荫山•凤暖阁。

  下人推开房门，引着殷不问进去，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殷不问环视屋子，陌生，却又透着一种似曾相识。他情不自禁抬手抚过八仙桌面、太师椅背，眼神落在侧窗的小几上。光穿进来，在地板上落下斑驳亮点，殷不问不敢踏上去绕开走进里屋。紧跟着，他看到简单素雅的陈设，乌漆雕花的紫檀木床、一侧立着一个阖柜，一侧布置着小几和两他堂椅。走近木床，殷不问侧身坐下去，随即又闪身起来，转身走到一侧的堂椅边坐下，眼神空着，神情淡漠。

  青媛端了茶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下人分别抱着一床被子、拎着两桶热水。

  “公子？！”青媛进来没看到殷不问，放下茶盘的同时询道。

  殷不问坐在里屋堂椅上发呆，听到青媛唤他，起身走出去。“公子”，青媛看到他，笑道：“先喝口茶润润嗓，这眼看就要入冬，给您添床厚被”，她眼神一扫，下人便麻利地将东西送进里屋：“热水也备好了，稍候给您擦擦身”。

  殷不问想着该说点话，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干干在矮凳上坐下，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是极好的山泉水冲泡的冻顶竹叶青。

  这才是他喜欢且习惯的味道。

  “青媛……”，他无意识地开口唤人，却意外地将自己也惊到。

  青媛在里屋为他安顿好床铺，转身出来，“公子有何吩咐？”

  殷不问还沉在脱口而出说出陌生名字的震惊之中，被青媛跟着反问，不禁泛起一丝尴尬之感。可是人都叫过来，总不能什么也不说，静了片刻，他卡着喉咙道：

  “你下去吧，我自己就可以了”。

  好容易等到殷不问回来，青媛原本还满心欢喜，却连两句话还没说上，便被殷不问就这么冷淡地遣开，心下一凉，带着一丝委屈轻声道：

  “以前都是我伺候公子……”

  后面的“擦身”还没说完，只见殷不问不满地蹙蹙眉，青媛不敢说下去了，匆忙行个礼，道了声“属下告退”便闪身而出。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殷不问脸上才浮现出淡淡的孤漠来。他一口将茶碗里的温茶饮尽，口中辗转回香，让他感到一丝满足。侧脸又看到里屋隐约可见的水桶，以及腾腾的热气，殷不问起身进了里屋，取了帕子自己宽衣开始给自己擦拭。水温颇热，帕子带着热度擦过颈窝、胸口、小腹，又擦过肩胛、后腰、大腿，突然，他的动作陡然一滞，眸里闪过感伤。

  复又摆了摆帕子，殷不问缓缓地将手挪到大腿根部，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起来，跟着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微微侧身，将手移到身后稚嫩的部位，来回擦拭几下便无力地向后倒去。

  他……，那个人放在他腿上的手，温度比这水还要高；落在他腰线的吻，感觉比这帕子还要柔。殷不问缓缓扯过青媛送来的晒蓬的棉被，把真个身子裹进去，把脸埋深深进去，本该温暖又舒适，他却觉得冰窖般寒冷。

  这个时候，殷不问才发觉自己有多想念那个人。

  双腿夹在被子里，想着想着腹间难受起来，殷不问一手抚上自己的男根，发现那里已经微勃。犹豫片刻，他用手紧紧攥住，开始上下摩挲，然而这似乎缓解不了他对东方启的想念，不仅不能够，反而身后还渐渐空虚起来。

  “启……”，他低低呼一声，另一只手摸索到身后，探到蕊处，发现那里已经带着几分潮湿。“启……启……”，他闷在被子里低唤，将食指探进去一个指节，干涩感让他身形一顿。跟着，他便将手又抽出来，勾到嘴里含了含，再次望身后探过去。这一次，他适应了许多，食指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探进去，引得他呼吸不觉重了许多。

  殷不问喘着，脑里，东方启的脸清晰可见，剑眉历眼冲他说着情话；头折向一侧在被子中寻找东方启胸膛的感觉；耳边，似乎有热风吹来，夹杂着东方启的气息，让他耳根燃火般地热；隐约间，那个声音传过来：

  “不问……我的不问……”

  “呼……呵……启…………”，殷不问喘息起来，前面彻底抬起头，手也随之攥地更紧，有些慌乱地拨弄着。然而，这些似乎还远远不够，缺了那个人涌进来的硕大，身体里空落落的。食指湿腻了，他情不自禁并了三指伸进自己的身体，开始努力深探，终于触到了某个地方，惹得他身体一阵颤栗，竟这样就泄在了自己手里。

  这样子，殷不问的卧床上玉色漫香，自己竟能如此淫荡，他连做梦都想像不到。身子虽说舒坦了一遭，殷不问脑子里却早已混乱不堪。他想东方启，想的厉害；可他也看不懂这样的自己，甚至，带着淡淡的恨意。

  “咳……咳咳……”，一阵急咳，他慌忙用手捂住嘴，掌心一片滑腻、舌尖漫着咸腥。紧跟着，他头痛欲裂起来，东方启望着他淡笑的画面被撕裂扭曲，变得狰狞；不问还来不及反应，紫藤苑的景色陡然浮现，又迅速褪色淡去；眼前一转，景色变成湖心小亭，身侧有人递给他一个药盅：

  “公子，用药罢。”……

  一切都模糊了，殷不问沉浸在一片模糊的混沌之中，感到自己在黑暗中飘摇，又像是在漫无止尽地下坠……，启……，他伸出双臂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却什么回应也没得到。