因此他忍不住雙眉緊擰,臉色嚴肅的寒聲問道:「你不吃東西,難不成是在對我做無言的抗議嗎?」

「抗議?」

像是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話般,嚴析礎先是一瞬怔然,接著下一刻,就見他微微勾起唇角,帶著些許嘲弄與諷刺的直視著對方,然後明白挑釁的輕笑出聲:「呵,我抗議什麼?或許該說……我有什麼資格抗議呢。」

沒多加理會伊織葵巳的反應,嚴析礎再次轉身望向窗外,好半晌後當他再次開口時,說出來的話卻讓伊織葵巳感到萬分尖銳刺耳。

「別忘了,我向來都是個讓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啊,抗議這種事……不是我能做的。」目光再次落向那早被一片黑暗籠罩住的遠處,嚴析礎臉上的表情滿是自嘲,可他卻怎麼也沒料到自己話聲才落,身後竟隨即便傳來了〞哐啷〞一聲,讓他禁不住反射性的擰眉轉身,好看看那究竟是什麼聲音。

一回頭,他首先瞧見的是伊織葵巳雙眉緊蹙滿是氣怒的表情,目光稍移,接著便看到了那顯然是被人用力給砸在茶几上早已東倒西歪、湯水四濺的餐盤,心裡頓時明白方才那聲音八成就是來自這兒。

沒有太大反應也沒有多餘話語,嚴析礎只是目光微掃了伊織葵巳一眼後便又沉默地轉身背對他,臉上依舊是一付淡然無謂的表情,直到伊織葵巳那明顯難掩慍怒的聲音冷冷自他身後響起後,他的表情才再次有了變化。

「你為什麼老是要說這種讓人聽了就生氣的話?」

彷彿氣極了般,伊織葵巳的聲音聽來簡直就像從齒縫中迸出來的一樣,熾烈而又冷沉。

「說這種話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糟蹋別人的關心到底又能讓你得到些什麼?我真的不明白,你說這種話……想傷害的究竟是別人還是你自己!?」

『想傷害別人或是……自己?』

伊織葵巳出口的話,就像刀子一般刺入了嚴析礎最不願承認、不願碰觸的地方,就見他的臉色驀地轉為鐵青,表情更是異常僵硬,但卻彷彿故做沒事般的硬是不肯回頭。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或許是心虛也或許是害怕,嚴析礎欲蓋彌彰般的更加挺直了自己的背,驕傲地、冷冷地否認著伊織葵巳的火怒質問。

「傷害別人、看別人傷心能讓你快活嗎?糟蹋自己、虐待自己就真的能讓你堅強嗎?」

瞧他又想逃避似的反應,伊織葵巳不自禁快步上前一把緊扣住他的雙臂硬是逼他轉身,迫使他不得不直接面對自己。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你到底想逃避什麼?直接面對自己的心有這麼難嗎?卸下防備接受別人的關心與幫助真有這麼可怕嗎?為什麼你非得一直逃、一直躲,一直把別人的關心排拒在外呢!」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咬牙怒道。

面對他質問、指責般的兇惡語氣,嚴析礎的脾氣也來了,先前隱約浮現的心虛與害怕彷彿瞬間消逝了般,讓他直視伊織葵巳的眼中再不見其他情緒,只餘下惱火與憤怒。

「對,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因為你從來就只會逃避和否認,逃避你對君美和你媽的眷戀與依賴,否認你其實很想要別人的關心跟照顧!」

「胡說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憤然反駁,嚴析礎簡直不敢相信伊織葵巳竟會說出這種他對方君美和方盈樺還眷戀著的渾話!

「我對方家人沒有任何期望、沒有任何感覺,更不可能像你說的那樣──眷戀,聽懂了嗎!」

「呵,是嗎?」

明顯質疑的表情顯而易見,彷彿故意要激怒他似的,伊織葵巳臉上那冷笑嘲諷的表情明白到讓人厭惡。

「如果你真的對她們沒有任何感覺了,那你又何必每次一提起她們就氣憤難消?如果你真的對他們沒有任何期望了,那你又為什麼連提都不敢提起她們,也根本不允許別人提,為什麼?」

「我沒有!」厲聲大吼,像是不曾被人激怒到如此地步般,嚴析礎惱得形象全失,忍不住初次對人怒吼咆哮。「伊織葵巳,你要再敢胡言亂語我就──」

「就怎樣?」瞧他想威脅自己可又不知該如何威脅、從何威脅起的狼狽模樣,伊織葵巳甚至還故意反問:「你想對我怎樣?你又能對我怎麼樣?」

「你──」

「更何況,你不是說了你對君美她們沒有任何感覺嗎?那麼現在……你又為什麼要這麼生氣、這麼憤怒呢?這根本一點也不像你啊,一點也不像那個總是被人說冷面無情的嚴析礎,不是嗎?」

突轉輕柔的語氣裡透露出更深的挑釁,他們倆人彷彿在無言角力般,瞪視彼此的狠怒目光均不曾有絲毫減弱的跡象。而因為實在抑不下心中氣怒,因此伊織葵巳除了目光冰冷的持續和嚴析礎對望之外,嘴裡更毫不留情的繼續指責著他的任性與自私。

「因為得不到別人的關心、等不到君美和你媽的慰問,所以你就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坐在地上撒賴一樣,對其他想幫助你的人完全視若無睹,把人家的真心誠意全丟在地上踩,只自私的想著自己有多悲慘、多可憐,不斷的責怪他人、責怪君美,可你卻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被人冷落、被人孤立!」

許是這些日子以來和嚴析礎的冷戰對立讓伊織葵巳向來冷酷的心緒再也維持不了冷靜。
面對著如此不肯面對現實的嚴析礎,伊織葵巳這次真是被氣極了、激怒了,他開始口不擇言的道出自己心裡曾有的質疑與想法,更彷彿控制不了也壓抑不下般的說出了一堆明知會帶給嚴析礎莫大傷害、也明知自己在冷靜下來時肯定會後悔莫及的胡言亂語,但縱使知道自己事後肯定會後悔,可伊織葵巳就是止不住想把這些諷刺、指責的話給說出口的衝動。

「不是別人不想要你,是你根本不給別人機會,然後才又自怨自艾的悲憐著自己的不重要與可有可無,其實你從來不曾檢討你自己,你只是一昧的把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好讓自己輕鬆罷了,只會怪別人、怨別人,說穿了,你不過就是個膽小鬼!」

然後就在他終於把想說的、想講的全說出後的瞬間,房內的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片可怕的靜默中,整個房間像忽然墜入無底冰洞中,寒凍窒人、冷厲難解,讓才剛吼完的伊織葵巳不由得有種手腳發涼的感覺,更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與不安,就為了眼前嚴析礎那在一瞬怔然後隨即流露出的似笑非笑、優雅淡漠的輕笑表情。

「呵,原來……原來我是這樣的人啊。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啊……呵,呵呵,原來是這樣。」

唇邊的笑容在嚴析礎自己都沒發覺的情況下不斷的加深著,可他的心中、眼中,卻無法控制的感到了一陣又一陣的酸楚、苦澀。















~~ 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